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我就一阴阳先生》作者:邪鸦妖雀 起点VIP2014-02-10完结 简介: 这个鬼故事不吓人,这个阴阳先生不靠谱... “陈先生,你不是说我昨晚有血光之灾吗?怎么什么事都没有?” “我算的就从来没准过。你昨晚干啥去了?” “和一个妹子吃饭。” “这不就对了,你逢胸化吉了。” 贪财自大的阴阳先生,公狐狸精,冤死白衣女鬼,不知所谓的傻鬼... 占星师后裔,吸血鬼公爵,斜云山一代名道,地府一众阴神鬼差,灵异处也来了... “嘿嘿嘿,咱就一阴阳先生,拯救世界这事,嘿嘿嘿,这事你找别人去吧。” “那你干什么去?” “嘿嘿,逗鬼玩!” 【第一卷:壶底先生】 陈壶底的阴阳先生路。 第一章:七叔公 我祖上为阴阳先生,据说会些法术。 什么呼风唤雨撒豆成兵,捉鬼封妖驱病除灾的,不敢说精通,但也略知一二。 我们老陈家阴阳秘术被称之为侃门,其中的最深奥义就是四个字:不服来辩。 经过朝代变更,春秋交替,阴阳先生这个可通鬼神的神秘职业可以说已经渐渐没落,人才凋零。 到了我这代,受到九年义务教育的熏陶,早已经对阴阳秘术嗤之以鼻了,这都是封建迷信,不可信。 我爷爷生前是一位光荣的教书先生,三字经倒背如流,红楼梦熟记于心,自然不会信这些东西,而且从小就教育我要好好学习,考不上清华,就上北大,结果长大了我连北大都没考上。 我爷爷又说,这也没关系,只要我肯踏实工作,努力奋斗,将来肯定也会凭着自己的努力出人头地。 最后我也真的出人头地了,在家里换灯泡,凳子倒了,头着了地。 陈家侃门阴阳秘术最后一个人才是我七叔公。 我七叔公是个很厉害的人,长得颇有些侠风道骨的味道,在他这里,侃门阴阳秘术的精髓得到了发挥。 每天都可以看到我七叔公在北河公园广场的角落,搬着个凳子坐在那里,冷冷的看着每一个路过的人,一旦有人前来靠近,他就会滔滔不绝给他们讲述阴阳五行之道,但凡是听的人到最后都会惊奇的留下五十块钱,而且一边走一边感慨。 “北河公园广场上那个算命测字的很厉害。” “是吗?你去找他算过?” “可不是吗,我找他算过,他说我有文化气质,将来可以做演员,第二个月我就在知名导演冯大柔的剧里演了一回群众演员。” 虽说我从小就受到良好的教育,但是我还是深深的佩服我七叔公的语言艺术,深藏功与名,怀揣阴阳秘术仙法,却甘愿坐在广场树底下为世人讲述五行奥义。 从小我就喜欢往我七叔公家跑,他一辈子未婚,所以并无子女。家里的晚辈除了我,都不愿意听他讲那些老掉牙的鬼故事,所以他从小就特别亲我,还想让我将来继承的他的衣钵,但是我爷爷不同意,他只得做罢。 至于我怎么成了一个颇有名气的阴阳先生,这还得从几年前说起。 我还依稀记得那是一个秋天,晴空万里,秋雨绵绵,街上吹着凄凉的北风。 当时我在省外跑业务,晚上睡觉的时候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我梦见了七叔公,他从云端走下来,就像仙人一样,然后轻轻地拍着我的头说,“壶底(我的名字叫陈壶底),我预感我大限已近,但是陈家阴阳秘术不能就此失传,我希望你可以作为侃门新的阴阳先生。” 我当时就推开了他的手,回答道,“七叔公,我东南西北的跑业务,你算命那一套,我也会说。” 七叔公很慈祥的看着我,张口骂道,“放屁,我陈家侃门阴阳秘术,岂是你三言两语就能体会得到的?” 我说道:“算了吧七叔公,我还没到老无所养,需要到公园摆摊算命的地步。” 七叔公给了我脑袋一巴掌,然后又踢了我一脚,大骂一声,“小兔崽子。”然后坐着筋斗云毅然而去。 第二天醒了以后,我就觉得脑袋疼,而且屁股也隐隐作痛。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肯定是长时间没见七叔公梦到了他,睡姿不好落了枕,所以脑袋疼,屁股也疼。 我没有去理会这个梦,抓紧时间去街头买了几个茶叶蛋,晚了就没了。 又过了几天,我跑完了业务。因为业务谈崩了,加上我几个月都没有谈成一桩生意,一怒之下我就把我们经理给炒了,于是我失业了。 这人倒霉,喝凉水塞牙,踩到狗屎都粘鞋。 我扶着电线杆,在那里蹭鞋,我新买的大皮鞋就这么给糟蹋了,撕下一张贴在电线杆子上的小广告就擦。 一个留着xìng感大板牙的靓妹,很鄙夷的从我眼前经过。 “看什么看,龅牙妹。没见过踩了狗屎在路边蹭鞋的?”我没好气的说道,本来就不爽,你再这么看着我,那就是找喷。 “神经病。”龅牙妹一甩头从我眼前走了过去,上了一辆高档轿车,引得路人一阵围观。 “拽什么拽,胸都没有。”我轻哼一声,把擦完的小广告一扔,推着我没电了的名牌电瓶车潇洒的离开了。 刚回到家里,我还没有把这件失业的大事说出来,先得到了一个让我十分悲伤的消息,七叔公死了,但是把他的房子、遗产都给了我。 听到这个消息我抹了一把悲伤地泪水,忍着悲痛对我爸说道,“老爹,赶紧请人去给我装修一下。” 我老爹把七叔公家的钥匙给了我,我当即就和他要了一百块钱,打车来到了七叔公的旧宅。 七叔公家离着我们家不远,坐着坐出租车很快就到了这里。 我看司机师傅那么辛苦,下了车忍不住说道:“来来,进来坐坐。” 司机师傅倒也是个痛快人,“不用了,你把车钱付了吧。” 见司机师傅这么痛快,我也毫不墨迹,当即就和他砍价,成功把车钱从十一砍到十块。 我七叔公也是一个省吃俭用的人,每次都在别人家蹭饭吃。 他的老宅也是一个很朴实的二层小楼,虽然住了十几年,但是重现刷一下墙壁,补一下楼顶,再把院子里缺一块的墙砌上,换换门窗,接上水电,那也绝对是别墅户型。 我靠,我刚一拿起钥匙要开锁,整个门就被我拽到了,砸的地面烟尘四起,早知道就不拿钥匙了。 我怀着激动的心情走进院子,那感觉就像扭开瓶盖,看到了再来一瓶一样兴奋,从今以后我陈壶底也是有房产的人了。 抚摸着墙上可以透过手臂,具有当代艺术气息的裂缝,我不禁睹物思情,小时候我尿尿和泥玩,就是在这个地方,七叔公看见了拎着笤帚满院子追我。 走进屋子里,看着七叔公在家具上种的各类蘑菇生机勃勃,我又想起了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不禁有些伤感。 七叔公的房子上下格局布置的都一样,上下各五个房间,七叔公平时东西放在哪一间,我闭着眼睛都知道。 我上了二楼,打开了最中间的一个房间, 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张桌子,上面摆放着一个箱子,刷的紫色油漆已经掉色了,我一碰,两只在箱子后面野战的老鼠吓得‘嗖’一声就钻进墙缝了。 这个箱子应该就是七叔公全部的家当了,我抱起箱子,准备带回去,放在这里不安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让小偷给顺走了。 我本着能带走都带走的原则,又转了三圈,实在没有什么能带走的了,小偷来了都得含着泪离开,我就抱着箱子回到了家里。 老爹告诉我说他已经联系好装修队了,明天就去给我重新收拾一下,以后我就住在那里了。 吃晚饭的时候我和老爸说了我把老板炒了的事情,没想到老爷子居然没骂我,看来是越老越糊涂了。 吃完饭,老爷子老太太去广场跳舞了,我一个人在家里摆弄七叔公留下的这个箱子。 打开以后里面只有几枚生着铜锈的铜钱,一个四四方方掌心大小的铜块,还有一本破书。 早知道只有这些东西,我就不搬回来了。 我一边想着,一把拿出了那本破书,都已经散架了,上面写着‘阴阳秘术’四个大字,后半本还没了,这难道是就传说中我陈家的侃门阴阳秘术,只有半本,太可惜了,虽说我不信这些鬼神话语,但是这好歹也是个文物。 我又把大铜块拿出来掂量了一下,经过我的仔细鉴定,上面的图案我看不懂,底下的刻字我也看不懂,看着粗糙的程度,没什么价值。 鉴赏完毕,我把铜块扔回了箱子,但是没有料想那个破箱子早就腐烂不堪了,把箱底砸穿了,铜块掉落在了地上。 “这箱子还有夹层?”我不禁把箱子翻转过来,一根红色细线从夹层里滑了出来,我顺势一拉,一个红色的玉坠子就拉了出来。 我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块玉坠估计也不是真的的,还指望七叔公能给我留个值点钱的东西,看来除了那个快塌了的老房子,七叔公手里真没什么好东西。 我站在街上,四周一片白雾,而且不断有蓝绿色的火焰在闪现。 我看着这条陌生的街,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溜光大道? 都这么晚了,还有这么多人在街上溜达,一个个都急匆匆的往前面走着。 我看到一个人从我面前经过,披头散发的,看样子十几年没洗头了,要不然留不出这种发型。 我赶紧一拍他肩膀,问道:“哥们,发型挺前卫的啊,你们这是要赶着去哪啊?” 谁知道我这一拍,那个人的头一下子从脖子掉了下来,像球一样滚到我脚边,脸色苍白,双目无神的看着我:“去投胎。” “对不起,对不起。”我赶紧道歉,给人家把脑袋都拍下来了,赶紧把他的脑袋捡了起来,送到他手上。 “谢谢你啊,你真是个好人。”那个人抱着头对我一阵感谢,然后又急匆匆的赶路去了。 等到他走出了视线,我才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这哪是个人啊,分明就是个断头鬼,虽然我是无神论主义,但是看到这种情形,还是大叫一声,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混小子,在这傻坐着干什么呢?”一个人从背后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完了,遇上鬼搭肩了! “啪。”见我不说话,后面的鬼给了我脑袋一巴掌,“我是你七叔公。” 我愣了一下,七叔公,这声音果然是他的,但是怎么会在我身后,难道... 一想到这里,我赶紧转过身去跪倒在地,“砰砰砰”就磕了三个响头,“七叔公你一路走好,我知道你疼我,但是我还不想跟你去发财...” 正磕着,我又挨了一巴掌。 “我陈家后代就这点胆色。”七叔公说着,又给了我一巴掌,“我留给你的箱子你可见到了?” 我连忙点点头说是。 “箱子底下有个夹层,夹层里的玉坠是通灵宝玉,戴上后拥有通灵的作用,看以看到各种妖鬼,你可明白?” 我赶紧点点头,“我知道了,七叔公您接着说,说完了我就回去把它扔了。” 七叔公瞪了我一眼,接着说道,“那本残书乃是我陈家秘术精髓,你必须好好研读,作为陈家侃门阴阳师,理论不能少,谁不服就让他们来辩!那七枚铜钱乃是七宝铜钱,拥有占天卜地的作用;那枚铜玺乃是镇鬼铜玺,克制一切妖邪之物,百鬼莫侵。” 七叔公说到这里,口干舌燥,变戏法般的拿出了一瓶冥界特产三炉饮品,扭开盖子喝了一大口,继续说道,“好了,现在开始你就是我易家侃门新的阴阳先生了,广积阴德,你死后必定飞升腾达。” 看着七叔公说的吐沫横飞,激情澎湃,我也听得热泪盈眶,觉得这句话哪里不对,但是一股热血涌入脑中,瞬间水肿,“七叔公我明白了,我一定会做好的!” 七叔公会心一笑,最后说道,“不要丢了我陈家侃门的名声,如若碰到恶鬼,无法应付,就抛一枚七宝铜钱,大喊一声七叔公救我,我便会前来援助你。” 七叔公说完,脚下犹如乘风一般离去,身影渐远。 我看着七叔公离去的背影,突然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劲,七叔公没有告诉这些东西怎么个用法。 我想说的是,我靠,这不是真的吧?什么阴阳先生,阴阳秘术的逗我玩呢? 这一切肯定都是幻觉,幻觉. 我猛然睁开眼,竟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好诡异的一个梦。 更诡异的是那个通灵宝玉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挂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把这个玉坠拿出来以后就睡着了,梦到了七叔公。我稍加思索,凭着我每秒一百八十转的思考能力,竟然还是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难道真是七叔公显灵了? 第二章 狗屎运 我早上醒来,已经是七点半。 我没有赖床的习惯,这是我引以为傲的的事情。我想了想,可能除了不赖床我也真没什么缺点。 我就是心态好,即使是七叔公显灵也阻挡不了我按时作息的习惯。 走出房间,没有看到老妈的身影,我稍加思考就知道老妈肯定又去隔壁二大妈侄子的大姑家打麻将去了。 在家的感觉就是好,不用因为我去晚了而买不到茶叶蛋而懊恼,胡乱的吃过早饭,我得上路边的电线杆子上看看有什么合适我的工作,这点生存意识我还是有的。 拔下电瓶车的充电器,我就要潇洒的去外面找工作了,凭着我初中文凭的毕业水平去找个工作还是妥妥的。 但是我突然发现我爱车的车筐里有一个不和谐的因素,一张小广告! 我拿起小广告,似乎觉得这张广告在哪里见到过。 我捻了捻手上的粘稠状物体,我几乎可以断定这就是我昨天擦鞋的那张。 广告上的内容倒是很新颖:家中闹鬼,求一高人开坛做法,价格好商量。 我一字一句的看完了上面的字,对于这种事情,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我是不屑去看的,这种事情应该去北河公园张榜悬赏。 我将这张小广告叠了起来,作为一个杰出的企业家,我发现了这张小广告上的商机。 北河公园是我们市最大的公园,这里每天都会聚集各种人物,其中不乏一些社会名流。 我们村村主任在退休以后,晚上就经常来这里跳交谊舞。 我站在广场zhōng yāng的zì yóu女神像下面,仔细寻找着我的目标,很快我就发现了,在广场东南角蹲了个老大爷,号称铁口直断陆半仙,是我七叔公当年在这里摆摊测字时的死对头之一。 陆半仙蹲在个花坛上,手里拿着一个旱烟杆子,带着一副墨镜,梳了个小分头,花坛后面插了个旗杆,上面写着:测字算命。 看到我过来,老神仙把烟杆子一放,冲着我说道:“小伙子,可是来算命的?” 我冲他一笑,靠近他说道:“陆大爷,可通鬼神之道?” 陆大爷见我这么一说,老脸一拉,表情严肃的说道:“我人称陆半仙,岂能不知此道?” 你就扯吧,邻村陆老六,你当我不认识你啊,要不是认识你,本着专坑熟人的原则,你以为我愿意搭理你啊。 我把上衣拉链一拉,压低声音道:“我叔公陈七爷你可认识?” 陆老六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看来我七叔公的名气在这一带确实很厉害。 “小伙子,我看你还是趁早找份好工作,你年纪轻轻干这行,会被别人耻笑的。”陆老六拍着我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道。 我把他的手挪开,说道,“陆大爷,我这里有份好买卖想要介绍给你。” 同时把我小心翼翼折起来的小广告递给了他。 陆大爷打开了小广告,我可以清楚看到他的脸在不自主的抽动着。 “陆大爷怎么样,你要是觉得这笔买卖不错呢,咱就五十成交,你号称半仙,去了掐指一算,再要他二百,怎么样?” 陆大爷放下了小广告,同时在花坛边上抹了抹手上的粘稠状物体,小声和我说道:“这个我听说了,那屋子真的闹鬼。” 我一听,赶紧说道,“陆大爷,我们都是好市民,怎么可以相信这些封建迷信呢!” 陆大爷说道,“好多人都知道。听说那屋子是个大别墅,在郊区,晚上那家主人在夜里上厕所的时候就发现在客厅里有个白色的人影,当时就给吓晕了,第二天就搬出来了,请了不少高人,据说都让那鬼给打趴下了。” “哦。是这样啊。” 我和他墨迹了半天,到最后没赚到钱,我还掏了10块给他。 我转过身去,骑上我的电瓶车就要走。 陆大爷见我要走,在后面喊我:“喂,你的广告!” 我回过头微微一笑,“是你的广告。”然后潇洒的离开广场。 回到家里,还不到中午,我翻开了七叔公留给我的阴阳秘术,第一页写着陈家侃门阴阳秘术,在底下还有我七叔公的签名。 翻几张,我突然对我们家侃门阴阳有所了解了。又翻了几张,我有所感悟了。再翻几张,我把书扔了。 前三张是论语,后面还有三字经,太粗浅了,我看不上眼。后面有几张比较深奥的,看手相的,我读不懂。 我摆弄了一下那个所谓的镇鬼铜玺,突然间有了个想法,我真是太佩服我自己了。 七叔公托梦于我说我是陈家新任阴阳先生,还留了这一堆破烂给我。虽说我是无神论主义,去装模作样的弄一下,赚个三五百,那也是可以的。 不行,这种自欺欺人的事情我不能干!我是优秀的良好市民,四年级就当上了少先队员,我不能做这种事。 想到这里,我的脑海里似乎有两个小人再打架,我在努力的思考着,终于,善良的小人被打死了。 “就这样吧。”我拿定了主意,然后瞬间骑着我的电瓶车就去了北河公园,我得把我的广告纸要回来。 “小伙子怎么回来了?”陆大爷看着我一个完美的漂移飘行而来吓了一跳。 我一把抓起了黏在地上的广告纸,熟练地记下联系电话,然后给了陆大爷一个漂亮的微笑:“再见。” 我拨通了上面的联系号码,接通的是一个女的,声音甜甜的,就像兑了糖水的蜂蜜拌匀了麦芽糖一样。 “喂,你好,请问有什么事情?” “我是陈家侃门阴阳先生,掐指一算,特来协助你。”我学着七叔公的语气回应道。 “哦?不是骗子吧?我们已经见了太多的骗子了,不知道...” 一听他这么说,我赶紧说道:“骗子?这点你尽管放心,我若是骗子必遭五雷轰顶,我靠..” 我话刚说完,电线杆子上的一个变压器就噼啪一声就冒起了黑烟。 “那好吧,我们见面再详谈吧。”那边告诉了我地址,让我在那里等她。 我挂了电话,本着城市是我家,清洁靠大家的思想觉悟,给供电公司打了个电话,“华容道四十五号变压器烧了,不用谢我,我是雷锋。” 我骑着电瓶车,一路四十码赶到了电话里告诉我的地址,一辆豪华轿车停了过来,降下车窗:“你就是那个可以捉鬼的人?” 我靠,真是冤家路窄,怎么是那个龅牙妹? “是你?”龅牙妹也认出了我,鄙夷的看着我。 我一甩头,冷哼一声,“正是我,我在路边蹭鞋的身影一定给你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吧。” “神经病。” 龅牙妹说完,升上车窗就要离开。 “喂,别走,我可是陈家侃门的阴阳先生。” “骗子我见多了。” 事到如今,我也顾不得形象了,支起电瓶车就拦在了她的车前,赚不到钱事小,被人当成骗子那我就不能容忍了。 “我真是阴阳先生,不信你可以去打听打听我七叔公。” “你七叔公是谁?” “陈家老七,人称陈先生。” “不认识。” “靠,就是在北河公园那个七十岁打跑三个六十岁的算命老头!” “他是你七叔公?” 看来不搬出我七叔公的名号还镇不住她,“他正是我七叔公。“ 说了半天,她好不容易相信我了,让我去他们家和他的爸爸谈,我当时很想体验一下坐豪车的感觉,但是考虑到我的名牌电瓶车不能扔在街上,我毅然否决道:“待我回去带上我的镇妖法器,再随你前去拜见岳丈!” 我让她在我们村口等我,我回到家中将那本破书卷了放到了口袋,将七宝铜钱用绳子穿起来挂在手上,左手举着镇魂铜玺,在老爹老妈诧异的目光中说道,“我去赚钱去了,明天给我留好早饭。” 出门的时候我听到我妈和我爸说道:“他爸,孩子没事吧?” 想不到我陈壶底也能体验一下坐豪车的感觉了,我拉开车门就要坐下。 “你换鞋了吗?我怕你弄脏我的车。” 靠,我当时就反驳道:“你知道什么叫狗屎运吗?哼,没文化。”说完,在路边默默的擦干净了鞋。 上车跟着她一路颠簸,我到了她们家,有钱人就是厉害,别墅买两套,一套住人,一套住鬼,我不禁为我的人生感到不公。 看着我在那里流口水,龅牙妹叫道:“在那里站着干什么?赶紧进来。” 我擦一下口水,毅然的走进去。 果然是豪宅,地板比我家玻璃还亮,仅仅是一个客厅,就有我家房子那么大,各种璀璨的艺术品简直是要闪瞎我的眼。 “小桃啊,先生请过来了吗?” 我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西装革履的老先生从楼上走了下来,面色红润,十分矫健。 “他说北河公园陈太爷是他七叔公。” 老先生走了下来,仔细打量了我一番,说道:“陈先生真是你七叔公?” 我微微一笑,“没错,就是我七叔公。” “可是我看你年纪轻轻,并不像阴阳先生啊?” 听到他这么一说,我拿起左手的镇魂铜玺,在他眼前一晃,说道:“见过这个东西吗?高科技,专克各种牛鬼蛇神。” 第三章 百无禁忌 看着他那一脸迷茫的样子,我就知道他肯定没见过,虽然我也不知道这个东西怎么用,但是凭着我这一身凛然正气,就可以百鬼不侵。 看他还在犹豫,不相信我,我说:“要不这样,我先捉了这鬼,你们再给钱怎么样?品牌保障。” 听到我这么一说,老爷子瞬间点了点头,果然是生意人,办事就是想得周到。鬼由心生,我这么一个正直的人是不会相信鬼神之说的,这个钱我是赚定了。 下面我就该进入正题,我不是来做慈善的,我既然拎着铜玺来了,更不是卖废铁的,现在需要谈一下正事了,没钱谁伺候你。 我开口问道:“老爷子贵姓不知道怎么称呼?爱女是否婚配,可有如意郎君?” 老爷子是生意人,回答的也是十分痛快:“姓何,小女尚未婚配,不劳先生费心。” 我呵呵一笑,问道:“这价钱,我们是不是应该好好商讨一下?” 何老爷子一摆手,说道:“劳烦先生开价。” 让我开价,我们素未谋面,专坑熟人的我肯定是不会去这样坑他,所以我只能给他开个更坑的价位。 我想了一下,要五百不算多吧?于是伸出了五个手指头,说道:“五百!” 一旁的龅牙妹一听,吃惊的说道,“五百?上次来的一个道士要一万...” 何老爷子一听,赶紧说道:“五百,先生真是敞亮!” 一万?人们常说胸大无脑,没想到这个何桃小姐是无胸无脑,要不是她说出来,那我是不是会被坑的很惨,白白赔了九千五百块钱。 我赶紧哈哈一笑,这种赔钱的买卖我可不能干,“何先生我跟你开玩笑呢,你看你怎么这么不经逗,一口价五千!” 何老爷子脖子上青筋暴起,然后一咬牙,伴随着牙碎的声音说道:“好,五千就五千!” 看到生意谈妥了,时间还早,我还没吃午饭,再蹭顿饭也不为过,毕竟他还赚了我五千。 我说,“何先生我还尚未吃饭,这个吃不饱难免会体力不支。” “这个自然没问题。”老爷子说完,一拍手,就看到两个佣人一人推着一辆餐车就出来了。 “陈先生请到这里用餐,同时我还想和你探讨一下阴阳五行之术。” 果然是久经商战的老狐狸,还想试探我。但是我陈家阴阳秘术的奥义就是不服来辩,你这可真是撞枪口上了。以我每秒八十发的语速必定辩的你体无完肤,抱恨而终。 何老爷子把我带到客厅的大桌子旁,在我对面坐了下来,然后一挥手,几个佣人就从把餐车里的食物全都拿到了桌子上。 我挨着这张有我两个床那么宽那么长的桌子旁边,坐在了一个镂空雕饰的红木椅子上,这种感觉真好,我也风光了一把。 今天坐了豪车,进了豪宅,坐了豪椅,体验了有钱人吃饭的方式,现在就算是让我死在女鬼裙下,那也值了。 我没那么多讲究,抱起一支盘子里的烧鸡,撕下一个鸡腿开始吃起来,传说中的豪门烤鸡? “你不会用刀叉吗?” 我看到了龅牙核桃又露出一脸鄙夷的样子,语气中很是轻蔑。为了挽回我在她心目中的男神形象,我决定咀唇反击。 我把半只烧鸡放回了盘子中,轻哼一声说道,“用刀叉能吃出炸酱味吗?” 核桃小姐怔了一下,说道:“不能。” 我听到她这么说,轻蔑的回应道:“既然吃不出炸酱味,那我为何要用刀叉?” “呵呵,陈先生果然是侃门高手,不知可否给我讲述一下阴阳奥义?”一旁的何老爷子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商人果真阴险,父女二人竟然想用车轮战来找出我的破绽,然后克扣我本应得的薪水,但是我陈壶底是何许人也,同样久经考验,临危不乱,为了一块钱能和路边的乞丐打起来。 我文雅的拿起擦手的毛巾,擦干净手,并擦了一下油腻的嘴,从容的回问道:“何先生,你可知道阴阳二字共有几种读法?” 果然何老爷子也被我这个问题所难住了,没有回答出来,坐在那里想了半天。 “一种读法。”我看到他说不上来,淡淡的说道,“既然你想知道阴阳奥义,我也很想给你讲一讲,但是唯恐泄露天机。” 我根本不知道阴阳是指的什么,阴阳秘录我也根本没仔细看,所以我只能转移话题,劳动人民有智慧。 “既然我已经吃饱,何先生还是还是带我去你们的闹鬼别墅,我倒要看看这世界上究竟有没有鬼。” 听到我这么一说,何先生也不再多问,实践才是检验的唯一标准。于是我又一次坐上了豪车,经历了半个小时的颠簸,被带到了郊区山顶的一个别墅。 这个别墅建立在山顶上,比他们现在住的那个还要大上两倍,后面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我不禁感慨道:靠,有钱人就是厉害,这么大的一个别墅肯定要好几十万。我哪辈子才能凑的出这么多钱。 把我送到门口,他们两个就死活不进来了,说要等到明天早上再来接我。 我从何先生手中接过钥匙,目送他俩远去。 “世上哪有什么鬼?都是骗人的东西。” 我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别墅的大门,推门而入。 这是一个三层的海边别墅,里面的家具全都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十分空荡,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个人走进来,我突然感到心里有些不安。 空荡荡的客厅里没有一点声响。 我摸索着打开灯,居然不亮,这该怎么办才好,虽然我不相信世上有鬼,但是一个人独处在这里,我还是有些害怕。 为了钱我忍了,一狠心,我跑上了二楼,找了一个大房间,锁上门,卷着被子蹲在床头柜后面。 “不行,我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主义爱国好青年!” 想到这里,我又爬到了床上,有钱人的大床就是舒服,我要是鬼,我也赖在这里不走了。 我摸了一下手上的镇鬼铜玺,有这么结实的一块青铜大板砖在手,管你是人是鬼,我就不信一招放不挺你。 我把枕头上的灰抖了抖,盖上被子就闭上了眼睛。 “咚”“咚”“咚”.... 我把头蒙进被子里,仔细听着从门外不知什么地方传来的奇怪声响,原本睡得挺好的,周公的女儿都快亲到我了,但是这个声音的出现搅了我的美梦,绝对不可原谅。 “咚”“咚”.... 门外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了,似乎已经顺着楼梯走上来。 我忍不住了,究竟是什么东西敢这么嚣张,今天我非得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手段。 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很亮。 我蹑手蹑脚的走下床,趴在门上听着这个渐近渐远的声音,“咚”“咚”“噗通” 我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我甚至还听到了那只鬼摔倒的声音。 门外似乎没有声音了,但是我还没确定门外的究竟是什么东西,走了没有,即使我现在有浑然正气附体,手持拍鬼铜砖,也不能贸然出去,谨慎稳重也是我的xìng格之一。 我甚至就感觉鬼在我的身旁,还用手搭着我的肩膀,一定要镇定! 我拍拍压在我肩膀上的手,示意他拿开,轻声说道:“嘘,别闹,他就在外面。” 我身旁的人点点头,也小心翼翼的蹲在我身后,不再乱动。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有一个坑爹的队友,那无疑是沉重的打击。 我突然觉得浑身有些发冷,但是还要仔细的听着门外的动静,如果他想从正门突袭,我就在他开门的一瞬间使出千斤之力打懵他。 “把那个小毯子给我拿过来,怎么这么冷。” 我觉得我的胳膊都快冻麻了,冷风从后面灌进我的脖子里,是我不禁打了一个哆嗦,我赶紧让他给我拿个毯子我披上。 他在后面推了推我,我伸手接过毯子,觉得不对劲。 “你个傻缺,我让你拿毯子,你给我枕头干什么!” 还真是猪一样的队友,连毯子、枕头都分不清,我不禁有些窝火。 我也不再指望他了,于是说道:“你盯着门,我自己去拿。” 他伸手按住了门,我转过身去轻轻的走到床边上,拿起了毯子。 我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我带谁来了?” 想到这里,我不禁瞬间麻木,难道刚才... 我不敢去想象,太恐怖了,缓慢的转过身去想要看看刚才究竟是谁一直蹲在我身旁。 借着惨白的月光,我清楚地看到是一个穿着白衣服,长发到腰的人影,此时正站在门后,他没有脚,下半身是飘着的,在月光下没有影子,我对我的无神论主义产生了怀疑。 “佛祖保佑,菩萨保佑,关二爷保佑,七叔公保佑,雅典娜,奥特曼,谁特妈的来救救我啊...”我不禁在心里默念道,浑身都在不由自主抖动着。 “啊!”终于手滑了,镇鬼铜玺镇在了我的脚背上。被这么一块铜砖砸到脚上,我瞬间释放了全身能量,打通了任督二脉,此时叫的格外凄惨。 我已经看到她此时站在了我的身后,面白如纸,嘴唇艳红,看样子还是个女鬼,完了,真有鬼,还是个女鬼。 女鬼一般都是冤魂所化的厉鬼,刚才孤男寡鬼的待了这么久,她肯定早已被我的帅气身影所吸引了。 怎么办,我飞速的想着到底是该跳窗还是从破门而出,夺路而逃,实在不行,她要是敢对我心怀不轨,那我也只能从了她。 她已经飘到了我的眼前,瞪着没有光泽的眼睛看着我。 她的手轻轻地抬起来,十分缓慢。 我的心已经到嗓子眼了,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她这是想要掏出我的心然后再掏出的我的肠子打个漂亮的蝴蝶结,这种死法太恐怖了! 我不再犹豫,一头扎进床底下,床底太矮了,进去了一半,屁股卡在外面进不来了。 我已经感受到了她此时正在摸着我的大腿,一点一点的往上挪动着。 “怎么办,怎么办!”我在迅速思考着,以至于消耗的葡萄糖、氧气太多,产生了大量的二氧化碳聚集在了我的腹部。 我突然想起来七叔公以前和我讲过的:屁冲鬼神,百无禁忌。 想到这里,我不再慌张,将全身力量集中在腹肌,“噗!”腹中气压瞬间降低,如此猛烈的化学武器,我就不信不能打得你魂飞魄散。 我一下子钻出了床底,一个翻身捡起了镇魂铜玺,跳跃起来。 可以拍鬼脑壳子的铜砖在我手里稳稳当当的拿着,我努力地镇定一下,强行压制住了抽筋的大腿,冷冷的看着她,要从气势上先威慑住她。 她此时正站在门前,用两只苍白的手捂住鼻子,同样不怀好意的看着我。化学武器果然厉害,难怪被世界所禁止,以我当前的法力,只能招出这一个。 她站在门前,看来我只能跳窗逃生了,我慢慢的向后移动到了窗台,海风吹着我的发丝,有种颓废的美感。 我低头撇一眼窗外,靠,这么高,我不敢跳,还是和她搏斗吧。 一山一海一缕情,一人一鬼一条命..... 第四章 孤注一掷 我看着眼前的厉鬼,我知道她已经缠上我了,不能再躲下去了。 我当即气运丹田,使出了我陈家侃门的阴阳秘术绝技。 “这位女鬼,我们远日无冤近日无仇,我是陈家侃门的阴阳先生,不知道我七叔公你可认识?” 我这招叫先礼后兵,在说话的同时我已经掂了掂手上的镇鬼铜玺,等到出其不备,我就狠狠的拍上去。 我看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坏人放松jǐng惕,主角趁势反击,然后大获全胜,拯救了全世界,然后深藏功与名。 女鬼看着我,一点一点的飘了过来,我向后退了两步,靠近窗台。 我靠近窗台并不是毫无目的,电影里每次主人公一靠近窗台就会有奇迹发生,一个大侠破窗而入救了主角。当然,恐怖电影除外。 我相信在我危难的时刻,七叔公一定会驾着祥云,顺着排水管道爬上来救我。 女鬼靠近了我,就站立在我的面前,透过月光,我甚至可以看到她的嘴唇在不断的蠕动着。 “为什么要杀我...” 她一步步的向我逼近,她肯定是没听说过我七叔公的事迹,要不然凭我七叔公的名讳不可能镇不住她。 “为什么...为什么...” 我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的脸颊留下了两行血泪。 我扶住窗台,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刚才抽筋的是左腿,现在右腿也抽筋了。 女鬼流着血泪站到了我身旁,一只手扶住窗台,长发衣袂都飘动了起来。 现在没有起风,我还是感到了四周温度瞬间降低。 她的头转了过来,脸上的表情已经面目狰狞,带着血泪,“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我不再迟疑,举起镇鬼铜玺就拍在了她的脸上。这一下我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虽然不知道这个镇鬼铜玺怎么使用,但是它的物理伤害也是十分强劲。 镇鬼铜玺果然是好东西,一招下去,女鬼的身躯不再动弹。 我小心翼翼的拿开铜玺,女鬼裂开嘴对我笑了笑,“咯咯咯...” 完了,刚才还是双目流血泪,被我这么一拍,流鼻血了。 一个脸色惨白带着一道红印子,四孔流血,面目狰狞的女鬼在笑,“咯咯咯...” 我赶紧往后跳了一步,手里还在紧紧地握着镇鬼铜玺,挨了一板砖还笑,这个鬼一定被我打傻了。 “我死的好冤,死了你还打我,我要杀了你!” 她说完抬起双手,手指上的指甲瞬间变长,就向我扑了过来。 我凭着我多年看武侠小说的阅历,一眼就认出了这招就是江湖上失传的九阴白骨爪。 我闭上眼睛双手抱头,靠在墙根,大喝一声:“不要杀我..” 女鬼长长的指甲已经触碰到了我的手臂,划破了我的皮肉。 我突然感到一阵暖意,身上发出万丈光芒,光彩夺目,金光四射,女鬼被我身上突然发出的光吓了一跳,尖叫一声飘到了离我很远的地方,怨恨的看着我。 光芒逐渐消失,原来是我手上的七宝铜钱,碰到了我的血,小宇宙爆发击退了女鬼,看来这东西还真有点用处。 有了这个宝物,我不再惧怕她,把七宝铜钱从手上摘下来,拎着在她眼前晃了晃,她又往后退了两步。 我把铜钱在我的胳膊上使劲蹭了蹭,大喊一声:“看我收了你!” 然后静静的等待着它再次发出金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但是什么事情也没发生,我拿起七宝铜钱看看了,“怎么不亮了?” 女鬼也凑过来看,说道:“绳子断了,掉了一个。” 我仔细一看,确实是六个,瞬间没了主意,“我靠,掉哪去了!” 女鬼伸出手指,说道:“铜眼穿在我指甲上,卡住了,拔不下来了。” “还给我。” “不给。” 我们俩对视着,气氛十分紧张,给怎么办才好。我的目光在她的胸前紧盯着,但是我丝毫没有放弃思索,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我有了主意。 看到她的身形一闪,我瞬间将铜钱抛上天,看来我必须拿出我最后的杀招了——孤注一掷。 铜钱在头顶翻转的瞬间,我打了个手结,双掌并拢,大喊一声:“七叔公救命!” 女鬼显然是被我的豪迈气势所镇住了,站在那里目瞪口呆的看着我。 “咣当!”铜钱散落了一地,却没看见七叔公的影子。 “神经病。” 这三个字吐字清楚,一气呵成,我甚至还看到了女鬼凌乱的长发下的脸带有一丝嘲讽的表情。 女鬼飘到了我的身前,她的九阴白骨掌很快就将掏出我的心肝,切成薄片涮酱吃掉,我陈壶底的传奇人生就此结束了。 就在我万念俱灰,早死早超生之时,一个苍劲有力的熟悉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将军!” 我和女鬼一起向门后望去,只见七叔公在那里手舞足蹈,同时呼喊着:“拿钱,拿钱,我赢了。” 和七叔公一起来得还有一张小桌子,上面摆了几个棋子,一个秃顶老鬼正坐在他的对面,叹了一口气,掏出了几张皱巴巴的纸钞给了七叔公。 不仅如此,连旁边看他们下棋的也来了,一个长着牛的头,另一个长了个马的脑袋在他们身后津津有味的看着。 “来来来,再来一局。”七叔公一边点着钱,一边又重新拾到起了棋局,完全无视我的存在。 “七叔公救我啊!” 终于听到了我的呼喊声,七叔公注意到了我,几个鬼一同齐刷刷的把头转了过来。 我一指女鬼,“七叔公,快收了她!” 七叔公还没说话,一旁的牛头和马面就唰唰的站了过来,扯着嗓子喊道:“你是哪一片的鬼魂,把身份证拿出来我看看。” 女鬼见状大惊失色,“我,我...” 那个牛头一看就是个暴脾气,大骂道:“你,你什么你,谁问你了,我问他。” 我指了指我自己,问道:“我?” 七叔公见状赶紧拦下了他俩,说道:“他是我小孙子。” 牛头听到我七叔公这么说,不再发问,转过脸又问女鬼,“现在问你了。” 牛头马面此时正在盘问那个女鬼,我赶紧跑到七叔公那里,“七叔公,这七宝铜钱这么厉害?一下子能招这么多人?” 七叔公给了我一巴掌,骂道:“你小子扔了几枚?” 我诚实的回答道:“都扔了。” 看我这么诚实,七叔公又给了我一巴掌。 我摸了摸头,把镇鬼铜玺递到七叔公手里,“这个破东西不好用。” 七叔公擦了擦铜玺上的血迹,大骂道,“放屁。不好用能拍的那个女鬼满脸是血?” 我挨了骂,不再说话。 很快冥界安全管理处的两位老大哥就回来了。 那个女鬼是冤死的,死了十一年了,而且她只知道自己生前叫叶雪,对于自己的死因一无所知,只记得她曾经和几个朋友在这里露营过,应该是那时候被害了。 冤魂屈死三年后就可以到冥界报道,成为地府合法公民,但是她有十年时间意识全无,今年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成为了女鬼。 超过十年未归冥界的冤魂将彻底失去去地府报道的资格,除非知道了自己的死因或者杀害她的人已经死了,才可以在地府办户口。 此时女鬼已经坐在了窗台上,正在掩面哭泣着。 我是个善良的人,不管是人是鬼,只要是女的我都会对她们抱以同情心,看到这里,我从七叔公手里拿过冥钞,答应他回去以后给他烧两棵摇钱树。把那叠冥钞分成两叠塞给了牛头马面大哥。 “两位大哥,不要这么拘泥于政策,改革开放春风吹满地,你们地府那些章程也应该变变了。” 他们两个很痛快的接过了钱,马面说道:“不是我们不讲鬼情,她现在的情况,一旦踏入鬼域,会立即魂飞魄散,我们这也是没办法。” 我看他们的样子真的很为难,就转过头去看了看七叔公。 七叔公问道,“你想帮她?” 我点了点头,说道:“七叔公你也知道,我从小就善良。” 我把散落在地上的铜钱都捡了起来,又从女鬼手上把卡住的那枚也拽了下来,交给了七叔公。 只见七叔公在地上画了一个十字,然后将铜钱在手里晃了几下,散开在了地上。这肯定就是七叔公的卜卦之术。 我、牛头、马面还有那个秃顶老鬼都围了过来,看着七叔公。 “七叔公,算出什么了吗?” 七叔公一捻胡须,然后说道:“你们挡着光了,我看不见。” 我觉得这么高深莫测的卦象,其中一定包涵了各种概率,函数问题,说不定还得用到圆周率。 七叔公眉头一紧,说道:“怪了!” 我见七叔公眉头紧锁,煞有介事,问道:“怎么了?” “这个房子是个束魂的困鬼宅,似乎是有人想要故意把她困在这里,无法轮回。” 听到七叔公这么说,我赶紧把在窗台上梳头的女鬼叫了过来,问道:“你是不是得罪过什么人?” 女鬼摇了摇头,不知道。 先不管那么多了,想办法把她带出去,我先拿到了我那五千块钱再说。 “七叔公她既然是被困在这里,有什么办法能把她带出去?” 一旁的马面接口说:“搭魂应该可以。” 七叔公摇了摇头说道,“既然是有意困住她,搭魂肯定不行。”所谓的搭魂,就是鬼趴在活人的身后,依靠阳气将她带出去。 “我给你的书,你什么带来?” 我把那本阴阳秘术拿出来,递给了七叔公。 七叔公翻开了两页说道:“这本不是普通的书。” 我说:“我知道,三字经论语看手相合订本。” 七叔公接着说道:“可以把她收入书中,用镇鬼铜玺压住她的鬼气,将她带出去。” 七叔公说完,让她过来,将书翻开,立在她的面前说道:“进来。” 然后就见书中照出一道蓝光,女鬼就被收了进来。 我明白了,这本书就是空间书,就向我看网游小说里的储物戒指一样,这可是个好东西,回头我得好好收起来。 外面的已经不再是灰蒙蒙的一片了,天快亮了。 “天亮了,我们要回去了。”马面撩开袖子看了看手表说道。 我赶紧说道:“两位大哥别走,留个联系方式给我。“ 马大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小兄弟我看你心地善良,死后我们自会相见。” “马大哥言重了,我不想见。” 我刚说完,只见一道阳光照射进来,眼前的几个鬼影逐渐模糊,不见了踪迹。 第五章 有妖气 我怀着激动地心情坐在豪华别墅的门口,展望着美好的明天,我似乎觉得自己现在手里抱着的破书就是钱,生活真美好。 外面的阳光很好,山顶上的空气很新鲜, 我翻开三字经论语合订本,里面的女鬼,她叫叶雪,我就叫她叶子好了。 我扯了扯她白色的裙子,但是扯不下来:“出来坐坐。” 叶子扯回手中的裙子,她似乎很喜欢在书里待着,瞪着我说道:“不出来,阳光太毒了,对皮肤不好。” 我见她不愿意和我孤男寡鬼坐在豪华别墅屋檐下,和我探讨人生浪漫史,不再强求,想要把书合上。 她用手撑着书,不让我合上。 “你真的愿意帮我找回从前的记忆、找到我的死因吗?” 叶子的声音很甜,她活着的时候也一定是个漂亮的女人。 我稍加思考,这种事不能随便答应的,“大概也许可能,尽量吧。” 叶子哼了一声,把书合上,不再理我。 阳光照在我的脸上已经有两个小时了,我觉得光合作用已经无法供给我的能量了,我饿了。 很快我看到了龅牙妹开着豪华轿车,从山下的小路来迎接我了,而且还带了一个车队,让我很是感动。 他们也肯定看到了端坐在豪华别墅门口,享受着日光洗礼,光芒万丈的我,我猜他们肯定会被我深深的艺术气质所吸引。 豪华轿车停在我的面前,后面还有两辆黑色轿车和一辆救护车。 “你见到那个鬼了吗?”何桃小姐走下车,很诧异的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说道:“见到了,她现在是我的宠物了。” “滚,谁是你的宠物。” 我怕她不信,翻开了书把叶子放了出来,叶子正在刷牙,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又钻回到了书里。 何桃小姐真是个有远见的人,我不得不佩服他们企业家的眼光和思维,救护车里穿白大褂的医生走了下来,掐了半天人中,把何桃小姐的嘴唇都掐肿了,她才从惊吓中醒了过来。 我又一次坐着豪华轿车来到了何先生的面前。 何先生很高兴,痛快的给了我钱,不仅如此,还多给了我十块钱让我买早餐。他真是个善良的资本家。 叶子幽幽的声音从书里传出来:“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 我一愣,“我答应你什么了?” 叶子很不爽的哼一声,不再理我。我决定帮她问问,举口之劳,她让我赚了五千块钱还有早饭钱,我就帮她一次好了,做人最重要的就是良心。 何先生很诧异的看着我:“陈先生你没事吧?怎么一个人在自言自语。” 我哈哈一笑,说道:“没什么,我只是好奇何先生为什么会在那种地方建别墅?” 凭着我多年追随柯南福尔摩斯喜羊羊的经验,问话不能太直白,免得引起犯罪嫌疑人的怀疑。 何先生已经知道我是一个可以收复女鬼做宠物的高人,十分痛快的回答道:“这是在几年前一个高人告诉我的,在那里建别墅可以使是事业蒸蒸日上,飞黄腾达。” 我问道:“那个高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何先生说道:“我不知道,前几年那个高人找到我,为我选的那个地方并设计的建筑图。” 我又问道:“那个高人长得什么样子?” 何先生思索了一上午,等到我喝完第四杯茶水,他也没想起来。 我看他的样子不像是说谎,没再追问,并给他讲了叶子的故事,临走的时候又收了他五十块钱。 我身揣巨款走在街上,激动,幸福的感觉让我对人生充满了希望,我又相信爱情了。 叶子又问了一遍:“你真的愿意帮我吗?”女人就是啰嗦,变成了鬼也啰嗦,怪不得大部分鬼都是女鬼。 我想,我要是她,如果就这样丢失了记忆,无缘无故的死去,我也会是和她一样的心情。 我安慰她说:“你放心,我会帮你的,如果那个人真的很厉害,我就不帮了。” 叶子叹了一口气说道:“算了,我也不指望你了。” 听着她的语气十分失落,充满惆怅,我不能让她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成为一个颓废的鬼,本着拯救失足少女和漂亮女鬼的原则,我安慰道:“不要太伤感,生活很美好。” 一旁的路人都在惊奇的看着我,甚至还有人在给我拍照,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老头在打电话:“我们精神病院是不是又有病人翻墙逃脱了,赶紧查一查,我看到一个自言自语的人挺像我们医院里的。” 看着他们,我在心里想到:你们懂个屁,这群无知的路人,阴阳先生的悲伤你们不懂。 我是一个阴阳先生吗? 其实阴阳先生也挺好的,混在西河公园广场中起名测字说风水,没事干的时候还可以捉几个鬼当宠物。这也算是高薪职业吧。 我决定以我七叔公为榜样,深藏功与名,大隐隐于市,做一个阴阳先生。 我走在街上,突然感到似乎有人在我身后冷冷的注视着我,盯得我的脖子凉飕飕的。 不好,有杀气! 我打了个冷颤,停下了脚步。 “你有没有觉得背后有人在看着我们。”我压低声音,对书里的叶子说道。 叶子哼了一声,“你有什么好看的,我在书里,什么感觉不到。”我发现她总是瞧不起我,连自己的宠物都瞧不起我,我这个主人当得太失败了。 我环绕了一下四周,一只大黄狗正在胡同深处瞪着我,头顶电线杆上一排麻雀,身边有几个路人都在匆匆忙忙的走着。 我稍加思索,完了,一定是我身揣巨款的事被发现了,让黑社会盯上了,胡同里那条大黄狗说不定就是他们的眼线。 想到这里,我不禁加快了脚步。 万一被从后面来人套上大麻袋,压麻袋,那就惨了。节cāo不值钱,丢了我不心疼,但是这五千块是我的血汗钱,我绝对不容许他们抢走的我的劳动结晶。 黑社会我惹不起,虽然有叶子这么稀有的宠物,但是我没有七叔公那个本事,肯定是他们老大为了上次七叔公没找他们零钱的事怀恨在心,想要对我施以报复。 我转过了这条街,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刚一抬起头,我刚刚放松的神经又紧绷了起来。 迎面走来了一个人,是个男人。 一身白色的西服,白的像雪,手插衣兜,右面西服上半身绣的竹子,在我看来说不出的诡异。他此时正在人行道上悠闲的走着。 他的脸白如玉,面目清秀,头上是细碎的银白色头发,像银狐一样的耳朵,而且还有一条蓬松的白色尾巴,他的裤子后面一定有个洞,要不然尾巴出不来。 看他优雅的身姿,颓废的样子,肯定就是这三条街的大哥。他穿一身白衣服肯定就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真实身份。 黑社会太恐怖了,他们的大哥居然是狐狸精,而且还是公的! “咦,你盯着我在看什么?” 他居然开口和我说话,语气十分轻柔,我不想和他说话,如果他是一只母狐狸精,我还可以考虑考虑,但是它是公的,我的生理取向还是很健康的,我不是那种人。 他看我还在盯着他,又问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我轻声回答道:“没有东西,你的尾巴很漂亮,再见。” 他的脸上忽然闪过一丝诧异的表情:“你看得到我的尾巴?” 我没有说话,打算离开这里。 “你是阴阳人?” “靠,你才是阴阳人。我是阴阳先生!”我自信的回答道,“再见。” “哦,再见。” 我没有和他废话,因为我感觉我打不过他,他不是人也不是鬼,是妖,我觉得我的镇魂铜玺镇不住他。 “刚才那个人是谁?”叶子翻开书,伸出头来向后面望到。 我摇摇头,“不认识,狐狸精。” 叶子看了半天,对我说道:“他不是个普通人。” 我把书合上,说道,“废话,他本来就不是人。” 我安全的回到了家里,在饭桌上,我和我老爹说起,我要做一个阴阳先生,听完了以后,老爹很兴奋,追的我满院子跑。 看来他并不支持我的事业,这可是我们老陈家的复兴之路,既然这样,那我就独自搬到我的二层乡村别墅去自己创业。 我七叔公留给我的房子今天已经有我们村的专业装修队去装修了,砌上一面墙,修补好屋顶,填好墙缝,我就可以搬过去住了。 虽说方圆百米内没有邻居,只此一家别无分店,但是到时候我将是一个有房的成功人士了。 房子有了,车也有了,我还缺一个对象。 我喜欢温柔善良的女孩,喜欢说话做事大方的女孩,我喜欢善解人意知书达理的女孩,我还喜欢成熟稳重但又有点单纯的女孩,可是,他们都不喜欢我。 一定是她们的审美有问题。 我想给叶子找一个新的家,但是她不愿意。 “在那本破书里有什么好的。” “我乐意。” “靠,这本辞典你不觉得十分华丽大气吗?” “不去,会闷死我的。” 我见她这么坚持只好放弃了这个想法。 对于她的遭遇,我抱以同情心,在她的一再坚持下,我决定帮她调查一下是谁害死她的好了,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劝她不要对我抱有太高的希望。 经过我和叶子的一番交流,她只记起了几个人名,苏安炫,刘莹,李莎莎,赵强,张河,但是想不起他们都是谁。 我把几个人名都记在了本子上,准备明天就去张贴寻人启事。 第六章 初步线索 一觉醒来,天都亮了。 我将书卷起来,揣进兜里,叶子的寻亲之路就此开始,如果找不到那也不能怨我,我尽力了。 我翻开书把叶子叫醒,“我们先从哪里开始?” 叶子咬着嘴唇说:“我好好想一下,看看还能想起些什么。” 我等了半小时,觉得她就算把嘴唇咬下来也想不出什么了,把书合上让她独自做一个思考者。 我仔细地看了看昨晚上她说的那几个名字,根据我的侦探意识,赵强,张河,苏安炫是男的,我肯定打不过他们。 李莎莎,刘莹应该是女的,我应该从先从她俩下手,说不定还可以交流交流感情,增进友谊。 我又问叶子:“你死的时候芳龄几何?”我得先判断一下她们的年龄和我合不合适。 叶子又想了一下,“不知道。” 这个也不知道,那个也不知道,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我有些窝火,“做鬼做到这个份上,叶子你真的太失败了。” 叶子当即反驳道:“你要是做的好,你来做鬼好了。” 我没去理会她,人和鬼之间的代沟太大了,我和她没法沟通。 我出了门,站在街头,看了一下四周的地势:这里是我家门口的十字路口,四通八达条条胡同通罗马,路边的石磨拥有压轴之势。 作为一个阴阳先生,占天卜命之术是最重要的,只要学会这一门,就可以在公园广场找个好位置,衣食无忧。 作为陈家侃门新一任的阴阳先生,我也要有点建设才行,根据我看七叔公的卜卦算法,我稍加改进,研究出了新的办法。 我在地上画了一个十字,将手中的七宝铜钱一下子散落在上面。 叶子从书里探出头,看着我沉思的样子问道:“呦,看不出来,你还会这一手?” 我微微一笑,“那是当然,我是阴阳先生。” “我们往东边走,卦象显示会在那里遇到线索。”我收起了书,将铜钱收起来,就像东边走去。 叶子在书里问道,“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成了一桩悬案。你怎么能断定走东边就能有线索。” 我给叶子解释了一下卦上的信息,卦象不是胡诌出来的,必须有理有据才能让人信服。 那个十字有四面,每一面代表一路方向。七宝铜钱有七枚,分别代表阴阳金木水火土。 刚才卦象南北各有一枚,西边两枚,东边三枚,所以我断定往东走。其中的奥秘和扔鞋差不多。 “我觉得我自己去寻找比较靠谱。” 我听到叶子这么说,说道:“你要相信我的实力。” 其实我现在需要的是找到十年以前的资料,叶子无法归魂地府,说明这是一起悬案,或者根本沦为失踪案件、意外事件。 虽然过去这么久,但是不可能一点资料没有留下,我知道东大道边上有个网吧,我以前经常去那里,老板姓张,人长得憨厚,嘴唇也厚,我们都叫他张大嘴。 半年不见,这个网吧还是依旧那么让人怀念。 门口两棵大杨树,树下挂个破灯箱,贴着网吧两个大字,风一吹摇摇晃晃的,似乎要掉下来的样子。 我走进了网吧,看见张大嘴正坐在吧台,低头玩着游戏。 我拍了拍吧台,“嘿,嘴哥,好久不见。” 张大嘴一抬头,看见是我,惊呼一声,“呦,壶底来了啊,听说去省外跑业务了,怎么回来了?” 我一摆手,满脸无奈的说道:“唉,别提了,人生之路多坎坷。” 张大嘴呵呵一笑,拿出一盒大中华,从里面抽出一支烟递给我,我接住一看,好烟,哈德门。 和张大嘴借了个火,我吸了一口,把烟扔掉,掏出两块钱说道:“有包间吗?” 张大嘴接过钱,皱了下眉头说道:“壶底啊,现在人民生活水平提高了,网费上调了。” 我说道:“得了吧,咱俩谁跟谁,我就上一会。” 我拿着大嘴给我开的上网卡就上了二楼,选了个最后面靠窗的位置。 开机,输入卡号一气呵成,我打开了国内的知名搜索引擎,算了算今天的日期,打上十年前的年份,开始寻找新闻。 我也就是抱着瞎猫碰上死耗子的心情查看着,都十年了,真不一定能度得到。 什么叫无巧不成书,吉人自有天相,我还真找到了一则相近的新闻,但是十分模糊。 一群年轻人结伴去露营,其中一人不幸被带毒蚊虫叮咬,身亡。提醒大家在露营时注意安全,带好蚊香等物品,野外有风险,露营需谨慎。 我觉得有些眉目了,向叶子问道“你是被虫子咬死的吗?” 叶子从书里飘了出来,坐在我身旁,盯着这则新闻,“不知道。” 我想了一下,就去掀她的裙子。 叶子狠狠地给了我一巴掌,“你干嘛!” 我摸了摸红肿的手,解释道:“鬼魂报道,都是按照死之前的形态去的,断头鬼是抱着头,被刀杀的有伤口,你如果是被毒虫叮咬的话,肯定会在身上留下痕迹。” 我是个正派的人,怎么会做这种有伤风俗的事情,只是她的白色衣服太长了,我想看看她身上有没有类似的痕迹而已。 叶子将信将疑,撩开袖子,果然在右边胳膊上有一个被叮咬留下的红疹,黄豆大小,应该是被毒虫所叮咬留下的。 我有些想不通,“你是被虫子叮咬的,什么虫子能有这么强的毒,但是马面大哥说你是被害死的,那就是有人故意放出虫子咬的你。” 叶子一脸茫然,她对这些毫无记忆。 我又想了一下,凭着我从初中生物课上学到的知识,我不知道是什么虫子有如此之大的杀伤力。 叶子看着我沉思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你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什么发现,就是觉得这个虫子的智商很高。” “有多高?” “反正比你的高。” 我又翻阅了一下后面的新闻,凭着我的第六感可以基本断定,这条新闻是目前唯一的线索。 站在网吧门口的街道上,我在仔细的考虑着电视电影上的侦探,在他们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会怎么办。 叶子从书里飘了出来,现在是白天,只要她刻意隐藏身形,普通人是看不到她的。 “算了吧,时间过去了这么久,想要找到原因那也无异于强人所难。” 沉默了半天,叶子叹了口气,说道。看来时间真的会让一个人忘记仇恨。 听到他这么说,我也不禁有些淡淡的忧伤。 不管做人还是做鬼,都希望可以活得清清白白,死的明明白白。 我理解她的心情,她是个好鬼,虽然说出来吓人是不对的,但是她也只是想问个路而已。 十年前死于非命,死后记忆消失,同时被束缚了十年,无法投胎转世轮回,苏醒以后又被困于屋内。 究竟是谁会对一个花季少女下如此毒手,而且会预感她苏醒的时间,使她醒后也走不出那里,还好叶子遇到了我。 我觉得那个人他一定和我一样,没有女朋友。 我拍拍叶子的肩膀说道:“别灰心,生活很美好。我会尽力帮助你的。” 叶子看了我一眼,表情很复杂,“是吗,谢谢你。” 我哈哈一笑,说道:“不用太崇拜我,我的职责就是拯救失足少女和漂亮女鬼。” 叶子鄙夷的看了我一眼。 我说道:“要不然我带你去北河公园转一圈吧,哪里有很多漂亮美女。” 我看叶子这么失落,决定带她去北河公园游玩一番,放松一下心情。 叶子听到后,语气反而更失落了:“北河公园,很久没去了,倒是很怀念那里呢。” “你知道北河公园?” 叶子迷茫的看着我,“我就是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 我思索了一下,凭着我多年研究爱情史的经验,爱情的伟大力量会让很多人无法忘却的,北河公园是众多情侣约会偷情的好地方,叶子也年轻过,在那里叶子一定会想起些什么。 我带着叶子来到了北河公园,走了一路,叶子都在四处观望着。经过一个凉亭的时候,叶子突然停下了脚步。 我问道:“怎么了?” 叶子并没有回答我,只是呆呆的看着那里,过了一会,两行泪水顺着眼角滴落下来。 我看着她的举动有些不了解,“没起风啊,你眼里进沙子了?” 叶子转过头,这次是清澈的泪水,并不是血泪。 我赶紧问道:“你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 叶子说道:“不知道,只是走到这个地方突然触动了一下。” 这一定就是传说中的触景生情,泪流满面。 我又让叶子仔细回想了一下,她摇了摇头,什么也想不出来。 “算了,我们走吧。” 回到了家里,已经到了晚上,吃过晚饭回到房间,叶子正坐在窗沿,看着窗外。 我看到她还是一筹莫展的样子,我觉得这是病,得治。 看到我进来,叶子转过了头,语气惆怅:“我想出去走走。” 我想了一下,“不太好吧,万一吓到小朋友怎么办?” “我只是出去转一会。” 我又想了一下,我这个人好说话,“那好吧,现在八点,你要在十点之前回来。” “嗯。”叶子轻声应了一声,从窗台上飘了出去。 第七章 大胡子道士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了,叶子还没有回来。 我决定不等她了,她是鬼,就算是我关上窗她也进得来,我觉得我这么做有些多此一举。 我走到窗前,把窗关上,发现一道金光升上了天空,不亮,但是很显眼。 “咦,奇怪,大半夜的有人放烟花。” 我饶有兴趣的看着,但是没了,我又觉得我刚才看到的好像是幻觉。 算了,睡觉吧。 我走到床边,又走回到了窗口,刚才那道金光是从北河公园的位置发出来的,叶子很有可能在那里。 想到这里,我突然感到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叶子一定是去了北河公园的那个亭子。 我来不及多想,拿起了桌子上的铜玺推开门就跑到了楼下,骑上我的名牌电瓶车就去了北河公园。 我觉得镇鬼铜玺并没有什么用处,但是难免会碰到非法分子妄图抢夺我的坐骑,在兵器谱中排名第一的叫板砖,我的是铜的,比它更厉害。 人的直觉有时候是十分灵验的,我对这一点深信不疑。 我以最快的速度到了北河公园,刚进公园门口,又一道金光出现了,就是在亭子那里。 我顾不上我的名牌电瓶车,拿着铜玺就跑了过去。 借着月光,我清楚地看到了一个大胡子道士站在那里,在他面前有一个鬼影扑倒在地上,是叶子! 我阴阳之术和道家虽然都会捉鬼,但是彼此并无联系,道家以追求仙丹成仙为主,我阴阳术则是以看风点水算命术为主,捉鬼也算是同行竞争。 但是没想到这个大道士竟然把魔爪伸向了我的地盘。 大胡子道士气运丹田,扔出了一张黄色的纸,金光就是从那里来得。 “大道士手下留人!” 我大喝一声,跑了过去。 叶子趴伏在地上,抬起头惊恐的看着我。 大道士也转过头来看着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大道士声音洪亮,内功修为一定是十分了得:“她是个女鬼。出来害人,被贫道路过这里碰见,是在捉鬼。” 我赶紧说道:“她是个好鬼,道长不能滥杀无辜。” 大道士看了我一眼,指着我问道:“你是谁?” 我说道:“我是阴阳先生。” 大道士看了我一眼,“阴阳先生,这个鬼有和你有什么关系?” “她是我的朋友。” 大道士两只眼珠子一瞪,说道:“荒谬,她是鬼你是人,怎么会是朋友。” “道长是资深道士,捉鬼降妖肯定有一套,但是你们的方法太野蛮了,打打杀杀的多不好。我们阴阳先生,可通阴阳两路,与人为善,与鬼为善。自然是朋友了。” 大道士显然是个不讲理的人,从身后拔出剑,插在地上,说道:“鬼哪有正邪之分,你这分明就是荒谬之言。” “道长又没有看到她害人,怎么可以断定她在这里就是害人呢?” 我见大道士要动武,我肯定不是他的对手,说不定他还是灭绝师太的高徒,那我更无胜算。 我看了一眼身后的叶子,我不能弃她于不顾。我决定和大道士文斗。 我赶紧说道:“我看道长身强体壮,才高八斗,不如我们文斗可好?” “怎么个文斗法?” “猜拳。” 大道士想了一下,说道:“不行,速速让开。你若在阻挡我捉鬼降妖,我连你一并捉了。” 我见这个大道士软硬不吃,看来还是得用老办法,用我七叔公的名号镇住他才行。 “大道士你可知道我七叔公是谁?” “谁?” “陈家侃门陈七爷。” 七叔公的名号果然是响亮,将那大道士给镇住了,他一愣:“陈七爷?” 我整了整衣领,呵呵一笑,“没错,陈七爷。” 大道士一把推开我,嚷道:“什么陈七爷马王爷的,贫道不认识,你休要胡搅蛮缠,贫道降服了此鬼还有事要做。” 说完,就见大道士举起剑就要向叶子砍去。 我见势不好,一把抱住了大道士的腰,“本事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她原本也是一个弱女子,道长何必苦苦相逼!” 大道士听闻,停下了攻击,眉头皱了一下,“罢了,贫道就看在你的面子上放了她。” 我一听,松了一口气,赶紧说道:“多谢道长,道长宅心仁厚,必受佛祖保佑,他日定可得仙道如入无人之境死无葬身之地。” 大道士哀叹一声,收回了定在叶子身上的黄符,说道:“你们走吧。” 我一听赶紧拉起叶子,但是叶子此时十分虚弱,伏在地上看着我。 我仔细一看,完了,这是要散魂的表现,这个大道士下手太狠了。 我当时就火了,转过身去看到大道士收起剑要离开,开口大骂道:“老道士,我草你大爷!” 大胡子道士一听,回过头就骂道:“我草你二大爷。” 我一把拦住了他,“草,魂都打散了,你今天要是不把她的三魂六魄追回来别想走出这里一步。” 大道士看着我,又看了看叶子,说道:“这是鬼的宿命。” 我大骂道:“放屁,就算是鬼也有命运轮回的权利,你这道士只会捉鬼封妖,却根本不去理会他们做鬼的苦衷,你以为她愿意做鬼吗?” 大道士怔了一下,低声自语道:“这难道就是你们阴阳先生与鬼为善的道义所在吗?” 我看着大道士,没有说话。 大道士叹息一声,又说道:“早就听说阴阳先生可通阴阳两界,可与鬼为友,可和妖谈判,原来其中的奥义就是一个善字。” 大道士收起剑,转过身,走了过去,蹲下来看了看叶子,“她的三魂,天魂、地魂已散,还剩最后一丝命魂,贫道并没有镇魂法器。” 我看着他,哼了一声,“那是你的事,她要是魂飞魄散,我们这个梁子就算是结下了。” 大道士看了看我,说道:“她的命魂最多还能维持一个时辰,这么短的时间,贫道怕是追不回那两魂了。” 我没有去理会他,抱起叶子准备回去。 “你手上的是阴阳法器镇鬼铜玺?” 我看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是,怎么了?” “鬼即为魂,镇鬼铜玺有定鬼的作用,自然也可以定魂。” “我知道。” 其实我根本不知道,我一直以为这个镇鬼铜玺是攻击xìng武器,用来拍人的。 我又看了看大胡子道士,说道:“我给你一天时间,你如果找不到,或是一走了之的话,我就推算你的命运,改你命数。” 这句话是我唬他的,阴阳术最高深莫测的一门就是改命数,但是会触怒天神。我现在连看风水都不会,更不用说这个了,我也就会耍耍嘴皮子而已。 “贫道不会一走了之的。” “那就好。” 我给了老道士我们家的地址,让他明早来找我。 我抱起叶子,骑上了我的电瓶车回家了。 叶子很轻,鬼是没有重量的。 我把叶子收回了书里,用镇鬼铜玺压住了封面。 我突然觉得我有些莽撞,如果那个大胡子道士明天不来的话,那我上哪里去找他。 怀着复杂的心情,我躺在床上。 四周雾茫茫的一片,不断有星星点点的鬼火在闪现。 这里是溜光大道,肯定是七叔公! 我看了看四周,不断地有各种各样的鬼经过,却没有七叔公的影子。 我大喊了一声:“七叔公!” 没有人答应我,只有两旁的鬼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然后又匆匆的走了。 一个半大的小屁孩鬼抱住了我的大腿,“妈妈,这里有活人。” 一个女鬼飘了过来,一把抱起了小屁孩鬼:“别惹他,他是阴阳先生。” 我赶紧问道:“大姐,这里是哪里?” 女鬼抱着小屁孩鬼,说道:“这里是黄泉路啊。” 我哦了一声,又再附近喊了几遍,但是没有七叔公的影子。 我靠,该不会是我得罪了大道士,他怀恨在心给我烧了一张失魂符吧。 我这么一想,完了,我靠,这个老道士竟然先下手为强,我的青春年华就这么流失了。 我还是去投奔投奔七叔公吧,我一咬牙,也往路上走去。 走了一会,雾没了,一个巨大的古都式建筑在我的眼前展现,上面有一个大牌子,写着地府两个大字,大门开着。 一个穿黑衣服的鬼坐在门口,头上顶了个大帽子,写着“正在捉你”四个字,一脸凶相。旁边还有几个穿着盔甲的鬼差。 那个应该是黑无常,我听七叔公说起过,白无常是身穿白衣,帽子上写的是“你也来了”四个字,一脸笑相。 “你不能进去。”两个鬼差一把拦住了我,“你是活人,并非鬼魂。” 我一听,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大道士给我烧失魂符,那肯定是七叔公找我。 “你是阴阳先生?你是来找谁的?” 如果不是我看到黑无常的大白牙,我真不知道是他再开口说话。 我赶紧说道:“我找我七叔公,陈景玄。” 黑无常说:“你在这等着。”说完叫了一鬼差,“你去把陈老爷子请出来。” 很快,我就看见七叔公走了出来,看到我他吃了一惊:“你怎么来了?” 我一愣:“七叔公,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七叔公看着我,说道,“放屁,我什么时候让你来了?” 我愣了,不是七叔公,那是谁? 第八章 噬魂修罗鬼(上) 七叔公看着我恐慌的样子,说道:“莫非是通灵玉?” 我一听七叔公这么说,赶紧问道:“通灵玉?” 七叔公想了一下说道:“通灵玉,来自阴间府邸,拥有通灵的作用,带上后可辨鬼妖。而且有通地府的能力。” 我略加思索,这个问题太深奥了,超出了我的理解能力,没想明白。 七叔公继续说道:“通灵玉为灵玉,可预感祸福,与你心灵相通,一定是它把你带过来的。” 我一听又乐了,原来这个玉坠子可以时空传送,还能预知祸福,是个好东西。 七叔公没有理会我,:“这只是理论上,除了可以辨鬼妖,别的都不准。” 我觉得应该把叶子和大胡子道士的事告诉七叔公。 七叔公听后告诉我,阴阳家有一法器,用子夜折断的竹子,一长一短,放入雄鸡血中浸湿,放阴凉通风处晾七七四十九天,用一黑狗颅骨穿于杆顶,短杆用红线缠在长杆上,成十字,悬挂黄布,用朱砂画图,名为招魂幡,可以引魂聚魄,唤回三魂。 我一听,赶紧问道:“七叔公你把这个放在哪里了?” 七叔公说:“没了,让你个小兔崽子小时候掏鸟窝给我折断了。” 完了,那叶子肯定就会魂飞魄散了,三魂一散,那就灰飞烟灭了,七叔公说镇鬼铜玺就能镇三天。 看着我一脸失落的样子,七叔公又说道:“道家有招魂符,现在就能寄希望于那个大道士了。” 最后七叔公一挥手说道:“回去吧,你是活人,常来阴间会损阳气,你今天来这里肯定是通灵玉通灵的作用。” 七叔公说完,我眼前的人影逐渐消失。 我睁开眼,天已经亮了。 我拿出了通灵玉,放在手心看了一下,这玩意是个好东西,但是稳定xìng太差了,回头我得好好研究研究。 老爹推开门走了进来:“外面有个道士找你。” 我一听,赶紧穿好衣服跑了下去。 大道士果然来了,在门口的大石磨上盘膝而坐,隔着老远我就看到了他身上的万丈光芒。 大道士看到我,睁开了眼,说道:“贫道来了。” 我赶紧一摆手说道:“道长请。” 大道士从石磨上走了下来,道袍上还粘着一块口香糖,同样一摆手:“先生请。” 村里的人都在看着我们,我觉得他们现在一定特别崇拜我。 我们走出了村口,我问道:“还不知道道长法号。” “贫道法号口胡。” “我们去哪里追回那两魂?” 大道士略加思索,说道:“我特意取了八卦盘,可知天南地北。”说完从道袍里拿出了一个四方的铁盘子,上面画了一个八卦,立着一把铜勺子。 我一看,大道士果然厉害,吃饭用的餐具都是如此厉害的法器。 大道士把八卦盘端在手里,紧紧的盯着,我也凑过去看着。 看了半天,勺子纹丝不动。 我忍不住问道:“道长,我们都看了半小时了,实在不行就扔鞋吧。” 大道士两眼一瞪,说道:“荒谬,你拿着八卦盘,看我华风招来推动铜勺。” 我接过了盘子,大道士双掌提起,一运气,大喝一声:“华风招来!” 大道士果然厉害,一阵微风拂了过来,吹动了我的发丝,我甚至还能感觉到这股风是韭菜味的。 大道士瞪着眼睛,脸色通红,终于吹动了铜勺,铜勺转了三圈,停在了东南方位。 “就是这里!” 大道士说完拉着我就往东南方向走去。 我们穿过大道,绕过小巷,翻越了三道矮墙,踢翻了一个垃圾桶,大道士说道:“她的天魂一定是游荡到了这附近。” 我看了看眼前的地势,这里是一个废弃的工厂,位于一片荒地,凭借我多年的阅历,这是一个砖厂。 大道士看了一下四周,低声说道:“他的天魂就在附近,但是我感觉附近必有厉鬼。” 我见大道士疑神疑鬼的,说道:“道长言重了,赶紧收了天魂,我们离开这里。” 大道士应了一声,拿出一张白色的符纸。道士画符,多为黄符,白符肯定是一种十分厉害的符,要不然我不会没见过。 “道长这是什么符如此厉害?” 大道士拿着白符往脸上一擦,说道:“这是纸巾。擦汗用的。” 看着大道士的样子,我也觉得安全第一,万一这里真有个什么恶鬼,那也不是闹着玩的。 我摸了摸裤兜,镇鬼铜玺没带;摸了摸右边口袋,七宝铜钱也没带。 我抬起头看了看天上,烈日当头,大白天的不是鬼出门找亲戚的时候。 “道长,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我们是不是太小心了?” 大道士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加快了脚步就向前面走去。 走了没几步,大道士又拿出八卦盘,转了三圈,八卦盘铜勺子停了下来不动了。 前面是一个破旧的屋子,少说也有几年历史了,是一个废弃的仓库。 走到了屋子前面,大道士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掏出一张黄符就扔了进去。 我觉得我们应该敲敲门再进去,这样显得有素质,就这样闯进去有点私闯民宅的嫌疑,万一被人家当成不法分子那有损我的声誉。 大道士拉着我一个闪身进了屋子,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堆木头和满屋子厚厚的灰。 我看了一眼大道士:“在这里吗?” 大道士点点头,说道:“我已经用符封了此屋,她的天魂一定在这里,逃不出去了。” 我觉得有东西在打我的头,这不是好现象,我一把抓住了总是碰我头的东西,摸了一下,很滑很细腻。 我往下一拉,发现是一只脚,我顺着往上看,一只吊死鬼正吐着大舌头,低头看着我笑。 我一把扔开了她的脚,大叫一声:“道长小心!” 大道士听我一喊,抬头一看,也吓了一跳,拉着我就退了一步,大喊道:“千年吊死鬼?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显形?” 吊死鬼吐着舌头看着我们,含糊不清的说道:“放屁,老娘哪有那么老?” 我见吊死鬼并无恶意,赶紧说道:“姑娘的舌头真是好看,不知道什么看到一个少女的天魂经过这里?” 吊死鬼想了一下,说道:“昨晚上好像看到一个飘渺的鬼影,进了那个罐子里。” 我顺着吊死鬼说的地方看过去,一个白色的坛子在角落里摆着。 我赶紧跑了过去,一把抱起了坛子,伸手掏了进去。 “抓住了。” 我用力一拉,一只枯白的手从坛子里拉了出来。 大道士见状一脚踢向了坛子,大喊道:“松手!坛子里的是恶鬼!” 坛子掉在了地上,摔成了碎片,一只披头散发的鬼在地上趴着,抬起头来,两只尖锐的白牙十分显眼,嘴里正叼着一个淡粉色的红球。 我吓了一跳,这个鬼是怎么把自己塞进那个坛子里的。 大道士一把拔出了身后的宝剑,同时拿出了一张黄符:“是噬魂修罗鬼,最喜欢吃散魂!” “他现在吃的是什么?” “天魂。” 我一听,赶紧说道:“这位兄弟,你把天魂给我,我给你糖吃,换换口味怎么样?” 修罗鬼趴在地上,瞪着血红的眼睛,咕嘟一下把叶子的天魂咽了下去,也不怕噎着,呲着牙看着我。 大道士一看,赶紧说道:“这种鬼没有意识,只会吞食灵魂,你跟他说这些,他是听不懂的。” 原来是个没文化的鬼,那我刚才白和你讲这么多道理了,那我只能动用武力制服你了。 我过去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你给我吐出来!” 修罗鬼的力气十分大,挣扎了几下,一把甩开了我,顺着墙就爬到了窗口,想要逃走,但是大道士进来的时候扔了一张束鬼符,他怪叫一声从窗口弹了下来。 大道士举着剑冲了过来,大喊一声:“妖孽受死。”使出了一招峨眉剑法,狠狠地劈了过去。 大道士厉害,这个修罗鬼居然更厉害,竟然使出一招空手夺白刃,接住了道长这一剑。 房梁上的吊死鬼咯咯一笑,飘了下来。 不好,吊死鬼和这个修罗鬼是亲戚,她俩说不定有一腿。 “道长小心后面!” 我一把抓住了吊死鬼的脚,吊死鬼被我一拽,扑倒在地。 “我要吃了你。” 吊死鬼转过头来,摔倒鼻青脸肿,面目狰狞,伸出舌头就缠住了我的脖子。 我一看,完了,大道士此时正在和修罗鬼搏斗,我看来是没救了。 吊死鬼张开嘴就咬向我的脖子,突然怪叫一声跳离开。 我看着她的奇怪举动,乐了,舌头伸不回去,咬着自己舌头了。 孙子兵法中有一计叫乘胜追击,落井下石,枪打落水狗。 我过去一把揪住了吊死鬼的衣领,抬手就啪啪给了她俩大耳刮子。 这招叫煞魂,碰见恶鬼不能慌张,先给鬼俩大嘴巴子。 成功了,鬼就自然退去了,没成功的话,那就听天由命吧,说不定它刚才不想咬你,啪啪啪给他一顿大嘴巴,他不想咬你也难。 我这两巴掌有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得吊死鬼头晕目眩的。 我又拽着她的舌头打了结,转过头看了一眼大道士那里的情况。 只见道长一招武当梯云纵,朝我飞了过来,大喝一声,但是收招并不完美,屁股着了地。 我赶紧扶起大道士,问道:“道长你没事吧?” 大道士呲着牙,摸着屁股,一把推开我,抬手就飞出去一张符打在了修罗鬼身上,说道:“这个修罗鬼有些难对付。” 不用说我也看出来了,大道士身强体壮的都被他给扔了过来,看来这个鬼果然有些来头,肯定是个练家子。 那个修罗鬼被大道士上了符,怪叫一声,破了符咒,呲着他雪白的大尖牙狠狠的瞪着我们,看来我们已经激怒他了。 道长给吊死鬼拍了一张符,站了起来:“怎么办?” 我看着眼前的情形,快速思考着对策,还没等我说话,眼前的修罗鬼一呲牙,伸出爪子就扑了过来。 道长的剑掉落在我们前面的不远处,一时之间看来我们在劫难逃了。 大道士往前一冲,掏出八卦盘就挡了过去。 修罗鬼的牙咬在八卦盘上,大道士拽不过他,一松手,整个八卦盘被他吞了下去。 这么大一块东西吞下去,这个鬼今天非得拉肚子不行。 “道长怎么办?” “我没家伙了,看你的了。” 第九章 噬魂修罗鬼(下) 我一听大道士没辙了,实在不行我们就撤了吧。 但是转念一想,我陈壶底堂堂男子汉,怎么能让它吓破了胆,传出去我还怎么拯救失足少女。 我不是那种人,管你是什么鬼,我都不能弃叶子于不顾。 我当即大喝一声:“陈家侃门阴阳先生再此,恶鬼休要猖狂,赶紧吐出八卦盘,交出叶子的天魂,我就放你一马。” 我这招叫心理战术,就是要从气势上打压对手,迫使他放弃反抗。 修罗噬魂鬼果然被我吓住了,转过头来就扑向了我。 我靠,想起来了,他听不懂。 我向后退了两步,想要凭借我敏捷的身姿躲开他这致命一击,不料一脚踩在木头上,一个大鹏展翅摔倒在地上。 那个修罗鬼顺着我的头顶直直的飞了过去,落在木头堆上,呲着牙瞪着我。 我赶紧一转身,抱起了一块木头里在胸前,在这种时候,要拿起任何手边可以当武器的东西,哪怕是一把沙子,也能迷了他的眼。 修罗鬼定了定身形,又向我扑了过来。 我拿起木头一挡,他的牙已经咬在了木头上,伸着爪子叫着。 这种时候我应该扔开木头,然后夺路而逃,但是我没有这么做,木头太松软了,他的尖牙卡进去了。 这个时候我不由得感叹道,我临危不乱的身姿一定是特别潇洒。 我把木头挪开,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招呼道:“道长快来,我降住他了。” 大道士早已经取了剑回来,走了过来,一脚踩住木头,“看贫道收了他。” 底下的修罗鬼突然用爪子抱住了木头,喀嚓一声,咬碎了木头,又吞了下去。 看到这个情形,我突然明白了牙好,胃口就好这句话的深刻含义。 大道士没有想到这个鬼居然什么都吃得下,一愣神,这个修罗鬼挣脱开了,沿着墙壁爬到了屋顶。 我靠,这家伙生前肯定是属壁虎的,除了爬墙你就不能来点新招数,装死也行啊。 “道长,他爬上去了!” 大道士从怀中又掏出了一把符纸,大喝一声:“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一松手,又是好几道金光飞了上去,但是被修罗鬼很容易的躲开了。 我看着干着急,再不收了这个修罗鬼,等会他把八卦盘拉出来,那叶子就没救了。 大道士也抹了一把汗,不怕恶鬼,就怕这种玩赖的,不按照规矩来,跟他讲道理他也听不懂。 早知道我就带我的阴阳法器来了,七宝铜钱一抛,一个大召唤术,七叔公肯定有办法和他沟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那个修罗鬼趴在顶上,大道士估计也没符了,我的心里那叫一个着急,比吃火锅烫了嘴还难受。 我瞥了一眼被符贴住的吊死鬼,突然有了办法。 我对大道士说道:“道长,拆了她的魂!” 大道士诧异的看了我一眼,“拆她三魂?” 我点了点头,“这个噬魂鬼充其量就是个就会吃拉的笨鬼,拆了吊死鬼的三魂七魄,我们用食物引诱他下来。” 眼前的吊死鬼虽说是个恶鬼,但是听了我的话,还是吓了一跳,原本没有血色的脸立马变得更白了。 她乌拉乌拉的想说话,但是舌头被我打了个结,说不出来。 我并非一个喜好杀戮的人,但是为了救人,只能委屈她一下了。 我轻轻抚摸着吊死鬼的秀发,温柔的说道:“不用担心,把他引诱下来之后,我再把你的三魂给你接起来,保证和新的一样。” 吊死鬼直勾勾的看着我,眼神里全是恐慌。 她看得我心里有些不自在,我又安慰道:“你放心,看到那个大道士了没有,中华老字号,安全无痛苦。” 大道士不是怜香惜玉的人,拿出一张符就拍了上去,吊死鬼的三魂瞬间被分了出来。 一滩水滴在我的头上,我一抹,臭不可闻,我靠,房顶上那个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我赶紧在木头堆里扒拉了一下,找了一个大罐子,将吊死鬼的魂魄放了进去。 我是个好人,赶尽杀绝这种事情我做不来,还给吊死鬼留了两魂。 我将坛子放在不远处,里面的天魂发着淡粉色的光环,上面的修罗鬼已经流了一地的口水了,别流了,赶紧下来吧,要不然你非得脱水不行。 上面的修罗鬼显然是已经按耐不住了,要不能说他弱智吗,一松爪子跳了下来,哧溜一下就钻进了坛子里,他生前一定是个吃货。 大道士见状迅速出手,一道金光,一张符贴到了坛子上,这次就算你把坛子底啃下来也出不来了。 “道长赶快发功灭了他。” 不用我多说,大道士就拿出一把符,挑了一张准备扔进去。 我一看,“道长你也别心疼了,对待这种恶鬼,斩草要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你又不是不知道。” 大道士看了我一眼,面露难色,终究还是一狠心把一手的符都扔了进去。 坛子里的修罗鬼惨叫一声,一团黑色的雾气从坛子里飞了出来,一遇到光,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就是你的下场,没文化注定逃脱不了被淘汰的命运,下辈子做鬼千万要做个有文化的鬼。 等了一会,坛子不冒烟了,我估计熏得差不多了。 大道士一脚踢碎了坛子,万幸,叶子的天魂还在,就是在他肚子里时间长了,颜色变得有些暗淡,气味也不太好闻。 我觉得叶子要是知道了,依照她做鬼也每天洗头刷牙的习惯,肯定死的心都有了。出于人道主义,她的天魂是从这只鬼的肠子里掏出来的这件事我决定不告诉她,她会伤心的。 我捡起了叶子的天魂,不禁皱了皱眉头:“道长,这都馊了,还能用吗?” 大道士凑过来,说道:“没事,洗一洗晾干净,应该可以吧。” “不会留下后遗症吧?” “没事。” 我把叶子的天魂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 大道士看了看吊死鬼的三魂,向我问道:“那她怎么办?” 我觉得大道士肯定是被我善良的品质所感染了,要不然他是不会这么问的。这就是人格的魅力。 就算是一块石头,一粒沙子都有他存在的道理,即使是鬼,若是可以弃恶从善,那他们也是有理由活在这个世界上的。 世上原本没有恶鬼,死后众生平等,谁都有享受轮回的权利。 但是总有一些人为了一己之利去害人,剥夺了他们的权利,带着疑惑,带着怨恨无法转世,只能在这个不属于他们的世界躲藏着。 陈家侃门阴阳秘术的其中的一条:与人为善,与鬼为善,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我说道:“道长帮她聚回三魂吧,她若是可以改过自新,我们放他一马。” 大道士点了点头,揭下那张符,点火烧了。 我看着吊死鬼说道:“从今以后不要害人,到鬼市大道静候轮回吧。” 吊死鬼看了我一眼,乌拉乌拉的说着。 “你在说什么?” 即便是我天生聪慧,英语考过三十分,略通日韩短语雅蠛蝶,但是她乌拉乌拉的我还是没听懂。 我仔细一想,对了,她舌头还打着结呢。 吊死鬼舌头的结打开了,复杂地看了我一眼说道:“老娘就是想让你把我舌头上的结解开,跟你说话怎么这么费劲。” “你乌拉乌拉的,我怎么知道你要告诉我这个。” 经过一番促膝交谈,这个吊死鬼是无意间游荡到这里,这个修罗恶鬼是在昨晚顺着叶子的天魂追过来的。 吊死鬼刚才只是因为对我们的恐惧,想要逃离这里,却被我误以为她想要去帮那个修罗恶鬼,一把拽倒在地,然后不分青红皂白啪啪扇了俩大耳光。 我尴尬的一笑,“误会,误会。” 走出了这个破屋子,叶子的三魂追回两魂,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 大道士站在我身后,“还剩下地魂,已经找回两魂,争取了更多的时间。” 我说道:“可是这个地魂我们该去哪里找?” 大道士想了想,说道:“贫道的八卦盘被那恶鬼污秽之气污染,恐怕排不上用场了,不知你阴阳术有什么追魂法器?” 我一摆手,说道:“我哪里有什么法器,除了镇鬼铜玺,再就是有几枚铜钱。” 大道士想了一下,说道:“要不这样,贫道回去看看祖师爷还有留下什么法器我没带来。” 我想了一下,问道:“要多久?” “半月足以。” 我一听,那还是算了吧。再等半个月叶子可就真馊了。 “别着急,办法总有的,只是还没想出来而已。” 我们俩走出了这里,在街上走着。 别说,和一个大道士走在一起这个回头率还真是挺高的。 当然,他们肯定不是看大胡子道士的,大道士有什么好看的,要看也要看我这个年强貌美,仪表堂堂,拥有高尚节cāo与品德的阴阳先生。 我突然想起来,昨晚上去找七叔公的时候忘了向他问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我看这个大道士仙风道骨,肯定能知道些什么。 “道长知不知道什么虫子咬人,而且还狠毒?” “虫子?” “对啊,就是能一口咬死人,还很听话的虫子。” “贫道不知。但是江湖上有五毒教,专养各种毒虫异兽。” 我一听,得了吧你,还江湖五毒教,现在是新社会,大道士你穿越来的吧,上哪找什么五毒教夜壶门的,你这套解释不通。 我看大道士也不知道,没再细问,倒是对这个大道士的行踪感到好奇。 “不知道道长下山来是为了什么,不单单是为了捉鬼吧?” 大道士说道:“贫道是为了降服一只千年狐妖而追踪到此的。” 第十章 丢失记忆 千年狐妖? 听到大道士这么说,我突然想了前两天在街上碰到的那个公狐狸精,一身白衣,面目清秀,脸白如玉。 莫非大道士和这个狐狸公子有什么情感纠葛,或者这个公狐狸精偷了大道士家的高压锅也不一定。 我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尤其是这种涉及到情感问题的纠葛,我不能随便插手。 或许是我想多了。 本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为了我的人身安全,为了世界的和平发展,我不能把这件事说出来。 大道士看到我沉思的样子,忍不住说道:“怎么了?陈先生在想些什么?” 我哈哈一笑,说道:“没有,没有,只是对道长好端端的没事干下山抓白狐狸有些好奇而已。” 有一种人,不论在任何情况都可以保持坐怀不乱,临危不惧,即使是天塌下来来也能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一笑了之,这种人就是我。 脸皮厚和做人一样,一旦上了境界就下不来了。 大道士也是个文化人,肯定也是柯南的追随者,从我的话中听道一些端倪:“陈先生怎么知道我追的是一只白狐?” 我又打了个哈哈,说道:“我也是猜测,道长不要太在意,修炼成精的妖物不都是毛发变白吗?” 大道士叹了一口气,“陈先生说的也有些道理,但并非所有成精之物都化为白色。” 我正色道:“道长说的也有些道理,显露白色说不定是肾虚的表现。” 大道士看了我一眼,觉得和我无法正常沟通。这也难怪,毕竟我如此缜密的思维能力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 走过了路口,已经到了我们家门前。 讲过刚才一番剧烈运动,我觉得大道士现在肯定也饿了。 听说他们修道之人餐风饮露,吸食天地之精华,吞吐日月之光辉,通俗点说就是喝西北风也能喝个半饱。 我觉得以前还可以,现在不行,风里掺沙子了,大道士喝一口西北风非得噎着不行。 我说道:“道长如若不嫌弃,请到我家小叙一下,我请道长吃碗面。” 大道士也不含糊,当即说道:“贫道不便为先生添麻烦。” 我也是个痛快人,见大道士这么说,也不再强求,“那我就不挽留道长了。” 大道士说道:“那好,贫道明日再来,帮先生寻回最后一魂,还要追查狐妖踪迹。“ 我送别了大道士,走到家门,回了自己房间。 翻开书,叶子还在沉睡着。 我看了她一眼,别说,睡得还挺香的。 我没有心情去研究鬼的睡姿,从兜里掏出了已经暗淡的天魂。 拿出来的瞬间,我愣了,我不会回魂。 我想了一下,三魂七魄是怎么融合在一起的我不知道,但是这一定是种化学反应,我决定采取物理手段。 我把叶子的天魂放在她的身前,果然有了反应,叶子的脸色变得好看一些了,天魂也逐渐恢复了光彩。 我把书合上了,掂了掂手上的铜玺,我决得我有能力使用高效手段使叶子的两魂归一。 我用铜玺奋力一砸,整本书变得平整了。 这一下子估计达不到预期效果,我得给叶子巩固一下疗效。 想到这里,我又砸了两下,觉得差不多了。 翻开书,我哭了,这不科学。 天魂是回去了,但是叶子的情况并不乐观,原本三维立体的一个鬼,让我变成了二维平面插图。 叶子幽怨的看着我,狠狠地说道:“我究竟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你这么对我。” 我把叶子拎了起来,低声说道:“其实这样也挺好的,有一种如诗如画的美感。” 叶子却并不感激我,“等到哪天有机会,我也让你感受一下画中游的滋味。” 我看到叶子有力气和我说话了,又问道:“你昨天去那个亭子,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叶子看着我,“亭子?什么亭子?” “你不记得北河公园湖畔的亭子了吗,让你触景生情的亭子,让你为之动容,为之哭泣的小亭子。” “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我一看,完了,叶子这么一个天生丽质,身材完美,气质极佳的女鬼,该不会是被我拍的迷糊了,把这些事情给忘记了吧。 我很自责,心里很愧疚,原本抱着拯救失足少女的心态,结果却让失足少女把鞋跑丢了。 我赶紧抱起叶子,带着哭腔说道:“叶子,你可别吓我啊,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那我可怎么办。” 叶子恢复了身形,鄙夷的看着我,“你再说一句废话我就扇死你。” 我一看叶子很可能失去神志,做出不理智的事情,在这种时候我尽量避免不要去刺激她。 于是,我闭上了嘴。 我觉得一定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 “叶子。” “干嘛?” “你还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啊,怎么了?” “那你还记得北河公园的亭子吗?” “你是谁和亭子有什么关系?” ...... “叶子。” “怎么了?” “你认得出我吗?” “你又想问什么?” “你还记得北河公园的亭子吗?” “你有完没完?” ...... “叶子。” “你再问我记不记得那个亭子我就扇死你。” 经过我的一番调查与询问,叶子似乎,好像,大概,真的忘记了昨天她路过那个亭子的事情。 叶子的记忆似乎有残缺。 应该是地魂还没找回来的缘故。 但是地魂该去什么地方找寻呢,这一点是个问题。 魂魄这种虚无的东西,用卫星是搜不到信号的,高科技也没用,一旦散魂,想要找到并不容易。 运气好的话,游散在这附近,可以凭借本体命魂的气息,拿出八卦盘跟着导航走。 招魂幡拥有吸引散魂的能力,比较省力,但是坏处就是招得太多了,不知道哪个是我们要找的散魂,在一堆一样的光球里找到需要寻找的散魂,无异于看鸟腿猜人名。 运气不好的话,那个散魂,说不定就坐着泰坦尼克号跟着杰克船长去了罗马看跳马舞去了。 不过三魂个代表一种意识,爱坐船的是天魂,而地魂一般都是有很强的追逐xìng,会在拥有深刻记忆的地方徘徊。 想到这里,我悟了。 地魂一定是带着这些记忆,在叶子生前拥有深刻记忆的地方或者人的周围徘徊! 我太佩服我自己了,不仅如此,找到叶子的地魂还可以对叶子的事情找到新的线索。 我对自己的崇拜难以语表,照镜子的时候,我非得给自己磕几个头不行。 叶子看着我眉飞色舞的样子,觉得有些奇怪,“你又抽什么风?” 我得意道:“我知道你的地魂去了哪里了。” 叶子问道,“去哪了?” “一定是你生前记忆最深刻的地方。” “我生前记忆最深刻的地方是哪里?” “就是你的地魂现在所在的地方。” 叶子看着我,嘴角动了一下:“你说的都是废话。” 我细细的品味着叶子说出来的这句富含高尚哲理,可以补充大脑营养的话语。 叶子说的对。 我确实是有些欠考虑了。 这整个就是一个死循环,绕来绕去我还在原地。 这不关系到我的智商问题,而是这个问题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 我安慰自己说道:“没关系,已经争取到了更多的时间。” 吃完饭,我还在想着该怎么样找到叶子的最后一个地魂,现在找回两魂,叶子还可以坚持七天,如果这七天之内找不回来,那叶子就成为一个传说了,找回两魂充其量就是回光返照而已。 我背靠在窗台,仔细思索着。 我觉得这个姿势很帅,阳光照在我的背上,透过窗台,地上是我的影子。 一个有品位的阴阳先生就该如此。 我突然觉得后背一凉,打了个哆嗦。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我觉得有人在冷冷的看着我。 我回过头,窗外并没有人,只有一个老乞丐坐在树荫下闭目养神。 我不放心,又看了一眼四周,确实没有人。 “怎么了?我看你东张西望的。” 我挠了挠头,说道:“没什么,只是有些不自在。” 我又看了看那个老乞丐,衣衫褴褛,头发很乱,挡住了脸,抱着一根棍子在那里坐着,看这气势,肯定是丐帮长老,一般的乞丐没有这么潇洒的坐姿。 看到我在看他,老乞丐抬起了头,但是头发遮住了脸。 我觉得我这么盯着人家确实是有点不好,万一眼神惹怒了他,使出一招降龙十八掌,那倒霉的肯定是我。 可能是大长老觉得我的内功修为不在他之下,站起来用右手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掸了一下肩膀,拎起棍子就准备离去。 看着大长老离去的背影,我觉得潇洒极了,但是又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你在看什么?” 叶子翻开书出来透气,看到我手扒在窗台上,探着头往外看十分奇怪。 “唔,没什么,我在目送丐帮大长老。” “我刚才有种奇怪的感觉。” 我一听叶子这么说,回应道:“我也有种奇怪的感觉,似乎有人再盯着我。” 我自己有这种感觉,可能是我的错觉。叶子也有这种感觉,我就觉得这不是巧合了。 叶子说,“是不是刚才那个乞丐?” 我摇了摇头。 这个乞丐没有这么犀利的目光,我倒觉得是在不远处某个隐蔽的地方有人在看着我。 他也许藏在树上,或许潜伏在门前的古力井里,大长老就算看,也是光明正大的看,我觉得不是他。 这种感觉和我前几天身揣巨款回来的时候如出一辙。 一定是有人在盯着我,而且就在我的附近。 第十一章 赚外快 我想了一下,觉得没必要大惊小怪。 现在可是法制社会,我就不信他们敢乱来。凭借我洞察秋毫的能力,加上我的缜密的思维,我觉得我的存活率高达百分之二百。 第二天,大道士又来了,依旧在门口的大石磨上闭目打坐。 我吃完早饭,走到大道士面前,“道长,今天我们应当如何寻找那最后一个地魂?” 大道士睁开眼,从怀里掏出一把符纸,说道:“贫道今天带来了九九八十一张追魂符,每隔一百米贴一张,围成追魂大阵,然后贫道在这里念动追魂咒,或许可以追得到。” 我一听,觉得大道士这个办法可行,“事不宜迟,那道长我们就赶紧行动吧。” 大道士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瓶子,递给我,“拿上这个。” 我问道:“道长这又是什么法器?” “浆糊。” 我和大道士一起走着,走到一个胡同,大道士四下一看,掏出一张符纸,啪的一声就贴在了电线杆上。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十分完美。 我们自认为天衣无缝,不料突然从背后杀出一个爱国主义好青年。 “你们,等一下。” 我和大道士一回头,发现身后是一个男人,身材高挑,眉宇间有一股不凡的气息,他俊朗的面貌有我当年的风范。 我仔细打量着他。 那个人被我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一摸头说道:“两位不要误会,我不是城管。” 我们没有说话,坏人都不会说自己是坏人的。 那个人又说道:“我看你们的穿着,你们是道士吧?” 我纠正他:“错,我是阴阳先生。他是道士。” 我是我,他是他,我是一个讲文明树新风的新一代阴阳先生,他只是一个没有任何亮点的大道士,怎么可以混为一谈呢。 那个人嘀咕一句:“阴阳先生和道士,这倒是一个新组合。” 我觉得他一定是听说了我的事迹,慕名前来的,“怎么,你想和我合影,再索取我的签名吗,我可以满足你。” 那个人一摆手,“不是,你们会抓鬼吗?” 我还有正事要做,如果签名合影的话我可以考虑一下。 大道士一听,说道:“给钱吗?” 那个人说道:“啊,这个是自然的,价钱好商量。” 我和大道士一合计,一人一半,好买卖。 那个人听到我们答应了,非要请我们吃饭,虽然我吃过早饭了,但是不能拒绝他的一番心意。 坐在饭桌上,那个人说他姓苏,住在景峰小区,昨晚上半夜的时候听到楼下有奇怪的声响。 她的妻子在阳台的时候发现有一个人在楼下飘荡,觉得有些奇怪,就让他过来看,他什么也没发现,觉得她可能看错了。 就在走出阳台的时候,他一回头,一个阴森森的人影就站在树下,是飘着的。 那一晚上他都能听到那种奇怪的声响,奇怪的是第二天问邻居,他们都说自己没有听到声响。 他觉得肯定是撞见不干净的东西了。 但是天无绝人之路,在这种时候他遇到了我。 我听他说完,想了一下说道:“也许那就是个人,晚上光线那么差,你肯定看错了。” 他说道:“可是那奇怪的声响怎么解释。” 我说道:“可能是休息不好,耳鸣了,回头让你老婆给你买俩猪腰子炖上补一补。” 他抓着我的手,咬着牙说道:“不会的,那绝对是个鬼。” 看着他一脸紧张的样子,我转过头,看着一旁沉默不语的大道士,“道长,你怎么看?” 大道士喝完面,一抹嘴说道:“我刚才在吃面,我没听到你们在说什么。” 我又说:“那你给我留下地址,晚上我们就去你那里。” 那个人一听,写了一张地址给了我,说道:“这是我的地址。” 我收起名片,吃完面,一抹嘴说道:“我们还有事要做,就先走了,你把帐结了吧。” 走回街上,我和大道士把剩余的追魂符都贴完了,我还是觉得不放心。 看着在在街上随风飘动的大道士秘制追魂符,我怎么觉得这么不靠谱呢。 “道长,符都飞了。” “我看到了。” “我觉得你的追魂大阵不靠谱。” “贫道也这么觉得。” “我靠,草你大爷的,那怎么办,忙活一天,大道士你逗我呢。” 我看着满街纷飞的符纸,一股悲伤涌上心头,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就这样白忙活了一天。 我找了个地方坐下,痛苦的思考着。 要不是你这个道士,我用得着这么辛苦的追魂吗。 你一定是上天派下来惩罚我的,我前生前世一定是欠下了太多的风流债。 大道士看着我复杂的面部表情,扯了一下我的衣领说道:“陈先生,我们还是先走吧。” 我看了他一眼,“没看到我在沉思吗?” 大道士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可是你坐在人家店门口,这种思考问题的方式是不是不太好。” “你懂什么?这叫品味男人。” 我和他说他也听不懂,他这么一个没品位的大道士,欣赏不了我的这种艺术行为。 我看了看我的劳力土电子表,已经四点半了,我得先把这钱赚到手,虽说要帮叶子追魂,但是顺便赚个外快也是可以的。 我掏出了兜里的纸条,景峰豪华小区22号楼2单元三楼。 没什么好犹豫的,这是我的工作,我只是在尽自己的职责。 我和大道士来到了这个小区,门口的保安凶神恶煞的看着我们。 “你们不能进去,这里可是高档小区。” 保安一把拦住了我们,不让我们进去。 我说道:“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保安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是你们不能随便进去。” 大道士说道:“贫道是来捉鬼的,施主不要挡着我们的财路。” 保安轻蔑的一笑:“捉鬼,你逗谁呢?这个理由也太荒唐了吧。” 我觉得我应该说服他,虽然大道士可以以一敌三,但是这个办法太野蛮了,而且风险太大了。 我说道:“你不相信世上有鬼?” 保安看着我,“我脑子进水了,我信你说的这些鬼话?” 我必须让他充分的认识到他的大脑里是有水分存在的。 “如果不信的话,你看那棵树底下的是什么?” 保安听到我这么一说,半信半疑的向背后的树底下看去。 我和大道士不再迟疑,趁着这个空隙,一溜烟的跑进了小区。 “我草,你们给我回来!” 我和大道士躲进了树丛中,成功的避开了保安的追袭,智慧的力量是无穷尽的。 大道士低声问道:“他走了没有?” 我把挡着我视线的马蜂窝移开,打量了一下四周,“保安没追来。” “接下来怎么办?” “往东跑,别回头。” “为什么?” 我把掉下来的马蜂窝递给大道士,“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草你大爷!” 我和大道士拼了命的往前跑,身后的马蜂炸了窝,在我们身后嗡嗡的响着,这可比被保安追刺激多了。 如果被追上,那我可就得去见七叔公了,说不定还能和叶子做亲戚。 我喊道:“大道士快用符!” “这种时候贫道的符恐怕降不住他们。” 正跑着,眼前突然转出了一个人影,是苏先生。 看到我们,他一愣神,拦住了我们,“两位先生,原来这里,我在小区门口等了你们半天...” 这种危难时刻,我没时间和他解释,一把拉着他一起逃命。 苏先生一把拽住了我们,说道:“怎么回事?” 我一回头,马蜂群不见了。 大道士也愣了一下,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那群马蜂追着追着就认错人了? 我觉得有这种可能,我怎么看也不像个坏人。 苏先生听我们说是被马蜂追的,眼神更加疑惑,“马蜂?不可能啊,就算有,为了小区里的人的安全,那也会被物业清除掉的。” 我一听,觉得这群马蜂可能把我们当成物业的了,现在说不定已经去了物业办公室寻仇去了。 大道士沉吟道,“这群马蜂有古怪,刚才我们逃得太匆忙,没有仔细去研究。” 我说道:“拉倒吧,还研究,下次我带你去村东头小树林,那里有的是马蜂窝。” 天色已经渐暗了,我们跟着苏先生来到了他家里。 开门的是个女的。 一头齐耳短发,穿着一身白色的职业装,看到我们愣了一下。 “我来介绍一下,她是我妻子,这两位是阴阳先生和道士,来捉鬼的。” “哦,请进。” 我们进了屋子,果然是高档住宅小区,格局布置和我的房间简直就是天与地的差别,就冲着这点我觉得我应该开一个好价钱。 “莹莹,给两位先生泡杯茶。” 我和大道士坐在沙发,很快两杯清茶就端了过来。 又是一番交流,苏先生告诉我们,他们是在昨夜十一点半看到的鬼影。 大道士说:“十一点,确实符合鬼出没的时间。” 我说道:“那我们就等到十一点,然后出其不意,瞬间消灭敌人!” 苏先生在一旁听着,还是有些担心:“真的能行吗?” 我说道:“怕什么,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鬼一般都是有针对xìng的,不一定是冲着你们来得。” 苏先生抹了一把汗,说道:“哦,原来是这样,但是看着他还是感觉不舒服,还是请道长和先生联手收了他。” 我看他那么紧张,肯定是没见过鬼,我安慰他:“苏先生不用这么紧张,以后多见几次鬼,你就会习惯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我们在客厅坐着。 他们两口子紧紧的坐在一起,一个鬼而已,有什么害怕的。 我和大道士在喝茶。 我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 我说道:“我去阳台看看鬼来了没有。” 我站在阳台看着外面,小区的路灯很亮。 出现了! 我清楚地看到在一棵树下有一个黑影逐渐显现。 我死死地盯着他,黑影逐渐清晰,是一个长发白衣服的鬼。 我一拍脑门,靠,就不能换套衣服吗,叶子长发白衣,碰到个吊死鬼还是穿的白衣服,今晚这个还是白衣服,我对鬼已经审美疲劳了,你们就不能带给我一点新奇感吗。 “苏先生过来看看,是不是他。” 苏先生走了过来,藏在花盆后面仔细的盯着,颤声说道:“没错,昨晚看到的就是这个鬼。” “行了,没你事了,去准备钱吧。” 第十二章 叶子的执念 我看苏先生趴在地上不动弹,我问道:“苏先生你怎么了?” “腿抽筋了,”苏先生捂着耳朵,说道:“我又听到那个奇怪的声响了。” 腿抽筋的我见过,我自己就抽过,但是抽筋了以后趴在地上的我还真是第一次见。 他们有钱人的生活习惯就是不一样。 “声响?哪里有声响,”我什么也没听到,“道长听到有什么声响了吗?” 大道士摇摇头,说:“没有。” 我又看了一眼刚才那个鬼站过的地方,鬼没了。 苏先生还在地上趴着,我好心提醒道:“鬼走了,你快起来吧。” 苏先生坐在了地上,“不,她没走,我听得到他的声响,我觉得他要走进来了。” 莫名其妙,苏先生不会是产生幻觉了吧。 我看着他老婆,他老婆也看着我,语气有些惊恐:“我也听得到奇怪的声响,就好像一个人在说话。” 我更加疑惑了,我脖子上挂的可是通灵玉,我怎么听不见。 大道士也很奇怪,问道:“他说什么了?” “不知道,听不清,声音很模糊,但是是个女的,而且我还觉得声音很耳熟。” 我想了一下说,“那说不定是你家老祖宗想你了,想和你们聊聊天,你们至于这么慌张吗?” 我话刚说完,灯突然灭了。 一般在要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灯都会突然灭掉,不是灯泡坏了,就是保险丝断了,这种奇怪的现象到现在,科学都解释不了。 “怎么回事,停电了吗?” 我看了看外面,路灯还亮着,还有人在路灯底下若无其事的走着。 我问道:“你们家是不是拖欠电费了,外面的灯都亮着。” 苏先生抬起头,说道:“这是不是鬼吹灯,我听说...” 大道士说道:“鬼吹灯,贫道还没听过隔着屋子吹电灯的鬼。” 我说道:“那这个鬼在门外吹电表箱也不一定。” 苏先生和他妻子两个人就像受了惊吓后吃咸鱼噎着了的猫,俩人一抱团缩在了沙发后面。 “两位先生还是赶紧把这个鬼收了吧,我们昨晚上就担惊受怕了一晚上没睡。” 我也不再迟疑,毕竟我是个和鬼打交道的人,大道士也见多了厉鬼,我们两个确实是不怕这些,但是他们夫妻俩就受不了了。 我准备去推开门,下楼去和这个鬼谈谈,大半夜的不要出来吓人,找个地方睡一觉多好。 大道士拉住我,在我耳边说道:“我感觉这个鬼现在就在楼道里徘徊。” 我问道:“他是不是丢东西了?鬼去黄泉路上一定要保持身躯完整,要不然投胎以后容易畸形。” 正说着,我听到了声响。 “咚”“咚”... 在门外,看来这个鬼已经上来了。 大道士又说:“这个鬼似乎是找什么,但是又不确定,一直在徘徊。” 我想了一下,鬼可以穿越门窗墙壁,这个鬼直接进来看看不就行了,看来他还是个很文明的鬼,不私闯民宅,这一点值得广大鬼朋友学习。 门外的声响停止了。 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还不确定外面究竟是什么情况。 没等我打算深入了解,一个鬼影就已经穿墙走了进来,这个鬼身上还带着一丝幽蓝的光,带夜光的鬼还真是少见,在外面路灯很亮,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看着苏先生夫妻俩相互拥抱着,大气不敢喘一声,他俩要是看到了,我估计非得昏过去不行。 大道士一拍我,说道:“这不是个鬼!” 我一听,不是鬼,疑惑了,“不是鬼?” “这是个回归原形的地魂。” 地魂?我又打量了一下在我们不远处的鬼,这身影,我好像在哪见过,叶子! 我赶紧喊道:“叶子!我在这里,别找了!” 大道士又说:“三魂中除了命魂,天魂地魂都是没有意识的,她听不到,肯定是她生前的念想太强烈了,地魂才会飘到这里。” 我一看,得了,这下叶子终于有救了,怎么说来着,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捎带还能赚外快。 我刚要过去把叶子的地魂收回来,却发现她有些古怪,在张着嘴,似乎在说着什么。 我凑过去一看,满脸都是泪水。 我把大道士招呼过来,问道:“道长,她这是怎么了?” 大道士凑过来,说道:“可能在这里有她生前的记忆,她只是顺着记忆飘过来。” 苏先生和他妻子见我们俩白话这么久,探出头来看着我们,先是吃了一惊,然后又吃了个更大的惊。 “叶雪?” 我愣了一下,看着苏先生,“你认识她?” 更奇怪的是他老婆好像也认识叶子,也惊呼了一声:“叶雪?真的是你吗?” 我看了看叶子的地魂,嘴角突然动了一下,居然是一个微笑,身影渐渐模糊。 大道士喊道:“愣着干什么,赶紧收了她,要不然又要飞了。” 我不再迟疑,一伸手去抓她。 刚砰到她,就变成了一个淡蓝色的球,哧溜一下从我身边钻过去,从阳台飞出去了。 “追啊。” 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顺着阳台就要跳,我靠,这是三楼,我没有迟疑,立马转身从门往外跑。 大道士已经追出去了。 我跌跌撞撞的跑下楼梯,一转身却和一个人迎面撞上了,我一下子扑倒在地上。 我一看,靠,大长老。 那个老乞丐看着我也不说话,我也没时间和他讨论最近丐帮的发展形势,爬起来就接着追。 跑了两步,我不追了,没影了,我不知道他们跑哪去了,希望大道士能给我追回来。 不远处一道金光飞上了天,不用猜我就知道,这是大道士的符。这种小事不用我出手,大道士自己就能解决。 过了一会,大道士回来了,扔给了我一张符,说道:“在里面了。” 我接过符,很小心的装进兜里,叶子的三魂总算是都收回来了。 我一挥手,对大道士说:“走吧,我们上去拿钱,他们两口子似乎认得叶子,有些事我得问问他们。” 我们俩回到了苏先生家,他们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我们,“刚才那个是叶雪?” 我回答道:“是,十年前被杀害的叶雪,你们认识她,那我有些事想要问问。” 他们家的灯已经亮了,说不定叶子上来的时候真的把电闸给他们关了。 听到我这么说,苏先生看着我:“叶雪她不是在十年前中毒死的吗?” 他妻子也说道:“对啊,都过去十年了,她怎么会突然出现?” 我思索了一下,都过去十年了,他俩还能这么清楚地记得叶子,苏先生和他妻子一定和叶子比较熟悉。 叶子的地魂会在无意识飘到这里,肯定不是偶然,是不是散魂以后,她被封禁的记忆也恢复了,于是带着记忆的地魂来到了这里? 我用我发达的脑细胞思考着,苏先生,苏安炫?莹莹,刘莹! 我太佩服我自己了,这么多年的推理小说不是白看的。 我说道:“苏安炫,刘莹?” “你怎么知道我们的名字?” “我是阴阳先生,看相算命,算出你们的名字也不足为奇。” 他们俩很崇拜的看着我。 “你们和叶子很熟吗?” 苏安炫呢喃道:“叶雪是我的前任女朋友,刘莹以前和她是好朋友,只可惜叶雪...” 我不禁感叹道,看出来了,确实是好朋友,连她男朋友都一起照顾,这才是真情,绝对的好朋友。 这些不是我想问的,我问道:“我想听听你们去露营的事情。” “你连这个都知道?” “我知道的太多了,我可是阴阳先生,能掐会算。” 刘莹打开冰箱,拿出了几罐饮料给我们,然后坐到了苏安炫的身旁。 苏安炫回忆了一下,说道:“那是十年前,我和叶雪分手了。但是分手后没几天,叶雪就找到我,说要一起去露营。于是我们六个人去了郊区的山顶,在那里烧烤,唱歌玩了一晚上,叶雪当时没有吃东西,也没有和我们说太多的话,我觉得她肯定还在生我的气。” 我想了一下,没想明白,叶子都和人家分手了,还去找人家露营,她的想法我猜不出来。 “后来玩累了,我们都去睡觉了,第二天都快中午了,我们发现她还没睡醒,刘莹就去叫她,结果就...” 苏安炫说到这里,沉默了,然后接着说道:“第二天jǐng方来验过了,说是中毒,是被毒虫叮咬了,属于意外。” 刘莹点头道:“嗯嗯,是意外。” 看着他们夫妻俩一唱一和的,我还是想不明白,“意外?恐怕没这么简单,是情杀!” 一听我这么说,刘莹的脸瞬间变白了:“情杀?怎么可能,她又没有情敌,而且去的都是我们几个关系很好的人。” 我问道:“那你们俩怎么走到一起去了?” 苏安炫说道:“我们俩是在叶雪出事的第四年才相恋的,在那之前我和莹莹只是朋友关系。” “那你们俩好端端的为什么分手?” 苏安炫沉默了一阵,说道:“他父亲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她是富豪的女儿,家产千万,而我只是一个穷小子,又没有本事...” 原来叶子生前还有这样的家境,这点出乎我的意料。 我最看不过眼的就是这种事情了,我忍不住说道:“这点挫折你就放手了?真爱难道就这么不堪一击,你真的是太让我失望了。” 苏安炫低声说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我听到他这么说,内心的正义感使我忍不住骂道:“放屁,借口!就因为这个你和她分手,让她自己承受痛苦,让她每次路过北河公园亭子的时候泪流满面!这么不负责任的离开,你想过她的感受吗?满嘴的我爱你一生一世,说到底还是输给眼前的一点小阻碍,你,王八蛋!”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激动,但是一想起叶子路过北河公园亭子时泪流满面的样子,我就觉得这种人很可恨。 苏安炫怔了一下,“北河公园的亭子,确实满满的全是我们的回忆。” 我又说道:“叶子死了这么久,记忆丢失了,但是还记得那个亭子,带着记忆的地魂凭着你的气息追到这里,我真为她觉得不值。” 苏安炫没有说话,但是眼里全是泪水,一旁的刘莹眼睛也是红红的。 我看了一眼大道士,算了,大道士和我一样,都没有女朋友,对这种事情他就是一个摆设。 沉默了许久,苏安炫突然抬起头问我:“你到底是谁,你和叶雪是什么关系。” “我是阴阳先生,和叶子也没有什么关系,算是朋友,打算帮她找回生前的记忆,但是现在我觉得没这个必要。” “是么。” “但是她的死完全是不是意外。” 我又问道:“那他父亲现在在什么地方。” “叶雪出事后叶伯父悲伤过度,死了。” 我还想找到他父亲了解一些情况,看来不必了。 我又问道:“叶子生前和谁有什么过节吗?” 刘莹说道:“叶雪是个xìng格温和的人,和谁都相处的很好。” 我想了一下,没感觉到叶子那里温和了,不过人家说的是生前,可能是变成鬼了以后xìng格转变了吧,有这个可能。 第十三章 乞丐 我的思维很混乱,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年,真的假的都无从考究了。 “那个...”苏安炫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想见一见叶雪,可以吗。” 我想了想,不应该答应他,但是我要是拒绝的话那也不太好。 看着我矛盾纠结的样子,苏安炫又说道:“我就是想再见她一面,哪怕就一眼。” 一旁的刘莹也说道:“我也想再看看叶雪。” 我说道:“她现在可是个鬼。” 苏安炫看着我,“只要能见她一面,这些都不重要。”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这就是犯贱,没办法,我就让你贱一次吧。 “好吧,但是我不能保证她还能认出你俩。” 叶子看着聪明伶俐的,但是一提起生前的事她就犯糊涂,一问三不知,但是看到他说不定真能潜力激发打通任督二脉想起点什么。 我拿起饮料喝了一口,发现他俩都直勾勾的看着我,我受不了这种暧昧不清的眼神,看到这种眼神我容易把持不住。 “感激我也不用这么看着我,”我摸了摸自己的脸,还是一如既往的帅气,“我脸上也没东西啊。” 苏安炫开口道:“那我们现在就见她。” “现在?”我说道,“她不在这里你们怎么看。” 刘莹看着我问道:“刚才那个不就是叶雪吗?” 我一寻思,哦,对,他们俩根本分不清散魂还是鬼,我都分不清,更不用说他俩了,三魂中的意识魂是命魂,天魂地魂都是没有意识的,你们俩想要对着地魂说话,我觉得转过头去对着墙说,效果更好一些。 我说道:“那个不是叶子。” 他们俩搞不明白:“那她是谁?” 我说道:“你们不是认出来了吗,她是叶子。” “那她究竟是还是不是啊?” 我解释道:“这个叶子不是你们想的那个叶子,这个叶子是那个叶子的残念,那个叶子才是你们要看的叶子,懂了吗?” 他俩摇摇头,“听不懂。” 大道士说道,“这个叶子只是一缕残念,无法和你们沟通。” 他俩这才明白了。 我都解释的那么清楚,通俗易懂,你们听不明白,大道士说的这么一句高深难懂的话你们俩听明白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你们俩交流。 我说道:“这样吧,明天上午你们打电话给我,我让她和你们见一面。” 苏安炫和刘莹相互一对视,说道:“嗯好。” 我看了看时间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哦,好的,那我们明天再见。” 我又说了一句,“那我们真走了。” “再见。” 你们夫妻俩的悟xìng够差的,我不和你们卖关子了,看你俩这样子就算是我说道天亮,你俩也悟不出来,我不是来无偿献血的,一盒牛奶就打发了,这不是我的风格。 我一拍桌子,“还有七个小时天就亮了,我们得吃早餐,还有今晚上实现你们想见叶子的愿望。” 我这么一说,他们俩才明白过来,刘莹跑到卧室拿了钱出来,分给我和大道士,我掂量了一下,最少两千。 我从容的把钱收起来,心里早已经乐开了花,但是我不能表现出来,一定要留一个伟大的身影供他们所瞻仰。 我和大道士走出门口。 我说道:“别送了,你们回去吧。” 他俩再不回去我就快憋出内伤了,幸福像花儿一样,兜里有钱就是我的幸福人生,我现在满脸都是幸福的样子,我又相信爱情了。 我和大道士走下楼梯,我敏锐的目光一眼就察觉到楼外有人! “道长,楼外有杀气。” “贫道未曾察觉。” “道长太大意了,身揣巨款难免被不法分子盯上,小心为上。” 走下楼梯,借着浪漫的月光,我看清了眼前的敌人。 是大长老,此时他正靠在楼道内歇息,听到声响,抬起被长发遮住的头打量了我们一眼。 不愧是大长老,即使是歇息也要停靠在高档小区,仅是这一点就是其他丐帮弟子不能相比的。 看到我和大道士两个绝世高手走下来,居然没有一点胆怯之色。 走出了楼道,我下意识的握紧了兜里的巨款。 走了两步,起风了。 大道士停了下来,看了看天象,说道:“此风有古怪。” 我也看了看天象,星星很漂亮,“这是秋风。” 大道士突然说道:“贫道察觉我给你的定魂符被这风卷走了。” 我一听,愣了一下,掏出了兜里的东西一看,确实不见了那张定魂符。 “在后面!” 我一回头,发现那张定魂符竟然顺着风飘进了楼道。 我追了过去,定魂符落到了大长老的身边。 大长老抬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左手边的符纸,伸出右手捡了起来。 我说道:“大长老,你手上的符是我的。” 老乞丐看了看符,用手捻了捻,伸出了两个手指头。 我一看,这个老乞丐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月黑风高之时公然敲诈勒索我! 好吧,我忍了,谁让我倒霉呢。 我一咬牙,掏出五块钱,“你找给我三块。” 老乞丐也不含糊,一把接过钱,把符扔给了我。 我看他没有找钱的意思,算了,我身价过千的人,也不差这三块。 我接过符,走到大道士面前,说道:“这个风确实不是什么好风。” 大道士没有说话,还在看着夜空,掐指一算,“那个乞丐有古怪!” 说完,不等我回话,大道士拔出剑,掏了一张符就转过身去。 这风确实有古怪,怪在哪里我没想出来,但是我的符是怎么飘出来的? 好一个阴险的老乞丐,竟然用怪风偷我的符,然后和我索取金钱! 我也赶紧跟了上去,楼道里哪还有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大长老难道会移形换影,在这么短的时间就逃离了我的视线。 “道长,你发现什么了?” “乞丐没了!” “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了。” “好啊,你们两个竟然在这里!” 一回头,一道强光找了过来,是几个巡逻的保安,带头的还是那个非让我证明他大脑有水分存在的保安。 我和大道士被扔出了小区。 “快滚,别让我再碰到你们。” “小区里还有个乞丐!” “骗鬼呢?我在这看了一下午,除了你俩就没见过别的陌生人进来。” “那个乞丐有古怪!” “你俩一会说抓鬼,一会说有乞丐的,我看你才有古怪,赶紧走!” 大道士看了我一眼,说道:“走吧,那个乞丐估计早已经不见了。” 我看了看那个保安,不再理会他,先回去把叶子拼回来再说。 我觉得不安全,让大道士把我送到了家门口。 大道士说道:“既然已经找回三魂,那贫道就此告别了。” 我想了想,说道:“那我就不送道长了。” 大道士盯着我看了一会,掏出一张符给我说道:“贫道还要追查妖狐下落,但是我看你最近恐怕有事端发生,特赠你一张护身符,只要五十五。” 我说道:“算了吧,道长留着擦鞋吧,我是阴阳先生,真有什么事情我自己就算出来了。” 大道士说:“阴阳一门,占天卜地,唯独不能推演自身运数祸福吉凶,你还是小心为上,提防小人,当心那个乞丐,剩下的贫道不便多说,先生好自为之。” 大道士说完,一转身,毫不留恋的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我看着大道士的背影,我又想了想他说的这几句话,略加思索,有点道理。 我推开门,打开书,叶子还在熟睡中。 我用手指推了推她,没动静。 睡得这么死,那我只能用绝招逼她起来了,于是我扯了扯她的白裙子。 叶子狠狠地甩了我一巴掌,抱着枕头幽怨的看着我,“你想死了是么。” 我说道:“我是那种人吗,你的思想太不纯洁了。” 叶子看着我,轻哼了一声。 我把定魂符拿了出来,“看,我成功的挽救了你的人生,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都说出来吧。” 叶子没好气的说道:“大半夜的你发什么神经。” 我把定魂符中的地魂放了出来,“你猜我今天看到谁了。” 叶子接过地魂,问道,“你猜我猜不猜。” 我也不和她卖关子了,叶子一点默契感都没有,我说道:“我碰到了你十年前的老相好。” “什么老相好,莫名其妙。” 地魂顺着她的手心慢慢融合到了她身上。 看着叶子完成了大合体,我舒了一口气,好了那么接下来我也该洗洗睡了。 人生最痛苦事情莫过于失眠,比失眠更痛苦的就是睡眠不足,很显然,我这几天备受折磨,我必须好好地睡一觉。 我看了看在书上坐着的叶子,说道:“好了,我们睡觉吧。” 叶子没有说话,很奇怪,是不是在回味那些记忆。 我拍了拍叶子的后背,她没反应。 我扯了一下她的白裙子,居然还没反应。 叶子这是怎么了,我把她的头转过来。 叶子面无表情,呆滞的看着我,我一看,哭了,这三魂大合体该不会是融合出什么新xìng格来了吧? 过了半天,叶子终于回过神来了,“咦,我这是怎么了?” 看来没什么事,我松了一口气:“可能是地魂带有的记忆需要时间融合,导致消化不良,噎着了。” 叶子想了一下,她也想不出什么来,我四核多引擎的思维能力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叶子那个单核还不带散热的思维更想不出什么了。 我把灯关上了,“睡觉吧,明天我们还有事情要做。” 躺在床上,我在想那个老乞丐怎么会出现在那里,那阵风,符咒从我兜里飘出来,我膝盖都觉得这些绝对不是偶然。 那个老乞丐的脸比我还白。 脸白人的无非就是皮肤好或者肾虚,还有一种就是叶子这样的鬼。 他虽然衣衫褴褛,但是十分干净整洁。 他或许跟本就不是个乞丐,乞丐只是他的兼职,一定是这个样子的。 第十四章 天门先生周和 我站在一块平地上,四周全是散不尽的白雾。 我知道我现在是在梦里,这个地方,我没来过。 我想了想,七叔公让我来这个地方干什么,好歹黄泉路上有几个鬼,不孤单,这里连个鬼影都没有。 一个人影从雾里隐现出来。 我问道:“七叔公,你让我来这里,又是要干什么。” “你认错人了,大侄子。我不是你七叔公。” 那个人影从雾里走了出来,并不是七叔公,我从未见过他,但是觉得他很眼熟。 这个人的穿着倒是很讲究,一身黑色的西服,黑亮的长发,左眼处却是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右手插兜,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他是谁? 我仔细的打量着他,明明很熟悉,我却说不出他是谁。 他嘴角微微一动:“很好奇,很惊讶,是吗?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我觉得他的西服挺好看的,“你西服款式不错,在那里订做的。” 他的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是吗,看来你的神经还真是大条,想穿的话我可以为你量身定做一套。” 我知道你是谁了,推销员!在梦里推销,一看就是个有创新的推销员,这种创新精神值得鼓励。 我问道:“贵吗?太贵了的话我就不要了。” 他微微一笑,竟然是轻蔑的表情,“不要钱,免费的。” 我一听,免费的,两眼瞬间放光,高达数千瓦。 “喂,你干什么?放手。” 我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我得先看看材质怎么样,穿上舒不舒服,有没有刺激xìng。” 他往后退了两步,说道:“绝对舒服,穿过的客人没有一个说不好的。” 经过我刚才的一番试探,觉得材料确实很好,很软很舒服,“拿给我来三套,怎么样?” 他看着我,脸上不再有笑容,“我的主顾都只要一套就够穿了,而且可以穿很久。” 我走过去拍了拍他肩膀,“不吹牛皮,你还是个好推销员,你的西服难道是高科技材料,防水防电防雷劈?” “寿衣,穿那么多干什么?” 他的这句话让我如雷贯耳打穿了鼓膜,僵立在那里,“寿衣...” 他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盯着他的脸,刚才再抓住他衣服的时候,我已经注意到,他的左手是残的,那是一只假手。 “你是乞丐!” 他微微一笑,“你终于开窍了,我还以为侃门阴阳先生都是吹牛侃山的。” 我镇定了一下,这只是个梦,不是七叔公叫我来的。 想到这里,我走上去一把抱住了他,又摸了摸他的脸,“好真实啊,和现实里一样。” 他冷清着脸,我可以听到他把自己的牙都咬碎了,这个声音也好形象。 他一把推开我,“够了,不要在我面前装傻充愣,你这点小把戏骗不了我。” 我摸了摸头,“哎呀,让你看出来了,你不就是想让我问你是谁吗,我偏不问。” 坏人出场总是有个出场白,我是什么什么大魔王,尔等快来膜拜,我是谁谁谁,今天来干什么,要不然他们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但是我是个阴阳先生,而且以一个资深企业家自居,要知道,资本家真的黑起来,你们黑社会都得默默去路边擦鞋。 他的脸色很难看,一字一句的说道:“作为一个阴阳先生,你难道就没听说过天、地、侃、玄四门吗?” 我一听,原来你是来问我这个,这个问题是难不倒我这么一个有文化气质,有底蕴的阴阳先生的。 我说道:“知道啊,我们侃门是讲究一个辩字,与人为善,与鬼为善。天门是研究星座搞天文学的,地门看风水学地理的,玄门好像是卖药的江湖郎中,特产什么十全大补丸,起死回生丹,速效救心丸..” 他轻蔑的一笑,“你概括的倒是很形象,不过为免太看得起你们侃门了。” 小时候听七叔公讲过,阴阳四门,侃门讲究一个变通,说人话,说鬼话,反正都喜欢听好话,说两句好话糊弄糊弄鬼,什么野鬼黄大仙的一高兴,拍拍屁股自然就走了。 地门对看风点水有一套,也是最赚钱的,古时候的王侯将相死后都讲究个风水宝位,对选墓葬的地址十分看重,所以他们一般都以风水师自称,觉得天门痴梦,侃门好吹,玄门就是个赤脚医生。 玄门讲究最多,懂各种民间秘术偏方,遇到诡异事件,一套一套的,什么烧天香,点天灯的,七叔公说他们请走的野鬼、黄大仙八成是吃了他们的药丸拉肚子才走的。 天门精通天象星辰八字五行推演祸凶吉福,对命运,命数做推解演算,一般多被成为半仙,占天卜地,唯独算不了自己的命数。 我见他这么说,问道:“不知道先生是四门哪一门,或为散门?” 阴阳先生通常都是各有一技之长,龙鱼混杂,有先生,有半仙,也有骗子。 这四门是主流,分别选修一门,还有的阴阳先生或许四门都有研究,或者是自己又研究出了新玩法,被称为散门。 他说道:“我是天门阴阳先生周和。” 周和? 我好像听七叔公说起过这个名字,天门阴阳先生周和,明末著名半仙,曾经给皇亲国戚算过命,好像是因为不准还是说了实话,惹恼了人家,被剜一目,废一臂,从此消失。 原来还是前辈! 我看着他,忍不住说道:“你真厉害,都死这么多年了!现在干起了推销,还当乞丐.....” 说到这里,我突然觉得我的话有些不对劲,乞丐,大长老,我靠,我看见的是活的还是死的?还是他在投胎以后没喝孟婆大补汤?他当时死的那么冤,变成厉鬼怨念化为人形也不一定... 我的脸刷一下就白了,什么鬼最难对付,有文化的鬼。比有文化的鬼更难对付的是当过阴阳先生的鬼! 我靠,这是幻觉,我在做梦,百无禁忌,天亮了,起床了... “我靠,你别碰我,离我远点,我七叔公是陈景玄!” 我赶紧退了两步,说道。 至于为什么退两步,不是退三步,这个没什么讲究,我的腿又抽筋了。 他看着我,表情有些好笑,“陈景玄在我眼里也只是个小辈,不用那么紧张,我不是鬼。” “不是鬼,你怎么知道你是周和,你找我又有什么目的?” 他说:“你放心,我们都是同门,你也算是我的晚辈,我也不想害你,只是想提醒你有些事情最好不要去管。” 我说道:“周大叔,我可是跟你无冤无仇的,你的事情我也没管过,你的大名我一直有所听闻,我对你的事迹十分敬仰,不畏强权,敢于说真话,落下残疾却还顽强的活着,我向你致敬。” 他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吓人,“顽疾?我这三百多年,将近四百年的时间,拖着这副残躯,我的痛苦你知道吗,想体验一下吗?” 我赶紧一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脑补一下就体会到了,你活着的勇气真的很让我敬佩!” 他的表情稍微温和了一些,但是右手还在紧紧的握着。 我赶紧又说道:“你看你,眼睛都长回去了,再活个八百年,那只手肯定也就长出来了。” 他冷冷的一笑,“长回去,怎么可能,我的左眼是猎杀了一只百年灵狐,是一只狐狸的眼睛!” 你杀了人家,占用人家的眼睛,还挑三拣四的,那个公狐狸精肯定是来找你寻仇的。 我赶紧说道:“回头你再去抓个八带(章鱼),触手系,很受欢迎的,而且断了还可以再生...” 他说道:“你再和我讲笑话吗?” 我说道:“你是前辈,我哪敢乱说话,你看狐眼也不错啊,有灵xìng,可以预知未来。” 他哼了一声,“预知未来?大放厥词,我如果能知道未来,我会落得这般下场吗?” 我说道:“你看啊,你预知别人的未来,自己却忍受着痛苦,佛祖说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种才是舍生取义的伟大节cāo。” 他说:“不愧是侃门,放的屁都是双响的。” 我赶紧摆说道:“哪里,班门弄斧而已...” “但是我不是马,舍生取义这种伟大节cāo还是你来实现吧。” 我赶紧抱住他说道:“前辈掌下留人,我们都是同门,你不能这么做。” 他看着我说道:“哼,只要你别妨碍我看戏,你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 我看着他,“看戏?什么戏?” “这个与你无关,你不用问我,我也没必要回答你。” 我镇定了一下内心的紧张情绪,他说他活了三百年,这怎么可能,难道... 想到这里,我痛苦的咽下了一口吐沫,“前辈,你,你改了自己的命数?” 阴阳一门,是无法窥视自己的命运的。 改命数更是犯了大忌,是会遭天谴的。 他竟然给自己改命数了,这个周和,他一定是疯了。 “该说的我都已经告诉你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他说完,身影逐渐模糊,消失在了这里。 我看着他模糊的影像,他说我多管闲事,究竟是指的什么事情? “砰!” “啊,好疼。” 我猛然睁开眼,感觉脑袋像是被人拍了一板砖一样,疼痛难忍。 叶子手里举着镇鬼铜玺,直直的看着我。 “叶子你谋杀啊,我不就拍了你一铜砖,你用这么记仇吗?” 叶子说,“我看你做噩梦了,在那里又喊又叫的,表情很痛苦,叫又叫不起你来,只能这么做了。” “你是说你给了我一铜砖,我还得谢谢你。” 我痛苦的捂住脑门,你把我叫起来的方式使我更加痛苦。 第十五章 南阳街7号 我回想了一下刚才在梦里的情况,这是**裸的jǐng告,面对这种挑衅,我决定无视他。 这真的是梦吗,我怎么会梦见周和,我想了一下,对这个梦的真实xìng表示怀疑,能活400年的那不是人,是乌龟。 洗漱完,穿好衣服,苏安炫的电话打了过来。 我拿出我的蓝屏旗舰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陈先生吗,我们现在方便过去吗?” “那你们就过来吧,别忘了到路口给我捎带几个茶叶蛋。” 我挂了电话。 叶子问我:“就是他们要见我吗?” 我点点头:“你的智商越来越接近主流水平了,这都猜得出来。” 老妈出去打麻将了,老爹现在在七叔公留给我的郊区别墅,过几天我应该就可以搬过去了。 家中没人,我和叶子在客厅等他们夫妻俩。 很快他们就来了。 进门的时候,叶子看着他俩,明显的愣了一下。只是一小下,也被我敏锐的目光察觉到。 苏安炫和刘莹无视我的存在,一把围住了叶子:“叶雪!” 叶子打量着他俩,又看了看我。 我说:“别看着我,你和他们更熟,听说你变成鬼了,专程来看望你。” 苏安炫和刘莹的眼睛里闪着泪光,激动的心情难以语表,我在一旁看着,俩活人围着一个鬼,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这也太煽情了点。 “小雪,是我啊!真没想到隔着这么多年还能看到你,在你出事以后,你不知道我们有多想念你...” 苏安炫抓着叶子的手,语气柔和伤感,深情地看着她,那种眼神就像我看见钱一样深情。 刘莹也在一旁站着,眼睛红肿,说道:“小雪,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漂亮,你出事以后,我也好几次梦见你...” “小雪...” 我坐在沙发上吃茶叶蛋,听他们俩抒情。 吃完了茶叶蛋,两个人还没抒完。 叶子愣在中间,终于从两人中间挣脱出来,“你们是谁?” 此话一出,他们夫妻俩都愣在了那里,把目光转向了我:“陈先生,她是不是不记得我们了?” 我摇摇头:“这个说不准,想不来也没什么啊。” 苏安炫拉着叶子,“我是安炫,还记得十年前夏天的晚上,我们在北河公园亭子,一起中度过的浪漫夜晚吗,那时候...” “苏安炫?” 叶子似乎想起来,怔怔的看着他,“真的是你吗,你是安炫...” 叶子说着,两行清澈的泪水顺着脸颊滴落下来。 我拿起桌子上的抹布,抹了一把眼泪,“太煽情了,看得我潸然泪下。” 叶子封存的记忆应该是被打开了,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我也说不准。 苏安炫看见她终于想起了自己,“小雪,十年了,我真没想到还能再次和你相遇...” 叶子站立在那里,看着他。 我不想听这些深情地话的,容易勾起我伤心地回忆。 但是,意外发生了。 叶子一抬手,狠狠的给了他一个耳光,苏安炫捂着脸看着她,一旁的刘莹也赶紧跑了过来:“小雪,你怎么了...” 如果问我怎么想,我只能说这一耳光打得好。但是我就不是挑事的人,幸灾乐祸这种事我不能表现出来。 “我不想看见你,分手的时候你忘了我的话了吗,永远别让我看见你。” 叶子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着。 我听着有些奇怪,叶子不想看见他,那怎么还会跑去和他露营,这里面是不是有猫腻。 “小雪!” “滚!” 叶子的头发和衣襟飘动起来,根据我多年和鬼打交道的经验,叶子看到他过于激动,要发飙了。 叶子伸出手,指甲瞬间变长,然后痛苦的捂住了头,表情十分痛苦。 我没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感紧过把苏安炫推开,扶起了叶子,“你怎么了?用不用我给你烧点感冒药。” 叶子看着我,“不知道,刚才我似乎全想起来了,但是头很疼,记忆又瞬间消失了。让他走,我不想看到他。” 我没遇到过这种事,失忆的人想起以前的事情都会习惯xìng头疼,不过这是电视剧里骗小孩子的。作为一个鬼,头疼有些不合常理。 苏安炫和刘莹还想过来,被我拦住了,“你们走吧,我觉得叶子你们还是不用看了。” “可是...” 我敏锐的第六感告诉我:苏安炫和刘莹来看叶子的目的并不单纯。 “你们可以走了。” 他们两个无可奈何地离开了。 我问叶子:“想起什么了吗?” 叶子说:“刚才记忆突然浮现了,但是这有一小段,就消失了,我的头十分疼。” 我想了一下,如果叶子能回忆出来她当时为什么会去找苏安炫露营,应该会有新的发现。 我又问道,“你还能想起些什么吗?” 叶子咬着嘴唇,抬起头来说道:“南阳街7号,无花果树,占星书,爸爸...” 我听着她的这些记忆碎片,努力地把它们交织在一起。 说到这里,叶子突然抓着我,“不知道爸爸现在怎么样了,你带我去看他好不好?” “这个...”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叶老爷子现在应该在和我七叔公喝茶,“嗯,这个。” 叶子的神色有些黯然,“哦,对,我记不起来我的家在哪里,而且过了这么多年了。” 我没有说话,免得说错话叶子暴起伤人,我得安抚一下她的情绪。 叶子看着我,竟然给了我一个微笑:“怎么了,你愁眉苦脸的,这种时候你不总是会拍拍我的肩膀和我说,别担心,生活很美好吗?” 我开导她:“没错,生活很美好。” 叶子说“你有事瞒着我,不想说,我也不问了。” 我微微一笑,“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叶子不傻,她的智商不在我之下,只是回忆生前的事情就容易犯糊涂而已。 “南阳街7号。” 叶子又重复了一遍这个地址。 我说道:“这个应该就是你们家的地址,要不然我们就去一趟。” 叶子点了点头。 我把书卷起来装进了兜里,走出了门。 走了两步,叶子从书里飘了出来,坐到了我的肩上。 叶子伏在我的耳边轻轻说:“你被跟踪了。” 我纠正她的错误:“是我们,不是我。” “是不是苏安炫和刘莹?” “嗯。” 我停下了脚步,我就知道他们的目的不单纯,但是没想到竟然用跟踪我这种不入流的手段,他们想要干什么这一点我得好好思索一下。 叶子面朝后面看着他们,刻意隐去身形的叶子,他们看不到。 除非他们有通灵的东西或者是阴阳眼。 我的通灵玉是高档货,比阴阳眼更高级,开了阴阳眼不管什么时候都看得到鬼,而我想看就看,不想看就把通灵玉摘下来。 拐过前面的路口,我得想办法甩开他们。 走到路口,有个流浪汉在坐着。 我掏出两块钱,“等会有人问起我,你就说我进了那条胡同。” 流浪汉接过钱,两眼放光,“哥,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了。” 我说道:“那就好。” 我一闪身躲进了后面的一条胡同,隐蔽了身形。 不出十秒钟,苏安炫和刘莹就追上来了。 “大兄弟,刚才...” “他说他往东边胡同走了。” 我一听,这个流浪汉还挺机灵的,还会先声夺人。 我从垃圾桶后面探出头,看到苏安炫和刘莹匆匆的走了,才叹了一口气。 甩开了他俩,我拦了一辆出租车,说道:“师傅,南阳街。” 司机师傅是个话唠,我在车上坐了一分钟,他已经把我们全家问了个遍。我觉得他去北河公园摆个摊,会更有钱途。 “南阳街,你去走亲戚?” “不是。” “南阳街7号有个叶家别墅,听说经常有人在那周围听到奇怪的声响,他们说那里闹鬼。” 我一听这个,问道,“闹鬼?大白天的,闹什么鬼。” “我也是听他们说的,别墅的主人好像是叶氏企业的老板,后来不知为什么,叶氏企业垮了,被何氏企业吞并了,叶老板自杀了,从那以后就经常有人在那里听见奇怪的声音。” “这是真的吗?” 叶子听到了突然怔了一下,幽幽的问道。 完了,叶子的存在感太低,我竟然忘了她也在听。 我怕她情绪失常吓着司机师傅,一把把她塞进了书里。 “咦,奇怪,我刚才好像听到了女人的声音。” “怎么可能,那是我,你听错了。” “哦。” 我说:“你接着说,然后呢。” “我也是道听途说,他们都说叶老板是因为商业竞争失利才自杀的。都过去了十年了,谁知道呢。” “哦。”商业竞争我也听说过,我七叔公当时为了争取北河公园的有利位置,和几个老头对骂了三天。 “叶氏企业上亿资产瞬间垮台,如果是我,我死了也不会甘心的。现在就留下了那么一个老宅子,没人敢去,邪乎的很。” “怎么个邪乎法?” “三年前有两个小偷进去偷东西,结果第二天一个疯了,一个傻了。” 听到司机师傅这么说,我后悔没把七宝铜钱和镇鬼铜玺带上。 “到地方了。” 我付了车钱,站在南阳街路口,一个硕大的别墅在不远处。 叶子从书里飘出来,神色有些黯然。 我拍拍她的肩膀说道:“想开点。” 走到了别墅前,一个破旧的铁门半开着在面前,叶子飘进了院子,“好熟悉的感觉。” 我看了看门牌:七号,叶宅。 第十六章 叶家豪宅 我也跟着走进院子,半人高的杂草看起来很有意境。 叶子站在别墅门前发着呆,我已经习惯了叶子的间歇xìng发呆。 我走到叶子身后,“怎么了,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叶子说:“好熟悉的感觉,站在这里让我有种伤感的感觉,各种滋味涌上心头。” 我说:“你伤感的背影倒是有些唯美的意境,要不是我的旗舰手机不带照相功能,我就把你的背影拍下来了。” 叶子拉着我就往前走,“我们进去吧。” 我捂着鼻子痛苦的开了门,叶子隔了十年终于回家了,太过激动,拉着我就往里面走,她是鬼门挡不住她,但是挡着我了。 我不得不感慨一下高档别墅的高档门,隔了十年还是轻轻一推就开了,不像我七叔公留给我的大宅院,轻轻一推,连门框都能推开。 走进了别墅,里面还是一如既往的阴暗,布满灰尘。 叶子在硕大的客厅里飘来飘去,回忆着生前。 我走了一步,地面立马扬起一片灰尘,我用手扇了扇,一低头,地上密密麻麻的脚印看着我头皮发麻。 脚印很浅,我凭着我举世无双的直觉就能做出判断,这里曾经有人来过,从脚印的痕迹来看不是最近来得。 对于一个废弃无人的别墅里出现脚印,只能证明一点,这里有人来过!鬼是飘着的,就算是脱了鞋站在地上也不会留下脚印。 叶子飘了一会,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沉思着,过了一会抬起头来:“司机说这个地方有鬼,那个鬼会不会是我父亲。” 我说:“有可能,不过长时间废弃的房子因为没有人气,也会招来一些其他的鬼。” 叶子指着二楼楼梯口探出来的一个脑袋问道:“就像是那个吗?” 我一伸手,招呼那个鬼过来。 这个鬼就有个脑袋,身子不知道去哪了,像皮球一样滚了下来。 我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鬼头看着我:“不知道。” 我一指叶子,“她是房主,来收房租的。” 鬼头可怜巴巴的看着我,“我没钱。” 我说道:“那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要是回答的好,我就不收你房租了。” 鬼头说,“你想问什么。” 我问道:“你来这里多久了?” “三年半。” “除了你这里还住着几个鬼?” “算上我一共三个鬼,还有一个胖子鬼和一个吊死鬼。” “这间屋子有没有人来过?” 鬼头想了想,说:“有一些穿黑衣服戴墨镜的人来过,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我想了想,穿黑衣服戴墨镜的,难道是黑社会? 我摆了摆手,“没你事了,你可以走了。” 我和叶子说道:“这里就三个鬼,好像没你父亲。” 我和叶子上了二楼,转了一圈,就看到个男吊死鬼在天花板上吊着吐舌头玩。 走到三楼楼梯口,我听到了有人在吃东西的声音,而且还吧唧嘴。 我和叶子一对视,顺着声音走到尽头的一个房间,声音就是从这里面传来的。 在一个没有人的别墅里出现吃东西的声音,这肯定不是什么好现象,说不定就是一个鬼正抱着一条白花花的大腿在啃。 难道他们说的奇怪的声音就是指的这个? 我轻轻地推开门,但是好像有东西在顶着门。 开了一条缝,我把头伸进去看。 门突然关上了,夹住了我的头,“鬼推门!” 我用力推这门,叶子见状也过来帮我一起推着,但是我们这一人一鬼的组合竟然还是推不动。 我把目光往下一看,一个两米高的大胖鬼正靠在门上抱着一根烂香蕉在啃。 “嘿,大胖子,把你屁股挪开,夹着我头了。” 大胖鬼听到我一喊,伸手就像屁股里掏去,“骗人,你的头没在我屁股里夹着。” 我又说道,“把屁股挪挪,我进去。” 大胖鬼听完,把屁股挪了挪,我才得以脱身。 这个胖鬼看起来傻了吧唧的,面前摆了一堆烂水果,自顾自的吃着。 这个房间不大,只有一个架子,上面有一个盒子,地下有一本破书。 我把书捡起来,原来是本族谱在这供着,可能让那个鬼说的那帮墨镜人进来翻找东西时扔在地上的。 我翻开第一页,这族谱的年代倒是挺久远的,世祖朱番盛,明皇戚,辅国将军。 我忍不住说道:“叶子,看不出来啊,你这还是皇室血脉。咦?你们家姓叶,怎么供的是老朱家的族谱?” 我翻了几页,在族谱的末尾是叶雪啊,难道是叶子她姥姥辈的也算上了? 经过一番仔细研究,在叶子名字旁边有一个括号,里面写了个朱。 叶雪?朱雪? 难道他们家族有两个姓氏? 叶子凑过来,“不知道,这个屋子我从来没进过。” 这个族谱不是很旧,应该是找人重写编纂的 我纳闷道:“你姓朱还是姓叶啊,姓朱的话那我就得叫你珠子了。” “苹果!我要吃了你!” 一旁的傻鬼倒是自娱自乐,我看了看他手上的烂桃子说道:“你个傻子,那个是桃子。” 傻鬼嘿嘿一笑,一把塞进了嘴里,“你把名改成桃子我也要吃了你。” 我一拍脑门,我明白了,他们家和皇帝老有亲戚,被推翻了以后,自然仇家也少不了,隐姓埋名!传到后面,户口上的就姓叶了。 我很满意,很佩服自己的推理能力,这么一个隔了四百年的谜题就被我两三下解决了。 叶子并不关心自己姓什么,他是个鬼,要名字没用。 原来就是叶子家老祖宗把周和给废了,解气,让他在我梦里嚣张! 我嘿嘿一笑,笑着笑着就不自然了,叶子家老祖宗把周和废了,那么这个害的叶子无法轮回的人就是周和。 周和,一个可怕的人,他肯定是知道了叶家祖宗就是剜其一眼,断其一臂的老朱,然后想要报复,但是隔了这么多年,他居然报复无辜的叶子,并且唆使何老头在郊区建束魂宅,就是为了让她不得轮回! 他真是一个丧心病狂的人,私改命数,但是他真的能活四百年吗? 我知道周和说的不要管闲事是什么意思了,但是他的这种行为简直是丧心病狂,令人发指! 但是他是怎么害死的叶子的。 一只手拍在我的肩膀上,巨大的力道差点让我半身不遂。 我回头一看,是那个傻鬼。 “嘿嘿,我吃饱了。” 我懒得理会这个傻鬼,说道:“吃饱了就拍拍屁股走人,用不着告诉我。” 傻鬼答应了一声,“哦。” 紧接着叶子瞬间发飙,使出一招无敌美腿,傻鬼瞬间被打懵了。 傻鬼抹着眼泪,“你让我拍拍屁股走人,她干嘛打我。” 我叹了口气,不知道怎么和他交流,我让他拍拍屁股走人,我又没让他拍叶子的屁股。 叶子的屁股我都没摸过,仅限于掀个裙子,你这一巴掌拍上去,叶子不发飙才怪。 “你在这继续抹眼泪吧,我们走了。” 我又看了看另一个房间,这个房间很大,里面全是各种收藏品,不过值钱的东西早都没了。 我说道:“你父亲还是个收藏家。” 叶子“嗯”了一声,似乎有所回忆:“真正的收藏品我父亲不会放在这里的,他最看重的收藏品是一本书,从国外收到的,父亲把这本书给了我,我把它藏在了...” 说到这里,叶子就想不起来了。 我接口道:“藏在了无花果树下。” 叶子惊奇的看着我,“你怎么知道?” “猜的。” 房间里有个桌子,我走了过去,拉开抽屉,那个鬼头瞪着眼看着我。 我说道:“你先出来透透气,我看看有没有什么珠宝首饰。” 鬼头应了一声,滚着出去了。 抽屉里全是各种繁琐的公文,信纸,还有几张已经模糊了的老照片。 我拿起照片看了看,基本上是叶子的生活照,看来叶老先生一定特别疼爱叶子。 翻到最后是两个人的合影,面貌十分不清楚,但是我可以清楚的看出来其中一个人的左臂是残的,是周和? 我把叶子叫过来,“照片上面是谁?” 叶子盯着看了半天,“我爸爸,旁边那个人我记不起来了。” 周和怎么会和叶子她父亲合影?他们不是仇家吗? 想了一会,我明白了,这无异于引狼入室吧,周和与叶子是仇人,周和知道,叶子还有她父亲不知道。 叶氏企业一夜垮台估计也和他脱不了关系。 “我想起来那个人是谁了!” “谁?” “我爸爸的朋友,周叔叔。” 草泥马,还周叔叔呢,叶子你这个傻缺,就是这个人害了你,害得你们家家破人亡。 叶子又想了一下,“他人很好,而且也会算命,在我失恋的时候还安慰过我,然后我就记不起来了。” 我真想一板砖拍你脑袋上,你还拿他当好人呢? 我说道:“他不是你周叔叔,嗯,应该说是你爷爷的大爷辈了,就是他害得你冤死无法轮回,让你们叶家家破人亡的!” 叶子看着我,眼神里全是惊讶的表情。 第十七章 背棺养尸 看着叶子惊讶的表情,我说道:“他是个丧心病狂的人,说不定精神分裂。” “哗啦” 铁链子拖动的声音,声音不大,但是很清晰。 叶子说道,“声音是从地下室传来的。” 我问道:“地下室?在哪里?” 叶子想了想,“我没想起来。” 凭空出现铁链子拖动的声音,可能是地下室拴着什么,至于是猫还是兔子那就说不准了。他们所听到的奇怪的声音会不会是指的这个。 那个鬼人头在外面滚了一圈,又回来了。 我问道:“这个铁链子声是怎么回事?” 鬼人头说:“不知道,经常听见这个声音,但是不知道从哪里发出来的。” 我点了点头,还是不要去管这个声音比较好,省的出现什么意外。 窗外突然变得阴暗一片,原本阴沉的别墅变得有些压抑。 乌云席卷?我看了看窗外,乌黑的一片,更像是到了半夜的那种黑。 我拿出我朴实的蓝屏手机看了一下,才十一点,有古怪,似乎是有人用一块黑布把整个别墅蒙了起来。 鬼人头的牙在咯咯作响。 我问道:“你牙疼?这也难怪,你没有手,刷不了牙。” 鬼人头说:“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我觉得十分恐惧。” 说完,像一个被踢飞了的皮球,一下子钻进了抽屉里。 我下意识的看了看门外,男吊死鬼甩着大舌头在门外飘来飘去,像打了鸡血一样,转了两圈也跑了进来,一下子钻进了一个大花瓶里。 这群鬼抽什么风,拜托,你们是鬼,用得着吓成这么样吗? 我疑惑的看了看叶子,叶子看了看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不自主的打了个冷颤,气氛有古怪,我得出去看看究竟是谁没事干拖着个铁链子走来走去,吓人不说,还扰民。 我跑到楼梯口趴着往下看,一个人影站在客厅看着我。 是兼职乞丐的周和! 他好像是在等着我,看到我出来,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是个杀的手势。 我想要下去一把抓住他,然后狠狠的给他一拳,但是却感觉腿脚异常沉重,迈不动。 周和转过身去,走了出去,只留下了回音沉重的关门声。 杀,他要杀我? 想到这里,我赶紧掏出了我的手机,没信号!这是个结界。 信号这种东西每次在危险的时候都会无故消失,想知道自己有没有危险,拿出手机看看信号就行了,比什么八卦盘,阴司牌的好用多了,还方便。 我跑回到了放满收藏品的屋子,这种时候门都是打不开的,这就是鬼故事定律,我这么缜密的思维是不会往门外跑的。 说不定我开门的时候,一个黑影就会拿着大铁链往我脖子上一绞,一代伟人陈壶底就此牺牲。 我一把拉着叶子:“赶快跳窗逃走!” 说着我就去推窗,推不动。 我拍了两下窗,纹丝不动。 “走不掉的,你走不掉的...” 一个低沉富有磁xìng的男xìng声音在整个别墅里飘荡,听得我浑身凉爽,又打了个冷颤。 叶子愣了一下,发了疯的跑了出去,“是爸爸的声音!” 我伸手去拉她,“别去,说不定是周和的阴谋!” 我一看叶子没影了,一咬牙,不能让她一个弱小女鬼独自面对周和的阴谋,受到不法侵害,我闭着眼睛跟了上去。 横竖都难逃一死,那我就英雄救女鬼,留下一段名留青史的佳话好了。 我追下了客厅,叶子已经没了踪影。 “走不掉的,你走不掉的...” 富有磁xìng的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更加诡异,我抓起了茶几上的一个烟灰缸,你要是想对我不利,那我就死给你看。 我在心里默念了一句:“七叔公保佑,百无禁忌,百鬼莫侵,我去泥玛勒隔壁。” 我小声的呼喊道:“叶子!你在哪?” 没有回应。 “哗啦” 铁链子拖动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但是我却不知道是从哪里来得。 “砰” 我背后的墙倒了下来,砸的地面尘土飞扬。 “原来你在这里啊,你在这里啊...” 我咽了口吐沫,看着墙后面,是个暗道,飞扬的尘土中一个高大雄伟的身影站立在那里。 我朝影子摆了摆手,算是打个招呼,“大叔你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好好谈谈的,你看你女儿我给你带来了...” 我正说着,一阵春风袭面而来,移形换影! 一只粗壮的大手狠狠地掐住了我的脖子,我眼前的是一个一米八高的壮汉,眼睛被蒙住,嘴角流着脓血,身上穿的破破烂烂的,一条铁链从肩膀穿出来,死死地缠绕着他,还有背后的一个正好可以容纳一人的棺材。 凭着他的气息,我可以感受的到,这不是鬼,是体内聚集了怨念的行尸,鬼有意识,但是行尸是被cāo控的,四肢发达没有头脑。 我快被掐的断了气,周和这个王八蛋,改天命就算了,竟然还在这里养尸,他真是个疯子。 我看到他身后的棺材里露出一只枯白的手,西服袖子,大金表,棺材里背的才是叶老爷子! 想到这里,我不再犹豫,一烟灰缸就砸了上去,妥妥的,烟灰缸碎了。 “壶底!” 我身后传来了叶子惊恐的声音,这个叶子刚才去哪了。 一道白影风一样的在我眼前飘过,然后像一片落叶被一脚踢了回去。 叶子在我身后痛苦的呻吟了一声,“呜呜,我打不过他。” 靠,我跟你拼了。 我一把抱着行尸的腿,他掐着我的脖子,我往前一顶,我们两个人一起扑倒在地上。 行尸即使倒下了,依旧死死地掐着我,我觉得我缺氧了,很快就会窒息而死。 我的手挣扎着乱抓,扯掉了他蒙在眼睛上的黑布,我不禁心里一惊。 他的左眼被剜掉了,一个深邃的大血窟窿,只剩下浑浊的右眼,是的,他只有一只胳膊。 这是咒怨养尸,用周和的咒怨,使他生前承受和他一样的痛苦,用周和的怨念替换他的意识。 你再掐我脖子就断了! 我伸手就把他的另一只眼睛给抠了出来,浑浊的黑血浸满了我的手,这血里全部都是咒怨! 行尸吃痛,一把把我扔了出去。 我扑倒在地,这要是扑在桌子凳子上,非把我肋骨摔碎了不成。 抠他眼珠子是没用的,只会增添他的怨恨。 叶子过来拉起我就往楼上跑。 我一边跑一边问道:“你刚才去哪了?” 叶子说:“我找不到地下室,就挨个地方找。” 我们俩一口气跑上了三楼。 “哗啦” 铁链子拖地的声音,他在上楼梯。 叶子看着我:“棺材里的是我爸爸?” 我点了点头,“你爸爸的魂和你一样,都被困住了无法轮回,棺材里应该就是你爸爸的鬼魂。” 叶子眼神有些悲伤,“我要去救他。” 我说道:“我明白。” 行尸已经走到了二楼,很快就追上来了,他是凭着气息追来的。 我跑到一个房间,推着一个床头柜跑了出来,一脚踹下了去。 行尸没有头脑,但还是感受得到有东西翻滚下来,一招大力金刚拳把床头柜砸散了架。 “嘿嘿,你们在玩什么。”一个人影从背后探过来。 我看了傻鬼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摔跤。” 傻鬼一听,乐了,一巴掌把我拍在地上,“我也要玩。” “松开手,你个傻缺。”我大骂,“不是和我摔跤。” 傻鬼一听,松开了手,看了看叶子,不敢碰她,我觉得他还不是太傻。 行尸已经走了上来,拖动铁链的催命声音听得我头疼。 傻鬼一转身,“我们来玩摔跤。” 说着就扑了上去,行尸一拳打在傻鬼的肚子上。 我看得目瞪口呆:以柔克刚,中华武学上乘奥义! 这一拳打在傻鬼肚子上就像打在棉花上一样,傻鬼嘿嘿一笑,伸出两只手抱住了他的头。 我在后面拍着手说道:“好,拧断他的脖子。” 傻鬼一听,直接把行尸的脑袋来了个360度旋转,“咔嚓”的骨碎声让我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傻鬼转过头来,“然后呢?” 我说:“你个二,给我拧下来。” “哦,我是二。” 我抹了一把汗,行尸再厉害,也比不上一个有脑子的傻子,所以我崇拜以智取胜还是有根有据的。 “老大,给你。” “嗯,不错,不过我不是你老大。” 我接过手上的东西,一把扔了出去,“你个傻缺,把他脑袋给我干什么,当球踢啊?” “我是二,你就是老大,”傻鬼指了指叶子,“她是小三。” 我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紧接着就是叶子的发飙式致命一击,发狂的女人,才是最可怕的。 傻鬼抹着眼泪,“老大,她打我。” 我一指他身后没了脑袋的行尸,“傻缺,你不会去打他?” 傻鬼哦了一声,一把拎起行尸,狠狠地扔在了地上,背后的棺材变了形,一个身穿西服带大金表的鬼从里面翻滚了出来。 我看了看傻鬼,这得是多大的力道,这个背棺行尸背后的束魂棺可是青铜打造的。 这个傻鬼虽然傻了点,但是杀伤力一点不比那些恶鬼差,也算是个重型非智能武器。 背棺行尸束魂棺内的鬼魂掉出来,那他就和普通尸体没什么两样了。 这个周和养背棺尸,并把叶先生的魂封入棺中,不得轮回,并想通过这个手段杀了我和叶子,这种手段太卑鄙了。 周和我非得把你揪出来不行。 叶子泪眼朦胧的飘到了那个鬼面前,一把抱住了他,“爸爸!” 第十八章 周和的计划 叶老爷子被叶子扶了起来,咳嗽了两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小,小雪!” 叶老爷子看着叶子,吃了一惊,语气变得有些哽咽,“是我害了你。” 叶子哭了出来,“爸爸,我好想你...” 我最见不得这种感人的场面,父女变成了鬼,隔了十年再次相见,拍成电影,一定会引起一股新的浪cháo的。 一旁的傻鬼,看到气氛感人,抹了一把鼻涕,一把抱住我,“大哥,好感人,呜呜。” 我一把推开他,“你个傻缺,抹眼泪,别往我身上抹鼻涕。” 吊死鬼和鬼人头从门里探出头看着眼前的亲情大戏。 叶老爷子注意到了我,搂紧了叶子,“你是?” 我赶紧说道:“叶老先生好,我叫陈壶底,是人见人爱,帅气凌人的新一代引领cháo流的拯救失足少女拳打行尸猛鬼...” 叶子说,“他是阴阳先生。是他把我从束鬼宅救了出来。” 叶老爷子飘了过来,拉着我的手,“谢谢先生...” 我赶紧扶着他,说:“叶老先生言重了,拯救漂亮女鬼是我的职责所在。” 我身后的吊死鬼和鬼人头很鄙夷的看了我一眼。 我又说道:“叶先生你说你害了叶子,能和我说说经过吗?” 叶老爷子叹了口气,说道:“都怪我,轻信了周和的话。” 十三年前,他因为生意不顺,在北河公园散心。 走过北河公园大道的时候,一个人叫住了他,那个人就是周和,“我看先生印堂发黑,面目憔悴,恐怕是遇到了生意场上的不顺心之事。” 叶老爷子是生意场上的泰山北斗,对他们这种人自然不会相信,没有去理会他。 周和说:“本已经快要谈好的生意却被何氏企业插手,但是我有办法让何氏企业自己放弃,不知道先生信不信得过我,我不图钱财。” 叶老爷子心里一惊,他们怎么知道自己的烦心事? 虽然信不过他,但还是随口问道,“他们都已经签下合同了,怎么会自己放弃。” 周和说:“我自有办法,就看你信不信得过了。” 叶老爷子心想,反正无法扳回局势了,死马就当活马医好了,“你有什么办法。” 第二天,周和代表叶氏公司去见了客户。 已经成定局的事情,你这个江湖骗子,愿意胡闹就闹腾去吧,我看个乐子。 但是周和回来后,果不其然,没几天何氏企业就自己退出了,这单业务又落到了周氏企业名下。 叶老爷子不禁感叹道,“先生果然厉害。” 周和又说:“谈判之事,我也只会些皮毛,占天卜地才是我的专长。我一算便知,你们家原本姓朱,是明末皇室远亲朱番盛将军的后人,明末动荡,为求自保,改姓为叶。“ 叶老爷子一看,这只是自己家老辈才知道的事情,他一算便知,确实厉害。 周先生又为他指点了一些风水上的事情,那两年,叶氏企业在生意场上果真赚足了眼球。 后来有一天,叶先生和周和一起出去,正巧碰到了苏安炫和叶子。 叶老爷子对苏安炫还是很满意的,但是周和却悄悄告诉他:“我面观此少年会给侄女带来天灾,如若再是交往下去,必回殒命二八年华。” 叶老爷子妻子死得早,就这么一个女儿,从小百般疼爱。加上他已经完全相信周和,自然不会怀疑。 于是找到了苏安炫,说道:“我给你一千万,你离开小雪。” 苏安炫肯定不答应,“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叶老爷子把周和的话复述给了他,苏安炫自然也不会相信。 叶老爷子于是放下了狠话,“你分也得分,不分也得分!” 威逼利诱之下,苏安炫和叶子分手了。看来我是错怪苏安炫了。 看着叶子因为这件事不吃不喝,叶老爷子没办法,又去求教周和。 周和去劝了叶子几句,果然没有事情了。 几天后,叶子说要去露营。叶老爷子看着她有些不对劲,但是没多想,还是答应了。 结果第二天就接到叶子的不幸消息。 叶老爷子悲痛yù绝,找到周和,“你不是说让她离开那个小子就没事了吗?” 周和却说:“我只是说他们在交往,殒命二八年华,但是我没说他们分开了就一定没有事。” 叶老爷子一听这话,差点晕死过去,“周先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和冷冷一笑,“为了这一刻,我藏身百年推改命数,我出山后却发现明朝已经灭亡,于是又找了你们两百多年,终于被我找到了,改姓埋名也没有用,你们祖宗犯的罪,就由你们来偿还好了。” 叶老爷子看着他,“你,你在说些什么?” 周和说,“我在劝慰侄女的时候,已经抽取了她最美好的记忆,让她承受失忆忘情之苦,同时cāo控她去露营,而且是和生前所爱之人一起,使她更痛苦,我已经下了养尸虫,在她熟睡之时就会殒命,魂魄被困,永不轮回。” 叶老爷子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周和又说:“怎么样,你听着是不是很痛苦,过几天我会让你的企业瞬间垮台,你死后,我也会让你不得轮回的,你们祖宗犯下的罪,必须要有人偿还。” 周和说完就走了。 叶老爷子悲痛yù绝,叶氏企业也如周和所说瞬间灭亡,最终叶老爷子觉得对不起叶子,吞食安眠药自杀了。 我听完叶老爷子的话,心里已经有了大概。 叶老爷子和叶子相拥在一起哭泣着,“爸爸,我不怪你。” “小雪,是我不识人心害了你...” 这种情景太煽情,我看不下去,走下了楼梯,应该给他们一些时间。 我思索了一下,在叶先生死后,周和将他的灵魂封存在棺木中,并在叶家豪宅的地下室中养尸束魂。 他们所听到的奇怪的声音,应该就是行尸在地下室走动拖动铁链的声音,周和想看他们不得轮回,却不料从小道里杀出一匹黑马,就是我。 于是jǐng告我,但是我没有理会,他决定把我们困在屋子里,然后利用载有叶老爷子灵魂的行尸杀了我,看叶子父女相残,这一招不可谓不毒,一石二鸟。 还好又从路边草窝里杀出个傻鬼,不然他的计划还真就得逞了。 不过周和他这么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为什么不杀我,只是jǐng告我,这一点我想不通,顾忌同门,他骗鬼呢。 我坐在客厅沙发上,思考着,傻鬼坐在我身旁的地上。 “你干嘛跟着我?” 傻鬼嘿嘿一笑,“我是二嘛,你是老大,我不跟着你跟着谁。” 不用你多说,我也知道你二。 “砰” 有人在门外! 是不是周和还没走,想进来看看我这个让他花容失色的侃门阴阳先生死了没有? “砰” 我仔细听着门外的动静,有人想要开门却打不开,难不成周和老乌龟自己布下了结界,打不开了? “门可能锈死了,打不开。” “不能吧,我看这门不像坏了的样子。” 我一听声音,苏安炫,刘莹! 他们俩怎么来这了,我不是已经甩开他们了吗? 我不动声色,这个门他们是打不开的,除非破了结界。 “打不开就算了。” “你傻呀,找到了我们下辈子就吃喝不愁了。” “他们找了这么就都没找到,我们来就找的到?” “只管试试,我们先去找东西把门撬开。” 连工具都没有,学什么神偷怪盗啊,还搞跟踪,我真想一口吐沫淹死你们夫妻俩。 但是他们两个再找什么呢?找到了吃喝不愁? 我又跑回了三楼,叶子和叶先生还在那里紧紧相拥着,吊死鬼在旁边抹着眼泪,抹两下再给那个擦不了眼泪的鬼人头擦两下。 我问道:“叶大叔,你们家是不是有什么宝物啊?” 叶先生看着我,“那有什么宝物,珍贵的藏品因为资不抵债,全部被拍卖了。” 叶子突然说:“爸爸,你送给我的占星书被我藏了起来。” 我一听,一本破书,卖废纸都没人要,有什么用,难不成苏安炫和刘莹想要那本破书,然后学会看星座,再研究个塔罗牌,和我争地盘? 那些个西洋玩意怎么比得上我天朝金木水火土? 叶先生说道:“那本占星书是我在国外收到的,书面镀银,金丝做线,镶嵌宝石,不说它的文化价值,但是这些也很值钱。” 我一听,镀银金丝宝石的,那确实是个宝贝。 叶子藏在在无花果树下的肯定就是这本书! 叶子说道,“你要是喜欢你就拿去好了,反正我们也用不着。” 我一听,赶紧摆手道:“那倒不必了,不过这么一本书不见天日,那也不好,我就先代为保管吧。” 吊死鬼和鬼人头又鄙夷的看了我一眼。 我回头一瞪,“什么眼神!” 我说道:“我们得离开这里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周和还会过来看。” 叶先生和叶子都点了点头,一旁的傻鬼也跟着点头。 我说:“现在这里被周和用结界封住了,我们得尽快破了他的结界,要不然的话,这里没吃没喝的,我很快就得和你们成为同类了。” 叶先生拍拍我的肩膀说,“没关系,你要是饿死了,我就让你做我女婿。” 我赶紧谢绝了叶先生的美意,“不必了,不必了,叶小姐虽然温柔漂亮,但是我们的种族不合适。” 周和没上过楼梯,布置结界的地方那就肯定是一楼。 在我的带领下,一群鬼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客厅。 我思索了一下,布置结界的地方会在什么地方呢? 第十九章 消魂水 结界这种东西不是凭空出现的,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他的工作原理到现在我还没研究清楚。 我在客厅里翻了个遍,什么都没发现。 叶子指着地下室入口问道:“结界会不会是在那里面。” 我说道:“有道理,我也这么认为的。” 我问叶老先生:“这个地下室是干什么的。” 叶先生说:“这个地下室原来是放一些珍贵藏品的。” 我想了一下,珍贵的藏品确实需要放在一个隐蔽安全的地方,但是这么一个地方却被周和弄成了生化实验室,说不定里面还有别的危险。 踩着台阶走下去,很快就看到一个开着门的封闭地下室。 我摸索着按了一下灯的开关,不亮,废弃十年了,水电早就停了。 叶子飘出去,拿了几根大蜡烛回来点上了。 在烛光微弱的照射下,我看清了这里的全貌,很空旷,地上翻倒着桌椅板凳,还有一些斑驳的血迹,应该是那个背棺行尸没事干舔墙留下的。 我举着蜡烛走了几步,其实我也不知道布置支撑结界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叶子在前面飘着寻找可疑物品,我努力回想着有关于这种东西的资料,七叔公很少和我讲过这些事情,我对这个了解的太少了。 “咣当” 突如其来的一声将我吓了一跳,赶紧寻找着发出声响的东西。 原来是个叶子的裙角碰倒了一个瓶子,此时正歪倒在地上。 鬼可以透墙而过,无视阻挡,叶子的裙角怎么会碰倒花瓶? 我一想,这个瓶子就是结界的支撑点,我赶紧走过去想要捡起瓶子。 瓶子里流出了一些暗红色的水浸湿了地面。 我一看那些水出来以后还冒着白烟,靠,周和个王八蛋,里面装的是消魂水,“叶子,里那个瓶子远点!” 叶子听我一喊,赶紧往后退了一步,白烟瞬间升起,挡住了瓶子。 周和这个老狐狸还留了这一手,即使我们放挺了背棺行尸,但是打碎瓶子里面的消魂水就会瞬间变成白雾,到时候进来的不管是人是鬼一个都走不出去,还好叶子碰倒了瓶子,消魂水缓慢流淌出来。 不过他现在的对手是我,思维敏捷,智商超群的陈壶底先生。 我让叶子他们出去,看着他们站在了地下室门口,我抄起一根歪倒在地上的椅子就砸了进去,“哗啦”一声砸了个正着,瓶子碎了。 我转身就往外跑,眼看离着门口还有半米,我的后背一凉,我一想,完了,这消魂水散成烟的速度比我快,我出不去了。 我一下子扑倒在地上,叶子他们吃了一惊,想要进来扶我,我喝到:“别进来,鬼魂入内很快就散了魂飞灰湮灭!” 我被包在了白雾里,手脚瞬间冰凉,这消魂水不知道加了什么化学物品,我觉得我走不出去了,“关门!别让雾飘出去!” 我也不知道我哪来的勇气喊出的这句话,在这种危急时刻我还能如此震惊,看来死亡真的没什么可害怕的,一闭眼就过去了。得了,我死在这就死在这吧,倒是周和这个老乌龟还逍遥法外让我觉得有些遗憾。 我的意识已经逐渐丧失了,眼前变得模糊,耳边也嗡嗡作响。很快我的魂就让这白雾拨弄出来了,然后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轮回了。 白雾越来越浓,气味也不好闻,掺着一股臭脚丫子味,这消魂水说不定是周和用洗脚水兑出来的,一代阴阳高手就此牺牲在周和的洗脚水里。 我意识越来越模糊,迷迷糊糊的觉着有人进来扶起了我,我仔细一看,叶老爷子。 “叶老爷子你不要命了,还管我干什么!” 叶先生扶着我很吃力,“小雪就交给先生了,希望先生可以为她报仇,让她脱离痛苦,重获轮回的权利。” 我刚想说话,被叶老爷子一把推了出去。 “砰”的一声,门被关上了。 我回头一看,有些出乎意料,是叶子关的。 叶子靠着门坐在地上,说道:“爸爸和我商量过了,你救了我们,就算是死,也不能让你死...” 叶子一边说着,语气逐渐变小,然后嘤的一声哭了出来,伏在门上,“爸爸...” 我在地上趴着,心里说不出的难受,终于也忍不住抹了一把眼泪,周和,你这个王八蛋,你逆改天命,以求不死,我非得让你死不行。 我们都哭了好一阵,一条干净的毛巾突然递到了我手上,我抬头一看,是傻鬼。 他看着我,吐了吐舌头,“干净的,我在身上把灰都抹干净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他更想哭,觉得他也不是那么傻。 傻鬼手上还有一条毛巾,递给了叶子。 哭了一阵,我听到了外面传来了门开的声音。 “咦?这个门怎么又打开了?” 是苏安炫和刘莹。 我擦干净眼泪,扶起叶子,对傻鬼说道:“把他们两个撵出去,别伤着他们。” 傻鬼点了点头,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他们两个看不到鬼。 “我怎么觉得有点冷,这里不会真的闹鬼吧?” “怕什么,我们又不是没见过鬼...啊!” 傻鬼搬起了沙发,扛着走了过去,他们能看到的只有一个沙发凭空飞了起来,向着他们缓慢移动过去,但是这样就已经足够了他们喝一壶了。 “砰” 门关上,两人轻轻地来,挥一挥手,又轻轻地走了,带起了满地的烟尘。 我趴在窗上看着他俩相互搀扶着,倾尽全身力气跑出了路口。 我扶着叶子,招呼傻鬼道:“你叫什么?” 傻鬼看着我,想了半天,“二。” 我骂道,“你还二上瘾了,你就叫傻大憨好了。” 傻鬼看着我,“傻大憨?不是二吗?” 我说:“一个意思,反正都是二。你愿不愿意跟着我混?” 有这么一个傻不拉几,以一当百的鬼跟着,我觉得安全系数至少上升三个档次,比我那个铜板砖好用多了。 傻鬼歪着头,“有东西吃吗?” 靠,做鬼不需要吃东西,你生前一定是被撑死的,“有,想吃什么都行。” “那我跟你混。” 我让傻大憨上去把行尸扛了下来,放在这里别臭了,引起不必要的事端。 走出别墅,我仿佛觉得隔了一个世纪。 我让傻大憨在草丛子里挖了个坑,把行尸扔了进去,然后填了进去。 我围着院子中的那颗粗壮的无花果树转了两圈,问道:“那玩意就是埋这里了?” 叶子点了点头。 果真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觉得这本书肯定是藏着什么秘密,要不然不可能这么多人来来回回的找。 我吐了一口吐沫,拿起铁锹就铲了下去,泥土很松软,挖了半米深就挖出了一个小盒子,打开一看,里面确实是一本镀银镶钻的书,造型精美,绝对是上乘工艺品,我翻了两页,全是洋文,唯一能看懂的就是插图,画的都是星星。 我把盒子扔了回去,把书一卷揣进了兜里,我那小心脏,简直快要从我嗓子眼里跳出来了,这可特大爷的赚大发了,我也逆袭了。 回头卖个几十万,不,几百万! 到时候我换他十万的钢蹦,天天躺在里面做按摩,没事干我就拿着上街砸人。 叶子心情十分不好,回到了书里待着。 我和傻大憨在路上慢悠悠的走着,走过路口,看到了在不远处站着的苏安炫和刘莹,身旁还有三个穿西服戴墨镜的人。 穿西服戴墨镜的除了推销员、卖保险的就是黑手党,难不成苏安炫和刘莹他们是黑手党的线人?该不会在讨论怎么对付我吧,前有周和,后有他俩,我不得不防备着点,安全第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要是犯了我,虽远必诛。 我藏在一辆车后面,对傻大憨说道:“你过去听听,那两个人在说什么。” 傻大憨应了一声,屁颠颠的跑了过去,在他们身后站着。 过了一会,他们散会了,傻大憨回来了。 我问道,“他们在讨论些什么?” 傻大憨摸了摸头,“书,六千万,子爵,我忘了。” 我听得一头雾水,这都些什么东西,难道是书六千万?子爵又是个什么东西? 算了,不管了,自己多防备着点好了。 我对傻大憨说道,“我们走。” 走了没几步,我听到刚才车里的司机和一旁坐着的人在讨论,“刚才那个人自言自语了半天,是不是有病啊?” 我哼了一声,你们知道个屁。 走了一会,我突然觉得有些异样。 回过头一看,傻大憨推着个垃圾箱在后面跟着,还挺乐的。 我惊道,“喂,你干嘛呢,推回去,这玩意你推着玩玩就行了,别捡回去,臭不说,万一让人家当头垃圾桶的贼给抓了。” 傻大憨这才停了手,我又骂道:“一个破垃圾桶你用玩的那么乐呵吗,回头我偷个轮胎给你玩。” 我骂了一阵,看他没动静,傻愣愣的看着路边的草丛。 我问道:“你干嘛呢?” 傻大憨一指草丛,“里面,有兔子!” 我听他这么说,看着草丛,这个傻缺,这里怎么会有兔子,你看的是不是野猫。 盯了一会,草丛动了一下,看来里面还真有东西。 我悄悄地靠近草丛,扒拉开一看,一个雪白的动物趴在里面,奄奄一息的,后腿上全是血,但是已经凝固了。 我拎起来一看,是只白狐狸,不知道从那个动物园跑出来的,被小孩子调皮打伤了腿。 我考虑了一下,还是带回去吧,我就是一个善良的人,给它包一下,养好了送回动物园。 我把白狐狸抱在身上,它的毛很软很舒服。 第二十章 狐狸公子 回到家里,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傻鬼我也不能就这么让他在外面站着,在家里我又怕他个傻缺吓着老爸老妈,我决定让他先挤一挤,把他塞进书里。 我翻开书,对叶子说道:“叶子你先出来,让傻鬼先在书里待着。” 叶子看了我一眼,“那我睡哪?” 我想了想,说道:“那我就委屈一下,让你跟我一个床睡。” 叶子瞪了我一眼,“滚。”不过还是从书里飘了出来,把地方让给了傻鬼。 我把书一立,对着傻大憨说道:“你进来。” 傻缺看着我,摸了摸头,“老大你傻了,这么小个地方,我怎么进去,我也要和你睡。” 我骂道,“你哪那么多废话,让你进来你就进来。” 说完我把书一翻,傻鬼就被我收了进来,勉勉强强的还可以,就是书合不上。 我抱着狐狸走回了房间,把它放在了床上。 拿出纱布给它胡乱缠了两下扔在了床头,同时对这些不爱护小动物,没有保护意识的人在心里予以深深谴责。 叶子钻进了我床头柜的抽屉,暂时睡在这里。 我这个数平方米的豪华单间现在倒是挺热闹,一个大活人,两只鬼,一只狐狸,明天说不定还能捡个外星人什么的,我就可以开个展馆了。 傻鬼倒是很快睡着了,我觉得叶子这两三天也不会有什么精神,床头的狐狸倒是也很乖巧,从我捡回来到现在都在昏睡。 我把窗户关上,从兜里掏出了这本光华璀璨,无与伦比,画着的星星插图的书,我深吸了一口气,镇定了不安分的内心。 我不是一个为金钱所动的人,金钱左右不了我的高尚品德,不过我也要适当的表现一下我的欣喜之情。 我胡乱的翻了几页,看不懂字,没关系,问题是我连插图都看不懂,唯一看的懂的图上面画了几个球,组成一排,前六后一,分成两色。 我想了一下,这可能是书中记载的可以集齐七个就能实现愿望的珠子,双色球! 研究了一会,还是没有什么进展,我将书包了起来,用胶带粘在了床底下。 藏东西是个技术活,不能随便乱藏,要不然容易找不着,我觉得一般人是不会想到我会把它藏在如此一个不为人知的好地方。 觉还是要睡的,我心理素质这么好的一个人,不会像他们那般凡夫俗子一样乐的睡不着觉,我说了,我不是一般人。 我一翻身,迷迷糊糊地觉得有个人在我身旁,一把抱住了,香喷喷的,别说还挺暖和的,我觉得肯定是叶子,在抽屉里太冷了,想要寻求一个温暖的怀抱。 我一睁眼,一个帅气熟悉的脸在我面前,我靠,公狐狸精!他怎么跑我床上来了。 我抱着被子就坐了起来,“公狐狸精!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对我做了什么?” 公狐狸精被我一吵,睁开眼,揉揉了脸,“奇怪,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用手拽了拽他的耳朵,又摸了摸他的脸,我靠,是真的,我又一想,难不成捡回来的狐狸就是他,偷了大道士家高压锅的狐狸精! 公狐狸精坐了起来,看着我,“咦,是你,阴阳人...” “你才是阴阳人,请叫我阴阳先生。” 公狐狸精盯了我好一会,我觉得他一定在想世界上怎么还会有如此帅气的人,让他自愧不如。 “奇怪,我昨天在躲避一个道士,藏在了草丛里,怎么会在这里?” 我看着他,“这话该我问你才对?” 他一愣,“你昨天也在草丛里?”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他一个跳跃翻身下床,“打扰了,我还要找一个人。再见。” 我说道,“你要找周和?” 他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冰冷的目光,“你怎么知道,你们是一伙的?” 我摇摇头,“我也要找周和。他私改命数,身上负债累累,为了维护世界的和平与正义,我要阻止他。” 他看了我一眼,哦了一声,“周和杀我父亲,盗取灵狐之眼,我要杀了他,但是一直有一个道士跟着我胡搅蛮缠。” 我想了一下,他说的道士应该就是口胡道长。 我问道,“那你知道周和在什么地方吗?” 他摇了摇头。 我觉得这个公狐狸精不像是个坏狐狸。 我问道,“你叫什么?” “扶苏。” 扶苏?我似乎听到过这个名字,好像是秦始皇的大儿子也叫这个名字,我不由在心里感叹道,这是个有文化的狐狸精,从名字里我就感受得到他高深莫测。 他转身拉开窗户就要走,我说道:“狐狸大仙留步。” 他看着我,不知道我要干什么。 我说道,“周和不是好对付的,你需要一个智力超群,深谋远虑的帮手。” 扶苏想了一下,“是的,我现在还没找到他的影子。” 我又问道,“你和那个大道士有什么感情纠纷?” 扶苏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我略加思索,这个大道士确实是个吃饱了撑着的人,这种事他干得出来。 我说道,“那你先留下来,我们和你一起找周和,找到周和我们各自分道扬镳。” 他想了一下,同意了。 我走到客厅,想要找点吃的,低头看了一眼茶几报纸上的头版头条,呦,这不是何老头吗,还上寻人启事了。 我拿起报纸看了看,标题很醒目,何氏企业何禾先生专访。 切,我还以为你上寻人启事了,专访这种东西最无聊了,问的全是一些近乎幼稚的问题,我虽然是一个大家所崇拜的阴阳先生,但是这种专访我是不屑被访问的,如果有人一定要采访我,那我一定答应他。 走了两步,我又退了回来:叶氏企业,何氏企业,周和去谈判何氏企业主动退出,束魂宅,何氏吞并叶氏企业... 我一拍脑门,“何老头我草你大爷。”这个老王八蛋说谎了,你不仅知道周和,你还和他很熟!我怎么早就没注意到何氏企业就是你何老头的。 一想到这里,我觉得我应该再去找何老头谈谈,我回到了房间,“我想知道周和躲在哪了!” 听到我这么一喊,扶苏、叶子都把头转了过来,崇拜的看着我。 我拿起桌上的镇鬼铜玺,揣上七宝铜钱,“带上桌椅板凳,跟我去抄了何老头的家。” 叶子坐在我肩头,扶苏跟在我身后,这么一支人鬼妖编制的队伍,我觉得一般的人单枪匹马是打不过我们的。至于傻大憨,还在书里,我怕他这个傻货给我惹出什么事端,没让他出来。 我的这种做法并不是毫无根据的,出其不意也是一种智慧,如果真的碰见周和,狐狸小哥打不过他,我一翻书,大喊一声:上吧,卡比兽。然后就能逆转局势,反败为胜。 凭着我过人的记忆力,一路打听,我又来到了何家别墅。 刚一走到路口,就碰到了对我极为崇拜的核桃小姐。 她摇下车窗,看着我和扶苏,“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没有和她废话,“先不要崇拜我,我们是来找何先生的。” “找我爸爸干什么?” 一旁的扶苏淡淡的说道:“我们是来找周和的。” 核桃小姐没有说话,只是愣愣的看着扶苏,眼神说不出的诡异,从她的眼神中我闻道了桃花的问道。 光天化日之下无视我的存在,我拍了拍车窗,咳嗽了一声,“何先生在家吗?” 核桃回过神来,说道:“我爸爸在家,我带你们去见他。” 走进了何家别墅,我的心情不再澎湃,别墅我见得多了,我自己也有,只是规模小了点,没什么好激动的。 何老头正坐在沙发上喝茶,看到我们进来愣了一下,“陈先生,你怎么来了,旁边的是?” 对待敌人,不能和他多说废话,而且在我眼前的还是一个jiān诈狡猾的资本家,我当即说道:“何先生,我是来找人的。” 何老头问道,“找谁。” “问得好,让狐狸大仙来告诉你。” 扶苏冷冷的看着他,“周和在哪里?” 何先生疑惑的看着我们,“我不认识什么周和,你们找错人了吧。” 新闻联播好歹还有一句实话,běi 精时间七点,你这个何老头此时此刻还在装傻充愣。 我说道:“十年过去了,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难道就没有意丝毫的愧疚感吗。” 何老头听到这句话,表情有些异样,放下了茶杯,“你在说些什么?” 我说:“别装了,你骗不了我,十几年前你就认识周和了,并且通过周和之手,你成功吞并了叶氏企业。不知道我的话对不对。” 何老头饶有兴趣的看着我,“继续说下去,我倒要听听你能讲出个什么故事。” 我又说道,“你和周和两个人狼狈为jiān,各取所需,你赚钱,他报仇,你们两个互助互利,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何老头想要说话反驳,但是我没给他这个机会,我接着说,“周和这十年里肯定和你有联系,他在那里你肯定知道!” “有人找我?” 一个身影站在楼梯上,是周和! 我只是觉得何老头知道周和在哪里,却没想到说曹cāo,曹cāo到,周和来得比曹cāo还快。 我并不吃惊,只是看着他。 周和走下楼梯,没有穿他那身xìng感的乞丐装,而是和我在梦里一样的西服。 何老头看到周和,显然是没有料到他会现身,“周老弟,你怎么出来了。” 我说道:“什么周老弟,他比你大爷还要高上两辈。” 扶苏看到周和,表情瞬间变得高深莫测,“周和!” 周和看了他一眼,“你这只小狐狸竟然没被大道士打死,还真是命大。” 叶子没有说话,只是坐在我的肩头狠狠地瞪着他,如果眼神能杀死一个人,我觉得周和现在肯定会连渣都不剩。 事情进展的太快了,完全超出了我缜密的计划,先是扶苏,然后何老头,最后周和出现,这一切似乎就像安排好的一样,果真是计划不如变化。 扶苏哼了一声,“即使是只剩一口气,第二天我也能复原,你太小看我了。” 我觉得扶苏说的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这肯定就是传说中叱咤风云的原地复活满状态,我和他一伙是正确的选择。 何老头和核桃不愧是商业界的精英,在我们说话的时间已经溜出了门外。 没心情去管他们,周和才是我们的最终目的,等会再找何老头算账也不迟。 周和坐在沙发上,看了我一眼,“没想到,你还能活着出来,而且给自己的麻烦越找越大,你还真是顽固。” 第二十一章 鬼泣怨灵 我死死地盯着周和,但是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悠闲的看着我们。 叶子飘回到地上,浑身在抖动着,眼睛里不断有血泪流出,“周和,我要杀了你。” 周和添了一杯茶水,喝了一口:“唔,原本以为只是来了个菜鸟先生,想要看看你为你的祖先赎罪,即使变成鬼也被搅得不得安宁,出乎我意料的是你竟然被带了出来,导致我没法继续看你们朱家后辈痛苦挣扎不得安宁的样子。” 我说道:“菜鸟先生?你说我吗,很遗憾,我这种人虽然没本事,但是不管做什么,都会努力去做的。” 叶子指甲已经变得很长,呼啸着扑了过去,但是扑到了周和面前,却像是撞在了墙上,弹了回来。 周和从衣兜里掏出了一块巴掌大的铜镜放到了桌子上,然后戏虐的看着我,“壶底先生,你叫得出它的名字吗?” 这是阴阳镜!难怪叶子会被碰不到他,阴阳家法器有五类,按用途分别为:镇魂,驱鬼,卜算,招灵,灭魄。阴阳镜就是驱类阴阳法器,鬼魂难以近身。 我扶起了叶子,仅这巴掌大的一块铜镜子,就让我们这里丧失了两个战斗力,我的卡比兽用不上了,但是还有九尾狐,目前依旧是我们占上风。 我淡淡的说道:“阴阳镜而已,有什么,拦得住鬼,但是拦不住我。” 叶子怨恨的看着他,想要再扑上去,我拦住了她,“你撞不破的,那个阴阳镜要比我的镇魂铜砖要高上两个档次。” 周和抿了一口茶水,又拿出了一些东西摆在桌上,一个缠着红线的铃铛,几枚巴掌大的铜钱。 我认得那些东西,铃铛是招魂铃,大个铜钱是压魂的, 我说道:“你是想给我看看你的收藏品吗?” 周和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嘴角的笑很诡异,看得我很不爽,想拎着铜砖过去狠狠地拍在他脸上。 我对扶苏说道,“狐狸大仙,看你的了,用你的仙法去收拾他。” 扶苏看了我一眼,说道:“我觉得我打不过他。” 什么?你觉得你打不过他,开什么玩笑,你是狐狸啊,你是妖,我可是把赌注全压在你身上了。 扶苏上前走了两步,突然一道金光打在了他面前,他一转身又退了回来。 我低声问道,“狐狸大哥,你搞什么啊。” 扶苏指了指地上,我顺着看过去,是一张符! 一个身影从楼梯上跳下来,是大道士! 我招呼道:“道长,快,你后面有个活了四百年的老妖怪!” 大道士却并不理会我,只是说了一句:“妖狐受死!”然后抽出剑就向扶苏砍过去,我靠,你们俩究竟有多大仇! 扶苏抬起手一把抓住了大道士的手腕,大道士抽出左手捏着一张符就拍,在快拍到的时候突然一道白光,扶苏没了踪迹。 一只白狐狸跳跃过来,变回了扶苏的样子。 我看大道士杀气腾腾的,寻仇你也得分场合啊,我们在这里三军讨伐周和,你丫的蹦出来就打我们这的主力选手,那可不行,你要是伤了狐狸,难不成真要我拎着铜砖和周和肉搏? 我赶紧挡在了他们俩中间,“道长你也太没有保护意识了,这么稀有的一只小狐狸你也下的去手,你身后的那个才是一个比妖鬼还可恶的人。” 大道士看着我,“陈老弟,周先生是贫道的故交。” 什么?你俩一伙的,我靠,那我岂不是腹背受敌,你这个老道士不会也活了四百年吧? 我靠,碰见一个就够稀奇的了,我还碰见俩,我这人品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周和在后面看着,说道:“很遗憾,我原本想让道长了结了那个女鬼,却被你不知说了两句什么,反而帮女鬼去寻回三魂,我不得不佩服你一下。” 原来是这样。 我真没想到大道士竟然是和周和一伙的,我还拿你一只当个好人。 周和又说道,“我本来想把你在梦里送上黄泉路,要不是你七叔公陈景玄护着你,我就没有这么多麻烦了。” 我一听,原来那天晚上不是通灵玉,竟然是周和,他发现杀不了我,所以才会在睡梦中jǐng告我。 他这么一说,看似嘲讽,但是卖了个破绽,等会要是真的打不过他,我立马让七叔公来救我。 看着周和无所谓的样子,大道士一脸杀气,确实不好对付。 我没有理会周和,他就是个神经病,而且活了四百年,早就是一个新物种了,我懒得和他交流。 我对大道士说道:“道长是修道之人,怎么能和周和那个人渣混在一起,你和狐狸又没有过节,这于情于理,都说不太通吧?” 大道士一瞪眼珠子,“你们的事情贫道不管,但是这个狐狸盗取了贫道的东西,贫道势必要追回来。” 我一听,原来这个大道士是中立的,我赶紧问扶苏:“你不是说和他没有过节吗?偷他什么了,还给他就是了。” 扶苏摇了摇头,“没了。” 我一听没了,我又和大道士说道:“道长你看都没了,你也甭找了,回家吧。” 大道士一听,说道:“此事说来话长...” 我说道:“太长了那你就别说了。” 我又问扶苏,“什么东西没了?” 扶苏说:“就是一粒药丸。” 一粒药丸而已,我说道:“道长,一粒药丸而已,拉出来了你也不能要,算了吧。” 大道士呲着牙:“这可是我祖师留下了的仙丸,只此一粒,怎么能就这么算了?” 我一听仙丸,你快拉倒吧,说不定你上代掌门没事干弹泥巴搓出来的,“一粒破糖豆而已,道长何必如此计较。” 周和见我们都不搭理他,开口说道,“口胡道长,祖上仙药被偷走,岂能就这么算了?” 好你个周和,还在挑拨离合,我觉得大道士八成是被你搬弄是非给蒙骗的,大道士虽然嫉恶,但是心直,稍一糊弄就容易上当。 我问大道士:“道长,这个周和已经活了四百年,私改命数,心狠手毒,你别总听他的胡话。” 大道士说:“陈先生别和贫道开玩笑了,周先生活了四百年,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我反问道:“你道家有仙丹,为什么我阴阳家就不能活四百年?” 大道士愣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反驳我。 我又说道:“你知不知道周和他干过什么事?” 大道士说:“周先生并未做什么过分之事啊,贫道与他交谈,未曾觉得他是个坏人。” 果然是周和这个老狐狸在蛊惑人心。 扶苏说道:“周和杀我父亲,盗取狐眼。” 叶子也接口道:“他害死我们父女,让我们叶家家破人亡,束魂十年,不得轮回。” 我说道:“周和私改命数已是阴阳家大忌,而且还公然养尸,乔装乞丐影响市容。” 傻鬼也说道:“对,他影响市容...” 我靠,你个傻缺怎么跑出来了,我不是让你在书里待着等我大召唤术吗。 大道士听了有些迟疑,回过头问道:“周先生,这是真的吗?” 周和一摆手,“他们说的倒不是假话,但是朱番盛请我卜命,我说他命已不长,他竟然恼羞成怒剜我一目,斩我一臂,扔于闹市,如此般对待羞辱我,我难道不应该报复吗?” 大道士一听,说道:“但是先生诛其后人,祸连无辜,盗目养尸改命,似乎有所不妥。” 周和哼哼一笑,“父债子偿,事情过去这么多年,我难道会就这么认了吗?” 大道士又说:“先生找到贫道,告知贫道西河公园北亭有恶鬼,难道是想让贫道与你同流,还以为先生驻颜有方,数年面貌未曾改变,原来是如此这般!” 周和冷笑一声,“既然如此这般,我就这般如此。”说完拿起了手里的招魂铃摇了两下,一团黑雾从里面放了出来,紧接着化成了数十个恶灵,一个个肚破肠流,面目狰狞,身上不断流着黑血,站立在我们周围。 扶苏看了一眼四周,问道:“这是什么,为什么怨气这么强烈。” 身为鬼的叶子也感到了恐惧,浑身在抖动着,一把抱住了我,但是我抖得比她更厉害,以前腿抽筋都是两条腿轮流抽,现在倒好,一起抽筋了。 我扶着叶子站直了,“好你个周和,竟然还养怨灵当宠物。” 这些都是魂魄中最痛苦无助,饱受折磨的怨念形成的怨灵,是恶鬼中的极恶之源。 这个周和养棺尸,召怨灵,这特么哪是天门的阴阳先生,简直就是他大爷的死灵法师,我草,七叔公来了都不是对手。 周围的怨念越来越强烈,温度也变得十分低,不用他们上来开膛破肚,我再抖一会说不定就体力透支而亡。 我只有卜命的七宝铜钱和镇魂的铜玺,靠,这俩都特么是辅助系的,没有驱鬼这种防御xìng和灭魄这种攻击xìng的法器,我真有种想哭的感觉。 大道士拿出一张符,刚要念咒,整张符瞬间被怨念撕裂,散落了一地。 大道士都没辙了,我掂了掂手上的镇魂铜玺,这怎么也算半个攻击xìng法器吧,也就仅限于拍个叶子这种神经大条的鬼,真要碰见个厉鬼,我估计也多半要完蛋。 现在这种情况,就显示出了我们侃门的弱势,不服来辩,他们倒是跟我辩啊。 除了傻缺鬼,现在我们这几个人妖鬼都感到了无形的恐惧,我说道:“道长你们不是故交吗,这...” 大道士的脸色比我还难看,“我草,看来贫道来的不是时候,早知道就在楼上待着不下来了。” 我痛苦的抓着扶苏的肩膀,“我靠,我抽筋到腰了。” “补钙。” 周和好像要特意看着我们恐惧的样子,很享受的坐在那里看着,等会只要他再一摇铃铛,那我的传奇人生就算是结束了。 我把手伸进兜里,拿捏着七宝铜钱,大白天的也不知道管不管用,我靠。 第二十二章 咒怨人皮 没等我掏出七宝铜钱,周和先摇动了招魂铃,轻轻地一响,一团黑色的影子已经扑了过来,被大道士用剑一挡,一脚踢了回去。 这个周和,他是想慢慢的折磨死我们,我不再迟疑掏出了七宝铜钱。 “没用的,放弃挣扎吧。”周和很好笑的看着我们。 扶苏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化成了一道狐影扑了过去,毫无例外,同样撞着头了,弹跳了回来。 阴阳家与鬼打交道,也和妖打交道,阴阳法器大部分对于可驱鬼,也可驱妖,我们阵营的狐狸大仙也败阵了。 周围的怨灵眼歪口斜的看着我们,稍有差池,来世再会都不可能了,经典战斗大戏,何家别墅,将会以正义失败而谢幕。 又有两只怨灵分别从左右扑了过来,被大道士和扶苏一人一脚踢了回去。 等会周和一摇招魂铃,怨灵群起而攻,那我们就真的入地无门了。 我把七宝铜钱全部攥在手里,向天一抛:阴阳律令大召唤术,七叔公救命! “咣当。” 七宝铜钱散落了一地。 我看了一下四周,心中默念:“七叔公你不来,我最后的心理防线就算是崩溃了。” 周和戏虐的看着我,“陈景玄在阴阳后辈中有些门道,但是在我这里终究是小辈,让他来也无济于事。” 气氛很微妙,扶苏和大道士往后靠了靠,大道士问道:“你七叔公陈先生在哪?” 我看了看周围,“大概在路上了,说不定已经坐上车了..” 周和说:“我也想看看他有多少本事,但是黄泉幽冥路白日不通来生道,那我送你去找他吧。”说完又摇了一下招魂铃,四周的怨灵瞬间发狂,全部呼啸着扑了过来。 我拿着镇鬼铜玺一铜砖拍向一个靠近我的怨灵,将他打退,这一招式是我的顶级杀招,他的可怕之处就是我只会这一招,将他发挥到了极致。 我闭着眼睛一顿乱拍,然后只觉得突然有东西抓住了我的手,另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头,吓得我一哆嗦,铜玺掉在地上。 我眯着眼一看,我靠,满脸喷血,脸上全是红印子的一只大脸鬼正看着我,黑色的舌头在嘴边不断地蠕动着。 我赶紧闭上了眼睛,眼不见为净,我看不见你。 一阵腥风之气拂面而来,我一歪头,这张大脸就卡在我的肩膀上,还没等我推开他,我一下子又被一个怨灵扑倒在地,然后有感觉身上重了不少,靠,你们丫的跟我玩叠罗汉那? 我睁开眼,一张血口就要了过来,情急之下我拉着那个大脸鬼的胳膊就当在面前,青面獠牙的怨灵死死地咬着大脸鬼的胳膊,瞪着我,眼神中有无限的哀怨。 这不是危机,最大的险情来自于我隐约听到的一句话:“叠罗汉,我也要玩!” 我努力的反手撑着地往外挪动,如果跑不出去,这个傻缺非得把我肠子坐出来不行。 终于从下面钻出了一点,但是不知道哪个鬼咬着我的鞋了,我抽不出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枚重磅炸弹从天而降。 我痛苦的呻吟了一声,压着腿了,不过傻缺这一大屁股印子坐下来,瞬间消弱了对方的战斗力。 傻鬼从顶上跳下来,我骂道:“傻缺,把我拽出来。” 傻鬼应了一声,把我拉了出来,我又说道:“接着坐,一直到把他们压成高分子聚合材料为止。” 大道士的剑法倒是行云流水,一剑插在了一个怨灵的嘴里,然后猛然抽出只剩个剑柄,紧接着一招剑柄甩脸拍了上去,打退了怨灵,怨灵还要上前,只见大道士突然从道袍中拿出了一个我从未见过的道家法器,一招下去那个怨灵瞬间扑倒在地。 大道士退了回来,我问道:“道长刚才什么法器那么厉害?” 大道士拿出来一亮,果然金光闪闪,震慑群鬼,我靠,细柄重头形似羊角,莫非是西游记里镇元大仙敲落人参果的棒槌? 我问大道士:“这是何物?” 大道士说道:“羊角锤,贫道出家之前乃是一木匠。” 扶苏一个转身也靠了过来,喘了一口气。 我捡起了地上的镇鬼铜玺,看了看四周的怨灵,都已经趴下了,这也没什么难度啊,七叔公每次讲起的时候都煞有介事,看来是我太高估他们了。 周和在沙发上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们。 我说道:“周和,赶紧脱了魂去阎王爷那认罪,单是私改命数这一条,你就得被下油锅炸个几千年。” 周和没有说话,只是又摇动了一下铃铛,周围的怨灵迅速变成一团黑雾集中在一起。 紧接着黑雾散去,又是一群新的怨灵,我靠,周和走的是无限召唤流,这样下去即使是一群没有战斗力的渣渣,也能把我们拖死。 周和又摇了一下铃铛,这一次是一群怨灵都猛扑上来,完了,单凭大道士的羊角锤抵挡不住了。 黑压压的一片瞬间将我们的身影掩盖,丝毫不留给我们反抗的余地,我甚至已经感觉到了锋利的指甲已经贯穿了我的胸膛。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我突然感到光彩夺目,万丈金光推散了黑影,强光刺眼,等到我睁开眼睛,怨灵荡然无存。 周和探了下身子,眼里有些不敢相信,“怎么回事?” 我也吃了一惊,是大道士家的元始天尊来了,还是我阴阳家始祖茅山道士杨羲显灵了?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并无异样,但是觉得有东西扎在胸口,我一摸,完了,怨气太强,通灵玉碎了! 刚才那一下是通灵玉碎了以后,灵气瞬间飘散,压制住了怨灵。 玉有灵xìng,拥有极强的避邪作用,玉碎则代表为佩戴者挡住了一次灾难。 周和迟疑了一下,很快就明白过来,伸手准备继续摇铃召怨灵。 不能让他再招了,通灵玉已碎,他再乌拉来一片,那我们就嗝屁朝梁了,必须抓住这个机会,奋起反击。 “周和看招!” 我大喝一声,下了血本,我的蓝屏旗舰手机不要了! 小时候捡石子砸树山的野果就属我扔的准,不知道现在我的这招绝技有没有退步。 我的蓝屏手机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飞了过去,周和一愣神,手机贴着他的头顶飞了过去。 “傻缺,把我扔过去!” 我接着一喊,傻鬼在这方面的反应速度极为迅速,拎起我就甩了过去。 我闭着眼睛抱着头,完美落地,感到浑身一阵疼痛,睁开眼,我草,正好落在周和的脚边。 周和微微一笑,一脚踩住我的手,然后摇晃了招魂铃。 “周和,有种咱俩单挑。” 周和说,“现在不就是只有我们两个人吗?很快他们就将被怨灵吞噬,你也来欣赏一下吧。” 我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周和,一个丧心病狂的变态。 看到我挣扎,周和又狠狠地踩了我一下,疼的我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我看了一眼身后,扶苏他们已经快被淹没了,十几只怨灵一个一个的扑上去。 周和看着我,淡淡的说道:“你是阴阳先生,我也是阴阳先生,你会驱鬼,但是我会卜命,我已经算准了你们今天会来,既然这样,那真是省了我的时间,认命吧,一切已经成为定局。” 说完,他把铃铛朝着我,示威般的摇了一下,每摇一下,就会放出更多的怨灵,他这是在挑衅,**裸的践踏我的尊严。 我微微一笑。 周和看着我,“你笑什么?” “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说完,我咬破舌尖,疼痛使我的眼泪瞬间流了出来,我对着招魂铃一口血水吐了过去。 舌尖之血不能驱魂,但是法器多浸过黑狗雄鸡之血,以血相冲,可以暂时克制住法器。 “你!” 我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周和这一脚真是使足了力气,如果他站着,这一脚非得踹晕我不行。 我空出了手,一把抱住他的腿,把他拖到在地上,周和扔了招魂铃,举起桌子上的阴阳镜就拍了下来,砸的我头晕眼花,既然你这么狠,那也别怪我了,我张口就咬住了他的腿,周和吃痛,阴阳镜掉落下来,于是用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阴阳镜就在眼前!我松开手一把抓住了阴阳镜,周和也一脚狠狠把我踹了开,然后站起了身。 我挣扎着爬了起来,抱着阴阳镜,跌跌撞撞的跑到了怨灵堆里,正面朝上,大喊了一声:“阴阳镜再此,怨灵速速退位,都给我让开!” 紧接着一道无形的墙把怨灵都阻隔了出去,纷纷化成黑烟,钻回到了招魂铃里。 我抹了一把汗,这阴阳镜就是好用,扶苏和大道士都纷纷靠了过来。 周和站在原地,看着我们,“呵呵,果真有两把刷子。” 我一看这个周和倒是挺识趣的,知道跑不了了,就不跑了,也省的我们去追他。 我说道:“周和,你的命运到此就结束了,即使是改命数,也无济于事,还是赶快脱魂赎罪吧。” 周和没有说话,出奇的镇静,一脚踩碎了地上的招魂铃,“其实,最后还是我赢了。” 我看着他,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周和说完,脸庞变得十分扭曲,我吃了一惊,难道这个周和还留了一手变身?这个周和难道是外来物种? 还以为他有什么大型绝技,不敢怠慢,紧盯着他,但是周和突然浑身像撒了气一样,瘫倒在地上,就像一重纸叠在了一起,没有骨头。 我一愣,“这是怎么回事?金蝉脱壳?”我靠,资料上可没有这个! 我们都瞬间围了过去,大道士伸手一摸,愣了一下,“这竟然只是怨念撑起来的一重人皮!” 此话一出,我们都愣住了,这不是周和,只是一重人皮?那真正的周和在哪里? 大道士往人皮里塞了一把符,点火烧了,没有杂味,只有一缕黑色的烟。 找到了周和,费了一番周折,却只是一张人皮。叶子很失落,扶苏也有些失落,何老头早就跑没了影,即使抓到他又能怎么样,杀了他,那无异于周和。 走到路口,大道士一摆手说道:“贫道听信周和谗言,实属不该,狐狸盗丹之事,贫道不再追究,后后会有期,他日先生可到斜云山,我们就此告别。” 我们走回了我家路口,我问扶苏:“你去哪里,没有地方去就先留在我这里,周和的事情还没有结束。” 扶苏想了一下,说道:“我确实需要一个蹭饭的地方。” ...... 晚上,我梦见了七叔公,七叔公告诉我说:“通灵玉来自地府火海深处,戴上可游走于阴阳两道,如今玉碎,恐怕是天意。玉虽碎,但是你已经养成后天阴阳眼,依旧可辨妖鬼,只是恐怕入地无门了,你我此为最后一别,下次相见,需走轮回道了。” 我点了点头。 七叔公又说:“即便是以后不能行通阴阳两道,但是身为陈家侃门阴阳先生,依旧与鬼为善,能说的我都告诉你了,剩下的门路就看你自己去摸索了。” 最后七叔公告诉我:“命数是改不了的,周和即使是知晓改命之术,那也是徒劳的。怨气撑起人皮复仇,可见周和怨念之深,我怕周和还会周而复始,想要化解这段恩怨,必须找到周和的咒墓所在,用镇魂铜玺压住棺木。” 七叔公说完,身影逐渐消失。 剩下的就全靠我自己摸索了,我的阴阳先生之路,才刚刚开始。 【第一卷:壶底先生】完结 【第二卷:占星师】开启 一本镀银镶钻的占星古书,两方神秘的黑色组织,究竟是我天朝金木水火土更胜一筹,还是什么占星一族后裔看星星更加厉害? 有关于周和咒墓之事暂且不表,让我们先来看一场中外占卜大对决。第一卷壶底先生只是个引子,第二卷才是诙谐演绎~ 第一章 什么?黑社会! 我搬家了,如我所愿,七叔公留给我的房子终于装修好了。 院墙新砌的,门窗都是新的,墙壁刷的雪白,什么叫成功人士? 没必要多做解释,看看我就知道了,有才华,懂艺术,捉得了鬼,算得了命。 房子里住着人、鬼、妖,他们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我揣着我的镇鬼法器走在回家的路上,我是一个致力为人民服务,让鬼妖过上幸福生活的阴阳先生。 今天为东村老马头大侄子的儿子去测字起了个名,翻字典忙活了一天,临走时经过一番推辞我收了他们家五十块钱。 此时踏着晚霞,走在路上,想想以后的生活,我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走了一会,我觉得我可能遇到危机了。 我身后有人。 两个穿西服的人一直跟在我身后。 每当我回头看他们的时候,他们两个都会若无其事的扶着墙吹口哨,形同路人。 本来我也不会去注意他们,但是一回头就总是会碰见这两个人,导致一个美女的背影我没抓拍下来。 我从公共厕所出来就注意到他俩了,扶着女厕所的门若无其事的站着,我走了两步又一回头,他们又站在一个路灯后面偷瞄我。 我觉得他们两个像特工,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特工,在随时随地可以迅速做出反应,装路人,躲在电线杆后面,摘下墨镜假装是另一个人。 这是种智慧,随机应变,我见过傻子,我家里就养了一个,他们这肯定是为了故意迷惑我,肯定受过了专业的训练。 我放慢了脚步,思索着怎么能甩开他们。 走到河边的时候我发现水里围了三个小孩,头上戴着水草眼睁睁的看着我。 我一招手:“小鬼,过来。” 三个小孩眨着眼,怯怯的走了过来,我翻了翻衣兜,抽出了几张前两天给村里刘大爷出殡选日子时用剩下的天国银行通用钞票,给了他们一人一张。 我回头看了看,那俩人把衣服互换了,想要故技重施假装是别人。 我一指他俩:“看到那两个人没有?” 三个小鬼点了点头。 我又说:“等会他们走到这,你们就吓吓他们,明天我走过这里的时候给你们带糖吃。懂了吗?” 看着他们,我放心的走了。 看了看后面,没跟来,我不放心,又绕路转了回去,站在树后面看着那一胖一瘦俩特工。 三个小鬼抱着他们的腿,不过他们是看不见的。 胖子艰难的走了两步,“唉,锅,我介个腿杂么迈不动了。” “我草,我也觉得迈不动了,真是怪事。” “介跟丢了,杂么那木交代啊?” “先别管他跟没跟丢,我怎么觉得这个地方这么邪祟。” “特不似个阴阳先森么,似不似用妖术把杂俩困着了。” “放屁,世界上哪有什么妖鬼的,看看脚底下是不是踩着什么了?” 胖子一抬脚,“锅,你白说,还真踩牛粪上了。” 我看了一会,懒得看他俩了,一看就是地方特工,普通话都不标准,根本不值得我出手。 我刚想要转身离开,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靠,他们还有同伙!我吃了一惊,决定反手去倒他的肋条骨,却被一把按住,“嘘,是我。” 原来是狐狸,吓了我一跳,我低声说道:“你怎么在这里。” “路过而已。” 我们俩退到了后面的小路,扶苏问道,“怎么了,被跟踪了?” 我思索了一下,想不出他们的目的,“不知道,可能是被我的魅力吸引住了。” 扶苏想了一下,“同xìng相吸,那你得需要多大的魅力。” “没什么好稀奇的,你看你都能做狐狸精。” 回到家里,我把事情和叶子说了,叶子想了一下,说道:“我觉得他们可能是冲着那本占星书来的,我记得在以前就经常有人上门让爸爸把书转让给他们。” 我想了一下,除了叶子和傻鬼没有人知道这本书在我这里啊,难不成真的被他们给盯上了? 问叶子,叶子也根本不知道这本书的价钱几何,我转念一想这本书既然这么抢手,不能轻易卖给他们,这就叫商业头脑。我这里有人妖鬼三股势力坐阵,想要从我手里夺取这本书,那无异于天方夜谭。 周公的女儿就快亲到我了。 但是迷迷糊糊的听到叶子在叫我,我揉了揉眼睛,“怎么了?” 叶子看到我醒了,说道:“有人找你。” 我一边穿衣服一边问道,“这里方圆百米就我们住,是谁会来找我?” 叶子说:“一个胖子,说要你把那本占星书交出来。” 我有些想不通,依照我滴水不漏的作风,他们怎么会知道我手里有占星书,而且还能找到这里,来的这么快,我觉得来得人肯定有两把刷子,可能是利用高科技手段获取了我的地理位置,我拿出我新买的智能机看了看,这里连信号都没有,他是怎么追踪过来的。 我披上外套,走到门口就听到楼下的说话声,“你们一定要把占星书给我交出来。” 接着是扶苏的声音,“我做不了主。” “什么?你做不了主,那谁说了算。” 幸亏我的屋顶也重新铺整过,要不然这个胖子这么一喊屋顶非得掉下来不行。 我走下楼梯,“大早上吵吵吵吵吵什么吵,我是房主,你有什么事。” 一个梳着小分头打满猪大油,留着小胡子的矮胖子看到我,愣了一下,“书在你这里?” 我往沙发上一坐,“什么书?” 门口还站着两个人,一瘦一胖,呦,是昨天的两个地方特工,还真被你们跟过来了,不过这周围就这么一个房子,想想也不足为奇。 那个矮胖子我看他长得就不像个好人,肥头大耳长得和蒜瓣一样,脸上的肉一说话一晃一晃的,看得我都眼晕。 看到我,矮胖子从扶苏身旁走了过来,一伸手就指着我说道:“别跟我装蒜,实话告诉你,我们是黑社会,经过对你的跟踪调查,那本书很可能就在你这里,赶紧拿出来,要不然你知道后果怎么样。” 我看着他傲慢的样子,还黑社会,我还是阴阳两路大盟主呢,小学当过卫生委员,中学当过自行车管理员,跑业务还给自己当过经理的人。 我看着他,“你知道我是谁吗?” 矮胖子倒是不含糊,“你,一个算命的,装神弄鬼糊弄钱,但是在我这里没用,老子是黑社会。” 他一口一个黑社会再加上脸上的肉一颤一颤的,看得我忍不住跟着颤,“黑社会就黑社会,大哥你别乱晃成么。” 矮胖子一抹头,掏出一根大雪茄,然后一挥手,那个瘦特工唰的一下就从兜里掏出了两叠钱,甩到了茶几上。 看到我不屑的样子,矮胖子又一挥手,又是两叠钱,虽然我是个爱财的人,但我也是有原则的人,“还有吗?” 瘦特工看了看矮胖子,应该是掏不出来了,矮胖子哼了一声,伸手从兜里又掏出了一把零钱,然后说:“看你住在这个偏僻地方,见到这么多钱肯定吓懵了吧。” 笑话,我陈壶底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人吗。 叶子一直站在我身旁,他们看不到,很勤快的递给我一条毛巾,“擦擦嘴,口水流到裤子上了。” 矮胖子又说道:“你把书痛快点拿出来,这些就给你了。” 这是什么?糖衣炮弹! 我算了算,这本书肯定不止这点钱。蒙谁呢,我骗家门口小女孩糖吃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搬砖呢。 我说:“我从来就不是一个为金钱所动的人。” 矮胖子说:“你要是不愿意拿出来,我们也有的是办法弄得到手,要知道我们是...” “你是黑社会,你全家都是黑社会。”我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翻来覆去就这一句,拜托,你们就算威胁也要有点艺术感好不好?” 矮胖子一愣,“什么叫有艺术感?” 我说道:“我也不知道。” 矮胖子把雪茄收了起来,从怀中掏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刀,直接插在了我的纯木茶几上,看来是要明抢了,把眼一瞪,“别跟我扯艺术感,赶紧把书拿出来,我没那么多时间跟你说闲话,兄弟们可是没吃早饭就来了!” 没吃早饭就来了?你们还真是敬业。我说道:“鸡蛋饼五块,加火腿八块,小葱两块,开水免费。” 矮胖子一边吃鸡蛋饼一边说道:“你这鸡蛋饼也太咸了。” 我找给他零钱说道,“咸味的还得多加五毛。” 吃完了鸡蛋饼,矮胖子一抹嘴,“赶紧把书拿出来,这都跟你这墨迹到中午了,你把我们全家都问遍了。” 我推了推身旁睡着了的扶苏,“中午了,狐狸快去做午饭,你们还要吗?” 在门口蹲着的胖特工说道:“大锅,中午不能在这吃了,比黑店还黑。我多喝了杯开水特还要额续杯费。” 我一听他这么说,回道:“你们知道为什么你们只能做黑社会吗?没文化,没商业头脑,所以你们只能做黑社会。” 矮胖子坐在沙发上看着我,终于忍不住了,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我靠在沙发上,懒洋洋的看着他们,他们这群坏人做的太失败了。 “喂,大哥!”矮胖子终于打通了电话,这里信号不稳定,经常没信号。 “书,书还拿到...” “废物!你们怎么办的事,这点事都做不好,还要我亲自出马吗?”电话那头的大哥看起来十分愤怒,隔着这么远我都能听到电话里的咆哮声。 胖子挨了骂,脸憋得通红,“大哥,书没要到,我们让他扣这了。” 我用手捂住了耳朵,电话里传来了的怒吼险些震碎我的房梁,“你这个废物。” ...... 矮胖子被他大哥,一个剃着光头,手臂上纹着青花小蛇的壮汉连踢带骂的带走了,临走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铁青着脸,“阴阳先生是么,这本书我们有的是机会拿得到手,但是你最好小心一点。” 我掏了掏耳朵,靠在门口目送他们的车离开我的视线。 扶苏站在我身后,“看来你好像有麻烦了呢。” 我一摆手,让傻鬼把院子里的石板放下来,“都是你个傻缺,没事干举个水泥板子满院子乱跑,这下好,我被威胁了。” 傻鬼把石板一扔,看着我不知所谓,“老大,我要吃桃子。” 吃桃子,吃你妹,给我惹了这么大麻烦,“吃你的水泥板子去吧!” 我痛苦的捂住脑门,被黑社会盯上了,我就一个阴阳先生,想要对付他们,谈何容易啊,都是这个傻鬼,他们就看到个水泥板子满院子蹿,能不放下狠话吗? 第二章 我靠!招贼了 吃过晚饭,我抱着沙发垫靠在沙发上思考他们将会采用什么惨绝人寰的手段来对付我,喝辣椒水?挠脚心? 太恐怖了,我觉得我这几天还是不要出门了,万一拐过一条弯路,杀出了四五个杀气腾腾的大汉,套上麻袋把我挂在树上... 叶子看着我,表情很鄙夷,“看你这幅样子,今天敲诈勒索矮胖子的勇气去哪了?” 我抱紧了手中的沙发垫,“我这是后知后觉,应该未雨绸缪,做好打算。” 叶子看着我:“没看出来,我倒是觉得你今晚的食yù不错。” 我说道:“他们可是黑社会,偷鸡摸狗无所不能,如果真的和他们起了冲突,我势单力薄,肯定打不过他们。” 扶苏懒洋洋的坐在我旁边,“别忘了你也是个资本家,你要黑起来,黑社会都得在边上给你提鞋。” 我说:“有道理,但是我不得不防备着点,我怕他们搞偷袭。” 叶子不再理会我,飘回了房间。 扶苏打了一个呵欠,“我看你担心的不是他们,但是害怕他们耽误了你的发财梦。”说完,他也走回了房间。 扶苏这一番话倒是有道理,这正是我所担心的,他们这么一闹,势必会影响到我的生意。 我也不再多想,大不了我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砌墙不用水泥——去泥码了个壁。 半夜,我觉得吃撑了,肚子不舒服,在院子厕所练习蹲位。 隐约听到有动静,难不成他们准备夜袭? 我提上裤子悄悄的探出头一看,三个明晃晃的人影翻墙跳了进来。 我夜观天象,掐指一算,大半夜跳院墙的不是杀手就是小偷! 三个人在院内站稳了腿脚,然后四处打量着。 “菜锅,介个阴阳先森会妖术。” 我一听这声音是那个胖特工的,果然是他们,还带了一个帮手。 “哪有什么妖术,大半夜的别乱说。” “不骗你,今天中午,就是介个水泥板子在院子里飞过去飞过来的,额们都看见了。” 那个瘦特工也赶紧说道:“是啊,你看他住的地方就不是个好地方,这附近哪有个人住,邪祟的很。” 那个什么菜锅说道:“胡说,你们看花眼了吧,我可是大盗卷心菜,以前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看你俩吓得这样。” 我在一旁听着倒是很欢乐,大盗卷心菜,我还莴苣炒生菜呢,一看起这个名字的时候就没测过字。 三个贼借着月光靠近了屋子,胖特工语气惊恐地说道:“菜锅,介个门是开的。” 你这不废话吗,我提着裤子在你们身后蹲着呢。 卷心菜一拍他脑袋,“闭嘴,门开着更好,省的我撬锁了。” 三个贼溜了进去,我在外面蹲着倒是不担心,这里的住户唯一一个活人在这,现在里面就剩下妖鬼了。 我提好裤子跟了进去,在后面看着这三个傻缺,别给我碰坏什么。 “锅,你说特能把书藏哪起?” 卷心菜再在那里一思索,“一般不能藏在客厅,藏在房间里。” “锅,你真厉害,一猜就猜出来了。” 我趴在门框上,得了,俩傻缺带一实习的贼,你们这队伍配置也算是可以了,我觉得你们老大也精明不到哪去,回头碰见他,我非得给他讲解这个人才的重要xìng不行。 “嗨,在看什么。” 背后突然有人拍了我一下,吓得我一哆嗦,差点一头栽倒门框上。 我一指那三个笨贼,回头低声骂道:“死狐狸,别出声。” 扶苏蹲在我身后,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他们还在那里选择进那个门而纠结。 我问道:“你不是在房间里睡觉吗?” 扶苏说:“啊,睡不着,就出去溜溜。” 我觉得他们再争执下去天就亮了,我推了推已经睡着了的扶苏,“别趴在我身上睡觉,狐狸,你去吓吓他们。” 扶苏揉了揉眼,“过去十多分钟了,他们还没选好进那个门吗?” 我说道:“废话,我就穿了个短裤,他们再不动弹,我就冻死了。” 扶苏说:“没事,叶子也还没睡,每天晚上这个时候她都会起来找黄瓜。” 我看着扶苏,“黄瓜?我靠,昨天我还吃了一根生的。” 扶苏说:“你想多了,做面膜而已。” 我继续盯着他们,他们看来终于选好了准备进哪间,我瞄了一眼二楼楼梯,叶子还真是飘出来了,满脸贴着黄瓜片,都变鬼了,还用保养得那么仔细吗。 我说最近买的黄瓜怎么少那么多,还以为都让傻鬼吃了,原来是叶子做面膜了,我还纳闷这几天买了那么多菜,叶子怎么天天给我拌黄瓜片吃,味道还挺独特的。 叶子飘着下来,他们三个一回头正好和满脸黄瓜片的叶子打了个照面,大晚上看见一堆黄瓜片飘着,别提有多渗人了。 我还以为他们三个能呼喊一声,谁知道连喊都不喊,一头就栽倒晕过去了。 叶子看了看地上躺着的三个人,又看了看我,“陈壶底,你大晚上穿着个短裤和扶苏站在门口干什么?你们俩...” 我说道:“去去去,想什么呢,我还想问你怎么天天给我拌黄片吃呢。” 叶子把黄瓜片都扒拉下来,“我不是怕浪费吗,要是扔了,你不得心疼死。” 我说道:“别扔了,明天还能吃,先把这三个货解决了。” 我和扶苏用绳子把他们捆了个结实,锁进楼下的空房间里,准备明天再好好审他们。 早上起来,我走下客厅,早饭都准备好了,叶子和扶苏都在沙发上坐着,“他们人呢?” “还晕着呢,一时半会估计是醒不了。” 我让傻鬼把他们三个拎出来。 傻鬼推开门进去,把他们拎到了我们面前,这么一摔,全都醒了,呲牙咧嘴的叫着。 “啊,锅,额们被拴起来了。” “行了,别豪了,大半夜的你们三个在我家躺着干什么呢?”我一边吃黄瓜片,一边问道。 那个瘦特工一看见我和扶苏,吓得大叫一声:“你们俩是人还是鬼?” 我说道:“什么鬼啊神的,现在是改革开放,春风吹满地,遍地桃花开的新时期,反对一切牛鬼蛇神,封建迷信,你们在那说什么呢。” 扶苏轻轻碰了我一下,低声说道:“你这么说是不是把自己也给打倒了。” 我看了他一眼,“你不懂,这叫心理战术。” 胖特工说道:“嫩家真有鬼,大晚上的一堆黄瓜片就在捏飘过来飘过去的。” 我说道:“你自己都说是黄瓜片在那飘了,哪有鬼,说的跟贴在屁股上晃来晃去的一样...哎呦。” 叶子狠狠地掐了我一下,白了我一眼。 胖特工一听,想了一下,“你白说,还真不是鬼,黄瓜片...” “闭嘴,你个二。”瘦特工骂道。 刚骂完,就听门框轰一声,一块水泥板子戳了进来,他们三个的脸瞬间白了,“啊,漂浮的水泥板子!” 我瞪了一眼傻鬼,“你个二,扛着水泥板子去门口玩去,叫他二,没叫你二。” 傻鬼看着我,“我是二,他也是二啊?” 我骂道:“他没你二,我崭新的门框就让你这个给我毁了,我靠。” 看着傻鬼扛着水泥板子出门了,我的心都快碎了,我唯美的门框你给我整成抽象的了,又得花钱。 “锅,你刚才跟谁说话捏,自言自语的。” “你个..白痴,谁是你锅,我是你哥!” “捏不还是锅么。” 我一指他,“你闭嘴,不会讲普通话别跟我说话。你跟我说。” 我指了指瘦特工,半天没反应,我一看,靠,让刚才那一水泥板子吓晕了,这点胆量还混社会,我真为你们的前程担忧! 我一指那个一直没说话的实习小偷,“大白菜,你来说,谁叫你们来得。” “锅,额叫大白菜。” “你闭嘴,我问油麦菜。” “锅,他似油麦菜,他似卷心菜。” 我一拍脑门,你们还真是一堆菜,我活了二十几年了,还真一次看见这种组合,尼玛,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你们比猪一样的队友还坑。 我拿了个白菜芯把胖特工的最给堵上了,省的他锅碗瓢盆的乱叫。 又到扶苏房间里捡了一根鸡毛,这个玩意,挠脚心,挠鼻子耳眼可比什么抽骨拔指甲好用多了。 我往沙发上一坐,对狐狸说道:“你房间的鸡毛满了,下次吃鸡的时候你拔完毛再带回来。” 扶苏说,“煮熟了,你吃的时候怎么不说。” 我把脚往茶几上一放,“说,谁让你们来得?” 胖特工在那呜呜的叫着,我一拍茶几,“再嚎我把鸡毛全塞你嗓子眼里。” 卷心菜脸色吓得惨白,“是我们大哥叫我们来偷,偷书的。” 我问道,“那个大哥,就是那个顶个灯泡,胳膊上纹着混水泥鳅那个?” 卷心菜连忙点头。 我又问,“他偷我书干什么?” 卷心菜说:“是一个国外来的大老板让他这么干的。” 国外大老板? 我接着问,“说清楚点,要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卷心菜颤颤巍巍的说道:“那个大老板我们也没见过啊,就大哥见过他,我们只是接了大哥的任务来的。” “你们大哥手底下有多少人?” “两..两百多。” 我一听就火了,“两百多人就来了你们三个笨蛋?这未免也太看不起我了吧?” “大哥说,说这叫战术。” 我一听,战术,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像我一样有文化,看来你们大哥还真是聪明的脑袋不长毛,不过剃了也没用,你那是后天的,我这是打小就聪明,一剃光头我就成佛了。 又问了一阵,我觉得也问不出什么了,“把钱拿出来,你们可以走了。” 给他们解开绳子,卷心菜颤颤巍巍把钱掏出来放到了桌子上,胖特工把钱掏出来,看着我。 我喝到,“手里的交出来。” “锅,你给额留个早饭钱。” “吃什么吃,我这管饭。” 胖特工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钱放了上来。 扶苏拍了拍我:“差不多就行了,你还敲上瘾了。” 我没有说话,让他俩把地上的水渍拖干净,抗着瘦特工赶紧走,三个傻货,留他们何用。 “锅,水泥板子还在外面飘...” 我骂道,“水泥板子飘还挡着你们走路了?赶紧走!” 看着他们两个搀扶着扛着另一个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松了一口气。 扶苏一摆手,“你又敲诈了人家一遍,这个梁子算是越结越大了。” 第三章 不是冤家不碰头 这几天倒是天下太平,我觉得他们肯定见识到了我阴阳先生的本事了,不敢再来了,这件事告诉我们不论是什么人,什么事情,在我这里都没什么可怕的。 我拿出了今天的日程表翻看了一下,今天要去东村二狗子家,他们家昨天晚上看到有人影在院墙外面晃悠,怀疑是撞了鬼了。 今天怎么也得赚个两三百,乡里乡亲的,我就忍痛给了个优惠价。 我卷好书,拿上阴阳镜,准备出门。 扶苏坐在沙发上问道:“今天你要很晚才能回来吧。” 我算了算时间,“嗯,差不多,估计也要一两点。” 扶苏又问:“需要我跟你一起去吗?” 我摆摆手,“不用了,你在家做宵夜吧,我就跟那个鬼谈谈深夜扰民不好,让他改正。” 我出门一路来到二狗子家,中午晚上算是又省了一笔饭钱,躺在二狗子家的暖炕上,看着他那样子,我说道:“别紧张,一个鬼而已,没什么好怕的。” 二狗子蹲在炕头,“俺不是怕鬼,俺是听他们说你收钱太黑了,抓完鬼还要道具费,计时费,俺有点害怕。” 我说道:“别听他们瞎说。咱们乡里乡亲的,我最低价最好的服务。” 二狗子说了一声:“俺可听说了,你专杀熟人。” 我说道:“怎么可能,我是一次收费一劳永逸,他们那些才是骗子,收了钱办不了事。” 二狗子家的暖炕倒是很舒服,睡到半夜,二狗子把我叫起来了,“陈先生,到点了。” 我起身穿上外套,出了门就找鬼,西边门口土丘上坐了个人影。 我走过去,借着月光,是个迷茫的鬼。我皱了一下眉头,碰到迷茫鬼,诸事不顺,不过来都来了,反悔那有失我的声望。 我往他旁边一坐,开口问道:“你贵姓啊。” 迷茫的鬼看着我,一张嘴俩眼珠子翻掉出来,头也一并滚下了土丘。 我一看,有些发毛,这个鬼有毛病,爬下去把头捡起来,眼珠子塞回去,然后继续过来坐着,一张嘴又重复先前的过程。 我说:“你停下来,坐好了。” 这个鬼这才停下来,转过脸来,俩眼珠子都镶错了,我一指远处,“你看那个山了没有?在那里把头扔下去,一晚上捡个七八趟就行了,在这你一晚上捡过来捡过去不累啊?” 这个鬼点点头身影飘了过去,迷茫鬼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俩眼珠子一个头能玩一晚上,我让他上山上玩去。 这弄完了,我回到二狗子家,收了钱,就回去。 月光很温柔,大晚上的走小路容易出事,我决定走大街。 快到北河公园的时候,在路边做这三个醉汉,手里举着酒瓶子,还在干杯呢。 我看了看他们,大半夜的做马路牙子上喝酒,这也是种境界。 “额说锅啊,咱们这叫大锅好一顿骂,都怪捏个阴阳先森。” 我一听,哟,熟人,蔬菜三兄弟,这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感情上辈子有缘,把肩膀都擦破了,在哪都能碰上你们。 我不打算去招惹他们,一个原因是他们智商低于平均线以下,再一个酒壮怂人胆,本来就不怎么精,喝多了他们就敢跑动物园和狗熊摔跤,那狗熊都不愿待见他们。 我加快了脚步,但是不招惹他们,他们反倒来招惹我。 “那有个人,咱们去揍他一顿出出气。” “好主意。” 我一听,我靠,你们这也太没素质了,有没有点公德心? 走了两步,就听后面脚步声跟了过来,紧接着就是一声哀嚎,我一回头,三个人少了一个,有一个摔沟里了。 我没理会他们,继续走,三个人一路小跑跟了上来,“你,你别走。” 我一回头,“别招我,信不信我揍你们。” 胖特工把胸一挺,“额们三个人,今天想拿你出出气,这话该额们说才对。” 旁边卷心菜和瘦特工在一旁点着头,“没错。” 我毫不犹豫的就把他们给揍了。 看着他们三个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我转身就要走,一转身眼睛被刺了一下,好强烈的光线。 一个壮汉站在我面前,身后跟着五六个人,月光照在壮汉的大光头上,反射出耀眼的光线。 光头大哥! 我一看,退了两步,我靠,这大半夜的,用不用这么吓人。 大光头扯着嗓子问道:“这怎么回事?不知道这三条街都是我的地盘,在我的地盘打我小弟,就是不给我面子。” 我又退了两步,捂着脸,别让他认出我来,“大哥,是他们三个打我。” 大光头将手指头搓的咔咔作响,“放屁,他们打你?我在那边喝酒就看清楚了,明明是你打他们,还狡辩,兄弟们,砍了他。” 我赶紧一摆手,“别别别,有话好商量,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有失美德。” 大光头往前一站,“我认出你来了,你是那个算命的。” 我说道:“话不要说的那么难听,我是阴阳先生。” 大光头骂道:“什么狗屁先生,我不是说过吗,出门小心点,你这还自己送上门来了,给你两条路,要么我们砍死你,要么把书交出来,我们再砍死你。” 我的心都快卡在嗓子眼里了,碰到迷茫之鬼,今天肯定会出事,我特意没走小路,这真是该来的总是要来,躲也躲不掉,看着大光头一步一步的逼近,躲不掉我总会跑吧。 我一转身,扭头就跑,我的战斗力也就局限于打败这三个笨蛋了,大光头我肯定打不过他。 半夜起来关窗的人,就会惊奇的看到一个人在前面跑,后面跟了个不明发光体带着一群人举着刀叉棍棒追。 我用超越人体极限的速度在马路上横穿而过,后面的肯定也都是中小学当过运动员的人,我带着他们围着这条街跑了三圈,他们还不带喘息的,但是我已经快到极限了。 我回头一看,他们光头大哥不见了,这不是好现象,我转回头,果然,他们光头大哥带着两个小弟正在前面等着我。 我赶紧停住了脚步,差点扑倒在地,前后堵截,识破了我的转圈大阵,看来他们这个光头大哥确实不简单,最起码也上过小学。 我被夹在他们中间,往前跑也不是,往后跑也不行,看着他们大哥拿起一个酒瓶子往头上轻轻一拍,瓶子立刻碎裂,好家伙,铁头功! 环顾了一下四周,四周连个鬼影都没有,我一想,完了,还指望能碰见个鬼,拉个外援,不过鬼怕恶人,我估计这条街山的鬼都跑干净了。 我咽了一口吐沫,看着他们一步步逼近,手中的拎着的钢管,明晃晃的刀,整齐的板砖,这都是他们实力的表现。 我有阴阳镜,从周和手中缴获先进驱鬼法器,出门我还特意带上了,但是这种时候根本用不上,我不禁质疑我们阴阳家先祖法器为什么都是铜钱、铜镜、铜块之类的,黄金剑白银戟沙漠之鹰什么的不行吗,可驱鬼,还能防身,极具收藏价值。 我一跺脚,掏出阴阳镜,大喝一声:“阴阳律令,吾乃阴阳先生,可通阴阳两道,牛鬼蛇神,狐妖鼠仙,听遣!” 被我这么一糊弄,他们果然都愣住了,看着我不敢上前,我偷偷打量了他们一下,被我的架势唬住了,一个个面露恐惧之色,大声呼叫:“砍死他!” 我靠,这都唬不住你们! 看着他们围过来,我当即气运丹田,再次念阴阳家口令:“妖鬼作祟,我去你大爷的,你们吃我一把朱砂面...” 我抬手把腰间的挂着的一包朱砂拆开,闭着眼睛屏住呼吸全都撒了出去,朱砂也是驱邪用的,是我留着万一碰见红衣鬼之类的恶鬼用来逃命的,今天就用来驱走黑社会,留下一段佳话好了。 看着靠近我的几个人捂着眼睛咳嗽着,离我稍远的几个人不敢再走,这么一把红色粉末,他们肯定有顾忌。 我慢慢睁开眼,这个原理和沙子迷眼一样,并不神秘,我抖了抖手上的口袋,没了,这一两多朱砂可是六七块啊,就这么浪费了。 看着他们还在顾忌的样子,我撒腿就跑,看到我跑出一段距离,他们才回过神来,在后面叫嚣着跟着我。 我闭着眼使劲跑,一拐弯,突然一只手一下子抓住我的肩头,把我拽进了一个门里,捂住了我的嘴。 听着外面杂乱的脚步声渐渐消失,我松了一口气,“狐狸你可来救我了,再不来...咦,你还喷香水了?” 一个甜美的女声问道:“什么狐狸,你看我像狐狸精吗?” 我一回头,不是扶苏,是个女人,贴着这么近,我可以清楚看清她的脸庞,眼睛很漂亮,瓜子脸,波浪长发,完美的御姐气质征服了我,“女侠,就让我死在你的怀里吧!” 这个女人看着我,“你被他们追赶,也和他们有过节吗?” 我毅然决然的点了点头。 甜美的声音又问道,“为什么?” 我听得心都酥了,“因为我有一本...有一本笔记,上面记录了他们的罪行,所以他们想要把我灭口。” 我是个聪明人,她问我的时候用了个也,她肯定也和他们有过节,肯定是个正义人士,所以我的理由也一定要相当正义,这样才有利于我们发展感情。 我问道:“女侠你也和他们有矛盾吗?” “是啊,我在他们那里卧底调查他们的罪行,被发现了,逃了出来,结果遇到了你也被追赶,就救了你一把。” 我一听,果然是女侠,“女侠放心,我一定会协助你打倒他们。” 女侠一笑:“呵呵,是吗,我叫黛茜,你叫什么?” 我一听名字,黛茜,果然很有艺术感,好优美的名字,和我的名字简直是绝配,“陈壶底。” 女侠看了看外面,“他们走了,你可以走了,我还要找个地方藏起来,再洗个澡。” 果然是女神,传说中女神有三宝:干嘛,呵呵,去洗澡,既然你救了我,那我就请你去我家洗个澡吧。 我问道:“你要是没地方去就来我这里吧,郊外豪华别墅。” 黛茜微微一笑,“不太好吧,打扰你们..” 我拍着胸脯说:“没关系,我说了算,除了我就还有一只狐狸而已。”我没敢说叶子和傻鬼,怕吓着她。 “狐狸?” “啊,我的一个朋友,住在我那里,我喜欢叫他狐狸。” “哦,呵呵,好有趣的名字,那我就打扰了。” 第四章 黛茜 我带着黛茜来到了我家,一路上我使出浑身解数,准备用我的人格魅力征服她。 一个背负正义感的女侠救了我,我也不能怠慢人家,这个世界不缺美女,但是我也要为自己着想不是么。 这一路上倒是没有碰见光头阿亮带着他的小弟再次出现,我觉得按照这个追赶速度,明天早上他们就出了省了。 我问道:“你胆量大不大,我家里会有一些奇怪现象发生,超越了你的认知范围。” 黛茜笑着说:“如果没点胆量,你觉得我会在黑社会之中做卧底吗?” 我说道:“你就不怕凭空漂浮的水泥板子,午夜惊魂的黄瓜片?” 黛茜说:“那倒是很有意思呢。你不是说你是阴阳先生吗,肯定会些法术吧。” 我说道:“法术,这个倒是不会,但是我会变小魔术。” 黛茜又一笑,看得我如痴如醉,“壶底先生,你还真是幽默呢。” 我带着黛茜走进了客厅,除了傻鬼一天睡二十个小时,叶子和扶苏都在客厅里坐着,看到我带了一个美女回来,眼神中全是不可思议。 我一指黛茜说道:“黛茜小姐,今晚救了我,但是无处可去,我让她先暂时住在我们这里。” 黛茜一弯腰,说道:“打扰了,很高兴认识各位。” 我指着扶苏说道,“他叫扶苏,是我朋友吧,那个是叶子,是一个女鬼,不会吓到你吧?” 扶苏微微一笑,算是回应,叶子还是很热情的,“你好啊。” 叶子在客厅陪着黛茜,虽然一人一鬼,种族不同但是xìng别相同,很快就聊了起来,“叶子小姐,你皮肤真好。” “是吗,你皮肤也保养的好好啊。” “和你的一比还差得远呢。” “没关系的,你死了以后坚持用黄瓜片美容,也会和我的皮肤一样好呢。” “......” 我和扶苏上了楼,给黛茜把中间的一间屋子收拾好,让她先在这里,扶苏说:“这位小姐倒是很厉害,见到叶子居然一点不害怕,受过专业训练吧。” 我放下拖把,“是啊,她可是栖身于黑社会的女侠,现实中的女版007,听起来是不是很拽。” 扶苏没有说话,只是嘴角微微一动,似笑非笑,“装傻充愣的本事,没人比得上你。” 我拿着拖把,看着他,“莫名其妙,都说狐狸是狡诈的,这点还真不假。” 扶苏把床单铺好,就下楼去了,我也关上门来到了客厅。 扶苏泡好了茶,端了过去,倒了一杯递给黛茜,黛茜一笑,“谢谢。” 黛茜接过茶杯,刚放到嘴边,茶杯的把手突然断裂,脱落掉了下来,水洒了一地,但是没有落到黛茜衣服上,她的左手已经在底下牢牢地拖住了茶杯,向外倾斜,瞬间完成。 我不禁感慨道,果然厉害,不愧是敢于卧底黑社会的侠女,如果是我,现在肯定去换裤子了。 扶苏摸了摸头,“唔,对不起,真是伤脑筋呢,明天让他去买一套新的茶具,这些茶具应该扔掉了。” 黛茜用毛巾擦干了茶几上的水,“没关系,没关系...” 倒是叶子有些不爽,“狐狸,你怎搞的,就不会挑一个好点的杯子吗,还有你,陈壶底,你看看这茶具还能用吗?” 我莫名其妙,狐狸惹的祸,干嘛要捎带着我一起骂,你这不是贬低我在黛茜心中的光辉形象吗。 为了挽回面子,我说道:“又没坏,干嘛要扔掉,勤俭持家...” 叶子说:“你那叫抠门,什么勤俭持家?” 黛茜赶紧说道:“没关系的,节约确实是个好习惯,我就喜欢这样勤俭持家的男人。” 这句话真说到我心里了,就喜欢勤俭持家的男人,我听了以后心里暖暖的,春天,你终于来了么? 扶苏重新为黛茜倒了一杯茶水,说道:“我回去睡觉了,你们好好聊吧。” 我刚想凑过去和黛茜再加深加深感情,叶子一摆手,“你也去睡觉吧,别打扰我们聊天。” 我靠,叶子,亏我对你情深意重,你不但不帮我,还让我回去睡觉,我默默地走回了楼上,反正我有的是时间,也不急于这一时。 一觉睡到中午,我打着呵欠来到了客厅,眼前的景象却让我吃了一惊,哇,这么丰盛。 没错,不是叶子的拌黄瓜片,也不是狐狸做的鸡蛋饼,满满的一桌子全是菜,好香,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我往厨房里看去,黛茜端着一盘菜走了出来,看到我甜甜地一笑,“你醒了啊,来尝尝我的手艺吧。” 身材完美火爆,漂亮温柔,还做了一手好菜,我一想到今后的生活就充满了信心。 我坐在桌子上,看着黛茜还在忙碌着,叶子在一旁给她打着下手,如果每天都是这种生活,那真的是太美好了,我不禁闭上了眼睛,把头一歪,但是不和谐的因素总是存在的。 我睁开眼,头几乎快贴在扶苏身上了,我把眼睛一瞪:“靠,狐狸你什么时候坐过来的,煞我风景。” 扶苏一摇头,“就是你刚才闭着眼睛这么晃啊晃的我就坐过来了。” 这绝对是我最近一个月内吃的最好的一顿饭,我一指黄瓜片炒鸡蛋,“叶子,你看看这个黄瓜片做的,比你拌的黄瓜片要好吃还上档次。” 我又对狐狸说道:“你看看这个鸡蛋炒的,加黄瓜片了,色泽搭配直接就上去了。” 最后我一总结,“还是一样的鸡蛋,一样的黄瓜片,黛茜一个人就把你们两种菜品融合在了一起。” 扶苏和叶子鄙夷的看着我。 黛茜说:“陈先生你太抬举我了,赶紧尝尝我的手艺。” 我夹起来,吃了一口,凭借我多年吃饭的经验,味道鲜美,恰到好处,我竖起大拇指,“好吃!” 黛茜笑着说,“真的么,好吃就多吃点。” 叶子幽幽的说道,“你放心,没有他吃不下的东西,我看他是秀色可餐吧。” 我说道,“你懂什么,我这是赞美的语气。” 吃过午饭,我靠在沙发上,看着叶子和黛茜忙碌着拾到碗筷,我碰了碰在旁边打盹的扶苏,“狐狸,你长得这么绅士,赶紧去帮他们拾到一下碗筷。” “你怎么不去。” “我吃撑着了,一乱动就胃疼。” 傻鬼睡醒了,从屋子里出来,站在门口打着呵欠,这个傻缺每天扛着水泥板围着屋子乱蹿,蹿完了就睡觉,倒是给我省了不少麻烦。 黛茜擦完了手走出来,看到傻鬼,“咦,这里还有个鬼啊?” 我说道:“是啊,他是我的小弟兼职保镖。” 傻鬼朝着黛茜嘿嘿一笑,算是打了个招呼。 扶苏说:“黛茜小姐能看得见他?” 黛茜说道:“你们都能看得到,为什么我会看不到呢。” 我说道,“对啊,很多感觉异常灵敏的人都能看得到。” 扶苏懒懒的往沙发上一靠,“唔,不简单。” 黛茜一笑,“你和陈先生也都不是简单的人。” 我说道,“那是,我知天文地理,可通妖鬼邪神,风度翩翩,一表人才。” 黛茜又问道,“我倒是想看看陈先生驱鬼封妖时的英姿呢。” 我说道,“没问题,今天晚上我就带你去见识一下我陈家侃门阴阳学的博大精深。” 我看了看日程表,今天晚上要去西村的郊地一处乱坟地,村民说前几天有一个人横死在乱坟中,从那以后在夜里看到一个穿红裙子的小女孩。 村民老王头夜里路过那里的时候就看到了,当时他牵着狗晚上回来,狗在那里低声吼叫着,他顺着看过去,就看到一团红色的影子飘出来,吓得撒腿就跑,第二天去的时候就看到他家狗横死在乱坟堆里,是一头撞在一块无名墓上撞死的。 村民都说是红衣鬼,请了好几个阴阳先生去都不敢接,最后找到了我。 鬼一般都是白衣或者黑衣,红衣鬼是大恶,据说只要积怨数十年的鬼才会是红衣鬼,掏心食肺,十分凶恶,除非用阴阳镜照住她,加以镇魂玺控魂,点天香,撒朱砂才能克制住。 我觉得没那么玄,这只是记载而已,就像叶子,喜欢穿白衣服那就穿呗,想穿红的也没有人拦着她,我的朱砂早扔没了,而天香这种东西更少。 据说是用古墓湿地木材上长得一种蘑菇,形状像一个瓶子,但是十分坚硬,采摘阴干,磨成粉,加入鲜热的雄鸡血,拌以槐柳根磨成的粉,点燃后可生黄烟,具有束魂禁鬼的作用。早就已经失传了。 这个鬼来路不正,所以今晚我要去收了她。 吃过晚饭,天已经黑了,我带好镇魂铜玺,阴阳镜,叫上傻鬼就准备出门,黛茜叫住我:“你不是要带我一起去吗?” 我说道:“这个,红衣鬼太过凶恶,我怕伤着你,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鬼,你确定要去吗?” 黛茜坚持说要去见识见识,那我就带上她好了。 走到门口,我发现忘了拿纸钱,乱坟堆中,野鬼太多,我需要带点纸钱,去了撒上一把,驱逐怨气,有钱能使鬼推磨。 扶苏还在沙发上坐着,我问他:“你就这么放心我一个人去。” 扶苏一摆手,“你有一个专业的帮手,我就不去了。” 我没理会他,出了门。 今晚就收了那个恶鬼,让黛茜见识一下我的手段,到时候她一定会觉得我帅呆了,从一以后崇拜我。 第五章 猫奴(上) 我带着黛茜和傻鬼来到了这片孤坟。 月光在这种地方是不温柔的,惨淡的月光透过云层照射着这里。 这是一片坡地,在这条小路的两旁全是一座座的坟,三三两两的分散在各处,在这种环境下,起风都是凉的。 在我眼里这些没什么可担心的,我端量了一下这里的地势,这里的坟都不像是能葬出恶鬼啊,难不成这个鬼还是个外来户? 恶鬼出子夜,游魂无拘束。 普通鬼白天睡觉或者躲避太阳,天黑了就相互出来串个门,聚堆聊个天,生前大都是本村人士,乡里乡亲的,做鬼也亲,不会轻易吓人的。 恶鬼因为怨气太重,要么出现在一个长期阴暗的地方,要么在子夜时候出门,这也算是一种习惯吧,而且大多是外来户,不懂方言,不懂规矩,和这些普通鬼交流不上来,喜欢独行。 至于同类相残,好食魂的恶鬼也不是随便抓个鬼就啃,他们吃的是散魂以后的三魂,利于消化,营养丰富。 黛茜一看就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在这种地方毫无恐惧之色,我还以为她能大叫一声:“陈先生,我好怕。”然后一把投入到我的怀中。 我看了看她,“你真的不会害怕吗?” 黛茜一笑,“有陈先生在这里有什么好怕的?” 这句话说得有道理。 傻鬼坐在路边,和几个小屁孩鬼在玩着,我看了看时间,能做恶鬼,肯定有点本事,我也得提前做好准备。 我从兜里拿出穿了七个铃铛的朱砂线,将两端缠到两块墓碑上,拉直了,如果恶鬼出现的话,浸过雄鸡血的铃铛就会响。如果打不过他,我就跳过红线,可以拦住他,为我跑路争取时间。 我掏出一把纸钱,朝着坟堆子里就散了过去,口中念念有词:“吾乃侃门阴阳先生,路遇此地,恐有凶煞,特撒钱币若干,请诸位鬼友退让。” 很快这里的常住居民都来了,熙攘着捡起了满地的纸钱。 我拦了一个鬼,“大兄弟,我想问点事。” 这个鬼也很客气,“拿钱办事,你问吧。” 我说:“前几天这里死了个人,我想问问原因。” 这个鬼想了一下,说道:“这个人是个外来的掘坟客,你看到那个无名碑了没有。” 我顺着他指的地方看去,黑灯瞎火的,什么看不见,他又说:“那里也不知道是谁的无名墓,有些年头了。靠近那里总会觉得不舒服,我们都很少在那里活动。那个掘坟客就选了那个地方就开挖,我们都好奇,就站在他后面看着,你猜怎么了?” 我说:“我不猜,你接着说。” 这个鬼又说道:“他挖开以后进去抱出来个盒子,打开以后里面有具猫尸,一见光噌一声就生了一团红雾,然后我们就看见个穿红衣服的小女孩站在他后,一伸手就把他的魂掏出来碾碎了,吓死个鬼。” 我说道:“都成鬼了,你们害怕个毛线。” 鬼又说,“那个小女孩也不跟我们说话,我们也从没见过她。可能就是那个无名坟里的,那个坟老早就有了,我们还真不知道里面住着个鬼。” 我一听,红衣女鬼,猫尸,有点意思,我又给了他两张纸币,他拿着走了,这一片坟地算是清净了,他们拿了钱,自然就离着远远的了,阴晦之气一下子降低了不少。 我打算去看看那个被盗的无名墓究竟是个什么来头,一招呼傻鬼,让他跟我去看看。 摸索了半天,我才看到这个无名墓,很普通,离着乱坟很远,周围寸草不生,只有几块几吨重的大石头。墓碑底下有一个洞,估计就是那个盗墓的挖的,已经被人为的填死,但是还是很明显的就看出来了。 我摸了一下墓碑,上面刻着东西,凑着月光,上面的花纹我看的眼熟,在七叔公留给我的阴阳秘术上有记载。 黛茜看不出其中玄机,问道:“怎么了,看你一脸凝重的样子。” “这是个镇鬼妖的压魂墓,那个猫尸说不定就是被镇在这里的,让那个盗墓的二流子扒拉出来了。” “猫妖?我听过狐狸精黄大仙,没听过这个啊。” 我说道:“墓中养猫,都是把猫毒死以后装在槐柳板做的盒子里,活猫会起尸,但是死猫会守灵,猫是一种十分zì yóu的动物,为了防止魂蹿,毒死后装入盒子它的活动范围就会禁锢在这一片地方。没有点特殊手段,是不会养猫为奴的,这个猫尸可能是被人带了出来,镇在这里的。” 黛茜听得一脸茫然,“能再详细点吗。” 我说道:“这是专业知识,你不懂,我也就懂点皮毛。快到子夜了,我们还是离这里远点。” 我们转过身去,刚走了没几步,就听见缠在两个墓碑间的铃铛猛烈抖动发出声响,出现了么,还没到子夜啊。 我站住了脚步,听着铃响,觉得背后凉飕飕的,“铃铃铃”的抖动声越来越剧烈。 黛茜问道:“陈先生,这是怎么了?” 我感到身后没有什么异样,握紧了兜里的阴阳镜,“继续走,别回头。” 刚走了两步,“嘣”的一声,穿着铃铛的朱砂线断了,四周重新陷入了一片死寂。 我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朱砂线穿铜铃,鬼出有音,绊鬼挡煞,断线,九死一生。 黛茜看着我,“陈先生...” 我赶紧镇定了一下,“没事,没事,早知道就买根质量好点的绳子了。” 没什么好害怕,没什么好紧张的,我是经历过风浪的人,不能让黛茜看了笑话,有损我的形象,“我们走吧。” “啪。”一只手搭在我的右肩,吓得我一哆嗦。 “老大..” “闭嘴,你个二,要吓死我啊?” “后面有人,她来了...” 我靠,来的这么快,背后凉风刺骨,我想跑也跑不掉了,握紧了阴阳镜,低声说道:“你别回头,往前走。” 黛茜应了一声,但是出奇的镇定,我丝毫没有感到她紧张,倒是我有些失态了。 我不再犹豫,猛然转过身,我身后却是漆黑的一片,没看到红色,没看到鬼。 我叹了口气,“在哪里,你个傻缺!” 傻鬼指着我右手边,“老大你才傻,就在手边。” 我一惊,在我手边?同时用右手轻轻地抓了一下,是一条很细的胳膊,我又摸了摸,长头发,身高大概到我的腰,我的手有些僵硬了,颤抖着缩回来,掌心里全是血,不是我的血。 我低下头看着她,她也抬起头看着我,满脸鲜血,她的眼睛是淡绿色的,发着幽幽的光,这是猫眼,守灵的人形猫奴。 很难想象我在一瞬间侧身跳出三米多的距离,一屁股坐在地上,这是多么强的爆发力。 她在原地看着我,等了许久,终于开口:“你是什么人,在你身上有种我讨厌的气息。” 我赶紧说:“我是侃门的阴阳先生,来和你谈谈的。”我没敢说是来灭了她的,要不然就被她反灭了。 她的眼睛瞬间聚光,大了一倍,“阴阳先生,我说为什么会有这种令我讨厌的气息。” 我说道:“小猫妹子你误会了,我是侃门的阴阳先生,是你们妖鬼一族的好朋友,和平主义爱好者...” 我话还没说完,一道白光朝着我的心口就飞了过来,我吓得一闭眼,却听她怪叫一声,一道红光跳离开了我。 我一摸胸口,哦对,我有阴阳镜,我不怕你,这个鬼不知道和阴阳先生有什么仇,一上来就这么激动。 我站起来,拍拍土,拿起阴阳镜一看,我哭了,阴阳镜上三道爪印子,先不说阴阳镜的驱鬼作用,就是这质地也不能这么轻易就留下爪印子啊。 眼前的红衣猫奴恶狠狠地看着我,发出了一声凄惨的猫叫声。 宁愿和魑魅打麻将,也不和红衣鬼说半句话。 红衣鬼路边站,牛头马面绕路走,这还真不是唬人的啊,我这些法器在她眼里连玩具都不如,看来没有祖上传说的那个天香还真不能制服她。 我还没回过神来,紧接着又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一击,然后又跳跃离开,我一看阴阳镜,又多了两道爪印子,等会她把镜面上的花纹刮干净了,这个阴阳镜也就成了一块废铁了。 猫,生xìng多疑,行动灵敏,死后化鬼更是速如疾风,我觉得这速度应该是快到了我的阴阳法器都反应不过来的地步了。这个形容不是很形象,但是说明了她很强。 不能硬拼,我要发挥侃门的优势,不服来辩,说服她。 我说道:“这位猫妹子,不知道我阴阳家哪位祖辈得罪你了,让你如此记恨我们,有话好好说,我看看能不能帮你啊。” 红衣猫奴冷笑一声,“哼,你们阴阳一门说得倒好听,但是占我主人墓城,将我定魂于此,所有的阴阳家都该死。” 我说道,“那你也不能一棒子打死一船人啊,是谁占了你主人的墓城,你告诉我,我替你收拾他啊。” 红衣猫奴说,“我主人是明末隐士,死后建墓为城,以求尸身安详长眠,但是你们阴阳一门做着选墓的幌子,却强行占墓,做的是这种勾当。” 我一拍脑门,我靠,这又来了个明末的隐士,我跟这个朝代有什么深仇大恨啊。 黛茜在不远处看着我们,我不能丢了面子,我问道:“是谁占了你家主人的墓,你说出来,我帮你把他抬出去。” “哼,你这话说的和当年的那个独眼独臂阴阳先生如出一辙,我不会信你的,你们都非死不可。” 独眼独臂的阴阳先生,听到这里我的心一颤,“周和!” 第六章 猫奴(下) 我刚要把周和的罪行告诉她,眼前又是一道红光一闪而过,我手上的阴阳镜又多了几道深深的爪印。 我现在有阴阳镜护体,她伤不到我,但是这样发展下去,阴阳镜也挡不了多久了。 “猫妹子你听我说,我真是个好人...喂!”我正说着,又一块阴阳镜上的铜屑崩落到我的脸上。 她站在我对面,眼神幽邃,她的手已经是猫爪子的样子,尖锐的指甲可以撕裂一切,猫奴是最忠诚的护陵使者,没办法,我只能先制服她了。 我制服她大概有五成把握,要么制服了,要么没制服,讲和是不可能的了。 我把阴阳镜默默地收了起来,还是老规矩,铜砖拍脸。 “杀了你们,为我的主人报仇。”她说着身影又一窜跳跃过来。 我掏出镇鬼铜玺,启动攻击模式,仗着阴阳镜护体狠狠地迎面拍了上去,结果可想而知,太快了,我没拍到。 只在一瞬之间,她就完成了冲刺,攻击,跑路,我伤不到她,她已经回到原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她的猫爪。 不能再被动了,主动出击,我握紧了手中的铜玺,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傻缺,抓住她!” 我和傻缺两面围攻她,就快靠近她了,我一铜砖抡过去,人影没了,她的速度还是太快了。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她已经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我和傻鬼愣愣的站在那里,她去哪了? 黛茜突然喊道:“身后!” 我没有犹豫,转身反手一铜玺抡了过了,然后只听“嗷呜”一声,被我铜玺拍了个正着,捂着脸跳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墓碑上。 我不禁在心里感叹道,黛茜的眼睛这是得有多敏锐。 猫奴怪叫了一声,在月光的照射下,面容格外可怕,已经开始长毛了,牙齿也越来越长,月光一照,明晃晃的,我打了个冷颤,她要显露原形了。 风卷起了地上的几片树叶,在我眼前飘过,起风了,这不是好现象。 我伸手翻了翻衣兜,还有一把纸钱,我把纸钱掏了出来,没办法,就用这个吧,说不定风一带就贴她眼睛上了,然后就可以为我跑路争取时间。 “嗷呜~” 凄惨的叫声响彻了这里,她已经完成变身了,一只大黄狗大小的红色大猫蹲坐在墓碑上,怨恨的眼神紧紧的盯着我,看得我心里发毛。 “老大,我害怕...” 我骂道:“你个二,退后。” 猫奴扑了过来,与此同时我瞬间咬破食指,将沾了血的纸钱抛散出去,顺着风漫天飞舞,猫奴一碰到沾了热血的纸钱,身上的毛瞬间被烧焦,怪叫着退了回去。 有钱能使鬼推磨,铜臭的气息本身就是史上最恶毒的污秽,所以很多驱鬼法器七宝铜钱,压魂铜钱,金钱剑都是以钱币作为载具的。 这一招是阴阳秘术上记载的驱鬼术,以恶制恶,漫天花雨散金钱,可以起到临时驱逐恶鬼,百无禁忌的作用,唯一的缺点就是时间很短,只有几分钟的作用。 猫奴吃了亏,不再轻易靠近,一转身,竟让向黛茜扑去。 我靠,你这个贼猫,不能伤害我的女侠! 我转身追过去,但是来不及了,她已经扑到了黛茜面前。 “砰!” 烟尘四起,一块无名墓碑拦腰断裂,将猫奴压在了下面,黛茜高抬起的腿还未落下。 我吃了一惊,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居然可以瞬间发力,没有借助任何法器,仅仅是凭着物理力量踢飞了猫奴,撞断墓碑,这绝对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 果然是女侠,不出手就算了,一出手就是致命一击,如果是一般人吃了这么一招,非死即伤?恐怕是连伤的机会都没有,瞬间殒命。 看着我吃惊的样子,黛茜一个翻身跳了过来,“怎么样陈先生,我的身手还可以吗?” 我一竖大拇指,“厉害!女侠你是我的偶像。” 黛茜吃吃一笑,“呵呵,我这么快就成了你的偶像了啊。” 我点点头,“是的!”我觉得我们还是做朋友吧。 猫奴从断碑底下爬了出来,盯着我们,眼神中全是怨毒。 我说道:“你不是女侠的对手,我也不想伤你,你还是识趣点乖乖离开吧。” 猫奴低声吼叫着,说道:“我要杀了你,为主人报仇。” 我一拍脑门,你还真是顽固,你和周和有仇,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好心帮你,你不听,现在吃了亏还是这么顽固,墓中养猫奴,养不好,墓主人将会死而不僵,殃及后人。但是养好了,猫奴忠心护主,即使是战死,也不会让人打扰墓主的安息。 我说道:“我还想找周和呢,你不去找周和,跟我这耗着干什么...” 我话没说完,黛茜又抬起一脚,正中猫奴右肩,她怪叫一声,跳回到了原地。 还想偷袭我,你真是不长记xìng,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世界有许许多多的不公,很难找到像我这样外貌和智慧并存的人。 鬼也一样,智商和力量并存的太少了。 猫奴不再看着我,把目光转向了黛茜,很显然是看不起我这个对手,准备和黛茜决一死战了。 黛茜虽然厉害,但是猫奴毕竟是鬼,纵使伤她千万次,她依旧活得好好的,仅仅凭靠这物理手段,是打不赢她的。 现在看来黛茜占上风,但是很快黛茜就会体力不支的,而且稍一大意,就会被开膛破肚。 这种时候还是应该我来,谁让我是一个优秀的男人呢。 我毅然决然的把黛茜挡在了身后,左手捏着最后几张纸钱,右手紧握镇鬼铜玺,在美女面前不能丢了面子,尤其是在黛茜这种美貌和武力共存的美女面前。 猫奴嗓子低声发出类似于猫叫的声音,准备扑过来,我把纸钱在眼前一横,你敢过来,我就让你吃苦头。 但是我的这种乐观心理很快就被无情地泯灭了,因为:风,停了。 这个阴阳秘术需要借风而行,风停了就代表我手上的只是一团废纸了,我靠,七叔公你可得保佑我啊。 我被推了一个趔趄,一下子扑倒在地上,满嘴的沙土,别提多难受了。 是黛茜把我推开了,我回过头,猫奴的爪子已经搭在了她的肩上,黛茜单膝跪地,用手抵住她的下颚,爆发xìng力量强大不代表她的力量高,猫奴的尖牙已经快触碰到她的眉头了。 我一个打滚翻身站立起来,不能让她伤了黛茜,这一口咬下去非得把脑浆子崩出来不行。 “四方雷帝来袭,魂玺再上,妖邪退让!” 我已经熟背了阴阳秘术中的各种咒语,举起镇魂铜玺狠狠拍在猫奴的天灵盖上,我感到手中的镇魂铜玺瞬间发热,一下子拍开了猫奴,她哼都没哼一声,弹飞到了傻鬼的脚下。 傻鬼把她一把拎了起来。 你以为镇魂铜玺真的很弱吗,那就错了,镇魂铜玺的弱势是它不是灭魄类的攻击xìng法器,但是阴阳家有法器:镇魂,驱鬼,卜算,招灵,灭魄。 镇魂为首,灭魄排在最后,这不是毫无根据的,灭魄是其中最差的,除了攻击xìng,别无用处,代表法器,金钱剑,度阴尺。没有人用金钱剑招魂,也没有人用它算命【拆开不算】,它的攻击xìng太强,没有驱鬼的作用,只会惹怒妖鬼,镇魂?谁家重病,用金钱剑的话,我估计最后一口气就让它这么挑没了。 招灵,倒数第二,只能做些招魂引魄的事情,代表法器,招魂幡,招魂铃,除了召回三魂七魄,引诱妖邪污秽,也没什么用处。 卜算,中规中矩,代表类,七宝铜钱,八卦盘。能算命,也能摆阵招灵,引魂入阵克死妖鬼,虽然效果不显著,但是用得到的地方多。 驱鬼次之,阴阳镜首当其冲,各种玉饰也属此类,驱鬼辟邪,妖物退让,可用作占卜,亦可招灵。 镇魂为首,可定住妖鬼,招灵灭魄,放置于对垂死者床头,可压制住生前最后一口气,延长几个时辰的寿命,通常都是玺类。我的镇魂铜玺算是最渣的,传说阴阳家有四方鬼头玺,可召鬼差阴兵,还有阴曹dì dū玺,鬼魂靠近百米之内魂飞魄散。最厉害的当算鸡首柳岩玺,据七叔公说是我阴阳家始祖杨曦用来开核桃的。 所以说我的镇魂铜玺虽说是镇魂法器中最差的,但是好歹也在榜首,不说能力,单是这重量使劲一拍保准死,不用来第二下。 我看了看傻鬼手中的猫奴,为了英雄救美,我这一下有点狠,直接拍散了三魂,天魂更是直接被拍灭了,罪过,罪过。 猫奴瞪着眼看着我,我叹了一口气,赶尽杀绝,有悖于我陈家侃门,与鬼为善的原则,这也不是我想看到的。 我觉得如果狐狸来的话,他们俩应该能有点共同语言,方便交流,就不会这样了。 但是她的天魂直接被镇魂的力量镇灭了,我后悔也来不及了。 “我要杀了你,任何打扰主人安息的人都不得好死。”猫奴断断续续的说着。 我让傻鬼轻点把她放到地上,“你这是何苦呢。” 猫奴还在瞪着我,但是眼睛里全是泪水,“任何人都不能打扰主人...” 是的,世界上最好的镇墓灵兽是什么,不是青龙朱雀,不是白虎玄武,是猫奴,不会起尸,不会乱窜,只会守在主人墓中,不让人打扰主人的安息。 我抚摸着她的毛,有些哽咽,明明是墓主人杀害了你,强行将你变成猫奴,你这是何苦,“对不起,我也没料到我会出手这么重,我一定会把周和揪出来的,还你主人一份宁静。” 猫奴看着我,眼神十分复杂,“雾,隐,山,脉...” 没有说完,魂飞魄散了,我手中只剩下了一块骨牌。 我拿起骨牌,上面写着:禁魂锁灵,天门周和。 我捏碎了骨牌,“雾隐山是么,周和,我非得把你的尸身拖出来烧成灰!” 第七章 逢场作戏 回去的这一路上,我都没有说话,我的内心很复杂。 推开门,还是一如既往的情节,扶苏和叶子坐在沙发上懒洋洋的看着我。 看到我这幅模样,扶苏问道:“怎么了?看你的样子是不是很疲惫。我给你留了宵夜。” 我看了看时间,还有两个小时就六点了,“不用了,给我留着当早餐吧。” 黛茜一弄头发,说去洗个澡,去了浴室。 我看着叶子和扶苏,语气凝重的说道:“我想我知道周和可能在什么地方了。” 扶苏没有说话,叶子问道:“在哪里?” “雾隐山。” 扶苏思索了一下,“没有听过这座山,雾隐山似乎只是它的别名。” 我点点头,“我也没听说过这座山。先把这本占星书处理掉,留着它我总觉得会给我们带来不必要的事端。” 我拿出了占星书,扶苏翻看了几下,摇摇头,表示看不出其中有什么秘密,“或许仅仅是因为它的艺术价值吧,要知道一个收藏家对收藏品的执着是接近于疯狂的,不惜各种手段。” 我们三个人就在客厅里坐着,盯着桌子上的这本占星书,即使当初我不把它捡回来,也会有人盯上我的,苏安炫和刘莹就是个例子,因为叶子知道这本书在哪里。 靠,一本明明很值钱的书,出价太低,我不卖,出价高的,我又找不到,果然投资收藏行业是有风险的。 黛茜围着浴巾走了出来,头发湿漉漉的,沐浴露的清香让我不禁咽了口吐沫。 “咦,好漂亮的书啊!这是陈先生的收藏品?”黛茜看到了书,忍不住惊呼道。 我说道:“那是肯定的,我多少也算是个成功人士,肯定要有些压轴的藏品,才能显出我的品味。” 黛茜问道:“那我能看看吗?” 我一摆手,“随便看。” 黛茜拿起书翻了几下,又放了下来,“这么贵重的东西,陈先生应该找个地方好好放起来才是。” 我说:“那是,晚上睡觉我都不离手。” 我睡了一上午,中午起来吃过午饭,又和黛茜来到了市中心的商城买了一些东西。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黛茜又亲自做了一桌子菜。 看着满满一桌子的菜,我觉得我胃不舒服,说道:“你们吃吧,我肚子疼,在沙发上坐会。” 黛茜微微一笑,“怎么了,是不是嫌我做的不好吃。” 我说道,“怎么可能,你看狐狸已经吃了那么多了。” 扶苏咽下去一口菜,淡淡的说道:“不用管他,他是不会轻易饿死的。” 黛茜说要给我拿药,我说:“不用麻烦了,我上去睡一会就好了。” 走到楼梯我又转过身对扶苏说道:“吃吃吃,撑死你个死狐狸。” 扶苏微微一笑,继续吃着,没有搭理我。 我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睡到半夜,我突然觉得门被推开了,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一看,一个人影站在门口。 我一下子惊醒了,“谁?” “陈先生,是我,我来看看你好点了没有。” 我一听声音,是黛茜,松了一口气,还真是感动呢,长到这么大,还没有一个女人如此关心我,黛茜小姐真的是太温柔体贴了。 黛茜打开灯,手里端着一杯水,轻轻的坐在我的床边,“来,喝杯水,再把药吃了,胃病可不能拖着。” 我十分感动的接过水杯,刚要喝,黛茜突然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表情也不再温柔,“把书交出来,不用想挣扎了,我在菜里下了药,你的狐狸好朋友已经去黄泉路报道了,剩下那两个鬼加上你,不是我的对手。” 我的心猛然一沉,“黛茜,你...” 黛茜瞪着我,“不用这么吃惊,我说了,我是卧底。” 我看着她,眼神里全是恐惧,你不是在黑社会当卧底,你是在我这里当卧底,“狐狸死了?你要书的话我给你就是了,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黛茜看着我,狠狠地掐住我,另一只手拉开了被子,在我身上摸索着。 我下意识的抓紧了身下的占星书,却被她狠狠的打了一拳,手臂瞬间麻木,“黛茜。” “闭嘴!”黛茜一把抽出了占星书,戏虐的看着我。 “你毒死了狐狸,不可原谅!”我狠狠的抓住了她掐住了我脖子的手,狠狠的一拉,另一只手伸手抓向她的脖子,纵使打不过你,我也不能束手就擒! “你给我去死!”我抓了个空,没有抓到她的脖子,反而顺手在她的胸部抓了一把,扯到了她的项链,却被黛茜狠狠一拳打在了胸口上,如果不是胸前挂着阴阳镜,这一拳下来恐怕我的肋骨就会全碎掉,即便是如此还是打得我头晕眼胀,我依旧没有松手,死死地拽住她的项链。 黛茜一把抓起了我,将我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我闷哼一声,全身快碎掉了。 我痛苦的捂住胸口,黛茜刚要抬脚踢过来,叶子推门而入,“陈壶底,大半夜的你搞什么...黛茜!” 黛茜一转头,将这一脚狠狠的踢在了叶子身上,叶子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被一脚踢了出去。 黛茜收起书,推开门就往外跑去,我艰难着爬了起来,追了出去,却看到黛茜站立在客厅,没有动弹。 我一看,松了一口气,扶苏在沙发上坐着,冷冷的看着她。 “你没有被毒死?”黛茜吃了一惊。 扶苏一摆手,无奈的说道:“没办法,我是灵狐,一百种毒至少有九十九种对我无效,而且,我注意你很久了。” 黛茜微微一笑,“我来的第一天晚上你端茶给我就是为了试探我不是?” 都什么时候你们俩还在拉家常,我靠,她抢了我的东西! 我伏在楼梯扶手上,痛苦的喊道:“狐狸,抓住她,她把书抢走了!” 扶苏一听,瞬间起身扑了过去,却被黛茜一闪身躲过,然后瞬间抬腿踢了出去。 “砰!” 烟尘四起,扶苏被直接踹进了房间,房间门直接碎裂,门框晃了两下,几乎要掉下来,这个黛茜腿部的爆发力量十分强悍,速度灵敏的猫奴都不是她的对手,扶苏的速度隔着猫奴差远了。 黛茜回过头来微微一笑,眼神中的寓意很明显,“再见了,陈先生。” 然后推开门,消失在了夜色中。 叶子飘浮过来,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扶苏从房间里出来,头上全是碎木屑墙灰。 我们三个谁都没有说话,只是彼此静静的对望着。 我一摆手,“好了,戏演完了,大家辛苦了,我们回去睡觉吧。” 叶子开口道,“你看来除了小气一点,还是很聪明的。” 扶苏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灰烬碎木屑,“装傻充愣他是行家,黛茜在他这里,有些班门弄斧的嫌疑了。” 我没有说话,身上还隐隐作痛,我走进黛茜的房间,从她床底下把占星书取了出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心里还是很心疼,黛茜抢走的那本我可是花了一百多仿制出来的,给她看得是真的,她抢走的时候未必会仔细翻看,最后结果是我赢了。 我走回房间,靠,为了让她相信抢走的那本是真的,为此我被暴打一顿,还损失了一个门,外加一个门框。 我整理了一下床铺,突然一个断裂的项链掉落在地上,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拿起来一看,是黛茜身上的,混乱之中被我拽断了,我捡起来一看,是个银制的牌子,底下是一排字,千百夜总会。 千百夜总会?好像是我们市最大的夜间娱乐场所,拥有一个很大的宴客厅,难道这个黛茜就是那个国外神秘老板的人,那个夜总会也会是这个神秘老板的? 我觉得有这种可能,我应该去那里看看,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真间谍拿了本假书去邀功,想想就很有意思,这是我对他们的一个jǐng告,这种小把戏,回去多练几年吧,一旦涉及到我的财产问题,就是我思维最活跃的时候。 第二天,我把这个牌子拿出来了,“我觉得轮到我们反击了,我们应该去这里摸摸情况。” 扶苏拿起牌子看了一眼,“你打得过他们吗?” 你这个狐狸,难道忘了我的专长是以智取胜吗?暴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只有智取才是真本事。 我说道:“我们只是去摸摸情况,说不定可以碰到他们老大,然后擒敌先擒王,一招制服!” 扶苏掏了掏耳朵,“我倒是觉得你是借着这个理由去看美女。” 叶子点了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我说道:“你们不能把我想得那么低俗,虽说是事实,那也不能这么直白,委婉一点不好吗?” 经过对黛茜的一番试探,我们已经知道这个想要这本书的大老板势力很大,他们很快就会发现这本书是假的,到时候我们再这么坐着等他们上门,恐怕就很难翻身了。 我决定今天晚上和扶苏去那里摸摸情况,在夜总会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可以很容易的试探出他们究竟有多少水分。 为了不让门口的保安当成乞丐,我拿出了我舍不得穿的西服,刮干净胡子,并喷上了叶子用的香水,嗯,很帅,完美男人就应该如此。 我很满意,看看天色已经黑了,是时间了,准备出门。 刚要踏出门,扶苏拉住了我,递给我一副墨镜,“戴上这个,要不然我们会很容易被认出来的。” 我接过墨镜,“咦,你哪来的墨镜?” 扶苏说:“那不重要。” 我没有理会他,他一向如此,戴上墨镜,“我们走。” 第八章 千百夜总会 走在熙攘的道路上,不断有青春美少女用春天的眼光注视着我。 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我背靠在电线杆上,望着对面的千百夜总会,不断地有豪车靠近,富二代,暴发户不断地从这里出入。 这座高达九层的璀璨建筑在我们这个县级市里显得十分扎眼。 我冷眼打量着所有的路人,此时此刻,我是一个用资深特工做掩饰的阴阳先生。 几个靓丽的美女在不远处对我指指点点,崇拜我吧,少女。 我又摆了一个姿势,引得那几个美少女一阵惊呼,然后吃吃的笑着。 扶苏一把把我拽到他面前,“你不要在屎上踩来踩去好不好。” 我靠,他大爷的,怎么会这样,我默默地在路边蹭鞋,谁家的狗,这么没有公德心! 蹭干净了鞋,我看了看时间,已经九点了,“我们进去吧。” 我和扶苏朝着千百夜总会的大门走过去,门口站了几个身穿西服戴墨镜的安保人员,不动身姿的打量着我们。 走到他们面前,我整了整衣领,和扶苏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一楼是一个大厅,一进去就看到两根雄伟的柱子,造型奇特,不远处是一个吧台,几名穿着正式的咨询员端端正正的站在那里。 扶苏看了看正中间的大地图,低声说道:“唔,好像很大呢,二三楼是舞会厅,四楼是贵宾厅,五楼桑拿,六楼是休息室,看来这里的业务不仅仅是夜总会而已。” 我点了点头,“说不定在某个房间就有一方大哥在和国外军火商谈生意,这个老板看样子确实很厉害。” 一个漂亮的咨询员看到我们在这里停留了这么长时间,走了过来,“两位先生,请问要去哪里,我可以给你们带路。” 我很绅士的盯着她的胸前,扶苏说道,“谢谢,我们自己走就可以了。” 咨询员很热情的问道:“两位是第一次来吧,这里很大,乱走会迷路的哦。” 怕我们迷路是假,害怕我们去到不该去的地方才是真的。 扶苏一摆手,“不用了,我们就去二楼喝几杯,再见。” 咨询员微微一笑,“六楼有房间,开水宽带一应俱全,希望你们玩得愉快。”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我怎么觉得这句话这么不舒服呢? 扶苏拉着我上了二楼,灯光昏暗,三个硕大的舞厅里面都是人满为患,歌唱摇滚声,呐喊声简直要震碎我的耳膜。 我和扶苏进了三号舞厅,找了一个靠后的位置坐了下来,舞台上几个超越现代的摇滚家正在疯狂地唱着,我一句没听懂,底下的人还呐喊的挺起劲,人人都是艺术家,看来我真的是落伍了。 一个服务人员端着一张酒水单过来问道,“两位需要喝点什么吗?” 我接过单子,我靠,一杯普通的啤酒就要六十八,明抢啊,你们这也太暴利了,我把单子递给他,“不要,不要,太贵了。” 服务员很鄙夷的看着我,脸上全然一副没钱来装什么大爷的样子,势力啊,简直是太势力了。 扶苏接过单子,轻声说道,“来一杯三百八十八特质香槟,要加冰的,这个两百八十八的血色黎明是什么。” 服务员对扶苏和对我简直是两副嘴脸,满脸堆笑着说道:“这是用野生甲鱼的血调出来的烈酒,您要不要来一份干焖野生甲鱼,我们这里也有哦,只要三千六百。” 靠,你们这里还真是要什么有什么啊,是不是吃喝拉撒睡一应俱全? 扶苏看了看,“焖甲鱼就算了吧,在这里吃不像样子。” 服务员赶紧说:“六楼有房间,一晚上八百,送果盘!” 我一拍桌子,“我们不是来吃甲鱼的,也不是来睡觉的,赶紧把酒调好了端过来。你怎么那么废话,对待客人就是这个样子的吗?” 爽,让你狗眼看人低,你在看不起我,我就削你! 服务员赶紧点头说道:“好的,请稍等。” 看着他去拿酒了,我说道:“好狐狸,仗义,居然请我喝这么高档的酒。” 等到服务员端来了酒,我冷青着脸把账结了,扶苏才幽幽的说道:“我身上没钱,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么做是为了让你挽回面子。” 我的心在滴血,我出门带了八百块钱,还想碰到个妹子以后...靠,这个死狐狸,没钱点什么酒! 舞台上还在狂欢,疯子们还在欢呼,但是我的酒是苦涩的,默默流着泪喝干净了酒,冰块也不能放过,这都是钱。 扶苏轻抿了一口酒,眼神突然一变,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拿起一张桌子上的报纸挡住了脸。 他看到什么了?我忍不住想回过头去看看,却被扶苏喝到:“低下头,别往后看,光头阿亮和他的小弟在这里巡视。” 我一听,赶紧低下头,拿起我的新手机,假装在玩弄着。 光头阿亮带着几个小弟在里面来回巡视着,看样子是在为他们老板看场子,防止有人闹事。 过了一会,扶苏放下了报纸,“他们出去了。” 我松了一口气,却看见扶苏突然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拉起我就要走。 我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行踪暴露了?” 扶苏说,“别出声,我看见黛茜了。跟上她。” 我们走出舞厅,黛茜已经不见了踪影,不知道去了哪里,我问道:“没影了,怎么办?” “去厕所。” 厕所?我惊道,“偷窥,这不太好吧?” “你想多了,这里监控太多了,去厕所避开他们。” 我没明白他的意思,还是跟着他进了男厕所,看着四下无人,扶苏变回了狐狸,一把跳到我的肩头,身子一趴,变成了一条白色的狐狸皮围巾。 扶苏低声说:“赶紧追出去,我现在可以凭着她刚才的气息追到她。” 我懂了,气味追踪!在摄像头底下扶苏啪一声变成狐狸,那还不得把看监控的人吓死。 我出了门,扶苏说:“左边,楼梯。” 一直爬到了四楼贵宾厅,这里只有一个厅,关着门。门口有七八个黑衣保镖站在那里,想要进去有点难度,“她进去了,接下来怎么办?” 只管走过去试试吧,说不定他们只是站岗,并不会盘问来人。 我整理了一下衣服走了过去,走到门口,被一个黑衣保镖一把拦下,“站住,这里是贵宾厅,只有傅先生的客人才能入内。我没见过您,请您出示一下身份证明。” 我怒斥道,“我是傅先生请来的朋友,看到我脖子上的狐皮围巾了吗?灵狐皮做的,好几百万,你敢拦我?” 黑衣保镖倒是不卑不亢,“对不起先生,你就是不穿衣服那也与我无关,请不要为难我们。” 我一把抓着他的衣领,“我上亿的身价你居然不让我进去?” 我轻轻松开了他的衣领,帮他整理平坦,“呵呵,误会,误会,几位兄弟把枪收起来,伤着人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擦了擦头上的汗,刚要准备离开,后面传来了一声怒喝,“在这里吵什么呢?” 我回头一看,是一个穿金戴银,貂皮锦衣的胖妇人,一看就是官太太。 “市长夫人,他...” “呦,小兄弟,围巾不错,哪里买的?”市长夫人没有听他们说话,倒是对我脖子上的扶苏很感兴趣,一遍遍抚摸着,爱不释手,“手感真好啊,能不能告诉我在哪弄的吗?” 我一听,你废话,这是活的,你能用来和死的比么。 市长姓孙,我赶紧说道:“孙夫人,过奖了,明天我让他们给你弄一条,送过去。” 市长夫人一听,高兴的拍着我的肩,脸上肥肉乱颤,“啊,哈哈,那样不太好吧,这么贵重。” 我一边说:“没关系,不用客气。”一边跟着市长夫人走了进去,门口的保镖刚要伸手阻拦我,市长夫人一回头,又跟我说道:“那真是谢谢你了。”他们赶紧把手缩回去了。 我得意地看了他们一眼,跟着市长夫人大摇大罢的走了进去。 这里面是一个富丽堂皇的大厅,进来的全部是各界的精英名流,高官贵人,我这个阴阳界的精英不来,那不是太不合乎常理了? 一个巨大的舞台在正前面,几个古典乐师正在上面吹奏者,这才是艺术,底下歌舞厅那简直就是一群疯子在嚎叫。 古朴的长形方桌,上面摆满了名贵葡萄酒和各种干果,看看地上,红地毯,蹭鞋倍舒坦! 三三两两的人,聚在一起说这话,我身上这穿着,除了这张狐狸围巾,在他们眼里简直就是抹布。 还好没人注意我,我去放桌上端了杯葡萄酒就喝,唔,好酒!扶苏在我耳边轻轻说道:“你不打算把我放下来吗?” 哦,对,差点忘了。 我看了看四周,宴会厅里有个厕所,我走了过去,顺便打量了一下四周。 不远处有一个身材娇小,长发垂腰,穿着淡蓝色长裙的少女,唔,很漂亮,但是我总感觉她哪里不对劲,靠在窗上,身旁还站着几个仆人,看样子来头不小。 我没有仔细去看她,走进了厕所,扶苏跳了下来,变回了人形,揉着尾巴,“那个胖妇人差点捏断我尾巴。” 我问道:“你看到靠在窗上的那个少女了吗?” 扶苏说道:“嗯,她身上有一种特殊的贵族气质。” 我说道:“我总感觉在她身上有哪里不对劲。” 扶苏想了想,说道:“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对,缺的就是表情。 我和扶苏走出了厕所,我又看了她一眼,正好和她的目光对上,我打了个冷颤,赶紧扭回头,她的目光有种让人无法直视的感觉。 走了两步,突然“嘭”的一声,灯灭了,紧着着在舞台上亮起了灯,乐师已经走了,一个气质非凡的男人站在舞台上,举着麦克风。 “欢迎大家来到我的宴会。” 第九章 傅林的宴会(上) 大厅中的人都停下了交流,把目光转向了台上。 这个人就是那个国外的大老板? 我和扶苏站在最后面,仔细打量着这个人,金发,身材高挑,我总觉得在他周围有一股神秘的黑色的气息挥之不去,是什么我说不出来。 通常武侠电视剧中有一句经初次见面的台词:我听你口音,你不是本地人啊。虽然两个人都说普通话,但是我怎么就听不出来他口音不是本地人?这个人也是,不是国外来的吗,我怎么听不出他的口音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台上的人拿着麦克风,继续说着:“今晚宴请大家,主要是想给大家看一看我的新藏品,好东西要大家一起鉴赏一下才对,诸位都是我傅林多年的朋友,伙伴,我肯定不能自己藏着掖着,” 说到这里,我明显的看到他的眼光有变化,嘴边有一丝怪异的笑容,给我带来的感觉就是:他的牙真白啊。 我顺着傅林的目光看去,是那个面无表情的美少女,少女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默默地看着他,但是他们这两种目光一相接,我倒觉得这个宴会厅中的火药味浓了不少,有转化为核武器的可能。 傅林接着说,“今天早上接到这个消息,我就匆匆的赶回来了,还未来得及仔细观看,所以请诸位和我一起见证这个美妙的时刻。” 一个人影端着一个盖着红布的盘子走了舞台,在灯光下人影绰立。 我和扶苏相互一对视:黛茜! 这么说的话,盘子里的就是我的那本假书。也不能说太假,这个可是我根据我们侃门阴阳秘术中学到的,是用来临时炮制一个以假乱真的阴阳法器,以备在手中缺乏先进阴阳法器时使用,工艺复杂,造价高昂,华而不实,时效只有几天。 这是我阴阳家的一门偏术,很少有人用,不划算,但是我很巧妙的用来造假书了,镀银金丝都是我用金属粉调出来刷上去的,原来就是一个笔记本,叶子画的图,扶苏写的字,然后被我烧香请灵,把那真书外形幻化上去,大概可以维持两三天的样子。 我没记错的话在第六十六页有一张用朱砂写的小纸条,把那个取出来,这本书就立刻被打回原形了,扶苏写的字很漂亮,叶子的画图更漂亮,毕加索抽象派的,我相信到时候他们会更吃惊。 傅林还在台上继续说着:“古代的有占星一族,留有占星古书一本,传言内有占星秘术,全书镀满白银,镶满宝石,用金丝穿线,单不说他的文化价值,仅仅是外在价值就已经很高了...” 我一拍扶苏,“狐狸,听到没有,他说你的字有文化价值。” 扶苏转过头来,“你的废话还真多。” 傅林还在激情澎湃的演讲着,底下的人也都精神饱满的在听着,我觉得等一会我应该上去演讲推销一下我们陈家侃门阴阳秘术,现场办会员卡八折优惠,赠送一次免费算命的机会。 “这本书被我重金从买家手中购得,下面就请大家一起和我鉴赏吧!” 我起码睁着眼说瞎话,你说瞎话连嘴都不用了。 黛茜端着盘子,傅林转过身去,一把揭开了上面的红布,我那本假书静静的躺在那里。 “哇。”底下的观众很配合,全场一阵惊呼。 傅林拿起了书,表情很是得意,“这本书的文化价值不可估量。” “哇。”我也扶苏也是惊呼一声。 叶子的画图文化价值不可估量,回头让叶子一人给他们画一幅,回去裱好了挂墙上,驱蚊避邪治腹胀。 “傅林,你是白痴吗?” 一个声音如雷贯耳,犹如天籁之音,吐字清晰轻柔,引起了全场轰动。 是那个少女,她竟然开口说话了,而且措辞犀利,一针见血。 台子上的傅林,愕然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这本是假的,笨蛋一样。” 这个声音真的好美,听得我快醉了,“笨蛋一样,多么含蓄的骂人方式,听起来都舒服。” “是吗,你看起来还真是笨蛋一个。” “死狐狸,闭嘴,这么优美的语句在你这里说出来,味道立马就变质了。” 傅林反映了过来,拿起书翻了几页,一张巴掌大的纸条掉了出来,在灯光下飘落到地上,我用朱砂笔在上面画的小乌龟肯定惊翻了众人,神来之笔啊。 “哇。”全场一阵惊呼。 傅林手上的书翻着翻着就变成了一本笔记,看着扶苏的字,叶子画的图,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强行忍住怒火,转过身去,“黛茜,你不是说真的已经拿到手了吗?我从国外赶回来,你就拿这个给我看,让我丢尽了脸面?” 黛茜根本没想到她抢的是一本假书,这说明我,叶子,扶苏都是优秀演员,“傅先生,这,这,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看着她那一副样子,我心里别提多舒坦了,我就不是个幸灾乐祸的人,我喜欢落井下石,然后在井边站着笑。 在我这里有一条不可跨越的线,那就是你不能触碰到我的利益,对待资产阶级敌人,我是不会摆出那副与鬼为善的样子的。 少女捡起了地上的画着小乌龟的纸片,“阴阳一门,诡异莫测,玄机很多,傅林,不是这个阴阳先生的对手。” 傅林转过身来,微微一笑,又是雪白的小虎牙,“你是说你们占星一族才是他的对手吗?” 我低声问扶苏,“占星一族是什么?” 扶苏摇摇头,“不知道,占星术我们国家原来也有,但是知天象星辰的刘伯温帮助朱元璋建立明朝,朱元璋深知此法的厉害,于是禁止国民学习此术,现在只有你们天门的阴阳先生略知此道。”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狐狸精就是有文化。 少女淡淡的说道,“至少我们不会上当。” 傅林微微一笑,“阴阳术而已,这一门早已经灭绝了,剩下的只是些骗吃骗喝的人而已。” 靠,你这个傅林什么来头,把我们阴阳一门贬得和屎一样,我想告诉他:我去年买了个表,还是电子表。 少女哼了一声,“你们一族,也只会自娱自乐,永远活在黑暗之下,见不得光。” 宴会厅的灯光重新开启,所有的宾客又继续聚在一起聊天,全然不当回事,这就是一群利益权利为重的人,他们是不会去过多关注这种戏剧的,除了我,所有人的脸上都是一副虚假的面具。 我和扶苏退到角落里,免得被黛茜发现我们,我拎了一瓶桌子上的美酒,找了个小桌子,和扶苏坐了下去,既然来都来了,我都花钱消费了,不能白花这个钱,我喝你几瓶酒,那也不枉白来一趟。 我倒了两杯,举起杯子一饮而尽,却看到扶苏坐在那里没有动杯,“怎么了?我们坐在这么隐蔽的地方,没人会发现我们的。” 扶苏叹了一口气,“人家都在东边聚堆,我们两个搬个桌子坐在这里,背靠洗手间,你觉得呢?” 我又倒了一杯,喝了下去,“没事的,谁没事干会往这边看。” 扶苏指了指后面。 我回头一看,所有的人都在看着我们两个,我回过头来,说道:“确实有点太显眼了,要不然咱俩换个地方?” 扶苏举起酒杯喝了一口,“真是伤脑筋呢,今晚你将会是焦点。” 我又回头看了看,连那个少女都在看着我们,我决定加深一下我在她心目中的形象,举起酒杯穿过扶苏的手臂,喝了个交杯酒。 扶苏看着我,“你又在搞什么?” 我问道,“你觉得这样会不会加深我在那个美少女心中的形象,她会不会喜欢上我?” 扶苏鄙夷的看着我,“我不知道,但是你再这样做的话,我觉得我会喜欢上你。” 死狐狸,我不会喜欢你的,你死心吧。 我刚想说话,扶苏突然一个翻身跳到我身后,然后就是砰的一声声响。 我一回头,黛茜高抬起的腿被扶苏伸出手臂硬挡了下来。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偷袭我?不知道我有九尾狐吗? 我转过身看着他俩,势均力敌,旗鼓相当。 黛茜可能是太高估自己了,脸上面露吃惊,“你竟然接得下我这一脚?” 我站起身,走到他俩面前,顺手摸了一下黛茜这条xìng感而又杀伤力十足的大美腿,故作深沉的说道:“我们家狐狸可是昆仑山下的九尾白灵狐,拥有起死回生的技能,从你一来我们就知道你的目的了,但是为了能够平静几天,演戏而已,你不是个好特工,但是我们是好演员。” 黛茜瞪着我,我趁机又摸了一下她的美腿。 “哇。”围观者的惊呼声。 然后我就在众人华丽丽的目光中起飞,一个完美的弧线,坐进了东南角的垃圾桶里,我痛苦的捂住肚子,还好你是横抡过来的,正踢过来的话那我又得死十次。 黛茜这一个破绽使得扶苏瞬间占了上风,一抓她的衣领,狠狠的在她的胸口来了一拳,黛茜向后倒退了几步,差点摔倒在地上。 我痛苦的爬了出来,那个少女正在看着我,我尴尬的一笑,向她摆了摆手,换来了一句:“白痴。” 黛茜站稳了身姿,一闪身又闪到扶苏面前,狠狠地一脚踢过去,扶苏一转身,躲了过去。黛茜瞬间改变攻势变踢为抡直接撞向扶苏的腹部,扶苏来不及躲闪,只能用手臂护住,闷哼一声,向后滑行了好几米。 如果不是这里人太多了,扶苏不能化身白狐跳跃躲过去,要不然就不会这么狼狈了,这就是论变身的重要xìng。 黛茜乘胜追击一跃而起,来了一个飞踹,扶苏还没定住身形,看似接不住这致命的一脚了,但是,狐狸就是狐狸,在没稳定身形的情况下已经稳稳的接住了这致命一击,同时反手予以反击,将黛茜狠狠地拉倒在地上。 “够了,黛茜,当着这么多宾客面前,你在做什么?” 傅林终于发话了。 那个少女也十分不屑的开口说道,“傅林,你的人,还真是一点素质都没有。” 扶苏站起身,走回到了我身旁,黛茜没有说话,走回到了傅林身旁,脸色很难看。 第十章 傅林的宴会(下) 扶苏说的一点都没错,我们现在成了焦点人物,全场的人都在看着我们,被一群达官贵人这么看着,我有点不好意思。 我说了,我不是一个幸灾乐祸的人,我喜欢落井下石,刚才光站在井边傻笑了,石头我还没推下去,思量了一下,我决定推下去,看看能激起多大的水花。 我昂然挺胸的走了过去,冲着傅林,这个神秘的国外大头目微微一笑,我的牙保养得没你白,但是我笑容比你好看。 傅林看着我,嘴角同样微微一笑,算是回礼,他周围的那团黑色的雾气一只笼罩着他,让我觉得十分不舒服,他是个人,但是代有一股鬼的气息,这一点我没看出个所以然。 即便是我天天和妖鬼打交道,和妖鬼同住,我身上依旧是活人的气息。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人不是个普通人。 但是管你是人是鬼,你爱谁谁谁,就是玉皇大帝的小舅子来我家蹭饭不给钱那也不行,更不用说通过各种跟踪,偷窃,甚至派遣间谍卧底,施以暴力手段夺取我的私人财产。 在我眼里,你已经是个坏人了,我对你的印象已经比周和还差,我要搬石头砸你一下。 我从他手中接过话筒,看着底下众人崇拜的眼光,我说道:“大家好,我是阴阳家侃门先生,陈壶底,专治各种疑难杂症,测字算命看风水请找我,办会员八折优惠。” 看着底下怀疑,不屑,蔑视的目光,我又说道:“占星古书是我的朋友转给我的,但是这个黛茜小姐,竟然威逼利诱,不惜使用美人计想要夺取我的书,我必须予以强烈谴责,这是不道德的,想要可以拿钱买,不给钱用抢的算什么?” 底下的人一阵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我看了一眼旁边的傅林和黛茜,傅林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黛茜脸色十分难看,想抬起腿就想要踢过来,被傅林一把拦住。 我又说道:“傅先生,作为一个有远见的资本家,你的人真是太给你丢脸了。” 傅林接过话筒,说道:“真是对不起,我没想到我的手下竟然是以这种方式完成我交代的任务,我让他们以一百万的价格从你这里收购此书,陈先生不卖,我竟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做。” 这个傅林推脱的本事倒是一流,一个字,虚伪! 我说道,“傅先生,你的手下开价的的时候给的不太多啊,百万钞票好像缩水有点严重,一百万我肯定痛痛快快的就成交了。” 我靠,一百万,矮胖子来的时候,只有那么一点,傅先生是当我不认识钱吗?一百万,我绝对二话不说立马出手,**,**啊! 傅先生一听,脸色十分难看,对着黛茜说道,“怎么回事,我不是给了你们一百万吗?” 黛茜说道,“我不知道,去买书都是阿亮负责的。” 我一听,被你手下给吞了,这个说出去可不太好听啊,我走下舞台,站回到扶苏身旁,“怎么样,我说的够不够激情澎湃?” 扶苏看着我,“就怕你这次澎湃完了,以后没得澎湃了。” 很快光头阿亮就带着他的几个手下来了,看到我先是吃了一惊,还没来得及吃下去,就被傅林一顿数落。 我又倒了一杯葡萄酒,看着光头佬低着头,被不断训斥数落着,这几天的怨气才散尽了一点,我刚要喝,扶苏一把夺了过去,“你已经醉了,再喝等会我们俩想跑都跑不掉了。” 扶苏这么一说,我清醒了,靠,我刚才说了些什么,那不是明摆着吸引仇恨吗?我靠,酒这东西真不能多喝,但是话都说出去了,我又不能反悔,只能再想办法了。 光头小亮铁青着脸走了出去,黛茜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也走出了宴会厅,说不定她和小光头现在已经就在门外密谋怎么教训我了。 傅林站在台上,又说道:“我没有想到他们会这么做,更没想到陈先生会出现在这里。这次确实是我的不对,对手下的管理不严格,作为一个商人,最重要的就是诚信,双赢,我决定将陈先生列为今天的贵宾,设宴款待,表达我的歉意。” 他说完,一摆手,地板下面一阵抖动,几张桌子升了出来,好乖乖,这才是高科技啊。 几个工作人员进来,把桌子上的桌布拉开,然后一排人推着小餐车就进来了,很快摆放好了食物,我靠,奢侈,太奢侈了。 傅林请我和扶苏坐在最前面的餐桌上,和我们对立而坐,和资本家达了这么长时间的交到,我本身也是一个成功的资本家,我知道商人的脸就是这样,说变就变,前一秒想要只你于死地,后一秒就成了兄弟,利益才是永恒的。 傅林一指那个少女,介绍道:“这位是占星一族后裔,尊贵的月茉大人,也是我的贵宾。” 我一听,“月茉大人,这个名号很威武霸气,以后我就叫壶底仙人了,同样霸气十足。” 月茉走了过来,站在我的左手边,她要坐在这里啊,太好了,虽然说右手边的狐狸有些煞风景,但是有月茉坐在这里正好可以弥补这个不足之处。 月茉看着我,一伸手指指着我,“你们,离着我三个空位远,我不喜欢别人太靠近我。” 我一听,初次见面而已,这是什么态度?傲慢的大小姐,占星一族,难怪鲜为人知,就你这傲慢态度,肯定没人愿意待见。 我当即反驳道:“月茉小姐,我们已经坐在这里了,想要隔着三个空位,你可以往后坐,这个桌子这么长...” 月茉的脸上没有表情,“你是白痴吗?我说我要坐在这里,所以你们往后移。” 我一听,你这个人也太不讲理了吧,别以为长着一副萝莉的身材面容,就可以随便指使我们,你当我阴阳一门是吃素的? 好吧,素食我也吃得下,我不挑食。要不是扶苏拉了拉我,就我这脾气,还真就是吃素的。 我默默的跟着扶苏往后移了三个空位,我低声对扶苏说道:“狐狸,我们是不是太软弱了。” 扶苏一摆手,“没办法,我们不是对手,你就忍着吧,你侃门不是与人为善么。” 如果不是怜香惜玉之心,我肯定不吃这个亏,如果你是美女,那就算了吧。 傅林拿起酒杯轻轻喝了一口,开口说道:“陈先生,我早就听说你们阴阳一门,上可呼风唤雨撒豆成兵,下可捉鬼除妖驱病除灾,不知道陈先生这里会些什么?” 刚才还说我们阴阳一门是骗吃骗喝的,现在又用这种崇拜的语气问我,不过我现在可以厚着脸皮说,我就是在骗吃骗喝。 我说道:“呼风唤雨撒豆成兵倒是不会,捉鬼除妖略知一二,牛头马面那是我兄弟,黑白无常那是我大哥,陈景玄,那是我七叔公。” 我没有值得炫耀的资本,只能从人际关系方面找点突破口,为我争取点脸面,不能让他们小看了我。 傅林看着我,“牛头马面?那是什么?” 我奇了怪了,“你牛头马面都不知道?傅先生不是本地人吧?”哦对,他本来就不是本地人。 月茉开口说道,“傅先生还真是无知,牛头马面是在他们这里掌管生死的鬼神。” 傅林微微一笑,又露出了他引以为傲的小白牙,“我一直在国外,对这些并不了解。” 我一听,还真是个小白,我决定给他普及一下地理知识,“地球分七大洲四大洋,冥界自然也是分片管理的,我们这里是十殿阎王管辖生死,率领黑白无常牛头马面万千鬼差,真要因为边界领地的事打起来,你们那些个什么散弹赫尔的都不是对手。” 傅林点点头,“活了几十年了,还真是第一次听说这些事情。” 我一听,你顶多三十出头的样子,还活了几十年,你以为你是周和啊?跳出五行外,不在轮回中?周和改了命数不还是趴在棺材里躺着吗,商人本质,吹牛! 我不跟他扯这些不上道的话题了,我问道,“不知道傅先生是做什么生意,恐怕不只只是这个吧?” 傅林说,“这里也不是我的,只是我朋友的,我借用他的这里当做我的宴客厅而已。” 他这么一说我更好奇了,“那是什么生意?” 傅林说:“我是开会所的,不在这里,在国外。” 我“哦”了一声,你和没说一样。 傅林接着开口,“因为听说陈先生这里有我想要的书,所以专程从国外再次来到这里。” 说了这么多废话,终于说到正题上了,我还是那两个字,虚伪,想要直说,拐这么大弯干什么,多费劲啊。 我当即说道,“这本书我不卖了。” 傅林问道,“为什么?价钱我们可以好好商量一下,直到你觉得最合适的价位。” 我考虑了一下,我现在连坑他的yù望都没有了,“不卖了,它的文化价值太深厚了,我需要好好的研究一下,为了今后的占星学交流事业做铺垫。” 傅林叹息道:“那真是太遗憾了呢,既然陈先生如此坚持,那我也不强求了,毕竟君子不夺人所爱。”脸皮这东西,能薄能厚,具有很好的弹xìng。 经过一番交流,我给他们大讲阴阳五行之术,傅林只是静静的听着,扶苏自顾的吃着,终于占星师后裔月茉忍不住了。 她问道:“你讲了这么久,麻将和你们阴阳术有什么关联吗?” 我举起了酒杯,喝了一口,“麻将,这是国粹,你们不懂了吧。” 扶苏可能是吃饱了,拉起我站起来说道,“傅先生,月茉小姐,我们吃饱了,时间不早了,就先回去了。多谢款待。” 然后就是头昏眼花的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觉得恍惚中被扶苏拉着推开我的房间门,在叶子鄙夷的目光下被扔上了床,然后沉沉睡去。 第十一章 签订契约 这几天倒是过的很太平,每天都相安无事,我终于可以好好歇几天了。 但是月有阴晴圆缺,天有不测风云,这本书在我手里终究还是有人在惦记着。 我舒服的躺在床上,今天那里也不想去,前天收了个恶鬼,昨天劝走了一群扰民的鬼,于是我将今天定为我自己的专属特定版节假日。 我蒙上被子,闭着眼睛沉迷于祖国的大好河山之中,舒服不过白日梦。 正在我游历于一个清澈的湖泊,准备下水帮七仙女搓澡的时候,我的被子被无情地掀开了,无情地阳光使我回归于现实之中。 我朦胧着眼睛,用手遮住阳光,“叶子你干嘛啊,不知道随便掀别人被子这是一个不好的生活习惯吗?” 叶子把一张红色的纸递给我,“喏,有人给你的。” 我一看见那个鲜红的颜色,红色罚款单,我不能要,“在哪捡的扔回哪去,我不要,没钱随礼。” 叶子说,“不是请帖,是一张邀请函,点名道姓找你的。” 我一听,请帖和邀请函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好奇是谁闲着没事干想要邀请我,我还是接过了邀请函。 我看了看邀请函,还挺讲究的,看这做工,最起码得三块钱吧,我打开邀请函,只看了一下邀请人的署名:月茉。 我连看都不用看,肯定冲着占星书来的,我等了这么多天,等得就是这位傲慢的大小姐,她不是什么占星后裔吗,想要这本书的心情肯定要比那个傅林迫切。 这样的话我就可以在她那里卖一个更好的价钱,我是阴阳先生,也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死人钱赚得,这个活人钱更得赚,我不会和钱过不去的。 邀请函上标明了地址,明天下午去见她,不过想想她那副面无表情,装冷酷的脸,那个态度,就冲这个,我就不能给她优惠价。 我也是一个追求生活品质的人,而且拖家带口,养着两个鬼一只狐狸,傻鬼每天要吃水果,叶子每天都要用黄瓜片美容,最近品质升级,改用木瓜了,还要牛奶浴,扶苏很能吃,再加上我自己,没钱的生活不好过。 我为了这个人鬼妖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一直在不懈努力着。 经过我们的一番探讨,我决定明天去和她谈谈,卖了书以后我们还要去找到那个什么雾隐山寻找周和的咒墓,要不然连车费都凑不出来。 时间不是静止的。 我穿上我的休闲装,叫上扶苏和叶子,把傻鬼收进书里,卷了装进兜里,打车来到了邀请函上的地址。 坐车走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的路程,终于在市区远郊找到了这个地址。 很难想象,在这么一个荒凉的地方有一个雄伟的古式建筑,有钱人的思维我真的捉摸不透,放着繁华都市不住,都喜欢住在渺无人烟鸟不拉屎的地方。 我们走下车,出租车师傅收了钱,嘀咕道,“没事干跑到这么个荒凉的地方干什么。” 我说道,“你错了,看到那个雄伟的古式建筑没有?我们是来谈生意的。” 司机师傅把目光望向我手指的地方,“那里只有一个大土坡,哪有什么古式建筑,你们现在回去还来得及,走回去的话,那可就累了。” 我惊奇道,“就在那里啊,师傅你不会没看到吧?” 司机师傅嘀咕了句,“有病,那里什么也没有。”然后发动了车子,逐渐消失在我们的视线里。 扶苏看了看四周,说道,“一般人应该是看不到那个房子的。” 我点点头,有道理,我不是一般人。 我们朝着这个古堡一样的建筑走了过去,一个穿着讲究的老仆人站在门口,我见过他,在傅林的晚会上,他一直站在他们家小姐的周围。 我递上邀请函,老仆人眼光如炬,轻轻一瞄,“你们跟我进来吧。” 走进大门,里面也是很古朴,没有过多的装饰,气氛很凝重,墙壁上画的全是星座之类的东西,不知道涂了什么化学物品,发着幽暗的光。 我问道,“大爷,你们一直住在这里吗?” 老仆人说,“不是。” 我惊道,“咦,那这个古堡是怎么回事?” 老仆人没有说话。 我又问道,“大爷你贵姓啊?” 老仆人还是不说话,只是自顾的领着路。 叶子坐在我肩头,低声说道,“你别那么多废话。” 跟着七绕八绕的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见到了第一个房间,门很大,最起码三米高,五米宽。老仆人站住了脚步,“你们进去吧,月茉大人已经在等你们了。” 我又问道,“她为什么被称之为大人啊,是不是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地位?” 老仆人只是推开门,让我们进去,我们走进去以后他就关上了门。 眼前的景象一扫之前的阴暗,是一个富丽堂皇的大殿,地板明亮,几个大柱子分成两排,站立在这里,我们正前面是一个台阶,上面有个座位,坐着一个人,应该就是月茉。 我很惊奇这里的大殿顶上,是一颗颗发光的珠子组成的星座图照亮了这个空旷的大殿。 我们走向了台阶,月茉坐在座位上,目无表情的看着我们。 我们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站立在那里。 月茉也不说话,既然你不说话,那我们也不说,就这么站着,过了几分钟,她终于开口了:“你们难道不会打招呼吗?所谓的礼仪之邦就是这个样子吗?” 我摸了摸头,毕竟是人家给钱,我们也只能忍着,“嗨,下午好,这么巧啊。” 月茉哼了一声,“我也不和你们多说废话了,我是为了那本我们祖先的占星书才请你们到这里来的。” 谈生意就是要痛快,磨磨唧唧那肯定谈不成大生意,我说道,“既然我们来了,那你就说说你给多少钱吧。” 叶子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她的气质真好,一看就是贵族诶。” 我说道,“是不是贵族我不知道,也没听说过这个占星一族,但是我知道她是大财主。” 月茉说道,“这本书本来就是属于我们占星一族的,因为后期的权力争夺,这本书被遗失了,作为新的占星族长,我想要把这本书收回来,这个理由十分充分,但是我还是决定花钱从你们手中买回它。” 靠,说的有根有据的,就好像这钱是你施舍给我们的一样,你看我像乞丐吗,怎么看都是仪表堂堂,风度翩翩的阴阳先生。 扶苏开口说道,“这本书的来历我们并不清楚,我们也是从收藏家手中购得了此书,此前并不知道什么占星一族,也不知道这本书是从何而来。” 我看了看扶苏,称赞道,“说的好,你这水平仅次于我了。” 月茉说道,“我们占星族从来都是生活在人烟稀少的地带,来自于西方,不与外人交流,只是最近几百年,我们的族人越来越少,才不得已融入到这个社会中,你们不知道也是很正常的。” 哦,我听懂了,占星族就和洞穴人一样,生活在西方的地底下,后来觉得趴在石头缝里看星星不方便,而且地底危险重重,什么瓦斯爆炸,塌方,自然灾害太多了,于是就出现了,和大家生活在了一起。 我点了点头,趁这个机会赶紧问道,“既然你会看星座的话,我是白羊座的,你能不能帮我看看我的星座什么时候转运,变得更受异xìng亲睐啊?” 月茉说道,“这个,看你的长相。” 我思索了一下,有道理。 月茉又说道,“这本书,本来就属于我们,你们开价吧。” 我想了一下,“傅林说给一百万,那我就要你九十九万吧,你看你是族长随便拿出点东西,都不止这个数。” 月茉哼了一声,“傅林?他要这个有什么用,他的话你也信。” 我惊道,“你们不是一伙的吗?我看他也不是个普通人。” 月茉很不屑的说道,“他,只是一个把灵魂出卖给魔鬼,以求获取不生不灭的疯子。” 扶苏说道,“出卖灵魂,这个听起来倒是很有意思呢。” 我思索了一下,这个世界太疯狂了,先是遇到个改命数求永生的周和,这又来了个出卖灵魂得永生的傅林,我觉得他们俩应该好好谈谈,互相学习,互相交流一下经验,应该会有新发现:中西结合,疗效更好。 我对傅林还是挺感兴趣的,我问道,“傅林他是个什么人?” 月茉说道,“敌人。我们占星族和他们一族是竞争对手,已经有几百年的恩怨了。” 我对他们之间的恩怨并不感兴趣,几百年的恩怨不好理解,肯定已经打结了,我问道,“既然他要了没用,为什么还要费尽周折想要得到这本书?” 月茉说道,“他,无非就是想展示他们的实力,同时也是为了毁掉这本书。” 我看了看扶苏,又看了看叶子,“哦,不懂。” 月茉又说道,“我不喜欢说废话,还是跟你们说了这么多,回到正题,那本书两天后你们带给我。” 我点了点头,没问题。 月茉一挥手,一张纸落到了我的手上,“把这个签了,我们就算达成契约了。” 我接过纸张,这就签合同,还契约,这个词倒是很新颖。 我把合同给叶子看了一下,叶子看完了,又给了扶苏。 扶苏拿着盯了一会,问我,“如果没有按时交书,我们就会受到惩罚,你确定吗?” 我说道,“书在我这里又没不了,有什么好怕的,十倍违约金而已,还有底下那个契约惩罚,会有什么,五雷轰顶吗?你想多了。” 扶苏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那好吧,没什么问题。” 我在合同潇洒的签上了自己的大名,白纸黑字陈壶底,一目了然。 那个老仆人过来拿走了合同,月茉一摆手说道,“好了,你们可以走了,两天内带着书来找我,契约上写明了,如果没有带过来拿不仅仅是违约金那么简单。” 我呵呵一笑,我是阴阳先生,不怕鬼神,会怕这个签上名的一张纸?就算是那个傅林心有不甘,接着来抢,那他也只能含着眼泪回去。 我们朝着门外走了出去,过两天以后我也就是百万富翁了,想想就很美好,我现在觉得放个屁都是香的。 走了两步,扶苏突然停下了脚步,回过头问道,“月茉小姐,我还想问一句,那个傅林究竟是什么来头。” 月茉轻声回应道,“他,只是一个介于人和鬼之中的吸血鬼而已。” 听到这里,我愣了一下,这个傅林是西方的外来入侵鬼怪代表,“吸血鬼?” 第十二章 吸血鬼夜袭 我见过吐着大舌头的吊死鬼,背棺而行的棺尸,誓死守卫墓主安息的猫奴。听说过腐烂长白毛的僵尸,妖法害人的黄大仙,但是对西方颇具神秘色彩的妖鬼并没多少理解。 傅林是吸血鬼,我不禁感叹道,世界的贫富差距就是这么大,看看人家西方的鬼,穿着一身漂亮的衣服,长得有个人样,不像我们这里的鬼,尤其是僵尸类的,走一步掉一堆破布,这就是差距啊。 而且人家西方的鬼还会做生意,做的是跨国买卖,这一点值得我们东方的各位妖鬼朋友学习借鉴。 但是话说回来,傅林如果是吸血鬼的话,那我的处境危险指数又上升了三个百分点。 我问扶苏,“你对吸血鬼这种西方外来势力了解吗?” 扶苏摇了摇头,“不了解。” 也对,你一个昆仑山脚,乡下来的狐狸,怎么会了解这种两国妖鬼的外交大事业,叶子以前应该看过不少题材是和吸血鬼谈恋爱拍拖的小说,我觉得她应该有所了解。 叶子想了一下,“我对这些也不了解,不过我听说吸血鬼怕大蒜,明天你去买些大蒜挂在身上。” 我觉得这个办法可行,虽然说这几天相安无事,但是想起黛茜看着我的时候那种凶恶的目光,我就明白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说不定他们正在养精蓄锐,等到我们放松jǐng惕、全无防备的时候突然袭击。 尤其是这种非常时刻,要想着最美好的事情,做最坏的打算。 我们走出了月茉家的古式建筑。 走了一路,踏入市区,重新回到这个灯红酒绿的城市,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但是我丝毫没有觉得累,反而是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甩掉了这个烫手的山芋,赚了一笔不菲的钱。 关于月茉和傅林两个人的恩怨情仇,我没必要去了解,更没必要去管这些事情,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但是我不平凡的人生,注定会有不平凡的故事。 扶苏说在我们身后有人。走过大街,我买羊肉串的时候有人盯上了我们。 不用猜,我也知道是谁,因为我还从未遇到过为了抢羊肉串而跟踪尾随的小贼。 傅林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如果他真的会放弃夺取这本书,那才会让我显得比较吃惊,他的扩张势力很强大,整个城市到处都布满了他的眼线,说白了我们的一举一动现在都有人在关注着,我这也算是个焦点人物了吧。 我吃了一口羊肉串,并不担心他的这一帮菜鸟手下,除了黛茜,剩下的都不足为惧,至于傅林,他不是个简单的人,仅仅是一个国外的资本家,但是关系网却如此复杂,并且将他的黑恶势力覆盖了整条大街,这不是一般的人做不到。 半人半鬼,他倒是一个智力与力量加点十分均衡的鬼。 即使他出现也没什么,就是不知道我花了五块钱烤的几串蒜瓣他愿不愿意吃。 我们没有回头去看他们,继续走我们的路。 转过了街角,我们停下了脚步,如此美妙的夜晚,在这柔美的月光下,又见到了那个刺眼的小光头,明晃晃的站立在我们前面。 身后的人也停下了脚步,是黛茜。 我无可奈何的看了看在我们一前一后的两个人,“没听到你们老板说吗,君子不夺人所爱,你们两个还真是冤魂不散,还在缠着我们干什么。” 我话还没说完,一个黑影从高处飘落下来,站到了路灯下,他们老板也来了,我这五块钱的蒜瓣没白烤。 叶子低声问道,“这个人就是他们老板?” 我点了点头说,“嗯,他就那个不远万里,漂洋过海来到这里的吸血鬼先生。” 傅林站在路灯下,甩了甩头,他标志xìng的小白牙在灯光的映射下和小亮的光头一样明亮。 “呵呵,陈先生,君子不夺人所爱,是因为你有言在先,说占星书不会再卖了,但是今天你们去了月茉那里,这一点让我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我掏了掏耳朵,听着他的废话,说道,“我想傅先生是你自己理解错了,我说不卖了是对于你而言,我也说过这本书要留着为我们阴阳一门和占星一族的外交事业做贡献。” 傅林笑了笑,“公平交易不好吗,两方都参与,价高者得,陈先生不是会赚到更多的利益吗?” 我也冲他笑了笑,“我也想公平,但是有的人一开始就没诚意,而且我也不是一个黑心的无良商人。” 傅林说,“很遗憾,既然陈先生说我没诚意的话,那我只好明抢了,想必我是谁,你们也应该从月茉那里有所了解了。” 我点点头,“知道啊,你是外来户,西方老妖怪。” 这个傅林还不算太坏,抢之前还和我说一声,不知道你这个西方妖鬼碰到我这个本地阴阳先生,有几成把握胜算。 我把傻鬼从书里叫醒了,放了出来。我,运筹帷幄,早就做好了准备,要不然不会带上他,这全是智慧啊。 傅林说完,身后的黛茜一脚踢了过来,我觉得黛茜的失败之处就是按耐不住自己的xìng子,被扶苏伸出手抓住了她的腿拦了下来,黛茜用肘击狠狠地向扶苏打过去,被扶苏白影一闪,变身小狐狸轻松地躲了过去。 前面的阿亮从兜里掏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拎着走了过来,步伐稳健,看来也是个高手,我一拍傻鬼,“去,干掉他。” 傻鬼看到他有家伙,一把拎起了路边的垃圾桶,迎面走了过去,抬起桶狠狠地一抡,小光头应声倒下。我觉得让傻鬼去有些太鲁莽了,小光头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厉害,很轻易就被撂倒了。 在我身后的黛茜被扶苏稳稳的压制住,几招下来,黛茜就已经有些招架不住了。 我得意地看着傅林,“怎么样,傅先生,你还是回去做你的生意吧,能当阴阳先生,我自然是有些本事的。” 傅林没有说话,两颗尖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突出到了唇外,他的小白牙终于露出了原型。 我一指傅林,对傻鬼说道,“把他也一起解决了,然后引渡回国,这里还不是你吸血鬼为非作歹的地方。” 傻鬼拎着垃圾桶就冲了过去,傅林一跃而起跳到了路灯上面,然后头向下一栽,俯冲了而来,傻鬼抱着垃圾桶刚回过身,傅林已经到了他的身边,“空有一番蛮力是没用的。”说话的同时已经一脚狠狠的踢在了傻鬼的肚子上。 傻鬼的肚子就是块大海绵,以柔克刚的功力十分了得,伸手就向傅林抓去,傅林所在的地方黑雾四起,一只红色的蝙蝠飞了出来,傻鬼抓了个空,愣愣的站在那里,没想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傅林也会变身,而且还是一只蝙蝠,这西方的吸血鬼竟然是和蝙蝠杂交出来的。 蝙蝠飞到半空,变回傅林的样子,紧接着傅林又俯冲而来,一拳打在了傻鬼的胸前,傻鬼反应慢,还没想通蝙蝠是哪里来的,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叹了口气,傻鬼还是适合和力量型选手决斗,跟吸血鬼这种速度型鬼单挑肯定吃亏,而且智力上还差了一大截。 我不能坐视不理,对这个西方帝国主义吸血鬼我已经不能容忍了,我要让他见识一下阴阳秘术的厉害。 我喊道,“傻鬼站到一边去,下面来看两大BOSS的对决。”我喊完,把咬了一口的烤蒜撒手扔了过去,“傅林,让你见识一下我阴阳门定魂烤蒜的厉害!” 傅林轻松地躲了过去,然后飞袭着改变了目标,我拿出花纹模糊的阴阳镜挡住了他的袭击,叶子指甲瞬间变长,恢复了身形抓了过去,傅林往后一退躲了过去。 这一招即发挥了我的防御优势,又让叶子看似平淡的一击瞬间发难,人鬼结合,举世无双。 唯一不完美的就是叶子没抓到他,一下子扑倒在了地上。 我一把拉起叶子,“你这个笨蛋,这个成了这完美一击,唯一的瑕疵。” 叶子还没来得及说话,反而一下子把我拉倒在地,傅林贴着我的后背飞了过去,一回身漂浮在我们身前空中。 我站起了身,觉得身上有些不对劲,叶子问道,“你怎么了?” 我说道,“没事,就是觉得他寒气逼人,冰冷的风似乎贴着我的后背灌进了衣服里。” 叶子伸手一摸我后背,“陈壶底,你衣服破了两道大口子,风就是从这里灌进来的。” 我一摸后背,我靠,我的休闲装成了时尚的露背装,穿着还特别难受。傅林,我草你大爷,我一百五的衣服啊,还搭上了一件夜市十块钱买的小衫。 傅林在空中站稳了身姿,又要俯身冲过来,我跟你拼了,挡我财路,撕我衣服。现在起风了,简直是天助我也,我咬破食指,一掏后兜,一把纸钱,“走你!” 被风一吹,纸钱四处飘散,将傅林挡了下来,他知道这个钱阵的厉害,一翻身向后退出了好几米,你西方来的鬼,我东方的阴阳秘术未必会不管用。 趁着这个空隙,我回头看了一下扶苏,黛茜的无敌美腿虽然霸道无比,但是每次扶苏变身小白狐都能轻易躲开,这个技能变身状态应该附加有瞬间的无敌状态,一定是这个样子的。 纸钱已经全部飘散到地上,我出门只是带了这些纸钱,为了有事的时候方便打点一下鬼神。 我和傅林对视着,镇魂铜玺没有带,我在快速思索着我身上还有什么用得上的东西可以和他一搏。 我摸了摸裤兜,有了,就用这个! 第十三章 失算 七宝铜钱,不仅仅是依靠函数概率圆周率等复杂的理论来推算祸凶吉福的,七枚铜钱分别代表阴阳金木水火土,可在不同的时间场合,可以摆出一些相应的困阵触发不同的效果。 置于起尸棺木之上,摆北斗之势可压制住尸变。摆原野之中,摆五行之势可束鬼神,虽然没有天雷滚滚,五雷轰顶那种华丽的特效,但是可以很好地缚尸锁魂。阴阳家卜命之术本来就是一种阵法推理。 我掏出七宝铜钱,借助月明无云,星辰北斗之势,默念阴阳秘术中的口诀,“吾乃侃门阴阳先生,辰月悬,七星照,预借月明之势,引阴阳行阵,推演五行方位,诸神莫怪,百无禁忌,起阵!” 我手上的七宝铜钱原本漆黑的铜锈色散发出了暗淡的红色,并逐渐发热,一股暖暖的风吹动而过,我知道借辰月七星摆阵已经成功。 傅林不屑的一笑,“你阴阳家虽然变化莫测,但是实为应势而生,是针对于你们这里的妖鬼而生,对我未必管用。” 你说的有些道理,但是未必管用不是一点没用,我东方的鬼是鬼,你们西方的鬼难道还会基因变异不成? 一道黑影呼啸而来,我摊开手,七宝铜钱置于掌心,迎面而上,和傅林的尖爪对上,一道无形的墙将我们俩隔了开,他伤不到我。 我的手心很烫,但是完全没有灼伤的感觉,倒是傅林的身上出现了一点淡淡的烧焦气味,然后嘭一声,不知道从哪里蹿出的火一下子蔓延到了傅林全身,吓了我一跳,我靠,这也太玄乎了吧,我现在感觉我自己有点修真者的味道。 火焰是绿色的,燃烧的很旺盛,但是却并不像普通火焰那样十分明亮,就像是在荒山野墓中经常出现的鬼火。 这是可以燃烧灵魂的冥烛之火,傅林真是幸运,竟然遇到了这个阵法。阵法受到的影响太多了,附近的一粒沙子,一片树叶都会演变成不同的阵法,就像人的命运一样坎坷多变。 摆型即为阵,我这个不是什么高深大阵,只是一种用来自保的掌阵,顾名思义,摆阵于掌心之内,只有在接触的时候才会触发效果,不会伤及无辜。 火焰中一排小白牙,你还笑的出来,等会就把你这引以为傲的牙给拔了。 绿色的火焰突然四下散开,我猝不及防,一下子坐倒在了地上,掌心中的铜钱失去依托,哗啦一声掉了一地,火,熄灭了。 我还没来得及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就看到一个白色惨白,唇红如血,穿着斗篷的人站立在我的面前,这就是傅林人类伪装下的吸血鬼面貌! 傅林看着我,还在笑,“这种火焰应该是燃烧灵魂的地狱之火吧,你阴阳术果真了不起,但是听说你阴阳家规矩很多,活人的灵魂是无法燃烧的。” 我突然明白过来,西方的吸血鬼并不完全是鬼,而是半人半鬼的存在,难怪会具有十分神秘的色彩。 傅林探下身子看着我,“我们从出生的一刻起,就把灵魂出卖给了魔鬼,换取永生的信念,拥有了魔鬼的灵魂。” 我看着他,这个鬼有点棘手,我摸了摸身后,有一块的巴掌大的石头。 我说道:“你卖给魔鬼我觉得还不如卖给周和。” 说话的同时抡起石头狠狠地排在了傅林的脸上,“阴阳秘术没用的话,那就尝尝这个..” 我手中的石头碎裂成两半滑落到地上,我的手都麻木了,看到傅林那张俊美的脸庞,还带着新鲜的沙土,我帮他擦掉沙土,“傅先生,开个玩笑而已。” 傅林伸出食指,“原来陈先生喜欢这么开玩笑,那我只好客随主便,入乡随俗了。” 我咽了一口吐沫,说不定他用食指在我的额头轻轻一弹,一股强大的力量就会瞬间爆发,然后大家就都是同种族的好兄弟了。 一道黑影站立在傅林身后,是傻鬼,他还会偷袭了,我很欣慰。 傻鬼伸手去抓傅林的后领,我眼前黑雾四起,一只蝙蝠飞了出来,在空中变回了傅林的样子。 一个靓丽的身影从我们身旁一闪而过,然后就看见黛茜捂着腿半蹲在我们不远处,脸上十分疲惫,兔子急了也咬人,活该你让狐狸咬了。 扶苏站立到我的身旁,“你这里怎么样了。” 我说道,“还算可以,就是后背凉飕飕的。” 傅林又俯身冲了下来,扶苏一闪身迎了上去,上演了一出东方狐狸大战西方转基因蝙蝠。 我们都在仔细观察着战况,战况十分激烈,以至于我觉得背后不那么凉了。 叶子一回头,被一脚踢飞了,我很惊奇,怎么了这是。 傻鬼转过头,也被一脚踢了出去,我吃了一惊,身后有强敌! 我想回头,但是忍住了,没有转过去。 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衣领,光头小亮,把他给忘了,这个光头刚才是装死,靠,我怎么没想到。 我反手去抓他的小腿,还没等实施计划,被很轻松的拎了起来,然后一下子打在我的后颈上,我顿时觉得浑身瘫软无力。 然后一把明晃晃的刀抵在了我的脖子上,他这一下打得我浑身麻木,连面部肌肉都不能动了,我成了案板上的鱼肉了,任你怎么打花刀,摆造型,都无法反抗了。 “你们停手,现在他在我手中,再轻举妄动的话,我就割断他的脖子。”光头小亮大喝道。 我靠,你还想割断我的脖子,你要是落在我手中,我就把你的光头拧下来当球踢。 被他这么扯着嗓子一喊,扶苏回过头来,停了手,被傅林一脚踢了过去,倒退了好几步。 傅林带着黛茜跳了过来,黛茜站起身来,狠狠地给了我一拳,疼的我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我现在连呲牙咧嘴的力气都没有了。 扶苏往前站了一步,光头小亮狠狠地说道,“别乱动,要不然我可保证不了他的安全。” 叶子,扶苏还有傻鬼都站在原地,没敢轻举妄动。谁都没有料到一向聪明绝顶,临危不乱的我会如此大意被抓住,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这个简直是我的耻辱啊。 扶苏问道,“你们想怎么样?” 傅林说,“明天拿着占星书来千百夜总会三楼,我在那里等着你们,如果你们不来,或者敢耍花样的话,那么将真的会很遗憾。” 说完,傅林转过身,光头小亮扛着我,和黛茜走了出去,只留下了在原地的复苏他们。 然后就是我被套上了大麻袋,不知道被光头小亮扛着走了多久,然后像一团垃圾一样被扔在了地上,这简直是要摔死我啊。 让在地上还没完,我又被狠狠地踢了两脚,如此凶狠的对待一个手无寸铁,心地善良,品德高尚的阴阳先生,他们会遭报应的。 “老板,如果他们明天不来怎么办?” “很简单,不来就杀了他。” “我明白了。” 我靠,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这可是杀人啊,看你说的那副轻松的样子,轻描淡写,你当我是一只蚂蚁啊?你说杀就杀了,如果这么简单的话,我先杀你十次。 我在麻袋里听到了他们的关门声,脚步声渐远,看来应该是离开了。 在麻袋里的滋味不好受,但是我又动弹不了,我必须得想个办法逃出去,如果扶苏不能来救我,那我也得自己自己离开这里,如果真的毁约了,那我可拿不出十倍的违约金。 说到底还是我大意麻痹了,既然是傅林手下的小组长,那肯定不是我想象的那么脆弱。 都是他手下的那几个菜鸟小弟,让我一开始就对他产生了一股很弱的假象,看来仅凭着第一印象就判断一个人的实力,这一点必须要努力改正。 在经过我的一番检讨反思之后,我觉得我似乎恢复了知觉。 我抬起了我麻木的手,能动了,但是在这么一个封闭的麻袋里,我的行为受到了极大的限制,想要逃出去不是那么容易。 我摸了摸裤兜,把钥匙掏了出来,不要小看钥匙上看似没用的小刀,在这种关键时刻,就是求生利器,如果多花点钱,买一把瑞士军刀的话,效果更好。 好不容易把两只手挪到一起,我摸索着小刀,把它拔了出来,然后一刀戳在了麻袋上,轻轻地往下切着,一丝光亮透了进来。 我用手指头扒开缝隙,仔细的看了看外面的动静,这是一个封闭的小房间,十分杂乱,没有人,于是我放心的把麻袋豁开,终于弄出了一个我可以把身子探出去的豁口。 我稍作喘息,看似简单的一个小动作,在这种时候耗费了我很大的体力,喘了几口气,我钻了出来。 这是一个很狭小的房间,一张具有浓郁历史气息的方桌在角落,上面点了一支昏暗的蜡烛,青石地板,一道不大的铁窗,有月光渗透进来。 我趴在窗上往外看,我靠,这是在哪里?周围十分黑暗,没有一丝光线,我被带出了城市,这里是哪里? 窗上的铁栏杆很密,而且很结实,我晃动了几下,纹丝不动,我感觉这里很高,即使是把可以弄开,我也不敢跳。 我找了几根烂木头,把麻袋撑了起来,豁口朝下,这就叫智慧,给他们造成一种我还在麻袋里的假象。 这个房间很高,很狭隘。我走到门前,门也是铁的,虽然布满了厚厚的铁锈但是十分厚重,而且从里面是打不开的,只有门上有一个巴掌大小的窗口,竖着三根铁栏杆。 透着栏杆往外看,外面墙壁上的固定的托台点着几个昏暗的蜡烛,墙上还挂着布满灰尘的蜘蛛网,视野有限,我再看不清其他的东西了。 靠,这么坚固的门,想要出去真的是在考虑我的智商。 我把蜡烛一移,一屁股坐在了桌子上,慢慢的思索着,我那本阴阳秘术不是求生指南,上面的法子靠不住了,我得另想办法。 想了半天,我往后一躺靠在墙上,方桌一晃动,蜡烛掉在了地上。 我赶紧跳下来把蜡烛捡了起来,一抬头,我想出办法了。 第十四章 求生之路 我仔细端量了一下这个破桌子,举着蜡烛往后退了几步,看着月光和蜡烛都照射不到的阴暗处,心里有了主意。 我把蜡烛摆在那里,并竖了一根木头,把蜡烛垫高,作为一个完美主义者,这样看起来更加美观。 捡了几块木头摆放在月光和烛光的光亮重叠处,摆成北斗七星之势。 做好准备,我趴在门上,气运丹田,冲着外面大喊一声:“傅林,再见,不要太想我。” 我趴在地上,听到了脚步声,你们来了,我的效果也就达到了。 我躲在阴影处,大气不敢喘一声,闭上了眼睛,努力的平复自己的心跳声。 门被推开了,小光头和黛茜都走了进来,看着眼前的一切。 小光头快步走了进来,看到眼前的景象惊奇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黛茜摇了摇头,“不知道,应该是种阵法。” 靠,还阵法,没文化了吧,几块烂木头一摆,再把蜡烛摆一个造型,这叫疑阵,糊弄你们玩的。 小光头一听,走到麻袋前踢了一脚,麻袋瞬间瘪了下去,“他逃走了!” “追!” 两个人倒是不含糊,一转身追了出去,我从桌底下爬了出来,扯干净了头上的蜘蛛网,推开门跑了出来,这是一条长廊,每隔几米就点着一根蜡烛,昏暗的照着这里,我一看这些蜡烛就知道,这里不通电,没电灯。 我跑到了楼梯口,听到了傅林的声音,“怎么回事?” “他摆阵逃跑了。” “不可能,他跑不出去,你们被他骗了!” 我一听,还是傅林这个老大就是老大,有文化。 听着返回来的脚步声,我看了下四周,有个房间,我跑了进去,这个房间倒是没点蜡烛,而且很大,月光透着窗户照进来明显要比那个房间亮得多。 我没时间研究这里的布局,找到一个角落一弯腰猫了进去。 听着他们跑过去的脚步声,我松了一口气,一转头却差点昏过去,斜靠在墙上的全是一口口具有西式风格的棺材,还有几个人影明晃晃的站在那里,身穿盔甲,手持盾牌圆矛看着我。 我很快就恢复了镇定,是几个欧洲骑士的盔甲站立在那里。 “他还没跑远,这里没那么容易逃出去,找到他。” 听着傅林的声音,我蹲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我起身看了看这些西方的棺木,这应该就是吸血鬼睡觉的地方,我竟然跑到了傅林的卧室,说不定现在他亲戚什么的就躺在里面安稳的睡着。 我跑到窗前,太高了,我靠,脚步声越来越近,怎么办才好。 窗户下面是一个平放的黑色西方棺材,一个硕大的十字架图案在上面。 上面的图案十分精美,但是我没有心情去欣赏研究他的艺术价值,眼看他们就要进来了,我没地方躲,那就在你这里将就一下吧! 我轻轻一推拉开了一条缝,快速躺了进去,把盖子关上了,然后松了一口气。 但是我这口气刚松了一半,我就哭了,这个棺材躺起来很舒服,一点都不挤,里面也很香,有一股茉莉花的味道,但是我身旁躺了个人,我连看没看就进来了,完了,掉贼窝里了。 我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喘一声,你可千万别睁眼啊,我就在你这躺一会,就一小会,我知道你不会介意的。 我听不到外面的动静,但是也不敢乱动,里面外面都有人,稍微一乱动,打扰了这哥们的好梦,他要是扑了起来喝干我的血,我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了。 我的手紧贴着他的手,很凉,一点温度都没有,我也感受不到他的气息。 没有生气,也没有妖鬼的气息,难道我身旁躺着的是个死人? 我掏出手机,一照,转过头看去,确实是个死人,一个金色波浪长发的女人静静的躺在这里,表情很安详,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五官很精致,生前肯定是个漂亮的女人,年纪轻轻就死了,太可惜了。 在她的枕头下面,还有一张照片,我拿起来看了看,是傅林和她的合影,黑白色的老照片,已经泛黄,背后还有时间,1876年。 我靠,这个女的死了一百多年了?居然还保养得这么好,真是不可思议。 我仔细的闻了闻这股清香的气味,我觉得这应该是种特殊的防腐香料,不知道是什么材料调制出来的,我捏了捏她的手,丝毫没有僵硬的感觉,还很柔软,如果不是她的脸上没有血色,肯定以为她只是睡着了。 我思索了一下,这个女人应该是傅林的老相好,这个棺材很精致,可能是专门为她而定做的,而且我现在还是在国内,傅林再能跑也打不到光速水平。这么说的话,傅林走到哪里都要带着她,其重要xìng可想而知。 难道那本占星书上还记得什么起死回生的方法,所以傅林才会那么迫切的想要那本书? 这个想法很快就被我否决掉了,起死回生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命数这个东西无法更改,死了以后再复活,那更是不可能,那叫诈尸。 不过也不排除他和周和一样有着这种疯狂的想法,毕竟长生不死很多人都有过这个想法。 我快缺氧了,呆了这么长时间,他们也应该走了,这里面密不透风,我不能闷死在这里面。 我轻轻的推开一条缝隙,空气重新流通,这种胸闷的感觉才有所缓解,我听了听外面没有什么动静,推开盖子,爬了出来,然后重新盖好棺材的盖子,出于对一个死者的尊重,我一鞠躬,“感谢美女收留,你西方耶稣大仙会保佑你的。” 我蹑手蹑脚的走下了楼梯,我这是在逃命,千万要小心,要不然被抓回去那就惨了。 走到这一层,我趴在地上仔细的听着动静,没有异常,闪人! 我起身离开,又走到了下一层,不远处的脚步声十分杂乱,他们还在找我,不过我是你们能找得到的吗。 脚步声越来越近,我一转身进了离着我最近的一个房间,等他们走远了我再出去。 我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这个房间的味道很难闻,空气中的血腥味让我反胃。 这个房间倒是很明亮,我一回头,差点晕死过去,燃烧的火盆在这个房间的角落,地上全是血,还带着一些破碎的肉块,几个铁架子上绑着几个人,头没了,还在不断地留着血。 还有几个人被吊在绳子上,脸色苍白,脖颈上一道大口子,正在不断地滴着血,看得我头皮发麻。 几张木头桌子上已经被血染透,几把尖刀插在上面,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摆在上面,我仔细看,差点把我今晚上吃的羊肉串吐出来,那一团团的是全是内脏。 我不怕鬼,但是受不了这种血肉横飞支离破碎的场面,这里整个就是一屠宰场,那几个吊着的人说不定就是傅林腌好了吊在这风干的。 我赶紧转过头去,受不了了,太重口味了,让我这个清淡饮食的人接受不了。 我趴在门上,不看也受不了,血腥味太重了,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现在又不能推开门往外跑,只能先忍着了。我往后退了几步,靠到门旁,定睛一看,原来的那些尸体却不知道哪里去了,只剩下空空的铁架子,地上已经发黑抹不干净的血迹,还有空气中的血腥味。 我揉了揉眼睛,确实没了,被血染透的木桌上也没了那一堆肠子,幻觉,这些一定是幻觉。 可能是这里的血腥味太浓了,这些人死的太惨了,怨念太强,留下了生前惨死的虚像。 听着脚步声离开,我迟疑了一下,从桌子上拔出一把尖刀,推开门跑了出来,这里面我呆不下去了,虽说看到的只是幻觉,但是还心有余悸。 我跄跄踉踉的走了两步,背靠墙上准备探出头看看那个人走远了没有。 探出头,一只手就搭在了我的肩膀上,“你在看什么呢?” 我一听声音就知道是傅林,我镇定了一下,说道:“嘘,别说话。” 傅林松开了手,站在我身后,我转过头来看着他,“傅林,你觉得我能不能跑出去?” 傅林微微一笑,“恐怕你没那个本事....” 笑,我让你笑。我左手搭着他的肩,右手的刀瞬间插在了傅林的胸口,傅林一愣,我又推着他往前走了两步,“你这个西方来的魔鬼,去死吧。” 刀死死地插在他的胸口,但是没有血液流出,作为一个守法公民,非法夺取他人xìng命的事情我不能做,但是傅林是一个来自西方的吸血鬼,我杀鬼是在履行我作为一个阴阳先生的职业道德。 傅林一声不吭的倒在了地上。 我一拍手,完美的近身搏斗,成功抵制了西方的黑恶入侵势力。 我得赶紧离开这里,我刚往前走了两步,就听到了身后又传来了声响,“陈先生,很好玩吗?” 我一回头,“我靠,我都捅在你胸口上了你还不死,傅先生你就不能配合点吗?” 傅林像起尸一般从地上缓缓的站了起来,拔出胸口上的刀,扔了出去,然后扯开衣服,“你说我是介于人鬼之间的生物,那是不准确的,事实上我就是魔鬼。” 我往后退了两步,称赞道,“傅先生,你的肋骨真好看,很xìng感。”傅林衣服下面的胸口没有皮肉,也没有内脏,有的只是白花花的肋骨。 我背后有人挡住了我,我反手一摸,瞬间血脉翻腾,手感很好。 我觉得我死定了,默默地收回了刚才紧贴在黛茜胸口的手,就算黛茜给我一脚,也值了。 事情和我想象的一样顺利,我狠狠的挨了一脚,贴着地面撞到了墙上,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又是一脚狠狠的踩在了我的腰上,“唔,我的老腰啊,你是要踩死我吗。” 然后又是一脚,踢得我在趴在地上转着滑出去了好几米,我嗓子一甜,一口血就吐了出来,我觉得我今晚就得葬生在这里了,没什么好说的,早死早超生。 我看着黛茜走了过来,看样子还想再踢我一脚,傅林发话了,“好了,够了,等换回了书,你爱怎么解决就怎么解决他。” 靠,我难逃一死了,给他书还是一个死,就是早点晚点的事,这个黛茜八成也是和蝙蝠杂交出来的。 我被小光头扛着扔回了那个房间,这次我被绑了个结实,然后用绳子掉在了天花板上,这次可以安心等待扶苏来赎我了。 第十五章 交易 风从窗口处吹进来,缓缓的吹在我身上,让我睡不着觉,备受煎熬。 好不容易风停了,我闭上眼睛想要稍作休息,第一缕阳光照了进来,然后小光头推门而入,将我扛了出去。 等到我睡醒的时候,我已经现身在千百夜总会三楼的宴厅里,傅林坐在椅子上,悠闲的修着指甲,我打着呵欠说道:“傅林,上次来我还是你的贵宾,今天就被绑着扔这了?” 傅林头也不抬的说道,“如果你当时肯把书让与我,别的不敢说,但是我至少可以保证你在这里一切免费,而且将成为我的贵宾。” 我往花盆上一靠,“你的灵魂多少钱一斤卖的?你们西方的魔鬼还真是收废品的。” 傅林没有说话。 我又问,“你也不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在这里坐着很无聊啊。” 傅林一指不远处的落地钟,“已经下午三点了,四点以后你的朋友们再不来的话,你就不会无聊了。” 我闭上眼睛不再理会他,和他没什么好交流的,即使能培育出感情我也十分不屑。 门被推开了,黛茜走了进来,“老板,他们来了。” “让他们进来。” 我看到了扶苏熟悉的身影,一晚上不见,再次见到他,我觉得对他的亲切感多了不少,同时也多了几分顾虑。 他不会真的把书带来了吧,我靠,那月茉那里怎么交代,白纸黑字上清楚地签着我飘逸的字体,钱没赚到,还要赔上违约金,财政危机这才是我最头疼的。 不过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好汉不吃眼前亏,走一步算一步吧,书以后再弄回来,然后让月茉小姐宽限几天,这个办法不错。 扶苏站在门口,撇了我一眼,“你要的,我带来了,先把人给我。” 傅林把我拉到了他的脚边,“先给我书,我再给你人,我说到做到。” 把我当做交易的筹码,这是很不道德的,但是回想一下,这么做的话我的身价就是九十九万乘十,再加上九十九万,这么说的话我也是一个身价过千万的阴阳先生了。 扶苏哼了一声,“我怕傅先生耍花招,傅先生的人品我不是很放心。” 傅林微微一笑,“我也害怕。你见到他人了,我也应该先看一下书你什么带来。” 扶苏从怀里掏出了占星书,翻了两页,傅林倾着身子仔细的打量着这本书,“看来这本是真的了,很好,拿过来吧。” “你先放人。” “你先给书。” 我觉得这样僵持下去不是办法,于是我说,“要不这样吧,把书放在地上,我数一二三,两个人同时去拿放在原地的东西。” 扶苏想了下,“就这样做。” 傅林思索了一下,“那好吧。” 扶苏把书放在了地上,站到了书前面,傅林也站到我的面前,我喊道:“一...二...” “三..” 三字刚出口,就看见一黑一白两道人影一闪而过,紧接着两方位置就完成了调换。 傅林伸手把书捡了起来,扶苏一反手弹出一个刀片,将我身上的绳子切断了。 我舒展了一下胳膊,我靠,和粽子一样绑了这么长时间浑身都麻木了。 傅林翻着书,脸上的表情愈加灿烂。扶苏背着手往后一抛,一个东西掉落在我的手上,我一看,我阴阳家制敌法宝铜砖在手,我又成了一代武林高手。 傅林又翻了几下书,突然怪叫一声把书扔了出去,“你在书里做了什么手脚?” 扶苏微微一笑,“只是听说你们吸血鬼喜欢吃大蒜,不知道蒜汁合不合你的胃口。” 傅林面露凶色,一伸手就像扶苏抓了过去,被扶苏轻易躲过,我在后面拍手说道:“狐狸,放挺他,我会为你骄傲的!” 喊完了,我走到书前刚要捡起书,一道黑影呼啸而来,光头小亮再度来袭! 我毫不含糊,板砖在手,天下我有。 举起铜砖迎面而上,一招下去抵住了他的头,但是冲击力太猛,我倒退了好几步,不禁心里默念一声:好强的铁头功,小亮的光头原来是磨出来的,怪不得这么亮。 身后是妖鬼混战,杀的天昏地暗,眼前是一个头可碎南墙的小亮,等会黛茜杀过来,那我将毫无胜算,我必须全力以赴,能拍死一个是一个。 光头小亮把占星书捡了起来,脱下衣服,包了起来扔在一旁,然后一用力,身上的肌肉凸现出来,胳膊上的青花小蛇不断蠕动着。 看着他的xìng感的二头肌和结实的胸肌,青筋四起,太霸道了,小亮简直就像打了激素一样,胳膊上的小蛇纹身也像活了一般,花纹满布到了全身,有点翻沟猛蛟的滋味。 紧接着肌肉蔓延到了脸部,他的嘴似乎要撕裂开,满口的尖牙的凸现出来,流着黄色的粘稠口水,我靠,果然是怪物。 看着小亮一步步的走过来,我心里没底,和这么个壮汉单挑,我打不过他。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小亮来了板砖拍倒。 我大喝一声,“吃我一铜砖,四方雷帝来袭!” 呼啸的板砖一闪而逝,拍在了小亮的脑门上,嗯现在应该称他为大亮了。 大亮被我一铜砖定在了原地,我拿开铜砖,我靠,这不科学,居然连个红印子都没留下,看着大亮呲牙咧嘴的样子,我毫不含糊,又补上了两下,还是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我真靠了,你脑袋是高强金属合金焊上去的啊?即使我被打趴下,也要留下点证明我和你殊死搏斗过的证明啊。 我很不甘心的被大亮一拳定在胸口,快速倒退着坐倒在了地上,抹着眼泪,“太疼了,这两天真是磨练我的意志,平白无故挨了这么多揍。” 大亮又走了过来,伸手一把抓起我的衣领,举起拳头就要打向我的面门,我觉得我鼻梁骨不保了。 这种xìng命攸关的时刻,我使尽全身力气狠狠用铜砖抡向他的侧脸,我打大头了,我拍脸。 铜砖拍在脸上,依旧是没有丝毫的作用,拍脸不是明智的选择,很多人都练就了一张好脸皮,刀枪不入,更不用说大亮丰满的面部肌肉了。 我的脚起了空,我顺势踢向他的小腹,这一脚踢过去,我又抹了一把泪,这特么简直一个铝合金战士。 大亮呲牙一笑,和他老板傅林笑起来一样的难看,而且他的牙还不白,黄不拉几的,带着口水,臭不可闻,有股烂咸鱼的滋味。 “四方雷帝再来袭!” “五雷霹雳飞空斩!” “九域帝尊加持护法!” “十殿阎王王八拳!” “太太无敌折梅手!” 我放弃了,连拍七八下不带喘气的,拍在他脸上,根本没效果,他这种步入现代化的合金战士鬼怪,简直就是蔑视我阴阳法器一般的存在。 大亮握紧了拳头,这一拳打下来,很难保证我的脑袋还是完整的,看着他身上的小青蛇不断变换位置,我忍不住伸手就捏了一把,正好掐在蛇尾巴上。 大亮却突然收了手,伸手就要抓向我捏着蛇尾巴的手,我一惊,赶紧把手往回缩,没来得及松手,他身上的画的小青蛇竟然被我拽了下来,仰着头,张口就要咬过来,我吓得一甩,扔到了地板上。 这是附煞,难怪小光头刀枪不入,小青蛇像纹身一样附在他身上,寄生在他身上,同时赋予了他合金战士的威力。 小光头松开了手,我再一看,他身上的肌肉瞬间萎靡收缩变色,整个人变成了一具干尸,然后一下子碎成了一地粉末。太吓人了,尤其是脑袋,就像是被人揍了一顿打了个猪头,还没消肿就瞬间脱水,我没敢多看,是谁这么残忍把他脑袋打成这样。 后面“嘶”的一声,我赶紧跳开,一道黄色的毒液贴着我的裤脚飞了过去,落在地板上,瞬间融了一个洞。 我回头一看,小青蛇,抡起铜玺吧唧一下就砸在了蛇头上,蛇尾巴抽动了几下,瞬间没了动静,我舒了一口气,“草,这个西方小青蛇还以为它在开坦克呢?拍死你丫的。” 事实证明,无论是东方还是西方的牛鬼蛇神,都抵不住板砖的强力攻势。 “砰!” 门被推开了,消失了半天的黛茜终于来了。 我捡起头稀烂的小青蛇一把扔了过去,黛茜一闪身躲了过去,“什么东西。” 我说道,“头稀烂的小青蛇。” 黛茜仔细一看,大叫一声,“阿亮!” 傅林听到黛茜一喊,也看过去,“阿亮!” 扶苏一回身跳了回来,我说道,“别阿亮了,现在不亮了,成阿烂了。” 黛茜往前一冲,“我要杀了你!” 我把还粘着半个蛇头的铜玺往前一摆,“想尝尝这个的滋味吗?” 傅林拦住了黛茜,“别鲁莽,那个法器看起很厉害。” 我把镇魂铜玺拿在手里轻轻一晃,“能当得上老板就是有文化,我这镇魂铜玺,看到了吗,上古神器,管你是东方妖鬼还是西方恶魔,一招下去保准死。” 傅林伸出手,嘭的一声我们周围黑烟四起,我靠,他也有高科技,烟雾弹! 扶苏拉着我往后退了一步,黑烟呛得我泪流满面,不断咳嗽,“不好!我的书!” 我赶紧冲过了烟雾,他们已经逃走了,书也没了,我趴在窗上一看,黛茜带着用黑布包的严严实实的傅林上了一辆车,驶了出去,原来黛茜刚才一直就是在准备这个。 看着汽车跑入大道,混入了车流里,一转弯不见了,我大骂一声,“我靠,我的钱!” 扶苏站在身后摇了摇头,“怎么办,追不上了。” 我垂头丧气的坐在地上,明天就是交书的时候了,钱没赚到,还要倒赔一笔不小的违约金,我存款加起来也不到五位数,这下子惨了,回去收拾一下,带着扶苏叶子流落街头,乞讨为生吧。 我愣愣的看着扶苏,“天堂和地狱只有一步之差,我们就去实话说了吧,她和傅林不是很熟吗...” 扶苏叹了口气,“我们先回去吧,大不了不要钱了,让她再给我们几天时间,我们再追回来。” 我点点头,“只能这样了。” 第十六章 占星有术 生活美不美好,全看我的心情。现在我的感觉就是,好累,感觉不会再爱了。 我千万的身价,在片刻之间轰然倒塌,连我最后的四位数身价都保持不住了。这无疑是一个沉痛的打击。 我坐在沙发上,低头沉思,没有说话。 叶子终于忍不住说道,“你不是常说别担心,生活很美好吗,看你这幅样子。” 我抬起头,看着叶子,“你觉得我刚才颓废的气质有没有优雅的感觉?” 叶子赞美了我一句,言外之意就是从头到尾都很优雅:“优雅你个大头。” 我站起来舒展了一下身骨,觉得还是睡一觉好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先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态再说。 我摆弄了一下桌子上的七宝铜钱,昨天晚上丢了一个,叶子他们就找回了六个了,七叔公如果知道了,非得骂死我不行。 好久没见七叔公了,我倒是很想他,不过让他知道我堂堂侃门阴阳先生让一个来自西方的外来户弄得这么狼狈,非得拿着棍子敲我不行。 我这心理素质,没得比,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想也没用,我做了深刻的检讨,检讨完了该干嘛干嘛吧,睡觉。 我被叶子叫醒了已经是下午了,这也难怪,这几天我和他们英勇搏斗,体力智力方面都有损耗,所以更需要充足的睡眠。 打了辆车,再次来到远郊外的这个比我的房子还要偏僻的古堡。 我和扶苏相互一对视,“事已至此,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想开点,不用太紧张。” 扶苏开口说道:“那上面又没签我的名字,我紧张什么。” 走到古堡门前,我用力的敲了敲门。 门开了,老仆人推开门说道:“你们进来吧。” 走过了长廊,到了门前,我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我们又一次在大殿中见到了高高在上的月茉,刚开始并不怎么紧张,但是一想到她那面无表情的脸,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月茉此时正端端正正的坐在我们面前,我伸出手一挥,“月茉大人,早上好,我代表扶苏向你致以亲切的问候。” 月茉打量了我们一眼,都是熟人了,语气还是一点情绪都不带:“现在已经是傍晚了。” 我呵呵一笑,“来自早上的问候才更加亲切,一年之计在于春,一天之计在于晨,夹杂着清晨第一缕阳光的问候...” “不要说太多的废话,喜欢说的话等我走了,你可以留下来自己说。” 这个月茉太冷漠了,脸上,语气从来都没有丝毫的感情色彩,她肯定有一个悲惨的童年,我决定安慰她一下,让她走出阴影,知道世界是多么的精彩。 我说道,“月茉小姐,我通过你的语气,就理解到你悲惨的人生了,但是你要相信,世界是很美好的...” 我这么一开导,还是很有效果的。 月茉的脸上终于有了色彩,而且是最鲜艳的愤怒色彩,怒斥道:“你在胡说些什么?我从小就接受高等教育,培养贵族气质,从你嘴里吐出来怎么就变成了悲惨的人生!” 高等教育、贵族气质,我挠了挠头,好歹受到过九年义务教育的熏陶,但是这个高等教育我似乎还略懂,贵族气质,有多贵? 月茉的脸色还未平复,不过她生起气来也很好看,这就是所谓的贵族气质吧,一定是这个样子的。 “你们这里有一句话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是不是就是这个意思?” 我解释道,“这个稍微有点生物常识的都知道,狗和大象本来就是两个物种,你让狗吐象牙,那真的有些强狗所难了,不过扶苏能吐出狐狸的牙。” 扶苏看着我,“你吐象牙,和我有什么关系。” 月茉说道:“不要说这些废话了,我不是来和你聊天的,书在哪里。” “这个嘛...”我支支吾吾说着,这个话题怎么岔都岔不开的,“实话和你说了吧,书被抢走了。” 反正早晚都要说出来,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雷厉风行,我今天就把话撂这了,书丢了,你看看能不能宽限几天,善良理解也是一种很高贵的气质嘛。 我以为月茉会一拍桌子,然后跳起来,勃然大怒,但是她只是平淡说:“书被抢走了,这样啊。” 我一看她没有发怒,赶紧说道:“对啊,被抢走了,你看能不能宽限几天啊,我再去把它找回来,半价,半价怎么样?” 月茉的脸色没有变化,语气也一直没有变化,根本让人无法知道她究竟是喜是怒。 “既然书丢了,你还不赶紧去找回?” 我说道,“这个我知道啊,所以我们来商议一下这个交书时间可不可以..” “不行!契约上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如果你不能在规定时间把书交到我手里,那我们签订这个还有什么意义。” “这个签合同只是走个形式而已嘛,这本书早晚我会把他带给你的,不要太约束自己嘛!” “你如果在规定时间没有把书交给我,不仅仅是违约金那么简单。” 恰恰相反,我担心的就是违约金问题,那个契约惩罚我还真的不怎么在意,难不成我走在街上,就会有一个核弹头“嗖”一声飞过来秒杀我,这个我不能信,顶多也就会倒霉几天而已,回头我找个狗屎多的地方多踩上两脚,借狗屎运也就驱散了。 我面露难色,距离上面规定的时间也就剩下了不到一个小时而已,别说抢回书了,从这里回到市区打车就要花两个小时。 我叹了口气,这笔违约金看来是免不了了,钱不是问题,问题是我没钱,你就是杀了我我也拿不出来,我倒是觉得现在自己倒有些无赖的味道了。 “你给我几天时间,我可以去把书夺回来。还有一点,高额的违约金我们无力赔付。” “那你的意思是你要选择契约惩罚了?” 我有得选吗,契约惩罚就契约惩罚吧,反正又丢不了命。 我问道,“什么惩罚,你说吧。” “和我签订契约,一辈子为我所控制,你能接受吗?” 我摇摇头,“不接受,这种事情你还不如杀了我。” “你以为你有的选吗?” 笑话,我堂堂阴阳先生,让我给你个小丫头片子打杂。你这个想法就不实际,别来这一套,要来就来点现实点的,这个太科幻了,我实现不了。 我说道,“除了这个,其他的我都能接受,哪怕是再加十倍的违约金也行,这种事情,不行,对我的名誉有损坏。” “你没得选。” 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这个条件太苛刻了,这尼玛的卖身契,封建阶级统治的时代早就过去了,你说的倒轻松,我自己就把自己卖出去了? 既然如此,那我们这桩生意就算是谈崩了,我还懒得去追回那本破书了呢,“狐狸,我们走。”我要是发起浑来,你们都得靠边。 我拉着扶苏就往外走,这倒好,书被抢了,钱没赚到,还得卖身还债,这玩笑有点过,我开不起。 “我这里是你们想走就走的吗?” 月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没理会她,和扶苏继续往门外走去。 走了没几步,扶苏眉头一紧,一把拽住了我,“不好。” 我问道,“怎么了?” 扶苏指了指地下,我低头一看,我们脚下一个蓝色的光阵缓缓浮现,一颗硕大的六角星带着金黄色的光芒显露出来。有点意思,这个特效还挺华丽的,和好赖屋有一拼。 我故作轻松,但是轻松不起来,我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这个星阵强大的能量,这个难道就是他们占星一族的实力吗?范围很大,已经蔓延到了整个大厅,颜色绚烂,让我叹为观止,这种绚丽根本是电脑特效无法合成的。 占星族,借助星辰的力量,可以推演未来,并将星辰力量聚集产生强大的能量,引星月之辉为己用,虽然不能媲美太阳光辉,但是在这方面确实比我阴阳家借鬼神之名推演阴阳五行,道家召风雨雷电跃于符咒要雄伟霸气的多。 当然,我也很明显的看出了他们的局限xìng,那就是一定要有星光,我看了看顶上摆成星辰之势的明珠,明白了这其中的厉害。 月茉淡淡的问道,“你们怎么不走了?” 我一摊手,月茉大人还真是明知故问,“我们走不了,这个房间应该已经被星辰的能量所布满了,出不去了,那我还能往哪里走。” 月茉将手放在一个黑色的盒子上,盒子发出淡蓝色的荧光,“我给你两个小时的考虑时间,你自己想清楚再回答我。” 月茉说完,站起身来,转身从后面走了出去,桌子上的盒子也不见了踪影。 硕大的空间只剩下了我和扶苏看星星。 我转过头问道,“狐狸,我有难,你不会不帮吧?” 扶苏看了我一眼,“你上辈子一定是二十八星宿。” 我一听,乐了,“二十八星宿?我觉得也是,是不是幸运星?” “你想多了,是丧门神。” 靠,我要是丧门神你就是瘟神狐仙。 扶苏思索了一下,“你刚才什么注意到那个盒子?” 我点点头,“那个盒子是个好东西。” 扶苏看了看四周,低声说道:“那个盒子一定就是支撑这里的命脉所在,肯定还在这里面,找到盒子,我们就可以很容易脱困。” 我点点头,“和我想的一样。” 第十七章 占星师的诅咒 看着眼前四下无人,正是顶风作案的好时机,我和扶苏走上了台阶。 这是一个做工十分精致的座椅,不知道用什么石头整体雕刻出来的,镂空雕刻着残月星辰,铺着红色的垫子,座椅的右前方是一个很小的石柱方台,用和座椅一样的石材雕刻而成,没有过多的装饰。 我一屁股坐在了座椅上,别说,坐起来还真是很舒服,比我那个二手沙发要高了不知道几个档次,坐在这里看着下面,我也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扶苏还在四下打量着眼前的方台,转了两圈停下了脚步,“奇怪,她明明没有带走那个盒子,藏到哪里去了?” 我往后一靠,半眯着眼,“嗯,说不定台子上有机关什么的,你仔细找找。” 扶苏说,“我仔细地看了好几遍,没有看到机关的痕迹。” 我探下身子,仔细打量着眼前的方台,用手摸了摸上面的的纹印,是刻上去的,不能活动,还真没有机关暗门什么的。 我苦苦的思索着这个千古谜题,“怪事,我看她裙子那么薄,并不像是藏进那么大一个盒子啊。” 扶苏想一下,“说不定这个盒子现在就在台子上,只是我们看不到而已。” 我觉得有道理,就像那个大变活人什么的,这是个魔术。 我站起身,看着台子上的图案,七颗小星星,我看了一眼头顶上的星阵图,把手放了上去,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那些图案是可以移动的,占星一族真是个神奇的国度。 扶苏也看了看头顶,和我一对视,点了点头,认可了我的想法。 这也太小儿科了,这点小把戏想要难住我,少女你还是太年轻了。虽然不知道这些图案为什么会跑,违背了物理定律,但是鬼神之说本来就是科学解释不了的。 我看着顶上最亮的七颗明珠星阵,将上面的图案一一对照,把最后一块图案推过去以后,那个箱子浮现了出来,就这么简单,毫无难度,一定是我智商太高了。 我刚要伸手去动盒子,扶苏一把拉住我,“先别动,盒子里还不知道有些什么东西。” 我把手停住了,确实是这样子,很多盒子里面往往装有精密的机关,一旦触碰,什么毒针暗箭橡皮球的就弹了出来,说不定在针尖上还抹上了致命毒素。 扶苏仔细的感应了一下这个盒子,“里面有种力量,我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和这些星辰的力量对照不起来,但是很相近。” 拿起盒子轻轻晃动了两下,盒子很轻,里面很空,好像没装多少东西。 我把箱子口朝外,一把拉开了盒子。 没有看到万根金针射出,也没有看到其他机关,静止了几秒钟后,我可以断定里面没机关。 我把箱子翻转过来,靠,哪有什么好东西,就一块黑的和煤炭一样的铁块在盒子里躺着,半个巴掌大小,那难道是传说中的陨石碎片? 我把这块黑乎乎的破铁拿了出来,根本没经过雕琢,原生态的。 扶苏看了半天,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我那碎片拿出来,我们面前的星阵依旧存在,并没什么变化,难道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 我把陨石碎片扔回了盒子里,这破东西我不要,我又不收废品。 我转过身想找扶苏再想办法,却发现四下无人,这个死狐狸去哪了,“狐狸?” 我拿了闷了,刚才还在我身边站着,怎么一转眼没了?难不成我触发了隐藏效果时空穿越了?鬼神那还说得通,穿越这个就太不科学了,人家都是跳河跳海摸电门穿越的,我看了看月茉盒子里的破石头就穿了? 我一低头,脚下蹲了个白狐狸,瞪着眼睛看着我,这个狐狸看着眼熟,“我说狐狸你又在弄什么呢?” 扶苏蹲在地上,冲着我眨了眨眼,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怎么回事,跳到我腿上,用毛茸茸的爪子在我手心划拉着:变不回去了。 我说过扶苏不是一般的狐狸精,是个有文化的狐狸精,在我手上划拉完字还知道加个句号。 扶苏变不回去了?这是怎么回事,我一想起我以前学到的科学知识,陨石带有辐射,扶苏该不会是中招了吧? 我赶紧去掏那块破铁,在盒子里摸了半天,我靠,大半夜的给我讲什么灵异故事,不翼而飞的破铁! 我又掏了半天,完了,这块破铁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把手伸回来,一看手心,倒吸了一口冷气,在我的手掌中间有一个钢蹦大小的黑印子,我也被感染了! 我苦着老脸,把手伸给狐狸看了看,他看着我,眼神里也全是无奈之色。 “太聪明了也不会是什么好事,聪明反被聪明误。” 好熟悉的声音,语气轻柔没有一丝感情色彩,月茉换了一身红色的长裙走了出来。 我看着她,心里明白了七八分,她故意卖了个破绽,下了套给我们钻。 我瞪着她,“这是什么东西。” 月茉一把抱起了变成狐狸了的扶苏,坐在了她的座椅上,轻轻地捋了一下扶苏的毛皮,“诅咒。” 诅咒?我靠,不带这么玩的,这种低劣的手段,你身为一个受到过贵族气质熏陶的少女,这有损你的气质! 我盯着她,面无表情的说道:“把我的狐狸还给我。” 月茉抱着白狐,轻声说道,“这是来自星阵的诅咒,违反契约的惩罚。我知道在我离开之后,你们肯定会寻找解除星阵的办法,我惩罚你们倒不如你们自己接受惩罚。” 我本以为她只是一个没有心机,傲慢点的贵族小姐而已,但是没有料到,她竟然有如此深的城府。 我一拍脑门,靠,这不是我的风格,这两天为了这本破书我竟然一再的犯这种不走脑子轻举妄动的低级错误,我太轻浮了,我怎么看我自己都不像是那种会被金钱利益蒙蔽双眼的人啊,这是有原因的,我真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找什么借口也没用了。 “你们两个都受到了诅咒,他是灵狐吧,变回原样的样子还真是可爱,你要不要考虑把他送给我当宠物呢?我可以解除你的诅咒,并不追究你违约的责任。” 我是那种卖友求荣的人吗?扶苏是我家的狐狸,带来的利益比你那本破书值钱多了,当然这不是我的心里话,总之卖友求荣这种事情我是不会做的,“不行!” 月茉猛然抬起头,语气瞬间变得冰冷,“既然这样的话,那你必须听命于我,任何撕毁契约的人都不能被原谅。” 这是赤果果的霸权主义啊,“我凭什么听你的?你这个西方来得魔女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想要干什么?!” 月茉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最恨的,就是,毁约的人。” 这几个字根本没有任何感情色彩,但是在我听起来却隐藏着无限的哀怨,这几句话听进去,我的心不由得停跳了半拍,这得多震撼的我的心灵啊。 看着她脸上的怒色,我脑子一热,一句话脱口而出:“为什么,难不成有人背弃了你的婚约,让你如此仇恨?” 这句话说完,我才意识到我刚才大脑肯定进水了,而且还通电了,如果真的说到了她的痛处,那我这简直是老寿星喝三鹿,活的不耐烦了。 很明显,被我猜中了,月茉娇小的身躯猛然一颤,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闭嘴!” 我捂着嘴,不敢再触怒她,“那你先把,狐狸还给我好不好。” 月茉的嘴角居然也有了一丝冷笑,“你们还果真是情深意重,但是这不是我喜欢看到的。” 我明白了,她之所以这么冷淡,原来是被伤透了心,苦命的少女,我的肩膀借给你!还有,我和扶苏就是朋友关系,你什么眼神啊,虽说同xìng有真爱,但是我更亲睐于女xìng同胞,而且我和扶苏的种族也不同啊! 月茉又开口说道:“我给你七天时间找回占星书,找不回来的话,你就一辈子活在诅咒中吧。” 我点点头,“这个是自然,不过你先把他还给我吧...” 月茉把扶苏扔了下来,扶苏一翻身,变回了人形。 月茉站了起来,“给你七天时间,找回占星书,然后再和我去找一个人,找到他以后,我就解除你的诅咒,算是对你的惩罚。” 我摸了摸头,“找人你去贴寻人启事啊,我上哪里给你找。” 月茉回过头来,“你是阴阳先生,找人这种事对你来说不难吧?” 我点点头,确实不难,通过卦象占卜可以找到一个人的大体位置,偏差不超过十公里。尼玛,十公里啊,基本没什么大用,我推算命运的七宝铜钱还掉了一个,偏差还得再加二十公里。 “那你费什么话,能不能找到就是你的事情了。还有,你现在是我的仆从,要叫我月茉大人,这是最起码的礼仪。” 我赶紧一弯腰,“是是是,月茉大人走好。” “我只给你七天时间。”月茉说完,走出了大殿。 我抹了一把汗,看着扶苏似乎不舒服的样子,问道,“狐狸你没事吧。” 扶苏无奈的一摆手,“本来就没我的事,你真是丧门星。” 我说道,“没办法,你看到叶子了吗,一会聪明一会傻的,就是因为感情受挫。这个月茉也是,我表示理解。” 看着扶苏的脸色还是很难看,我又问了一遍,“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扶苏伸手搭住我的肩,冷冷的说道:“陈壶底,你有一百四十斤吧?” 我一愣,问这个干什么,“对啊,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看什么看,你踩着我尾巴了。” 第十八章 傅林的城堡 七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问题是我上哪去找傅林,去傅林老窝的时候他们没给我看清路线的机会。 凭借着在他卧室窗上看到的景色,我可以断定不是在市区,傅林的老窝是住在树林子里的。 我们市三面环山,虽说比不上大城市,但是对周围的环境保护十分好,最大限度的保留住了周围的优美环境,并不是深山野地那种险恶森林,是居家旅行,露宿郊游的好地方,每年盛夏都会有大批露营爱好者慕名前来。 我和扶苏回到家里,天已经亮了,一番折腾加上走回来,已经是新的一天了。 叶子准备好了早饭,我一边吃着,一边和叶子讲述。 叶子问道,“你们去谈的怎么样了。” 我吃了两口,喝了杯水,说道,“嗯,出乎意料的顺利,不仅达成了新的默契,我还找了一份固定工作。” 叶子看着我,“新工作?” 扶苏淡淡的说道,“嗯,他还兼职给月茉当了下属,让他七天内找回占星书,并再为她做一件事情,作为补偿。” 我说,“话不要说的那么难听,我只是抱着拯救失足少女的心态,不忍心看她为情所困,拯救一下她暗淡的心灵。” 吃完饭,我又去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 时间刚刚好,我在院子里摆上方桌,准备借着这个时候,施展我的大占卜术,算一下傅林在哪里。我没有八卦盘这种先进定位法器,只能凭借手中的七宝铜钱,算出大体位置,然后就慢慢寻找吧。 摆上方桌,插上三炷香,然后拿出百张一叠的纸钱,置于桌上。 扶苏问,“你有把握找得到吗?” 我点点头,示意他不要说话,我一拍桌子,默念阴阳口诀:吾乃侃门阴阳先生,yù借鬼神之名占天卜命,百鬼听命! 很快周围的鬼都向院子里聚拢而来,院子装不下了,都排到了门外面,我见鬼太多了,举着喇叭站在桌子上喊道,“各位鬼友不要说话,安静!” 所有的鬼都停止了交流,我又说,“大家听我说,那几个盯着叶子流口水愣神的鬼,认真听我说!” 我清了清嗓子,“在我们四面的森林里,住着一群来自西方的侵略者...” 下面的鬼听到这里,相互一对望,“招兵买马杀过去?” “我不喜欢战斗啊。” “打败侵略者,维护冥界和平,这是鬼差的事情。” “陈先生这种事情,你应该找阎王大人让他发鬼兵围剿。” 我听着他们的话,大声喊道:“现在是新社会,地府也在努力构建新型社会,而且为冥界外交事业做着不断的努力,你们一开口就打打杀杀的,什么思想?不怕半夜牛头马面上门查水表?!” 这群鬼,终究和我不是一个种族的,和他们交流怎么就这么费劲呢,开口就打打杀杀的,这要是传到阎王那里,他还不得说我是聚鬼闹事啊。 我接着说,“看到没有,我现在是重金悬赏,谁找到了他们老窝然后来报告我,就有钱拿,名利双收,既赚了钱,又为我天朝冥界的安全、外交事业做了贡献,等去了地府,享受冥界公务员待遇。” 有钱能使鬼推磨,没有和钱有仇的,做人是这样,做鬼还是这样。 我话刚说完,一院子的鬼已经一哄而散,去找傅林的老窝去了,这就是我阴阳术的借鬼神之名。 叶子鄙夷的看着我,“这就是你的占卜术?” 我说道,“占卜个屁,太复杂了,我没学会。” 扶苏拍了拍我的肩膀,“你的鬼话说的越来越离谱了。” 我无奈的一摆手,“你们两个一唱一和的挖苦我呢。” 我点着蜡烛,坐在院子里,在金钱的诱惑下,一群鬼浩浩荡荡回来了。 一个鬼问道,“陈先生,俺真能当公务员啊?” 我说道,“那不一定,地府的职位也有限。你看看后面,这么多鬼,都当公务员也不太实际,但是你们做了贡献,这个判官的电脑上都有记录,本次做不成,下辈子死了就可以当上了,每人都有份,就是时间问题。” 这个鬼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发钱也是个体力活。 一直发到了天亮,终于发完了,我站起身,让傻鬼把桌子搬回去,对扶苏和叶子说,“今晚就去夜袭傅林大本营,熬了一夜,口干舌燥的,我先去睡觉,晚上叫我。” 睡到晚上,我被叶子叫了起来,拿好镇魂铜玺,顺着这些鬼告诉我们的线索,我们来到了东边郊区的林地,扶苏带路,走了进去。 没走多远就看到了在一处突起的丘地上找到了这个具有欧洲风格的建筑。 在这种地方,有一个如此具有艺术气息的高大建筑,不用说肯定是傅林的老窝,而且还是违章建筑! 这里不是深山,除了鸟,兔子没什么动物,树木十分稀疏,和人造林差不多。 这个建筑的周围笼罩着一层黑色的雾气,应该是和月茉家一样,普通人是看不到的,而且并不是实体,就像幽灵别墅一样,是凭空出现的,这种高科技住宅的好处就是可以随身携带,走到哪住到哪,这一点优势是很明显的。 这应该是西方的某种神秘力量,中西方因为文化差异,我对这些并不了解,思索也思索不出什么来,只能说各有特色吧。 我们一人一妖两个鬼现在像贼一样的慢慢靠近这里,这时候倒是有点鬼屋探险的感觉。 我低声问道,“我们怎么进去?” “门开着,走进去。” “好主意。” 傅林晚上睡觉不关门,这不是个好习惯,但是给我们省了不少麻烦。 我们悄悄地走了进去,这里我虽然住过一晚上,但是我并未看清这里的全貌。 这里供电公司不给通电,十分昏暗,墙上每隔几米都有一支点燃的蜡烛,空气一流动,像鬼火一般在原地跳跃着,说不出的诡异气氛。 不过在我看来,没什么可担心的。我今天引进了新科技,大蒜粉,听说吸血鬼怕大蒜,我特意跑到商店买的,碰到傅林撒一把,一定会瞬间让他丧失战斗力。 一楼似乎只是一个大厅,没有房间,我们决定摸黑前进到二楼,楼梯是木制的,踩上去吱吱作响,周围十分安静,即便是这么细小的声音,我也担心会被傅林察觉。 轻轻上了二楼,几道长廊在我们面前,借着蜡烛微弱的光似乎看不到尽头。 我低声说道,“从这里开始找吧。挨个房间,地毯式搜索。” 扶苏看了看周围,变成狐狸跳跃着跑到了尽头,很快又跑了回来,然后开口说道,“二楼的房间都很破旧,不像是有人的样子,占星书这么贵重的东西,傅林一定会带在身边。” 有道理,那就上三楼吧。 走到三楼,我就很熟悉了,我来过这里,旁边紧闭的这个房间就是傅林腌肉的地方,隔着门我似乎都能闻得到其中的血腥味。一想到门里面的景象我就有种想吐的感觉。 我皱了下眉头,“我们先从四楼开始找吧,这个房间我进去过,太血腥了,站在这里我头皮发麻。” 扶苏点了点头,我刚把脚踏在楼梯上,扶苏一把拉住我,低声说道:“黛茜在楼上。” 我拍了拍兜里的大蒜粉,“没事,我们有高科技,傅林在上面也不怕。” 我们轻轻走了上去,站在走廊上,时隔两天,我陈壶底又杀回来了,今天不消灭你,我怎么对得起我这几天吃过的苦。 想到这里,我一掏兜,拿出兜里的另一个秘密武器放进嘴里咀嚼起来。 傻鬼愣愣的看着我,“老大,你在吃什么?” 我转过头呲牙咧嘴的说道,“大蒜,古有勾践卧薪尝胆,今有我陈壶底嚼蒜夺书。等会傅林如果靠近我的话,我一张嘴必定让他落风而逃。” 叶子把我的头推到另一边,“把头转过去,别对着我们说话,有味。” 我痛苦的捂着胸口蹲在地上,这玩意太刺激了,真不能当零食吃,为了夺回占星书,我忍了。 “你们怎么找得到这里?” 动静太大,把黛茜招出来了,看到我们竟然找到了这里,她吃了一惊。 我捂着胃,呲着牙说道,“我是阴阳先生,不是一般人,傅林呢,让他赶紧把书交回来,要不然的话...” 黛茜看着我们,轻蔑的说,“我一个人就够了。” 我一听,还你一个人就够了,唬谁呢,当我们这狐狸是吃素的,傅林不出来,我这大蒜不是白吃了,那不行,“让傅林出来。” 一道黑影从那个装有棺材的房间中闪现出来,落到我们面前,我这大蒜没白吃。 我们不是小偷,一开始我就是抱着明抢的态度来的,今天不把书还回来那我就赖这不走了,“傅林,赶紧把书交出来,这几天你不累啊?” 傅林静静地看着我们,“占星书,不能给你们,很遗憾,我也确实不想再为这本书的事情而纠缠不清了,你们走吧。” 走,我上哪走,找不回书我可不想面对月茉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我说道,“你把书给我,我就走。” 傅林叹了一口气,“真想不通你为什么要搀合进来,要钱的话,你开口吧。” “钱?我是想要钱啊!可是你们两个人抢书原本不该我的事,我就想作为一个纯粹的商人而已,我现在摸着黑跑你这里?我来干什么,看电视?你这里不通电,没信号,你们俩抢书该我什么事,如果一开始你稍微拿出点诚意,用这么麻烦吗?” 傅林静静的听着我咆哮完毕,说,“一开始不是我的本意,现在阿亮已经被你杀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要钱的话尽管开口。” “老板,可是阿亮..”黛茜想要说话,被傅林一把拦住了。 我说道,“我现在中了月茉的诅咒,所以傅先生,这本书我不得不带走了。” 傅林微微一笑,“是么,自恃清高的月茉小姐也开始用这种手段了,事情的发展真的是越来越复杂了。但是,书,我不能给你。” 我往前一站,“那么我只能抢回来了。” 第十九章 夺书 傅林轻轻地说道,“那你们抢吧。” 不用我多说,扶苏已经冲了上去,但是黛茜抬起腿,猛然一踢,扶苏变回白狐模样躲闪竟然没有躲过,结实的吃了这一脚,撞落到我的胸口上。 我接住了白狐,巨大的力道让我倒退了好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狐狸,你变身躲避的时候不是有霸体无敌状态吗,怎么被踢回来了?” 扶苏变回人形,站了起来,“奇怪,她的力量怎么强了那么多?” 黛茜冷清着脸,没有说话,放下了高抬起的腿。 傅林轻轻说了一句,“你们现在走我不会为难你们,黛茜喝了我吸血鬼的永生之血,你们不是对手,如果还想夺书的话,那就尽管试试吧。” 他说完,转身进了房间里。 黛茜恶狠狠地说道,“陈壶底你害死阿亮,别想活着从这里离开了。” 我挠了挠头,你们俩肯定有一腿,一口一个阿亮,我纠正她:“不亮了,成阿烂了。” “你,欺人太甚!”黛茜说完,无比霸道的一脚已经靠近了我的面门,被扶苏一把挡住,如果踢上来,估计我现在就身首异处了。 看着扶苏抵挡的很吃力,我一招呼傻鬼,“愣着干什么,赶紧帮忙!” 傻鬼哦了一声,把我拉了起来,我一拍他,“不是帮我,去帮狐狸揍她!” 这种时候我也顾不上他们两个大男人围攻一个更强悍的女人有失美观了。 傻鬼扑了过去,被黛茜一个背摔很容易的摔倒在地上,靠,这货也就能扛个水泥板子,搬个沙发了,力量大,脑子不灵活,终究还是不行。 扶苏一脚踢过去,被黛茜一个后跳很容易的躲了过去。 我拉着叶子,“我们去找傅林!” 我们跑进了傅林所在的房间,傅林正背对着我们,站在那个精致的棺材面前,听到我们进来,转过了身子。 借着月光,我一眼就看到了摆放在棺材上的占星书,在月光的照射下,反射着微弱的光芒。 傅林轻声说道,“陈先生,你不要逼我。” 我回应道,“傅先生你也不要为难我。” 傅林惨淡的一笑,又见小白牙,“呵呵,是吗?”说完,一挥手,然后就是几声“砰砰”的异响。 堆放在四周的棺材全部被推开,几个黑色的影子站立到了傅林身前,是沉睡在棺材中的吸血鬼,傅林的小弟! 傅林的眼睛变成了暗红色,“我以尊贵的吸血鬼公爵的身份并令你们,驱逐一切敢于阻碍我的人!” 几个吸血鬼怪叫一声,一把就扑了上来,脸色枯白,两颗突出的尖牙,说不出的恐怖,死死地抓住我的肩膀,尖叫着就要咬上来。 我的脸刷一下就白了,我靠,被你亲上一口我们就是同门兄弟了,不要啊。 “陈壶底,你被愣着啊,快反击!”叶子在抱着我的吸血鬼身后,死死地拉住他的脑袋不让他咬上来,我回过神来,对,反击! 我使出一招狮吼神功,张开嘴凑到他的鼻子上,吐了一口气,浓郁的蒜味,我自己都有些受不了了。 这个吸血鬼怪叫一声,一下子就窜出了好几米,撞在了一个骑士盔甲上,咣铛一声被压倒在了下面,我一看,这大蒜杀菌消炎熏跑吸血鬼,真是好东西,副作用就是刺激胃,有口臭。 我一看,又掏出了几个蒜瓣,放在手心往前一伸,几个吸血鬼退了好几步,不敢再靠近我,我把蒜瓣往嘴里一放,大口的嚼着,几个吸血鬼又后退了好几步,嚼蒜吓退吸血鬼,古今中外,除了我陈壶底,还有谁! 我转过头去问叶子,“怎么样,蒜味浓不浓?” 叶子捂着鼻子点点头,“浓!” 我挺胸抬头的走到傅林面前,凑近他的脸,“怎么样,要试试吗?” 傅林捂着鼻子,把我推开,“你这个疯子。” 疯子?我这叫智慧,不过细细一想,疯子才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因为精神病人思维广。 我又掏出了剩下的几个蒜瓣,放进了嘴里,“傅林,把书交出来。” “你吃完了吗?” 我点点头,“吃完了。” “杀掉他!” 几只吸血鬼又重新扑了过来,我赶紧张开嘴,让浓郁的蒜香味散发出来,但是效果好像不怎么好,几只吸血鬼都扯了窗帘捂住了鼻子,一下子把我推倒在地,我靠,你们这智商还真不低。 “啊!我靠,你还真咬!”一只吸血鬼已经张口咬在了我的肩膀上,太特么疼了,而且他们都不知道几十年没刷牙了,万一再染上传染病,我去你妹的! 我伸出手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脑袋,他还不松口,我甚至听到了他的牙齿摩擦在我的锁骨上的声音,情急之下,我也顾不上他洗没洗澡了,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 这个吸血鬼怪叫一声,想要逃离,但是被我死死地咬住,你先咬我的,这就怨不得我了。 他的肉十分硬,咯得我牙疼,味道就像腊肉一样,听着这个吸血鬼悲惨的叫声,其余的几个吸血鬼都不敢乱动,呆立在那里。 咬了一会,我的上下颚隔着他的衣服重新碰到了一起,咬穿了?不可能啊,他身上的肉比牛皮还坚韧。 我仔细一看,嘴里叼了件破衣服,奇怪,我抖了两下,就掉下几片类似于项链戒指的东西,“哪去了?” 叶子摇了摇头,“不知道,可能是你嘴里的蒜味太浓,熏死了。” 我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大喝道,“谁还敢接着来!” 傅林怒骂一声,“你们这些废物,一起上!” 我靠,你们搞群殴,这不太好吧! 一只吸血鬼扑了上来,被我一侧身躲了过去,贴着我的肩膀扑到了后面。 又一只迎面扑过来,我往后一退躲了过去,再来就吃不消了,我一把掏出了大蒜粉,还没拿稳,就被一只吸血鬼撞在身上,掉落在了地上。 我被几只吸血鬼围困了,拿出镇魂铜玺护在胸前,死死地盯着他们。 叶子赶紧捡起了地上的大蒜粉,但是被傅林一把夺了过去,“唔,这是什么东西?” 我说道,“不认识了吧,这是...嗯,精装胡椒粉,你闻一闻,很香的。” 傅林看着我,微微一笑,“你当我不识字么。”说完将大蒜粉放在掌心,一股无名火冒出来,一袋上好的大蒜粉瞬间被烧没了。 我靠,这又是什么招式。我拉着叶子往后退了一步,朝着门外靠去,实在不行就开溜吧。 傅林带着他的小弟们一步步逼近过来,我们退到了门外,扶苏和傻鬼快招架不住了,两个人缠斗黛茜依旧很吃力,傅林的这个永生之血看来真是小宇宙爆发的不二选择。 我们被逼退到了楼梯口,扶苏和傻鬼也围靠了过来,“怎么办。”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一计不成再施一计。” 傅林一挥手,“杀死他们。” 与此同时我故技重施,还是老一套,咬自己一口,然后掏出纸钱扔出去,“我们跑!” 我们几个人迅速的跑下楼梯,夺不到就算了,不能把命赔上,要不然保险公司都不给赔付,让吸血鬼咬死了,说出去也没人信。 跑到了门口,趁着他们没追过来,我手指上的血还未凝固,我又掏了几张纸钱撒了出去,一出门口,我靠,这个傅林什么时候下来的。 傅林站在门口,冷冷的看着我们,“你们想跑吗?我给过你们活着的机会了,现在是你们不珍惜。” 扶苏往前走了一步,“那要看看你能不能拦得住我们了。” 傅林一抬手,一个火球打到我们脚下,我靠,大半夜的玩火不太好吧,“傅林,你作为一个有道德有文化的吸血鬼,不要玩火好不好。” 傅林微微一笑,我最讨厌的就是他的笑容,笑起来很难看,“我们吸血鬼一族拥有cāo控异界之火的能力,而且这里的月光没有高楼大厦的阻挡,我可以最大限度的发挥出来。” 原来是这样,你们吸血鬼和占星一族都是崇拜夜晚的种族,只不过一个膜拜月亮,一个借助星辰而已。 我看了看被自己啃得血肉模糊的食指,靠,撒纸钱虽然好用,但是撒出之前啃一啃,这未免也太伤身了。 没办法,我再用一次吧,我大喊一声:“狐狸靠后!” 然后掏出身上仅有的最后几张纸钱,朝着傅林一把扔了过去,成不成就这些了,家里的都分完了,算是我最后的防身物品了。 一把纸钱飘飘散散的飞了过去,傅林也避讳这个阵法,退了几步。 该跑就得跑,我们转过身一路狂奔,跑进了树林里,奔跑了一路没有停歇,看看身后傅林没有追过来,我们松了一口气。 扶苏问道,“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我喘匀了气息,“收工回家,杀他个回马枪不太实际,这七天时间必须把书追回来,要不然的话...” 说到这里,我看了看手心,“我特么就成了这本占星书的祭品了,他们两方争书,我这从其中没捞到金子,还差点掉水银池子里淹死,我容易么我。” 回到家里,天还是灰蒙的一片,我往床上一躺,深深的体会到了身心疲惫的感觉。想要抢回来,谈何容易,这件事就是折腾人。 睡了没一会,就被叶子叫醒了,连个觉都睡不好,我用不用这么苦?我朦胧着眼问道,“怎么了,让我睡一会。” “有客人来了。” 客人,我这个穷乡僻壤的谁会来,我问道,“是谁?” “月茉。” 第二十章 复活仪式 我一愣,“月茉来了?她来干什么?” 月茉已经在门口了,站在一辆黑色的豪车外面,老仆人举着伞,为她挡着阳光。 大早上的,太阳又不晒,你还真是娇贵。 我走出门,看着她,“咦,你怎么来了?” 月茉轻声说道,“你应该叫我月茉大人,还有见面最起码的问候都没有么。” 你事还真多,好吧,大人就大人,“早上好,月茉大人,月茉大人亲临,有失远迎...” “别说那么多废话,我来是有事情要说。” 我问道,“月茉大人您又有什么尊贵的指示。” 月茉看着我,“你难道不应该请我进去说吗?” 我靠,你还真难伺候,大小姐你用不用这么拽啊?没办法,我只能推开门,恭恭敬敬的把她迎进去。这么难伺候,难怪人家会背弃婚约。 走进房间,月茉的眉头紧皱,“这种地方也能住人吗?垃圾场一样。” 我无奈的摸了摸头,我好歹也是有房产的人,被你说的像乞丐一样,我这怎么了,标准的简约型住宅,人家叶子生前还是大小姐呢,照样在这住得好好的,你们贵族还真是挑剔。 老仆人拿了一个红垫子,垫在沙发上,月茉这才坐了上去,面无表情的打量着我们四个,然后一指在楼梯旁边坐着啃黄瓜的傻鬼,“他,不知道过来站好了吗?” 我一摆手,“他脑子不好使,你跟他交流不上来。” 傻鬼回过头来,憨憨的一笑,“我脑子不好使,我是二。” 扶苏问道,“不知道月茉小姐光临到这里有什么事情,如果是为了书的话,时间还很充裕。” 月茉说,“我就是为了占星书而来的,时间并不充裕,忘了告诉你们,傅林一定会使用占星书举行仪式的,所以这是你们最后的时间。” 我一听,不乐意了,还有七天时间呢,你来了就说没时间了,你这也不就是不遵守约定吗。 扶苏说道,“我们约定的时间不是七日内吗,月茉小姐...” “我没有和你们做什么约定,这是命令,你们应该做的。” 我一听,得了,人家有权有势,毁约无罪,这是命令,我们应该做的。 月茉说完,站起身来,“今天晚上,北河公园湖中心的小岛,那里是最好的仪式之地。傅林将会到那里,去拿回占星书,这是你的义务。” 这又成了我的义务了,我还真是忙。不愧是月茉大人,情报工作做得这么到位,运筹帷幄之中已经知道了傅林的动向。 “今天晚上是你唯一的机会,仪式一旦完成,占星书将不复存在,你将失去救赎你自己的机会。” 看着她的身影走出客厅,消失在院子里,坐在车上扬长而去,我松了一口气。 扶苏站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家的月茉大人还真是麻烦呢。” 我没空搭理他,今天晚上,时间用不用这么紧迫,我连觉都没睡好,这也算是超负荷劳动了吧,我又不是合金战士,一充电就精神抖擞,只会把大脑的水分电解,产生化学作用,思维更加混乱。 成不成这都是最后的机会了,我仔细的思索了一下,傅林将在今夜举行仪式,今夜是满月,满月的话他们吸血鬼一族的力量肯定会发挥到极限,加上他的小弟,打了鸡血的黛茜,真的是太恐怖了。 但是我要发挥我的优势,以智取胜。 既然月茉都这么说了,我也顾不上休息了,现在就去那里等着他好了。 希望今天晚上赶紧结束这场不属于我的纷争,这本来就没我什么事,我和个二百五似的掺乎个什么劲。 我们在公园管理处租了一条船,来到了人造湖zhōng yāng的这个与世隔绝的景观小岛,面积不大,只是围着小岛边上种了一圈树,插着一个牌子,美名曰:梨花岛。 岛上基本上全是石子,几块堆起来的大石头,石头缝里稀稀疏疏的长着几棵不知名的草,外面的人只能看到外面的一圈树,如果靠近到这里,我靠,简直就是糊弄群众啊,道德心何在。 我们在岛上转了一圈,那几块石头是个不错的伏击地点。 在岛上坐了一下午,天已经暗了下来,扶苏面朝远方,一指远处的空中,“来了。” 我顺着他指的地方看过去,什么也没有,“在哪呢,我怎么没看到。” 扶苏说,“我的眼睛是灵狐之眼,在这种没有阻碍的情况下可以看到几千米之外。” 我思索了一下,你直接说你视力好就行了,我知道你眼睛是狐狸的眼睛,灵狐之眼,说得那么优雅干什么。 既然扶苏这么说了,我们也都不再迟疑,全都躲在了石块后面,透过缝隙看着这里。 过几分钟,和扶苏说的一样,傅林来了,没看到黛茜的影子。 几只吸血鬼抬着傅林卧室的那个精美的棺材落到了zhōng yāng,并端端正正的摆放整齐,站在了傅林的身后,看这阵势,还真像要举行一个什么仪式。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太阳光被柔和的月光所取代,我抬头看了看天空,今晚的月亮出奇的明亮,在这里,可以完美的吸收星辰月光的灵气。 傅林完全没有注意周围,推开了棺材,月光完全照在棺材里。难道这本占星书上真的拥有可以让人死而复生的力量? 傅林站在棺材面前,低声祈祷着,“爱丽,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是我最美好的时光,但是你的生命仅仅走了二十三年,太不公平了,为了你,我苦苦寻找占星一族的占星古书的下落,背叛了我的家族,用我的血肉保持住了你的容颜,今天晚上,我将召回你的灵魂。” 我很同情这个女人,葬于花季时代,真的是太可惜了,我也理解傅林的心情,夺取占星书为了救活他最心爱的人。但是这是违反生命规律的,她已经死了百年了,灵魂说不定已经经历了几个轮回,如果采用复活仪式回魂的话,用我们阴阳门的话来说,是违反了命数的。 这样真的好吗? 我看了看扶苏,又看了看叶子,他们的眼神中也是和我一样的迷茫,无奈。 傅林还在继续祈祷着,“占星一族的占星之书,我要借用你的力量,显示出你的光辉吧,让她的灵魂重新回到这里!” 傅林掏出了占星书,松开手,这本神奇的古书竟然悬浮到了空中,散发着无比绚丽的光芒,棺材中静静躺着的爱丽也飘浮出来,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蓝色光芒,同这本占星书散发出的绚丽彩光融合到一起。 傅林转过身,看了看四周,借着月光我可以明显的看到他的脸色很憔悴,看来为了这个仪式他忙碌了很长时间。 他转过身去,轻轻说着,“只要你可以回到我身边,我愿意放弃一切。”说完用手轻轻抚摸了一下爱丽的脸庞。 我觉得时机差不多了,碰了碰扶苏的肩膀,是时候夺回占星书了,扶苏点点头,但是一只手却分别搭在我和扶苏的肩膀上。 是叶子,她紧紧抓着我们的肩膀,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 听着叶子的话,我和扶苏都没有再动弹,犹豫了一下。 傅林突然转过身来,“谁!”与此同时一个火球飞了过来,打在了石块上,炙热的温度烤在脸上火辣辣的。 我们被察觉到了。 傅林转过身来,“是你们,我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过你们,你们还不知足?” 我们站了出来,我想了一下说道,“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这样做终究是不行的,命数是天定的,任何人都无法更改。” 傅林看着我们,回头看了一眼悬浮在空中的爱丽和占星书,“任何阻止我的人,尤其是在这种时候,绝对不可原谅。” 我刚想说话,叶子开口说道,“我们决定了,成全你。” 叶子的胳膊肘怎么拐到傅林那边去了,我还需单身待解救呢,“我也想放弃,但是我自己还需要解救,我的诅咒怎么办。” 叶子看着我,“作为一个阴阳先生,你真的相信这个所谓的诅咒吗,你不是阴阳先生吗,你难道会没有办法吗?” 我愣了一下,叶子说的没错,这只是一个所谓的诅咒,我最为一个阴阳先生这种事情见得太多了,也很了解,但是到了自己身上就乱了方寸,思考不全。 傅林看着我们,“我说过,我并不想再纠缠下去,我只要爱丽重新回到我的身边,我不想为难你们,如果你们想要见证这个时刻,我表示欢迎。” “这样做是不可以的。” 这个声音是月茉。 月茉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这里,站在棺材旁边,伸手就要拿下悬浮在空中的占星书。她身材娇小,够不着,只是伸着手,但是那本占星书却像被吸引一般向她的手中缓缓落下。 “不行!你不能这么做!”傅林像疯了一样一闪身到了棺材面前,一把夺过了占星书,紧紧的握在手中,“月茉,我们两族的恩怨可以一笔勾销,我只要爱丽复活。” 我觉得傅林现在的情绪很激动,情绪激动的人往往做事比较偏激欠考虑,我觉得我还是找个地方躲起来比较好。 月茉看着他,“这与我们两族的恩怨无关,这样做没用的。” 傅林看着她,“怎么会没用,这本占星古书可以让灵魂回归的记载难道是假的么?” 月茉放下了手,“是真的,但是只是为了这样做我是不会认同的。” 傅林冷笑一声,将衣领扯开,“看到了吗,我出卖了灵魂,为了爱丽,我舍弃了自己原本的躯体,我只想让她重新回到我身边。” 月茉轻轻一叹气,“那是你的想法。” “不要企图阻止我。” 傅林松开了占星书,占星书再次飘到了爱丽的上方,慢慢融合着。 所有人都在紧盯着这一切,但是在占星书将要完全融进去的时候,爱丽的躯体突然失去了光彩,重新落回到棺材里,而占星书被弹了出来,落到了地上。 傅林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月茉!” 月茉捡起了占星书,“只为了挽回你的感情,这种事情,在我看来只是浪费。” 第二十一章 最后的谈判 月茉的话中没有一丝感情,感情这种东西在她这里似乎只是一种了有可无的东西。 我想要知道的是,她究竟是什么时候来的,这才是个千古谜题。 傅林几乎是吼着出来的,“浪费资源,我为了爱丽,花费了数十年的时间,并在二十年前在这里建了这个岛,就是为了这一天,月茉,你根本不懂这种感情!” 我思索了一下,这应该就是爱情的伟大力量,虽然我没有尝试过这种力量的伟大,但是耳听目染,也算有所了解,此时此刻我倒觉得傅林是个好人,至少在对爱情的这方面。 月茉淡淡的说,“感情这种东西只是用来背叛的,她当时不是也背叛了你么?” 我一听,这个傅林还真是个重感情的吸血鬼,这一点值得肯定。 傅林回应道,“你知道什么,当初她离开是为了我好。” 月茉说,“不管什么原因,她还是离开了你,为了她而浪费占星书,完全没这个必要。” 傅林看着她,“收起你的贵族气质,就是因为你不肯低下你高傲的头,不肯忍受一丁点的委屈,所以他才会离你而去。” 月茉没有说话,低着头抱紧了手中的占星书,“怎样的委屈都不能求全,委屈换来的只有无境的欺压与凌辱。” 两个人越说越激动,听着他们两个互相拆台,我头都大了。 我一拍脑门,我是来抢书的,当即大喊一声:“停!” “月茉,这本书对你来说根本不重要,但是对我来说很重要!” “没错,我就是不想这本书浪费在没有用处的地方。” 居然没人理我,我靠,给我点存在感好不好。 “STOP!” 我忍不住了,非得逼我这个英语从没及格过的人说英语。 两个人都停了下来。 我说,“吵吵吵吵吵,吵什么吵,不就一本破书吗,你们俩哪来那么多事?” 月茉看着我,“你想说什么?” 我说道,“你们俩说了半天,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傅林说,“陈先生,这件事情和你无关。” 月茉说,“你闭嘴。” 我一听就火了,原来是没我事,现在有我的事了,“你们俩争一本破书,我成了牺牲品,为了本破书跑来跑去,我吃饱了撑的?” 叶子和扶苏点点头,“有点。” 我继续吼道,“不就一本书吗,抢过来抢过去很好玩吗?我玩够了!我要出局,我要回家,我不跟你们玩了!” 月茉看着我,“你在说些什么,拿回占星书这是你应该做的事情。” 我问她,“月茉大人,这本占星书对你很重要吗,你能把这本书用在有用处的地方吗?” 月茉摇了摇头,但是又很快的点了点头,“我需要借助占星书的力量去找到一个人,我要找他问个明白。” 我问月茉,“你是不是对占星书根本不抱希望,或者这个占星书仅仅能给你带来的只是一个心理上的安慰?” 月茉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还是想要找到他的对不对,这说明你心里依旧还存在感情,为什么不敢去面对呢?说到最后,你的目的还是和傅林一样。” 月茉抬起头来看着我,“我恨他,他破坏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我继续开导她,“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你如果想找到他,我可以帮你,傅林比你更需要这本书,大家坐下来喝杯咖啡,好好谈一下多好。” 傅林不可思议的看着我,“陈先生...” 我看着傅林,“很无聊对不对,你很很累对不对,我们都围着这本破书团团转很白痴对不对,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们都好好谈谈好不好,回头打一百万到我的账户上,这件事情一笔勾销。” 傅林看着我,郑重地点了点头,“没错,这么纠缠下去确实很累。我同意你的说法,这件事情我们可以通过和平手段解决。” 我回头看了看叶子和扶苏,表情很是得意,和平解决要比暴力更加奏效。 扶苏把目光转向叶子,“我总觉得陈壶底刚才说的话怪怪的,那里好像不对劲。” 我说道,“不要再细这些细节,你们想多了。” 我又看了看月茉。 当时我和月茉说书丢了,她并没有多大的反应,但是在错过了约定的时间后她才大怒,我可以这么认为,月茉只是因为我撕毁约定才恼怒的。 我从月茉手中拿过了书,拍拍她的肩膀说道,“一开始你只是想单纯的拿回这本书,但是演变到后面,因为我违反了约定,你很恼怒,于是才让我把书找回来的对不对?” 月茉说,“违反契约,就必须作出补偿。” 我说道,“补偿是肯定的,但是可不可以用其他方式呢,比如我帮你找到他。” 月茉看着我,“你有把握找到他吗?” 我一拍胸脯,“那是自然,书是死的,但是人是活的,我会帮你找到他的,就算是我对违反契约的补偿。” 月茉想了一下,“可是...” 我说,“可是什么,没什么可是的,你觉得像小孩子一样把一本书抢来抢去有意思吗?一本书引发的血案,大家都是成年人,争抢这种手段太幼稚了,不适合我们。” “幼稚?” 我点点头,“很幼稚。为了一本你根本不看重的书,而引起矛盾,不断的争抢,你觉得值得吗?” “你说的有点道理,确实是很幼稚的行为。” 我转过头,摆出了一个胜利的手势,叶子看了看扶苏,“感觉怪怪的。” 我又看了看傅林,“爱丽小姐离开你是为了你好,傅先生,我说的对不对。” 傅林点了点头,“没错。” 我已经成功的扭转了局势,主宰了话语权。 我抓起傅林的手,想起了傅林腌肉的那个房间,我说道:“傅先生,你的手上是不是沾满了血腥?” 傅林陷入了沉思,“没错,但那是几十年以前的事情,我把当时一直纠缠我们的驱魔人都杀掉了。” 我又抓着傅林的肩膀,“那傅先生他们会不会找你报仇?” 傅林点了点头,“现在他们还在到处找我。” 我又说道,“爱丽回到你身边,你是要让她和你一起承受你的罪孽吗?” 傅林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愣了一下。 我说道,“你不能带给她安逸的生活,据我所知你们西方的驱魔人和我们这里的阴阳先生一样,依然存在。” 我又一把拉开了傅林的外套,指着他xìng感的肋骨说道:“你这幅样子是她愿意看到的吗,她会不会很伤心?” 傅林退了一步,似乎有所感悟,“没错,我手上沾染的血腥太多了,现在西方的驱魔人还一直在缠着我,我这副样子也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我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让她一直沉睡在你身旁,你默默的守着她那就足够了,这也是爱她的表现,如果就这样让她醒过来,你现在这么做是不明智的选择。” 傅林看着我,“不明智的选择?” 我点点头,“她现在说不定有着新的幸福的生活,你觉得这样做合适吗?是不是有些太自私了?” 傅林想了一下,给了我一个微笑,“我一直都没考虑过这一点,她现在也有自己的新生活,我确实不应该这样做。谢谢你,陈先生。” 我长舒了一口气,说的口干舌燥,最终还是化干戈为玉帛,我是一个和平主义爱好者。 大家的智商都不低,我说的话很容易理解,干嘛非要为了一本破书抢过来抢过去,“这本书还是由我来保管好了,省得你们再出是非。” 在场的人都鄙夷的看着我。 哲学家,我上辈子一定是一个伟大的哲学家。 我拉起傅林和月茉的手,“以后咱们几个都是朋友嘛,没事喝杯咖啡,有事情借个钱什么的多方便啊,这本书的故事就到此结束,抢来抢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傅林说,“确实是这样,一开始我就不想和任何人为敌,是我的内心没考虑周全,所以才会让我困惑了几十年,现在我明白了。” 月茉抽出了手,“我和你不是朋友,在你没帮我找到他之前,我依旧是月茉大人。” 我退到扶苏身边,“怎么样,这么复杂的事情被我三言两语就解决了,狐狸你怎么看待。” 扶苏看着我,给出了至高无上的评价,“狗血。” 我挠了挠头,“是挺狗血的,但是我侃门的奥义就是不服来辩,有些事情根本没有那么复杂,但是往往因为一些人,一些事就变得复杂化了。” “这个人是你。” 我擦了擦脸,对扶苏的这句话不做评价。 傅林走了过来,“陈先生,你说的很有道理,我虽然还是想让爱丽复活,但是现在并不是时机。” 我点点头,“傅先生是个聪明的吸血鬼,看样子你理解了我的意思。” “是的,等到我把所有的驱魔人杀掉,再唤醒她好了。” 我靠,说了半天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果真是种族不同,不好交流啊! 傅林一挥手,几个吸血鬼带着爱丽的棺材消失在了夜空,“陈先生,我在我的城堡等着你,有时间的话,我们再好好聊聊。” 我点点头,不想起黛茜对我仇恨的样子还是算了吧。 傅林一转身,同样消失在了夜空中。 我看了看月茉,“月茉大人,我还需要找一个叫周和的人,等到这件事情结束以后就陪你去找到你要找的那个人。” “那你是的事情,与我无关。” 【第二卷占星师】完结。 【第三卷村落有妖】开启。 狗血的阴阳先生陈壶底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第一章 大买卖 我对我们祖上的事情并不了解,只知道我们陈家侃门一直以来都是与人为善,与鬼为善,说白了就是和妖鬼讲道理,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拍拍马屁,您走好。 同是驱鬼,和道家风雨雷电跃于符咒的雷厉风行手段不同,我们讲究的是温水煮青蛙,小鸡炖蘑菇,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阴阳先生不是一般人做的,真正被称为阴阳先生的人很少,尤其是我,年轻有为的新一代阴阳界cháo流人物。 看风点水,也属于阴阳一门,死后有个好墓,做鬼也是倍有面子,中国古代对殡葬之事极为看重,尤其是王侯将相富商权贵,为了建造一处陵墓,动用大量劳力,一掷千金。 我们侃门主要是和鬼妖打交道,对其他的几门只是略懂,并没有太多的研究的。 我最近的生活比较安逸,天下太平,前途一片光明。 这几天没什么生意,我坐在沙发上细细品味着这杯清茶。 手机响了。 我拿起来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不认识。 这种不认识的号码不是卖保险的就是打错了的,我不想浪费口舌,直接挂掉。 挂掉以后手机再次响起,我盯着看了一会,还是接了吧。 电话那头是一个陌生的声音,“陈先生,还记得我吗?” 我一听,明白了,这是个骗子! 出于礼貌,我没有拆穿他,“喂,你是哪位。” “呵呵。” “呵呵呵呵呵,呵呵你妹啊。” “陈先生,是我啊,呵呵。” 我把电话挂了,这个人脑子不正常,我不能和他再交流下去了,容易拖垮我的智商。 扶苏端着点心,坐到我身旁,“谁的电话?” 我说道,“不认识,开口就傻笑,和傻鬼应该聊得上来。” 手机再次响起,我接起来狠狠地骂道:“我靠,你烦不烦啊,想笑就对着墙笑。” “陈先生,是我,呵呵。” 我忍无可忍,“呵呵什么啊,你没事吧?” 电话那头愣了一下,“陈先生,我是何氏企业的何禾。” 我一听,“何老头!正好,叶子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陈先生你听我说,我就是因为心里愧疚,所以为你找了一份好差事。” 我是那种人吗,对付你这种人,我应该义正言辞的说道:“什么好差事?” “这样吧,今天中午来聚合酒店,我们面谈。” 我挂了电话,对扶苏说,“何老头打来的,说给我找了一份好差事。” 扶苏吃完点心,一抹嘴,“哦,那就去会会他。” 我换了身衣服和扶苏坐车来到了位于市中心的这家富丽堂皇的酒店,顺着服务员的引领,来到了308号房间。 何老头见我进来,赶紧站起身来,“陈先生,你终于来了。” 我点点头,看了一眼房间,除了何老头还有一个山羊胡子干巴老头,一个光头大汉,老头文绉绉的,一看就像个文化人,那个光头大汉应该是他保镖。 我和扶苏都找了个位置坐了下去,“不知道何老爷子葫芦里卖什么药啊?” 何老头一指干巴老头,“这位是考古学家金教授,这是他的助手三彪。”然后指了指我,“这位是阴阳界久负盛名的陈先生,旁边是他的助手。” 金教授站了起来,伸出手和我握了握手,“久仰,久仰,听说陈先生会法术,真的是很厉害。” 我一听乐了,赶紧回敬道,“不敢当,听说金教授是考古界的风云人物,一生致力于考古行业,实在是让人钦佩啊!” 寒暄完毕,我们都坐了下来,我问扶苏,“这个金教授是谁?” 扶苏想了一下,“不知道。” 何老爷子一挥手,早已经准备好的菜很快就摆了上来,我一边吃,一边开口问道,“不知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起名测字还是驱邪避灾啊。” 金教授说道,“我和何先生是老相识了,他把你引荐给我们,是这样的,我们需要寻找一个古墓,文献上记载的明末侯爷郑林在战乱隐世,建墓为城,对我们的考古事业有着深刻的影响,我们希望可以找到这个地方,但是..” 我听明白了,“你们不认识路是吗?不过很不巧,我虽然是阴阳先生,但是对风水一门并不精通,这忙恐怕帮不上。” 金教授听我这么一说,看了看何老爷子,“这...” 何老头赶紧说道,“陈先生,你如果找到了墓城所在,那你将是考古界的风云人物,无疑是为考古做出大贡献啊。” 你这套我早说烂了,每次哄鬼的时候我都是这么说的,这一套不管用,我不吃这一套,“我立志做好我的本职就行了,我并非追名逐利之人。” 何金二老一对视,金教授又说道,“陈先生,找到地方以后,你将获得一笔由我们给予的资金。绝对不会让你白跑的。” 我一听,又乐了,我是那种贪财的人吗?别说,还真是。 我问道,“多少?” 金教授伸出五个手指头,低声说道:“五十万,你看怎么样。” 我觉得这个价钱我可以接受,勉为其难的说道,“嗯,好吧,那我考虑考虑。” 金老头赶紧说道,“你别考虑了,我们的时间有限,两天后就走,我需要一个确切答案。” 我面露难色,不是我不想答应啊,我还签着卖身契呢,出市区的话都要和月茉请假,我也身不由己啊,“明天我告诉你答案好不好。” 金老头想了一下,“那好吧。” 吃完饭,我和扶苏走在街上,看着他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我问道,“怎么了?这家饭店的烤鸡不和你的胃口?” 扶苏摇摇头,“我觉得他们不像是考古人员。” 我说道,“看出来了,盗墓的,他们身上有黑气,一看就是经常和死人打交道。” 扶苏看了看我,“你确定要去?” 我说,“怕什么,我这里人鬼妖都有,他们要是敢动歪心思,那不是找揍嘛。” 我看了看时间,才下午一点半,“我们先去月茉那里吧,她不点头我也走不了。” 坐车来到了月茉所在的郊区,老仆人把我们带了进去,月茉依旧坐在她高高在上的位子上,看着我们。 我说道,“月茉小姐大人,嗯,我呢,有点私事,有一笔很重要的业务等着我去完成。” 月茉问道:“很重要吗?” 我想了想,“不是很重要,但是也比较重要。” 月茉想了想,“不是很重要就不用去了。” 我靠,不去那怎么行,这可都是钱啊,“总之呢这个地方我一定要去,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违约的,不用很长时间我就会回来的,大家好好商量一下嘛!” 月茉想了一下,“那好,我跟你们一起去。” 我一听,你也去?你去干什么,我又跑不了,我说,“你也去,这个。” “我去玩,不行吗,这是命令。” “好好好。”我赶紧点头。 走出月茉的古堡,我不禁感叹道,世界人民都解放了,我还活在官僚资本主义的黑暗之下,这简直没有人权啊,我真是造孽。 第二天我给何老头打了个电话,让他告诉金老头,我已经决定了,这五十万必须赚到手。 下午何老头告诉我,让我在家里等金老头,将会有车来接我,今天晚上就连夜启程,对于我来说,钱到手里的才是我自己的钱,而且我也不是个磨磨唧唧的人,就这么定了。 我没什么可带的,把我那本阴阳秘术卷了,带上我仅有的几个法器,就是我全部家当。 不到傍晚,金教授的车就来了,我一看,这车质量就好,报废了还能跑,老金催促道,“陈先生,我们走吧,时间紧着呢。” 我说,“急什么,我们老板还没来呢。” 金老头一愣,“你老板?” 我一点头,“对啊,时代进步了,我们阴阳先生也进入企业管理化时代了。” 等了俩钟头,天都黑了,终于看见一辆豪华轿车停在我家门口,月茉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老金愣愣的看着她,“她是你老板?” 月茉打量了他一眼,表情很不屑,“我们走吧。” 我还没点头,老金赶紧拉开车门,“小姐,请上车。” 月茉看了看那辆身价和我差不多的破车,说道,“这种车也叫车吗?”说完回到了车上。 我也赶紧拉开车门坐了进去,“金教授,你那车我真不敢坐,万一跑着跑着发动机掉了是小事,出个意外事故什么的,你那车保准死。” 金老头回到了自己车上,我们跟着他一路来到了火车站,下了车,月茉让老仆人开车回去了,我看了看时间,“咱什么时候走啊。” 金老头拿出几张票,“咱这缺一张票啊,我没想到你老板也来。车就快来了,现在...” 月茉一指扶苏,“他不用票。” 我一听,明白了月茉的意思,对老金头说道,“你先等会,我去那边买下东西。” 我带着扶苏转了一圈,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扶苏变回狐狸的样子,我抱着他走了回来。 金老头很诧异的问道,“陈先生,你的助手呢?” 我说,“哦,我让他坐下一趟车了,没事,顺便买个毛绒玩具给我们老板。” 金老头点点头,“哦,他知道地方吗?” 月茉接过狐狸,我摆摆手,“先去候车亭吧,他没不了。” 在候车厅,等几分钟,列车如约而至,我们都上了车,坐在车上我已经计划好了这五十万怎么个花法。 一路上我们并没有多说什么话,金老头和他的光头助手可能有痴呆症,一直盯着月茉流口水,我怎么叫都不搭理我。 我没办法,只能和叶子看着窗外的风景。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到站了,走下站台,还没来得及看这个陌生的城市,就有一辆车来接我们。 上了一车一路摇摆,下车的时候已经是在一片荒郊野地上,四个拿着大包小包的人已经在一个土坡上等着我们。 我看了看那几个人,一看就知道都不是什么好人,其中还有一个道士,抱着剑威风凛凛的看着我们,身上的万丈金光隔着口胡大道士差远了,一看就是个小道士。 我问道,“金教授,你们考古队还有道士啊?” 金老头,说道,“他是可是除魔天师。” 我一听,你这说了句废话,那不还是道士吗。小道士看样子有点修为,我觉得他应该看得见坐在我肩上的叶子,感受得到月茉手中抱着的扶苏身上的妖气。 小道士走了过来,打量着我。 看看看,看什么看,没见过这么帅气的阴阳先生? 小道士终于开口了,语气让我很不爽,“你养两鬼带一妖,但是身上却没有邪气,你是什么人?” 我一听,这个道士不简单,居然看得出被我收进书里的傻鬼,我往前一站,“我是侃门阴阳先生。” 小道士一听我这么说,表情更加蔑视,“原来是个算命先生。” 我一听,你这什么态度,你也不就是个杂毛小道士吗,“口胡道长你认得吗,那是我朋友。” 小道士的语气很不屑,“哼,我当是谁,原来是我那个不成器的师弟的朋友,他也就认识你们这种不入流的人。” 我一听,纳闷了,口胡一个中年大道士,怎么回事你这个小杂毛的师弟?难道你已经修炼到了长生不老的地步?道家果然有仙药啊。 我不再去搭理他,问金老头,“我们要去哪里?” 金老头说,“往西走三十里,进入深山,我们就从那里开始。” 月茉一听,说道,“三十里?那么远,我要坐车。” 我看着月茉,上哪给你找车啊,这里全是土坡,车根本开不上来,“月茉大人,我真不知道你来干什么,这里哪有车。” 月茉哼了一声,“我不管,我不要走路,没车就找人背着我。” 她这句话刚说完,刷的一声除了小道士都站了过来,这速度,简直就是移形换影,“我来!我来!” 月茉并不理会他们,“陈壶底,背着我。” 我一看,放着这么多青壮年劳动力不用,你干嘛非得折腾我啊,我肩膀上还有一个呢,我刚要说话,月茉又说到,“这是命令。” 我没办法只能背着她,谁让人家是老板呢,冲着这帮傻站着的人说道,“愣什么神,赶紧走啊。” 第二章 打开天窗说亮话 我这么一喊,他们才回过神来,纷纷拿起东西就走。 有月茉在,他们一个个都精神抖擞,扛着大大小小的工具包裹,一口气走一公里,不喘气! 我背着月茉跟在最后面,我这真是干苦力的命,没办法,自作自受,我上辈子一定是太帅了,老天嫉妒了。 扶苏开口说道,“那个道士好像很厉害。” 我说道,“怕什么,惹急了大家一起上,叶子你别乱跑,我担心那个道士对你们不利。” 叶子点了点头,“嗯,我知道。” 跟在他们后面走了很长一段路,这里全是黄土坡,长着稀稀疏疏的黄色杂草,唯一能看到的其他色彩就是偶尔有几棵树上面的绿色叶子。 走了一段时间,四周的石块渐多,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几座山的轮廓也在眼前展现出来,前面出现了一个若隐若现的小山村,这种荒山野地的还会有村子? 金老头停了下来,“咦,奇怪,这种地方还会有村子,真是奇怪。” 小道士站在前面,盯着不远处的小山村,掐着兰花指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我觉得肯定是在求他们祖师爷保佑他,碰到了我这么一个厉害的阴阳先生,他不好混。 月茉饶有兴趣的看着他,问我,“他在干什么?” 我懒得看这个狂妄的道士,随口说道:“这是道家的招雷术,据说很厉害,被称为装必遭雷劈。” 月茉点了点头,似乎表示了解。 一路上金老头都在听这个小道士的指点,让我很不爽,太狂妄了,这简直就是无视我的存在,我一丢鞋,东南西北随便走,那个小道士比得了吗。 金老头在旁边站了半天,不见小道士开口,凑过去问道,“天师,有什么问题吗?” 小道士没有说话,转过头来看着我,“算命的,你可看出了这里有哪里不对劲?” 我懒得搭理他,没好气的说道,“道长印堂发白,多半是肾虚。” 小道士冷哼了一声,“果然是个欺世盗名之辈。”说完回过头对金老头说道,“今晚我们就在这里扎营吧。” 队伍里几个人一听,前面有村子干嘛非得在这扎营?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道小道士葫芦里装的是板蓝根还是辣椒水。 金老头问道,“天师,那里不是有个村子吗?我们干嘛非得在这里露宿啊。” 小道士说道,“那个村子黑气经久不散,妖气冲天,岂能是人住的?” 小道士一说,我忍不住仔细看了看那个村子,人家在做饭,屋顶还冒着大白烟呢,你这个道士真是胡言乱语,颠倒黑白。 金老头愣了一下,但是对小道士的话深信不疑,于是一招呼他的伙计,“今晚就在这露营了,赶紧的,别啰嗦。” 我盯了半天,也没看出花来,问扶苏,“你看出什么了吗?” 扶苏盯着那个村子看了半天,摇摇头,“我现在看不出什么来,变为人形说不定能有所发现。” 我说,“算了吧,别吓着他们,一群普通的盗墓小贼,没那个胆量。” 他们一看就是专业人士,我还没搞明白这帐篷是怎么个原理,他们就已经扎了起来,然后捡起枯树枝点起了火,一口小锅架在火上,煮了一锅汤。 金老头拿出半瓶二锅头,请我和小道士坐在一旁,每人添了一杯酒,举起来说:“我敬你们二位。” 我象征xìng的喝了一口,假的,兑水了,这个金老头可真够没诚意的,我大老远跟你跑到这,你就这么招待我。 金老头从上衣里摸索出一把手枪,放在一旁,说道,“我也不隐瞒了,我根本不是什么教授,我们就是一伙盗墓贼。” 我把酒倒了,瞅了瞅他手上的那把枪,这个老狐狸准备原形毕露了,说道,“早看出来了,看你那样就不像个教授。” 金老头说,“我涉足盗墓这一行业也有三十多年了,可以说是盗墓行业的泰山北斗,在无意间得知了在此地雾隐山脉,埋藏着侯爷郑林的墓城,所以想请大家和我一起发财。” 我愣了一下,“金老头你说什么?雾隐山?” 老话怎么说来着,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也太容易了吧?我有点难以置信,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我心里也没底。 我突然的一吼,让金老头吓了一跳,愣愣的看着我,“陈先生,你知道这个雾隐山?” 我把酒杯捏在手中,使劲一捏,没碎,我说:“没错,我没猜错的话这个墓城应该是我也要找的地方,金老头,我还真得谢谢你。” 金老头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陈先生难道也是盗墓一派?” 靠,什么思想,我是那种见不得光的人吗?我是一个光明磊落的阴阳先生,“不是,我和墓主人有点私人恩怨。” 金老头更加吃惊,看着我,“那可是明末的古墓,陈先生怎么会和墓主人有恩怨。” 我摆摆手,“说了你也听不懂。” 金老头凑了过来,“陈先生,这么说的话,你..” 我赶紧打断他的话,“钱,你还是要给的,但是我只找墓主人,里面的东西我一概不要。” 金老头又给我倒了杯酒,伸出大拇指说道,“陈先生果然是痛快人,这个朋友我金老五交定了!” 我一听,拉倒吧,谁跟你交朋友,说不定哪天你吃枪子了,那我也跟着倒霉,我说道,“金五爷言重了,大家只是各取所需而已,就像我一开始跟着你来,也只是为了求个钱财。” 金老头点点头,“那是自然,陈先生果真是个敞亮的人,我再敬你一杯!” 去你大爷的,你拿着一把枪在我眼前晃悠,我能不敞亮吗,这个小道士一看就是和你一伙的,我用脚趾头也知道该怎么说。 我象征xìng的再抿了一口,说道,“既然如此,金五爷我们就好好的谈一谈,我也没想到你要挖的这个墓竟然是我也要找的,事情既然是这么发展的,那我们就把该明出来的话都讲出来,谁也别藏着掖着,省的到时候起矛盾。” 金老头一点头,一挥手,“好,你们都过来。” 光头保镖三彪带着那三个伙计都站了过来,“五爷,什么吩咐?” 金老头一指我,“这位陈先生。” 他话没说完,几把枪明晃晃的指向了我,我的心猛然一惊,干什么,杀人灭口?这不科学,我们不是谈得好好的吗? 金老头赶紧把他们拦下,怒骂道,“不得对陈先生无礼,陈先生是我的贵宾,你们这是干什么!” 你特么倒是把话说明白啊,说一半,你特么要吓死我啊,幸亏我心理素质过硬,要不然早抽过去了。 几个人一听,把枪放下了,态度瞬间转变,“陈先生好,陈先生辛苦了。” 和金老头谈到半夜,我终于知道了个大概,这个道士还真不是个好道士,果然是金老头的搭档,自古墓中邪祟事极多,所以这个小道士在他们之中有很高的地位,金老头对他言听计从,除了他的得力助手三彪,那三个是一直跟随他的伙计,人称酱油三兄弟:张大山,李二炮,三麻子。 金老头吐沫横飞的讲着,他们在一次盗墓中上无意间得到了一本残卷,上面记载着明末隐居的侯爷郑林建墓为城,葬于雾隐山脉。 这个雾隐山是个别名,在他们一番调查后得知雾隐山就是我们身后的这个地方最深处的山脉里,那里常年起雾,因此得名。 但是这个墓城的入口极为隐蔽,小道士会捉鬼但是不精通风水学,于是金老头委托他的朋友何老头帮他找一个精通风水学的人,于是找到了我,不精通风水学的侃门阴阳先生。 开始金老头并不认为我有这个本事,但是何老头一再举荐,便决定死马当活马医,来了以后听小道士说,看样子我确实有些本事,才确定了下来。 金老头的故事讲完了,我刚才只顾着擦脸了,听了个大概,但是意思也不会差太多。 讲完了故事,金老头又开始一个劲的拍我马屁,给我戴高帽子,我摆摆手,不再说话,我不吃那一套,没用。 金老头看了看时间,晃晃悠悠的回到了帐篷里。 一共三个帐篷,金老头和三彪一起,酱油三兄弟一起,剩的一个给了我们。 小道士说这里有诡异,扯了几张符贴在周围,并插了两根树枝拉上朱砂线穿上铜铃,这招我收服猫奴的时候用过,风吹不响,外来妖鬼靠近铃铛才会响起。 他坐在帐篷外围了个道袍,闭上眼睛打坐,我看了他一眼,心里哼了一声,“你这个小道士装模作样倒还是有一套,就是不知道本事如何。” 回到帐篷,月茉蜷坐在一边靠着叶子,扶苏懒洋洋的趴在一旁,狐狸的本xìng,好吃懒做。 扶苏问道,“你们谈的怎么样了。” 我说,“我们还真来对了,他们要去的就是雾隐山。” 听我这么一说,扶苏抬起了他的狐狸头,看着我,“那我们还真是走运。” 我摇摇头,“他们不是什么好人,过河拆桥的事,肯定做得出来,何老头能有那么好心,巴不得我们回不去。” 扶苏又问,“那个村子你真没看出些什么,我虽然没看出来,但是总感觉怪怪的。” 我一躺,“你想多了。” 一晚上倒是没有什么事情,第二天醒来以后,小道士说去哪个村子里一看究竟,要不然的话我们只能多花三天时间绕远路进入后面的深山了。 “算命的,有没有胆量和我去看看?” 看着他那副样子,我岂能被他看扁了,那还不得被他踩在脚底下当灯泡踩,当即说道:“去就去。” 金老头他们留在原地等我们,我放出傻鬼,让他和叶子看好月茉,把扶苏抱在手里,“走吧,小道士,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能耐。” 第三章 黄奶奶 我和小道士一前一后朝着那个小山村走去,很奇怪,那个小山村看着并不远,但是我们走了十多分钟还是离着我们那么远的距离。 我思索了一下,这个不会就是传说中的海市蜃村吧? 小道士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现形吧,妖狐,这里没有别人。” 扶苏从我的手上跳下来,变回了人形,看着他,“你这个道士不简单。” 小道士微微一笑,从怀中拿出了一把剑,对我说道,“算命的,等会进去出什么意外,我可不会救你。” 我一看他手中的家伙,我靠,高科技,金钱剑啊,看来这个小道士有些门路,我不能被他看扁了,拿出了我的镇魂铜玺,你那个跟我一比,简直就是渣渣。 小道士说,“铜玺,虽然是镇魂法器,但是前面的村子妖气不一般,你这个的驱鬼能力未必比得上金钱剑。” 我不屑地看着他,“最钝的菜刀才是最好的武器,你懂吗?” 小道士听完转过身去,继续走路。 扶苏问道,“最钝的菜刀才是最好的武器,我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我说道,“没文化了吧,因为那是锤子。” 往前走了几步,小山村的面貌得以展现,全部是混着泥土的茅草屋,只有十几户,我也隐约察觉到在这里有一团挥之不去的黑雾。 我问扶苏,“这个小山村好像不是人住的,莫非是**?” 扶苏摇了摇头,“不像,我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小道士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表情愈发凝重,“算命的,这个村子恐怕是黄仙村。” 算命的,算命的,你一口一个算命的,我真想抱着他的脑袋,然后对着他的耳朵大吼一声,我特么不会算命,顶多就能测个字,还得翻字典。 话说回来,黄仙村是什么东西?我没听说过,我听说过幽灵村,**,社会主义新农村,黄仙村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不过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挠了挠头,“黄仙村,难不成里面住着神仙?” 扶苏思索了一下,说道:“你还真是没文化,沙土泥石修炼为怪,花草为灵,各种禽兽则为妖仙。” 我想了一下,“你是狐狸,你也是禽兽,你是妖仙。” 小道士接口说道:“各类走兽成妖,无外乎是狐狸精,黄大仙,蛇爷之类,尤其是黄皮子,最通人xìng,蛊惑人心,这里应该就是个被黄皮子所占有的弃村,想必已经成精,才会有如此的妖气。” 说得那么复杂干什么,直接说村子里住的是黄大仙就行了,你还真是啰嗦。 我点了点手里的铜玺,“几只黄鼠狼就吓成这样了,你就这点胆色,我们这还有公狐狸精呢,比他更厉害。” 小道士说道,“你这个算命的,黄仙势众,尤其是这种深山之中的,最会蛊惑人心,而且生xìng狡猾,报复心极强,若是惹恼了他们,只要放跑一个,必将祸及后人。” 我摆摆手,“我侃门与人鬼妖为善,说两句好话,什么事没有。” 小道士哼了一声,“我倒要看看你阴阳一门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我们走进了村子,这里死寂一片,一点生气都没有。 走了两步,就发现在阴暗处有几只发光的眼睛一直在盯着我们看,眼神迷离,飘忽不定。 这个村子看样子荒废了不少时间了,所有的房屋都是极具后现代艺术色彩的危房。 站在村子zhōng yāng,越来越多的眼睛在打量着我们,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我靠,这还真是个黄鼠狼窝。 这些都是普通的黄鼠狼,即便是我可以与妖鬼为友,还是和他们交流不起来的,我们想要借路而行,我应该找他们老大,也就是村长好好谈谈。 我让小道士把金钱剑收起来,往前走了两步,决定让他见识见识我阴阳家借鬼神之名的厉害。 我对着前面一拜,念念有词:“黄仙莫怪,吾乃侃门阴阳先生,路与此处,想借路而行,望黄仙行个方便。” 站在原地等了半天,我觉得四周逐渐变凉,应该是他们族长,村长,大长老之类有文化的黄鼠狼要来了。 一个尖耳猴腮衣着华丽的老太太从一个破房子里走了出来,旁边两个尖耳猴腮的人扶着她,我一看,果然有些妖术。 小道士吃了一惊,“黄大仙!”伸手就要再拿出金钱剑,被扶苏一把抓住。 我回头瞪了他一眼,你要是把金钱剑掏出来,我们几个谁也走不出去了,更别说借路了,看你刚才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黄大仙一出来用吓成这样么。 小道士,让你狂妄,这下该轮到我蔑视你了吧。 “咳咳,什么人啊。”被扶住的老太太咳嗽了一声,含糊不清的说道。 我赶紧往前走了一步,表情激动地说道,“黄奶奶,您老可好?” 黄大仙看了我一眼,两只眼睛快眯没了,一条黄色的尾巴在身后甩过来甩过去,“好好好,你是谁啊,怎么还有个道士?” 我走过去抓着黄大仙的手,说道:“黄奶奶,我是个阴阳先生,我们呢想要去后面的深山去挖煤做贡献,贸然打扰怕吓着您老人家,您看看今晚能不能回避一下,方便我们借路而行。” 说话,是一门艺术,尤其是这种哄妖鬼的话,一定要说的绘声绘色,谁都爱听好话,妖鬼也不例外。 很多人都受到黄大仙,蛇二爷的保佑,说白了就是话说得好听,人家自然高兴,一高兴什么事都没有。 那种一见面二话不说就把人家宰了的二愣子,人家不抽你才怪。 黄大仙眯着眼,表情笑嘻嘻的,“这样啊,你这阴阳先生真会说话。” 这个老黄仙最少也有百年的修为了,我自然不敢得罪她,拉着她的手说道,“黄奶奶,您看我们今晚借个路过去,这事...” 老黄仙一摆手,“好说,好说。” 看着两个黄鼠狼精把老黄仙扶回去,我松了一口气,这个老黄皮子还比较好说话,不像上一次碰见个冤死鬼,抱着我哭了一夜,好不容易才把他送走了。 还有一次碰到个老鬼,和我谈了一晚上理想,看看人家,黄大仙,要不能叫大仙呢,就是痛快。 我转过头去,小道士,怎么样,吃了一惊吧,你们那套驱鬼捉妖的套路不行,一上来就赶尽杀绝,戾气太重,现在都是和平主义爱好者,谁愿意跟你打打杀杀的。 我得意地看了一眼小道士,“怎么样,不费一兵一卒,你们道家做得来吗?” 小道士哼了一声,“哼,你们算命的也就是耍耍嘴皮子而已。” 我一挥手,“行了,我们回去吧,告诉老金头,今天晚上借路而行,子时之前必须离开这里,还有让他们进了村子以后别乱说话,别乱跑乱动,免得触怒了黄大仙,到时候我们就没那么容易过去了。” 我们顺着原路走了回去,隔着老远我就瞅见你们几个小伙子还真是勤快,打着伞的,给月茉捶背的,还有一个端着个罐头,在旁边站着的。 我靠,这都一帮什么人。 我哼了一声,想了想如果他们知道了月茉的专横霸道,娇气蛮不讲理,我估计早就吓跑了。 金老头看我们回来,赶紧凑了过来,“天师,那个村子妖气太强的话我们就绕路而行吧,也不差这三两天。” 小道士说,“那是个黄仙村,算命的和黄仙谈好了,今晚借路而行,子时必须走出去,进去以后不能触怒黄大仙。” 金老头一听,赶紧过来拉着我的手,“陈先生,果然会法术啊。” 我一摆手,“小意思,这方面我比你们这个天师强多了。” 小道士哼了一声,“算命的耍个嘴皮子而已,雕虫小技。” 我把手搭在扶苏身上,“这个道士还真是蛮横。” “咦?陈先生,你的助手什么时候...”金老头好像见鬼了一样,我一看扶苏,靠,忘了让他变回来了。 扶苏一指自己,“金先生,我一直都在啊。” 金老头的脸一下子就白了,“你是鬼!” 没文化,你想看鬼的话,叶子和傻鬼在你后边站着呢,扶苏人家是狐狸大仙,鬼是你想看就看的么。 我说道,“什么鬼,他,嗯,坐飞机来得,坐错站了,在前面等着我们,我正好就把他带回来了,你可以问你们天师。” 金老头自然不信我的话,转过头看了看小道士,小道士这次做的还算有点人味,可能是怕吓着金老头,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金老头听他这么说,松了一口气,说,“啊,这样啊,那我们就今晚借路而过吧,不过陈先生为什么不是白天?” 我想了想,阴阳秘术上这么讲的,你问我我问谁,随口说道,“啊,我们大晚上的太闹了,人家白天也得准备准备不是。” 第四章 黄皮子哭坟 金老头点点头,说:“理解,理解,人家也要准备准备。” 到了傍晚,我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带着他们往村子里走去。 借路而过,据阴阳秘术上记载:妖鬼聚集之地,怨气凝重,如果你身上没有护身法器,贸然前进,势必会触怒妖鬼,总而言之就是人家的地盘不能随便进,即使是妖鬼你也要给人家过路费。 走到村前,黑气确实减轻了不少,看来黄奶奶果真是一个言而有信的大仙,很开明,我们就是借个路,并无恶意。 我弄了一个小土堆,点上三根香,对着拜了拜,从他们行头里找了点干果,算是过路钱了,纸钱是给鬼用的,黄大仙估计也不认识钱,给他们点吃的更实在。 拜完了以后,我转过身又嘱咐了一遍:“黄皮子精着呢,说不定就在什么地方看着我们,进去以后只走路,别说话,有什么话出去再说。” 看着他们都点点头,听明白了,我带着他们走进了这个黄仙村。 大家都是长脑子的人,但是走了两步,我听到后面一直有咔嚓的声音。 我转过头,低声怒骂道,“谁特么在那吃东西,赶紧收起来。” 在最后面的三麻子说道,“陈先生,我就是吃个糖豆,我嘴里没味。” 我怒道,“吃你大爷糖豆,让黄大仙看见了,你特么手里的够分么。” 这就是猪一样的队友,我就不明白了,你长得本来不精神,你特么脑子也不精神,什么时候吃不行,非挑这个时候。 三麻子默默的把手里的糖豆收了起来,趁着夜光,我明显的可以看到后面好几个眼珠子发着光在看着我们。 我继续走,走了两步又听见后面“哎呦”一声,吓得我一个哆嗦。 我回头一看,还真让黄大仙的小孙子盯上糖豆了,一只半大的黄皮子溜溜的跟在后面,咬着他的裤腿,三麻子甩了半天没甩掉。 你这个傻缺啊,这难道真的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老天让你来拖低我智商的吗?我真想一大耳光抽死你。 我说道,“别闹他,那是黄奶奶的小孙子,把你那破糖豆都扔给他。” 三麻子哭丧着说道,“陈先生,不行啊,我低血糖,没糖豆那真是要了我的命了。” 我痛苦的一拍脑门,你这是想要了大家的命啊,“金老爷子,你这带了个什么人,你就不怕下墓的时候他低血糖一晕,栽进墓底的水池子里淹死?” 金老头一听我这么说,怒斥道:“小气玩意,你就不能给他两个糖豆吃。” 三麻子拿出罐子,倒出几个扔给了小黄皮子,这才平息了事情。 我觉得有些不妥,不过没多想,继续在前面带着他们走,后面的三麻子又叫了起来,“嘿,你这个畜生,还抢我东西!” 我一听,这不是好现象,你俩别打起来,赶紧回头,一回头就看见三麻子一把甩开了小黄皮子,从裤兜里掏出一把枪,“砰”的一声,小黄皮子在地上翻了个个,半个脑袋没了。 一直在后面跟着的几个亮点也没了踪影。 我懵了。 叶子在我耳边叫了我半天,我才回过神来。 扶苏过来抓着我的手,“别激动。” 不激动那是假的。 我一把甩开了扶苏的手,过去一把抓起三麻子的衣领,照着脸就给了他两嘴巴子,“你特么脑子里是不是全是糖豆!你不想活了!” 旁边的张大山,李二炮一看自己兄弟被打了,那还了得,立马都掏出枪来指着我。 我不是个冲动的人,但是遇到这种坑爹的队友,这是要灭团的征兆,没有之一。 我松开了手,金老头赶紧过来让他俩把枪放下,说道,“陈先生,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看怎么补救啊。” 我背过身去,正好和小道士的眼光碰上,明显的看到他轻蔑的一笑。 靠,等着黄皮子来哭坟索命吧,这玩意比牛皮糖还难缠,不怕招恶鬼,就怕这种缠着不放的东西,不把整队人都弄死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捂着脑袋,怎么补救,黄大仙小孙子都让你打死了,你还指望人家来跟你说好话? 我一指前面,平坦的一条路,“没办法,跑吧!” 我抱起月茉撒腿就跑,黄皮子哭坟,这是大凶,等会黄大仙来了,一挥手来个导弹拦截,我不能跟着他们陪葬。 闭着眼睛一直跑出了村子,到了山脚下,我实在跑不动了,停了下来,扶苏追了上来,低声说道,“这可是个大麻烦呢。” 很快金老头小道士也追了过来,还有那三个伙计,背着一大堆东西气喘吁吁的跟了上来。 金老头扶着树,一边喘一边说道:“陈先生好脚力,抱着个人都跑这么快。” 都这时候了,我没心情跟他说这些废话,我问道士,“小道士,怎么办啊,触怒黄大仙,祸及子孙。” 小道士看了看天象,戏虐的说道,“你阴阳家不是可以和鬼妖谈判吗,你再去和他们谈谈。” 我说道,“别瞎扯了,这是黄鼠狼命关天的大事,我拿什么谈。” 小道士掏出来几张符,贴在了周围的树上,然后掏出了金钱剑,“对付此等妖孽,何必讲情,战便战,杀他个片甲不留。” 我一听,你这个道士,这是什么心态啊,整个一好战分子,唯恐天下不乱的主。 “呜呜~” 断断续续的抽噎声不知道从哪传了过来,时有时无,听得我的心一凉。 金老头趴在后面,伸着个脑袋问道,“这是什么声,哭得这么凄惨?” 小道士不以为然的说道,“黄皮子哭坟,听到的人必死。” 金老头咽了一口吐沫,“听到它哭就死了,有点耸人听闻吧。” 扶苏说,“黄皮子是一种报复心极强的东西,得罪他们的人,肯定会被报复,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所以并不夸张。” 正说着,一声异响,黑暗中一个东西从远处飞了过来,一下子落在我们中间,上面还带着水,甩了我一脸,黏糊糊的。 “什么东西!” 我一抹脸,一看,这是甩了我一脸血还掺着白色的豆腐脑,低头一看,是那个被三麻子打死的小黄皮子,直挺挺的在我们脚边。 “妈拉个巴子的。” 张大山骂骂咧咧的弯腰就想捡起来扔掉,被小道士一把抓住,“别乱捡,不能乱动,当心它诈尸扑起来咬人。” 张大山愣了一下,没敢再动,“这玩意还能诈尸?” 黄皮子诈尸?这个我还真是第一次听说,不过黄皮子太狡猾了,说不定真有诈。 我们都盯着这个小黄皮子,动了!它的尸体扭动了一下,但是小道士眼疾手快,一金钱剑插了上去,挑了起来,然后一脚踢飞了出去。 整个过程在瞬间完成,我们都忍不住拍着手,“好快的剑。” 月茉轻轻说道,“被包围了。” 她这么一说,我们才注意到周围已经全是瞪着我们的眼睛,在黑夜里犹如鬼火一般,隔着我们很近,但是并看不清他们的身子。 我靠,这全村的黄皮子都来了吧。 “咔咔”几声声响,三兄弟都拿出了长家伙,纷纷上了栓,瞄着四周。 “呜呜~” 又是黄皮子哭的声音,就在我们耳边,声音嘶哑,含糊不清,听得我心烦意乱,三麻子手里的枪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全身颤抖着。 金老头也听得心慌意乱,抓着小道士的胳膊,“天师,怎么办啊。” 小道士倒还算镇定,和我有的一拼,“别慌,我已经贴了符,他们不敢过来。” 我揉了揉抽筋的腿,突然觉得有人抓住了我的衣角。 我回头一看,是月茉,一只手捂住耳朵,另一只手扯着我的衣角,“我不想听这个声音,你,去让他们闭嘴。” 我一听,靠,月茉大人,你开什么玩笑,别折腾我了,他们一个个情绪那么激动,我怎么跟他们交流。 我摇了摇头,“我不去。” 月茉看着我,表情凝重,“这是命令。” 我快哭了,你还命令呢,你真当这是你家后花园,你让他们闭嘴他们就闭嘴啊,他们可不知道你是贵族,我一指扶苏,“让狐狸去,看他们长得差不多,说不定是亲戚。同一物种,亲上加亲,更好交流。” 扶苏摇了摇头,“我不去,他们的方言我听不懂。” “呜呜~我的孙儿呀..” 我一听完了,他奶奶找上门来了。 几个穿着白衣服的“人”从远处走了过来,一边哭,一边嚎,听得我浑身发抖,中间扶着的那个老太太就是黄奶奶。 虽说有符,有枪,张大山他们还是往后退了好几步,手上的枪都端不稳了,一个个和染了风寒似的,哆哆嗦嗦的围在了一起。 黄奶奶指着我,“先生啊,我孙儿这是怎么了...” 我往后退了几步,不敢应声,被月茉在后面推了一把,“陈壶底,叫你呢。” 我没想到月茉给我来了这么一下子,往前走了几步,一下子扑倒在了地上,月茉大人,咱能不能不这么玩啊。 我一抬头,几个穿白衣服的人都围了过来,黄奶奶指着我:“先生,我孙儿这是怎么了,先生,我孙儿这是怎么了...” 我的心都快弹出来了,回头一看,月茉直接把我推到了符外面,我靠,月茉,你是贵族也不能这么害我吧。 “先生,我的孙儿怎么了..” 我想爬起来,却发现腿,抽筋了,一紧张就腿抽筋,我一定是缺钙。 我抬起头,怔怔的回答道:“黄奶奶,你孙儿死了...” “啊!死了!”黄大仙惨叫一声,原本尖耳猴腮的脸一下子变回了原来的样子,一张干枯发瘪的老黄皮子的脸,伸出毛茸茸的爪子一把抓起了我。 我的心一凉,完了,老黄皮子要拿我索命了! 第五章 黄皮子魂咒 我面如死灰,盯着黄大仙,你索命也不能索到我头上啊,我是无辜的,我也是受害者。 不行,小道士还在后面幸灾乐祸的看着呢,这样下去我还不被他耻笑死,我的自尊心何在! 我一把抓住老黄皮子的爪子,大喝一声:“都给我闭嘴!” 我这么一喊,黄皮子都停止了那不舒服的哭喊声,老黄仙也一愣,不再动弹。 我一把松开了它的爪子,“大半夜的嚎什么嚎!” 我觉得我太强了,这么一喊,所有的黄皮子都愣在原地,什么牛鬼蛇神,都给我靠边站着,我这就叫做气势。 我一转身,走了回去,金老头他们愣愣的看着我,拍着手,“陈先生果真是仙人,厉害!” 没空搭理他们,我走到月茉面前,看着她,“你这个玩笑开得太过分了。” 月茉不以为然,“有什么过分的?你不是什么事都做得到吗,这不也回来了。” 扶苏说,“确实有点过分呢。” 过了好一会,身后的黄皮子才纷纷醒悟过来,继续嚎叫着,老黄仙指着我:“先生,先生...” 看着老黄仙指着我的样子,我的腿一软,刚才的勇气突然间全没了,我问道,“怎,怎么了。” “你,们,必,须,死。” 三彪从怀里掏出枪,乖乖,沙漠之鹰,这个金老头手里的家伙不少啊,盗墓果真发家致富啊,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更高科技的激光炮什么的。 三彪举着枪,黝黑的皮肤,戴着小墨镜,倒是霸气外漏,冷哼一声,“我先打死你个老黄仙!” “砰”一声,枪声极大,震得我都快耳鸣了,周围的嚎叫声戛然而止,破碎的衣块散落了一地,哪里还有什么黄大仙,就剩了一件破衣服掉落在地上,周围的黄皮子也都不见了踪影,好像刚才什么也发生一样。 我看了看周围,很安静,那不成刚才的都是幻觉?那也不可能啊,我们这么一堆人都看着呢,难不成集体抽风出现幻觉了? 小道士走过去用金钱剑挑起那件破衣服,抽出背后的五尺青锋剑,一剑下去,那件破衣服裁成两半,一只小黄皮子掉落出来。 我仔细一看,这不是被三麻子打死的那只吗? 小道士沉思了一会,转过头来问我,“算命的,你怎么看?” 我略加思索,“这个老黄仙很厉害,会变魔术。” 金老头凑了过来,“天师,陈仙人,要不我们赶紧走吧,省得他们再缠上来。” 小道士说,“不破此劫,我们怕是走不掉了,刚才我们看到的都是假的,如果是真的,那我们更加走不掉了。” 金老头一愣,“这黄皮子有这么厉害?” 我说道,“你以为呢,要不是你那个猪一样的伙计,我们用这么狼狈吗。” 金老头突然说道,“陈先生,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脸色难看?我肾不虚啊,我一指旁边的李二炮,“你是说我的脸色和他一样发白吗?” 金老头点点头,我看了一眼周围,除了月茉扶苏金老头,包括小道士在内的所有人脸色都有异样,惨白到一点血色没有,隐隐还透着黑气。 我一想,坏了!肯定是碰上那个小黄皮子的血了,月茉金老头一直躲在后面,所以没碰上,扶苏百毒不侵,那是狐狸大仙,自然没事。 我看向小道士,“道士,你身上是不是也沾上黄皮子血了?” 小道士抬起手看了看,在手背上有几滴已经干涸了的血滴,“这是血里有黄皮子的魂!” 黄皮子的魂?那是什么,听起来好难懂的样子,即使是我阅历丰富,知识渊博,也没听明白。 三麻子早就吓尿了,颤颤巍巍的问道,“我们是不是中了天下奇毒,活不了了?” 天下奇毒都出来了,你当这是在拍武侠电视剧呢,看你现在这副样子,刚才抢糖豆,开枪崩死黄皮子的勇气哪去了? 小道士一沉吟,“这个小黄皮子死后魂未游离,仍被禁于血中,老黄仙施以怨咒,沾血于身,恐怕不出几日我们就会逐渐长成黄皮子的样子,然后灵魂被抽离,再被黄皮子替代...” 我一听,黄大仙果真了不起,这恐怕得规划为诱发基因变异的生化武器之中吧! 黄大仙手中有着这么先进的生化武器,黄大仙统治世界,指日可待啊。 我可不想当这个试验品,我问道,“小道士,那怎么办啊?” 小道士想了一下,“你阴阳家不是善于镇魂之法么,这个应该我问你才对。” 一旁的大山二炮三麻子都扑了过来,抱着我的腿,“陈先生,陈仙人,你得救救我们啊。” 我把他们一把推开,“别抱着我腿鬼哭狼嚎的,我想想办法。” 我让他们点起火,拿出阴阳秘术翻看起来,侬不能找到办法,就看这本破书上有没有记载了。 远处有几只幽邃的小眼睛一直在盯着我们,这玩意太精了,什么时候一大意,他们就会趁虚而入。 我翻了半天,书上也没什么记载,翻到最后一页,我终于看到了希望:阴阳家镇魂术详解大全。 我一看,有戏! 再一翻,我哭了,上面画了个小乌龟,签着七叔公的大名,用圆珠笔写了个详情见后半本。 这特么后半本在哪呢,七叔公我是你最疼爱的小孙子啊,你不带这么糊弄我的啊。 给我一本祖传的阴阳秘术,半本就算了,前面还是三字经论语看手相,后几页有点有用的东西,翻几页,没了。 看着我垂头丧气的样子,小道士问道:“怎么了,难道你阴阳家书上没有记载?” 我说道,“有是有,不过得看续集。” 即便是小道士内力深厚,此时脸色也已经十分难看,我看了,不出今晚上,我们就都变异了,人家被蜘蛛咬了变蜘蛛侠,拯救世界,我们被黄皮子咬了,变身黄鼠狼战士,生死未卜。 你哭着对我说,童话里都是骗人的,我也哭着对七叔公说,你这本阴阳秘术也是骗人的。 大家的脸色都十分难看,这倒好,别说找郑大爷的墓城了,先在黄奶奶这里就栽了个大跟头。 我就纳闷了,我怎么看也不像贪财的人,怎么一提钱我就脑子抽筋呢,钱真不是个好东西,我还真就喜欢不是好东西的东西。 扶苏坐到我身边,说道,”你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叶子也坐过来,“你真的没有办法吗?” 我摆了摆手,“小道士一身绝世武功都没办法,我也没主意了。” 扶苏拿出小刀,一把割破了自己的手指头,我看着他,“狐狸,仗义,不过不用为我殉葬,自残是大脑发育不全的表现。” 扶苏把手指头一下子插到我嘴里。 我一把拽出了他的手,“你干嘛。” 扶苏轻声说道,“嘘,别声张,要不是我看你脸色这么难看,我才懒得这么做。”说完他起身离开,找了个平坦的地方躺了下去。 我突然明白了点什么,这可是灵狐之血,虽然不能治本,但是可以很好地抑制住黄皮子的诅咒。 我心中窃喜,没有声张,果然是狐狸,仗义! 思索了半天,我还是没想出办法,他们几个的脸色已经由白转黑,再过一段时间,就叛变转向黄皮子阵营了。 小道士从怀中掏出几张符,一人给了一张,“拿在手里别丢了,不知道我的符管不管用。” 我问道,“臭道士,怎么不给我。” 小道士没有看我,“你那里有更好的灵药,怎么会看得上我道家的符。” 这个小道士的眼神还真是好,这么坐着也不是办法,我说道,“实在不行我们两个再去一趟黄仙村,说不定能找到什么解决的办法。” 小道士点了点头,“也好。” 我看了看扶苏,他在这里看着这几个废物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我对着坐在一旁啃树叶的傻鬼招了招手,“我们走。” 金老头诧异的看着我,“陈先生你这是在呼唤谁啊。” 我坐正了身子,故作神秘的说道,“这是我阴阳家的法术,叫引魂术,借鬼之名七进七出,所向披靡。” 金老头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厉害。” 我站起身对小道士说道,“道士,我们走。” 小道士把金钱剑拿在手里,从怀中又拿出了几张符,一声不语的往前走去。 我带着傻鬼跟上了他,一同往黄仙村走去,能不能破解我也心里没底,大不了抓个黄皮子严刑逼供,让他把老祖宗叫出来,赶紧给我们解了这个。 我和小道士摸着黑往前一步步的走着,我明显的可以听到草丛中不断有黄皮子奔跑的声音,一直跟在我们身旁。 小道士也明显的听得到,但是不动声色继续的走着,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说不定他们已经在村口拿着桌椅板凳等着我们了,我觉得凶多吉少, 走了一会,我们已经到了黄仙村,透着月光可以明显的看到几只黄皮子一转身跑进了那些破房子里。 我不再怠慢,和平已经被破坏,必须采取武力压制了,取出了镇魂铜玺,拿在手中。 走了两步,小道士停下了脚步,说道:“那是什么!” 我不知道小道士看到了什么,停下了脚步,借着月光用我稍微近视一点点的眼神一撇,有个人趴在地上,是谁?! 那个人就趴在我们不远处,我和小道士都没敢放松jǐng惕,往前走了两步,我觉得这个人影有些面熟,仔细一看,“三麻子?” 我和小道士面面相觑,这里躺了个三麻子?那跟我们一起的那个是谁? 我刚想走过去仔细看看,小道士拉住了我,“算命的,别过去!” 第六章 解咒 我摆摆手,“没事,这个三麻子多半是装的,打一顿就好。” 我往前走了两步,看着躺在地上的这个人,脸趴在地上,这黄皮子虽然说聪明,但是火候和我比还差点,一条大尾巴在那屁股后面扫来扫去,糊弄谁呢。 围着他转了三圈,这个假三麻子倒是沉得住气,我瞅准了他的尾巴,一脚踩了上去。 然后就是“嗷”的一声惨叫,现了原形,一只黄皮子被我踩住了尾巴,抓狂的乱叫着。 我一把捏着它的脖颈拎了起来,“大半夜的装死吓唬谁呢。” 黄皮子在我手里挣扎了几下,瞪着眼睛,”吱唔吱唔...” 我说道,“吱唔,吱唔,吱唔吱唔唔。” 黄皮子说:“吱唔吱唔...” 我说:“吱唔..哎呦,我靠!” 我一把扔开了黄皮子,满布开的臭气熏得我泪流满面,我扇着鼻子大骂道,“这个畜生!” 小道士追了几步,没追上,又回来了,扇了扇鼻子,“被黄皮子放屁熏着了吧。” 我没有说话,一个劲的扇着,这味可真够难闻的,饿的时候闻一闻,三天不知道肉味,差点把我肚子里的吃的拿点东西翻涌出来。 小道士好奇的打量着我,“你还精通兽语?我真是小看你了。” 我说,“听不懂,我瞎喊的,反正就那么两句,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小道士又问我,“接下来怎么办,这黄仙不出来,我们也没辙。” 我想了想,说道,“这个简单,一把火烧了它的黄仙村,我就不信他不出来。问题是这个该怎么解。” 小道士说道,“其实我已知晓破解之法,但是此法我也不知道灵不灵验,不敢妄加测试。” 我一听,我说你这个道士怎么这么镇定,原来是早知道了办法,你这隐藏的可够深的。 我问道,“什么办法?” 小道士探过头来,低声说道:“饮黄皮子尿,或许可行,但是我也没底,不知道此法究竟会治本还是会诱发咒术发作。” 这个道士还真是邪恶,我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后面有酱油三兄弟,可以当实验对象,这个道士还真是狠毒,自己不敢试,打算让那三个伙计先来,我可以说他们交友不慎么。 这种时候,我也别装什么好人了,大家都一样,谁也不愿意身先士卒。 还愣着干什么,我一招呼傻鬼,“进房子,抓黄皮子。” 傻鬼应了一声,屁颠屁颠就跑进一个破房子里,然后就是稀里哗啦一声,听的里面鸡飞狗跳,然后房子就塌了。 傻鬼空着手从废墟里走了出来,“老大,都跑了。” 我骂道,“你别拆房子啊,瓮中捉鳖懂不懂?” 傻鬼摇了摇头,“里面没瓮也没鳖。” 我说,“你进去就有了!” 傻鬼说,“我是二,我不是鳖。” 我一听,你还真不傻,算了,这种事还得我亲自来,我挽起衣袖,“你们在这等着。” 我找了一个看着还算结实的房子,小道士和傻鬼在门口等着,往前走了两步,我一搓手,一脚踢开门就走了进去。 大晚上的,里面的情况可想而知,黑乎乎的一片,我站了半天才适应过来,只能隐约看到屋子中东西摆放的大概位置,走了两步,没看清路,我一下子扑倒在地上。 “我靠。这是得疼死我啊。”我揉了揉胸口,还好里面没什么杂物,要不然给我来一个长矛凳子腿贯穿心房,那我真是透心凉了。 这一摔我倒是发现了在前面柜子底下,一双幽暗的眼睛正打量着我,这果真是姜太公钓鱼焉知非福啊。 我往前走了几步,一下子扑过去,伸手就抓过去,抓是抓住了,我撞在了柜子上,一堆碎片落在了身上。 没顾上疼痛,我赶紧掏出手来一看,哪还有黄皮子,手上抓着一把破布。 神奇,太神奇了,这黄皮子是怎么逃脱的。 我想了一下,愣是没想明白。 一回头,觉得不对劲,四周凉飕飕的,这是妖鬼显形的表现! 我赶紧站起身,往后退了两步,没退几步就觉得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心里一凉,这种地方不可能有恶鬼啊,一定是黄皮子把爪子搭在了我的肩上。 我用眼一瞄肩膀,一个大手印子,还长着寸许长的毛,我一愣神,什么玩意长这么大个巴掌,野人,旱魅还是绿巨人。 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当即稳住身形一个肘击向后打去,什么没碰着。 没打着,难道是我马步扎的不好?那我就用背摔! 我一把抓起这个长着毛的大巴掌,一弯腰瞬间发力,拉着他向前甩过去。 这一摔,我自己往前扑了好几步,失去重心,再次扑倒在了地上,刚才什么没抓着,这不科学啊。 这只手又搭在了我左肩上,我当即一个翻身,站起来,使出十八般武艺,一招七伤拳,再来一记扫堂腿,肘击,侧踹,板砖飞袭。 这一套闭着眼睛打完以后,我觉得周围十分清静,我这一套华丽的连招,没有人能够挨过三招以上,因为能接过这三招的在第一招就把我放挺了。 我睁开眼,奇怪,没人啊。 我走出屋子看了看,小道士和傻鬼也没了踪影,难不成黄大仙还联盟了外星人部队? 我否决了这个可能,除非外星人也长的和黄皮子一样,这是乱入。 小道士跑就跑吧,傻鬼我没发话他能上哪去? 我一回头,一阵阴风袭来,有埋伏!然后就是啪啪啪几个大耳光,扇的那叫一个欢快。 我被打的头晕目眩,半边脸都肿了,火辣辣的,睁开眼一看是小道士,抓着我的衣领,然后又是一耳光。 我一把推开了他,“你干什么,对我有意见也不用动手吧。” 小道士盯着我看了半天,说道,“你刚才被黄皮子迷住了,我这是煞魂救你。” 我捂着脸,煞魂那是扇鬼,你打我脸那也叫煞魂啊,简直就是打着旗号报复我,我说道,“什么迷住了,我又没看见黄皮子变个大妹子来勾搭我。” 小道士问道,“那你刚才那是干什么呢,先是扎马步,然后对着空气一顿乱捶,你打蚊子?” 我说,“那是房子里有个长毛老怪...” 我话没说完,傻鬼就说到,“老大,我是二,你也是二啊,你连房子门都还没踏进去,然后就在那哼哼哈嘿练拳。” 我一听,奇了怪了,“我有魂玺再上,身揣阴阳镜,怎么可能被迷住了,我体质再差也不至于被迷住啊。” 小道士递过来一个东西,我一看,我的镇魂铜玺,怎么在他手里? “刚才黄皮子一个屁把你熏傻了吧,掉在脚边你都不知道。” 我接过铜玺,想了一下,确实是这样,有点道理。 小道士说,“算命的,你终究还是不行,趁早别趟这趟浑水了,我算过,此次找到墓城之后,必会全败,你恐怕会毁了一对招子。” 说完小道士提起金钱剑,气运丹田一招蜻蜓点水跑到门前,一脚踢开门进了屋子。 我一听就不乐意了,你这是咒我呢,一口一个算命的,我都没算出此行的祸福,你张口就说我瞎了眼,你才眼瞎,有眼不识陈壶底,我有七叔公护体,你是怕我分了你的东西,占了你的主导地位吧。 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就见到屋子里几道金光,不一会小道士就出来了,手上提着一只老黄皮子,用符封了眼睛嘴巴走了出来。 我一看,这个最起码也是个成了仙的黄皮子,虽然比不上黄奶奶,但也是长老级的黄皮子了。 我还没等夸他两句,小道士就说到,“赶紧走,等会老黄仙来了,不好对付。” 我点点头,跟着小道士一路飞奔,回到了山脚下。 三麻子二炮他们一看我们回来了,全部都围了上来,诚惶诚恐的问道,“先生,天师,怎么样,我们有没有救。” 我一指小道士手里的黄皮子,“黄大仙的尿,喝了以后包治百病。” “啊,这..” 我一看他们皱着眉头,说道,“你们想不想活命?” “想啊。” “那就喝,别废话!” 月茉皱了皱眉头,“恶心。” 叶子凑过来笑吟吟的问道,“陈壶底,你不会也要喝吧?” 我靠,叶子你这什么心态啊,巴不得我喝是吧。 我刚想否认,但是一看三兄弟眼睁睁的看着我,想让他们做实验品,我只能牺牲一下,“我,我喝过了,你们没看我的脸色好多了吗,皮肤细腻有弹xìng。” 三兄弟打量了我半天,这才互相点了点头,“喝就喝,在墓里还喝过墙壁上渗出的水呢!” 小道士不说话,一个劲的给黄皮子灌水,灌了个肚胀,等了一会,终于接了半瓶子。 接完以后,小道士二话不说,抽出身后的剑,一下子就把黄皮子宰了,扔了出去,“留此孽畜,后患无穷。” 我觉得他的做法有些太过血腥了,不过也没说什么,这玩意确实不能留。 三兄弟也不含糊,一人对着瓶子就喝下去了半口,小道士把瓶子捏在手中,我也仔细看着他们。 别说,还真有用,脸上的黑气瞬间消退了不少,就是他们的表情告诉了我,这味道,真的不怎么样。 小道士也不再迟疑,闭着眼张口就灌了下去,然后把瓶子递给了我,“算命的,该你了。” 二炮诧异道,“陈先生你不是喝过了吗,难道你..” 我说道,“费什么话,我巩固疗效。” 我接过瓶子,看着小道士那张痛苦的脸,我靠,我真得喝这东西啊,回头看了一眼扶苏,月茉,都在鄙夷的看着我,叶子一脸笑相,笑吟吟的看着我。 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一咬牙,一跺脚,“干了它!” 我刚举起瓶子,一只手打了过来,我一松手,瓶子掉在了地上,全部散了出来。 月茉看着我,收回手,“不许喝,身为贵族的下属,有失我的身份。” 我赶紧捡起瓶子,完了,洒没了。 我把瓶口倒过来,就滴落下了几滴,在我手心里,我苦着脸,看着这最后一点救命的圣水,谁知道月茉又从怀里掏出了手帕,抓着我的手,全部给抹没了,然后把手帕扔了出去。 我愣愣的站在原地,这难道就是我的宿命? 第七章 尸蜂 我搓了搓手心,cháo湿还带着余温。 所有的人都在盯着我,想要看我怎么爆发,月茉,你干的好事,只在乎自己,这样不太好吧。 我是谁,打不死的陈壶底,久经革命的考验,气质征服一切,就是翻眼挺肚嗝屁朝梁我也确实不能喝这个玩意。 我一摆手,“无所谓,一个诅咒而已,谁知道真假,那玩意我也确实喝不下。” 叶子摸了摸我的额头,“陈壶底,我看你语气怪怪的,你没事吧。” 我再次摆手,“我没事,呵呵,我是阴阳先生,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说到这里我带着哭腔坐到地上,用手捂着脸,卖身为奴就算了,奴隶主压根不管我们这些贫苦劳动者的生死,我上辈子招谁惹谁了,我容易吗我。 置身于伟大的阴阳行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一心一意维护人妖鬼的权益,为大家的幸福生活做着不断的努力,物美价廉,童叟照欺。 扶苏拍了拍月茉的肩膀,“这么做确实很过分呢。”然后走了过来,蹲下身子,安慰我说道,“不用想太多,有我在你身边,是绝对不会发生那种事情的。” 听他这么说,我就像失散多年的特务找到组织一样,激动的心情难溢于表,虽然这话听起来怪怪的,但还是找到了一丝安慰。 金老头也过来说道,“陈先生,不用担心,你可是仙人怎么会有事呢。” 我一听,仙人,仙人你个板板,到时候说不定就真的得道成仙了。 一群人就这么坐了一夜,不敢走也不敢睡,断断续续,时有时无的黄皮子哭喊声一直在耳边。 就这么生了堆火,几个人围着坐到了天亮。 借着阳光,我们看着周围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不远处的石堆,树丛上,全部是倒挂着的死老鼠,还有几只被吸干了血的死兔子。 这是黄大仙的jǐng告,赤果果的威胁,意思很简单:这就是我们的下场。 小道士一直在打坐,一运气站了起来,气色红润有光泽,看来已经脱离了诅咒的威胁,山炮三麻子组合也恢复了精神,这玩意还真不是白喝的,果真是良药苦口利于病,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依赖xìng。 我把眼睛闭上,白天应该可以好好歇一下了,大白天的估计黄皮子不敢出来害人。 沉思中,我觉得有人在抚摸我的脸,手指细腻,没有温度,是叶子。 我说道,“怎么了,摸我脸干什么,是不是我已经开始变异了?” 叶子说,“我看你的脸色也好的差不多了啊。” 我一愣神,难不成我有天生的抗病毒基因,还是以前被狗咬了,打得狂犬疫苗对这个有很好的抗xìng? 我说,“真的假的,该不会是回光返照的征兆吧?” 叶子把她的小镜子递给我,我拿起来一看,还真是,别说,我这脸色和活人一样,光滑有弹xìng,依旧那么帅。 我思索了半天,没想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金老头眼勾勾的看着我,“陈先生,你该不会是发作了吧,一个人自言自语,又对着手心看什么呢?” 小道士说道,“他是在和鬼说话,金五爷没必要大惊小怪。” 金老头往后退了几步,恐慌的看着我,“和鬼说话,陈先生果真是仙人啊。” 小道士怪声怪气的说道,“哼,雕虫小技而已,金五爷没必要一惊一乍的。” 我看了看金老头,你这个老棺材瓤子,果真是越老越糊涂,盗的墓越多就越心虚,和鬼打了那么多交道,也算是鬼的熟人,还这么胆小,怕鬼就别干这行,干这行就别怕有鬼。 金老头喘了一口气,拍着胸口说道,“啊,哈哈,确实,确实没必要大惊小怪。” 我没理会他,只是欣赏着自己这张俊俏的脸。 扶苏打着呵欠坐了过来,也盯着我看了半天,“奇怪,你身上的黑气已经退散了。” 我说,“那是,就是不知道,究竟是你的狐狸血起作用了,还是我以前喝的板蓝根疗效好。” 扶苏思索了一下,说道,“也许,破除这个诅咒很简单,黄皮子闹得再凶也只是畜生而已。” 叶子最近可能思维不正常,总是笑吟吟的,她看着扶苏:“嘻嘻,那你呢。” 扶苏用手推开叶子的脸,“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想了一下,乐了,“莫非这个解咒之法,根本不用内服,外用就行了?!那小道士他们..” 我话没说完,就听见急促的跑动声,小道士大惊失色,山炮三麻子更是跑到了树底下干呕起来。 我心里那叫一个美,听着就舒服,看了一眼围着毯子还在熟睡的月茉,我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上天还是眷顾我的。 我也笑吟吟的看着小道士,拍拍他肩膀,我就不是一个幸灾乐祸的人,“道长,你道家的老祖宗是不是把你给坑了啊。” 小道士倒是沉得住气,一挑眉毛,“哼。” 我美滋滋的坐在树底下,心情好,看什么都顺眼,就连树叶里隐藏着的那个吊死的死人白骨看着都那么亲切。 我站起来扒开树叶,握着他枯白的手,“兄台贵姓啊。” 我这么一使劲,半条胳膊拉了下来,紧接着哗啦一声掉了一地的碎骨头。 所有人都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都诧异地看着我,直到头骨滚落到金老头的脚下,他这才大叫一声:“天师!这里怎么有个骷髅头!” 大家都围了过来,看着这个已经不知道死了多久的骷髅骨架。 三麻子一看来了精神,说道,“嘿,一个死人骨头而已,说不定是什么时候吊死在这里的。”说完一脚就踩了上去,咔嚓一声,碾了个粉碎。 三麻子抬起脚,带着黄汤粘不拉几的,看着他的趾高气昂的站在那里,我抹了抹头,“这怎么还踩出黄汤来了?” 小道士一沉吟,“有古怪!” 我看了看手上拎着的半截手臂,整个骨质都已经疏松了,全是密密麻麻的虫子眼,一只黄绿色的大肥蛆从缝隙里钻出来,掉在了地上。 我一看,脸色瞬间变了,转身跑过去,一把抱起了还在睡着的月茉,喊了一声:“往回跑!快收拾东西离开这!” 我这么一喊,他们都不知道我在干些什么,反正就看我往回跑出了二里地。 我一回头,“愣着干什么,不想死就往回跑!” 我这么一喊,都纷纷回过头来拿起东西就跟着跑了过来,跑到了黄仙村村口我才停了下来,就能在这了,这村子不能进,后面也不敢待。 金老头他们跟了上来,问道,“陈先生,怎么了?” 小道士走了过来,看着我说道,“算命的,你看出什么了?” 我问他,“你听说过尸蜂吗?” 小道士想了一下,说道,“听说过,是一种生xìng奇特的飞虫,昼夜伏蛰,只在早上活动,产卵于骨缝,见肉即扑,难道刚才那是尸蜂?” 我点点头,“七叔公给我讲过尸蜂,是一种被心术不正之人用来控尸的虫子,刚才的我看到的那个黄绿肥蛆就是它的幼虫,这黄皮子显然要比我们想象的聪明,那些鼠尸不是吓我们的,是想等到了尸蜂活动的时间引尸蜂的。” 金老头他们一听,脸色很诧异,“我们没看到蜂子啊。” 废话,等你看到就晚了,到时候我们就得在云上趴着看了。 小道士给他普及知识,说:“尸蜂只在固定时间活动,而且产卵于肉即死,蛆虫食肉后即入骨,在没有新的食物来源之前,不会化身变蜂,一旦遇到活物腐肉,即刻蜕变,瞬间围攻吞噬。” 这亏我见多识广,祖师爷保佑我,在它们没成蜂之前觉察到,要不然,我们非得栽在这里不行。 想到这里,我不禁对着天拜了拜,阴阳家祖师爷茅山道士杨曦再上,保佑我阴阳家此辈最有出息的门徒胜利而归。 拜完了以后,我看向远处,吸了一口冷气,隔着老远就看到,黑压压的一片尸蜂已经出来了,围着那堆鼠尸不断地盘旋。 所有的人看着我都竖起了拇指,“陈先生果真是仙人,救我们于危难之中!” 我一摆手,“别说好听的,没用,你们要是出点什么事,回去的车票我都没人给报。” 扶苏说道,“我们的危机好像更大了呢,前有尸蜂,后有黄仙村,这才是进退两难。” 我想了一下,说道:“尸蜂不可怕,活动时间范围都很狭隘,这群黄皮子才是大害。” 我问小道士,“道长,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这黄皮子不除,终究会一直跟着我们,早晚得被害死。” 小道士想了一下,说,“黄皮子再精,终归脱不了畜生道,并不可怕,走兽本质,弱肉强食,说到底还是老黄仙在背后,除掉老黄仙,杀一儆百,他们便会散去。” 我觉得这个道士一定是对厚黑学有很深的研究,他的办法总是杀杀杀,而且心狠手辣,对他我不得不提防着点。 他的话有道理,这个老黄仙就是他们的精神领袖,一招制敌直接铲除,确实是个好主意。 我问道,“那怎么办?” 月茉接口说道,“屠村,一把火烧了这里。” 我看着月茉,这还有个比道士更黑的,我的老板。不过人家是女孩子,换个好听点的词叫腹黑差不多吧,委婉点说不讲人情,独行果断,娇气蛮横不讲理,要不是我善良,早就推翻她的资本主义了。 两个厚黑学的人在一起,肯定谈得上来,小道士一点头,“就这么干!” 我看他俩,月茉虽说不讲理,但好歹是我们这里的,我本身这么聪明,再加上一个高深莫测的扶苏,小道士金老头他们如果真想干点什么,倒也不足为惧。 金老头我看出来了,肚子里也有很深的水,但是一直在掩藏自己,三彪也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山炮三麻子那就是干苦力的,打酱油都排不上号,小道士杀伐果断,明显不是我们这的人,整个一土匪道士,和金老头他们的心也不是很齐。 不管怎么说,反正都得防着点,真要下到墓里头,一涉及到利益,他们那要翻脸肯定比脱裤子还快,皮带都不带解的。 小道士拍了拍我,“算命的,别愣着了,赶紧的吧。” 我回过神来,不再去想,到时候见招拆招呗,现在为了生死,肯定都是一条心,短暂的和平啊。 第八章 火烧黄仙村 不过话说回来,我们是伸张正义,怎么可以用屠村这个词呢,太不雅观了。 我们走进黄仙村,大白天的依旧可以在这里感受到一丝凉气,掺杂有些许诡异的气息。 几只侦察连的黄皮子一直在石头缝中盯着我们看,他们这情报工作做得还真够可以的,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监控。 张大山拿起身后背着的猎枪,双筒老古董,但是威力够足,站在枪口数米之内,一枪下去能把一个活人崩成一堆肉酱。 小道士伸出手压在他的枪上,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开枪,然后两只手指从怀里夹出一张符,嘀咕了几句“天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之类的话,一伸手打了出去。 看似毫无杀伤力的一张符,一道小金光过去,打在石头上,砰一声烟雾四起,碎石散落了一地,几只黄皮子被蹦了出来,一伸腿不动弹了。 小道士这招果然有些道术,这哪是扔了张符,简直就是一个榴弹炮,道家的玄机果然是不比我阴阳家要少。 小道士回过头,看了我一眼,嘴角一丝笑容。 我一看,呦,感情你这是给我展示你道家风雨雷电跃于符咒的威力呢。 不过我是吃素长大的吗,我从不挑食,就你这块硬骨头我也敢啃,这么多人看着呢,我的光辉形象岂是你能诋毁的了的?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我没什么门道,但是守着金老头这几个门外汉,我也犯不上叽里咕噜的说一堆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编出来的鬼话。 我看了看二炮,一伸手,说道,“打火机有么?给我使使。” 二炮掏了半天,拿出一块打火机递给我,嘱咐道,“陈仙人,你用归用,别给俺弄丢了,这是俺们村二丫给俺的定情信物,她说了...” 我拿过打火机一摆手,“去去去,别扯没用的,回去我再送你一大胖儿子。” 所有在场的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我,这是陈仙人和天师斗法,阴阳一门和道家两方大佬的火拼,关注度可想而知。 我往前一站,一挥手,“傻鬼过来。” 傻鬼屁颠颠的跑了过来,“老大,干什么。” 我把打火机往他手里一递,“这玩意你会用吧?” 傻鬼点点头,呲着牙说道,“知道,口琴。” 我一指前面的房子,说道,“看见那个房子没有,过去,把它点了,照着草点,别点砖头,懂了没有?” 傻鬼屁颠颠的就跑了过去,那破房子一点就着,冒着黑烟就烧了起来,几只黄皮子跑了出来,迅速钻进了别的房子里。 金老头他们看得一愣,就看见个打火机飘过去点了房子,惊叹道,“陈先生,厉害!” 我摆摆手,转过头去看着小道士,他们看不见傻鬼,自然觉得我这招比较传神,小道士的符见多了,也没什么新鲜感了。 小道士哼了一声,“算命的,你也就会耍点小手段而已。” 我看着他,真想手舞足蹈的在他耳边说,有能耐你也耍点小手段啊。 “算命的,看好了,给你看看我道家的真本事。”小道士说完一运气,一招蜻蜓点水,跑到了那个屋顶着火的房子面前,扎了个马步。 小道士气沉丹田,拔出身后的剑,抓出一把符,往天上一扔,用剑一穿,几张符都整齐的被穿了上去,我一看,有点意思。 然后就看见他一转身,将剑穿于火中,剑上的符即刻烧了起来,小道士将着了火的剑往眉心一竖,一跺脚,大喝一声:“火神召来,华风助阵,走!” 很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居然起风了,还不小,我记得大道士召华风的时候,不是用嘴吹的么,这个小道士竟然这么厉害? 紧接着风卷起了剑上几张着了火的符,四下一散,全部贴在了周围的破房子上,瞬间燃烧,火势在片刻之间就包围了整个房子,黄仙村成了火海。 我看得愣愣的,这比特么那个高科技,喷火器还拽,杀伤力太强劲了。 小道士一收剑,收回真气,踱着步子走了回来。 掌声响起,艺压群雄,道家华风、火神、水龙、雷帝跃符之术果真不是吹的,我叹了口气,算是服了。 小道士看了看我,表情更加嚣张,“你阴阳家做不来吧。” 我没什么说的,俩字,牛逼,如果我手上有四方鬼头玺的话,一念密咒,招出三百鬼兵拆迁队,或许可以与之一搏,眼下是真没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可以去为之对抗。 我一摆手,“厉害,你赢了。” 小道士不再说话,转过头去看着这一片火海的黄仙村。 残忍,太残忍了,不知道有多少黄皮子被困于火海中不能脱生,烧焦的皮肉味蔓延了这里。 叶子捂着鼻子,皱着眉头说道,“是不是有些太残忍了。” 我点点头,确实是不人道,与我侃门善字奥义背道而驰。 这个小道士简直就是黄皮子界的希特勒,如果不修道,不知道他的杀气是不是更重。 火势很快就被遏制住了,因为根本没什么耐烧的东西,天空都被熏成了乌黑的一片。 我掏了掏耳朵,不舒服,四周隐约的想起了各种惨叫的声音,比黄皮子哭坟的声音更加惨烈,简直让人听不下去。 我看了看金老头他们,都捂着耳朵,他们也听得到这声音。 小道士掏出金钱剑,闭着眼睛,左手竖了个兰花指掐过来掐过去,说道,“老黄仙要来了。” 我说道,“甭算了,你黄奶奶就在你对面站着呢。” 在我们前面的残骸中,一个老太太拄着棍子,站在前面,幽怨的看着我们。 “你们,今天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 黄奶奶没开口,但是这声音似乎是就对着我们耳边说的,声音听起来很恶毒,含糊不清,一直在耳边缠绕。 小道士,扶苏,叶子,傻鬼倒是没什么,月茉,金老头他们就不行了,一个个捂着脑袋,似乎是头疼。 我也有点忍受不了,脑袋里一片混乱,整个脑袋像要裂开一样,这声音是怨咒啊,听多了没好处,赶紧一拍小道士,“赶快来几张止痛符。” 小道士从怀里掏出来了几张符,我给他们一人分了一张,到我这正好没了,“你这个道士肯定是故意的。” 小道士朝我微微一笑,“没错,我就是故意的。” 我就不明白了,我就是比你长得帅点,你说你关系跟我这么复杂干什么,和平相处不好么,咱俩这非敌非友的,我真不知道你图什么。 不给就不给吧,我知道你这个小道士从一看到我就想试试我有多少水,我偏不给你这个机会。 我有阴阳镜,百鬼不侵,谁稀罕你那擦屁股的纸啊。 我从怀里掏出阴阳镜,一下子顶在脑门子上,头也不疼了,也不耳鸣了,精神瞬间正常,周围的声响瞬间停止。 三麻子拿了符,又来精神了,一拉枪栓,“放着我来!”举起枪就打,“砰”一声,打在了老黄仙身上。 这一枪不疼不痒的,老黄仙照样在原地站着。 “嘿,还不死!”三麻子一看,抬起枪又得打,小道士压下他的枪口,说道,“别浪费子弹了,妖鬼如果能用枪打死,算命的早就饿死了。” 我没搭理他,激将法,从我来了小道士就一直蔑视我,但是还好奇我究竟有多少本事。 我就不露真本事,气死你,看咱俩谁急。 小道士见我不吃这一套,拿起金钱剑迎面走了上去,看样子他是想单挑老黄仙。 看着他的身影,我总觉得像一个人,但是又说不好是谁,很熟。 仔细一想,可能是我想多了,因为我走在街上看哪个美女都挺眼熟的。 我转过头看了看扶苏,问道,“你觉得他和老黄仙谁更厉害?” 扶苏说,“这个老黄仙有百年的修为,但是我觉得这个小道士现在所展现的仅仅是冰山一角,我倒是对他挺好奇的。” 我说道,“拉倒吧,我看他也就这些本事了。” 扶苏说道,“他似乎对你很感兴趣呢。” 我没搭理他,“那是他一厢情愿,我对他才没什么兴趣。” 小道士踱着步子走到老黄仙面前,用金钱剑一指天,说道:“老黄皮子精,此等妖畜,留在世上只会祸害人间,今天本道长就收了你!” 这个道士够嚣张的,诛了人家九族,还义正言辞的讲着大道理,信口雌黄,从本质上就和我差远了。 老黄仙看着他,惨烈的嚎了一声,声音嘶哑,连我手中的阴阳镜都在微微颤动着。 我不禁吃惊道,“居然可以撼得动驱鬼法器阴阳镜?” 扶苏表情复杂的看着我,“没那么夸张,你的手抖得厉害而已。” 我看了看金老头他们,尴尬的一笑,“啊,哈哈,是么,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手很容易抽筋。” 月茉不解的看着我,“手抽筋了,你的腿跟着抖什么?” 面对大家怀疑的目光,我再次尴尬一笑,“啊,哈哈,我这是运气游走周身的表现,我得把它晃均匀了,这样才能保证稳定发挥。” 第九章 妖气退散 我一指眼前,“不要那么关注我,大家快为小道士喝彩,加油鼓励他!” 小道士和老黄仙相互对立,小道士一松手,金钱剑直直的向几米开外的老黄仙飞去。 老黄仙只是站在原地怨毒的诅咒着我们所有人,并不躲闪,金钱剑直直的插在了老黄仙身上,黑烟四起,只剩下几件破衣袍散落在地上。 我看着眼前的情形,大骂一声,“草,这个道士太狡猾了!” 金老头看着我,不解的问道,“陈先生怎么了?你看天师已经制服黄仙了。” 我在心里怒骂一声,你知道个屁,刚才那个不是你黄奶奶,黄仙最会蛊惑人心,小道士知道那个老黄仙是假的,故意过去的,把真的留给了我。 真的老黄仙在后面! 想到这里,我一个转身,举着阴阳镜往前一推,“砰”的一声,一只大黄皮子迎面上来撞了个头破血流,被我顺势一脚踢了出去。 凭着我过人的眼力,还觉察到刚才一个黑影蹭的一下进了草丛子。 金老头他们抽了一口凉气,又给我戴起了高帽子,“陈仙人果真洞察秋毫啊。” 高帽子戴的多了,也就习惯了,我摆摆手,谦虚道:“那是,你以为我这个阴阳先生是白当的吗?” 扶苏转过头来,看了看那个撞的昏死过去的黄皮子,说道,“黄仙果真是狡猾,刚才那个黄皮子是想换命吧。” 我点点头说,“企图出其不意的撞过来,达到换魂的目的,这些个黄皮子,果真都是有点智商。” 扶苏点点头,表示认可。 傻鬼也跟着点头,“老大,你看我智商怎么样,是不是很丰富。” 我打量着他,夸赞道,“你和富二代有的一拼,反正都带个二。” 傻鬼点点头,若有所悟。 我一拍他,一指草丛子,“去,把草丛子里的黄皮子都撵出来。” 傻鬼屁颠颠跑了过去,这次我是带足了东西,一掏后兜,拿出一叠纸钱,在手心散开。 咬破手指扔纸钱那套是逃命用的,这次我来点攻击xìng的,也让小道士开开眼。 这不是普通的纸钱,面值更大,版式更新,每一张上面都有我用朱砂笔点过的痕迹,你道家不是有符么,我有纸钱。 虽然没有你跃符的本事,但是我阴阳家借鬼神之名岂是吹得? 金老头他们都认真地看着我,我估计小道士现在在我身后也在仔细的看着,我得摆个姿势。 摆一个完美的姿势,将会增加我的气势,就像打台球给杆子上擦擦粉一样,虽然没什么用,但是会觉得自己更厉害。 傻鬼走到草丛子前也不含糊,抬起脚就踢,“嗷呜”一声惨叫,一只藏身于草丛中的黄皮子被踢了出去。 几只黄皮子都纷纷跑了出来,摆出姿势,和我对立相视,嘶嘶的叫着。 这就是几只刚成了精的黄皮子,没什么杀伤力,我晃动了一下手中的纸钱,“吾乃侃门阴阳先生,预借鬼神之名,使阴阳之术,走你!” 伴随着一句气势十足的“走你”我手上的纸钱瞬间变色,脱离了我的手,直直的飞了过去。 几只黄皮子想要逃,但是刚一转身就被纸钱打在身上,瞬间像被抽了魂一样,扑倒在地上抽搐着。 厉害,我自己都觉得厉害,我阴阳家秘术果真是不比道士家的差。 我转过身,很是得意,一把搂住扶苏的肩膀,“怎么样?” 所有的人都发出了热烈的掌声。 张大山问道,“陈仙人,你这是什么法术?” 我正色道,“这是我阴阳家的借钱请鬼画墙。” 看着他的样子,我就知道他听不懂,我又解释道,“知道鬼打墙吗?” 张大山点点头,“知道,就是鬼画个墙,里面的人走不出去。” 我说道,“聪明,我这招就是用钱买鬼,画地为牢,困住黄皮子。” 张大山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又问道,“陈仙人,那个黄皮子都跑了,好像没困住啊。” 我一听,没困住? 转过头一看,黄皮子确实没了。 我吃了一惊,“去哪了?” 扶苏说,“初来乍到,你和这里的鬼没怎么搞好关系,拿了钱就跑了。” 我一拍脑门,靠!出门在外,人生地不熟的果然不行。 月茉拉着我的衣角说道,“别灰心。” 别灰心,这句话居然出自月茉之口,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诧异的看着她,难道经过我的感化,她也终于有了感情。 皇天不负苦心人啊,我拯救失足少女的目标终于达成了,这句话出自月茉之口,就表示她已经从一个冷酷无情的女王角色转化到了一个热心善良的少女形态。 我看着她,很激动。 月茉接着说道,“你黄奶奶出现了,你还有补救的机会。” 我痛苦的一拍脑门,我又想多了。 我看了看刚才的草丛子,真正的黄奶奶来了,衣着华丽,枯陷没有色泽的老黄皮子脸,正在那里死死地盯着我。 他们都很自觉的退了一步,把表现的机会留给了我,我很感动,真的。 黄奶奶看着我,周围的黑气愈发的浓烈,像无数只黄皮子的形状在挣扎。 我知道,那团黑气就是她深深的咒怨和被我们整死的黄皮子的冤魂。 我回头看了一眼小道士,他站在原地,很轻松的看着我。 “先生,这笔账我必须要讨回来,先生...” 我听着黄奶奶含糊不清的话语声,似乎在我的心里上下翻蹿,我把阴阳镜拿出来,塞进上衣,才平复了这种感觉。 周围变得清净无比,我觉得不对劲。 回头一看,我靠,你们一大帮子人,连同叶子扶苏傻鬼都特么退到小道士那里了,果真只有我才能担此大局吗? 黄奶奶一步一步的靠近我,我掏出镇魂铜玺,紧握在手,拍了这么多鬼,打你个老黄仙也就和拍黄瓜一样。 我掏出铜钱,往脚边一扔,刷怪之前先给自己加个辅助状态,我先算一下等会跑哪条路是生门。 我低头看了一下铜钱所摆的卦象,靠,大凶之兆!我还没研究怎么个凶法,就觉得阴风袭脸,本能的抡起铜玺往前拍了上去。 打了个空,黄奶奶还没过来,又是蛊惑人心的假象。 我抬头看了看老黄仙,两只绿幽幽的眼睛很深邃,她的身影晃动了一下,就看到杂五七八的一堆黑色的小黄皮子撞了上来,虽说有阴阳镜在前面顶着,但是感觉就像自己贴在一块铁皮上,不断有人在另一面捶打着。 我再一看周围,四周变得漆黑一片,不断地有绿色的烟雾闪现。 没有感受到妖气,所有的人也不见了踪影,这么诡异的事情,难道是我穿越了? 我转身看了看四周,静悄悄的,这不科学啊,穿越一般出现在雷雨天,车祸现场什么的,我这穿哪门子去了。 我还没想完,就感觉有两只手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阴阳镜居然也挡不住。 没人啊,这手从哪来的,还特么越掐越紧,我伸手抓了抓前面,上下左右,什么看不着,也摸不着。 我仔细一看周围,这绿色的雾气,怎么像老黄皮子的眼睛啊,我悟了,老黄皮子在蛊惑我。 想到这,我一咬舌头,大脑瞬间清醒,闭上眼睛,抡起铜玺就往前面拍了一下,“嗷”的一声怪叫,我就穿回来了,景色还是原来的景色,这老黄皮子的眼睛不能看。 老黄皮子捂着爪子站立在我面前,表情恶毒,一挥爪子,又是几只黑色的小黄皮子朝我飞奔过来。 阴阳镜在手天下我有,这些个小黄皮子都是小把戏,你再传神,也终归是个畜生,要不然现在早就是黄皮子统治世界了。 阴风渐强,我觉得老黄皮子要过来跟我拼老命了,这个阴阳镜本来质量就不好,从周和那捡的,再被猫奴挠的掉了漆,估计顶不住老黄仙这一下。 我定了定身形,再抽几张纸钱,迎面拍了上去,金光那是道家的,我们阴阳家是荧光的,更美观。 我伸出手对上去,老黄皮子这下够猛的,我手里纸钱承受不住,竟然被撕裂了,纷纷飘落了出去。 我吃了一惊,人家怎么也是妖仙,我还真是小看了黄皮子。 另一只手手腕一晃,挥了过去,我还有铜玺,这才是主力攻击。伴随着我大喝一声“四方雷帝来袭!”,砰的一下我退了好几步,黄奶奶也变回了原形,一只毛色干枯的老黄皮子。 我这一招看似简单,但是汇聚了四方雷帝神明之力附于铜玺,当初可是一招拍散猫奴三魂,但是这个老黄仙,居然顶得住。 多年的捉鬼经验实战经验,我这也不是白练的,我是阴阳先生,没点实力我也不趟这趟浑水。 老黄皮子见吃了亏,一转身就要跑,不能让她跑了,一对一单挑她不是个,如果在暗地里害人那可真有的受。 我快步追了上去,一道金光贴着我的脸边就飞了过去,蹭一下就贯穿了老黄皮子,我一看,金钱剑。 靠,好你个小道士,你特么站了半天不挪窝,最后分经验的时候你给我抢怪! 小道士从我身后蜻蜓点水般的踏了过去,这速度,果真是快,没等我跑过去,他已经拔起了金钱剑收了回去,老黄皮子直挺挺的趴在了地上,伤口处不见血液,只有缕缕黑烟散向空中,而我们周围的环境也在隐约变模糊,一阵风吹过,黄仙村不复存在,只剩下了周围的黄土石块,似乎这里原本就没有村子。 我想了一下,这个村子竟然是老黄皮子勾画出来的假象,一开始我们竟然都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个果真是太神奇了。 所有人都愣在原地,同样觉得不可思议。 扶苏过来说道,“这个老黄仙也只是一层皮。” 我点点头,“怕是这个黄仙村已有百年,即使成妖也终归难逃一死,留下残魂,撑起一张皮,支撑着因为它灵魂散尽而日渐残败的黄仙村,这一点倒是让我觉得很敬佩。” 小道士接口说道,“妖就是妖,留着只会祸害人间。” 煞风景啊,我这有哲理的话,这么漂亮的总结,你蹦出来又是杀杀杀。 我没找你算账就算了,我特么抒情你都得过来评价一番,我甩甩手,“你个不懂情调的道士,活该你没有女朋友。” 小道士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金老头凑过来说道,“天师,仙人,那我们稍作休息,下午就进山吧。” 我点点头,“也好,赶紧找到地方,办完事赶紧回去,这个道士我真跟他处不来。” 【第四卷:建墓为城】 所谓墓城,不过是阴召鬼镜映射的虚像。 第一章 尸腐藤蛇舞藤 经过一番休整,在我的催促下,我们向踏入了雾隐山的外围。 山里远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险恶,就是路难走了点,真正的危机要从进入到雾隐山以后讲起。 我们这一队人,餐风饮露,走了三天,翻过一座山,地势瞬间变得险恶。 站在山顶往下看去,这里已经进入了深山,脚下的景色也变得十分不同,即使是中午,我们的脚下依旧是有着淡淡的薄雾。 我坐在一块岩石上,看着眼前的风景,我还真是第一次来这种深山,说不定能碰到个千年人参,万年灵芝什么的,那也不是不可以。 金老头他们一看就是行家,几个人聚在一起,讨论着,最后一拍手,得出了结论:这里面很险恶! 听着他们的结论,我也总结了一下:就他们这思考事物的能力,我还是自求多福吧,真不敢指望。 金老头把东西收了起来,过来说道,“陈仙人,那我们就下山深入吧。” 我点点头,跟着他们下了山。 酱油三兄弟举着枪走在最前面,我和扶苏月茉跟在最后面。 这里很cháo,不知名的树也都是歪七扭八的长着,半人高的草,松软的地面,真要藏着个什么野兽,它要是不打招呼,还真不好发现。 我们走得都很小心,生怕一眼没看清路,踩在了蛇尾巴上,不过这里植物虽然茂盛,但是似乎并没其他动物,连个虫子都没有。 我问扶苏,“这个地方鸟不拉屎的,怎么连个虫子都没有?” 扶苏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可能是这里的草虫子不吃吧。” 我思索了一下,有这个可能,挑食的虫子不是好虫子。 走了一会,四周越来越cháo湿,金老头他们停下了脚步,打量着这里。 傻鬼在草丛子里晃来晃去,我怕他招出什么猛兽来,说道,“别乱跑,没看大家都在认真走路吗?” 傻鬼听我这么一说,不再乱跑,本本分分的坐在我旁边。 我问金老头,“怎么不走了?” 金老头表情凝重,说道,“陈先生,我有不好的预感,我们多次出入各种险恶地形,在这种地方注意力格外集中,陈先生难道没有听到四周有细小声响?” 傻鬼碰了碰我,递给我一根黄瓜,我一看,呦,好东西,吃了几天清水面,压缩食品,这新鲜蔬菜可是好东西,这个傻鬼还真是明事理。 我啃了一口黄瓜,有点涩,但还凑凑合合下得了口,我问道,“哪有什么声响,我对这个没什么经验,你问我等于白问。” 金老头没有说话,还在静静倾听着四周的动静。 扶苏盯着我看,不仅如此,所有人都在看着我。 我有些纳闷,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花? 我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嚼了一口黄瓜问道,“怎么了?你们吃黄瓜吗?” 月茉问我,“你哪来的黄瓜?” 我一指傻鬼,“傻鬼给我的啊,怎么了,他不是也在啃吗?” 扶苏看着我,表情有些异样,“这地方怎么会有黄瓜?你确定你吃的是黄瓜?” 我看了看手里剩的半根黄瓜,颜色翠绿,又吃了一口,“没错啊,是黄瓜啊,就是有点涩,野生的吧。” 小道士问道,“算命的,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如果有毒的话,你早就死了十次了。” 他这么一说,我回过神来,对啊,这几天嘴馋,接手里也没去想,只顾着吃黄瓜了,这特么哪来的? 我问傻鬼,“黄瓜哪来的?” 傻鬼呲牙一笑,站起来屁颠颠的跑进草丛子里,不知道从哪拖出来一根胳膊粗的长藤,顶上一朵紫色的大花骨朵,三个花瓣,在花瓣四周长着几根黄瓜。 我看了看手里的黄瓜,越看越不像,这怎么黄瓜瓤也是绿的,莫非是什么未知植物结的果实? 我走了过去,动了动上面的花,三个花瓣被我一碰,一下子就绽放开,花瓣上还带着刺,没有花蕊,只有一个带刺墨绿色口器样的东西。 我从没见过这东西,乐了,招呼他们过来看,“金老头,快看,这什么花,还长着嘴!” 没等我看明白,这根长藤突然猛然抽动了一下,但是被傻鬼紧紧的抱在手里,没有太大动作。 金老头突然喊了一声,“陈先生,快跑!这哪是黄瓜,这是尸腐藤!” 我一愣,还没想明白,不知道被谁拽了一把衣领拖着就跑,“傻鬼,跟上来!”我一听,哦,扶苏。 被拽着跑了十多分钟,直到跑到了一棵直径超过三米的老树底下,这才停下了脚步。 金老头气喘吁吁的说道,“陈先生,你真是大意啊,我们听得那个声响就是尸腐藤缓慢移动追随过来的声音。” 我从未听过这东西,问道,“那是什么?” 三彪开口说道,“荒野密林中经常可见各种食肉植物,这尸腐藤也是一种,行动缓慢,靠吞噬动物腐尸为生,平常时间和普通植物一样,但是一遇到活物就会开花,不过这种食人藤行动缓慢,只要注意四周动静,没什么可怕的。” 我一愣神,“我靠,我刚才吃的...” “是它结的果实。” 我一拍傻鬼,“靠,别乱捡东西吃。”然后蹲在旁边树底下吐了半天。 吐着吐着,觉得有人再给我拍后背,挺舒坦的,我回手拍了他一下,“别拍了,我吐完了。”我回过头想看看是谁,一回头,没人啊,都在那边树底下歇着。 我觉得肯定是傻鬼又调皮了,我说道,”傻缺,你个二躲什么呢?“ 傻鬼屁颠颠的跑了过来,“老大,你叫我干什么。” 我问道,“刚才是你在拍我后背?” 傻鬼摇摇头,然后一指旁边,“老大,是黄瓜在拍你。” 这个笨蛋又在说什么傻话呢,我把头转过去一看,几根手臂粗的蔓藤像蛇一样仰着头看着我,一直在抽动着。 我思索了一下,这不是长黄瓜的尸腐藤,尸腐藤颜色翠绿,这个是灰褐色的,顶上也没长花,也没结黄瓜,应该是新物种,但是和尸腐藤还是有点血缘关系的。 这又是什么东西? 我吃了一惊,赶紧往回跑,跑到了那棵老树底下,我问金老头,“吃肉的花除了尸腐藤还有别的吗?” 金老头在这方面显然要比我渊博,说道,“凭我多年去深山盗墓的经验,仅是我见过的就有两三种。” 我又问,“那颜色灰不拉几,好几根一起的呢?” “那个应该叫蛇舞藤,和尸腐藤正好相反,行动迅速,喜欢吃活的。陈先生真是勤学好问啊。” 我摆摆手,谦虚道,“别给我戴高帽子了,不是我勤学好问,我就是好奇我刚才看见的是什么东西。” 金老头赞叹道,“不懂就问,难怪先生只是如此渊博。” 我点点头,“那我们跑吧,刚才我见过这个蛇舞藤了。” 众人一声“草,你真沉得住气!”都纷纷站了起来,我一看身后,十多条大蔓藤铺天盖地的就卷了过来,速度很快,怨不得这里没什么活物,感情这里的植物都不吃素啊,我不禁怀疑到,这货真是植物? 跑路是个技术活,一群人跑路就是拼体力了,看谁跑得快。 我们拼了命的跑,我可能是吃野黄瓜吃的,在刚才吐了半天,体力有点不支,才跑了个第二。 别看金老头一把年纪,现在跑得比谁都快,我看了一眼身后,几根蔓藤一直在后面追赶着,三麻子可能没吃糖,跑着跑着一跤摔倒在地上,几根蔓藤瞬间缠住他,往后面拖去。 “救,救命啊!”三麻子被拖着,大声呼救着,用手紧抓着地面,还是瞬间被拖了过去。 局势瞬间改变,现在改成我们追蛇舞藤了,救人要紧!锅碗瓢盆都在他身上背着呢! 小道士掏出一张符就打了过去,但是这不是妖鬼,没什么用处,三麻子依旧被快速拖着。 我一边追一边问,“这玩意怎么对付?” 三彪追了过来,“打断它!”说完一掏枪,果真是行家,连瞄准都不用,“砰”的一枪打过去,一条蔓藤被打断了,溅出大量绿色的汁液,在地上抽动着。 但是三麻子还是被越拖越远,没入草丛不见了踪影。 我们追过去,停住了脚步,往下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个山沟,底下一株大杂草,开了一串红色的小花,这些蔓藤就是从它的根部延伸出来的,在底下盘踞着,数以百计,三麻子被这些蔓藤里三层外三层的包了起来。 二炮一看自己兄弟被包成了粽子,问道,“五爷,怎么办啊,老三快被勒死了!快救救他啊。” 金老头站在边上直跺脚,“别急,我想想,都是出生入死一起过来的,我肯定得救他啊。” 听到上边的声音,底下的蔓藤都翻转着贴着岩壁就上来了,大山二炮端起枪,“砰”的一声就把蔓藤打了回去。 我一招呼傻鬼,“傻缺,下去救人,这玩意抓不到你。” 傻鬼跳了下去,一根一根的拨动着,不过剥开一根,另一根就围了上来,这也不是办法。 金老头焦急的问道,“天师,仙人,你看这怎么办啊。” 小道士想了想说道,“这蛇舞藤行动迅捷,确实不好对付。” 月茉往下看了一眼,说,“不就是株会动的草么,你们还真是笨蛋一样。” 对,这不就是一株草么,斩草要除根,拔了不就什么事没有了么,想到这里我一招呼傻鬼,“把它拔出来!” 傻鬼一听,不再剥蔓藤,一把抱住开着红色的小花那条主茎,往外抽拽着,蛇舞藤只是植物,也根本看不知道是谁在拽他,但是所有的蔓藤都慌了神,在底下不断地抽打着。 金老头虽然看不见鬼,但是现在也已经明白了我阴阳家借鬼神之名的厉害,说道,“陈先生这招果真厉害啊。” 我看了看这个老油条,真不知道你家里是不是卖帽子的,这高帽子一顶接一顶。 我看了一眼小道士,挑衅的问道:“咦,道士,这种时候你可真是没什么用处啊。” 小道士倒是很轻松的说道,“这食人藤扎根百尺,你觉得真能拽的出来吗?” 我看了一眼下面,还真是,傻鬼拽了半天根本没什么动静,那些蔓藤也都安静了下来,贴着岩壁就准备再爬上来。 我问道,“道士,你道家召火神符呢?一把火下去,烤了这株藤。” 张大山一边举着枪打蔓藤,一边开口说道,“不行啊,那还不把老三也烤熟了。” 没人敢下去,也没办法救三麻子,再等一会不用我们救,他自己就闷死了,这可真是不好解决,牛鬼蛇神的不怕,碰到个低一等的植物给我们下了一道坎。 第二章 蚂蟥 我们都眼睁睁的看着下面,这可真不好解决,不过人命关天的大事,我们又不能不管。 小道士抽出剑,说道,“管不了那么多了,再等一会就没得救了。”说完,掏出一张符在剑上一抹,小道士竟然贴着墙壁跳了下去。 虽然和他多有不合,但是我还是为他捏了一把冷汗,这底下的蔓藤行动迅速,数量那么多,他真吃得消么。 小道士脚刚一落地,就有一条蔓藤已经贴着地面追了过来,死死地缠在了小道士的腿上。 小道士面不改色,反手一剑戳向地面,顺势一划,将蔓藤斩断,然后迅速竖起起剑,拿出一张符,贴在剑上,喊了一声:“火神召来!”手上的黄符无火自燃。 紧接着贴着剑刃往前一送,一道烈火窜行出去,打在了蛇舞藤的主干上,我抻着头往下看都觉得烤脸,更不用说下面被烧烤的蛇舞藤了。 主干被火一烤,迅速脱水失去了色泽,所有的蔓藤纷纷挡在主干上,连到手的猎物都不要了,放开了半死不活的三麻子,不断的抵挡着火势。 我阴阳家始祖是茅山道士(有资料可查),和道家也算是同脉,尤其是术学方面,我们都是围绕着:阴、阳、金、木、水、火、土七术,蛇舞藤闹得再凶,也是植物,当属木,而火克木众人皆知,再怎么抵挡也逃脱不了被烤干水分燃烧的的命运。 小道士这火倒是挺耐烧的,一直喷射了半分多钟,直到黄符燃尽,才终于熄灭,蛇舞藤被烤的乌黑一片,蔓藤纷纷失去生机掉落在地上,没被烤熟的地方也失去水分,变得焦黄。 我们都顺着岩壁爬了下去,大山二炮赶紧去扶起三麻子,他脸紫的像个茄子,拍打了好一会才喘上来一口气。 小道士拿着烧的通红的剑站在原地,松了一口气。 我说道,“呦,道士,看不出来,你这还真是大无畏精神。” 小道士哼了一声,“哼,若不是顾忌救人,这种不入流的东西,我几下就能解决。” 我嗤之以鼻,吹吧,刚才跑的时候你不也挺欢的么。 三麻子咳嗽了两声,虽然没死成,不过小道士这一把火倒是烤的脱了水。 二炮说道,“五爷,咱得给他找点水啊,要不然他这样也不行啊。” 三彪背起了三麻子的包,说,“这附近有流水声,应该有溪流。” 我仔细一听,还真有细小的哗啦声,应该就在这条山沟里。 大山扶着三麻子,我们沿着山沟往下走下去,没走几十米,一转弯,眼前是一片空旷地,一条几米宽的溪水清澈见底。 我看了看周围,很大的一片空旷地带,岩石突兀,这里倒是比较正常,几只比平常更大点的蜻蜓从眼前飞过,落到了旁边的草叶子上。 叶子感叹道,“这里的景色好美啊。” 这里的景色确实很好,比上面那cháo湿松软的草甸子好看多了,我这个感情丰富的人也忍不住想在这里赋诗百首。 三麻子渴的受不了,一纵身扑进了水里。 这里的水虽然清澈,但是我觉得好像少了点活力,我问扶苏,“我总觉得水里缺点什么。” 扶苏蹲在溪边,捧起一把水,仔细闻了闻,说道,“这些水是泉水,没什么问题。” 金老头他们也都站在水边,洗了把脸,然后继续交谈着。 月茉盯着水里看了半天,沉默不语,我问道,“月茉老板,你想什么呢?” 月茉抬起头,说道,“水里没有鱼,真是可惜,要不然让你下去给我抓几只。” 我一愣神,这么好的山泉水居然没有鱼,我就觉得水里缺点东西,确实是没有鱼。 我仔细盯着水底,除了偶尔能看见几株水草,全是被水冲刷掉棱角的石头,还有几块半米长带着几条花纹的大黑石头。 瞅了一会,没什么发现,金老头他们也都洗完了脸,我们不是来旅游的,还有正事要干,不能把时间浪费在这里。 金老头冲着在水里泡着的三麻子喊道,“三麻子,别泡着了,赶紧上来,我们继续走。” 三麻子晃了下身子,但是没有说话,还在原地趴着。 我拍了拍金老头说道,“这个三麻子水xìng不错啊。” 金老头转过脸来说道,“那是,我的这批人,各有所长,三麻子最擅长水,记得那次在一个湖底找了一个公主墓,全靠三麻子。” 我点点头,称赞道,“确实厉害,脸趴水里半小时不带喘气的...” 金老头笑了笑,说道,“没那么夸张了,陈先生才是厉害人物。” 我说道,“真的,从一跳下水他就脸趴在水里,这都半小时了,还没换气。” 金老头愕然道,“陈先生此话当真?” 嘿,你这老头,我骗你干什么,我还在纳闷这个三麻子怎么这么厉害呢,我还以为他在水里淹死了,要不是看着他胳膊腿的都还在动弹,我能这么说么。 正说着,三麻子胳膊又动了一下,溅起了大量水花,浑身都在抖动着。 我一看,很不解,这又是什么花式游泳?我问道,“金老爷子,这怎么了,是不是抽筋了。” 三麻子又晃动了几下,然后没了动静,金老头一看,赶紧招呼到,“怎么回事,快把他拉上来,是不是被水呛着了?” 大山二炮淌着水过去,把三麻子拖了过来,扶上了岸边。 三麻子躺在地上,浑身微微抖动着,瞪着眼睛,鼻子里不断有血沫流出来。 我们都看得奇怪,这是怎么了? 二炮带着哭腔问道,“陈先生,天师,你看看他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中邪了?” 小道士一摸他手腕,猛然抬起头来看着我,“算命的,他死了。” 死了?我愣了一下,“不可能啊,从他一下水我就在看,一直在扑腾呢,怎么说死就死了?” 大山二炮一听这话,抱着三麻子就嚎,金老头骂道,“滚一边去,放开,陈仙人和天师都在这呢,说不定还有救。” 大山和二炮站到了一边,我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脉搏,冰凉一片,确实是死了。 我懵了,刚才在水里不是还在扑腾么?他怎么死的,他脱水了也没脱到这样啊,这真是个难题。 我看了看扶苏,扶苏摇摇头说道,“不可能,这里的水没毒。” 我抓着他的胳膊,突然觉得他的胳膊抽了一下,我更纳闷了,你诈尸也要有点规律好不好。 正寻思着,他的喉咙突然动了,我一看,更想不透了,所有的人都围了过来,很疑惑的看着三麻子。 他的喉咙又抽了一下,紧接着就是一股血水顺着嘴角就淌了出来,我没防备,一下子跳了起来,“我靠,这究竟是怎么个意思?” 三麻子的身体又剧烈的抽动起来,肚子也变得鼓鼓的。 我一看,明白了,他肚子里有东西! 我们都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后退了好几步,死死地盯着三麻子的肚子,越来越涨,紧接着鲜血流出,一只黑不拉几带着花纹的蠕虫满身是血钻了出来,头上顶着一个碗口大的吸盘,一张开吐出一口血,吸盘里全是尖锐的倒刺。 我们都吃了一惊,我问道,“这是个什么东西?” 金老头脸都吓绿了,摇了摇头,“不知道,我没见过!” 大黑虫子缓慢的从三麻子的肚子里钻了出来,我一看,这特么不就是水底带花纹的大黑石头吗? 大黑虫子完全从三麻子的肚子里钻了出来,连肠子都带出来了,看得我很恶心,它的屁股上也有一个吸盘,一伸长足足有三米多。 这货是蚂蟥?! 我们都退的远远地,看着这只巨大的蚂蟥。 我靠,这货真是蚂蟥?这么大个,从哪来的,外星移民吧。 三麻子的血顺着地面流进了溪水里,平静的溪水瞬间翻滚起来,无数的这种黑色蚂蟥从水里翻滚出来,顺着血腥味围了上来。 蠕虫加上这个数量,我看得有些恐惧,“金老头,咱们快溜吧。” 看着这些黑色的虫子挤在一起,不断地抬起顶上的吸盘朝着我们张开口显摆满嘴的倒刺,谁看到了也不好受。 张大山拿起他的双筒猎枪,大骂一声,“草,我要你们偿命!”,“砰”的两声,烟雾四起,最前面,包括那只吸得肚胀的蚂蟥被打成了筛子,喝进去的血纷纷变成细流流了出来,血腥味浓重,所有的蚂蟥变得更加兴奋,纷纷往前蠕动着。 “还等什么,跑吧!” 我们转过身,不要命的往前奔了出去,没跑几步,就听到后面像炸了锅一样,我回头一看,溅起的水花好几米,一只巨大的黑色老虫子从溪水里探出头来,脸盆大的吸盘,张开嘴就往那些蚂蟥聚集处啃去。 一嘴下去,好几只蚂蟥被咬成了好几截,我一看,这一枪打得,把他们祖宗召来了! 老虫子嘴上的倒刺还钓着好几只被穿上去的蚂蟥,逆着水就朝着我们追了上来。 “靠!快跑!”我一运气,健步如飞,从最后一名瞬间反超成为了第一名。 跑了两步一转弯,草!一条巨大的岩壁耸立在眼前,溪水从上面急速流下,死路! 第三章 水龙跃符 金老头他们跑了过来也吃了一惊,眼前是一条死路,根本没有爬上去的时间。 我们一回头,这条七八米的大蚂蟥已经追了上来,昂着头巨大的吸盘一张一合,上面的倒刺突兀而出,一股腥臭的气味随之喷出。 “草!”三彪掏出他的银色大沙鹰,抬手就是三枪打了过去,霸气的枪响过后,老蚂蟥身上只是多了几个小孔,瞬间消失,而且全然不知道疼痛,依旧扭动着身躯在我们面前晃动着。 这个连眼睛都没有的老蚂蟥,仅仅凭着活人的气息就可以追踪我们,这特么也太扯淡了,这么强的追踪能力,我们根本无路可逃。 捉鬼降妖的那一套在它这里可以直接无视,但是沙漠之鹰这么霸气的先进武器它也毫不畏惧,这才是无敌一般的存在。 我掏出几张纸钱,往前方一抛,念了两句借鬼神之名的咒语,纸钱飘落在地上,根本没有任何反应,这荒山野地的,连个鬼都没有,就算我能远程召鬼,那也得做民航才能飞过来。 小道士说道,”你们退后。”掏出一张符,贴着剑划过去再次火神跃符,只有细细的一道小火苗飞了过去,还没到人家跟前就灭了。 我看着小道士,忍不住问道,“小道士,你的火怎么不着了?” 小道士摇了摇头,说道,“火神刚去,跃符之术也得需要充分的时间才行。” 我一听,感情你们道家这放个技能还带冷却时间的,就指望你了,你这不是关键时刻掉链子么。 老蚂蟥张开嘴就咬了过来,小道士瞬间又掏出了一张符,剑刃划过水面,推倒出去:“水龙召来助我!” 原本垂直流下的溪水像被吸引一般,分成好几股水流互相缠绕着,这一看倒是有点水组成龙的样子,瞬间咆哮着和老蚂蟥迎面对了上去,激起一片水雾。 老蚂蟥被灌了个水饱,涨的鼓鼓的,又被水流推着往后退了十几米的距离,水龙跃符之术虽然磅礴霸气,但是时间很短,就仅仅几秒钟的时间,但也为我们争取了些许活命的时间。 老蚂蟥这皮弹xìng够好的,瞬间被水灌粗了数十倍,一张口呜哇一声又都给吐了回来,还特么都变质了,腥绿色的臭水! 小道士一挑剑,另一张符跟了上来,“华风召来!” 一股风吹袭而来,在小道士的前面成了一股旋风涡流将老蚂蟥吐出的水柱打散了,返了回去。 老蚂蟥吐干净了水,旋风涡流也逐渐消失。 我一拍手,“好样的,下面应该是雷帝跃符了吧,一个雷劈死他丫的!” 小道士气喘吁吁的往后退了一步,说道,“我召不出雷帝。” 我问道,“为什么?” 小道士一指天,我明白了,天上没云,果然越厉害的招式限制就越多。 小道士拄着剑,已经没了力气,说道,“你阴阳家有什么本事也别藏着掖着了,现在是在保命。” 我倒是想,就我手上这点落后的接近淘汰的阴阳法器能掀起什么大浪?这里连个鬼影都没有,我借谁的鬼神之名去。 老蚂蟥很快休整过来,再次扬起了头,小道士大招放完了,没体力了,冷却时间也还早着。 我还指望身后的金老头他们拿出枪强行碾压这个老蚂蟥,回过头一看,除了三彪,一个个吓成了筛子,站都站不稳。 我摸摸头,没办法,一指前面,“上吧,卡比兽!” 傻鬼一个飞扑跳了过去,撞在老蚂蟥身上不痛不痒,屁颠颠的跑了回来,“老大,我打不过他!” 眼看老蚂蟥要扑过来了,我还没想出我有那招能用的,一抬头脸盆大的吸盘快贴着我头顶了,我吓了一跳。 “砰!”的两声,老蚂蟥又抽搐着缩了回去,我回头一看,是三彪用双筒猎枪打在它的吸盘上,把它打了回去。 月茉在后面一直看着,忍不住开口说道,“你在做什么,还不快打退它。” 怎么打,肉搏?这个老蚂蟥一张嘴能吞两个我,我拿什么打。 扶苏叹了口气,“这里人迹罕至,没有鬼,他也没办法。” 越来越多的蚂蟥靠了过来,单是那一条老蚂蟥就已经不好对付了,再来一群小的,那更不好对付。 这个老蚂蟥是追随着气息来得,想到这里,我回过头对着月茉说道:“月茉大人,你的香水呢?” 月茉看着我问道,“你想干什么?” 我说道,“这个老蚂蟥是闻味过来的,一香水瓶子扔过去,掩盖住我们的气味,我们就可以很容易的离开这。” 月茉当即说道,“不行,我的东西怎么能随便乱扔。” 我一听,说道,“大小姐,你要是不给我的话,咱们都得玩完。” 月茉想了一下,还是掏出她随身携带的香水瓶子扔了过来。 我接过香水,朝着前方的石壁狠狠地扔了过去,香水瓶碎裂,周围的自然原始气味立即被浓郁的香水味所覆盖。 那些蚂蟥果然都没了目标,一个个往沾满了香水的墙壁上爬去。 我一回头,“还等什么!爬上去!” 我们七手八脚的往岩壁靠去,扶苏、叶子和傻鬼三两下就上去四五米高的岩壁,很快扔下了几根粗壮的蔓藤,我看了看围拢在香水旁的蚂蟥,说道,“便宜你们了,这可是法国香水。” 所有人都被拉了上去,我拉着蔓藤晃晃悠悠的往上爬着,看着那些蚂蟥,“一群没智商的低等生物,有种来追我啊。” 一阵风吹过来,带着浓郁的香水气味,我使劲一嗅,“唔,高档香水,果然比我那花露水好闻。” 叶子趴在上面喊道:“陈壶底,起风了!你快上来!” 我知道起风了,从背后袭来,还带着花瓣的芬芳。 我好像明白了点什么,这香水味让风吹我这来了,我特么还享受呢。 我一回头,几只蚂蟥已经爬了过来,所幸的是老蚂蟥还在岩壁上趴着,我不再迟疑,三步并两步爬了上去,一把抢过大山的双筒猎枪,对着底下就来了两枪。 枪管子两道火舌喷发而出,震得我手微微一麻,看着那几只被打得模糊一片的蚂蟥,感觉就一个字,爽! 我们这才打量了一下周围,往前走了几十米,靠,这不就是在原地绕了一圈吗,又回到了摘黄瓜的地方,那条尸腐藤还在地上懒洋洋的躺着呢。 我们没去搭理那个尸腐藤,那速度,乌龟都能超了它,虽说是吃肉的,也就能拣点烂肉腐尸吧。 我们往前继续走,很快又到了那颗老树的底下,这转了一圈,还丢了一个人。 这地方人迹罕至都是用错了词,简直就是压根没人来过,又是好几米长的蚂蟥,又是各种喜欢吃肉的植物,再往前走,我估计还能碰上个暴龙兽什么的。 我们没敢停留,加快了脚步,走出了这片鬼地方,前面是一道断崖,像是敞开了一条大门迎着我们,我凭着我仅有的一点风水学知识,觉得这应该就是开门之势,说白了就是个大门,进去之后再找找应该就能找到那个什么猴爷兔爷的墓城。 我就纳闷了,你说你非得埋这么个地方干什么,整天守着个大草甸子,环境这么险恶,你也不怕成仙了走出来让食人花给掳了去。 有钱人的思想果然不是我能想象的。 我们走了进去,这里的土质不再是松松软软的,改成沙土了,草也不那么茂密了。 再走几步,就能看见长着大板牙的沙鼠肆无忌惮的在我们眼前蹦跶,太嚣张了。 这里因为土质的关系,杂草已经没有那么高了,而且稀稀疏疏的长着,看起来还是比较安全的。 四周空旷的一片,在不远处可以看到一些破碎的石块,和我们来之前的茂密绿色一对比,简直就是两个地方。 我们挑了一个平坦空旷的地方,天色不早了,今晚就在这歇一晚上。 搭起棚子吃完饭,金老头凑过来问道,“仙人,我们的地图就到这里就没了,剩下的全仰仗你了。” 我点点头,“好说,这个真难不倒我。” 话是这么说,能不能找到我心里也没底,风水那不是我的强项,虽然七叔公留给我的阴阳秘术中对风水知识略有记录,但是只有只言片语的几句话,根本就没什么用。 小道士坐在一块岩石上,闭目养神,今天的事总是在我脑子里翻转,我睡不着也找了块岩石,坐了上去。 “算命的,此行将会使你蒙受灾难,我已经告诉过你了,真不知道你为什么非要来。” 我看着他,懒洋洋的说道,“我也给你算过了,你此行也有难。” 小道士转过头来,说道,“我就是来受难修行的。” 我一听,说道,“拉倒吧,受难修行,说的多么伟大似的,没有利益谁会来,除非那是脑子不好用,你这个道士真不诚实。” 小道士看了看我,说道,“看来我的劫数果真是躲不过去了。” 我看着他,莫名其妙,傻鬼人家那是傻得天真,傻的可爱,你这个道士,整个一精神紊乱,胡言乱语。 我不跟他交流了,费劲,跳下岩石回到了帐篷里,那出七宝铜钱掂了两下,散在了眼前。 扶苏抬起他的狐狸脑袋看了我一眼,“怎么,这又是算的什么卦。” 我摇摇头,“没什么,无聊而已。” 扶苏说道,“为了我们和周和的事情,这也真是难为你了,你放心,我是不会让你出意外的。”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眼前的卦象,上二下三,其中两枚叠在了一起,这是个预言卦象,如果偏上面或者左边多一枚,就是大吉,偏下面或者右面多一枚,就是大凶。 我的七宝铜钱丢了一枚,而缺的这枚就是最关键的,可以知道我自己究竟是大凶还是大吉的那枚铜钱。 我一挠头,以前没丢的时候,给自己算的全都无卦象可言,这次有卦象,但是缺的就是那最关键的一枚,果真是自己无法窥视自己的命运。 第四章 原野巨蟒 日出而行,日落而息,这个睡眠倒是有保障,但是这吃的真是太为难我的胃了。 我推了推扶苏,“狐狸,别睡了,起来。” 狐狸抬起头,眯着眼睛打了一个呵欠,“大半夜的你又要说什么?” 我说,“这两天营养严重跟不上,没看我思维能力都变差了吗?今天捡根黄瓜,还是用腐肉养出来的。” 狐狸用爪子梳理了一下尾巴,懒懒的问道,“你想说什么。” 我一伸手把他拎了过来,低声说道,“我看这的沙鼠挺肥的,你去给我抓几只,这么多天不知道肉味,我得补充一下。” 狐狸低声说道,“真拿你没办法,生的你吃吗?” 我说道,“不吃,吃烤的,最好再来点椒盐。” 狐狸说,“在这种地方烧烤,你也不怕招来野兽。” 我说,“什么野兽,你看这里的沙鼠都不怕人,一看就是没有什么天敌,不可能有什么野兽。” 我溜出了帐篷,小道士还在那块破石头上闭目打坐,扶苏一个翻身变回了人形。 我们俩一前一后走到了百米开外,这里沙鼠凑着月光,就在脚下跑来跑去,碰到我脚边还忍不住抬起头打量着我,我美滋滋的就把它拎了起来。 没转几圈就抓了十几只,我捡了一堆草,前面有个石板一样的崖壁,往底下一扔,我刚一点火,一只脚啪一下给我踩灭了。 我回头一看,又是这个煞风景的道士,我怒道,“小道士你干什么,不去打你的坐,你别添乱行么。” 小道士正色道,“在这荒郊野外你烧烤食物,就不怕招来野兽?” 又是这个烂俗的理由,我说道,“管他什么野兽,想吃我给他打火机,让他自己去烤,惹急了我连他一起烤了。” 小道士还想说话,我没停嘴,继续说道,“你要是也来分点肉吃,我不介意,不吃的话你就赶紧睡觉去。” 小道士摇了摇头,转身走了回去。 以前烤过地瓜,烤沙鼠这还是第一次,烤了一会,差不多了,我拿出来把外层烤焦的一去,顿时香味四溢,我当即啃了一口。 我一竖大拇指,“好吃,肥而不腻,恰到好处,狐狸你还真有一套。” 算一算这得有五六天没吃到肉味了,再次吃到肉味的感觉,使我觉得生活真美好。 扶苏没有说话,也在自顾自的吃着,他虽然高深莫测,但是咸鱼翻身还是咸鱼,公狐狸精还是狐狸,而且他的食yù一直很好,这几天每天吃这么点东西,我估计他也受不了。 我们俩正吃着,上头嗤啦一下流下一滩水,落在火堆上,差点把火打灭了。 我怒道,“谁特么的口水乱流。” 扶苏舔舔手指,抬起头看了一眼,表情突然僵住了,低声问我,“碰到蛇怎么办?” 我把最后一块肉放进嘴里,嚼了两下,意犹未尽,“一并抓来烤了吃了。” “如果是蟒蛇呢?” 我思索了一下,说道,“那你就跟金老头要把伞,假装是许仙,色诱她!” 扶苏表情复杂的看着我,我觉得他眼神怪怪的,没等细想,又是一滩口水流了下来,直接把火堆打灭了。 我愣了一下,有杀气! 抬头一看,顶上岩壁趴着个门板大小的脑袋,正瞪着眼睛看着我们,一伸舌头,就带出了一大口粘稠的口水,顺着嘴角就滴了下来。 我和扶苏俩同时起身,“我靠,这特么又是个什么东西!” 我们俩往后拼了命的跑,然后就听哗啦一声,一个巨大的黑影瞬间赶超我们,在我们面前停下来,仰着头看着我们。 这特么得有十多米长吧,吐着信子,一身的鳞片在月光下都微微反着光。 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位一定就是传说中的地头蛇,这一片的老大哥! 我看着它的的样子,这比老蚂蟥厉害多了,仅是速度上就把老虫子甩出翔来了。 我一想,完了,这蛇老大肯定是因为我们在他地盘无证烧烤,闻着味追过来了,就算有野兽我以为也就是豺狼豹子那么大,我上去摔他俩跟头。谁知道这么大一货,这特么又是什么转基因蟒蛇? 这货一脸**相,二话不说张开嘴就咬了过来,扶苏拽着我一跳,躲了过去,这货紧接着回过头又是一口。 这条蛇一口接着一口的咬过来,每次一张口,扶苏拉着我从它嘴边闪过去,我都能闻到一股让我气血沸腾的恶臭,闪了几下我都快缺氧了。 咬了几下见没咬到,它居然把身子围了个圈,把我们两个包了进去。 我靠,果然是有文化的蛇,居然瓮中捉鳖! 蛇老大的身子一缩,留给我们的地方越来越窄小,然后它仰起头,张开血盆大口又咬了过来。 扶苏拽着我的衣领,纵身一跳躲了过去,踩在这条巨蛇的身躯上,然后一推我,他变回白狐迅速在它眼前一晃,吸引住了他的注意力。 我从地上爬起来,看着扶苏在巨蛇眼前跳过来跳过去也不是办法,一回头就看到小道士提着剑走了过来,看到眼前的景象吃了一惊,“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蛇?!” 我站起身来,说道,“看到吃肉的花,五六米长的老蚂蟥,再看见这条十几米长的蛇,也就没什么奇怪的了。” 小道士看了我一眼,哼了一声,“算命的,早就告诉过你不要烧烤,这下好,惹麻烦了吧。” 这么一番动静,金老头他们都出来了,往前走了两步,一看到月光下这么一条大蟒蛇,险些摔倒在地上。 “天师,陈先生,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小道士没好气的看了我一眼,“这事你得问算命的。” 我尴尬一笑,“哈哈,这条蛇闻着味就来了,我也没办法。” 一道白影引着那条巨蛇往岩壁上撞去,“轰隆”一声,巨蛇的尾巴抽在那块突兀在这里十几米高的岩壁上,虽说那道岩壁像门板一样直挺挺的插在土里,但是也至少有四五米厚度,岩壁断裂,黑夜中烟雾四起,无数的沙鼠被惊扰,从那附近的洞穴跑了出来,四处奔跑着。 烟尘很大,一道白影闪了回来,扶苏往我们眼前一站,说道,“快跑,它暂时被石块困住了,压不住它的。” 拿了东西,帐篷都不要了,我们闭着眼睛往前一直冲刺,我靠,这可这是刺激,一波接着一波,果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他是老虫子请来的救兵吗? 后面的声音震耳yù聋,我一回头,隔着老远就看见了一个黑影正在后面快速的追赶着。 往前跑了两步,居然听见“轰隆隆”的流水声,靠,怎么又是断崖! 我们眼前是一道断崖,隔着对面十几米宽,黑夜中看不清有多深,但是听着这震撼的水声,就可以得出判断,下面的水流很急。 我们都停住脚步,眼睁睁的看着眼前,一回头,蛇老大已经追上来了,离着我们仅有十几米的距离。 三彪掏出枪就打,“砰”的一声枪响,子弹打在它身上只是擦出了个火花,厚重的鳞甲赋予了它刀枪不入的能力。 我靠,完了,一个比一个难对付,这个简直就是重型装甲,轻松碾压我们那还不跟玩似的。 小道士再召火神跃符,将符推倒过去,火舌喷出,蛇老大不疼不痒,一张口吐出一阵腥臭的风,半张符纸没烧完,火灭了。 金老头吓得面无血色,抱着我的胳膊,“陈先生,仙人啊,这是你,你召来的?你,你把它送走吧。” 我挠了挠头,此招非彼召,这个纯粹是闻着烤肉味过来的。 我看了看天空,月黑风高夜,百鬼夜行时,有始有终,我捅了这么一个篓子,还真得想办法补救。 这里阴气颇重,当然我没有那种杀伤力十足的招式,但是我决定再试一次借钱请鬼画墙,跑路的不二选择。 我往前一站,掏出一把纸钱,漫天撒了出去,情况紧急,我大喝一声:“请诸位栖身于此的鬼友快前来救我们一命!” 一阵阴风袭来,纸钱未落地,被风卷起,这里果然聚集了大量冤魂! 金老头他们抱着肩打着哆嗦,我眼前一阵哄闹,我靠,这么多鬼? 我的眼前全是披头散发的鬼,浑身破破烂烂的,我思索了一下,莫非他们就是修完墓城被杀害在此的劳工?自古王侯大墓修完之后都会将这些苦命的人杀害,此言果真不假。 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鬼站在面前,往前一站,“先生召醒俺们,可是为俺们做主的?” 我一愣,做什么主啊,我是让你们来救命的,我问道,“你是包工头?” 眼前的大汉点点头,“俺就是带头的,先生我们等得好苦...” 我赶紧拦住他,“壮士先救我一命,有什么冤屈等会再说!” 所有的鬼在看着我,乖乖,我只觉得此地阴气很重,却没想到这里会有这么多劳工的冤魂,大汉一抱拳,“先生若是可以为我们伸冤,随便吩咐!” 我一指身后,“拦住那条蛇,再给我们指一条能跑的路!” 大汉一指我们右边,“三百米处有条石桥!”说完一转身,大喊道,“拦住巨蟒,先生为我们伸冤!” 小道士退了回来,诧异道,“如此多冤魂?” 几百个鬼瞬间围困住巨蟒,那巨蟒正准备咬过来,突然像抽风一样围着原地不断转圈。 我拉起月茉,“前面有石桥!” 虽然不知道这几百个壮士有什么冤屈,但是我们先活命再说。 我们顺着那个鬼指的地方跑去,果然有一条破烂的石桥,就是风吹雨打了这么多年,在黑夜中依旧可以看到上面数十条胳膊粗的裂缝。 金老头看了一眼说道,“先生,这个桥风化的如此厉害,恐怕...喂,先生!” 我没时间听他分析这个石桥的历史,背起月茉已经跑到了桥zhōng yāng,这个桥确实有点年头了,踩上去不断地能听到细微的咔嚓声。 我跑到了对岸,一看金老头,这才上了桥,好一个老狐狸,还想等我跑过来看看桥塌不塌再过来。 小道士,大山二炮背着东西也一溜的跑了过来,我看着空旷地那条蛇的身影,转了几圈,撞开鬼影组成的鬼墙,又追了上来。 我叹了口气,坐在地上,刚低下头,“轰隆!”“噗通”一声,水花四起,溅在了我脸上,我一看这么一番扑腾,桥断了,不过这是好事,那条老蛇算是过不来了。 三彪突然喊道,“陈先生,五爷最后上的桥!” 我说,“啊,怎么了,没事,桥断了,老蛇过不来了。” “不是啊,我是说五爷掉水里了!” 第五章 束魂星阵 我一愣神,金老头这个老棺材瓤子跟着桥一起掉下去了? 老蛇追到桥边,转了两圈,见过不来,一转身游走进了黑夜里。 包工头带着这群冤魂浩浩荡荡的飘了过来,还没开口,我一把抓着他的手,“工头大哥!我们队伍有个老头掉水里了!” 大汉一听,一摆手,“捞人!” 古代的鬼就是痛快,领导一发话,丝毫不墨迹,浩浩荡荡一群鬼又全扎进了水里,我们在岩壁上等了没一会,一群鬼扛着被水灌得半死不活的金老头就飘了上来。 张大山快被吓尿了,抓着小道士的衣袖,“天,天师,五爷怎么自己飘上来了。” 小道士甩开他的手,说道,“别大惊小怪,这是阴阳家的借鬼神之名,请鬼救人。” 金老头被扔在地上,三彪他们七手八脚的给他擦干净水,又使劲按着他的肚子,老棺材瓤子吐出一大口沙水,猛烈咳嗽了几声,活了过来。 我刚想问这群鬼的来历,包工头带着他们都哗啦一声跪倒在地,“先生既然能召醒俺们,肯定能为俺们做主啊!” 我一看,你们这是有什么大冤,怎么都跪下了,赶紧说道,“你们起来,现在都是新社会了,我看这里阴气这么重,又被巨蟒追袭才忍不住借诸位鬼友之力救我们一命。” 大汉看了一眼身后,拉着我的手声泪俱下,“俺们都是给郑侯爷修建墓城的劳工,建完墓城都被杀害再此,求先生做主啊。” 我一听,这个正猴爷真不是个东西,我问道,“你们怎么不去十殿阎王那伸冤,让这个猴爷下十八层地狱?” 大汉说道,“先生,俺们在这里等了几百年,并未见鬼差前来引领俺们去黄泉路报道啊。” 这么一群鬼,居然没有看见鬼差前来收人? 黑白无常收人,是命数阳寿已尽之人,自然不是他俩玩忽职守了。你们是被害死,应该是属于牛头马面管辖的,莫非是他们两个光顾着看七叔公下棋了? 不可能啊,三百年以前我七叔公还没去下棋呢,难道你们是被禁魂束缚在此,冥府没有得到消息,牛头马面自然就不知道了,每年的失踪鬼口那么多,地府也不能一一排查。 我忍不住去想,这地府的办事效率够差的,先不说这么一大堆鬼口失踪案,还有各种恶鬼的缉拿工作也做得很不到位,而且周和私改天命,这可是重大案件,居然愣是没有派鬼差调查。 我觉得这件事情,身为地府安全部门最高长官的钟馗先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我又问,“你们是不是走不出这一片地方。” 所有的鬼的都点点头。 我接着问道,“你们是在哪里被害死的?” 包工头一指我脚下,“先生,俺就是在这里被砍了头的。” 我看了一眼脚下,心里明白了七八分,可能是这个猴爷为了保守自己墓城的秘密,杀害了他们,又怕他们死后到阴曹府都告他,所以将他们束魂再次,灵魂无法脱离此地,肯定没办法跑到老阎王那去控诉他。 嗯,真相就是这个样子的。 包工头拉着我的手,“你是阴阳先生吧,先生你想个办法让俺们离开这吧。” 我点点头,“那是自然,你们救我一命,又跳水英勇救人,我一定会帮你们完成轮回心愿的,而且我们还会拆了老猴爷的墓城,是不是大快人心!” 包工头点点头,“先生你真是个好人。” 我谦虚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我转过头看了看一直沉默不语的扶苏,问道,“狐狸,想出他们被束魂在此的原因了吗?” 扶苏摇摇头,“我哪知道,这是你阴阳家的门道。” 我问道,“那你在沉思什么。” 扶苏看着我,“我只是在回味烤沙鼠的味道。” 靠,狐狸本质,好吃懒做,果然还得靠我来力挽狂澜,普度众鬼。 金老头半死不活的在那里躺着,我没空搭理他,这群鬼既然是劳工,那肯定知道藏着周和的墓城在哪里,看什么风水,还是问路好用。 我问工头,“先告诉我你们猴爷的墓城在哪里。” 工头想了一下,说道,“先生你看到身后的那座山没有?” 我回头看去,确实有一座山耸立在我们身后,工头继续说道,“在那里可以找到一个山洞深入地心,郑侯爷就是让我们掏空那座山体的地下,建立起了他的墓城。” 我点点头,听懂了。 我又看了一下这四周,空荡荡的一片,槐柳等树木可以禁魂,但是这一周围并没有树木,只有突兀的石块零散的堆砌在一起,这里本身也不是什么束魂之地,他们怎么会走不出去呢。 “你们的尸身被埋在哪里了?”我觉得可能是有禁魂墓镇压住了他们的尸身。 工头一指断崖,“俺们的尸身都让侯爷的卫兵扔进沟里了,后来侯爷打通水路,被水流冲走了。” 我思索了一下,这是风水学中的取水,借助原有的环境,引出水流,这块地的档次立即翻了好几倍。看来给这个老猴子指墓的人是个高人,这个束魂的局八成也是他设的,但是命门在哪里呢。 月茉站立在我身后,突然开口说道,“这个地方经受星辰精华,是一个借助星辰之力的好地方。” 我一愣,这是个受到星辰力量照射的地方,可惜我除了侃门的鬼咒学,对天象,风水,秘术偏方等东西并不了解,我看不出个所以然。 我问月茉,“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虽然说明朝以后禁止对星象一术的研究,但是我阴阳家的天门,也就是周和那一门,还是在对星象与命运之间的卜算做着研究,而月茉是占星一族,更是专业致力于对星座、星阵的研究,相似之处还是很大的。 月茉一指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说道,“这里是个星术残阵,那块石头就是为了补全星阵而存在的。” 我仔细看了看那块石头,月光照在上面也没见发光啊,没看出什么两样啊,难道那块石头的含金量高? 月茉说道,“你还真是笨蛋一样,那块石头的位置很奇特,不管月亮怎么偏移,总会有月光照在上面,这块石头就成了阵角。” 我点点头,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竟然是依靠星辰月光的力量封锁住了这群鬼,这个选墓之人果真是阴阳一门的高手。 我一拍工头,指着那块石头说道,“带着你的施工队,把那块石头推出三十米距离,你们的束魂阵就会破解。” 众鬼听我一说,都来了精神,喊着号子去推动那块巨大的岩石。 我走过去,看了看金老头,精神头恢复了七八分,正依靠在一块岩壁上坐着。 我问道,“金老头,怎么样,磨磨唧唧的不掉水里才怪。” 金老头紧握着我的手说道,“陈先生刚才是在和鬼说话?果真是仙人啊,屡次救我于危难之间,你真是...” 我一摆手,“您老歇着吧,翻来覆去也就那几句词,我自己脑补一下你想说的话就行了。” “轰隆”一声巨响,金老头吓得一哆嗦,一伸手,“陈仙人,刚才那块岩石怎么自己倒了?” 我说道,“没事,拆迁队干活呢。” 我回过头,这几百个鬼已经推倒了岩石,喊着号子一口气把那块数十吨的石头推出了四五十米才停了下来。 工头过来拉着我的手,表情激动地说道,“陈先生,你真是个好人。” 我点点头,“嗯,对,我是个好人。” 从未像现在一样,被如此重视,我站在原地,一只接一只的鬼排队过来和我一一握手,说着感谢的话,他们的热情真的是太高了,一直排队转了三圈,每人都轮流跟我握了三遍手,我的肩膀都酸了。 正握着,突然间轰隆一道响雷,吓了我一跳,今天晚上没见着云啊。 四周阴气变得十分重,连我都觉得浑身发冷,金老头他们更是抱在一起,问眼前的小道士,“天师,这是怎么回事,不会是天怒神罚吧?” 小道士掐指一算,说道,“不是什么天怒神罚,是阴间鬼差要来了,我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就行了。” 阴气越来越重,扶苏叶子他们也都退回到了金老头那里。 鬼差来了,在哪呢? 我一回头,后面传来了喇叭声,我一看,靠,地府这都配上公交车了,好几辆开着车灯就停在了我身后?前面还有一辆越野车开路,地府这也开始发展工业化了? 不过这些车都很破,车轮也是不着地的,金老头他们看不见,只是在四处打量着,小道士倒是看得到,不过他跟鬼差不熟。 一个鬼影从越野车里走了下来,伸出手一挥,“大家都上车,黄泉高速专车。不要挤,排好队,空车有的是。” 我一看,熟人!马面大哥! 我赶紧走过去,拉着他的手,“马大哥!我们又相见了!” 马面转过脸来,一拍我肩膀,“呦,兄弟,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说道,“我是路过这里,看到这些鬼被束魂在此,无法轮回,帮他们破了束魂阵。” 马面大哥赞赏的说道,“果真是陈老爷子的后人,广积阴德,死后必能在我阴曹府都享受公务员待遇。” 我说道,“马大哥言重了,不知道我七叔公过得好不好。” 马面说道,“陈老爷子好着呢,前几天和阎王爷打麻将,阎王大人输了没钱给,最后把帐算到了你头上,说给你多加俩小时阳寿,你七叔公才作罢。” 我听得热泪盈眶,七叔公果然还是疼我的。 马面大哥又说道,“最近地府比较乱,有几个人妄想篡改天命,多活了半年,被查出来,成立了专案组,我还得赶紧回去调查。” 我一听,赶紧拉住马面问道,“马大哥,生死簿上有个叫周和的明朝阴阳先生,你们可留意过?” 马面一愣,“明朝的?他怎么了?” 我说道,“你还记得那个女鬼叶子吗,她就是被周和害死的。” 马面说道,“那个女鬼不是明朝的啊?” 我正色道,“我怀疑周和私改天命,多活了接近三百年。” 马面诧异道,“还有这种事情?” 第六章 怪梦 我点点头,“马大哥应该回去好好查一下这个人。” 马面正色道,“我知道了,等这几个秦朝术师私改天命的事情调查完了以后,我们即刻开始调查这个事件。” 我痛苦的一拍脑门,我靠,敢情你们现在调查的才是秦朝的几个术师。 马大哥拉开车门,说道,“事不宜迟,我这就回去写报告上报鬼法执政司,三百年,这可不是小事。” 我又说道,“这个叫郑林的侯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残害这么多劳工,还将他们束魂在此,马大哥也得好好调查一下这个人。” 马面点点头,“如果事情属实的话,你这也算是积了很大一笔阴德了,你死后必会飞黄腾达!” 我赶紧掏出一把纸钱,递给马面,“马大哥言重了,这点钱,你留着给嫂子买点补品。” 马面大哥一拍我的肩膀,说道,“兄弟太客气了,够意思!作为大哥我就收下了。” 我赶紧点头,“那是应该的,马大哥走好!” 马面一伸手递给我一个东西,四周瞬间起雾,所有的车不见了踪影,“这个是阴司鬼牌,在你危难时刻,拿出来可以传召鬼差救你一次,陈兄弟多保重!” 我呆立在原地,愣愣的看着手中的牌子,巴掌大小,通体乌黑,这可是个好东西! 扶苏靠了过来,“你们刚才在谈论什么。” 我把牌子在扶苏眼前一亮,“哈哈哈,阴司鬼牌,下次小道士再嚣张,我就叫马面大哥来削他!” 扶苏抓着我的手,在我耳边低声说道,“别得意忘形,先收起来,还是别让那个道士知道的好。” 有道理,我把牌子迅速的塞进了上衣,一转身,得意洋洋的走了过去。 小道士打量着我,语气轻蔑的说道,“看不出来,你居然还认识勾魂马面,果真是有些门道。” 我哼了一声,“那是自然,勾魂马面那是我大哥,知道我七叔公是谁吗?陈景玄,阎王和他打麻将输了都不敢赖账!” 金老头听得一愣一愣的,赶紧又卖起了帽子,“陈仙人果真是厉害,原来马面是你大哥,仙人就是仙人,你这个朋友,我金老五交定了!” 我笑着摆摆手,笑而不语,我才不跟你做朋友。 我看了看时间,天快亮了,这一晚上闹得,大家都没睡好,帐篷也丢了。 我也往岩壁上一靠,扯了扶苏的狐狸尾巴盖在腿上,沉沉睡去。 我做梦了。 我梦到我身处一个古墓之中,四周一片黑暗,没有光,但是我仍可以看得清这里,是一个封闭的墓室。 这是夜视功能?果然梦想无极限,我做的梦都这么有科技感。 室顶可能偷工减料了,漏水。滴答声不断,我可以感觉得到四周cháo湿一片,好真实的感觉。 我往前走了两步,一脚踩在水潭里,浸没了我的脚腕,我淌着水走到墙边,摸了一下墙,冰凉的感觉透过手指,做梦的感觉都这么真实,神奇,太神奇了。 血腥的气味也是这么真实,我蹲下身,捧起一把水,这是血水?! 我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贴在墙壁上,冰冷的墙壁透过脊椎刺激着我的每一根神经。 这是梦? 我不禁怀疑起自己现在的处境。 月茉,叶子去哪了?狐狸在哪里? “月茉!叶子!狐狸!你们在哪?”我大声呼喊着,回应我的只有空荡的回声。 “你来了啊.....” 一个听起来熟悉的声音不知道在哪里响起,语气闷长,似乎就在我的耳边,这个声音是谁的?我觉得这么熟悉? “我就在你身边啊....” 我打了个冷颤,看着四周,在哪,在哪? “你逃不掉了,你逃不掉了....” 这个声音是周和! 我镇定了一下思绪,大声喊道,“周和,别装神弄鬼了,出来吧,我非要把你挫骨扬灰不行!” “我就在你身边...我就在你身边...” 我轻轻的转过头,一个身穿白衣的女鬼站在我身旁,“叶子!” 我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叶子,我们这是在哪?” 鬼影咯咯一笑,抬起了头,长发下是一张流着血的脸,血是从左眼流出来的,你丫的是周和! 我抬起手一拳打在他的脸上,紧接着“啪!”的一声声响,脸上火辣辣的。 我猛然睁开眼,天已经大亮了了,叶子一只手捂着鼻子,另一只手还未收回,幽怨的看着我。 我一看周围,大家都围在我身旁看着我,原来真是一个梦,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真的遇到危机了。 扶苏凑过来问道,“你怎么了,大呼小叫的,还一拳打在了叶子脸上,是不是做恶梦了?” 我一抹额头,是大把的汗珠,身上的衣服也几乎湿透,我摇摇头,“没事,可能是太疲劳了,精神太紧张,做了个奇怪的梦。” 扶苏哦了一声,没再说话,叶子捂着鼻子,靠,流鼻血了,我这一拳感情真打在叶子脸上了。 叶子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捂着鼻子含糊不清的骂道,“陈壶底,你这一拳可够狠的,我看你那么难受想叫起你来,你一边喊着我名字一边给我一拳,你至于吗?” 我尴尬的摸摸头,“那个,不好意思,失误,失误。” 小道士轻蔑的说道,“常和妖鬼相伴交谈,你的体质是极阴体质,做恶梦并非偶然,当心是索命的。” 我就不爱听他说话,不是挤兑我就是和我作对,乌鸦嘴,呸。 我站起身仔细想了一下,这确实不是一个普通的噩梦,难道是周和已经感受到了我已经靠近他的咒墓了,恐吓我? 笑话,我是吓大的吗。 我一抹脸上的汗水,够艰苦的,连做梦都做不好,还是赶快动身寻找周和的咒墓要紧,我说道,“好了,赶紧去干正事吧。” 金老头点点头说道,“陈先生说得对,正事要紧。” 三彪他们背起东西,我巡视了一下四周,一指眼前说道,“看到那座山了没有,周围群山呈环抱之势,墓城在哪里无疑。” 金老头问道,“陈先生一眼就看出了墓城所在,厉害啊。” 我会告诉他那是那群劳工的冤魂告诉我的么,当然不会,所以还是一摆手,装模作样的说道,“那是,我的丰富阅历,一眼就能看出来。” 我们朝着那座山走过去,环境再次改变,地势微微下缓,树木渐多,不再是砂质的地表,取而代之的是充满了泥土气息的cháo湿地。 这里果真有些诡异,在同一地带,先是经历了一片草甸,然后是荒凉的砂土地,现在又瞬间改变局势,变成了cháo湿的泥泞之地。 我思索了一下,地势三变,在风水学里是个什么局,路越来越难走,虽然没有达到沼泽地那种程度,但是这里汇聚的水分着实不少,选墓的这个先生,看来真是个奇人,居然能找到与世隔绝的这么一块地方。 不断有蜥蜴,青蛙从眼前跑过,藏身进了低矮的灌木丛中,走了这么长时间路,我们也都累了,坐在几个干净的地方准备歇一会。 傻鬼坐在我身旁抓起一堆泥巴就捏了起来,我问扶苏,“这里的地势三变,是个什么局?” 扶苏想了一下,说道,“不知道,自然的力量不可小视,总之这里却是一个独一无二的地方。” 眼前的景色也没什么好看的,我把头低下又继续想那个奇怪的梦,我阴阳家涉猎虽广,但是对于解梦并没有研究,即便是我天生聪慧,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我一转头,傻鬼正抱着一堆白色的鸡蛋大小的虫子蛋玩,一个个颜色纯白,就像剥了皮的鸡蛋一样,一看就是高蛋白低脂肪的健康食品。 我问傻鬼,“你这又是从哪掏了这么一堆蛋白质?” 傻鬼呲牙一笑,“老大,我是从这里挖出来的。” 我一看傻鬼眼前,地上被挖了一个十多厘米的坑,里面白花花的一片,傻鬼伸手进去一掏,又是好几个白花花的虫子蛋。 我捏起一个虫子蛋仔细地看了看,这里的新物种还真不少,这个虫子蛋捏起来软绵绵的,而且弹xìng十足,如果不是混着土腥味,还真和煮熟了剥皮的鸡蛋无异。 我问扶苏,“这是什么东西?” 扶苏摇了摇头,“新物种吧,你可别再添乱了,万一再招出点别的什么东西。” 我见扶苏不知道,又问金老头,金老头也摇了摇头,说道,“深山密林之中有很多奇异的动植物,我也看不出是什么东西来。” 我把虫子蛋往身后一扔,这玩意虽然说高蛋白,但是不能随便吃,万一补过了头那就不好了,又怕傻鬼惹出什么事端,我说道,“别挖了,把这些东西扔掉,等会别把它家长看见了,非得拼命不行。” 傻鬼点点头,把手从洞里掏了出来,突然又嘿嘿一笑,伸手又向洞里掏去。 我看他乐得那样,有些好奇,是不是挖出金子来了,我又问,“你在那傻笑什么呢?” 傻鬼使劲一拉,拽出了一条二三十公分的大肥虫子,浑身雪白,晶莹剔透,连肠子都能透着皮肤看得出来,“嘿嘿,我把它家长抓出来了。” 我们所有人一看见这条大虫子,都皱起了眉头,幸亏这虫子看起来不像咬人的样子,如果又是什么毒虫子,我们又该倒霉了。 我说道,“把虫子扔了,这里的东西别乱碰,这里这么危险,再招出点什么来,我们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 傻鬼一甩手就把虫子扔了出去,落进了对面的草丛子里,我们刚要起身,就看见草丛子里一阵晃动,我们已经适应了这种危机,赶紧都抬起屁股一溜烟的往后挪了好几步。 靠,这还真没完了?一波着接着一波,咱们有点游戏规则好么。 眼前的草丛子一阵晃荡,然后泥土飞溅,一只巨大的蜥蜴从翻土而出,嘴里叼着半条虫子,哧溜一下就吸进了嘴里。 自从来了,这些个东西一个长得比一个科幻,眼前这个像是只蜥蜴,但是明显要大得多,身长两米多,十分臃肿,后背上全是沾着泥土的肉刺,头上还有两只角。 我一拍脑门,这又是特么什么跟什么杂交出来的? 第七章 祥瑞翻泥兽 眼前的这个怪物并不理会我们,只是迅速的跑到傻鬼挖出的那个坑前,一伸爪子扒拉开,只是自顾的吃着那些虫子蛋。 小道士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这个怪物,突然转过头来说道,“算命的,你可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 我看着小道士,你丫的这几天精神紧张到崩溃了吧,一惊一乍的,你问我,我去问谁,我一个阴阳先生,没事干研究这些玩意干什么? 我说道,“我哪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咱们还是快走吧,等会他吃完高蛋白食品,我估计又得盯上我们” 小道士回应道,“你还真是无知,这个是不会袭击我们的,这可是书中记载的祥瑞之兽,翻泥兽!” 我一听,翻泥兽,还祥瑞之兽,看它这打扮也不像啊,太朴实了,浑身沾着泥土,头上有角,还挂了个树杈子。 在我印象里,祥瑞之兽什么的不是从天上下来,踏着白云,浑身发着万丈金光,吞食天地之灵气,吐纳日月之精华吗,一听名字,麒麟朱雀,霸气威武。 我又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其貌不扬,一身土渣子,抱着一堆虫子蛋吭哧吭哧的吃着,感情还是个祥瑞界的地下工作者? 我说道,“这个是祥瑞?隐藏的也太深了吧?” 小道士不屑的说道,“你看你不也是其貌不扬,废柴一个,不也一样能通鬼神,怀揣阴阳秘术吗?仅仅是以貌取人,先入为主,只会使自己的判断力减弱。” 我点点头,“这话说的有点道理,不对,我草,你特么拐着弯骂我呢?” 月茉走到了我前面,轻声说道,“你还真是笨蛋一样。” 不过眼前的这个土蜥蜴,是个和平主义者,这倒是让我松了一口气。 也是,人家虽然长得其貌不扬,但是素质自然要比那些个老虫子,蛇老大要高,要不怎么能叫祥瑞之兽呢。 金老头咽了一口吐沫,低声问道,“这要是祥瑞之兽,肯定很值钱吧...” 这个金老头,果然是唯利是图,我刚想批评他的这种不健康思想,小道士先怒了。 小道士怒斥道,“胡闹!这种话五爷怎么也敢说得出口!祥瑞之兽岂是我们可以亵渎的?” 金老头自知失言,赶紧陪着笑脸说道,“天师所言极是,我这话问的确实不该,确实不该啊。” 这个翻泥兽吃完了蛋白补品,一甩尾巴居然跑到我们跟前来了,唰的一下站了起来,瞪着眼睛打量着我们,我看着它的眼睛,果然是灵气十足,不是一般走兽所能拥有的。 我赶紧走上前去,碰见祥瑞非富即贵,赶紧交流交流感情,“翻泥兽大哥,你真是好食量啊,我们做个朋友如何?” 翻泥兽看着我,一歪头,伸出舌头在我脸上舔了一下,然后一歪头,舌头猛然收了回去,这货居然吐了一口口水! 我摸了摸cháo湿的脸,还带着泥土的芬芳,这是怎么个意思啊? 叶子笑嘻嘻的看着我,“连它都要对你吐口水,陈壶底,你这混得真不怎么样啊。” 我靠,什么东西啊,我擦干净脸上的口水,默默地站到了一旁。 月茉又轻声说道,“你还真是笨蛋一样。” 翻泥兽又歪着头看了一眼月茉,伸出舌头就要去舔她,被月茉伸手挡住。“不要把口水涂在我脸上,有失我的身份。” 翻泥兽侧着头,眨巴着眼睛看着她,果然是祥瑞,这特么还恶意卖萌呢。 月茉踮起脚,把它头上的树杈拿了下来,说道,“你既然是祥瑞,就应该注意一下你的仪表,用贵族的标准来对待自己。” 我一听,乐了,月茉大人,你在给它讲贵族气质呢,就是不知道人家听得懂吗? 翻泥兽伸出舌头,然后又猛然收了回去。我一看,更乐了,月茉大人,人家也要吐你一脸口水,你贵族气质那套没用。 很快我的笑容就僵住了,一块白色的石头吐到了月茉手中,颜色偏黄,湿漉漉的,但是味道很特别,是一股闻起来特别奇异的香味。 月茉也愣住了,“这是什么东西?” 翻泥兽一歪头,又趴在了地上,顺着刚才取食的那个坑往下挖,一甩尾巴钻进了土里,不见了踪影。 小道士自语道,“碰到祥瑞,非富即贵,祥瑞赐物,更是可遇而不可求,我们有幸见到祥瑞,也算是走运的很了。” 月茉有些疑惑,看着眼前湿漉漉的石头,“这是什么东西?” 我说道,“宝石吧,这么大一块,这还真是走运,老板得了块宝石,我被吐了一脸口水。” 扶苏盯了一会,说道,“这不是宝石,倒像是一种类似于它的胃中结石类的东西。” 小道士接口说道,“这就是翻泥兽腹中的结石,香味奇异,可驱百虫,生吞可还魂,果真是好东西。” 我思索了一下,这特么动物肚子里长得结石都是好东西,什么牛黄,狗宝的,这个是祥瑞的结石,档次更高,就是不知道它的口水有没有养颜护肤的功效。 月茉想了一下,掏出手帕把这个擦干了水分,收了起来。 金老头又说道,“竟然有幸能遇到祥瑞,是不是预示着我们这一次肯定会发财啊,那可真是好兆头。” 小道士摇了摇头,“未必。” 金老头一听这话,像半盆凉水灌进脖子了,“天师,此话怎讲?” “翻泥兽虽为祥瑞,但是并非是所有祥瑞都预示着平安富贵,或许是它感应到我们将会有大灾,不忍心月茉小姐被殃及,才吐出此物保她周全,逢凶化吉也是祥瑞出现的一种原因。” 小道士这话说的也有些水平,牛头马面无常二爷还是阴神呢,但是哪天晚上一睁眼,碰到他们,别想着什么发财梦了,乖乖跟着走吧。 看着金老头一脸苦瓜相,我说道,“别去想了,祥瑞也只是一种预示,一种好的幻想而已,真要有什么事情,还是得靠我们自己解决。” 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了,那座山已经离得我们很近了,祥瑞之说也只是一些奇异罕见的动物被神化了而已,它吐得这个东西说不定真有些驱蚊子的功效,钓魂保命,倒是有些夸大其词了。 我们收拾了一下东西,继续朝着那座山走去。 走了一段时间,出了这个坑洼之地,这座山离得我们很近了,下一步只要找到那个山洞,郑大爷的墓城就算是差不多能找得到了。 走了几步,我们的眼前出现了几个石像,分立在两旁,全部被泥土埋住了半截,只露出上半身,张牙舞爪的,艺术气息十分凝重。 这个洞口要比我想象的好找多了,石像中间一直通过去就是,一个洞口被修的整整齐齐,四四方方的,在顶上还雕刻了几个大字:郑侯爷冥都府第。 我一看就乐了,你这个猴爷野心够大的,死了建墓为城,我以为是你财大气粗,敢情是想死了想占据一方,自立为王。 阎王老爷如果看到这几个字,非得大嘴巴子抽你不行,这是要闹dú lì啊,非得判你个叛阴曹地府罪,发配到十八层地狱给油锅添柴烧火,上刀山磨刀这都是轻的。 金老头站在这里,看了好一会,表情有些激动,“哈哈,发财了,这次可真是发财了,明末郑侯爷的墓城居然被我这么容易就找到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先别激动,就是个路牌,墓城咱连大门都还没摸着。” 金老头说道,“对对,先生说的对,墓城里肯定少不了各种机关,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 扶苏在洞口处站了一会,回过身来说道,“站在这里我就能感觉到很强烈的阴晦之气,进去以后恐怕少不了麻烦。” 我站在洞口,可以感受得到一阵阵阴凉刺骨的风从里面吹出来,说不定这个老侯爷正在墓里和周和喝茶呢,我心里不禁有几分不安。 自古古墓中防盗的机关层出不迭,各种毒砂暗箭防不胜防,这么大的一个墓城,不是那么容易进得去的。 但是不管前面是什么,我们都要进去,金老头是为了钱财,而我们则是为了找到周和这个丧心病狂的疯子,但是小道士他仅仅是为了钱财才跟金老头来得吗? 我想起他跟我说的话,看样子他是来渡劫的,我就纳闷了,这究竟是什么劫,还得跑到墓里渡。 金老头他们还在打量着这周围的石像,我对叶子,扶苏低声说道,“下到墓里,我估计到时候矛盾少不了,我说咱们是来找人的,金老头肯定不能信,他一直藏着掖着,进去以后我们最重要的是多防着他们点。” 扶苏点点头,“没错,就怕他们倒时候暗中使坏,涉及到利益他们是不会手软的。” 我们还是很团结的。金老头他们到时候真的敢翻脸,我也不会讲情面的,如果不是冲着周和来的,我才懒得跟这种人为伍。 金老头从包里掏出手电,给了我一支,笑脸迎上来说道,“陈先生,事不宜迟,发财趁早,劳烦陈先生赶紧带我们找到墓城。” 我接过手电,点头说道,“那是自然,我们也想赶紧找到我们要找的人,金五爷也惦记着发财,那我们就进去吧。” 第八章 冲突 我打开了金老头给我的手电,和小道士走在最前面,带着金老头他们进入到了山洞里。 洞穴很深,也很宽,明显可以看得出人为修整的痕迹,就这么一条路我估计顺着一直往下走就能摸到郑侯爷家的大门。 走了一会,湿气越来越重,隧道出现弯路,并逐渐向下倾斜,坡度不大,但是明显可以感觉的到。 我打着手电,四处照亮着,这条隧道也就是门口做了做美化,接下来的道路只是地面经过修整,两边岩壁和顶上还是原生态的。 隧道再一旋转,传来了水滴声,借着手电的那点光,我看了看眼前,这里连路都不铺了,完全的洞穴地带,顶上的钟rǔ石垂立下来,不断地滴着水,地上也是突兀的竖着长长短短的石笋。 金老头说道,“这些可是钟rǔ石,是经过上万年才能在洞穴中形成的,很有观赏价值啊。” 我懒得告诉他,谁都认识这玩意,这个真没什么好卖弄的,你这个老棺材瓤子也就能在这当个大尾巴狼吧。 地面变得cháo湿,有点滑,我们不断避开这些挡路的石笋,并注意着头顶,别一脑门子碰上去。 再走了几步,豁然开朗,不再是一条通道,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硕大的空旷地,除了这些玩意,还有一些坑坑洼洼的水坑,里面是浑浊的水,不知道攒多久了,愣是没馊了。 金老头给的手电照不了多远,我无法判断这个空旷地究竟有多大,只是蒙着头继续往前走。 照了一下眼前,我猛然发现前面居然有两个模糊的人影! 我停下了脚步,靠,这又是什么东西! 身高几乎和洞顶持平,两三米的样子,身材粗壮,似乎在用手拖着洞顶。 不只是我一个人看到了,我们所有人都注意到了。 小道士把手电往后一扔,递给了三彪,蹭的一下拔出了剑,将符贴在剑上,站立在眼前。 金老头低声问道,“前面的是什么东西,那么吓人?” 很奇怪,我并没有在他们身上感受得到妖鬼的气息,眼前的两个人影似乎并非活物。 我想回头问问扶苏,一转头,扶苏两只眼睛发着幽暗的绿光,比特么前面俩货还要渗人。 我问道,“狐狸,你眼睛怎么还闪光,吓我一跳。” 扶苏轻声说道,“你大惊小怪什么,我的眼睛是灵狐之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是为了看清眼前是什么而已。” 我问道,“那你看出什么了没有?” 扶苏走到我身前,说道,“太远了,我的眼睛还没到在黑暗中也能看清一切的程度,我过去看看。” 我点点头,“那你小心点。” 扶苏应了一声,踩着水坑往前走了过去,我用手电给他照着眼前,生怕他出点什么闪失。 手电的光距离有限,扶苏的身影很快在微弱的光源中变得模糊。 我们都静静的站在原地,过了一会,听到扶苏的声音,“别大惊小怪了,是两个石人像。” 扶苏这么一说,我们都松了一口气,小道士把剑收了起来,我趁机说道,“狗屁天师,石像而已,你用这么紧张么,把剑都拿出来了。” 小道士哼了一声,“算命的,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刚才不也是一样紧张么。” 我没有理会他,打着手电跟了上去。 确实是两个石像,身高三米,雕刻的肥肥胖胖的,没鼻子没眼,伸着手做顶天立地之势,在两个石像中间则是一个休整的十分整齐的洞口。 我一照上面的字:郑侯爷冥都府第,和洞口处的一模一样。 再一照里面,是修的整整齐齐的台阶,一直往下延伸,不知道有多长。 金老头端量了一会,说道,“这个没什么好看的,我们还是赶紧下去吧,说不定下了台阶,墓城就在眼前啊。” 我点点头,这两个石头人确实没有什么好看的,一点艺术氛围都没有。 我们顺着台阶往下走,阴冷的风从底下不断往上吹着,有点冷。 正走着,眼前突然窜出来一团黄绿色的火焰,围着我们身边一直在旋转着,照的我们脸上都呈现着渗人的绿色。 大山“啊”的叫了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上端着的枪也掉在了地上,顺着台阶就滑了下去,然后听“碰”一声,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挡住了。 金老头给了他一巴掌,怒骂道,“下了这么多墓了,一团子鬼火你就吓成了这样,传出去多给我丢人!” 张大山没敢说话,摸了摸脑袋,站了起来。 金老头这都些什么得力助手啊,整个一队猪一样的队友,一米八个的大壮汉,这种表现也太夸张了吧,我真不知道你们究竟下了几个墓。 我看了一眼这团飘忽不定的鬼火,这可是个好东西,我一回头把手电扔给了金老头,“还给你的手电,这破玩意我不用了。” 我阴阳家有驱使鬼火的一种秘术,当然也没有什么攻击xìng,但是可以驱使并借助鬼火的光亮照明,比手电要上档次多了。 我伸手一指眼前的这团鬼火,口中念动阴阳密咒,“乌云蔽月,黑夜无路,预借冥火烛光,游离幽火听我命令,来!” 我这么一念咒,这团鬼火就在我眼前定了下来,不仅如此,又召来了四五团鬼火,汇聚到了一起,幽暗的绿色光亮立即将我们的周围照亮。 小道士看了我一眼,“有点意思,你借助鬼火之光照路确实要比手电好得多。” 我没有说话,准备在给小道士来点更厉害的,伸手一划,聚集成一团的鬼火分成两团,我留了一团在我身边照路,然后一推手,让另一团鬼火去前面照路,看看有什么。 晃晃悠悠的鬼火飘着就到了台阶的底部,照亮了前面的光景,我一看,吃了一惊。 小道士也吃了一惊,“前面是条死路?” 台阶的尽头是一块石壁,石壁上刻着一只呲牙咧嘴的怪物,在底下是一堆腐烂的白骨,张大山的枪就卡在那上面了。 我很惊讶的看了看金老头,“金老头,前面怎么没路了?” 金老头思索了一下,说道,“可能是个暗道,也许得依靠机关才能打开。” 我点点头,准备走下台阶去到墙壁前仔细研究一下,既然有建墓为城的实力,自然也会有各种机关暗道,这么大的一个墓城,没有点障眼的东西是不行的。 刚要带着大家往下走,月茉突然开口说道,“张大山,不去把你的枪捡起来吗,枪口对着我,让我感觉是对贵族的一种侮辱。” 我看了看月茉,挠了挠头,你事还真是多,哪来那么多规矩。 金老头这个老狐狸是怕我在最前,等会缴了那把枪,也赶紧训斥道,“赶紧去把枪捡起来,枪口对着月茉小姐,多失礼!” 张大山嗯了一声,赶紧跑下去,捡起了枪,并把那堆腐烂的白骨一脚踢开,站在了一旁。 月茉又说道,“出于礼仪,你应该站在我身后,怎么可以在那里站着。” 我看了看月茉,你怎么那么多事,就因为你是贵族,我们都得围着你团团转,再说了人家就是在那里迎接也不算失礼,总是以自己的眼光去衡量别人,要不是现在,你是我老板,我立马驳斥你。 金老头笑着说道,“月茉小姐,你们贵族的规矩还真是多,不过我们现在不是在城市里,这些规矩什么的还是免了吧。” 月茉一把抓着我的衣角,说道,“不行,我是个有规矩的人,他这是对我的失礼,陈壶底不准过去。” 金老头没办法一招手示意他回来,张大山也是个二愣子,听月茉这么一说,又扛着枪屁颠颠的跑了过来。 刚跑到一半路程,意外发生了。 张大山一脚踩在台阶上,那块台阶瞬间弹起翻转,变成了平的,带动了机关,墙壁流出了一些像油脂一样的东西,我们眼前好好地台阶居然变成了湿滑的平道。 “喀嚓”的机关声还在响动,张大山一下子滑倒在地,滚了下去,尽头的墙壁也瞬间翻转,另一面居然全是明晃晃的钢刺!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眼前的惨剧,张大山滚落到底部的同时,钢刺翻转而出,他一声没吭就被翻转的墙壁刺穿了并带着翻转了过去,台阶也翻转回到原来的样子。 我愣了,这么厉害的机关,而且只有在我们往回走的时候才会触发,看似毫无危险,但是我们每一步都是站在生死边缘! 所有的人都愣在原地,紧接着“砰”的一声声响,张大山被刺的全是洞的尸体从顶上掉落下来,趴在了石壁面前,鲜血流出,不久之后那些腐烂的白骨中也会有他。 我们这才回过神来,李二炮大骂一声,拔出枪就指着月茉,“草,你这是故意这么做的!” 我一看这是要擦枪走火,和扶苏一左一右挡在月茉身前,“这是个意外!” 金老头没有说话,只是脸色很难看,但是三彪也已经拿出了枪,指着我们,“我觉得你们是故意的,我要你们偿命!” “设计这么精密的机关,无论是谁也都不会想到死亡就在身后,五爷,这确实是个意外。” 说这话的竟然是小道士,这让我吃了一惊。 我冷言说道,“金老头,我拥有驱鬼神之力,我要是真想弄死你们,现在我就能立刻让你们去见阎王。” 金老头听了小道士的话,赶紧命令三彪和李二炮放下枪,说道,“惊吓到月茉小姐和陈仙人了,他们不懂事,陈仙人不要怪罪,这个也确实是意外。” 我听得出他话里的意思,拿枪指着我们这也是意外?你这话一语双关,倒是说得轻巧。 月茉哼了一声,转身往外走去。 我赶紧喊道,“月茉,小心机关!”但是月茉一步一步踩在台阶上并未见台阶翻转,我不再去管金老头,和扶苏追了上去。 扶苏在月茉耳边低声问道,“你是怎么发现那个机关的。” 月茉只是淡淡的回应道,“我就是觉得不安全,想看看他往回走会有什么反应。” 第九章 石人守卫(上) 我们走出了这条死亡台阶,金老头他们也跟了出来,在我耳边不断地说着好话。 如果刚才不是小道士开口说话的话,这个老棺材瓤子真能开枪崩死我们,我厌恶地看了他一眼,怒道,“闭嘴,滚!” 看着你就来气,一副墙头草的样子,在我这里装什么大尾巴狼,如果刚才你们真敢轻举妄动的话,站在你们身后的傻鬼和叶子能立马把你们的心肝掏出来。 金老头的脸皮也够厚的,可能是怕没有我真的不一定能找到墓城所在,厚着脸皮继续说道,“陈先生,你别生气啊,你看我已经狠狠地说了他们了。” 我摆摆手,说道,“你们,爱上哪上哪去,带着你们纯粹是给我找负担,离我远点,我不爱搭理你。” 金老头转过脸去看着小道士,“天师,那你帮忙说说好话吧,你看这事闹得,大家一开始不是都挺好的吗。” 小道士说了句,“金五爷暂且退后,我去劝劝他。”说完走到了我身后。 我不是一个爱生气的人,但是我如果真的生气了,在这之前还没什么,但是现在我是能通鬼神的阴阳先生,我生气也有资本。 我毫不留情面的说道,“小道士,你替我们说话我很感激你,但是我对你还是没有什么好感,你还是带着他们走吧。” 小道士说道,“我也对你这个算命的没有什么好感,我们俩的恩怨更深。” 我诧异道,“我就不明白了,我跟你有什么恩怨,我上辈子欠你钱了?” 小道士说,“你会知道的。” 我哼了一声,准备带着扶苏叶子他们走,多说无益,我生气了,不跟你们在这里罗嗦了。 小道士却突然揽住我的肩膀,在我耳边低声说了一句,“墓城凶险异常,没有他们做替死鬼,你觉得你们会顺利进得到墓城吗?” 我吃惊地看了一眼小道士,这货果然是阴险,我回头看了看扶苏,拿不定主意。 扶苏只是梳理了一下尾巴,没有说话,但是我清楚狐狸,这是他默许的表现。 月茉淡淡的说道,“这倒是个不错的想法。” 我又看了看在一边站着的金老头他们,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好,要知道我是一个善良的人,这种事情对我来说真的有些太过于凶残了。 我思索了一下,到时候再说吧,还是犹豫不决的点了点头。 小道士见我点了头,走回到金老头身边,说道,“陈先生并非狭隘之人,此事暂且就算揭过去了。” 金老头过来拉着我的手说道,“我就说嘛,陈先生怎么可能是那种小肚鸡肠之人,陈先生也只是在气头上而已。” 我看了一眼这个老棺材瓤子,草,这话说的,比我说的还要好听,我说话也就是糊弄糊弄妖鬼,你这才是传说中的拍马屁,拍出来的还是响屁。 我正色道,“我就再信你们一次,如果再有这种拿枪指着我们的事情发生,到时候是死是活,你们自己掂量掂量。” 金老头点头说道,“陈先生说的是,你们两个还不快过来给陈先生赔礼道歉?” 三彪和二炮走了过来,极不情愿的说了句,“陈先生,刚才真是冒犯了,还请陈先生原谅。” 我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小光头,双响炮,我告诉你们,如果不是看在金五爷的份上,我用铜玺贴你们俩脑门子上,别以为你们手里有枪就了不起,唬谁呢?” 他们两个也不说话,金老头在一旁陪笑着,我觉得骂得差不多了,应该可以给他们心灵上的震慑了,于是不再去说他们。 下一步该怎么走呢,台阶尽头没有暗道,那暗道会在哪呢。 我驱使鬼火贴着墙壁在这里转了一圈,找到了入口所在。 入口处竟然在我们身后,居然隐藏的这么好,就和我们通进来的洞口紧挨着。 如果不是我驱使鬼火把这里看了遍,仅凭着几支破手电,还真找不着。 我一指鬼火停留的地方,“那里可能就是真正的入口,我们过去看看。” 刚走了没两步,身后突然传来了异响,“咔嚓”“咔嚓..” 我一愣神,这又是什么机关? 我们都赶紧进回过头去看,身后并无异样,两个石头人依旧站在那里掐着腰,这声音是从哪里来的? 鬼火的光亮偏暗,我们并不能看得那么清楚,手电虽然亮,但是光束太小了,还不如鬼火看得清楚。 小道士伸手打出一张符,“火神点灯!” 一张符飞向空中,并剧烈燃烧起来,照亮了大半个空地。 扶苏看出了端倪,“那两个石像的姿势怎么变了?” 他这么一说我才注意到那两个石头人,两只拳头已经紧握在胸前,而且头顶上不断有碎屑落下,在额头上露出了一个反着光的石头,乍一看还以为是一只大眼珠子。 四周又瞬间变得幽暗,小道士的符烧光了。 我赶紧一推手,两团鬼火分别飘到了石头人的身旁,他们额头的大珠子已经完全显露出来了。 这又是什么东西,这里果真是神奇啊,连石头都会动了,这是又要表演个什么节目?疯狂的石头? 月茉轻声说道,“你们都是笨蛋吗,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跑。” 一语惊醒梦中人,我们死盯着这两个石头人有意思吗,他们给糖吃吗?不给,肯定是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揍。 我们都冲着那个入口处跑去,但是地上都是石笋,水坑,而且特别滑,这让我们的逃跑效率大打折扣,不远的距离愣是跑了半天还没靠近。 我们正跑着,就听后面稀里哗啦的声响,没敢回头看,就看见一个黑色物体从我们头顶高速飞过,轰的一声,顶上的钟rǔ石都被砸落了,掉在我们身旁,溅了我一身水,这要砸着人,保准活不了。 我们跑到了入口处一看,靠,一块大石板子死死地插进了岩壁里,不偏不倚,刚好把我们要去的地方给挡住了。 用不用这么巧,这简直就是不科学! 我们使劲的掰了一下,纹丝不动,后面两个石头人守着,我们根本没时间去弄开它。 身后的脚步声很沉重,每走一步都像地震一样,我靠,吃肉的花和会走路的石头一比,简直就是弱爆了。 我一回头,身后的石头人迈着大步子已经追了过来,太先进了,我甚至都觉得这石头块子里面拥有精密的电路,机器人吧! 小道士横起剑,说道,“五爷你们想办法弄开石板,算命的我们两个先去挡住他们!” 开什么星球玩笑?你让我去跟他摔跤?我特么有病啊! 没等我开口,小道士剑刃划过地上的积水,推倒出去,再次水龙跃符。 不过这里水太少了,一道水柱席卷过去,跟撒尿一样,也就够给人家洗洗灰的,这叫水蛇跃符吧,还是条小蛇。 我一招呼傻鬼,“你的对手来了,去和它搏斗吧!” 傻鬼抡起膀子就抱了上去,力量的对决,愣是把数吨重的石头人推出去了好几米。 我也不能闲着,从兜里掏出来一叠纸,拿出来五张,烧纸人! 这也是我阴阳家秘术之一,烧了纸人,可以临时召出几个苦力,我带的不多,而且维持的时间也很短,就一炷香时间,我一直没舍得用。 我又拿出三支香,点燃了,捏在手里,然后又把纸人一把火点了,黑色的烟雾瞬间变成了几个和真人一般大小的“人”,叶子给他们画五官的时候可能没画好,一个个眼斜口歪的,不过不影响使用。 我捏着香往洞口处一指,“听我命令,搬石头!” 几个纸人迅速跑了过去,拼命地往外拽着石板,眼看松动了一点,背后来了一声,“老大小心!” 我一回头,傻鬼被石头人反推回来了。 我赶紧又举香往前大喊一声,“听我命令,跟它搏斗!” 几个纸人又迅速的跑了上去,抵住了石头人的冲击,傻鬼坐在地上一抹汗,“累死我了,它力气还真大。” 我说道,“傻缺,搬石头去,我来对付这个石头人。” 傻鬼应了一声,跑去搬石板了,小道士那里也是各种符乱飞,艰难的牵引住了另一个石头人,我的纸人和那个石头人僵持着,死死地顶着。 他的力道之大,让我觉得捏着香cāo控纸人的那只手臂都酸了,我咬着牙,又用力的把手臂往前一伸,那个石头人又被纸人往后推动了一步,我又一用力一跺脚往前艰难的走着,石头人也被推着往后滑了好几米。 cāo控纸人全靠的是我的意识和动作,这也是我变相的在和这个石头人进行着力量的对抗。 推了几步,我又感觉我的胳膊被往后顶了回来,那几个纸人也又退了好几步,靠,想反推我,没那么容易! 我大喝一声,“赐予我力量吧!”然后又往前一推,局势再次转变。 那个石头人额头上的珠子突然变色,变成了红色,紧接着力道突然加强,我费力地伸直了胳膊,但是还是感觉胳膊正在被从纸人上反馈回来的力量往后推着,不仅如此,连我的身子都往后滑行了十多厘米。 我快没力气了,脚步开始往后一点一点的滑行着,一个身影突然扶住了我,我一看是叶子,好样的!扶苏也一跃身跳了过来,在我身后推着我,对抗这股蛮力。 三打一,我赢定了!在扶苏和叶子的帮助下,我又往前很轻松的走了一步,纸人几乎把石像推到了墙角。 石像头上的珠子红光越来越深,一跺脚又定住了身形,居然一个人顶住了我们一人一妖一鬼!我靠,三英战吕布! 我感觉得到石像的力量越来越强,紧接着“轰的”一声,石像用力过猛,竟然冲了出去,强大的力量像炮弹一样,一直冲到了对面,这个石像竟然把石壁撞落了一大块。 我也差点失去重心,往前走了好几步,险些扑倒在地上。 靠,怎么这么厉害! 我一看手上,吃了一惊,反馈回来的力量太强,竟然把我手上的香震断了! 第十章 石人守卫(下) 我靠,这么强!果真是越没脑子的蛮力越大,我cāo控纸人的香可是特制的粗香啊,跌落到地上都不会轻易摔断,逼我动用武力吗? 石头人从岩壁上倒退了出来,喀嚓一握拳,迈着步子就朝我走了过来。 这究竟是怎么个原理,机器人还得插电,你这个是怎么个意思啊,是不是哪个星球来的外星人送给郑侯爷的赠品啊。 石头人的步子迈不了太高,走路几乎是擦着地面,每一步都踢碎眼前的石笋,碎石乱飞,四处崩落。 我赶紧再掏纸人,虽然说身经百战还是有些紧张,手一抖,什么没掏出来,眼看这个石头人离我越来越近,举起了粗壮的手臂就要砸过来。 这要是砸在身上,保准和捣蒜一样,就算是铝合金战士也能砸成废铁,我赶紧抬起脚就跑,离着它远远地。 石头人一转身,还盯上我了,不过行动迟缓,跑不过我。 我看着它脑袋上的那个珠子,散发着阵阵红光,在一直贴在它身旁的鬼火映照下,说不出的诡异。 我觉得八成就是那个珠子在给它提供动能,我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就砸了过去。 我投掷的技术还是很不错的,石头不偏不倚的打在它头顶的珠子上,但是没什么效果,反而激怒了它。 石头人头顶的珠子红光一闪,脚步立马加快,摇摇晃晃的就冲我跑了过来。 我靠,复仇系统启动了么,这是想跟我玩命。 我回过身,再次跑开,离它远点,也没什么危险xìng,有本事就来抓我。 我正得意着,石头人的速度更加快了,几步就追上了我,我赶紧往旁边一侧身,在我刚才站立的地方就“轰隆”一声碎石四溅,出现了一个坑。 石头人这一招是扑倒之势,并用拳头狠狠地杵在了地面上,如果真挨上了,啥也别说了,明年我跟叶子一起过清明节吧。 石头人还没起身,我四处一打量,往哪跑呢,一回头,我现在居然又跑到了那个布满机关的石洞前面。 我稍加思索,看着身后的台阶,有了主意,你不是喜欢扑倒么,我让你扑到你大姨夫家。 石头人站起身,还未站稳,我捡起两块石头又砸了上去,然后站在台阶前摆了摆手,挑衅道,“疯狂的石头,看这里,看这里。” 石头人身姿顺势又往前一倾,想要再扑过来,我靠你妹的,你这速度倒是不慢! 我立即往旁边一扑,一个完美的前滚翻躲了过去,然后就听轰隆一声,这个石头人扑进了洞里,顺着台阶滑下去了。 我趴在地上不断地喘着气,太惊险了,如果不是我身手敏捷,那就同归于尽了。 我站起身来,一挥手让那团鬼火下到了最底下,我不放心,不知道这样做能不能困住这个大理石花岗岩战士。 鬼火幽幽的飘了下去,到了底下,我一看,靠,还没死透! 这个大块头扑的这么猛,再加上在台阶上往下滑行的力道,居然愣是没撞碎脑袋,倒是那个背面是钢刺的翻转岩壁崩落了好几块碎石。 石头人晃晃悠悠的又站了起来,怒不可遏,对着张大山的已经被压瘪的尸体就一脚踩了下去,我没敢看,这个石头人变态,虐待尸体。 轰隆的脚步声从山洞里传出来,我一看,这货想上来再和我大战三百回合。 不过事实证明这个机关还是很厉害的,石头人一脚踩下去,台阶再次翻转变成抹着猪大油的滑道,石头人扑倒在地上滑了下去,岩壁瞬间翻转出带钢刺的一面狠狠的就拍了上去,但是这个石头人很顽强,机关上的钢刺竟然崩断了。 但是这个机关设计的很巧妙,还有个翻转过程,就是带起尸体转到另一面,然后会从顶上把尸体抛下来,石头人虽然没有被带起翻转过去,但是卡住了机关,被岩壁死死地压住了。 我松了一口气,以智取胜的成本是远远低于武力压制的。 我看了看小道士,此时正捏着一张符,拎着一把剑躲避着石头人的拳头。 正在我饶有兴趣的看着的时候,台阶底部又传来了异响,我赶紧一看,抽了一口冷气。 被压制住的石头人竟然打碎了岩壁,布满钢钉的岩壁被砸毁了,这货的力道果然强劲,不知道它是什么石头弄出来的,到现在身上居然还是一点划痕都没有。被打碎的机关岩壁后面,只留下了一个黑漆漆的大洞,后面居然是空的。 石头人又站起身来迈着步子就要走上来,我看了看这个石头人,果然只是一个杀人机器,就是不知道你打碎了岩壁,等会再滑下去还会有什么东西能挡住你不掉下去。 我没理会它,继续看小道士怎么出丑。 又是一声摔倒的声音,然后就是“噗通”一声,那个石头人估计掉水里了。 看小道士抵挡的这么费劲,我喊道,“小道士,让那个傻货上这里来,扑进去准死。” 小道士听我这么一喊,一张符打过去,然后就朝着我这里跑了过来。 那个石头人也晃晃悠悠的跟了过来,但是这个我觉得比较聪明,并不是用扑的那招,而是挥着拳头,稳扎稳打,虽然打了半天没伤着小道士,但是一看就比那个石头人纵身一扑要文明的多。 小道士一转身就跑进了,山洞里,我吃了一惊,这个小道士不要命了,在这里面渡劫真不一定能成仙,但是肯定能成鬼。 这俩石头人都是死脑筋,本来就没什么思维,再加上脑子里是货真价实的花岗岩,只会盯着一个人不放,说实话也并不难对付。 这个石头人跟着小道士就下了台阶,我好奇这个道士要用什么办法出奇制胜,探过身子一看,小道士竟然顺着台阶跑到了底下,我喊道,“小道士,你不要命了?” 石头人紧追着就下去了,在走过有机关的那几层台阶,小道士往前一冲,竟然一左一右踏着两侧岩壁上到了顶上,然后一个翻身跳跃到了石头人身后,落在地上并未踏在那几层带有机关的台阶上。 石头人转过身来就要上来,然后再一次触发了机关,滑倒在地,“噗通”一声也落到了后面的黑洞里,借着鬼火我可以明显的看到激起的水花。 小道士走了上来,我夸赞道,“道长果然是好身手。” 小道士没有看我,轻声哼了一句,“好身手不敢说,至少在这一方面要比你强得多。” 嘿,这个臭道士,我真心夸赞你两句,你特么就给我回了这么一句,伤不伤人啊,我看了,说好话跟你没法交流,刚才我就应该闭嘴看你怎么被石头人蹂躏。 我回了一句,“你这个道士,听不懂好话。” 我跟着小道士一前一后走到了另一头,那块镶嵌进去的石板子还没拔出来。 扶苏夸赞道,“真有你的,借助这个郑侯爷自己设计的机关,击败了他的岩石守卫。” 狐狸这么夸我,让我有些不好意思,我伸手搂住站在一旁的叶子,谦虚道,“那是,你看我怎么看都像一个很厉害的牛逼人士。” 叶子一把打开我的手,说道,“去掉最后两个字,相似度百分之百。” 我看了看眼前的这块石板,已经很松动了,说道,“别愣着了,赶紧弄开这块挡路的石头,不能总在这里待着啊。” 看着金老头他们气喘吁吁的样子,我知道在我和石头人搏斗的时候,他们也没闲着,我再次掏出纸人,点上香火,没用多大力气,几个纸人傀儡就把石板很轻松的拽了出来。 我掐灭了香,不能这么干点着,下次点燃的时候还能用。 我一招呼鬼火在前面,首先走下了台阶,走了两步,我让鬼火在前面照着,却惊奇的发现这里的布局和刚才那里并没什么两样。 在最前面依旧是一块上面带着画的岩壁,不过这一次不是呲牙咧嘴的鬼,而是刻了一个衣容华贵的胖子,坐在椅子上,正眼打量着我们。 我问金老头,“这上面刻着的老胖子就是郑林?” 金老头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啊,前面不会还有机关吧?” 我也担心这个问题,没敢再往下下,这样走下去确实是有些太莽撞了,我说道,“要不我们先上去,找几块石头试试有没有什么机关?” 金老头想了一下,说道,“也好,这里机关太诡异了,我们还是上去拿几块石头试一下有没有机关吧。”说完金老头他们就想转身往上走,我也准备退回去。 “别往回走,往回走绝对出不去的!”扶苏突然喊了一句,我们都愣在原地,没敢再动弹。 我问道扶苏,“你看出什么来了?” 扶苏一指两旁的墙壁说道,“一开始我们这么莽撞的走进来,就已经在机关中了。” 我顺着两旁的岩壁看去,心里一想,坏了,真的踩在机关里了,只注意到台阶和底下,我们根本没注意到两旁的墙壁上全是一个个瓶盖大小的小孔,这是暗弩! 我cāo控鬼火往上面照过去,从一进来的墙壁上就开始布满了这种小孔,两面墙壁密密麻麻的都是这种小孔,只要触发机关,这里将是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扫射,还没见到墓城就有如此多的机关,如果真的见到了墓城,那岂不是更是如履薄冰。 我苦着脸问道,“现在该怎么办?” 扶苏思索了一下,说道,“一般的机关发现及时还可以后退,但是这里的机关设计的很巧妙,前进不会触发,只有后退才会触发,断了我们的后路,这样就会让来的人全部殒命,这个郑侯爷的心思还真是歹毒。” 小道士接口说,“这也是一种自保措施而已,如果有人活着出去,那么他的墓城就会暴露,死了的话,就不会有被暴露的危险。” 我思索了一下,确实是这样,不过还是让金老头个老棺材瓤子得知了你这个墓城的存在,死人还是斗不过活人。 唯今之计,只能继续往下走了,往回走必死,继续走下去未必会没有活路,而且我感觉墓城就在脚下了。 我说道,“继续往下走,没什么好怕的,这些机关也未必还好用,下去看看再说。” 第十一章 小僵尸 反正上也上不去,那就索xìng放开步子往前面走,我头也不回的就往台阶走下去,站到了这个岩壁的前方,两边都是死路,走不通。 金老头他们也跟了上来,本来听说有机关他的表情就跟苦瓜一样,一看这情形,差点没晕过去。 小道士说道,“这里有尸气,当心我们的阳气使他们诈尸。” 我一挠头说道,“没事,小僵尸,好欺负的很。” 小道士在这里转了两圈,低声自语道,“奇怪,我明明感受得到尸气,但是没有找到来源。” “我说陈先生啊,你这是带了一条死路啊。”金老头表情痛苦的捂着脸蹲在地上,埋怨着。 我一听,你这个老头,这能怨我吗,你死皮赖脸的非要跟着我,有本事你自己找啊,靠,就你这个熊奶奶架势还盗墓界元老,你们该特么不会是业余的吧? 我看着金老头,没好气的说道,“金老头,就你这样还是盗墓一派的首脑,你盗的墓那么多,你怎么早没看出来?” 扶苏插口说道,“这里面有暗道那也说不定,即使没有暗道我们也有很大的把握退出去。” 我看了一眼扶苏问道,“你又想出什么好注意了?” 其实我想出去很简单,让傻鬼扛着我,这些暗弩什么的都是浮云,不过我如果这么出去的话,金老头他们肯定不乐意,他的疑心病太重,再加上开始的冲突,肯定会在后面打暗枪。 扶苏一指我们所站的地方,“你们的观察还真是不仔细呢,我们所站的地方并没有暗弩。” 我点点头,“确实是没有,可是在台阶两旁的岩壁上有暗弩啊。” 月茉开口说道,“你真是笨蛋一样。” 我听得莫名其妙,你们这是想出什么好办法了,我看了看叶子,“你明白吗?” 叶子摇了摇头,“没事,我是鬼,我不怕,也不用明白。” 我稍加思索,以我的智商很快就领悟到了狐狸的意思,我们站的这个地方是相对安全的,台阶上的暗弩虽然危险,但是毕竟是死的,打完了就没了。 我太佩服我自己了,这么快就明白了。 事不宜迟,我一拍傻鬼,“出去搬两块石头回来。” 傻鬼应了一声,屁颠颠的跑了出去,然后抱着一块大石头回来了。 我一指台阶,说道,“给你找点好玩的,你抱着石头再往回走。” 傻鬼虽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我的话他都绝对是无条件服从,抱着石头就上了台阶。 鬼是漂浮着的,即使脚踩在地上也是没有重量的,所以他并不会触发机关,但是如果搬着石头走的话,石头的重量就是傻鬼的重量,足够可以触发机关了。 傻鬼抱着石头一步一步的往上走着,离着我们最近的台阶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走了没几步,机关触发了,而且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乐观。 瓶盖大小的孔洞里不是暗弩,是长长的钢针,全部迅速的从洞口里弹射出来,地上的台阶每隔几步也会有一层向下收缩回去,取而代之的同样是倾斜刺出的钢针。 我一招呼傻鬼,“行了,回来吧,看来这个机关不是一次xìng的,这个郑侯爷想得倒真是周到。” 傻鬼在原地晃悠了好一会,才抱着石块回来了,我们一看石块,好家伙,还算坚硬的石块被捅成蜂窝煤了,上面大大小小的全是洞。 小道士没有说话,只是站在石壁前打量着那幅雕刻画,过了半天才转过头来说道,“这里我觉得应该就是墓城的入口,但是不知道开启暗道的机关在哪里。” 我也瞅了瞅这副画,上面的猴爷端坐在椅子上,眉慈目善的,嘴唇微微翘起,我不禁对着画骂道,“老猴子你笑个屁笑。” 金老头也站起身来,细细摸索着这里的每一个角落。 我对机关不熟悉,过去看也看不出什么东西来,就找了个地方坐着,看着小道士金老头他们在那里四处瞎找。 我坐在角落里,在这里的也没有什么装饰,不过刚才机关翻转带出来一个石凳,长长的,靠在后面墙壁上,倒是像个石棺。 石凳做工还不错,就是太硬了,而且老有东西在我的屁股后面摸来摸去。 我被摸得不耐烦了,伸手就像后面抓去,抓住了一只手腕,干不拉几的,一看就是脱水了。 我拉过鬼火过来照着一看,还真是一只手,皮肤因为缩水成了紫黑色,手上的指甲四五寸长,正在四下摸索着。 这是僵尸一类的东西。 僵尸也算是鬼的一种吧,不过他们和普通鬼的区别就是僵尸一般是尸体诈尸而成,鬼是魂魄所化,通俗点说就是僵尸一般都比较蠢,没什么思想,毕竟魂魄还承载有生前的感情什么,僵尸就是一具会跑的尸体而已。 我一看他们摸索了半小时,还没摸索出什么来,闲的没事干,我就给这只手剪起了指甲,剪完以后,我一拍这只手,“行了,这样多整齐利索。” 这只手默默地收了回去,猛然又伸出了另一只带着长爪子的手,照着我的手腕就抓了过来,我二话没说,又给他把这只手的指甲也剪了。 叶子转了两三圈,坐到我身边问道,“陈壶底,你干嘛呢?” 我说道,“你这还没看出来,给僵尸修指甲呢。” 叶子问道,“这里真有僵尸啊?” 我看了一眼叶子,说道,“啊,对,僵尸,可能是给郑侯爷看门的,没事,在我屁股底下坐着呢,出不来。” 正说着,这只手也收了回去,一个深深凹陷下去的脑袋伸了出来,呲牙咧嘴的看着我,我怒道,“呲牙咧嘴的干什么,信不信我削你。” 小道士他们找了半天,什么没找到,都凑过来看着我。 我给了这个僵尸脑门子一铜砖,回过头来问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僵尸?” 小道士哼了一声,“你还真够无聊的,不过这种东西还是赶紧杀死,别惹出什么麻烦。”说完不再看我。 这个郑侯爷设计的机关不少,给他守墓的也不少,两个石头人,不过已经掉在水里了,这里还有个僵尸,不过没什么威胁。 厉害的僵尸为了凸显它的实力,一般都长毛,这个实力充其量也就和叶子一个水平吧,智力水平那就只有傻鬼的十分之一了。 我一把把这个僵尸拉出来,金老头他们虽然知道我屁股底下坐着一个僵尸,但是如此近距离观察,还是吓得惊叫一声,后退了好几步,差点退到对面。 我喊道,“别往后退了,那头还有一只,你们退过去别把那只再召出来。” 小道士看着眼前,想了一下问道,“算命的,这里后有机关,前有石壁,这放两个棺材养僵尸是为了什么?” 我说道,“不懂了吧,这叫聚血棺,如果谁被那钢针捅到,立马就成了筛子,流出来的血就喂了他们俩了,别看他现在这样,我光着脚都能打他两个,但是只要稍微沾点血腥之气,立马长毛,这机关往后走才触发,不一定能把进来的都弄死,肯定是老猴子害怕有活人躲过机关,想办法逃出去,又留了这么一手。” 扶苏想了一下说道,“或许这里面有密道,所以这个郑侯爷才会在这里再摆两个尸棺。” 我觉得扶苏说的有道理,一铜砖把眼前的这个小僵尸拍死了,这个东西也只能玩玩,不能养,稍微有点血腥气就长毛了,这里这么狭窄,到时候不好对付。 我又走到了对面,一伸手就把另一只僵尸也拎了出来,准备把这个僵尸也拍死。 李二炮早就吓得脸上没有血色,赶紧往后一退,撞在岩壁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回过头看了看他,这都什么胆量,你们这三兄弟,我看都是金老头临时招来的,还盗墓呢,种地都种不好。 我举起铜玺就要拍下去,转过头一看,我草,这个僵尸怎么长毛了! 我没迟疑举起铜玺就狠狠地朝他脑门子上砸了过去,这一下子虽说砸上去了,但是这个僵尸猛地把我往后一推,往后跳了一步,身上的长毛越来越多,呲牙咧嘴的,两只爪子已经变得十分坚硬。 我怒骂道,“草,谁特么干的好事!” 李二炮坐在地上,一抬胳膊,“陈先生,俺胳膊擦破皮了,流血了。” 我靠你大爷,你们这三兄弟都特么是丧门星,这刚送走了俩石头大爷,你特么又让这个僵尸长毛了,这里这么挤,你让我怎么收拾他。 我赶紧爬起来,小道士也不含糊,掏出一张符就打了上去,同是捉鬼,道家对僵尸的研究更深入一些,各种小黄纸,专克各种僵尸。 扶苏轻声说道,“真不知道僵尸有什么玩的,你看你又惹麻烦了呢。” 一张符定住了僵尸,小道士又抽出剑一剑捅了上去,但是只听咣当一声,竟然像是捅在了铁块上一般,这个僵尸撕了符,伸手就去抓小道士,被小道士一脚踢开,一个回身跳,跳了回来,“算命的,这又是你惹的祸。” 我说道,“怎么能又怨我,你明明知道对面也有一只僵尸,你特么还指望我全拍死,你自己刚才不会过去一剑挑断他的脖子?” 我们都退到了另一面,这个僵尸受了血腥气影响,已经刀枪不入了,虽然说不难对付,但是留给我们的空间实在是太少了。 三彪掏出枪就打,“砰”的一声,只是在他身上打了个洞,但是并没什么用处。 僵尸伸着爪子就跳了过来,被小道士又掏出一张符打了回去。 我一看旁边的台阶,一拍傻鬼,“把它扛起来扔到台阶里,用钢针穿死它!” 傻鬼纵身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僵尸,然后狠狠一摔,这个僵尸没等反应过来,就被傻鬼扛着扔到了台阶上,密密麻麻的钢针再次穿出。 我把鬼火移过去一看,这个僵尸已经被钢针穿成了刺猬,但是依旧在那里张牙舞爪,拽住几根钢针一用力,瞬间将钢针弯曲拧到了一起。 小道士往台阶口处一站,横起剑贴上一张符,“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妖孽休要再猖狂!” 第十二章 暗道 小道士手中的符纸贴剑而过,发出一道金光,蹭一下就贴在了僵尸的脑门子上,僵尸怪叫一声,站立在了原地。 道家飞符贴僵尸脑门子之术果然厉害,这一招就把这个长毛老僵尸贴的服服帖帖的,没再敢动弹。 金老头趴在三彪身后,伸着脑袋看着僵尸,哆嗦的问道,“天师,这个僵尸是不是已经收拾了?” 我一看金老头这幅摸样,再加上每一次有事情都是他这几个灾星手下引起的,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我指着金老头的鼻子就问道,“金老头你给我说实话,你们特么是不是业余的盗墓贼!” 金老头说道,“我们可是专业的盗墓团队,多多少少也盗了两个大墓,掘坟无数。下过将军陵,捞过湖底墓。” 我一听,你还在这装好汉呢,我看了,你们这盗墓团队一看就是缺德冒烟翻人家祖坟的,盗了两个墓我估计也就顶多在门口晃悠两下,就吓破胆了。 我没再理会他,我这倒霉催的,堂堂阴阳先生,竟然和一群业余盗墓的为伍,就算盗墓你们也要有点素质好不好,半瓶子醋瞎逛荡,害人害己。 小道士还在死死地盯着那只僵尸,空气中漫布着一种焦灼的腐臭味。 小道士这张贴僵尸的符质量不太好,呼哧一下就着了,瞬间烧成灰烬,血尸怨气太强,闻到血腥味更是像打了鸡血一样,不使点手段还真吓不住他。 这只僵尸呜呜怪叫着,紧接着跳跃起来就要扑进人群里,被小道士举起剑刺过去,一剑锁喉,挑翻在地上,然后一脚踏了上去,用剑死死地将他抵在地上,另一只手抽出金钱剑就塞进了他的嘴里。 金钱剑这种戾气十分重的阴阳法器一旦插入妖鬼僵尸口中,那无异于在嘴里含了一根烧红的铁条,僵尸怪叫着,黑气白烟同时不断从他的嘴里冒出来,但是僵尸身体不能打弯,被小道士踩住,只剩下了哀嚎的份。 过了好一会,黑色的尸气散尽,只剩下了白烟,小道士抽出了金钱剑,一脚把僵尸踢了出去。 我抽了一眼他手上的金钱剑,已经被熏得乌黑一片,刚才放尸气放了那么久,这要是真咬在身上,即使是我身体素质这么好,也会瞬间毙命。 还好血腥气不重,他身上长得毛还不长,如果在稍微浓那么一点点,这货就差不多和个大猩猩一样上下乱窜了。 虽说僵尸不难对付,但是我们还是得赶紧想个办法出去,总在这里待着肯定没活路。 我一回头看见岩壁上郑林的雕刻像就来气,你死了我们活人受罪,不就是上你家转转么,你特么整那么多门道干什么。 “我让你笑!”我抬起腿一脚就踹在了他的身上,这一脚下去,踹得岩壁顶上不断往下掉落着土渣砂砾,这个岩壁果真是能活动的! 问题是机括在哪呢,金老头在他裤裆摸了那么长时间也没找到,头疼,愁人啊。 我往后退了两步,准备仔细打量着这个壁刻画,看来还是得我出马,找到开门的机括所在。 这里地面修的很平整,但是我刚才后退的时候一脚踩在了一个浅坑上,引起了我的注意。 难不成开门的机括在地上? 想到这里,我和金老头要过手电,照在了脚下。 在郑林的刻像正前,就是我站的这个地方,有两个浅槽,深浅只有一公分多点,长二十多厘米,宽不过十厘米,我又往前照亮过去,两个浅槽侧前方是更浅的两个手掌印形状的坑。 除了这点东西,地面上其他地方都很平整,我问扶苏,“这是不是就是打开暗道的机括?” 扶苏思索了一下,说道,“也许是吧,看样子这个并不像是地板的装饰。” 所有人都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个原理打开暗道,我看了看月茉,她学历高,虽然不经常交流,但是城府很深,说不定能看什么出来。 月茉盯着这几个奇怪的凹槽,摇了摇头,“我什么没看出来。” 我看了看正前方的郑林,“我靠,郑大爷你就不能给配个说明书,你建了墓城光自己在里面窝着多没意思。” 叶子一拍我,说道,“我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我问叶子,“你神经比面条还粗,你看出什么来了?” 叶子一指趴在石棺上伸手往下掏着的傻鬼。 我问道,“你是说开门的机括在石棺那里?” 叶子摇摇头,说道,“不是,但是你不觉得那个动作..” 我恍然大悟,我靠,我明白了,感情是人家郑大爷要我们给他磕头呢,这些浅槽不就是对应了磕头的时候手脚的位置吗? 我一指郑林的画像骂道,“你这个老猴爷,设计这么多机关害我们,还向我们给你下跪磕头,你想得美!” 金老头一听,上来说道,“为了进入到墓城,打开暗道,我们就磕一个吧。” 这种事我不能干,我是有身份的人,我说道,“你要是想进去,你就自个给老猴子磕个头,说不定你和老猴爷就成了亲戚,他认了你这个后辈,保佑你荣华富贵。” 金老头摇摇头,“我也不能干这事。” 我往石棺上一坐,无所谓的说道,“别指望我,我不急着进去,机括是我找的,金老头你想要进去发财,你自己拿个主意。” 金老头犹豫了一下,一招呼李二炮,“二炮,这事就你来办吧。” 李二炮说道,“五爷,不行啊,俺不能跪他。” 金老头骂道,“有什么不能跪的,死者为大,人家还是个侯爷,比你爷爷的大爷还要高上好几倍。” “那俺也不能跪。” 我一听,这个李二炮还挺有骨气的,不过没有胆量,该吓尿的时候还得吓尿了。 僵持了半天,谁都不愿意去开这个机关,这可这是个难题,明明知道了机括所在,就是没人去。 这个金老头,装了一路孙子,在这种时候装起大爷来了。 小道士走过来说道,“算命的,你不是有纸人么,点起那柱残香,召出纸人,那不也一样。” 我点点头,这倒是个好主意,反正这个侯爷又不知道磕头的是死是活,就这么办了。 我掏出烧了半截的香,点着了,没用完的几个纸人再次显现出来,我用香一点其中一个,把香一压,这个纸人顺势跪下,给郑侯爷做了个磕头请安的动作。 我们都仔细盯着这面岩壁,但是并没有什么变化,难不成我的推断是假的? 正在疑惑的时候,听到了咔嚓的机关运作声,我们眼前的岩壁竟然向后翻倒过去,岩壁的后面也是一个深沟,底下有湍急的水声传来。 岩壁倒下,正好架在对面的岩石路上,成了一个可以让我们过去的桥。 戏剧xìng的是岩壁是倒下的,想要打开暗道就要给这个老侯爷磕头请安,但是最后我们是踩着他过去的,这个可能是老侯爷建造这个机关时候的疏忽吧。 我们踩着岩壁走到了岩石路上,所有人过来之后,就听到“哗啦”一声,一条手臂粗的黑铁链就把岩壁拉了回去,重新封死了我们的来路。 这条岩石路只有四五米宽,很长,两侧是深不可测的断崖,底下的水一直在猛烈冲刷着这里,黑漆漆的一片,用手电往下照根本看不到水面,但是听这个声音就能作出判断,如果掉下去,肯定会被水流瞬间卷走。 走了一会,路面再次变得空旷,我们的顶上的岩石中不知道有什么物质,幽幽的散发着微弱的光,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盛夏的夜晚天空上的星星一样。 这里确实是个好墓,我不禁想到,这个郑侯爷果真是占了好地方,就是特么太不是玩意了,吃人饭不干人事,果真是死了浪费土地。 水声渐小,这条道路也是微微倾斜往下延伸的。 我觉得我们的处境不太妙,四周全是微弱发亮的不明物体,像眼珠子一样在盯着我们。 我靠,这特么又是郑侯爷养的什么宠物跑出来了。 我们都停下了脚步没敢再往前走,我伸手往前一指那里,一团鬼火就飘过去照亮了那里。 眼前的景象让我们都惊出了一身冷汗,我们四周全是人型俑! 站着的,吊着的,有几个姿势比较舒服的,躺着。 他们全部面目模糊,堆压在一起,要么被铁链拴着,要么被穿着琵琶骨吊着,这倒没什么可怕的,但是在上面趴着的是密密麻麻的虫子,我们看到的光亮就是他们身上发出来的,会发光的虫子,这又是什么稀奇玩意。 我没见过这些东西,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只是周围密密麻麻的全是这种东西堆积在两旁,让我看着有些不舒服。 叶子打了个哆嗦,“这么多虫子,太吓人了。”嗖的一下钻进了我兜里的书中,我的头皮也有点发麻,叶子你一个鬼害怕什么,应该是这群虫子害怕你才对。 我问小道士,“这特么是什么东西,不会咬人吧?” 小道士看了看周围,掐着兰花指捻了几下手指头,然后说道,“这些应该是人俑,就是不知道外面那层发光的黑虫子究竟是什么!” 靠,那你掐着手指头在瞎算什么,我就知道你没文化,问你也白问。没等我仔细想明白,就听见周围传来了细小的虫子爬动的声音,我一愣神,我靠,干什么这是,这群虫子不会是想要暴动吧? 扶苏喊道,“先不管它是什么,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再说!” 我们都朝着前面拼了命地跑,没跑几步,身后已经炸了窝,我一回头,我靠!就看见黑压压的一片虫海聚集到了一起。 第十三章 建墓为城 身后的虫子犹如cháo水一般涌过来,用铺天盖地来形容绝不夸张。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虫子,但是我可以肯定的就是这些遇见活人气息就泛滥的虫子真不是什么好虫子。 我们往前跑了两步,地势瞬间转变坡度加大,然后就是无尽的水面,我草,地下湖! 我们都停下了脚步,没敢下水,这里不是急流,但是我们不敢下水的原因就是,水很清,不到一米深的样子,清澈到借着光亮就可以看到水底的黑色石头。 郑林你这个老侯爷我真草你大爷了,你特么那么有钱不知道修个桥,后面有从人俑里爬出来不知名的虫子,水里的是老朋友大蚂蝗,你让不让我们串门了。 后面的虫海乌泱泱的一片,被这群虫子咬死和被蚂蝗叮死哪个死法都不好受。 小道士掏出符,这里有水,可以施展水龙跃符之术,当即剑刃一划水,大喝一声,“水龙召来!” 身后平静的水面立即翻滚出几道水柱,扭转到一起,磅礴的水柱瞬间从我们头顶飞了过去冲散了虫群,全部被水流席卷着冲到了两旁,顺着边缘处的裂口流进了水中,只剩下了少量的虫子,被水一冲,脑子进水了一般四处乱跑。 一只虫子跑到我的脚下,我一看,这虫子七八公分长,浑身乌黑,长得和甲虫差不多,但是头顶上的两只螯钳十分巨大,占了体长的一半,背上有一个不大的绿色瘤子,发着光。 我抬起脚就踩上去,把它踩了个稀碎,让你嚣张,还特么装高科技荧光灯。 小道士再次火神跃符,对着剩余的虫子来了一招扫地,火焰卷过地面,留下一片糊味,最后剩下了很少的几只虫子,被我们一人一脚踩死了。 我问小道士,“这是什么虫子,数量这么多。” 小道士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可能是洞穴里的不知名甲虫吧,可能是被那些人俑所吸引聚集在一起,没什么可怕的,就是数量多的吓人。” 金老头凑过来问道,“陈先生,天师,那些人俑是什么东西?该不会是养虫子的吧。” 我思索了一下,这些虫子太弱智了,就是数量比较多而已,应该不是郑侯爷的宠物,那些人俑应该是病倒或者不服从命令的劳工,被用铁链锁了扔在那里处置死了,招来了这些虫子。 我们身后的水面突然变得沸腾起来,我靠,该不是水里的老蚂蟥又要挥师南下,杀上来了吧。 我们一看水面,全部是被水冲进去的虫子,在水上飘着,水底的巨型蚂蝗倒也不挑食,张开吸盘就吞下去一大把。 这些老蚂蟥不好对付,本来以为见不着了它们了,但是事实证明,果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 我们往后退了好几步,离着水面远远地,借着水面上漂浮着的鬼火,就看到十几条老蚂蟥在水面上欢快的打着滚。 小道士嘀咕道,“奇怪,这些蚂蟥有些不对劲。” 我说道,“有什么不对劲的,吃饱了撑的,在那消化呢。” 我又用另一团鬼火照了过去,光亮又强了许多,但是这么一看,我们都不禁大吃一惊。 一物降一物,这个虫子落进水里被蚂蝗吞了,但是把鱼也召来了,而且这鱼不仅吃虫子,还吃蚂蟥,几只鱼正死死地咬住蚂蟥,任凭他们翻滚着也不松口。 我们又往前走了几步,靠近了水面,这些鱼都不大,浑身雪白,没有眼睛,但是嘴巴出奇的大,几乎和头一样大,一张口嘴里就翻出几根倒刺一样的尖牙,咬着老蚂蟥在水里一扭,就是一块肉,伸展开两三米长的蚂蟥被撕咬的面目全非,像块破布一样沉入了水底,然后被瓜分蚕食, 月茉说道,“这种鱼我在我们祖先留下的书籍中见过。” 我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鱼?” 月茉说道,“这是生长在地下深处暗河水域一种鱼,是地下水域食物链最顶端的恶魔,会吃掉一切在眼前的活物,包括他们的同类,不仅蚕食**,就连灵魂也会一并吞噬。” 我感慨了一下,还好他们是鱼,只能在水里嚣张,如果敢上岸,我非削死他们不行。 我们借着灯光往旁边照去,这里原来是有路的,但是拐的太急,我们刚才根本没有发现,一条岩石路横拐而上,紧贴着这片底下水域。 沿着这里走上去,一侧紧贴着崖壁,这条路很窄,只有不到两米宽,稍有失足就掉进了底下的水中喂鱼了,被这些鱼吃了,连清明节都过不了了,太凶残了。 贴着这道窄路小心翼翼的走了半天,终于道路回归正常了,又是一条平坦的大路,往下延伸着。 这条路两旁都是大大小小的石人像,不过没有在钟rǔ洞碰到的石头人那么先进,都不会动,纯粹是摆在两边好看的,一个个伸着手,摆出一副迎接的姿势。 我觉得快要接近郑林的墓城了,这篇空旷地带范围已经十分巨大,头顶上的岩壁也已经离着我们很高,而且含有很多荧光的物质,在顶上微弱的发着光,呈现夜空繁星之势。 我们都走得筋疲力尽,在原地歇了一会。 地上散落着不少青铜器,盾牌盔甲长矛大刀,还有几口破锅,全部都腐蚀的很严重,只能看出个大体形状。 我觉得这些应该是郑林看守劳工建墓为城的卫兵留下的,不过没什么价值,收废品的都不一定看得上。 歇了一会,我们继续往前走,周围的石像也越来越多,吹萧奏乐的都出来了,看来这个排场还挺大的。 墓城就在我们的眼前。 一个城池般的建筑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城墙高达五六米,古色古香,并一直延伸到黑暗中看不清究竟有多长,说它是城果真不足为过。 大门是开着的,光亮照过去,顶上几个大字:郑侯爷冥都城。 我们站立在门口打量着这里,气势磅礴,工程雄伟。这个郑侯爷建造这么一个墓城,不知道要花多长时间,死了多少劳工才能建造出如此地步,我只能说这个郑侯爷太不是东西了。 门口还有路牌,一块石碑,上面刻着字:郑侯爷冥都城,久候各位仙友入城一览,且与本候把酒言歌。 我一看就乐了,你这个郑林,还指望着在这么个鸟不拉屎的有仙人前来拜访你,不过还真有人来了,不过我不是仙人,倒是金老头他们是丧门神,我们是拆迁办的,你这个老猴子和周和算是一路货色了,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金老头表情激动地站在门口,手舞足蹈,我真担心他太过兴奋抽过去,“哈哈哈,发财了,建墓为城,如此雄厚的财力,这里面一定会有着无数的财宝。” 看着金老头乐的这样,我没好意思打击他,郑林建墓为城一定花费了大量的财力,建起来以后还真不能剩多少东西。 站在墓城门口,我感受得到里面的阴气十分重,各种邪祟之物少不了,而且在地下这么久,难免还会有什么未知生物盘踞进去。 小道士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一笑,头也不抬的就走了进去。 这个小道士,他来这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金老头在后面喊道,“天师!你去哪里,等等我们啊!” 小道士不见了身影,只是传来了一句,“你们快点跟上来,我先进去看看。” 金老头一挥手,喊了一句,“陈先生,我们进去吧!”带着三彪和李二炮就跟了上去,跑起来都一扭一扭的,你得有多兴奋? 我看着反常的小道士,已经乐的不知道东西南北的金老头,在墓城门口停住了脚步。 扶苏站在门口没有说话,过了好久才回过头来,“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月茉说道,“他们果真是笨蛋一样,跟着那个道士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我点点头,这个小道士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原本以为金老头是一个隐藏的极深的老狐狸,但是现在我看出来了,我高估他的智商了。 我对金老头许诺的五十万已经没有兴趣了,我知道,实现不了了,靠,想到这里,我感觉自己挺聪明的,到头来还是做了一回免费的导游。 我问道,“我们进去吗?” 扶苏说道,“你来拿主意吧,毫无疑问,这里面不是一般的凶险。” 说实话,我真不想进去,我安安稳稳的劝几个鬼,赚几个零花钱这种日子还是很安逸的,不过我们的后路已经断了,叶子还有扶苏都和周和有着莫大的仇恨,而周和的咒墓很可能就在郑林的这个墓城之中,我们必须进去。 不过月茉,才是我担心的,这本来就和她没关系。 我看了看月茉,她只是轻轻地说道,“来都来了,进去吧,正好我也想见识一下这里。” 我拿出了阴阳镜,镇魂铜玺,心里默念了一声,“祖师爷保佑!”然后一招手,“我们进去吧,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 我们几个人走进了墓城,小道士金老头他们已经不见了踪影。 周围全部是修建的和现实房屋一样大小的房子,唯一不同的就是没有门,也没有窗,装饰品而已,在鬼火的照射下很诡异。 从一进门就是一条主干道,一直往前延伸,我觉得尽头之处就应该是郑林的大房子,然后这个老猴子就躺在其中的一间,等着我一脚把他踹下去。 没走两步,就听见远处“砰”的一声枪响,吓了我一跳,我听得出这个声音是来自三彪手里的大沙鹰,金老头他们遇到什么了? 一声枪响过后就没了动静,我还没有来得及去想,就听见从一旁的小道里传来了脚步声,声音沉稳,十分整齐,而且有着盔甲的撞击声。 靠,这又是什么声音?难不成郑林的墓城里还有巡逻的保安? 声音是从右边的小道里传来的,而且还带着一股浓重的腐臭味,阴气也十分的重,扶苏一挥手,“躲着点!”带着我们跑到了左边的胡同里。 盔甲撞击的声音越来越清晰,看来他们已经来到了主干道上,一挥手,鬼火往上漂浮了一段距离,别被它们划拉下来,这可是我唯一的照明工具。 我们都屏住气息,不知道这又是来了个什么东西,丝毫不敢大意,我探出头悄悄地往主道上一看,不禁吃了一惊,我靠! 第十四章 阴兵不散 从右边胡同里拐出来了一队人,七八个的样子,浑身无一例外都是破破烂烂的样子。 身穿铁甲,头戴钢盔,手上举着一根长长的长枪,其中两支还掉头了,就剩下一根棍子,它们钢盔下的脸无一例外都是深深凹陷下去的,没有一点水分。 这是阴兵!我不禁吸了一口冷气,这个郑林的墓城中竟然还会有这个东西,这个猴爷是公然想要和阎王老爷子作对啊! 我把头伸回来,不再去看他们,省的被他们发觉。他们很可能就是郑林生前的卫兵,被施以禁术,成了死而不僵冤魂不散的阴兵,一直游荡在墓城中守卫着这里。 地府也有百万阴兵,相当于阎王爷的军队,只有千年厉鬼作乱,或者押送大量魂魄的时候才会阴兵借路,所到之处风云变色,魂飞魄散,手段、阵势要比鬼差收人更加可怕。 牛头马面无常二爷等鬼差虽然在地府相当于公务员,维护地府和平治安,地位要比阴兵高上好几级,但是鬼差所做的是维护和安全工作,而阴兵代表的是镇压和权利。 这个郑林,果真是觉得自己死后躺在棺材里太舒坦了,竟然私自建立郑家阴兵,果真是野心勃勃。 地府人家都进入工业化了,步入高科技时代了,先不说郑林手上那几只掉了头的长枪,就是数量上你也根本对抗不了,这个老侯爷生前肯定是个和周和一样的疯子。 我刚要告诉扶苏我的发现,扶苏伸手捂住我的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那几个阴兵在主干道上转了两圈,然后又带着稀里哗啦的盔甲撞击声没了踪影。 这一定是巡逻队无疑! 声音消失了好一会,扶苏才松开手,问道,“你看到什么了?” 我说道,“原本以为这个郑林只是建墓为城,有建立冥城的这个想法而已,但是没想到竟然阴兵都有了,果然是个疯子。” 扶苏皱了下眉头,表情凝重,“阴兵?那不是地府才有的吗?” 我说,“这些肯定是郑林生前的侍卫,被施以禁术,建造墓城的时候,那么多劳工,肯定会有大量卫兵看守,墓城中肯定不止这么几个,数量众多,被称为郑林私自设立的阴兵不足为过。” 扶苏想了一下说道,“一般人怎么可能会这种秘术,而且这个地方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找得到的。” 我思索了一下,似乎有了一点想法,“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周和,我不肯定,如果是周和,还有很多地方我没想明白。” 月茉轻声说道,“很好理解,不是有个成语叫鸠占鹊巢吗,你们说的那个周和没有建墓为城的财力,那就让别人替他建就好了。” 我和扶苏相互一对视,顿时明白了。 我想起了猫奴,魂飞魄散前说的话:阴阳一门做着选墓的幌子,却强行占墓,做的是这种勾当。 这个地方是周和找到的,但是他没有雄厚的财力支持,于是把这个地方告诉了郑林,郑林建墓为城之后,他又帮郑林设置了各种棺尸,猫奴,阴兵,借助郑林之手帮助他完成私改命数的手段! 这里不是郑侯爷的墓城,棺材里真正的主人是周和! 猫奴不会易主,所以才会被周和用镇墓镇住,这个老侯爷原来也只是个棋子,忙活了半天是给周和打工的。 我们都没有说话,这个周和要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难对付,我阴阳家有此丧心病狂之人,我一定要为祖师爷清理门户。 我看了看月茉,她也是一个对厚黑学有着深入了解的人,我开玩笑的问道,“月茉老板大人,你不会到时候也对我痛下杀手吧?” 月茉看着我,面无表情的说道,“那要看你有没有那个价值了,我不想在你身上花费过多的脑力。” 扶苏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你太高估自己的价值了,这样可不好呢。” 我狠狠的踩了一脚扶苏的尾巴,“死狐狸,有你什么事情,闭嘴。” 扶苏揉了揉尾巴,幽怨的看着我,“不要这么粗鲁好不好。” 我们走回了主干道,刚才那声枪响,金老头他们遇到什么了,难不成和郑侯爷的巡逻队擦枪走火了? 我说道,“我们跟上去看看。” 我们靠着鬼火微弱的光亮往前面走着,仔细听着两旁的动静。两边的小路时不时的吹出一股阴风,让我觉得有点冷。 周围死寂的一片的,只有我们的脚步声在耳边回荡。 走了一会,还没有看到尽头,但是远处传来了异样的声响,像是有人急匆匆的在跑动着。 我们迅速躲进了胡同里,趴着头观望着,是一个衣衫褴褛的鬼! 这个鬼应该是劳工的鬼魂,慌张的跑动着,站在主干道上四处看着,我不禁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东西能把一个鬼吓成这样。 这个鬼又跑了两步,紧接着一道黑影呼啸着飞了过来,借着鬼火我可以看到是一支破旧的箭矢插在了这个鬼的前胸。 那个衣衫褴褛的鬼直挺挺的趴在了地上,三魂迸出,眼看是魂飞魄散要灰飞烟灭了。 稀里哗啦的盔甲撞击声传来,是十几个阴兵,围在那里站了半天,然后又整齐的迈着步子往后走去。 按理说三魂迸飞,这个鬼就活不了,但是让我吃了一惊的事情发生了,这个鬼的三魂再次重合,这个鬼又站起来了,然后阴兵继续追赶他,又是一箭打散了三魂。 阴兵转身在离开,这个鬼再次复活,继续跑,阴兵继续追,一直在重复着这个过程。 我看得有些奇怪,你们这挺会玩的啊,不会是就这么玩了两三百年吧?我靠,累不累啊。 扶苏也看得有些诧异,“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我思索了一下,想起了七叔公以前讲的圈地画阵,冤魂不散之术,在这个圈子里即使是被把魂魄分成八块,他们也会再次复合,但是出了圈子,就会立刻魂飞魄散。 我说道,“可能周和在墓城里布置了什么特殊的阵法,阴魂不散,死而复生,这批阴兵在墓城中也会周而复始,永远都杀不死,受到阵法的影响,在墓城中劳工的鬼魂也会如此,于是被一次次的追上杀死,魂飞魄散,再次复活逃跑。” 扶苏感叹道,“有点意思呢,周和果然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 我又想了一下,说道,“其实这个鬼已经魂飞破散了,我感受不到他的鬼气,只是留下了一个魂飞魄散的过程,这些阴兵毕竟不是地府的正规军队,智力有限,也就这么追了几百年。” 扶苏点点头,“这个墓城果真是有点意思呢。” 有个屁意思,如果破不了阵,被这群阴兵发现,一般法器很难彻底弄死他们,到时候我们也就得跟他们一起玩这个游戏了。 我们坐在这里等了半天,这一幕才终于消失远离在我们的视线之外,我们是活人,被发现的话,那群阴兵肯定会把我们当做优先攻击的对象。 稀里哗啦的盔甲声再次消失在远处,我们这才走了出来,不远的路程就碰到了两拨看门的郑家阴兵,不知道后面还能不能碰上更多这个玩意。 继续往前走了两步,一个巨大的建筑耸立在主干道的侧方,气势雄伟,看不懂的牌匾在鬼火的映照下反着光,门口两根大柱子,上面雕刻着的全部是凶神恶煞的鬼像,这个建筑和那些装饰的房子不同,装上大门了。 这个明显不是正殿,是个侧房小屋,因为它的位置就不正。 我低头仔细打量了一下地上,有一摊水迹,并一直延伸到了里面。 扶苏表情一变,低声说道,“这是血迹,而且是新鲜的!” 我一愣神,血迹,金老头他们时遇到什么了,该不会是因为私闯民居被郑侯爷给逮捕了吧。 鬼火的光是幽幽的绿色,我低下身才能借着光亮看出红色,这是谁的血迹,看样子是被拖进去了。 “啊!”的一声惨叫从这个建筑中传了出来,吓了我一跳,心里一颤,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个声音是李二炮? 我和扶苏都相互一对视,迈起脚步就跑了进去,跑了两步就捂住了鼻子,这里面好浓的血腥味! 地上的血迹一直往前延伸着,看不到尽头,我们的两旁只是墙壁,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我被血腥味顶得头有点晕,扶着墙壁站了一会,但是这里已经没了动静。 我看了一眼扶苏,“要不要进去?” 扶苏也拿不定主意,在犹豫着,月茉开口说道,“如果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我们将会很被动。” 我觉得这么贸然进去我们的处境更被动,门外又传来了奔跑的声音,然后又是盔甲的撞击声,我靠,这只被追赶的鬼转了半天又转回来了,你跑什么跑,在原地一直满状态复活多好啊。 门口那么多阴兵,被他们缠上更不好受,我一咬牙说道,“我们先进去,管他们什么东西,我们人多先给他一顿胖揍再说。” 傻鬼拽着我,“老大,我害怕。” 我说道,“怕什么,我罩着你,我们再往前走走。” 我们加快了脚步,顺着血迹一直往前走过去,到了尽头,三道没上锁的锈迹斑斑的铁门挡在了我们的面前,血迹就延伸到了中间的那道门。 盔甲的撞击声还在房子外响着,希望门里的这个东西能好欺负点,我把阴阳镜横在胸前,轻轻的推开了这个铁门。 我刚推开一条缝,就听到一阵异响,扶苏喊了一声“小心!”,有埋伏! 我赶紧举起阴阳镜就挡着,然后就不知道有个什么东西一下子撞在阴阳镜上,然后跌落在了地上,滚到了我的脚边。 我迅速伸手把门拉上了,同时一脚把这个圆圆的东西踢飞了出去,撞在墙上,又滚了回来,但是并没有再多的动作。 “我靠!什么东西!吓死我了!”我抚摸了一下胸口,用鬼火照着看过去,一看不要紧,看了就要命了,如果不是扶苏伸手紧紧的捂住了我的嘴,我就喊了出来。 飞出来的这个东西竟然是李二炮的脑袋! 第十五章 墓城正殿(求收求推荐) 我死死地盯着这个脑袋,生怕他再次扑起来咬人,盯了好一会也不见有什么动静,这好端端的是怎么飞出来? 事发突然,我被吓得不轻,低声问道,“狐狸,他这是怎么回事啊?” 扶苏蹲下身子仔细查看了一下,低声说道,“他死了。” “狐狸,你什么时候也开始说废话了,脑袋都飞了想不死都难,我是问你他脑袋怎么飞出来的。” 扶苏把李二炮的脑袋踢到了一边,说道,“眼睛睁得这么大,飞出来之前就已经吓死了,里面会是什么东西呢?” 门外的盔甲撞击声还没消停,看来他们在外面玩的倒是挺热闹,我说道,“管他是什么,先进去拍死他再说,在这里待久了,我们的活人气味非得把阴兵招进来不行。” 扶苏点点头,同时做好了扑进去的准备。 我轻轻的推开门,扶苏一变身闪了进去,然后我也紧跟着冲了进去,里面的景象更让人头皮发麻。 这个房间还算大,里面并没有人,有的只是各种各样的刑具,在一角有一个炭炉,墙上挂满了铁链,几张铁桌子,类似铡刀的东西摆在我们的前面。 这里是个刑场?! 借着鬼火的光亮可以看到一个无头尸体直挺挺的趴在地上,鲜血浸染了地面,肠子被扯了出来,不是李二炮又是谁? 我捂着嘴,差点就吐了出来,是谁这么残忍,简直就是变态。 我在这间屋子里根本没有感受到任何妖鬼的气息,难不成李二炮的头瞄准了自己弹出来的?那绝对不能啊,谁没事自己脑袋飞着玩。 借着光亮可以发觉,这里的三个房间是相连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干的,我靠,太诡异了,妖鬼至少还是有点实质xìng的,这个压根连点气息没留下。 “砰”的一声,从我们旁边的房间中传出来,吓了我一跳。 “在旁边!”我和扶苏迈着步子就冲进旁边的房间,是这个房间的门被打开了,什么玩意跑出去了,连声招呼都不打! 我们赶紧开门望去,太黑了,根本什么看不到,紧接着就是一阵盔甲的撞击声。 我靠,刚才那个玩意跑出去,把兵大哥招进来了! 我在门口听着这堆破铁相撞的声音,离着我们越来越近,没了主意。 正在思考着,我一低头,飕的一箭就射了过来,插在了我身后的墙壁上,我默默地擦了一把冷汗,伤着人那就不好玩了。 我和扶苏一转身跑进了房间里,把三个门全部带上了,不知道这破铁门能挡多久,他们要是敢进来,我们就敢跑。 月茉开口说道,“躲进两边房间,打开中间的门。” 我愣了一下,没明白她的意思,“你是想让我开门单挑他们一群啊?” “快点,别愣着,要不然就出不去了。” 我犹豫了一下,靠,管他呢,你是老板,听你的! 我伸手就推开了中间的门,然后嗖的一声,一支老古董箭贴着我的肩膀就钉在了身后的墙上。 我吓得一缩头,跟着扶苏他们就跑到了另一个房间,月茉回过头来说道:“你,上那个房间!” 我靠,你究竟是想干什么,果真是到了我牺牲自己为同志们争取时间的地步了么。 月茉的语气坚定,不容置疑,我有马面大哥给的宝物在手,大不了和你们拼了。 我撒开腿就跑到了另一个房间,一边跑就听着嗖嗖的箭声从我身后穿过,你们这皮筋够结实的,这么多年愣是没崩了。 我跑到了另一个房间,藏在门后面,然后就听见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外,并走进了中间的房间,阴气瞬间变得十分重,从头到脚的寒意漫布了全身。 我堂堂阴阳先生,居然让几个小破兵逼到这般田地,你们也太嚣张了,嚣张那也没办法,和他们讲道理他们又听不懂。 脚步声进了中间的房间就停止了,似乎是被李二炮尸体的血腥气所吸引。 我沉住气没有出声,这个郑老头三百多年没给你们发军饷了,你们特么一个个傻缺啊,赶紧扔了武器回家种地去吧。 “砰”的一声门响传了过来,紧接着又是盔甲的撞击声,听着声音是朝我这里走来了。 我掏出铜玺,一挽袖子,宁死不屈,能拍死几个拍几个。 刚挽起袖子,一阵冷风灌进了我的脖子,然后就是一只手掐着我的脖子就往外拽。 我没有料到身后有埋伏,一下被拽了出来,坐在地上摔了个四脚朝天,眼上冒着金星子,然后就是“砰”的一声门被关上了。 我睁开眼一看,原来是狐狸把我拽了出来。 月茉开口说道,“你是笨蛋吗,不知道他们从中间进来以后,我们从两侧出去,把他们关在里面吗?” 我看着月茉,是这么个道理,我们同时出来一关门就把他们闷里面了,刚才让李二炮的尸体一刺激,再加上那箭矢在我耳边穿过,我有点发懵,还在那里傻站着准备拼命。 我正在想着,“砰”的一声,一支铁枪戳破了门上的铁皮,透了出来,然后咣铛一声,枪头掉在了地上。 我靠,这是什么高端武器,你们那装备真该换换了。 扶苏拉起我,“赶紧走!” 我们一路小跑又跑回了主干道上,然后散开腿就沿着主干道往前一直跑,跑了好一会,确定他们没追过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借着鬼火的光往前一看,到头了,一座建的十分巨大的宅院就在我们正前方,像是个宫殿,顺着台阶走上去就是。 我一看扶苏,“郑侯爷家的大门!” 扶苏点点头,“肯定就是这里了,我们进去!” 我抬起脚就往上走,却不知道踩了个什么东西,一下子又滑倒在地上,我闷哼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倒霉催的,一会的功夫摔了好几跤,这是个什么运势。 我把垫着我脚底滑倒我的东西摸起来一看,是个子弹壳,刚才那一枪就是在这里打的。 没等细想,扶苏就拉起了我,拽着往台阶上跑过去,跑到门前一脚踢开了大门,然后瞬间关上,紧接着就是听到了弓箭射到门上的声音。 鬼火照在这里,看不到周围的墙,只能看到殿中的几根柱子,还有一进门摆了两个千斤重的大香炉,大殿中有一股挥之不去的香味,很淡。 我拍了拍身旁的香炉,问道,“明朝的吧,这可是个宝贝。” 扶苏说道,“这东西太重了,带不出去,就算带出去也没人敢收。” 叶子从书里钻了出来,我还以为她不出来了。 “好香啊,这是什么香料?”叶子在周围转了转问道。 我挠了挠头,“不知道,樟脑球吧。” 我们沿着大殿小心翼翼的继续往前走着,生怕一个不注意,不知道再从什么地方蹦出个东西。 我觉得这个大殿一定就是郑林幻想着上早朝的地方,想当个阴间皇帝,不过你这里除了那些个没有头脑的阴兵,也没什么大臣。 这里的装饰都很讲究,基本上都是镏金镀银的,就是不知道纯度够不够,我觉得刷的是铜粉。 走了两步,香味越来越浓,我问扶苏,“你闻见了吗?” 扶苏点点头,“有点奇怪,还是小心点好。” 又走了两步,我隐约觉得出现了幻觉,耳边似乎响起了吹萧奏乐的声音,而且越来越清晰。 幻觉!肯定是幻觉,我脑子里的第一印象就是这个香味有毒! 我诧异道,“你们听到声音了吗?” 月茉说:“听到了,很清晰。” 扶苏也点点头,叶子和傻鬼也听到了。 这不是幻觉?扶苏百毒不侵,百种毒物九十九种对他无害,该不会是剩下的这一种正好就碰上了吧?叶子和傻鬼是鬼,他们吃核弹都没事,他俩没理由中毒啊。 我们都停住了脚步,不敢再往前走,谁知道这个郑侯爷家里还藏着什么高科技。 正在我思索这个千古难题的时候,我赶紧我的周围一下子全亮了,黑暗被驱逐,整个大殿变得十分明亮。 “怎么回事?呼啦一下子就亮了?” “不知道,还是小心点比较好,这里的气氛太诡异了!” 何止是诡异,我一看周围,烛架上的蜡烛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自己点燃了,我听说过声控灯,声控点蜡烛你这算怎么个回事。 怪事一件接着一件,没等我研究这个高科技自燃蜡烛,就看到眼前隐约的出现了一堆人影,逐渐清晰,即便是扶苏也不由得吃惊的晃动了一下身子。 这堆人影全部是衣着华丽的舞女,正在那里跳舞,两旁站着的是乐师,正在乌拉乌拉的吹奏着,幻觉,一定是幻觉,因为我没感觉得到他们身上的活气,也没感觉到阴气,这是海市蜃楼还是幻灯片? 我表情痛苦的扶住扶苏的肩膀,“狐狸,我腿抽筋了。” 扶苏一动不动的站着,转过头来低声说道,“你往台子上看,你另一条腿也就抽筋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朝着最前面看去,那是一个台子,上面摆着酒桌,两个人正在一边交谈着,一边喝酒,不时指指点点的,喜笑颜开。 我仔细一看这两个人,我愣了,惊讶的合不上嘴,这特么究竟是人是鬼? 第十六章 郑侯爷 我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在台子上坐着的不就是特么的金老头吗?旁边那位衣着华贵,挺着个大肚子,穿着黄色长袍,怎么那么像刻像上的郑侯爷? 郑侯爷没死,还是我眼睛有毛病了,他俩在那有说有笑的,真他娘的成亲戚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吹萧奏乐,人影舞动,金老头和郑侯爷在上面喝小酒,好生活啊。 看到这里,我不禁喊了出来,“金老头,你们这是怎么个意思?” 我这么一喊,吹萧奏乐的人都停了下来,跳舞的人影也站在了原地,都回过头来看着我,看表情动作,都和活人无异。 台子上的郑侯爷和金老头也停止了说笑,把目光定在了我们身上。 气氛变得异常微妙,这么一喊,我觉得有些莽撞了,当时就应该悄悄的后退,虽然说见惯了妖鬼,但是这幅景象要比妖鬼之说还要诡异。 金老头用手一指我,对着诧异的郑侯爷就说到,“侯爷,他是陈仙人啊。” 即便是隔着这么远,我依旧可以清楚的听到金老头说话,通过语气神情我可以肯定,那个就是金老头! 台子上的郑侯爷一挥手,中间的舞女都退到两旁,郑侯爷站起身来,三步并两步的就走了过来,我没等反应过来,就已经站到了我身前。 我靠,好快的身影,十多米的距离两步就跨过来了,眼前这个究竟是什么东西? 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郑侯爷一作揖,然后开口说道,“原来是仙人,竟然能穿过重重机关来到这里,肯定是大仙,仙人光临本候冥城,实属荣幸!” 我看着这个郑侯爷,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愣的说道,“原来是郑侯爷,打扰了,我们就是进来观光的,侯爷莫怪。” 老胖子一摆手,说道,“仙人既然来到这里,本候理应招待才是,还请仙人上座。” 招待,你招待个屁啊,一路上机关暗道,石头人僵尸的,你家来客人都是这么招待的? 我还是木纳的点点头,“啊,坐,上座。” 老胖子又看了看我身后的扶苏,问道,“我看这位仁兄气质不凡,想必也是神仙了?” 神仙,你上哪找神仙,果真是脑子里有猪大油,我说道,“侯爷好眼力,他可是狐狸大仙。” 老胖子哦了一声,“狐狸大仙,也请上座,与本候谈论一下仙道,身后的这位小姐想必就是仙女了。” 月茉没有说话,现在不清楚眼前究竟是怎么情况,我又赶紧说道,“她更厉害,她可是神仙的经纪人,后面的两个是她的保镖。” 老胖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拉着我的手,“请诸位仙人上座,本候要好好招待一下诸位。” 我们像木头一样被带着走上了台子,并坐了上去,我瞄了一眼金老头,问道,“金老头,这是怎么回事,你家天师呢?” 金老头依旧一副欠揍相,笑眯眯的说道,“我进来以后,侯爷热情的款待我,我就坐下了。” 你这说些什么玩意,我问你小道士,你俩怎么凑一块的我不感兴趣,我又问道,“我问你小道士呢?” 金老头还未开腔,郑林一挥手,底下又开始吹奏唱了起来,然后他一屁股坐了下来,举着酒杯,“我建墓为城三百余年,今日恰逢各位仙友路过,本候敬诸位。” 我们眼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几个酒杯,不多不少,一人一个,就好像事前摆好的一般,我看着酒杯里的酒,浑不拉几的,放了三百年,还是没跑味。 金老头不含糊,举起酒杯就喝,“侯爷这里的酒果真是好酒。” 我们都没敢喝,只是坐在原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郑侯爷举着酒杯,诧异地问道,“诸位仙人为什么不喝,难道是本候的酒比不上你们仙界佳酿?” 我挠了挠头,你还真把我们当仙人了,问题是我不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啊,谁知道杯子里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月茉说的倒是直截了当,“我不喝酒。” 我摸了摸脑门,说道,“侯爷有所不知,不是我们不想喝,但是我们那有规矩,不能乱喝,要不然的话,被查出来,就会贬为凡人啊。” 郑侯爷诧异道,“仙道规矩果然繁琐,可是你看金仙人不也是喝的吗?” 靠,你这个猴爷,果真是笨蛋一个,难怪会被周和利用,金老头你看他哪里像个仙人了,我一摆手,“他不一样,他是二十八星宿丧门大神,他没事,我们都是小仙,担当不起。” 郑侯爷说,“哦,原来是这样啊。”说完自己一饮而尽,朝后面一指说道,“请诸位仙友同我一起看歌舞如何。” 我点点头,看就看吧,问题是眼前的这一切都是什么超自然现象啊,我觉得一定是幻觉无疑。 我得打探打探这个老侯爷的底细,我问道,“侯爷,你建墓为城,果真是财力雄厚啊,就是不知道此处成仙宝地,拜何人所赐。” 郑侯爷叹了口气说道,“仙人有所不知,此墓城是本侯耗尽一十八年所建,拜一阴阳先生所指点,但是没想到却被他所利用,到头来只是一场梦啊。” 我一听,你这个猴爷不糊涂啊,就是墓城被占了,你特么怎么还有心情在这里喝酒谈情? 我问道,“那个先生可是周和?” 郑侯爷点头说道,“就是周和,仙人果然能能掐会算啊。” 听到这里,我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周和!你还要装神弄鬼到什么时候!” 老胖子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仙人为何如此恼怒?” 我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去你大爷的猴爷,“周和占你墓城,你还有心思在这里喝酒!” 金老头赶紧站起来说道,“陈仙人不要惊吓了侯爷啊。” 我怒骂道,“呸,什么侯爷,就算你是侯爷,建墓为城,害死劳工无数,养棺尸,建阴兵,你是想公然和地府叫板吗?” 老胖子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我,如果不是扶苏一把扶住我我就摔落下去了,他往后退了一步,嘿嘿的笑了几声,声音十分诡异。 笑个屁笑,从我看到你在墙上刻得那副像我就想大嘴巴抽你了。 我掏出阴阳镜狠狠往他的脸上扔了过去,“砰”的一声,阴阳镜透过了他的身躯,掉落在地上。 郑侯爷的身影逐渐模糊,慢慢地散发出一阵黑烟,紧接着瞬间不见了踪影。 大殿一阵阴风吹过,所有的人都不见了踪影,金老头也没了,只剩下了我们几个人站立在原地,周围什么都没有。 扶苏看了看四周,低声说道,“这果真是幻觉呢,就是不知道究竟是怎么样产生的。” 我摇摇头,“不知道,这个墓城到处都散发着诡异,还不知道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大殿重新变得死寂一片,那股淡淡的香味也消失殆尽,我们都愣了一会,消失的太快了。 扶苏打量了一下周围,说道,“我们到大殿后面去看看,这个大殿似乎很大,在下面应该还有建筑。” 我点点头,不能再在这里呆着了,说不定等会老侯爷又得蹦出来,跟着扶苏顺着前殿走进了后面的大殿。 这里比前殿还要大,除了一根根竖起的石柱,没有什么摆设,但是更空荡,更诡异。 我把鬼火往前一拉,一个人影站在面前呲牙笑着吓了我一跳,就在我身前,靠,原来是个将军铜像。 我打量了一下这个铜像,真人大小,身穿盔甲,手按在剑上,眼睛闭着,看这做工,倒是有几分艺术价值,我踢了一脚铜像,震得我脚疼,应该是实心的。 这个破铜像摆在这干什么的,我思索了一下,没头绪,倒是他手里的剑挺不错的,剑鞘上还镶嵌着几个宝石,我摸了一下,手感很不错。 我看得两眼放光,这抠下来应该能值点钱吧,我问月茉,“月茉老板大人,你看这宝石是真的假的?” 月茉盯着上面的宝石看了一会,说道,“这么大的宝石还真是少见,不过我觉得还是不要动的好。” 我又摸了一下这个宝石,说不想要那是假的,经过一番思想斗争还是算了吧,我是个光明磊落的阴阳先生,这种偷鸡摸狗盗墓抠宝石的事情我怎么能做! 想到这里,我站起了身子,借着微弱的鬼火光亮,我突然发现这个铜像的眼睛睁开了,虽然还未完全睁开,但是我敢向耶稣保证他刚才是紧闭着的。 该不是听我说想要抠他的宝石,这货不乐意了吧,我赶紧捏着他的眼皮,想给他在扒拉下去,但是根本捏不动。 完了,会走路的石头人的进化版,这次改成铜的了,我靠! 我一把捂住了铜像的眼睛,不禁默念道,“将军大哥,我刚才就是夸你的剑鞘好看,我可没想拿你东西啊,你别睁眼啊!” 叶子凑过头来,好奇地问道,“陈壶底,你又在这里弄什么呢?” 我死死地捂住铜像的眼睛,“这个铜像睁眼了,一睁眼保准打人,我给他捂着。” 叶子看着我,“你又犯什么神经,铜像怎么会睁眼。” “我骗你干什么,不信你自己看看。” 我松开手,就看到铜像的眼睛已经完全睁开了,叶子吃了一惊,“真的睁开眼睛了。” 我一拍铜像的脑袋,“我骗你干什么。” 第十七章 束尸将军像 将军铜像的脑袋转了过来,死死地盯着我,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不知道这又是个什么高档东西。 我搂着将军像的脖子,无奈的笑了笑,“大哥,你,你有什么事吗?” 这个铜将军没有说话,也不会说话,想用行动来和我交流。肩部动了一下,我一把压住他的佩剑,“将军大哥,你这剑是个文物,收好了,别崩了,有崩口就不值钱了。” 这个铜将军的力气不小,就我这体格愣是没压住他,我就夸你的佩剑好看,你至于动刀动剑的么。 他的剑已经抽出来一半了,剑刃泛着光,他是想跟我较量较量无疑了,离着这么近,我想跑也跑不了了,既然压不住他,那就先发制人,我抽出铜玺狠狠地就拍在他脑门子上了,这一下,震得我手都麻了。 将军像停止了动作,我仔细一看,这一下直接把他的脸拍裂了,咣当一下一块铜片就掉在了地上,里面是一个干枯没有光泽的脸,嘶嘶的叫着。 我靠,原来是一个老僵尸被焊进了铜皮里,吓我一跳,我还以为这又是什么先进东西,原来是你在装神弄鬼。 我二话不说,抡起铜玺又狠狠地拍了他脑袋好几下,没拍几下,我就听见细微的碎裂声,他身上的铜皮正在脱落,我仔细一看,瞬间惊出了一身冷汗,这特么是个被活人气息惊醒的千年老僵尸。 扶苏见状,飞起一脚,直接踢在他的胸口上,铜像瞬间倒地,然后完全碎裂,老僵尸竟然完全出来了,直挺挺的就站了起来,手中紧握着那把锋利无比的宝剑。 老僵尸生前可能是个战死的将军,外面的铜皮碎裂以后,在他身上挂着的是一副已经锈蚀严重的破盔甲,掉了一地碎渣。 真不知道郑林这个老猴子是从哪里把他刨出来的,用铜皮焊住包了进去,摆在这里当摆设,就是这个摆设有点危险。 老僵尸没有多余的动作,举着剑就刺了过来,我临危不惧,掏出阴阳镜就挡了上去,被剑刃顶住镜面,推着往后滑行着。 千年老僵尸,这个不太好对付,不论在力量还是智力上,都比我们先前碰到的小僵尸高了好几个档次,就冲这年份,就很久远了,而且生前还是个将军,杀气极重,真不知道这个郑林是怎么制住他的。 我两手紧握着阴阳镜,这货的力量很强,拖着火车都能跑三里地,更不用说推着我了,一直被推到了墙角。 阴阳镜已经紧贴住我的胸口了,还好够结实,换成普通的铁板,估计早就刺穿了,我和你没仇吧,你一见面就这么对我。 一个黑影从老僵尸身后窜出来,一把掐住了老僵尸的脖子,死死地扭动着想要把他挣脱开,是扶苏。不过老僵尸身上的皮肉早已经干透了,像铁皮一样,根本扭不动。 傻鬼扑了上来,拉着老僵尸的胳膊往后一拽,我这才得以脱身,一闪身挪出了墙角,阴阳镜都不要了。 这种地方阴气太强烈,而且阴阳镜损伤太多,上面全是划痕,这个阴阳镜根本护不住人,也就能拿着当个挡箭牌。 老僵尸往后退了几步,握着剑就再次刺了过来,我敏捷的在地上打了个滚,躲了过去。 他身子不能打弯,即使有剑在手也就只能挑着使,不过这也够让我们头疼了,这把剑应该是和他一个年代的,到现在还没锈了,做工可见一斑。 我掏出一把纸钱就散了过去,虽然不能像道家的符那样贴脑门子上,但是多少也有些作用。 纸钱一碰到老僵尸身上,立马燃烧了起来,瞬间成为了一堆灰烬,尸气太强了,看这架势即使是喂这个老僵尸吃一碗朱砂,也不一定能放干净他身上的尸气。 老僵尸嘶嘶的叫着,一蹦三尺高四五米远,我们跑都没地方跑。 我一转身,拿下腰间的一袋朱砂,紧接着又扔了过去,还没到老僵尸身前就成了一堆黑烟,身前的尸气就如此强烈,这肚子里还不知道攒了多少。 老僵尸顶着朱砂就扑了上来,惊得我出了一身冷汗,所幸狐狸再一次救了我,闪到我的身前抬起脚迎了上去,老僵尸被踢歪了身形,一剑捅在了地上,直至没柄。 老僵尸想要起身,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站起来。我一看,真够巧的,你这一剑戳进地板上的石缝里了。我一铜玺就砸在了他脑袋上,没砸准,拍在他下巴上了。 即便是如此,铜玺还是给他造成了一点创伤,打碎了老僵尸的几个牙,老僵尸怪叫一声,连剑都不要了,往后跳了一步,消失在了黑暗里。 我一看铜玺,再次吃了一惊,铜玺上被它的牙划了几道印子,我手上的铜玺看来也对抗不了这股尸气。 我们围成了一圈,仔细的听着动静,僵尸扑人是往死了扑,他们根本没有逃跑这个概念,千年的老僵尸也不会有这种想法。 这个僵尸还是有点智力的,知道躲进黑暗处伺机偷袭,果真是出身名门,虽然说现在有点落魄,沦落到给郑大爷看后院,但是当过将军的就是不一样。 扶苏费了很大劲抽出了老僵尸留下的剑,拿在手里,眼睛闪着光,盯着周围的一切。 “在这边!”扶苏的灵狐之眼不是吹的,察觉到了老僵尸扑人的方向,甩手就把剑扔了出去。 然后就听见嘶的一声,将老僵尸打落在地上,这把剑直挺挺的插在了老僵尸的肚子上。 这把剑削铁如泥有些夸张,但是锋利到穿透的老僵尸的皮肉还是很轻松的。 老僵尸瞬间向后弹起身躯,再一次蹦出了我们的视线之外。 他是想和我们玩捉迷藏啊,但是一点都不好玩,郑林周和把你淘出来扔在这里了,这笔账你应该去找他们算,和我们这纠缠什么。 四周静悄悄的,老僵尸倒也沉得住气,就这样和我们僵持了十多分钟,还没有露面。 我们丝毫不敢松懈,生怕一个不注意他再次扑了出来,被这货咬一口,我估计就算是狐狸的百毒不侵也没什么作用。 等了一会,这个老僵尸还不出来,我说道,“我们往后退退,别散了队形,仔细留意着点,这个老僵尸估计是跟我们耗上了。” 扶苏点点头,我们都缓慢的移动着脚步,并随时注意四周的动静。 刚走了两步,就觉得背后阴风阵阵,老僵尸终于按耐不住了。 一回头,就看见一道黑影迅速窜出,速度堪比导弹,一下子扑在了扶苏身上,然后一妖一僵尸相互拥抱着摔倒在地,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速度太快了,我们这么小心竟然还是没能防住他。 老僵尸肚子上还插着他的宝剑,两只爪子死死地抓住扶苏的肩膀,张口就像扶苏的脸上啃过去。 扶苏一歪头躲了过去,但是肩膀被死死地抓着,施展不开手脚,只是扭动了几下,然后老僵尸的嘴又要一口啃上去。 被他这么啃一口,狐狸俊俏的脸就得毁容了,我没有多想,扑身卧倒,几乎是滑行过去的,一铜玺塞进他嘴里,保住了扶苏的面容。 老僵尸咬着铜玺,嘴里瞬间放出了不少尸气,恶臭难闻,他挣扎着就想吐出来,“想吐出来,没那么容易!”我站起身顺势一脚,贴着扶苏的脸庞,将铜玺一脚踢进了他嘴里,被他完全吞了进去。 老僵尸仰起头怪叫一声,大量的尸气从嘴里喷出来,我顺势捏起一包朱砂给他灌了进去,然后又塞进去了几张纸钱,这么多东西吞进去,你如果还不拉肚子,那我就真没辙了。 我一看手,已经被尸气熏得乌黑一片,老僵尸被刺激的不轻,放开扶苏,猛然弹起,再次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我靠,这都死不了,你特么倒是把铜玺给我吐出来。 我赶紧打开一袋朱砂,在手上搓了搓,被熏黑的手这才恢复了色泽,扶苏站起身来,肩膀被抓破了,往外渗着黑色的血液。 扶苏抹了一把肩膀,说道,“你那一脚踢得真狠,擦着我的脸就过去了。” 我说道,“先别管这个,你被老僵尸挠了,赶紧把血放放。” 扶苏摆了摆手,“不碍事,千年僵尸的尸毒,对我也是完全没有作用的。” 扶苏擦干了血,继续说道,“你铜玺被他吞进去了,我们还得找到他,镇住周和的咒墓这个可是不能少。” 我点点头说道,“老僵尸吞了铜玺,殒命也是早晚的事,就是不知道他能扛多久。” 四周不断传来撞击的声音,过了好一会才消停。我一挥手,两团鬼火在大殿里四处飘浮,转了三圈,我们在角落里找到了这个已经死透了的老僵尸,张着嘴,肚子上依旧插着他的那把宝剑。 我把老僵尸翻了过来,又是朱砂又是纸钱的,谁吞进去也不好受,不死也难。如果不是你扑倒扶苏,我还真不一定想到把铜玺塞进你嘴里。 扶苏用剑在他肚子上一拉,老僵尸就被破开了肚子,他身上的尸气已经散尽了,现在和普通的干尸没什么两样,事实再一次证明了即使是千年老尸也阻挡不了我把周和揪出来的脚步。 好不容易翻出了铜玺,原本金黄的铜玺被熏成了乌黑一片,像一块煤炭,我小心翼翼的把铜玺擦干净了,装进了兜里,并捡回了花纹已经模糊的阴阳镜,能用一会是一会,丢了未免太铺张浪费了,况且我手上也就这点东西了。 我看了一眼老僵尸,“千年老僵尸都被我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周和更是小菜了。” 月茉问道,“这把剑你不打算带走了吗?” 我又看了一眼这个千年僵尸,他也是个局外人,曾经是将军,不知道从哪个山沟里被周和翻了出来,装进了铜像里,我又何必去抢他的东西。 我摆摆手说道,“算了,就让这把剑留在他身边好了。” 扶苏嘀咕了一句,“是么,这真的不像你的作风呢。” 我怒骂道,“什么不像我的作风,我以前做过这种事情吗,我是一个正直的人,来到这里也只是为了找到周和而已。” 这个大殿很长,除了这个摆了个老僵尸再没别的东西,穿行过去以后,前面又是一个大殿,这个郑侯爷这设计了个什么建筑,一点艺术感都没有。 走进这个大殿,我们的眼前瞬间混乱,同时感觉周和离我们越来越近了,我靠,怎么全是一条接着一条的台阶。 横七竖八的台阶相互交叉着,分成了好几条,有往上走的,还有往下下的,我吃了一惊,这是个什么阵法? 第十八章 浓雾中的台阶 我阴阳家倒是有几个困鬼束魂的小阵,但是眼前的这些交错的台阶组成的阵法我还是第一次看见。 在我们眼前光亮处的台阶就如此复杂,不知道在黑暗处这些台阶又会组成个什么图案,毫无规矩可循,给我的第一眼感觉就是一个字,乱。 这个房间中还漫布着淡淡的薄雾,使得这里更加难以捉摸。 我问扶苏,“这是个什么台阶,一点艺术感都没有?” 扶苏摇了摇头,“看不出来,应该是一个**阵,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不知道哪一条台阶才是正确的路线。” 这怎么走,眼前六七条台阶,有上有下,实在不行就扔鞋吧。 月茉盯着看了半天,说道,“这个阵法很奇怪,台阶好像是活动的。” 看着就够乱的了,月茉这么一说,我的脑子更乱了,“台阶会活动?” 扶苏一直站在这里看着,表情凝重,“我也觉察到了,这些台阶似乎在不断变换着位置,但是眼睛并不能察觉。” 眼睛不能察觉,那他究竟是动还是不动?我思索了一会,又看了一眼台阶,刚才往下延伸的台阶又变成往上面走的了,奇怪,这会不会又是幻觉? 台阶确实在不断变换着角度,但是如果一直盯着的话是看不出来的,只有再不注意的时候再次去看,才会明显的察觉到台阶的动向。 我看得有些发懵,只知道台阶在活动着,但是无法察觉他的运动轨迹,如果贸然走上去的话,会很容易偏离路线。 我说道,“这些台阶不能上去,我看我们还是退出去找别的道路吧。” 我们转身退了出来,地形太复杂,不好走,谁知道这鬼台阶是通哪的。 但是我们接下来该往哪走,这里是眼前唯一的路线,想要找别的路只能退出大殿,重新寻找了。 “嗒嗒..”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脚步声,时近时远,在整个后殿中响彻,像幽灵一样。 我看了看扶苏,扶苏也看了看我,“这又是什么声音?” 大殿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除了那个老僵尸这里应该再也没什么东西了啊,难不成有什么东西我们没看着,现在跑出来了? 声音又突然消失了,紧接着又传来了阴兵盔甲撞击的声音,步伐沉稳整齐,正在向我们靠近着。 “我靠,不会是这群小兵进来了吧!” 这个大殿除了几根柱子,根本无处闪躲。 声音离着我们越来越近,每一步都像踏到我的胸口一般,听得我浑身不自在。 扶苏一拉我,“我们先退进这个有台阶的房间,在这里站着终究是不行的。” 我没犹豫,跟着扶苏他们又进了这个诡异的房间,阴兵的脚步声也消失了,奇怪,这个房间连门都没有,怎么会有这么强的隔音效果。 我觉得有些蹊跷,探出头来想用鬼火照过去再看看究竟是怎么个情况。 刚探出半个身子,就听见“嗖”的一声,一支箭拂过我的发丝。 我又赶紧把身子缩了回来,真要被钉上去,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叶子说道,“这个台阶困不到我吧,我是鬼,不管它怎么变换,我都可以再飘回来。” 我觉得这个办法可行,理论上应该是这个样子的,“那你上去试试吧,觉得有什么问题,赶紧退回来。” 叶子应了一声,飘到了台阶上,我又觉得有些不妥,郑侯爷和金老头喝酒叶子他们也是看得到的,说不定这个台阶也能困住鬼。 我赶紧喊道,“叶子,你先出来,别急着进去!” 叶子已经站在了台阶上,回过头来,“怎么了?” “这个台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喂,叶子!” 我话刚说到一半,台阶上的雾气瞬间变浓,然后又迅速变薄,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叶子消失在了台阶上。 我赶紧往叶子去的方向跑过去,被扶苏一把拽住,“别急着上去,这个雾有些奇怪!” 我能不急么,叶子这真出个三长两短那怎么办! “啊!”雾里传来了叶子的惊叫声,她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我没有多想,一头钻了进去,踩在了台阶上,却发现叶子趴在地上,然后痛苦的捂着头站了起来。 扶苏月茉也跟着上了台阶,站在我身后,吓了我一跳,我问道,“叶子,你怎么了?” 叶子站起身来,说,“唔,没事,摔了一跤,你们怎么进来了。” 我说道,“你刚才一进雾里,就没影了,我能不担心么。” 叶子冲着我一笑,然后又消失在了雾里。 我吃了一惊,回头一看扶苏,月茉,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扶苏抚摸着周围的雾气,低声说道,“这个雾果然有古怪。” 我说,“废话,叶子就在眼前没了,她上哪去了。” “你有没有闻到雾里的味道?” “味道?” 我一嗅鼻子,这不就是一进大殿闻到的那股香味吗?只是这里的味道更加浓郁。 月茉说,“这个味道可以使我们产生幻觉,而且一直存在,我们闻到以后就麻痹了我们的鼻子,只是这里的味道更浓这才得以发现。” 我思索了一下,郑林和金老头喝酒那一幕是假的,难道那个千年老僵尸,脚步声,甚至这个台阶也是假的? 扶苏说道,“一定是这个雾....” 说着说着身后就没了声音,我觉得不太妙。 回头一看,月茉和扶苏也不见了踪影。 大变活人,就当着我的面? 我喊了他们两句,没人回应,是不是除了我们这几个人一进来看到的所有东西都是假象,扶苏月茉就在身旁,只是我没看到,一定是这个样子。 我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希望这一下可以打醒我自己,我捂着脸再看一眼周围,依旧是雾气台阶,这里香味太浓郁了,看来这招不奏效。 我伸手在后面抓着,他们就在我身边,只是我看不到而已,既然看不到,应该能摸得到。 在空气里抓了两下,奇怪,没了! “陈壶底,你怎么跑那去了?” 叶子的声音,我往旁边一看,叶子就离着我不远处,站在另一道台阶上看着我。 “真是奇怪呢。” 我又一转头,扶苏又站在了我左边不远处的台阶上,月茉和傻鬼她俩在一起,我前面的台阶上看着我们。 这果真是移形换影,这么一瞬间,我们就都散开了。 我们都是散开的,月茉怎么和傻鬼还是在一起,我仔细一看,原来是月茉紧拉着傻鬼,如果是整体的话,这个雾气是分不开我们的! 我当即喊道,“你们站在原地别动,紧拉着手这个雾气就分不开我们了!” 我往旁边台阶一迈,一脚踩过去,还站在原地,怎么迈不出去?我有些慌乱了,这该死的雾气究竟添加了什么化学物质。 我伸手摸旁边的台阶,手臂伸过去,却奇异般的消失在我的眼前,但是我还能感觉的到我的手臂在挥舞着,给我的感觉就像隐身了一样。 扶苏张口在说着什么,但是我一点听不到他们的声音,我又往前探了一下身子,竟然在我眼前看到了一个屁股正在那趴着,上半身没了在那里扭动着。 我吃了一惊,“什么东西!”一拳就捣了上去,却感到屁股上像是被人打了一拳。 我一愣神,这是我的屁股? 我又捏了一下,确实是我的屁股,我脑袋前面是自己的屁股? 往前爬了两步,那截屁股也往前动了一下,我又爬了出来,站起身来,这是什么?异度空间? 我看了看周围,扶苏他们都在盯着我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一定是这个雾气搞的鬼,他们的四周再次起雾,雾气消散后,他们的位置再次变换,月茉紧拉着傻鬼,他们两个依旧没有分开。 他们看到我的位置也一定是变换的了,每次雾气一活动,我们的位置就会变换,可是这雾气是从哪来的,我们当初就不应该进来,如果不能驱散这雾气,我们怕是这辈子都得在这里面对望了。 我们都站在原地没有动,就这么对望着,在这么一个地方,在雾气变浓的时候,连声音都会被淹没,想了半天都没有想到办法可以从这里退出去,地势一会一变,即使知道了去路,再一变换,又得重新寻觅。 雾气再一次变浓,我们的位置再次变换,我一抬头,月茉和傻鬼和我站在了同一条台阶上,站在不远处看着我。 我一看,太幸运了,概率问题果然是最神奇的东西,我们这又随到同一坐标了。 我赶紧跑了上去,去听到月茉喊道:“你是笨蛋吗?你眼前没有台阶!” 我一看脚下,是台阶啊,你才是笨蛋呢。 我喊道,“有台阶,你看到的是幻觉。” 我接着往上跑,要赶在浓雾再起之前靠近他们,扶苏又喊道,“脚下!” 我一愣神,怎么了,地上有钉子? 低头一看,我脚下通向月茉的那段台阶很诡异的消失了,只留下了一个深深的黑坑,等到我反应过来,我已经一脚踩了进去。 就听见叶子喊了一声我的名字,然后就猛然下坠。 下坠的瞬间,我脑子一片空白,“这个台阶是怎么消失的?” 第十九章 梦中的密室 我一屁股跌落在地上,感觉下坠的时候,时间很漫长,但是就是砰的一下屁股着地就结束了。 我觉得挺高的啊,但是这一下摔得并不重,只是摔得脑袋一黑,然后满眼都是小星星,屁股虽然疼,但并没那么夸张。 可能是我的体质好,又可能是七叔公保佑我,反正就是没摔死我。 我挣扎着站起了身,看了看周围,这是个密室? 四周一片黑暗,我的鬼火节能灯也不知道哪去了,但是我竟然隐隐约约能看得清这里。 我听说过很多人摔着脑袋摔出特异功能的事件,我这摔着屁股难道还摔出夜视功能了? 顶上不断滴着水,就滴在我的头顶上,四周cháo湿一片,有点雾蒙蒙的感觉。 我看了看四周,是用厚重的岩石垒起的墙壁,我觉得我好像来过这。 这不就是我做梦梦到的那个地方吗。 难不成那个梦是真的? 我思索了一下,按照梦中的剧情发展,我捧起一把水会变成血水,然后周和乔装成叶子站在我身边。 我傻么,我不傻,而且很聪明,我偏偏就不跟着你的套路走。 顶上是封闭的,我是怎么摔进来的,难不成这个顶上也是幻觉? 我索xìng在这里坐了起来,这是个高地,两边明显下去了一块,积满积水。 千万不能慌张,我干脆就在这坐着好了。 坐了一会,没什么动静,这里是封闭的,我也不能就这么坐着。 我再次一思考,还得按照这个套路走,要不然周和不出来。 我淌着水走到了墙壁边上,水透进我的鞋,冰冷的感觉从脚底满布到了全身。 我紧靠着墙壁,仔细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捧起一把水,就像剧情中的一样,变成了血水,然后声音传出。 “你走不掉了...你走不掉了...” 嘶哑的声音似乎就在耳边,我捂着耳朵,悠悠的说道,“我走不掉了,你出来吧。” “我就在你身边,我就在你身边...” 我上次做梦,周和就是站在我右手边,我转过身一脚就踢了过去,但是并没有人。 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靠,你不是从右边出来吗? 我盯着着看了看这只手,没有血色,还沾着泥土,搭在我的肩膀上,给我把肩膀都弄湿了。 我一转身,伸手一拳就打过去,一个鬼影被我打中,但是这一拳透着他的身影穿了过去。 眼前的鬼影并没有我想象的那样身穿白衣,而是李二炮的样子,张开嘴笑了笑:“陈仙人,你踢着我的头了。” 我往后一缩,怒骂道,“周和,我拆到你家门了,别装神弄鬼了!” 眼前的鬼影脸部不断变换着,又变成了三麻子,“陈仙人,我的肚子好疼啊。” 我没等开骂,他的脸又变成了张大山,“陈仙人,为什么不告诉我有机关...” “雕虫小技!”我掏出纸钱一把撒了过去,眼前的鬼影成了一阵黑烟,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 还没等我细想,又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陈先生..” 我转过身就喝到,“闭嘴!” 却发现眼前的这个人影是三彪,满脸是血,身上也几乎被血染透,墨镜也不知道摔到那里去了,一张口就呜哇的吐了一口血。 他身上有人气,是个活人! 三彪一松手就要倒在地上,我一把扶住了他,“小光头,你们这是遇到什么事了?” 三彪喘着粗气,吐干净了血,艰难地说道,“我们遇到了鬼,我和五爷跑散了。” 我诧异地问道,“那小道士呢?你们不是和他在一起吗?” 三彪捂着胸口,艰难地说道,“我们追上天师,遇到了鬼,天师就不见了。” 这个小道士,一进来就不见了?他果然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扶起三彪,又问,“那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跑进了大殿,就碰到了跳舞的人,还有郑侯爷,和你有说有笑的在台子上喝酒。” 我说道,“放屁,和郑林喝酒的不是金老头吗,我什么时候跟这个老侯爷喝过酒。” 三彪又喘了好半天才说道,“我也觉得奇怪,那个郑林一下就站到了我面前,说让我也去喝酒,我喝了一口,觉得味道不对,杯子里的是血。” 这个郑侯爷竟然打着我的旗号招摇行骗,太可恶了,我又问,“然后呢?” “然后,我就害怕,一直往前跑,后面就有人追我,我跑进了一个全是台阶的房间,就摔了下来,然后就碰到了你。” 我思索了一下,这里果真是虚虚实实,真假莫测,周和究竟是布置了什么阵法如此厉害,如果七叔公在的话也未必能看出个所以然,我看了看三彪,他已经很虚弱了,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鲜血还在从他的身上不断地涌出,我刚想解开他的衣服看一下他的伤势,一个粘稠的东西突然掉落在我的手背上,我还没看清是什么东西,就觉得手背一阵钻心的疼痛。 我一把把它扯了起来,甩到了墙壁上,一看手背,被咬了一个大口子,流血了。 不能再水里再待着了,我拉起三彪就上了那个高一点的平地,拿出身上剩的最后一点朱砂,不管有没有用,直接抹了上去,有病乱投医,我也不知道那虫子身上会不会带有什么传染病。 三彪躺在台子上,又吐了几口血,表情痛苦,我拉开他的衣服,吓了一跳,几只刚才咬我的那种虫子,在他胸口上不断的蠕动往里钻着。 “你忍着点!”我一把就把他们拽了起来,扔了出去,这种见肉就钻的虫子我认得,是血蛞蝓,嗜血为生,会在体内不断地吞噬内脏,最终只剩下一片人皮。 三彪苦笑了一下,“没用的,已经有好几只钻进了我的肚子里,陈先生,我快死了。” 我说道,“别说这种话,等会我做法给你把他们逼出来。” 三彪扬起身子,又吐了一口血,一只血蛞蝓被吐了出来,在地上扭动着。 我看了一眼三彪,抓起一把朱砂,却被三彪一把抓住我的手腕,“陈先生,没用的,我活不了了。” 我看着他的样子,停下了动作,“你们究竟是怎么来的。” 三彪又吐了一口血,说道,“是天师带我们来的,别的我都不知道了。” 这个小道士果然有古怪,他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呢,难道他也是来找周和的? “陈先生...” 我看着三彪快撑不过去了,不禁有些失落,我问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会帮助你的。” “我快死了,你陪我一起死好不好...” 我一把甩开了他的手,“你开什么玩笑!” 三彪微微一笑,一只血蛞蝓从他的眼眶里钻了出来,爬到了脸上,另一只手握着他不离身的沙鹰已经对准了我。 我一把握住了他的手,你这心思够狠毒的,我好心救你,你特么活不了,还想让我跟你睡在这,你特么去死吧你! 三彪已经没了力气,被我一晃手腕,手上的沙鹰掉落在地上,我用力一推,三彪滚了下去,掉进了积水里,扑腾了两下,没了动静。 我坐在原地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你还算有点良心,打死我之前还跟我说一声,我特么是不是还得谢谢你。 我捡起了三彪的枪,虽说这玩意在这里没什么用,但是我的心理上多少有了一点安慰,我趴下头看了一眼水里的三彪,仰着头张着嘴,不断有虫子在他的嘴里爬进爬出。 我不能在这里呆着了,不被这些虫子吃了,也得闷死,我得赶紧找地方出去。 我跑进水里,跌跌撞撞的跑到墙壁边上,摸索着这里,摸了一个空隙,没多想狠狠地就往外一拉,轰隆一声,墙壁几乎是带着我翻转了出来,我眼前重新变得乌黑一片,没有一丝光亮。 这是条甬道,很窄,我什么看不见,摸着墙壁一点一点的向前面摸索着,像个瞎子一样。 这特么真是上天不能,入地无门,扶苏叶子月茉他们现在去哪了。 好孤单的感觉,我试着召了一下那团被我控制的鬼火,等了半天,连个影子都没有,我估计那团鬼火现在也跑得没影了。 墙壁很粗糙,摸索着前进了不知道多久,我觉得我的手指头都磨破了,这那里是个头啊。 地面变得越来越坑洼,不知道什么东西把我绊了一跤,我脸擦着墙壁就摔倒了,火辣辣的疼,这真是要摔死我的节奏。 我站起身来,却发觉迈不动步子了,有东西挂在了我的裤脚,我蹲下身,细细的摸索着,刮着我裤脚的是一段硬物,我一碰就知道这是一截干枯的手臂,刚才绊倒我的是具干尸! 我把他的手指划拉开,还好是具死透了的干尸,不会尸变,我扒拉开他的手以后,又下意识的一摸,在他的身边摸到了一个铁条子,三四十公分长,上面似乎还有花纹,挺厚实的,我把这个捏在手里,真要碰到个什么东西,这个还能挡两下。 我低声说道,“大哥,借你的铁棍子一用,你也用不着了,我就拿走了。” 又在干尸身上摸了一遍,希望能再找点用得上的东西,这具尸体很怪异,我总觉得缺点什么,又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这具干尸只有一条手臂。 肯定又是周和想要借他人咒怨养棺尸,不过这个似乎没养成,就被扔在这里了。 我没多想,站起身来摸了摸脸,黏糊糊的,应该全是血,我俊俏的脸该不会是毁容了吧,我靠。 我对着这个死尸拜了拜,“大哥你放心,我如果走出去以后,一定帮你把周和这个老疯子挫骨扬灰,你可得保佑我!” 我一回头,眼前突然蹦出来了一团子鬼火,这黑灯瞎火的,突然就窜了出来,吓得我往后一退,又一屁股坐在了这具干尸上。 仔细一看,我乐了,这不是我那团鬼火吗,还真的召过来了! 第二十章 干尸是谁 我一挥手,鬼火就到了眼前,这玩意别说,还挺智能的,如果我能活着出去,非得去坟堆子里多召几个不行,留着备用,停电也省的买蜡烛了。 有了光亮,我很容易的就看清楚了两旁的景色,粗糙的墙壁,没有尽头。 我拿起手中的铁条子看了一眼,顿时愣住。 这是把铜尺?度阴尺! 这是我阴阳家的法器,怎么会在这里? 阴阳家与阴灵鬼物多有接触,有的人时辰无多,想要知道自己阳气还能多久散尽,想要准确获悉的工具就是这把尺子。 用尺子丈量时辰,听起来是有些不搭边,但是灵魂脱离之前阳气会聚集头顶,如果聚集的阳气强烈,就会出现短暂的活力,这就是我们平常所说的回光返照。 用度阴尺丈量出头顶的阳气距离胸口的位置,其中的刻度就代表一定的时辰,于是就可以轻易测出这最后一口气还有多久就会散尽。 阴阳法器五类,这个当属卜命,而且尺身多刻有阴文,画炼狱酷刑图,比起灭魄法器金钱剑,度阴尺的戾气并不比金钱剑差,一尺子抽过去,厉鬼魂飞魄散也是瞬间的事。 这尺子算是我阴阳家卜命中最强的法器,就连我七叔公都没有,难道身后的这个人也是个阴阳先生? 我打着鬼火就照到这具干尸的身上。 这具干尸面目狰狞,只有一条手臂,左目处是一个黑色的空洞,身上的衣服早已经成了灰烬,胸前挂着一个盘子大小的阴阳镜,是个阴阳先生无疑! 我取下了他身上的阴阳镜,做工质地都要比我那块小阴阳镜强很多,礼尚往来,我把我的那块阴阳镜默默地送给了他。 他是谁? 我看着这个干尸,思索了一下,难不成周和这个疯子,果真是残害同门,但是这个干尸身上带有这么多优质阴阳法器,想要用他做棺尸,根本不可能啊,就算没有这些阴阳法器在身上,因为阴阳家的特殊体质,也不会成功啊。 我翻动一下干尸,在他的胸口上赫然有一个创口,像是被刀剑所伤,一击致命。 干尸身下有一块小铁牌,我顺势捡起来一看,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 我没有什么文化,但是上面的字我还是认得出来:天门周和。 他是周和,周和不是已经改了命数,此时身在咒墓之中么,怎么会躺在这里? 他没改命数,而是死在了这里,可是这一切的最终作俑者就是周和啊! 这个周和是假的,但是周和这两个字我认得,这度阴尺也不是一般阴阳先生所能拥有的。 我脑子越来越乱,觉得智商甚至有些不够用了,这个墓城本身就很奇怪,虚虚假假相互交错,难道我还在那股香味的范围之中?可是这个大阴阳镜加上这个度阴尺的戾气,即使驱散不了香气,也会形成一小片隔离地带,这把度阴尺不是假的,是真实存在的。 我觉得眼前这个干尸应该就是周和但是又有很多问题想不通。 我拍了拍脑门,有点高负荷运作了,进来墓城之后一切都是奇怪的,见怪不怪了,究竟是什么找到周和咒墓之后一目了然。 我站起身来,一招呼鬼火,继续顺着甬道往前面走。 高等货和劣次品的区别我可以深深的感受得到,这个大阴阳镜挂在脖子上,周围的阴寒之气一扫而光,就连吹出来的风都是绕着我过去的。 我现在首要任务就是找到扶苏他们,孤立无援的感觉不好受,我连个说话的都没有。 眼前这团鬼火倒是听话,不过鬼火并不是鬼,只是一种物质而已,因为其中多少掺杂了一些阴晦之物,可以为我阴阳家所控制。 这团鬼火倒是挺耐烧的,可能是受到了那个阴魂不散的阵法影响,不生不灭。 走了两步,我突然想起一个事来,那个老僵尸就那么死了,并未再次复生,也是假的。 可是这个老僵尸确实能咬人啊,也就是说这墓城里的很多东西本来是不存在的,但是被形象化了,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走了两步终于走出了狭窄的甬道,这里又是一个很大的空间,我走了几步,就瞬间明白了这里的地势环境摆设。 大殿中横七竖八的摆放着生满铜锈的铜棺,每个铜棺上面都摆放着一个香炉,炉底压着浸满油的黄纸,并摆有七盏小油灯,臭不可闻。 出于职业习惯,我捂着鼻子凑上去看了看,黄纸浸的是尸油,油灯里有的也是尸油,这是个小阵组大阵,摆成的棺阵! 我没猜错的话,每一个铜棺里都没有尸体,满满的都是黄纸,目的就是为了冤魂不散,这里就是那个魂飞魄散依旧还魂的阵法摆设之地! 我没敢去碰这个阵法,并不是我解不了,摆势即为阵,一尺子把油灯扒拉下去就破阵了,就这么简单,没想象的那么复杂。 但是这个棺阵摆放的时间太长了,贸然破阵,原本应该魂飞魄散的鬼魂会立即化为灰烬,数量众多,阴气瞬间散尽,会出现四处暴走的情况,就算是身上的这个质量极佳的阴阳镜也挡不住,恐怕会瞬间震碎。 我不想冒这个险,转身往前走了过去,没走几步就听见“哒哒”的脚步声。 我一弯腰趴在了一个铜棺的后面,一挥手鬼火悄然熄灭,四周再一次陷入了一片黑暗。 我屏住呼吸,不知道这个脚步声究竟是谁的,管他是谁,如果敢对我不利,大铁尺直接抽他。 外面没了动静,很安静,这个人似乎停止了脚步。 我把尺子紧握在手里,背靠在铜棺上,刚想要松一口气,却突然发觉我眼前似乎有东西。 虽然没有一点光线,但是我也是久经考验的了,换做以前也许什么没发现,但是现在我能感觉的到。 并不是我的感官发达,是我手中的度阴尺在微微颤动,法器都是有灵xìng的,这把尺子我觉得灵xìng更强,这么快就认主了,要不能叫卜命一类最强的法器,识抬举。 我抡起度阴尺就抽了过去,后面的人影像是被尺子抽在了身上,闷哼一声退了好几步,撞在了铜棺上。 我一打响指,鬼火再次燃起,一个人影扶着铜棺站在那里。 我举起的尺子又缩了回来,是狐狸! 扶苏看着我,这一下抽得不轻,他的表情都有些痛苦,正捂着胳膊看着我。 我一把扶住他,“狐狸,是你?” 扶苏看着我,轻声说道,“除了我,还能是谁。” 我尴尬的笑了两声,岔开话题,“你怎么跑到这来了,月茉叶子他们呢?” 扶苏捂着胳膊看了我一眼,说道,“我们走散了,我顺着台阶一直走然后眼前一黑就出现在了这个地方。” 我又问道,“那你刚才站在我身后怎么不吱声,我还以为又是碰上什么恶鬼了。” 扶苏轻声说道,“我怕吓着你,就没有说话,我们先去找墓室吧。” 我说,“月茉、叶子他们还没找到啊。” 扶苏说,“找到墓室,这里的一些奇怪现象就应该得以解除,现在这样子,我们想要找到他们很困难。” 我点点头,“有道理,希望能碰上他们。” 我搀起扶苏,鬼火开路,缓慢的往前面走着,这里每隔几步就会有一个房间,两边对立,不知道有多少。 我想进去看看,扶苏一把拦住我说道,“别进去,这些都不是墓室,里面恐怕有机关。” 我停住了脚步,扶苏说的有道理,还是找路要紧,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尽量不要去招惹。 我向狐狸提起了刚才那具干尸,把那块名牌拿了出来说道,“刚才我在一具干尸身上捡到了这个,我觉得那个人就是周和!” 扶苏看了看牌子,皱起了眉头,“是吗,那个人是周和?” 我说道,“我也不是很确定,这个干尸究竟是不是周和,也许是假象。” 扶苏应了一声,把名牌扔在了地上,“还是要赶紧找到主墓位置所在才行,究竟是不是到时候就一清二楚了。” 我跟在扶苏后面,打量着四周,扶苏突然停住了脚步,我没注意,一回头一下子撞在了扶苏身上,把他撞了一个踉跄,我一脚踩在他的尾巴上,他险些摔倒,我拉住了他后背,这才没有摔倒。 扶苏转过头来看了看我,“你搞什么,走路都走不好。” 我没有说话,只是又看了看前面,借着微弱的光线可以看出来那里是一个窄桥。 我惊道,“那里怎么有个桥?” 扶苏说,“走过去看看。” 走到桥边,我把鬼火招过来,照亮了桥底下,这是两块平台,这个桥像是架在这里的,桥底下的情形让我觉得有点恶心,全是稀泥,十几条水桶粗的大虫子在里面搅来搅去,不知道靠吃什么东西,竟然活了这么久。 嗅到活人气味,几只大虫子从稀泥里扬起了头,整个脑袋一下子分成了四五瓣,六七个小嘴在不断地咀嚼着。 我靠,这什么虫子,长这么多嘴,如果掉进去,非得被啃得连渣都不剩。 扶苏走到了桥边,“我们过去吧,这里是个摆阵用的聚阴殿,过了桥才是墓城下面的墓殿。” 我一缩头,跟了过去,一米多宽的小桥,四五米长,我抬起腿一路小跑,跑了过去,这要是一脚滑下去,我就得交代在这了。 我刚舒了一口气,就听见背后“噗通”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扑进了下面的稀泥里。 回头一看,我吃了一惊,这好端端的桥怎么掉下去了,我还没等想明白,就听见扶苏喊我。 狐狸一指前面,“那里就是墓殿的入口。” 黑乎乎的一片,你倒是能看见,我让鬼火在前面一转,一个巨大的石板门半开着,石门上依旧是雕刻着几只凶神恶煞的鬼,一点艺术感都没有,我倒觉得不如挂两个门神像实在。 扶苏一把拉起我,“我们进去!” 第二十一章 假扶苏 我诧异道,“狐狸,这不是你的风格啊。” 扶苏看着我,表情疑惑,“怎么了,你是不是又想多了?” 按照狐狸的xìng格,即使是天塌下来,他也要思考清楚天为什么会塌下来才会做出相应的做法,难不成这么一会不见他就已经急糊涂了? 看来我的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还是蛮重要的。我不再去多想,跟着狐狸进了这个墓殿。 鬼火的光亮幽幽的照在这里,一进门耸立在我们眼前的只有一块块的巨大石碑,上面刻满了字,密密麻麻的,像是叙事碑,可能记载了郑林这一生的功绩。 他能有什么功绩,明末乱世侯爷,说得好听是隐居,其实就是躲起来了,我估计也就是瞎刻的,随便编写几句,糊弄鬼呢,吹牛谁不会。 我没有研究这些石碑上关于对郑侯爷描述,这密密麻麻的句子,我一看就头疼,但是我不用看也就概括的出来上面的句子,简截了当三个字:郑林,卒。 穿过最后一个石碑,我们侧方出现一条铺满黑色石板的路,我们两个站在这里都没有踏步,扶苏只是怔怔的看着这里。 过了一会,他开口问我:“这条路上布满了机关,你有把握找得路吗?” 奇怪,我上哪找路,我越来越觉得扶苏怪怪的,“我是第一次来,你又是不知道。” 扶苏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里,叹了口气,语气惆怅,说道,“我们进去吧。” 我跟着扶苏走进了这条宽阔的石板路,在路的两旁每隔几步就会竖立着几个石人像,闭着眼睛张着嘴,似乎很享受。 我们每走一步,就会听见“咔嚓”的转动声。 一回头,我惊出了一身冷汗,这些石人像就像追寻着我们的气息一般,全部把脸对向了我们,面无表情的脸朝着我们,极不友善,看得我心里一阵发毛。 “这些是机关石俑,不用管它们,也不要去触碰它们。” 我肯定不会去碰它们,那个张开的嘴一看就是个机关口,一旦触发,不知道会是毒烟,暗弩还是烈焰,水银,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 走了两步,前面又到了尽头,一块巨大的石壁阻挡在了我们的眼前,封死了去路。 石壁上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是粗糙的画了一个八卦阵图,我认得,这是我阴阳家的锁阵,后面是个密室,而且还藏着很重要的东西! 我问扶苏,“这后面是个密室?” 扶苏点头,“没错。但是打开的方法我还没想出来。” 我站在石壁前打量了半天。 扶苏问道,“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我一摆手,作无奈状,“你研究了这么长时间都没看出什么来,我哪能知道这玩意隐藏着什么玄机。” 扶苏只是一指上面的阵图,说道:“你再好好看看。” 没什么好看的,上面的阵图很诡异,一直在微微转动着,这是天门设计的阵图,而且还是出自周和这个我阴阳家大家的手中,我根本看不出什么来。 扶苏木纳的说道,“是么,你竟然看不出来。” 我第一眼看到扶苏的时候,聪明的我就已经知道,这个扶苏是假的,他化的妆很像,但是完全没有扶苏的那种柔和的气质,我只能说他的演技太差了。 扶苏的尾巴是最敏感的地位,我几次踩上去他都没有什么反应。 对这里更是轻车熟路,是我隐约感觉他以前似乎来过这里,而且神情急切,似乎在找寻着一样很重要的东西。 不过我觉得我打不过他,而且月茉叶子他们都不知道现在被那个时空传送的台阶送到了哪里,我势单力薄,现在也只能陪着他在这里逛逛了。 我猜得没错的话,眼前的这个狐狸,是小道士。 在不知道他的目的之前,我还不好意思拆穿他,我的心里也隐约有一丝意识成型,这一切似乎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我还要继续发挥我金马影帝的优势,我说,“要不我们到别处转转,兴许能找到一点线索。” 扶苏点点头,我们又顺着路折返出去,只要不去动这个阵图,这些石头人机关应该就不会触发。 走了两步,听到了脚步声,有人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是人是鬼还是什么不明生物?” 扶苏一转身,带着我藏进了石人俑之间的空隙,然后说:“把鬼火熄了!” 我一打响指,鬼火的光亮悄然隐匿在黑暗之中,他拉着我,仔细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奇怪,我刚才明明看到这里有光亮,你看到了吗?” “我也看到了啊,突然就没了,我还以为是老大在这里。” 这个声音是月茉和傻鬼,他们俩居然也误打误撞走到了这里,我刚要再次点燃鬼火,扶苏一把拉住了我:“别出去,他们说不定是假的。” 贼喊捉贼,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假的,单独把我留下来,你想胁迫我干坏事,到时候再来个杀人灭口,我想想就不是滋味。 我低声说道,“是真的也说不定,万一他们碰到了石人俑,你觉得我们俩会不会受到伤害?” “有道理。” 我一挥手,鬼火再次点燃。 “又亮了,老大,是你吗?” 我站出身来,就看到傻鬼背着月茉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你们走出台阶了?” 月茉被傻鬼放了下来,打量了我一会,说道:“沿着台阶一直走,我们就突然出现在了这里。” “嘿嘿,扶苏也在这里啊。”傻鬼嘿嘿一笑就要伸手摸过来。 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免得出什么岔子,如果贸然识破他,就我和傻鬼这两下子,那还不得被打得满地找牙。 我说道,“嗯,我一出来也掉在了这里,然后碰到了扶苏,还好他没什么事情。” 月茉听了我的话,看了一眼扶苏说道,“哦,这么巧。” 我点头说道,“我们要赶紧找到叶子他们。” 月茉点点头没有说话。 扶苏盯着月茉看了一会,说道,“那我们走吧,先去找到他们。” 说完扶苏走了出去,我们也跟了上去,这条漆黑的石板路只剩下了我们空荡的脚步声和不断旋转着的石俑转动声。 月茉紧拉着我的衣角,轻声问道,“接下来我们该怎么走。” 我看了看扶苏,说道,“不知道,现在就看扶苏的了。” 走出了这条路,我们又站在了这个布满石碑的大殿中,傻鬼还在回头看着后面,呆呆的说道,“老大,这些石头人都会动,真好玩。” 我说,“还有更好玩的呢,这些石头人一碰就会开花。” 傻鬼半信半疑,“老大你傻了吧,他们怎么会开花?” 我一指石人俑张开的嘴,说道,“看见他的嘴了没有,倒时候花就从这里面开出来。” 傻鬼听得好奇,伸手就要去碰最外面的石人俑,扶苏猛然喊道:“不能碰,你想害死我们吗?” 我一听,赶紧喊道:“别动它,说不定这个机关也能打到这里!” 傻鬼停住了手,没再去碰这个石俑,默默地站在了我身后。 我看着扶苏那张扭曲的脸,说道,“我们还是赶紧去找周和的墓室吧。” 扶苏转过身去,一言不发,过了好长时间才吐出了个“嗯,我们走吧。” 我就是想试试这里面的东西对他究竟有多重要,看着他紧张的样子,究竟是什么东西让他这么上心,更让我增添了几分好奇的心情。 跟着扶苏身后,我们朝着前面走过去,这个石碑大殿连通着三个殿,扶苏带着我们走进了前面的一个墓殿。 这里富丽堂皇,两侧摆满了珠宝,看得我不禁咽了一口吐沫,这是个摆放墓葬品的地方。 我不禁停住了脚步,金老头他们不就是冲着这些东西来的么! 我刚想去拿起旁边一个银制镶满了宝石的酒壶鉴赏一番,扶苏头也不回的说道,“这些都是假象,你带不出去的。” 我停下了手,叹了口气,“也对,能不能活着出去都是个问题。” 继续跟着他走,前面还有一个墓殿,刚走到门口,扶苏转过身来说道,“这里进不得,别说话,我们还是去看看别的地方吧。” 多年和坏人打交道的经验告诉我,一般坏人不让我们进的地方,我们都得进去看看,他的这点小伎俩,我根本不看在眼里。 我问道,“怎么了,里面是不是有东西?” 扶苏只是说,“里面不干净,我们还是绕开比较好。” 我说道,“不进去看看怎么能找到那个那个阴阳阵的破解方法,我觉得还是进去看看的好。” “里面没有破解的方法,想看的话我们等会再看。” 月茉说道,“现在看和等会看有什么区别吗?” 扶苏很烦躁,说道,“没区别,我就是觉得等会看比较好。” 我站在原地没有说话,缓慢的移动了一下脚步,然后就听见里面哗啦一声,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倒了,扶苏拉起我说道,“赶紧走!” 你说走就走,但我是三岁小孩,三岁小孩你还得给块糖。 我一把甩开了他的手,说道,“等一下!” 一回头就看见两个跌跌撞撞的人影跑了出来,看到我们一愣神,“陈壶底!” 第二十二章 最终作俑者 眼前的两个人是叶子和扶苏。 看到他们我微笑着回头看了一眼假扶苏,他一愣神,说道:“他们是假的。” 还装呢,你以为我也会信啊,我拎起度阴尺横抡过去,眼前的假扶苏一闪身躲了过去,一张符落在地上,现出了真面貌。 我冷冷的看着他,“小道士,果然是你!” 小道士冷哼一声,轻蔑的说道,“早就知道你看出是我了,但是没想到正主这么快就出来了。” 死要面子的人一般都是这么说,显得自己高深莫测。 扶苏似乎受了伤,鲜血浸染了大半个身子,我低声问道,“狐狸你怎么样了?” 扶苏摆摆手,说道,“不碍事,休息一会就好了。” 我又问,“你怎么受伤了?” “我出来以后正好碰到了几个阴兵在追赶叶子,然后就跑到了这里。” 看来这几个阴兵扶苏是费了不少周折才搞定了他们,还好叶子碰到的是扶苏,是我的话那更好。 我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小道士,厉声问道,“小道士,金老头他们呢?” 小道士抽出了身后的剑,淡淡的说道:“死了。” 金老头的智商,就算是不跟小道士走,我也知道他活不了,二把手盗墓贼,走到哪都不行,学艺不精害人不浅。 我又问道,“说吧,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小道士拿起一张符在剑上一抹,“你也看到了,我来的目的当然是找东西,本来想借你的手找到,但是我看现在不必了。” 我看着他,又问出了我的问题,“周和在哪里?” 小道士抬起头,将符纸在剑上一抹,符纸化成一道金光融入了剑里,“死了,根本就没有这个人,你嘴里的周和是我假扮的,明白了么?” 我愣了一下,那个干尸果然就是周和,扶苏和叶子也都吃了一惊,他的这番话云里雾里的,我们根本无从推断。 小道士竖起剑,横握在胸前,继续说道,“算命的,是时候较量一下了,看看究竟是我天门厉害,还是你侃门更加厉害。” 这个小道士真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他了,看这样子是想在这里和我拼个你死我活,你倒是告诉我咱俩上辈子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 看我疑惑的样子,小道士又说:“你知道阴召鬼镜么?” 阴召鬼镜,我似乎听说过,在镜面里可以透出虚像,和真的无疑,但是那只是个传言,没有人见过这面铜镜。 我说:“那只是个传言,这种东西怎么会存在!” 小道士没有理会我,继续说道,“我们现在就是在镜子里,你所看到的墓城就是镜中投射出的假象,墓城是不存在的,当年的那批劳工只是为了挖出这条通道,然后被我师傅在这里放置了阴召鬼镜,投射出了这里,就出现了这个改命数的墓城。” “你师傅是周和?” “没错。” 我看着小道士,越来越觉得他不可捉摸,“你不是说没有这个人么?” “死了自然就没有了。” 我看着他有些不可思议,“那周和改命数的事情难道是假的?” 小道士握着剑,轻声说道,“我师傅确实有这个想法,在最后将要成功的时候,我杀了他,所以他改了命数,却不是自己的。” 这个小道士,果然不是什么善茬。 月茉说道,“既然你活下来了,为什么还要做这些事情。” 小道士倒也痛快,说道:“改命数是会遭天谴的,我也没有办法,只能替我师傅完成夙愿了,这样的话,即使天谴也是找到他的身上,当年郑侯爷和朱番盛多有不合,我师傅又被朱番盛废一臂剜一目,最后他们两个走到了一起,企图用阴召鬼镜私改天命,但是最终在这里沉睡了三百年的是我,而不是他们。” 我听了个大概,最后这个改命数郑林和周和都是给小道士铺了路,小道士害怕遭雷劈,乔装成道士,再借着周和的名义去害人,最后就会把矛头全部指向周和,而小道士就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 “我还是没明白,咱们两个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 “这个不能怨我了,只能怪我师傅告诉我,改命数必会遭大劫,这就是天命不可违,我算出来了,这个人就是你,除掉你,我这个命数就算是改成功了。” 我又问,“那你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动手?” 小道士叹了口气说道,“我一开始也是想给你一条生路的,如果你不踏进这里,那也预示着这个命数改成功了。” 这个周和,果真是厉害,居然算得到三百年以后的事情,但是终究是窥视不了自己的命数,还是死在了自己徒弟的手上,他也挺憋屈的。 我看着他,淡淡的说道,“你的智商我真是不敢恭维,你如果不来这里,那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 “我必须回来。” “回来干什么?” “你不必知道。” 我把度阴尺在手中握紧了,最后问了小道士一句,“那也就是说周和所做的一切罪过,都是你冒名替代的?” “没错。” 听到这里,我不再和他废话了,就我这小暴脾气,抡起度阴尺就打了过去,被小道士竖起剑挡住了,然后一转身一脚踢在了我的胸口上。 我也转了个身,退了回来,这个小道士会武术,流氓挡不住,我敌不过他。 扶苏看样子也暂时没什么作战能力,还是得我光着膀子上。 我站住身形,大喝一声,“你们退后,今天我就要如小道士所愿,为我阴阳家清理门户。” 小道士轻蔑的一笑,“还指望你替我找到东西,不过我还是自己来吧,你们就和我师傅一样,死在这吧!” 小道士说完,伸手一弹,一道金光就朝我飞过来,我竖起度阴尺,往前一推倒,“阴阳秘术,度阴诀,法器开!” 我身上的阴阳法器的灵气瞬间汇聚到眼前,将这道金光弹了出去,我一收手,瞬间奔袭过去,“度阴尺送你走黄泉路!”手中的度阴尺瞬间变长,直挺挺的就冲着小道士戳了过去,小道士纵剑一挡,还是被顶着往后退了好几步。 “你不是对手,束手就擒吧!” 小道士另一只手瞬间抽出金钱剑,架成十字挡住了度阴尺的攻击,定住了身形。 我冷笑道,“你有远程的吗?” 小道士轻蔑一笑,“你有么?” “有!”我左手掏出铜玺朝着他就扔了过去,被小道士一转身躲了过去,我双手握住已经两米长的度阴尺就扫了过去,小道士反握金钱剑一挡,砰的一声金光四射,我感觉手臂一麻,抽回了度阴尺,变回了原来的长短,小道士手中的金钱剑也瞬间散落,变成了一地的铜钱。 金钱剑的戾气比不上度阴尺,已经被我打碎了。 小道士纵剑在地上一划,带起了几个铜钱,飞起打向了我的前胸,被我抬起阴阳镜,全部生生的弹了回去,被小道士一一挡开。 小道士一闪身,不见了踪影。 我站在原地看着四周,不知道他会从什么地方跳出来。 “我精通阴阳秘术,但是现在对道家的道术研究的更透彻,你不是我的对手。” 叶子喊道,“陈壶底,身后!” 背后一阵阴风袭来,我用阴阳镜再次挡过去,咣当一声,火花四溅,小道士的一剑划过来,剑刃贴过阴阳镜,紧接着另一只手带着一张符就拍了过来。 我被拍中了前胸,大叫一声:“啊!”往后退两步,低头一看,胸口的衣服被烧了一个大洞,皮肤也被灼伤,这一张是火神符。 没等我细细去想,小道士再次一张符拍了过来,被我横起度阴尺慌乱一挡,一张火神符被挡了下来,热浪烤着我的脸,我被迫退了好几步,度阴尺的温度也瞬间上升,握在手中让我感觉微微有点烫,这一下要是拍上来,一股肉香是在所难免了。 在墓城呆了这么久,我滴水未进,体力有些不支,险些滑倒在地上,用度阴尺抵住地面,才勉强没有摔倒,一转头,小道士飞过来的一脚已经将我重重的向后踢倒。 我滑着地面撞向了月茉他们所在的地方,被傻鬼接住,所幸没有撞在墙上。 小道士站在原地,轻声说道,“刚才我其实可以一剑杀死你,但是我决定放你一条生路,你如果帮我找到镜阵中藏着的鸡首柳岩玺,我放你们走。” 我站起身来,“鸡首柳岩玺?那不是我阴阳家始祖杨曦用来砸核桃的吗?” 小时候听七叔公说起过,阴阳家最高的三个玺类镇魂法器,四方鬼头玺,可召鬼差阴兵,阴曹dì dū玺百米之内妖鬼魂飞魄散,唯独鸡首柳岩玺七叔公只告诉我那是用来开核桃的。 小道士轻蔑一笑,“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四方鬼头玺、阴曹dì dū玺都是来自地府的阴玺,唯独这个鸡首柳岩玺是阳气汇聚的阳玺。” 我对这些根本没研究,怔了一下,“那又怎么样。” “拿到鸡首柳岩玺,我就彻底脱离轮回,周和那个老狐狸,把它藏进了阴召鬼镜,就是这个墓城之中,我已经知道了就在那个阵图后面。” 我站起身来,一字一句的告诉他,“不可能,我不是那种助纣为虐的人。” “那你们就一起死在这里吧。” 我回头看了一眼傻鬼和叶子,想起了我阴阳家借鬼神之名中有鬼上身一招。 不过从来没有人在自己身上用过,害怕请鬼容易送鬼难,我和叶子这么熟,应该没什么难送的,我决定试一试,借鬼神之名制服这个疯子。 小道士掏出了一张符,在指尖燃起了一阵蓝色的火焰,绿火为阴间鬼火,蓝火则为神灵之火,我阴阳家大多情况下是请鬼,而道家则是奉神,这可能就是同属一脉的官方企业和我这种农民企业家的区别。 傻鬼我的身躯承受不住他,于是一拉叶子,“叶子助我一臂之力!” 叶子飘过来,“你说吧,怎么做。” 我两指并拢,默念阴阳咒:“吾乃侃门阴阳先生,预借鬼神之名,请鬼上身!” 叶子的身影瞬间变得缥缈,我感到浑身似乎像掉入了冰窖中,一睁眼,眼前的景色已经变成了灰白的一片。 眼前人影一闪,小道士一剑已经横劈了过来,我扔下度阴尺一伸手,指甲瞬间变长,照着剑刃抓了过去,抵住了剑刃,另一只手直直的就掏向了小道士的心窝。 小道士剑刃一转,打开了我的手,向后跳跃过去,“请鬼上身,也是没什么用的。” 我难道还怕有什么后遗症,轻蔑一笑,一伸手,听见叶子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 “陈壶底,我的指甲断了。” 第二十三章 命数 我一看手,指甲被齐刷刷的削断了。 我安慰叶子,“没事,长出来再修一下,和新的一样。” “陈壶底看前面!” 我一抬头,小道士的三张符带着金光就飞了过来,我瞬间反手抓过去,几张符未到眼前就已经被撕裂成了碎片,没来得及庆幸,就听到小道士喝了一声:“火神召来!” 我靠,火神跃符,堪比火焰喷射器,小道士杀伐果断,要放大招了,看来是不给我留活路了,我当即横起阴阳镜,准备借阴阳镜的灵气冲散火舌。 小道士眉头一挑,一下子把剑刃插进了地面之中,“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火神跃符!” 长剑瞬间没柄,死死地插进了地面之中,我感到脚下一阵晃动,这火是要从我脚下钻出来! 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瞬间觉得热浪烤脸,周围瞬间迸发出一道火墙,然后猛然向我所在的地方汇聚过来。 我纵身一跳,几道火焰瞬间组成天网,把我逼了下来,被完全包在了火圈之中。 火圈中的火焰的形状就像是十几个人拉起手围着我,一张嘴就是一道火焰喷射而来,这就是火神跃符的全貌么? 我身上的衣服几乎快要着了,我问叶子,“你还能忍受的住吗?” 叶子带着哭腔,“我的头发快要烤焦了。” 更猛烈的火舌瞬间袭来,我一弯腰,冲着火墙就冲了过去,冲出去秒杀小道士,在这里面只有被烤的份。 火墙始终在我的周围,伴随着我平行移动,保持着固定的距离,热浪越来越强烈。 小道士似乎不急着杀死我,只是在慢慢地烘烤着,这算什么,你当我是蛋糕么。 我稍加思索就明白了他的目的,他是想把叶子逼出去,然后就可以轻松的胁迫我。 我当即一点眉心,“叶子出去!” 叶子应了一声,变成一道从我的体内飞了出去,冲出了火墙,这个火墙只是针对我的。 小道士的声音悠悠的传过来,“算命的,你束手就擒吧。” 我哼了一声,“你以前不是也和我一样是个算命的么。” “还嘴硬。” 小道士说完,火墙的温度又提高了不少,朝着我的面门直扑而来,一代伟人陈壶底即将败给小道士。 灼热的火焰喷到我眼前,突然变小,火墙也逐渐变小,没燃料了? 我一看,是狐狸已经扑了过去,一脚踢在了小道士的剑上,两个人扭打在了一起。 我一翻身扑过火墙,捡起了地上的度阴尺,我用这把尺子抽死你,也算是替周和出一口气了。 小道士剑刃划过,扶苏一转身躲了过去,我趁势而上,横起度阴尺带魂飞魄散之势,朝着小道士就打了过去,度阴尺带起的冷风犹如鬼哭狼嚎一般,果然是个厉害的法器。 但是小道士是会武功的人,很轻易的躲了过去,一脚踢开度阴尺,一剑朝着我的胸口刺过来,被扶苏一脚踢开,我横度阴尺再次打过去,小道士一个翻身跳躲开,掏出一张符再次架在剑上。 火神已去,水龙择水而栖,雷帝隐于云中,唯风同在,他这是要召华风! 一阵强风袭面而来,地上的石子都被带起,吹得我睁不开眼睛。 恍惚中觉得剑气迎着面门刺过来,小道士借着风杀了过来! 我无力阻挡,只能抬起手臂挡住,却感到风中带起了一阵热雾,睁眼一看,扶苏替我挡住了这一剑,小道士的剑穿透了他的胸膛,这股热雾是扶苏的血花。 小道士抽出剑一脚踢在扶苏身上,扶苏闷哼一声,往后一退,被我接住。 “狐狸!”我接住扶苏往后退了几步,扶苏站住身形,腿一软几乎摔倒在地上。 他已经很虚弱了,再加上刚才和小道士缠斗几乎是耗尽了体力,竟然为我挡住了这一剑。 我瞪了一眼小道士,“你这个阴阳家叛徒,妖道,今天我非得置你于死地不行。” 小道士很轻松的说道,“认命吧,你们不是我的对手。” 叶子和傻鬼上前扶住了扶苏,我拿起度阴尺再次跑上前去,狠狠地砸过去,被小道士用剑刃挡住,往后一推很轻松的躲了过去。 叶子拉着扶苏,“狐狸你没事吧!” 扶苏胸口上的血不断流出,浸湿了身上的白色西服,摇了摇头,语气微弱,“我没事,只是没能保护好你。” 我看了看扶苏,热泪盈眶,“狐狸,你挺住。” 月茉看了一下扶苏的伤势,“这一剑刺得太深了,恐怕你的自愈能力比不上血流的速度。” 小道士提着带着血的剑走了过来,“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不然你的下场将会和这个妖狐一样。” 我看着小道士,哼了一声,“做不到。” 我掏出了三支香,插在石缝里,小道士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摆香阵也没用,香阵燃尽,你还是死路一条。” 我没有说话,只是点燃了香,摆香为阵可以画地为牢,困住妖鬼,这一次我选择的是将我们置身于香阵之中,可以暂时使小道士无法对我们造成伤害,但是这种香燃的很快,只有几分钟的时间。 月茉看了一眼小道士,轻声说道,“你还记得那只祥瑞兽吗?” 小道士表情轻蔑,“即使他没受伤,纵使是你们几个一起来,也照样不是我的对手。” 月茉叹了一口气,拿出了翻泥兽腹中的结石,给了扶苏,“你很厉害,但是厉害的人往往高估自己的实力。” 我突然想起了阴司鬼牌,我还有这个好东西呢,小道士你奈何得了我吗? 想到这里,我掏出了阴司鬼牌,对小道士说道,“你知道鬼差吗?” 小道士哼了一声,“我命数已改,鬼差又算什么。” 我说道,“你现在还没改成,只是个半成品吧。” “那又怎么样?” 我看了一眼扶苏,这个翻泥兽给的果然是好东西,扶苏的血已经止住,就是还有点虚弱。 我把阴司鬼牌在小道士的眼前扬了扬,“命这种东西,我是收不了,我觉得你理解错周和的意思了,我出现了可以破坏你改命数的计划,但是收命这还是鬼差的事情。” “你没这个本事。” 我咬破食指,将血滴点在阴司鬼牌上,冰冷的阴司鬼牌暗黑的颜色迅速变红,我一伸手扔给了小道士,“你还别不信,这个你得自己看。” 小道士接过阴司鬼牌,看了一眼,脸色突然变得十分难看,“阴司鬼牌,老头子告诉我见到这个的时候就是大难之时,我还以为这东西只是老头子骗我的。” 我盯着小道士,突然觉得他很可笑,“你既然相信阴召鬼镜,鸡首柳岩玺,精通跃符之术,这个你又有什么不信的。” 我的香烧到这里就燃尽了,小道士把阴司鬼牌扔在了地上,提起剑就准备杀过来。 四周变得十分黑暗,淹没住了鬼火的光亮,空气变得十分阴冷,我看了看周围,鬼差在哪呢,再不来我可真就淡定不了了。 黑暗中我感觉到了小道士的剑气正在冲着这里刺过来,但是什么都看不清。 “哐当”一声我眼前一道火花闪过,小道士的剑似乎被什么东西所挡住了。 周围瞬间变得明亮,我抬头一看,一条大铁链死死地缠住了小道士的剑,我们的周围多了几个身穿迷彩服,头戴钢盔的鬼,举着探照大灯,而铁链的主人... “马大哥!” 马面带着墨镜,另一只手轻松地拽着铁链,轻松一拉,小道士的剑飞了出去,一下子插在了旁边的岩壁里。 “陈兄弟,我已经等你很长时间了。” 我拉着马面的手,“马大哥,原来你早就知道我有难!” 马面拍拍我的肩膀,说道,“没错,多亏了陈兄弟我们才能进得来。” 我看着马面,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你应该感谢我力战小道士才对。 马面一挥手,说道,“赵凌安,私改命数,非法剥夺他人轮回权利,用阴召鬼镜建墓城,企图抗拒地府,我们鬼差早已经调查过他,但是这里被施以禁术隐匿,我们无法进入墓城,只能让陈兄弟把我们送进来了。” 我靠,我还以为咱俩感情好,弄了半天你们早就知道了,“当时把这个道士抓起来不就得了吗!” 马面摇摇头说道,“你有所不知,这个阴召鬼镜乃是地府流失出来的,我们首要的目的是寻回这个镜子,其次才是抓他。” 我听得有些茫然,这算什么事啊。 小道士站在原地,面如死灰,猛然掏出一把符纸洒了过来,转身就要跑,身后的几个现代化武装鬼差一挥手,小道士脚下瞬间出现一个泥潭,无数黑色的手从泥潭里伸了出来,抓住了他的脚腕,一把将他扯进了泥潭里。 我看着这几个鬼差,我靠,还带jǐng衔,“马大哥,你们地府这也果真进入现代化了?” 马面说道,“这也是和你们阳间学的,时代在进步嘛!” 我看了一眼在泥潭里挣扎的小道士,说道:“小道士,你估计这辈子都只能在地狱搬砖了,别挣扎了,坦白从严,抗拒更严你又不是不知道。” 小道士看了我一眼,微微一笑,“我给你算过,你就算出去也会毁了一对招子,你也好过不到哪去。” 你死到临头了,还咒我呢,我懒得跟你再啰嗦。 马面走到泥潭前,一把抓起了小道士,“阴召鬼镜在哪里?” 第二十四章 新的谜团 小道士被拎着,依旧一副欠揍的样子,哼了一声,“我们现在不就是在阴召鬼镜所映射的墓城之中么。” 马面一巴掌打在小道士的脸上,一道红色的印子显在小道士的脸上,“我问你阴召鬼镜在哪里。” 小道士被打得呲牙咧嘴,瞪了一眼马面,“阴召鬼镜你问算命的,解开阵图里面就是。” 马脸拽着小道士的衣领一拉,小道士的魂魄被瞬间拉了出啦,泥潭中的小道士肉身瞬间衰老,丧失水分,成了一具干尸倒在了地上。 几个鬼差一拥而上就把小道士给绑了,勾魂索加身,小道士算是跑不了了。 我走到小道士面前,很得意地看了一眼小道士,“你这个道士,活该有这么一天。” 小道士微微一笑,“你也不会好过,这最后,还是我们赢了。” 小道士赢了?他脑袋有毛病吧。 没等我细细去品味,小道士就被马面扯了过去,“带我去找阴召鬼镜,少废话。” 我看了一眼身后的叶子他们,拦住马面问道,“马大哥,小道士抓到了,那叶子是不是就能在地府上户口了?” 马面回过头来点点头,“回去把他的事情调查清楚,她的轮回权利就算是申请回来了。”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又看了看叶子,叶子表情复杂,听到了这句话并没有过多的喜悦。 马面带着小道士又来到了那条布满石人俑的石板路,来到了石壁前面,“还真的是在这里。” 我问马面,“这个阵图马大哥解得开吗?” 马面一挥手,“不用解开,兄弟们都带着家伙来得。” 我一愣神,“家伙?难不成你们这还有爆破组?” 马面一挥手,几个鬼差一人拿出一把铁铲,照着岩壁就铲了下去,我带着扶苏月茉一闪身,躲在了马面身后,看着后面的石人俑。 马面拍拍我的肩膀说道,“陈兄弟不必担心,我们的队伍训练有素,完全避开了机关。” 我听马面这么说,才探出身子,这些石人俑果然没有什么动静,专业队伍一出手,岩壁被铲得碎石乱溅,很快被拆除,只剩下了几根铁条立在石壁后面。 石壁后面是一个不大的密室,一个台子上放置着一面脸盆大小的铜镜,上面压着一块红色的玉玺,散发着红色的光芒,几乎是照亮了这里。 马面走了进去,我也想跟着进去看看,扶苏低声说道:“当心那几根铁条,稍一受到震动,就会从触发机关。” 我说:“我知道。” 跟着马面进了这个密室,看了一眼这个玉玺,厚重结实,上面刻了一只鸡头凤尾的大鸟。 我吃了一惊,“这就是传说中的鸡首柳岩玺?” 马面点点头,“没错,就是这个鸡首柳岩玺压住了阴召鬼镜,所以我们无法察觉到墓城的入口。” 我刚要伸手去拿这个鸡首柳岩玺,马面一把拉住我,说道,“陈兄弟,这个鸡首柳岩玺我得带走,和阴召鬼镜一样,都是证物。” 我收回了手,说道,“这个是自然,我就摸摸,下面那个就是阴召鬼镜吧。” 马面点点头说道,“陈兄弟好眼力,这个确实是阴召鬼镜,这个墓城除了外围的墙,剩下的全是镜中的虚像。” 我看着马面,“虚像?” 马面说,“没错,有实体的虚像,此物太过阴邪,流失于八百年前,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落到了这里,所幸只是被用于私改天命,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几个鬼差把阴召鬼镜和鸡首柳岩玺抬了出去,我们又跟着马面走到了外面的墓殿。 我说道,“马大哥,这里还有众多冤魂。” 马面说道,“我知道,他们我也要一并带走。”说完,马面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小旗,在原地挥了挥。 我看着这个小旗子,不禁问道,“马大哥这又是什么宝物?” “鬼帅旗,可召方圆千米内的冤魂孤鬼。” 马面说完,就看见浩浩荡荡的几十只孤魂飘了过来,排成一队,这些孤魂都是没有意识的,是被抽了意识的阴兵之魂。 我在队伍里还看见了几个熟人,三麻子,李二炮的魂混在其中,贼眉鼠眼的在这里观望着。 马面过来抓着我的手,说道,“陈兄弟,这次能找回阴召鬼镜全是你的功劳,我回去一定会写在报告里,还有那个女鬼,事情调查完毕,就可重回轮回道了。” 我听马面这么说,表情激动的说道,“马大哥一路走好,我们就不跟你们走了。” 马面点点头,一众鬼差带着冤魂,押着小道士瞬间不见了踪影。 我看了看扶苏,叶子,“很快这个小道士就会得到他应有的报应,这一次算是彻底解决了。” 扶苏思索了一下,说道,“是吗,到了最后竟然没有周和这个人,他早在三百年以前就死了,这点真的是有点出乎意料呢。” 我说道,“我们上去吧,上面的墓城应该已经不存在了,那些个台阶什么的也没了,可惜,我那笔应得的报酬也拿不到了。” 叶子表情复杂,一直没有说话,是不是乐极生悲。 我拍拍叶子,“你很快就可以重新轮回了,怎么了,看你一点激动的神情没有表现出来。” 叶子看了我一眼,说道,“没什么,我们走吧。” 我听着她语气怪怪的,可能是一时之间还没有适应得了。 月茉开口说道,“你那笔报酬,说不定还有戏。” 我一听乐了,月茉真是个好人,“月茉大人你是说你..” “你想多了,这笔钱又不是我许诺你的。” 我疑惑了,“那我找谁要去?” 月茉问我,“刚才在那一堆鬼魂中,你看到了金老头的身影了吗?” 我想了一下,确实没看到,不过金老头已经死了啊,小道士杀伐果断,肯定不会放了金老头的,“唔,埋在队伍里面了吧?” 扶苏思索了一下,说道,“那个道士似乎隐瞒了金老头的事,仔细一想也确实没有看到金老头!” “金老头没死?” 月茉说,“那个道士的目的似乎并不是这么简单,他好像只是个诱饵。” 我听得莫名其妙,这又是哪一出啊,这么说的话金老头确实隐藏的够深的,我一摆手说道,“没事,那个老棺材瓤子,我估计就算是没死,他也跑不到哪去。” 身后传来了异响,一个身影迅速从我们身边闪过,速度极快,这里还有高手! 我还没反应过来,扶苏一闪身追了过去,紧接着砰的一声被打了回来,我们赶紧过去扶起他。 我问道,“狐狸,怎么回事?你不会是吃了祥瑞给的补品,还没补好吧?” 扶苏站起身来,胸口处被打了一个大洞,冒着蓝色的火焰,“不知道,我看到了好几个人影,不止一个,是活人,速度太快了,我没有反应过来。” 我吃了一惊,比狐狸的速度还快,“跑哪去了?” 扶苏一指布满机关人的通道,“冲着那里去的。” 谁跑那里去了,还好几个人,难道这个墓城之中还有其他人? 月茉看了看扶苏身上的熄灭的火焰,猛然抬起头,“这不是你们东方的火焰,难道是他?” 我看着月茉,“这火焰还分地域?” 扶苏突然一伸手把我拉倒在地上,紧接着一个蓝色的火球贴着我的后背砰的一声打到了我们前方的墙壁上,几乎照亮了这里。 谁在这装神弄鬼! 我一翻身,拿起度阴尺就跑了过去,火球是从机关人俑那条路出来的。 我刚踏在石板路上,就看到一个火球冲着我迎面而来,我双手紧握度阴尺,直接打在火球上,完美的将火球反打了回去,火球贴着墙壁打回了尽头的密室中,借着光亮我看清了眼前的人影。 金老头! 还有几个身着奇异的人,其中一个身后背了个巨大的十字架,抬着手,手上燃着蓝色的火焰,他们是西方的驱魔人? 我脑子突然有点混乱,他们来这里干什么?我竟然一直没被发现,甚至连马面都没有察觉到他们的存在,好嚣张的驱魔人,竟然跑到我们天朝做起了盗墓的勾当,小道士难道和他们是一伙的? 背着十字架的大个子一挥手,又一道蓝色火球扑了过来,被我横起度阴尺挡住,再次弹了回去。 金老头,小道士,西方来的驱魔人,他们怎么走到一起去了,这里面又有什么阴谋? 我厉声问道,“金老头,你究竟是谁?你和小道士来这里有什么目的,这群驱魔人来这里又是干什么?” 金老头往前走了一步,微微一笑,拍了拍身旁的铁条。 铁条受到震动,地面瞬间剧烈抖动起来,几个石人俑全部转了过来,“呜”的一声就吐出了一阵红色的烟雾。 毒烟! 我转身就往身后跑去,烟气混着焦灼的气味,熏得我的眼睛都睁不开了,我突然想起了小道士说的话,不会真被这个乌鸦嘴说中了吧! 想到这里,我闭上眼睛,气运丹田,屏住呼吸就往外跑,隐约听着叶子喊了一句,“陈壶底!小心脚下!” 我没等反应过来,就觉得背后一阵热浪袭来,打在我的后背上,然后脚下突然出现了个坎,一下子把我绊倒在地,我扑了出去,撞倒在地上,感觉像是扑倒了个什么东西。 我睁眼一看,一个石人俑被我撞倒,我愣了一下,石人俑张开的嘴猛然喷出一股红色的雾气,全部打在了我的脸上。 我感到眼睛一阵疼痛,脸上也像是被火烤了一样,紧接着碎石下落,我的眼前一片血红色。 慌乱中有只手拉住我,几乎是把我拖了出去,我脸上疼痛难忍,睁开眼,只能看到个红色的人影,但是我感觉得到,这是扶苏的手。 我被拖了出来,然后就听到身后一阵碎石崩裂的声音,地面剧烈抖动,然后没了动静。 我回过头一看,只能模糊的看到那条黑色石板路被碎石掩盖,眼前是血一样的红色。 叶子拉起我,“陈壶底,你没事吧。” 我抬起头,“没事,就是眼睛看不清。” “陈壶底!你的脸!” 脸?不会是毁容了吧! 我一摸脸,太过用力,一块皮肉被我搓了下来,我瞬间感觉天昏地暗,我帅气的脸! 扶苏瞬间抓着我的手,“别摸脸!” 我眼前一黑,就栽倒在了地上,恍惚中只听到了他们喊了一句我的名字。 ...... 【第四卷建墓为城】结束。 【第五卷:狐狸公子】开始。 【第五卷:狐狸公子】 陈壶底各种华丽丽的阴阳阵法、秘术的逆推了~神马妖魔鬼怪通通抱头墙角蹲着~ 第一章 捉鬼犯桃花 墓城的事情结束了,但是在我的心里留下了一连串的疑问。 那几个西方驱魔人是什么来头,金老头没死,还和他们在一起,我觉得有些扑朔迷离的感觉,凭着我多年的经验,一股腥风血雨很快席卷而来。 我的脸倒是没什么事情,扶苏说是翻泥兽舔过我的脸,脸上的皮肤很快长回了原来的模样,反而让我觉得更加自信。 月茉回来之后就急匆匆的去了国外,说是要去调查一件重要的事情,我巴不得她不回来,这样的话倒是给我省了不少麻烦。 我们的生活又回到了以前,我醒来之后唯一的不同就是觉得扶苏身上的灵气变得薄弱了许多,我问他他也不说,只是说可能是病了。 吃过晚饭,我拿了度阴尺就准备出门,两个星期没回来,听说最近又来了不少外来的鬼在我的地盘胡作非为,我得让他们知道这里是我的地盘。 我看了看记事本,东村。 最近他们村的鸡鸭鹅经常遭到sāo扰,鲜血淋淋的死在村头小树林,就连一只大黄狗都没能幸免。 开始的时候还以为是什么野兽偷东西吃,几个村民守在扛着锄头,铁锹守了好几晚上,依旧是什么没看着,一不留神鸡又少了。 然后村头的老瞎子掐指一算,说是妖鬼作祟,得请高人。 老瞎子说他只会算,但是眼瞎手残,捉不了鬼。东村的村民觉悟高,不太信这些东西,但是最近闹得越来越凶,村民还是将信将疑,四下打听找到了我。 我是个痛快的人,当即收了钱告诉他们今天晚上我就去帮他们擒住恶鬼。 抓鬼是个技术活,我的原则就谈判为主,先礼后兵,你不听劝我就揍你。 大道理说一堆,吐沫横飞,最后你这个鬼掏掏耳朵,瞪着眼,“啥?我没听进去。”这种鬼甭废话,往死了揍,比恶鬼还可恨。 鬼怕恶人,恶人往往戾气重,比恶人更让鬼闻之丧胆的是我,陈壶底。 我冲着站在门口的叶子扶苏挥了挥手,“给我留夜宵。” 转过身,毅然决然走向了东村。 几个汉子打着手电扛着锄头在村口的田地张望着,看到我手电全部照过来,低声问道:“是谁?” 我挡住光,太刺眼了,说道:“是我。” “来干嘛?” “抓鬼!” 听我这么一说,几个大汉放下了jǐng戒,一溜烟的跑了过来,紧握着我的手,“陈先生来抓鬼,辛苦了。” 我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说道,“你们半夜不睡觉,也辛苦了。” 一个小个子村民凑过来问道,“陈先生,真的有鬼啊,俺觉得这件事是有人搞怪。” 我看着他,你这是不相信我阴阳秘术的厉害,“那你抓着人了吗?” 小个子摇摇头,“没看见。” 我说道,“这不就结了,赶紧带我去村头小树林,我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鬼敢在这里放肆。” 几个村民带着我绕过村子,就来到了小树林。 走到小树林跟前,我就感到一阵腥风之气袭面而来,我不禁心里一沉,这么强的腥臭气味,难道是千年僵尸? 几个村民捂着鼻子止步不前,我一指小树林,“闻到了吧,这股腥臭之气如此浓烈,肯定是妖鬼作祟!” 小个子村民一指前面,“陈先生,那堆鸡狗摆在那好几天了,都臭了,肯定有味。” 我捂着鼻子转了回来,“你说的有道理,老僵尸身上的味没这么新鲜。” 小个子村民说道,“陈先生,要是没鬼你得给俺们退钱,俺们每家都出钱了,俺就觉得这世上哪有啥子鬼,骗人的。” 我一听,到我嘴里的钱我能给你吐出来?那不行。 我一摆手说道,“你们村这觉悟还真够高的,还得跟着我验货,等会看见鬼你们可别哭。” 小个子村民摸摸脑袋说道,“俺就不信这个邪,那个瞎子疯疯癫癫的,这种话怎么能信,老三你们说是不是。” 几个村民都点点头,“对啊,那个周瞎子确实疯疯癫癫的,这鬼没事偷鸡干啥子。” 我说道,“你们真是没文化,这鬼死的时候都是保留本xìng的,说不定他之前就是个喜欢偷鸡摸狗的人。” 小个子村民点点头,“陈先生你这话也说得怪对的,这里不光有鸡,老赵家的大黄狗都被害死了。” 叫老三的村民递给我一支烟,然后又给几个村民一人分了一支,我摆摆手,“不抽烟。你们别不信,看我像个骗你们的人吗。” 几个村民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像!” 我一听,表情痛苦的说道,“这里要是没有鬼,我把脑袋摘下来给你们当摆设。” 小个子村民还跟我耗上了,“要是有鬼,俺的头给陈先生当球踢。” 我掏了掏耳朵,那行,等会鬼出来了你们别抱着我腿打哆嗦。 小个子村民啪的一声就点上嘴上叼着的烟卷,突然一哆嗦,烟卷掉在了地上。 我奇快的看着他,“怎么了?” 小个子村民往后一退,握着锄头,“陈先生,你拿俺的头当球踢吧。” 出现了! 我一回头,什么没有,一个大塑料袋子啪的一声就糊在了我脸上。 小个子村民哆哆嗦嗦的说道,“俺,俺刚才看到个好几只尾巴的怪物,就在树林子里瞪着眼睛...眼睛,眼睛还发光咧!” 我把塑料袋子扔在地上,老四看着他说道,“瞎说,你不是看花眼了,把那个塑料袋子看成鬼了?” 小个子闭着眼指着树林子,“不信你自己扭过头去看。” 老四笑嘻嘻的把头转了过去,回过头来,烟卷也掉在了地上,“我也看见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 我又回过头,林子里什么没有,有妖鬼气息的话我早就感觉到了,你这又是好几个尾巴的怪物,又是女鬼的,难道最近恶鬼偷鸡都得组团? 我看着他们站在那里发着抖,刚才还口口声声说不怕鬼,现在这鬼还没出来,一个个就趴着了。 另外两个村民指着我身后,张着嘴发不出声来,你们这又看到什么了。 我一回头,看见一个穿红袍的美女从林子里走了出来。 我再回头看看他们,一个个面无血色,喊了一声:“妈呀,真有鬼!”撒腿就跑了,跑之前还不忘了带走自己的铁锹,锄头。 我又看了看这个美女,大半夜的从林子出来确实不应该啊,可是我这么敏锐的观察能力,丝毫没有感受到一点妖鬼之气。 我思索了一下,她不是鬼。 美女笑吟吟的走了过来,语气无限轻柔,“这位先生,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我一看她的笑容,都快醉了,站起身来一整理头发,“美女你好,我是来抓鬼的。” 这个美女并不比叶子漂亮多少,也没有月茉那种气质,但是给我的感觉却像是有魔力一般,这一定就是一见钟情! 美女掩嘴吃吃一笑,“抓鬼,鬼是随便抓的吗?” 我看着美女心情荡漾,“我是著名音乐人。”我如果说是著名音乐人的话,美女一听,艺术家,肯定对我的印象立马提升不止三个档次。 美女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小桃花扇子,轻轻扇着,动作轻柔,“著名音乐人来抓鬼,那倒是很神奇呢。” 我点点头,“每次唱别人的歌,我都能自己谱曲。” 我看着美女,忍不住向她看齐,也用度阴尺跟着她的频率晃,结果一下子抽在了脸上,疼得我一抹脸。 美女用扇子捂着嘴,看到我这副样子忍不住一笑,然后伸出手抚摸着我的脸。 好温柔的感觉,她不会也对我一见钟情了吧,我怎么感觉我的春天要来了,她身上似乎有一种魔力在深深的吸引着我,爱情的力量。 美女启齿问道,“香吗。” 我摇摇头,“不香,那边一吹风都是味。” 美女轻捶了我一下,“你怎么这么讨厌。” 我抹了一把口水,镇定了一下不安分的内心,太开放了,一见面就跟我打情骂俏,“美女贵姓啊,你家住在小树林吗?” 美女轻轻挽着我的胳膊,又扇了两下,“陈先生,你叫我婉儿就好了,小树林怎么住人啊。陈先生真幽默。” 我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趁机吃了一把豆腐,“婉儿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婉儿轻声说道,“人家是来散步的啦。” 听听这个用词就是这么的恰当,人家是来散步的啦,如果是叶子,肯定不会有这么优美的意境,最后再加一个啦,层次立马上去了。 婉儿拿着小扇子一直扇,一边扇一边吃吃的笑着,她一定是迷上我了,毕竟像我这样的纯洁单身男青年不多了。 我握住她手上的小扇子,趁机在她手上又摸了一下,像花瓣一样的芊芊玉手,我忍不住提了提裤腰带,我是个有风度的男人。 “陈先生,去我家玩会吧。我家就在那边哦。” 我顺着看过去,一栋二层高的小楼耸立在那里,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太好,但是人家盛情难却我也不好拒绝,多伤女孩子的心啊。 我点点头,只是感觉心情舒畅,跟着婉儿就进了她的房子。 房子的装饰很简单,倒是有点欧式风格,她拉着我进了门,然后就听砰的一声,门被关上了。 我坐在她家的沙发上,真皮的,应该很贵,但是坐起来比较硬,可能高档货都是这个样子吧。 婉儿坐在我身旁,递给我一杯水,“陈先生,喝水呀。” 我木纳的点点头,接过来喝了一大口,平淡无奇,但是又有一股特殊的味道,不过我感觉舌头似乎有点麻木,尝不出来,果真是注意力都在美女身上了。 婉儿微微一笑,伸手便解开我的上衣,我一惊,连忙摆手,“婉儿姑娘,我是个正直的人,这种事情,还是我自己来吧!” 婉儿的笑容很漂亮,看一眼就会使人陶醉,我觉得任何男人都拒绝不了,我一把脱了上衣,那就从了她吧。 一脱衣服,我突然觉得有点冷,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婉儿姑娘,我怎么觉得这么冷,是不是窗户没关?” 婉儿掩嘴一笑,“陈先生,这里是我家啊,怎么会有风呢?” 我看了看婉儿,温柔漂亮,端庄娴雅,而且这么开放,怎么看都不像个鬼,不应该把别人看得那么邪恶。 这姑娘真够开放的,一解衣襟纱织的外套就顺着她的身体慢慢地滑落下,掉落在了地上。 紧接着就是激情澎湃的时刻,她一把坐在我身上,轻轻地拦住我,我无法抗拒,那就任由她摆弄好了。 我紧贴着她的身体,闻着她身上淡淡的体香,我的心跳瞬间加速,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跳动着。 我快沸腾了,也忍不住抱紧了她,婉儿一歪头,亲吻在我的脖子上。 激情戏,后面绝对是激情戏,明天去把钱退还给他们也值了。 抓鬼碰到了个如此开放的美女,这一趟别说,真值! 婉儿似乎很喜欢我的脖子,抱着一直在吻,我就感到脖子上一股暖流,然后就是轻飘飘的感觉。 我很享受的抱着她,快要按耐不住了,闭上眼睛脑海里似乎有千万朵桃花开放。 但是这种激情时刻,我居然觉得困,眼皮都快睁不开了。 第二章 花妖与狐 我强打住精神,但是似乎抗拒不了周公的女儿的诱惑。 看着周公的女儿坐在船头,挥着手绢招呼“大爷,来玩啊”,我毅然决然的说道,“周小姐,我们不合适。” 周公的女儿离的我越来越近,我为了抗拒她我轻咬了一下舌尖,顿时恢复了几分精神,同时觉得身上凉飕飕的。 我又抱紧了怀里的婉儿,低头一看,旗袍下的手感很软,奇怪,她什么时候又换了身衣服,这速度可够快的。 我心里猛然一惊,不好!着了她的道了! 这附近哪有什么人住,她又怎么知道我姓陈。 想到这里我一把推开了她,咬破舌尖一口血吐了出去,周围的景色瞬间变化,我身后哪里有什么沙发,是一块石板。 婉儿扑倒在地,哼了一声,一个白色的影子瞬间跑进了石缝里。 我一摸脖子,一把血在手心,我靠,你吃了那么多鸡,万一有禽流感那我不是死定了! 我抽起度阴尺一把指向她,“你们是妖!而且还组团忽悠,一个害人,一个用幻术蛊惑人,隐藏气息!” 婉儿站起身来,抹了一把嘴上的血,语气依旧那么温柔,但是完全没有让我心动的感觉了,她是妖,我是人,种族就不合适。 婉儿吃吃一笑,身上迅速长出了几条蔓藤,瞬间开花,其中一个张着嘴,还是个食人花,剩余几条也都开出了花朵,花色艳丽,气味芬芳。 我吃了一惊,这是草木成精,“花妖!” 婉儿用小扇子捂着嘴,柔声说道,“男人的本xìng果真都是如此呢。” 我说道,“那是你们两个妖,胜之不武。” 婉儿吃吃的笑着,身上的花也跟着抖动,一抖就洒下一片花粉。 我正色道,“你们竟敢吸人精血,对付这种妖,无需多说,花妖受死!” 我食指中指并拢,在空气中一划,一道无名绿火顺着指尖窜行出来,这是冥烛之火,我阴阳家一共两套秘术,一套是借鬼神之名,一套是阴阳五行术,今天我就让这个花妖尝一尝我的厉害。 我顺手一指,冥烛之火顺着喷射而去,花妖大惊失色,眼前猛然出现了一朵大荷叶,挡住了我的窜行的火势。 虽然没有道家火神跃符一样的大火喷射效果,但是我这个也算是浓缩就是精华。 火焰窜过去就灭了,我不禁摇了摇头,偷学的这一套果然不行,七叔公给的阴阳秘术后半本应该就是阴阳五行术,但是被老头子不知道为什么撕了。 老头子这就是坑我,前半本只记载了一些妖鬼鉴别,阴阳法器的使用方法,后半本才是厉害招式。 阴阳五行术这一套我也是刚学,是在捡的周和的度阴尺上学的,狐狸发现上面的几行铭文是也是阴阳术,让我学了。 不过似乎不太行,上面一共就记载了三招,一招不行再换一招,下一招叫什么来着? 我还没想起来,就听见几道嗖嗖的声音,抬头一看,飞叶快刀,摘叶飞花! 我临危不惧掏出阴阳镜就挡了上去,高速冲击的叶片擦着我的身体,被我扭动着身体,一一挡开,阴阳镜我没带! 我嫌这个阴阳镜太大,挂在脖子上太累,如果带了的话,我也一开始也就着不了她的道了。 身后传来嗤嗤声,我靠,这叶片还带回旋的,这不是坑我呢么。 我一转身,扎个马步,画个圈推倒出去,一个太极瞬间变大,护住了我全身,几片叶子纷纷撞落在地上。 我不禁抹了一把汗,七叔公果然坑我,从周和那学了个一招半式就这么厉害,小道士是周和的徒弟,这也难怪我打不过他。 一回头,竟然忘了身后的花妖,几道蔓藤瞬间抓住了我的脖子,拉着我就向婉儿的怀抱里飞了过去,然后被她一把抓住。 婉儿看着我,伸了伸她诱人的舌头,“陈先生,就让我吃了你吧。” 我摇摇头,“不行,我不好吃。” 婉儿微微一笑,“其实我觉得还是挺好吃的,比鸡血好喝多了。” 我双手被蔓藤死死地缠住,苦笑了一下,谁特么说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特么来试试就知道风不风流,不仅是牡丹花,要什么花有什么花。 我说道,“婉儿小姐,鸡肉营养丰富,我认识狐狸大仙,他对鸡肉最有研究,我给你介绍介绍,你俩认识认识可好。” 婉儿微微一笑,如果忽略身后那几支营养过剩的花朵,还是很好看的,“陈先生真幽默呢,我也认识狐狸大仙,可是并不会**肉啊。” 我说道,“那不一样,我认识的是公狐狸,你们俩说不定会有共同语言的。” 婉儿吃吃的笑着,“可是陈先生我更喜欢你这个音乐人呢。” 我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被你喜欢,有种被枪指着头的感觉。 婉儿把我拉近了,张开樱桃小嘴就要再次吻在我漂亮的脖子上。 我一歪头,躲了过去。 婉儿看着我,表情无限温柔,“陈先生,还真有情调,那我们就再来一次吧。” 有情调你妹妹! 我费力的把手移到胸前准备推开她,被一堆蔓藤抓住,简直是要了我的老命了。 婉儿微微一笑,再次把身子探了过来,却突然松开了全部蔓藤,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恐慌的看着我。 我一愣神,难道是她觉悟了? 花妖的脸色瞬间变成桃红色,双手捂在胸前,怒骂了一声:“流氓!” 我看了看还在胸前的两只手,我靠,我刚才竟然没有注意。 我摸了摸头,“误会,误会,不管是人是妖是鬼,有胸就是好姑娘。” “啪”的一声,一条大蔓藤抽过来,直接给了我一个大耳光。 我懵了。 冤枉啊,是你自己靠过来的,又不是我非要去摸的,你调戏我的时候我都没说什么,我就是不小心抓了一下,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花妖几条蔓藤迅速卷了过来,我不再和她**,横起度阴尺往前一挡,一招游魂术,度阴尺带起了一阵阴风,紧接着就是数十个白色的人形魂魄迅速朝着花妖冲撞过去。 “啊。” 花妖一下子扑倒在地上,惊恐的的看着我,如果是一般的妖鬼,这一下早就魂飞魄散了,这个花妖居然还扛得住,“你是阴阳先生?!” 我靠,你是朵什么花,感情现在你才看出来,是我隐藏得太深吗?这句话深深的伤害了我。 没有那个大荷叶挡着,花妖这种小妖,还是很容易对付的。 我趁势横起度阴尺就打了过去,就快打到的时候,石头缝里突然蹦出一道白光,挡住了这一尺。 “砰”地一声落在地上,我才看到原来是一只白狐狸,尾巴分了好几茬,九尾冥狐! 我不禁吃了一惊,九尾冥狐,难怪我刚才会被迷住,扶苏的亲戚? 我想了一下,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一点,扶苏是灵狐,这个是冥狐,他们怎么能是亲戚。 这只冥狐被我打得不轻,趴在地上半天没有动弹。 这么如花似玉个大姑娘如果不是妖的话,那该多好,我叹息了一下,可惜,我侃门虽然与妖鬼为善,但是前提是他们没有伤过人,这两个都是恶妖,即使是我侃门也要杀了以除后患。 我拎着度阴尺走了过去,花妖可怜兮兮的看着我,身后的蔓藤也不见了踪影。 我闭上眼睛就准备超度她,突然有个东西咬住了我的裤腿。 我低头一看,是那只冥狐,感情够深的,但是对妖邪害人之物不能留情,七叔公曾经说过,遇邪妖恶鬼如若不管,就会减三年阳寿。 我想了一下,一脚踢开了这个冥狐,轻声说道,“我也不想这样,但是你们害人了。” 冥狐又跳了过来,再次咬着我的裤脚。 美女我可以怜悯,不过狐狸嘛,我一把拎了起来,“妖狐作祟,去死吧!” 我刚要动手,花妖突然一把抱住了我的腿,“陈先生,你放了她吧,她没有害人,你放了她怎么样都行。” 我怔怔地看着花妖,你们这是哪一出啊,不过看着花妖眼角不断有泪花涌出,我是个善良的人,尤其是一个漂亮的妖精这么看着我,我的意志又有些动摇了。 我看了看手上被度阴尺打得半死不活的冥狐,“此话当真?” 花妖还紧抱着我的腿,但是她的演技真的是太好了,“是真的,她从来没害过人。” 我就信她一次好了,放下了冥狐,被花妖一把接住,眼角流出了几滴眼泪,“对不起,是我没听你的,执意要去害人,害你也受伤了。” 冥狐摇了摇头,然后瞪着眼睛又看着我。 这眼神看得我心里有些发毛,不过九尾冥狐在妖类中算是靠前的,要比扶苏这灵狐厉害的多,度阴尺虽然厉害,但也不至于一下子打得半死不活的,这点我倒是有些想不透。 我摇了摇头,说道:“花草树木成精是最难的,只可惜你害人了,那也怨不得我了。” 我话刚说完,这只冥狐挣扎了一下,从花妖的怀里又蹦了出来,呲着牙看着我。 这感情够深的,虽然都成妖,但是妖也是分种族的,你们俩真心不合适。 花妖拉着冥狐,“别管我了,你快走吧,在山里没有朋友,我断了根须,也就只有你每天给我送水,我不想害了你。” 花妖说完抱着冥狐抽泣了起来,冥狐的眼角也流出了几滴眼泪,掉落在地上立马变成了几粒发着光的珠子。 冥狐流泪落地为晶,我阴阳家玄门以秘术偏方为主,这个泪珠子在玄门的眼里那比金子还值钱,不过我不通此道,要不然我非得乐的昏死过去不行。 我想了一下,问道,“你害过几个人?” 花妖抬起头来怔怔的看着我,说道,“你是第一个。” 我是第一个,这点倒是让我很欣慰,人家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我做第一个被花妖盯上的人,以后谁再说我没有魅力,我就跟他急。 我问道,“没骗我?” 花妖点点头,“没有,我们就是偷了那些鸡。” 我一挥手,“算了,你们走吧,成妖有道,但是不能害人,下次别再害人了。别偷人家的鸡,血腥气虽然对成妖要好处,但是会改变心智,倒不如山泉露水缓慢修炼。” 花妖愣了一下,抱紧了手中的冥狐,过了半天才回过神来,“谢谢你,陈先生,你是个好人。” 我点点头,“我是个好人,你们也要做好妖,下次不要乱丢东西,有味。” 花妖点点头,“那我再给他们送回去,以后就喝露水了。” 我摆了摆手,“甭送了,有味,送回去人家还得扔回来。” 我收起了度阴尺,将衣服重新穿好,转过头的瞬间,我抹了一把眼泪,靠,人家缠绵再不济也能抱着个有人形的,我特么抱着一盆花草。 我回过头去,花妖和冥狐已经消失在了眼前。 走了两步,又默默的转过身去,把地上的几滴冥狐泪装进了兜里。 第三章 迟来的诅咒 我哼着小曲,晃晃悠悠的往回走着。 长夜漫漫,街上冷清一片,连个鬼都没有,带着几片树叶的风吹在我的身上,我就是风一样的男人。 转过街角,我觉得前面有些不寻常。 定睛一凝视,有人! 路灯底下站着个人,被路灯拉长了影子,烫了个时尚的爆炸头,染了五个色,手里拿着一把金属器具,凶神恶煞的看着我,这是路灯下的男人。 我打了个激灵,根据他的穿着举止,立刻对他的身份做出了判断:这么cháo流的人一定是劫匪,这个还是劫匪中的艺术家。 我转过身去,绕路走,最近不太平,听说最近我们市经常发生各种重大案件,前几天出了个车祸,司机畏罪潜逃了,我估计八成是他。 惩恶扬善,见义勇为,是一种优良的品质与美德,我不缺美德,这种事情还是留给别人来发扬文化,我不是个喜欢出头露面的人,低调一点没有坏处。 逃犯大都心理变态,丧心病狂,本着不能轻易刺激的原则,绕路走才是最佳选择,安全。 没走两步,就听见背后传来了一声怒吼:“站住!” 我收紧了脖子,喊道,“没听见。”并加快了脚步。 “站住,说你呢,再不停下来我就动手了!” 我停住脚步。 完了,大半夜的没什么生意,他在路灯底下傻站着这么久,心里肯定毛了。 我转过身来,表情尽量温柔的说道:“小兄弟,什么事啊?” 他眉毛一挑,呲着牙说道:“看什么看,打劫,没看出来啊?” 我见过劫匪,但是拿着锅铲威胁人的劫匪,我这真是第一次看见,我摇摇头,“没看出来。” 劫匪不耐烦的说道,“少废话,有钱吗,拿出来!” 我摇摇头,“没钱。” 劫匪骂道:“妈拉个巴子,找死!”一锅铲就拍了过来,取我首级,我抬手轻松抓住,然后一推,他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锅铲也飞了出去。 我的对手都是妖鬼之类的实力派选手,而且自从从墓城出来,苏醒以后,我就觉得我变得更厉害了,跟我斗,将会是他这辈子犯的最大的错误。 我往前走了两步,劫匪唰的一下站起身来,手里又多了把小锤子,指着我大喝道,“别动!我还有武器!” 我也唰的一声掏出度阴尺,“我的比你长。” 劫匪脸色一变,骂了一句,“倒霉!”往后退了两步,“你也有家伙?” 这个抢劫的估计是个新手,我打算以批评教育为主,一闪身就到了他眼前,拿过了他手中的小锤子,“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抢劫,这可是犯罪,你把钱交出来,回去以后好好做人。” 劫匪看着我,把脸一拉,“你还勒索到我头上了。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我哪知道你是谁。 我看了看时间,一点半了,回去晚了叶子给我留的夜宵就凉了,今晚上被风吹的头疼,我不再跟他废话,我说道:“赶紧的,信不信我揍你。” 劫匪一挽袖子,扎了个马步,左青龙右白虎,亮了亮身上的肌肉,我二话不说就把他揍了,我最受不了别人威胁我。 我抓着他的衣领,劫匪捂着头,哆哆嗦嗦的说道,“我就是没钱才走上了这条犯罪的道路,哥,你放了我吧,我以后绝对做个好公民。” 我刚要说话,突然感到视力有些模糊,眼前变成了血红一片。 我吃了一惊,难道上次在墓城里中的毒还有残留的,现在发作了?扶苏不是告诉我没事吗。 脚一软,我一下子扑倒在劫匪的身上,紧接着眼前模糊一片,什么也看不清了。 劫匪显然被我的气势吓住了,扶住我,带着哭腔,“哥,我真没钱,你把我揍了,就别讹我了行么,大家都不容易。” 我眼前血红一片,紧抓着劫匪的衣领不至于摔倒。 劫匪哭了,“哥,你别讹我了,我真的没钱。” 我拍了拍脑门,意识清醒了一点,摸索出一把钱,递在了劫匪的手中,“兄弟,劳驾把我送回去。” 劫匪扶着我,哭声更大了,“哥,那你别讹我,我不要纸钱,哥你留着用吧。” 劫匪驾着我胳膊,不知道走了多久,然后停住了脚步,怯怯的问道,“哥,是这家吗,这里就这么一户,我害怕。” 我拍拍他的肩膀,“不用怕,敲门,轻点敲,门不结实。” 劫匪砰砰砰的敲了几下门。 然后听见叶子的声音,“陈壶底,门没锁。” 吱的一声,门开了,我就感觉劫匪扶着我,浑身在打哆嗦,“门自己开了,有鬼!”然后“啊”的一声,一把把我扔在了地上,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近到远消失。 我趴在地上,听到叶子问我,“陈壶底,刚才那个人是谁,你在那趴着干什么呢。” 我表情痛苦,“做好事不留名的好市民,叶子,我眼睛看不见了。” 叶子一把拉起我,“怎么了?” 我没有说话,眼前一阵红一阵黑的,什么看不清。 叶子喊了傻鬼,把我扛进了房间,扔到了床上。 扶苏扒着我的眼皮,手抖动了一下,扯得我呲牙咧嘴,轻声自语道,“怎么会这样。” 我捂着眼睛,痛苦的说道,“完了,那我是不是有失明的危险。” 叶子安慰道,“没事,你们算命的不都有职业病吗,都眼瞎,你就是提前了而已。” 我骂道,“什么职业病,送我去医院吧。” 扶苏说道,“没用的,你这个是中了咒术,这就是那阵烟雾中的致命所在,我还以为已经清除了。” 我的心一凉。 叶子突然问,“陈壶底,你身上怎么这么香?” 扶苏也说道,“是呢,不仅是花香,我还闻到了特殊的味道,你遇到什么了。” 我抱着一盆花缠绵了半天能不香么。 我摸索了两下,从兜里掏出了那几个冥狐泪,“我遇到花妖了,和一只九尾冥狐在一起。” 扶苏接过了那几滴冥狐泪,语气有了变化,“冥狐,你把他们收了?” 我摇摇头,“没有,我把他们放了,那只冥狐很弱,不是我的对手。” 扶苏轻声说了一声,“哦,还有一只花妖,那真是谢谢你呢。” 我听得莫名其妙,“谢我干什么,你们灵狐和冥狐难不成还真的是亲戚?” 扶苏说,“这不重要,还是先想办法控制住你眼睛里的诅咒吧,看来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扶苏的话让我吃了一惊,诅咒?不是外伤么? 死亦何哀,死亦何苦。 本着人固有一死的这种高尚觉悟,让我抓着狐狸的手,义正言辞的说,“扶苏救我!” 扶苏说,“你阴阳家的特殊体质,再加上祥瑞祝福,各种法器的灵力,完全能压制住诅咒。” 哦,听到他这么说我松了一口气,问题是这不是没压制住么。 我眼前的红色越来越浓,呼吸也越来越急促,我甚至感觉到手脚一阵冰凉,我一惊,“狐狸,我怎么感觉越来越糟糕了。” 扶苏说道,“还以为凭借这些,已经完全驱散了诅咒,没想到只是被暂时克制了。” 我的意识越来越淡薄,我已经感受到了,被压制住的诅咒现在已经突破了束缚,开始吞噬我的灵魂,我看到了无数条红色的小鱼在眼前游过。 我挥挥手,“走走走,一边玩去!” 红色的小鱼游过来,做了个你个**的表情,一口就咬了上来。 叶子抓着我的手喊道,“陈壶底,你眼睛流血了。” 扶苏伸手过来捂住了我的眼睛,血依旧在流,他的灵气压制不住。 我张了张嘴,但是发不出声音,扶苏一把拉起我,一手扣在了我的脖子上,把我拎了起来,“没办法,只能这样了呢。” 我被扶苏掐得快断了气。 叶子喊道,“扶苏,你不要命了,你的灵气还没恢复!” “管不了那么多了,再次用灵力压住诅咒再说。” 叶子这么一喊,我稍加思索明白了点什么。 我摆动了一下手臂,示意扶苏住手,扶苏说,“别动!诅咒因为受到过压制,现在反而散发的更快,这样下去你会毙命的。” 扶苏抓紧了我的肩膀,然后我就感到浑身一阵麻木,似乎有电流从我眼睛里穿过去,电得我一哆嗦,就像是踩在了电线上,终于说出了话,“狐狸,灵气散尽的话你会被很危险。” “别说话,我变回原形还不至于殒命,控制不住的话你会有危险。” 紧接着一道电流迅速传遍了我全身,我向后一仰,麻痹的感觉让我半天没有动弹。 我眼前的血红色逐渐消退,变成了无数的小星星,暂时有了一点知觉,听到叶子问扶苏,“你没事吧,脸色变得更差了。” “不用担心我,休息几天就好了。” 叶子和扶苏的脚步声逐渐消失在我的房间,我挣扎了几下,困意瞬间涌上来,闭着眼睛就睡了过去。 我睡了三天,终于醒了过来。 走下二楼,就看到个狐狸趴在沙发上,懒洋洋的抬起头打量了我一眼,看到扶苏,我的心猛然一颤。 我开口问道,“狐狸,你说实话,你还剩下多少灵力。” 狐狸抬起头打量了我一眼,又趴下了头,“没事,只是耗费的灵气太多,最近一段时间恐怕是变不回人形了。” “别骗我了,你瞒不住我。” 扶苏的声音很弱,皮毛也变得有些发暗,我伸手去摸,狐狸一下子跳到了地上,“我没事,你先关心一下你自己吧,这一次也只是压制住了诅咒,但是时间并不长久,你要尽快找一个精通咒术的人帮你解围。” 我看这狐狸一甩尾巴跳上了台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狐狸上了二楼,又转过身来说了一句,“对不起呢,上一次我还以为灵狐之眼的灵力可以驱散诅咒,没想到只是暂时压制住,你赶紧想办法,如果有第三次,恐怕我帮不上你了。” 我看着狐狸走了进去,喊道,“扶苏!” 狐狸转过身子,看了我一眼,“怎么了?” “别说对不起,你已经救了我不止一次了。” “我还以为你想说什么呢。”狐狸一摆尾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我转过头,看了一眼客厅,一指花瓶,“叶子出来吧,你再怎么伪装也没有黑白色的花。” 叶子从花瓶里飘了出来,说道,“你饿了吧,我去给你做早餐。” 我说道,“厨房不在二楼。别瞒着我了,不是说我的眼睛没事是因为被祥瑞舔过脸吗?” 叶子低着头,沉默了半天,说道,“是扶苏不让我们说的。” 傻鬼也跟着点头,“他不让我们说。” 我怒道,“他不让你们说你们就不说!狐狸的毛色已经变暗了,这是灵气快要散尽的表现,一旦散尽,扶苏连原形都保留不住了!” 叶子一愣,“什么意思?” 我说道,“妖被打回原形,是因为灵气被封锁,而不是散尽,散尽灵气,那将会和魂飞魄散一个效果!” 叶子看着我,“你是说扶苏...” 第四章 巫女的水晶球 我坐在沙发上,一杯接一杯的喝着水,心情抑郁。 我还以为我死里逃生,结果是回光返照,捎带多买了一张狐狸的票。 愁人。 傻鬼站在墙边,恭恭敬敬的点上了几只香,“耶稣保佑老大和扶苏。” 我没好气的说道,“别拜了,不灵的,再说人家耶稣也不管咱这片,你拜到国外去了。” 傻鬼手里捏着半段蚊香,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我又说道,“咱屋子里不是有财神像吗,赶紧把我照片换了,你看着不难受啊。” 傻鬼转过来,呲牙一笑,“这不挺好看的么,我还摆花了。” 我一口水下去差点没呛死。 没等说他,叶子叫了一声傻鬼,说道,“有人来了。”说完隐匿了身影。 我一转头,就看到两个汉子走进了我的屋子,“陈先生,俺们又来了。” 呦,这不是东村老四和那个小个子吗,他们又来干什么,难不成找上门来了? 正在我思索该怎么样打发他俩的时候,小个子就一下子扑了过来,“陈先生,你赶紧再去给俺们看看吧。” 我问道,“怎么了,那两个妖不是走了吗,又回去偷鸡了?” 小个子带着哭腔说道,“不是啊,这次俺们又真见鬼了,晚上就听见外面有声音,半夜刮着黑风,可吓人咧,朱老爷子八十多岁了,愣是给吓出心脏病来了。” 我正色道,“你们村怎么那么爱招鬼,前几天刚走了两个妖,这又来了个鬼。” “俺也不知道,老瞎子一算,说是那堆鸡尸没烧了,引来了食腐鬼,说会吃人,俺们这就来了。” 我想了一下,确实忘了让他们把那堆鸡狗给烧了,妖气一去,腐气必然会引来这类恶鬼。 小个子拉着我就往外走,“陈先生,你现在就去给俺们看看吧,真要出个啥子事情就不好了。” 我说道,“急什么,百鬼夜行,大白天的没事。” 老四也说道,“陈先生,你不去,我们觉得这个心里不踏实啊。” 我乐了,嘿,我什么时候这么重要了,前几天晚上还口口声声的说不怕鬼,结果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这次来就吓破胆了。 我沉思了一下说道,“你们管饭吗?” 老四点头说道,“管啊,村长说了,把鬼除了,陈先生吃什么都行。” 我说道,“啊,那行。最近物资短缺,我得先去再买点制鬼的东西。” 我手上没多少东西了,尤其是朱砂,一把就洒没了,而且用处多,最主要的是太贵,我没有多存。 食腐鬼好对付,一把朱砂面灌进他嘴里,绝对服服帖帖的。 我冲着叶子他们一挥手,就出门了,和老四,小个子来到了村口的站牌底下等公交车。 等了一会,一辆公交车从车海里杀了过来,停靠在了站牌旁边。 我带着他们两个刚要上车,手伸兜里准备掏钱,小个子一把抓住了我的手,“陈先生,俺请你。” 老四也毫不示弱,说道,“陈先生,别跟我客气,我请客。” “我先请的陈先生。” “老四你别跟俺争。” 我一看俩人这争得脸红脖子粗的,有点想不通,你们俩这是演的哪一出啊,这么热情,不是太崇拜我了,就是心里有事! 你俩别打起来。 我赶紧劝开他俩,“行了,别争了,多大点事,公交车都走了你俩还没争完,等下一趟吧。” 我还记得司机大叔当时看着我们三个的眼神,从他的眼眸里我就看出了神经病三个字,然后一车人都鄙夷的看着我们,让我这么要面子的人都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 老四骂道,“都怨你,陈先生没坐上公交车!” “咋能怨俺,你不跟俺抢陈先生不就坐上公交车了吗?” 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我一拍脑门,“别争了,丢不丢人,我请你俩,哪那么多事,从现在开始谁也别说话。” 阴险呐,他们俩一定会料到最后的结果是这样,太不厚道了。 我们上了下一趟车,没有座位了,只能在那里站着,跟着公交车摇摇晃晃的走着。 我正盯着一个大姑娘的屁股看得出神,老四戳了戳我,低声说道,“陈先生,有小偷。” 我看了看老四,“你观察真仔细。” 老四说道,“他刚才偷我手机了,觉得破又给我塞回来,忒瞧不起人了。” 我低头一看,一只手伸了过来,还捏着个刀片,魔爪伸到我这里了。 我当时就不乐意了,这不行,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抬头一看,是一个长得精瘦的小青年,被我握住了手,两眼死盯着我。 周围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往这里挤过来,有同伙! 强龙不压地头蛇。我当即压低了声音,对小青年说道,“大哥,自己人。” 小青年一听,愣了一下,一挥手,几个大汉都退了回去。 我看着他说道,“我新来的。” 小青年看了看我,点点头说道,“一看就不是个好人,以后注意点,这趟车同行多。” 看他这么热情,我也好心提醒道,“你快干活去吧,别耽误了工作。” 站了一会,车停到了我们市最大的交易集市,站在路边,我对老四和小个子说,“在这等我,我去买点朱砂。” 他俩点点头,没多说话,站在了树底下。 我转三个弯,找到了老朱的小伙计,打了个暗号,“天王盖地毯!” “宝塔炖河妖!” 我是做驱鬼生意的,也有固定的进货渠道,便宜。 各种材料纸钱,朱砂什么的虽不是违禁品,但是老朱的生意不干净,只敢和熟人做买卖。 他和我做交易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小伙计问道,“陈先生,你这次要多少货?” 我看了看周围,伸出五个指头,“五两纯的,别坑我啊,上次买的少了十三克。” 小伙计见四下无人,将一个纸包迅速塞进我手里,我点完票子也塞给他。 上次就是因为没注意,周围刷的一下就从草垛里跳出来四五个大汉,举着枪,让我们不许动,说是缉毒科的,调查了我半个月,最后经过化验开了单子证明是朱砂才放了我,并严厉的批评我,不能搞封建迷信。 这次我长记xìng了,没人才敢交易,多危险呐。 我收拾了朱砂,折返回去,隔着老远就看到他俩在那指指点点,我过去了问道,“你们在看什么呢?” 老四一指说道,“陈先生,你看,巫女,用水晶球占卜,跟你比谁厉害?” 我顺过去一看,果然看见一个头戴纱巾的的大妈坐在那里,桌子上摆了个小桶,里面插着一堆竹签,水晶球倒是没看见。 我一扬眉毛,说道,“西方巫女,我过去看看,让你们见识见识是我东方阴阳术厉害,还是巫女厉害。” 我大大咧咧的走过去,一拍桌子,“巫女是吧,给我来个上上签。” 巫女瞪了我一眼,骂道,“你神经病,我是卖筷子的,巫女在那边。” 我转过去一看,在隔着的几米处树底下有一个衣着华丽的女人,带着大帽子,桌子上摆了一个水晶球,去占卜的人还挺多的,排起了队。 我迈着步子就走了过去,走进了察觉她的摊位隐约有些不同寻常,每一个占卜完了的人都是一副疲惫的样子。 正看着,就看到一个占卜的小女孩打了一个机灵,一丝魂魄从她的身上飘出来,进了水晶球。 收集魂魄!果然是个巫女! 我当即走了过去,被后面的一对小情侣一把拉住,“大叔,别插队,没看我们都排着队吗?” 我吼道,“我是阴阳先生!” 他怀里的小女孩脸上抹着三尺厚的粉,娇声娇气的说道,“阴阳先生也不能插队!” 前面的几个人都转过来,义正言辞的说道,“不能插队!”更可气的是一个小青年,说道,“你个算命的,你看人家生意好,嫉妒了吧。” 嘿,你们这些人,真不识好人,我把脸一拉,就排在了小情侣后面。 等了半天,终于等到了我,我刚走过去,那个巫女头也不回,就竖了个小牌子,“今日占卜结束”,然后抱起水晶球转身就走。 我喊道:“回来!” 不搭理我。 我又喊道,“大妹子。” 还不搭理我,我跳过桌子直接就跑了过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巫女别走!” 她“啊”的一声,就捂着胳膊退了好几步,被我看清了面貌,是一个皮肤白皙的小美女。 我瞪着她说道,“西方巫女到此收集魂魄,说,什么目的。” 巫女抬起头,帽子下面是橘黄色的波浪长发,“你是谁?” “问得好,”我说道,“我是阴阳先生!” 巫女微微一笑,“阴阳先生,这个职业,在你们东方已经消失了很多年了吧。” 我说道,“我们阴阳一门都是大隐隐于市。” 巫女又笑了一下,表情妩媚,“你能看得到魂魄,果真是阴阳先生。”停顿了一下,她又说,“放心,我只是收集很少的一点魂魄,对他们的精神没有损害的,休息几天就好了。” 巫女再次转身离开,我再次捏住她的胳膊,厉声问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收集魂魄意yù何为!” 巫女瞪了我一眼,说道,“放开手,我可是为贵族的巫女。” 我一听,乐了,“贵族,我还是贵族的阴阳先生呢,认识月茉大人吗?” 巫女哼了一声,“我当是谁,原来是月茉,那个目中无人,傲慢自大的占星贵族后裔。” 我一听,有些疑惑,“你俩认识?” 巫女没有回答我,只是死死地瞪着我,小脸憋的通红,“我让你放手。” “我就不放手。” 然后,“啪”的一声,不用猜了,我又挨了一耳光这就算了,她居然骂我,“流氓!” 周围的人都齐刷刷的看过来,我摸着脸看着她,“嘿,小丫头,你找刺激呢!” “你还是先想想你自己吧,身上背负着占星诅咒和血眼之咒,你这个阴阳先生很失败。” 我愣在了原地,呆呆的看着她走进人群,站到了一个长着胡子的大个子身边。大个子穿着奇怪,胸口挂了个十字架,也不像是本地人,我看着面熟,他也看了我一眼,举起手做了个手势,微微一笑,转身离开了。 我想起来了。 他就是在墓城里背着十字架放蓝色火球的那个人! 驱魔人! 我不再迟疑,抬脚就准备追过去,结果被一群人拦下了。 “这个人一看就不是好人!” “刚才还对人家那个用水晶球占卜的小姑娘动手动手的,耍流氓!” “把他送到派出所!” 我一看他们两人已经没了踪影,几次突围都被拦了下来,我心里那个火。 我大喝道,“谁特么是流氓,我是阴阳先生!” 人群被我一喝,都沉默了。 “阴阳先生也不能耍流氓!” “一看就是个骗子!” 我怒了,一看人群里还站两个鬼也在围观起哄,我一把就把这个鬼拎了过来,一拍他脑袋,“显形!” 这个鬼瞬间显出了身形,是个肚破肠流的鬼。 “阴阳先生耍流氓杀人了!”人群一哄而散。 我踢了这个鬼一脚,骂道,“一边呆着去,别跟着瞎起哄,滚蛋!” 找不到他们人影了,我靠,跑得够快的,小个子和老四还在呆呆的看着我,小心翼翼的问道,“陈先生,你真耍流氓了?” “放屁,我是那种人吗?” 我在这又打量了半天,他俩一个劲的催我,跟着他俩坐着车又回到家,拿了度阴尺,就急匆匆的去了东村。 第五章 东村周瞎子 再次来到东村,一路上他们两个yù言又止的样子看得我很不爽。 我停下脚步,问道,“你们俩一路上憋半天了,想说什么就说吧。” 小个子和老四相互一对视,憋了半天,说道,“陈先生,你看俺们村最近不太平,你看你能不能给俺俩一人一个避鬼的东西。” 我还以为什么事,两个人抢着付车钱,就为这事,早说啊,我乐于助人的品质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我为难的说道,“这个啊,得看你们要贵的,还是要便宜的。” 俩人一对视,“便宜的,多少钱?” 我岔开三个手指头,“三百,回头我让叶子给你们画幅画,挂在正厅,驱邪避灾,附赠我的亲笔签名,连贼也一块防了。” 俩人摇摇头,“那不要了。” 我说道,“别啊,机会难得,八折怎么样,二百八。” 小个子说,“陈先生俺会算数,打八折是二百四,早就听说你抓鬼宰人狠着呢,俺想了半天都没敢开口。” 老四脑袋摇的和风扇一样,态度坚决,“不要了,不要了。” 我一咬牙,刚要开口说二百六,就听见身后传来了一声洪亮的嗓音,“老四,小七,陈先生请来了没有?” 老四喊道,“来了,这不就在这站着呢么。” “快着点,村长等老半天了。” 我跟着他们走进村里的大宅院,一个老头坐在院子里笑眯眯的,一看就是村长,旁边还坐了个老头,挺时尚的。 一身黑色的粗布衣服,打了七八个补丁,头发乱蓬蓬的挡着脸,插着几根稻草,举着茶杯自顾的喝着。 我稍加思索就知道了这个老头的身份,是个高人,看样子道行还不浅,肯定就是他们口中的那个周瞎子。 老村长站起身来,拉着我,表情激动,“陈先生,你可来了,我们村最近真是不太平啊,你赶紧帮我们驱了妖鬼吧。” 我义正言辞的说道,“村长放心,捉鬼除妖也是我们阴阳先生的分内之事。” 老村长看着我,表情凝重的点点头,这才是个好村长,对村民的安全如此上心。 老瞎子摸着下巴,抬起头打量着我,冲我挥了挥他那脏不拉几的手,“小先生过来。” 叫我呢,我凑过去,在他眼前挥了挥手,“嘿,能看着吗?” 老瞎子呵呵一笑,说道,“你这后辈阴阳先生,居然能驱散花妖、冥狐,果真是有两把刷子。” 我一惊,这个老瞎子果然是个高人,眼睛看不见,也从未去看过,就知道那天晚上俩妖的身份,我不禁对他又敬佩了几分。 我问道,“老先生看不见,掐指一算就能算出来?” 老头捻着发白的长胡子,一用力,不小心拽下来几根,疼得一呲牙,又很快恢复了镇定的神情,“眼瞎不全瞎,心也不盲。” 这几句话说得果然玄乎,能说出这种毫无逻辑,但是又哲理丰富之言的人只有两种,一种在精神病院养着,一种就是高人。 我对他更是钦佩了,果真是大隐隐于野,我本以为除了我七叔公,在本市我就是最厉害的高人了,没想到这里还藏了一个。 老瞎子摸了摸下巴,又乐呵呵的说道,“不知道小先生师承何处,是哪一门?” 我说道,“阴阳侃门。” 老瞎子一听,又开始捻胡子,“陈家,陈景玄后辈的小徒。” 我看着他,“你认识我七叔公?” 老瞎子摆摆手,“似曾相识,有过些许接触。” 这个老头,说起话来让人摸不着头脑,不过世外高人都脑子有毛病,疯疯癫癫的,这也是个遗传病。 我哦了一声,这个老头说不定也是个阴阳家高手,我低声问道,“老先生也是阴阳家?” 老瞎子呵呵一笑,挺胸抬头的说道,“老朽是天门。” 天门? 我愣了一下,“阴阳家四门之首天门!” 老瞎子更得意了,“老朽正是天门,小先生肯定听说过,呵呵呵。” 我点点头,“嗯,我对天门的了解可是很透彻。” 老瞎子乐的摸着胡子点头,我接着说:“天门不出好人,没一个好东西。” 老头一听就翻脸了,气的胡子一抖一抖的,咔嚓一声,就捏碎了手中的茶杯,茶水四溅,吓得老村长差点坐倒在地上。 我也吓得一哆嗦,这得多大的力道。 老瞎子抹了抹脸上的茶水,把粘在胡子上的茶叶拨弄下来,说道,“我天门是阴阳四门之首,占天卜命,尤其擅长星象,岂是你侃门比得了的?” 我怕激怒老头,别一个坐不稳磕在桌子上,语气柔和的说道,“阴阳四门各有所长,不过你天门虽然厉害,但是出了个周和,忒不是东西了...” 话说到这里,我闭上了嘴,完了,这老头也姓周,也是天门的,说不定是周和的后人。 老头子不怒反笑,“罢了,三言两语和你说不清,我问你一句,赵凌安何在?” 谁?赵凌安,我不认识,但是耳熟,小道士! 我说道,“赵凌安,死了,被锁了带回地府了,现在估计在地府搬砖赎罪呢。” 老头子捻着胡子,笑了笑,“报应啊。” 我点点头,“老爷子这话说的倒是不假。” 老瞎子没有说话,抬着头打量了我半天,就是不知道你看得着吗。 “小先生面色发黄,微弱转白,印堂发黑,怕是大灾。” 我惊奇道,“老爷子你看得到?” “看不到。” 我更惊奇了,“那你怎么知道我脸上发黄?” “面由心生,老朽也是猜的。” 我一摆手,切,还以为你多厉害,弄了半天也就是个骗吃骗喝的。 “你身上背负了两重诅咒,一个不致命,另一个嘛,现在虽然被灵狐的灵力压制住,但是,呵呵呵。” 我惊得半天合不上嘴,这也能猜出来!我过去一下子抓住老爷子的手,“老爷子肯定会解咒之术,大爷救我!” 老瞎子摇摇头,“老朽救不了你。” 我一听,松开了他的手,切,浪费感情。 “但是老朽可以给你指条明路。” 我看着老瞎子,越来越觉得他深不可测,这个老头姓周,自称是天门,究竟是什么来历。 我再次发自肺腑的抓着他的手喊道,“老爷子那就给我指条明路吧!” 老瞎子一拈胡子,“老朽也是有两个条件的。”说完,伸出了他那脏兮兮的手,捻了两下。 我看得一愣一愣的,“老爷子,这是天门什么秘术?” “少废话,拿钱。” 我赶紧掏出几张票子,递给了老瞎子,老瞎子摸了半天,才揣进兜里,说道,“这个俗话说得好,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天机不可泄露。” 我伸手就要翻他的兜,老爷子又说道,“道家最擅长符咒之术。” 道家,口胡道长!想到这,我一拍手,果然是天不亡我,我就知道我就不是那种会横死的人。 我看着老瞎子,心花怒放,“我明天就去斜云山。” 老瞎子在我身上摸索了一下,突然一把抽出了我兜里的度阴尺,我一把夺过来,“嘿,你这老头,怎么还抢我东西。” 老瞎子正色道,“这是我天门的法器。” 我说道,“现在是我的。” 老瞎子说道,“也罢,我就送给你好了。” 这个老头,果真疯疯癫癫的,都这么老了,也难怪。 我把度阴尺装回兜里,老瞎子又开口说道,“后辈,你侃门虽然可以唇枪舌战游离于妖鬼之间,但是终究没我天门深奥,我唯一的劣徒已死,你入我天门如何?” 我看了看他,有点本事,不过我是侃门的,怎么能乱入天门,我摇摇头,“不去。” “我阴阳家本来就是各种门道相互关联,虽分四门,但是每一门都环环相扣,四门之说也只是个幌子罢了。” 我看着他,又坚决的说道,“不干。”老爷子一看就是个坑人的主,我坑别人,再让他坑,那不是让人笑话。 老瞎子看我态度坚决,又说道,“你天资这么差,要不是为了我天门不至于覆灭,老朽才不会找你,你这后辈还真是不识抬举。” 我坐在小凳上,倒了杯茶水,说道,“我天资差,那不可能,老爷子别框我了。” “陈景玄给你的阴阳秘术没有后半本阴阳五行术吧。” 我水喝到一半,听他这么一说,“噗”的一声全吐了出来,老爷子捂着脸,发梢上带着水滴,脸抽搐了两下。 “老爷子你这都能猜出来?” 老瞎子擦干净脸,说道,“知道我天门的厉害了吧。” 我点点头,“确实厉害。” “那你可愿意入我阴阳家天门?” 我摇摇头,“不入,进了天门都没一个善终的,我不去。” 老瞎子一茶壶就扔了过来,被我一缩脖子躲了过去,这老头,脾气太暴躁了。 老村长跑过去捡起摔碎了茶壶,“啊呀,我的茶壶啊,这可是秦朝的古董啊!” 我看看时间,不早了,站起身来就往外走,“天快黑了,我先去收了食腐鬼,不跟老爷子你瞎扯了。” 我站在小树林,臭不可闻,我就不明白了,这个鬼的饮食习惯怎么这么差,这什么品位啊,真给鬼丢人。 我捂着鼻子站在这里,身后传来“哒哒”的声音。 天还没黑就敢出来,这鬼也太猖狂了! 我一回头,马上摆了个姿势,一看,是老瞎子拄着棍子走了过来,他来这里干什么。 我诧异道,“老爷子,你来这干什么,眼睛看不见,当心被鬼掳了去。” 老瞎子站在原地,还在捻胡子,也不怕捻秃了,说道,“今天晚上,我就让你看看我天门的厉害,你说不定会改变主意。” 我就说我有魅力,你看这个老瞎子还惦记着我呢,就是天门名声不好,我真不去。 第六章 天门神威 我坐在石头上,看着老瞎子拄着棍子站在那里,一阵风吹过,带起了他的衣襟。 气质。高人气质一显无疑,他以前一定是个和我一样帅气的男人,只可惜,得了职业病,眼睛看不见了。 天色渐渐黑了起来,风也逐渐变凉,老瞎子依旧稳站在土丘之上,身形半步未动,果真是好定力。 这个鬼够墨迹的,饭点都过去了,还不来。 我睁开眼睛,看了看时间,这都睡了半小时了,还没来,是不是不来了。 我一看土丘,咦!老瞎子不见了。 我吃了一惊,赶紧站起来,老爷子看不见非要来,肯定是我刚才睡着了让鬼掳走了。 “周老爷子!”我站在土坡上喊了两声,听见脚下哼哼唧唧的。 低头一看,这还了得!老爷子掉沟里了,一边哼哼,一边骂道,“小兔崽了,我这么大年纪了,被风一吹就发晕,你也不知道过来扶着我点,就让老朽在这土坡上站了半个多小时。” 尊老爱幼是美德,我还是下去扶起了老爷子,他摸着屁股站了起来。 我一看地上,心中一喜,有本书! 我不动声色的捡了起来,“天门阴阳秘术最新版”。我心里一乐,嘿,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还是得着了。 我悄悄的揣进了兜里,这是个好东西,反正你也用不上,掉了也不知道,我虽然不能入你天门,不过帮你保管着也不是不可以。 老爷子坐在土坡上哼了一声,“小子,你干嘛呢?” 我说道,“没事,没事,看看风景,你看前面的坟堆子多好看啊。” 老爷子咳了一声,“老朽看不见。” 我尴尬的笑了两声,“啊,哈哈哈,看不见啊,早说啊,你听风声多么优美。” 风变大了,老爷子脸色一变,“食腐鬼要来了!” 我一听,掏出度阴尺,摆了个花式,“老爷子莫慌,看我收了他!” 话刚说完,大风刮过,吹得这里全是味,我捂着鼻子,就看见不远处刮起一阵黑旋风,一个恶鬼的身影逐渐显露了出来。 食腐鬼! 这个鬼长得肥肥胖胖的,比我家傻鬼还要胖上三圈,满身烂肉,哼哼嗤嗤的就飘了过来。 我一指他,“食腐鬼,阴阳先生陈壶底在此,休要猖狂!” 食腐鬼咧嘴一笑,月光照在他的大黄牙上,格外清晰,“阴阳先生,你是来给我当食物的吗?” 我怒骂道,“少说废话,我看你捡垃圾吃就一肚子火,来得晚了罪加一等,根本就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食腐鬼骂骂咧咧的说道,“切,要不是拉肚子,我现在就吃了你,赶紧闪开!” 废话,都臭了好几天了,你吃了不拉肚子才怪。 “妖孽,看老朽收了你!” 老瞎子一翻身站了起来,“砰”的一声,瞬间不见踪影。 食腐鬼大惊,“隐身术!” 我一拍脑门,“你想多了,老爷子又一脚踩沟里了。” 老爷子伸着手,下巴都磕破了,“后辈,快来拉老朽一把。” 我扶起老爷子,好心提醒道,“您老还是回家吧,这里我自个来。” 老爷子一把推开我,“后辈看好了,我收了这个恶鬼!让你知道我天门阴阳秘术的厉害!” 食腐鬼也好心提醒道,“老爷子,你回家吧,要不然别的鬼耻笑我欺负老头。” 老瞎子骂道,“小小食腐鬼,我堂堂天门阴阳先生,岂是你可以藐视的?” 食腐鬼一听,讥笑道,“我倒要看看你这个老头子有些什么本事。” 老瞎子把拐杖往土里一插,双指并在额前,两只之间竟然发出了一道白光,一个太极在手上隐隐成形,顺着手指贯彻了全身,落到地上。 老爷子脚下立即呈现了一个八卦阵图,一阵风流围绕着他转动。 我往后退了两步,老爷子果然厉害! 老爷子举起手臂,单掌朝前,大喝一声:“阴阳家天门八阵锁图!” 底下的太极转得更快了,一道白光瞬间聚集在老爷子的掌前,稍一停顿,向前呼啸而去。 我拍着手,“厉害,气势磅礴,果真是我阴阳家前辈!” 老瞎子摆摆手,“这都是小意思,我天门还有很多更厉害的招式。” 我点点头,你这本书我肯定不给你了。 食腐鬼也看得一愣一愣的,“厉害,老头子果然有两把刷子。” 老瞎子一惊,脸色一变,“食腐恶鬼,你竟然没被打得魂飞魄散?”然后又语气一变,无限哀愁,“唉,老了,果真是老了。” 你这不废话么,人家站在东面,你往西面打,这招叫什么,声东击西,那也不像啊。 我真不知道老爷子究竟是真瞎还是装的。 食腐鬼站了半天,说道,“阴阳先生,乖乖的被我吃掉吧。” 我摆摆手,“你没那个本事。” 食腐鬼往前一扑,笨重的身影瞬间到了我面前,我一闪身,双指并拢,一道冥烛之火窜行而去。 这个食腐鬼别说,行动还是很灵敏的,摔了一跤就躲了过去。 食腐鬼大怒,站起身来一剖肚子,几根肠子像触手一样就席卷过来,我拎起度阴尺抽上去,瞬间化成一阵黑气飘走,紧接着一指鬼,“借鬼神之名,度魂!” 度阴尺瞬间变长,戳在食腐鬼的肚子上,我稍一用力,他便魂飞魄散,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我拍拍手,转过身去,对着老瞎子喊道,“老爷子,收工了,我把你送回去,然后回家。” 老瞎子摆摆手,“不用你送,眼半瞎,心不盲,看得清路。” 我喊道,“真不用?那我走了!” “走吧。” 老头子真犟,那我也不跟他客气了,一路小跑跑回了家里。 我轻轻的关上门,往后退着,拿出书来,情不自禁的嘿嘿笑了两声。 叶子看着我,愣了半天,“陈壶底,你对着厕所傻笑什么呢?” 我把手上的书扬了扬,“东村有个瞎老头,竟然是天门的阴阳先生,我把他书捡了回来,而且那个老头有点道行,明天我去一趟斜云山,去找大道士。” 叶子点点头,“那扶苏呢?” 我正色道,“这个也好办,道家肯定有灵药,我去找大道士,捎几个回来,应该能行,对了,狐狸怎么样了?” 叶子说,“一直缩在屋子里睡觉,我看他的毛色更暗了。” 我叹一口气,“这可不是个好现象。明天我就去斜云山,你在家看好狐狸。” 叶子点点头,飘着上了楼。 斜云山,口胡道长身上万丈金光,肯定是一座很厉害的山,但是这么厉害的山我竟然从未听说过,肯定是座仙山,山上有一个富丽堂皇的道观,然后口胡道长就坐在道观中闭目打坐。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带着傻鬼出了门,几经打听,终于知道了这座仙山的地址,是峨眉山下的一个小山头。 峨眉派,自古就是我中华一大名门正派,据说是西南一带的扛把子老大,与少林武当齐名,并非像武侠小说中写的那样是女派,这点让我很失望。 我还以为到时候凭借我阴阳家的名声,顺道去友好访问一下,原来那里只有和尚和道士,那就算了吧,不能打扰诸位道长、大师练功,这样太唐突了。 坐着车一路昏厥,直到傻鬼把我叫起来,我才知道已经到了峨眉山的地盘。 问题是口胡道长在哪呢。 我带着个小白帽子,上身西装下身短裤,戴了一副墨镜,走在这里格外显眼。 不时有人对我指指点点,被我掐腰一瞪,全部吓得不再说话。 走两步,隔着老远我就看到一块蓝色的路牌,上面写着峨眉派三个字,后面有个小房子。 我一拍傻鬼,“峨眉派,不过这么大一个派,这房子也忒小气了点。” 傻鬼盯着看了半天,朝我呲牙一笑,“老大,我认识字,那是峨眉派出所。” 我说道,“我知道,就是考考你。” 傻鬼嘴里嚼着个棒棒糖,含糊不清的说道,“老大,你又骗我,我也得信。” 嘿,要不是周围有人,我真得揪着你耳朵好好数落你一顿不行。 不一会,就看见个导向牌,上面全是铁锈,隐约能看得清“斜云山”几个字,画了个大箭头,底下加了个小牌,写着:“著名观光胜地,历史悠久的斜云观,请走此路”。 我顺着指的路就往前走,没几步就看到个小道士坐在树底下,举着手机玩得出神。 我蹲过去说道,“嘿,小道长。” 小道士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上山左转,斜云观就在那里。” 我又问,“口胡大道士在家吗?” 小道士抬起头来打量了我半天,“你不是本地人?” 我说道,“看我穿的这么时尚,你就知道我肯定不是本地人。” 小道士低下头,继续玩手机,“师叔说了,有外地人找他讨债,就说他不在。” 我拍了拍小道士,“真诚实,一看就是个好小伙。” 上山左转,隔着老远我就看到了这个历史悠久文化丰富的斜云观,大门半开着,门框掉在了地上,半拉墙还没了,没有悠久的历史是不会有这么震撼的视觉效果的。 我一路小跑就跑了上去,拍着那半边门,“道长,在家吗?” 没人回我。 我又用力的拍了两下。 还没人。 我再一用力,门倒了,终于有人回我了。 “我草,你把门给我拍倒了!” 我一听,乐了,口胡道长。 我踩在门上喊道,“大道士,是我,陈壶底!” 第七章 口胡道长 过了好一会,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出来。 朴实的蓝色道袍,手持拂尘,身背宝剑,狂野的络腮胡子,身上散发着万丈光芒,大道士! 我表情激动地跑过去,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终于抓到了一根救命的塑料吸管一样兴奋。 大道士看到我,拍着我的肩膀说到,“此一别三月,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我说道,“道长,实不相瞒,我已经身中奇毒,背负诅咒,时日无多了,还请道长救我一命!” 大道士一听,“身中奇毒?”拿出个葫芦,往手心一倒,两粒色泽金黄的丹药就送到了我手里。 我看着大道士,果真是豪爽,这才是侠义之道,“道长这是什么仙药?” 大道士一摆拂尘,“此乃牛黄解毒片。” 我一把按在了大道士脸上,“去你大爷的,我千里迢迢跑过来,这样就把我打发了。” 大道士沏了茶,坐在蒲团上,听我说完墓城的事,深思了很长时间。 我放下茶杯,问道,“道长,你个小道士怎么会是你师兄?” 大道士说道,“贫道也不知,只知道他比贫道先入门,这个具体的事情,得问吾师丘处鹅丘天师,先师云游之后,贫道再未见过他。” 我点头,“这不是重点,”又问道,“大道士,你道家精通符咒之术,我这个咒你看看能不能给解开。” 大道士拿出一本书,边看边说,“待贫道查查这个血眼之咒。” 很快半个小时过去,我又问,“道长,查出什么了吗?” 大道士摇摇头,“别急。” 两个小时过去后,大道士脸上一变,说道,“贫道已经知晓解咒之法。” 我顿时来了精神,问道,“什么办法!” 大道士面露难色,“血眼之咒,顾名思义,咒发时血气翻涌,眼球血红,所视之物皆为血红色,不见他色,气血暴涨...” 我打断他的话,“太深奥了,说简单点。” 大道士合上书,“就是眼睛充血。靠灵力压制有可能抵消,但是会造成失明,想要根治,除非采取冥狐之泪,磨粉散在眼上。” 冥狐之泪! 我赶紧掏兜,“我有,我有!” 掏了半天,什么没有,我这才想起,“不在这条裤子里。” 大道士诧异地看着我,“九尾冥狐乃是妖力很强的一种妖,而且轻易不流泪,你竟然会有?” 我点头,“有有!我有!” 大道士明显不信我的实力,又说道,“是九尾冥狐,不是白灵狐。” 我点头,“九尾冥狐,我认得,前几天还收了一只。” 大道士很吃惊,“你居然打得过九尾冥狐?” 我得意地看着大道士,“那是,我阴阳家也不是吹的。” 大道士摆摆手,“不可能,你别拿自己的xìng命开玩笑了。” 我看着大道士煞有介事的样子,我骗你做什么,我问道,“那道长说说这个九尾冥狐有多厉害?” 大道士沉思了一下,做了个六的手势,说道,“一比六。” 我问道,“我一个打六个,我也这么觉得。” 大道士摇头。 我又问,“九尾冥狐打我六个?” 大道士说道,“还不是很准确,应该是一只九尾冥狐可以打死你六次。” 我摆摆手,“不可能,那只冥狐被我一尺子就打得半死不活了,灰溜溜的就跑了。” 大道士还不信,继续摇头说道,“贫道还是不信。九尾冥狐蛊惑之术极强,普通狐狸精要看她的眼睛才能被蛊惑住,而冥狐,只要在你周围就可以轻松迷惑你的心智。” 我点点头,这点我认同。 大道士又说,“冥狐生xìng高傲,冷血残忍,天生九尾,一尾一命,收服并不容易,而且冥狐向来都是群居,使得他们更难以被收服,当年我师丘天师误入狐林,都没顶住冥狐三式,慌忙逃走,你阴阳家虽借鬼神之名,但也是出自我道家,不同之处一个奉神,一个请鬼,所以你阴阳家也不能单身收服冥狐。” 大道士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那个冥狐是自己,“那个冥狐是落单的,和一个花妖为伍!” 大道士沉思了一下,“落单的冥狐,和花妖为伍,这果真是有些不可思议。” 我又问大道士,“道长,如果一妖丧失灵气,危在旦夕,怎么样才能让他恢复?” 大道士说,“我只知道妖邪换命可换重生,别的办法,暂时还不知道。” 换命,扶苏是个好狐狸,他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看来我只能再想别的办法了。 听说自己有救了,我很欣慰,但是扶苏的事情带来的悲伤情绪显然更强烈。 他是为了救我才面临了灵气散尽的危险,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还只是个废柴阴阳先生,骗吃骗喝。他受伤了,被我捡回来以后就再也没离开过我身边,每一次都是他出手救我,我还总是挤兑他,不知不觉,我竟然把他当做了我的亲人。 人和妖鬼为什么就不能做朋友呢?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就在我唏嘘感叹,化悲愤为饭量的时候,一连吃了三碗米饭,我几乎不会响起的手机响了。 我接起来一看,是叶子。 “喂,叶子。” 叶子带着哭腔,“陈壶底...” 嘿,和叶子相处的时间也不短了,我觉得她肯定是想我了,人和鬼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又不是没有过,我梳理了一下头发,问道,“怎么了,几天不见就如此想念我?” 叶子只是带着哭腔,然后哭了出来,“陈壶底,你快回来吧。” 我安慰她,“没事,不用太想我。” “扶苏他..” 一听扶苏,我手一抖拽下了一大把头发,“狐狸怎么了,是不是...” 叶子哭声更大了,“不是,你能不能往好处想,你听我说...” 我心里一喜,扶苏是灵狐,虽然是妖,但是最大的不同就是他身上的不是妖气,而是灵气,严格来说,白灵狐并不算妖,扶苏拥有自愈的能力,而且百毒不侵,难道是狐狸恢复精神了! “扶苏不见了,失踪了。” “你说啥?扶苏丢了?”我差点把脸扑在地上,捂着鼻子就站了起来。 这失踪了还不如没了,这也叫往好处想! “你快回来吧。” 我挂了电话,愣了半天,扶苏丢了?他能去哪里,他那么虚弱,根本出不了门。 大道士看着我的样子,低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傻鬼把盘子舔干净,说道,“嘿嘿,我听到了,叶子这个笨蛋把狐狸弄丢了。” 大道士看着我,“他是灵狐,在妖中也是实力中上的,你不用太担心。” 我说道,“道长你有所不知,我的血眼咒两次都被压制住,全是因为扶苏的灵力,他现在的灵力很弱了,碰到只野猫估计都打不过。” 大道士叹了一口气,“唉,这真是天灾。” 傻鬼安慰我,“老大,别担心,说不定是被野猫叼走了。” 我看着傻鬼,“这得多大只野猫才能叼走那么大一只狐狸。” 我正在愣着,大道士已经收拾了包裹,走出来。 “事不宜迟,贫道这就和你们一同下山。” 我看着大道士,来找口胡道长绝对是正确的选择,感动,太感动了。 我还没等起身,大道士已经拿了剑,“还等什么,赶紧走吧。” 我跟着大道士刚走到门口,就碰到了那个拿爱疯六玩俄罗斯方块的小道士,“师叔,你债主又找上门来了。” 我一拍脑门,我靠,原来是这么码事。 大道士带着我从后门跑了出去,一路没有歇息,转了七八个弯不带喘气的,趁着夜色混入了城市。 终于我们从黄牛大哥那里买上了票,人家也不容易的,为了抢票熬得眼红脖子粗的,声音沙哑。 我没有多讲价,借着大道士的剑往他脖子上一架,最后按照原价八折买到了票,坐上了列车。 我带着大道士回来的时候,叶子正呆坐在沙发上,看着我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看着她伤心的样子,我没好意思吃她的豆腐,安慰了两句。 叶子说她今天精神不知道怎么了,一直很恍惚,晚上才想起来去看扶苏,结果一推门,狐狸没了。 我安慰她,“没事,你的神经一直很大条,别自责了,找回狐狸就行了。” 我出门拦了个鬼,问道,“有没有看见我们家狐狸?” 这个鬼摇摇头,说道,“俺们几个在树底下打了一天牌,没看到你们家有谁出来。” 我点点头,“多谢。”又拦了一个鬼,“看到我们家狐狸没?” 这个鬼也摇摇头,“没见着。” 一连问了几个鬼,甚至去问了几个消息灵通的八卦鬼大婶都说没看着。 我愣了。 不可能啊,我们家这片没人住,就是鬼多,周围一有个风吹草动我都能知道,这么多鬼都没看到,那有点太不可思议了。 我走到狐狸的房间,还可以感受得到他留下的灵气,这并不是灵气散尽的表现,难道狐狸被绑架了? 不可能啊,叶子在家看着呢,我的名声这么大,一般人都不敢进我家门,谁有这个胆量。 大道士看了看我的房间,突然眉头一紧,“有古怪!” 我连忙问道,“道长看出什么来了?” 大道士沉思一下,说道,“周围这么多鬼都没看到,难不成是他们没看到?” 我说道,“道长你这话一点逻辑没有,这不是句废话么。” 大道士正色道,“没看到不一定是眼睛没看到,就像是被蛊惑了一般,他们没看到的是假象。” 我听大道士这句话,突然明白了,“有人用幻术做掩盖,偷走了狐狸?” 大道士点点头,“贫道也是这么认为的。” 用幻术做掩盖偷东西确实高明,问题是这么多东西不偷,他偷狐狸干什么? “你有没有和谁有什么过节?” 我摇头,“我人这么好,怎么会做得罪人的事!” 大道士说道,“这么强的幻术蛊惑能力,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不是一般人,和我有过节。 “驱魔人!” 第八章 妖狐小美女 “驱魔人?”大道士听了我的话吃了一惊。 叶子也诧异道,“驱魔人绑走扶苏干什么?” 对啊,驱魔人抓扶苏干什么,这还需要理由吗,这不明摆着吗。 我正色道,“他们不在老家待着,出现在墓城这点就很可疑,而且那天上午我去买朱砂的时候还碰到他们了。” 大道士和叶子都点头,“确实很可疑。” 我说,“他们一定是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狐狸长得也算是一表人才,仅次于我,或许是他们那里有个巫女垂涎扶苏的美色也说不定。” 叶子想了一下,“去掉‘仅次于你’这四个字,可信度还是很高的。” 大道士问,“就算知道了是他们,我们又该怎么做呢?” 我说道,“我阴阳家请鬼,消息还是很灵通的。” 大道士又说,“贫道的意思是你找得到他们又该如何抉择。” 我果断的说道,“收拾他们。让他们嚣张,抢生意都抢到我的地盘了。” 大道士又谨慎问道,“听说西方驱魔人在西方也是有点实力的,不知道陈先生有几成把握。” 我说,“嘿,道长,不是有你么,让他们尝尝你道家跃符之术的厉害。” 大道士沉默了。 第二天,大道士用道家的符咒将冥狐泪化于水中,用符吸了灵力,敷在了我的眼上,我瞬间感觉眼部的肿胀消去了不少,连用两三天应该就可以去本了。 我也没闲着,狐狸不见了这不是小事,当即设坛作法,满大街的鬼都成了我的眼线。 第三天,一个很重要的客人来了。 傅林走进屋里,坐在沙发上,表情凝重。 我在客厅坐立难安,踱着步子,等着他开口,傅林是来自西方的吸血鬼公爵,隐藏的身份是国外的大老板,对于驱魔人,他了解的要比我多得多。 大道士穿个小衫,蹲在楼梯上啃着西瓜,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丝毫不输给吸血鬼的神秘气质。 傅林终于开口了,“驱魔人,我还是没想明白,他们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如果是找我还说得通,偷狐狸,这点确实很奇怪。” 我说道,“那怎么办,满大街的鬼找了这么多天都没带回点什么消息,我现在也就能指望你了。” 傅林问我,“月茉和驱魔人也有交流,她没说些什么吗?” “她一回来就去了国外,什么也没说。”我摇头,“她和驱魔人关系很好?” 傅林思索了一下,“唔,这样啊,她太高傲了,和驱魔人也并没有太多的联系,但是知道的比我要多。” 我点头,“也是,你和驱魔人是敌人,她和驱魔人多少还算不上是敌人。” 傅林笑了一下,说道,“呵呵,你错了,月茉大人比我更仇恨驱魔人呢。” 我愕然,“他们有仇?” 傅林只是说,“以后你就知道了,既然她没有开口,我可不敢开这个口。” 我哼了一声,“你也开始卖关子了,这可不是一个痛快的商人。” 傅林又说,“如果月茉回来的话,借助占星术倒是可以很容易找到扶苏。” 我说,“我知道,但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所以我才愁啊。” 傅林想了一下说,“这样吧,我回去以后让黛茜帮你去查一下,但是你别抱有太大的希望。” 我应了一声,“嗯,好吧。” 傅林起身拿起大衣遮住全身,“那我就先回去了,过几天给你答复。” 我把傅林送出门,傅林走到门口,转过身,“诶,对了...” 我问,“怎么了,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傅林转过身去,说道,“算了,可能是我想多了。” 我看着傅林远去的背影,奇怪,你不说的话我就想多了,说话说一半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我关上门,坐回到沙发上,大道士吃完了西瓜,抹抹嘴说道,“看不出来,你还认识吸血鬼?” 我说道,“那是,常年和鬼打交道,和国外的鬼也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大道士往沙发上一坐,说道,“我觉得他似乎有一些话没有说。” 我说道,“道长说的我也知道,不过吸血鬼都爱装神秘,只要能找到扶苏就行,别的不重要。” “砰砰砰”有人敲门。 我起身推开门,“傅林,你怎么又回来了,是不是忘拿东西了,咦?!” 阳光洒进屋子,照在我惊讶的脸上。 门口站着的是一个小美女。 文文静静的,披肩长发,粉色长靴短裙,穿了一个小吊带衫。 我注意到她的耳朵是狐狸的耳朵,一条白色的尾巴在身后,狐狸精。 我看着她,心里充满疑惑,她是谁? 小美女抬着头看着我,眼神中似乎带有一丝哀愁。 “那个...”见我一直盯着她,小美女的脸瞬间变红,低下头开口说道,“打扰了,我找人。” 她的语气轻柔,听起来很舒服。 我满脸堆笑的问道,“小美女,你找谁啊。” 她腼腆的低着头,“我想找我哥哥,他是不是在你这里。” 我的笑容瞬间凝固,狐狸的哥哥那不还是狐狸吗,“你哥哥,你是说扶苏?” 她点点头,“嗯,请问我可以见他吗?” 扶苏还有个妹妹?! 隐藏的够深的,居然从来没跟我提起过他还有一个这么漂亮单纯的妹妹。 我挠了挠头,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扶苏不见了的事。 完了,狐狸还没找着,她妹妹找上门了,这不是添乱呢么,这么一个单纯的小狐狸,我又不好意思去骗人家。 我说道,“你,先进来吧,你叫什么...” 她瞪着单纯的大眼睛,“我叫苏珊,我哥哥不在吗?” 我擦了一把汗说,“你哥哥,在这啊,这几天不在,不过很快会回来的。” “好奇怪的大叔,”苏珊歪着头,“我好像没听懂你在说什么。” 傻鬼凑过来,呲牙一笑,“笨蛋,扶苏被老大..唔。” 我一把捂上了傻鬼的嘴,她妹妹找上门来了,我开口就和人家说他哥哥在我这里失踪了,多让人家担心,到时候让妖狐一族怎么看我。 苏珊疑惑的看着我,“我哥哥怎么了,是不是...” 我赶紧打住她的话,“嘿,想什么呢,不要想得那么复杂。” 苏珊只是看着我,皱了一下眉头。 我说道,“嗯,这个,你哥哥吧,他被我弄丢了,不过很快就能找回来了。” 苏珊惊呼了一声,“我哥哥失踪了?” 看着小美女坐在沙发上抽泣,叶子在一旁安慰,我看了一眼大道士没了主意。 大道士一摆手,做了个别问我的表情,背过身去。 我倒杯水递过去,安慰她,“小妹子,不要想得那么悲观,生活很美好,我已经在找他的下落了。” 苏珊接过水,说了一声谢谢。 叶子瞪了我一眼,埋怨道,“陈壶底你平常不是挺会说的吗,一上来就跟人家说她哥哥失踪了,你这也太过分了。” 我蹲在门口,没有说话,这能怨我吗,这么纯洁的一个小狐狸,我怎么忍心去骗她。 他妹妹来了,我更苦恼了。 她也不说话,只是呆呆的望着天花板上的裂缝,我开口说道,“你也别太担心。” “我哥丢了,被西方驱魔人抓走了。”苏珊盯着我,脸上还带着泪花,“真的没事吗?” 我说道,“没事,真没事,被驱魔人绑架这也是是猜测。”一指大道士,“看到他没有,我请的外援,用专业定位系统八卦盘一指,在哪都能找着人。” “可是,那为什么还没找着?” 我看了一眼大道士,大道士咳了两声,说道,“这个嘛,贫道自当尽力而为,小狐狸你尽管放心就是了。” 苏珊点点头,“哦,那我可以在这里等他回来吗?” 我赶紧点头,“行啊,我给你收拾个房间。” 我舒了一口气,还是单纯的小女孩更讨人喜欢,好糊弄。 我把叶子旁边的房间收拾了出来,扶苏他妹妹就先住在这间。 忙活了半天,收拾好了,扶苏的事情看来我得抓紧点时间了。 他妹妹倒也乖巧,吃完晚饭就回房间里去了,偶尔出去转转。 三天的时间过去了,狐狸还是一点消息没有,周围的鬼都被我问烦了。 傅林也没带回来什么消息。 苏珊虽然没说什么,不过我总觉得这么等着也不太好。 求人不如求己,他妹妹都来了,我也总不能在家里等消息。 天一黑,我拉起大道士就走。 大道士问道,“这是要去哪里?” 我说,“这么等着也不是办法,我们出去找找,说不定就能碰上。” 大道士没多说话,跟着我出了门。 在大街上没走两步,就听见后面传来一声呼叫,“陈先生!” 我们停住脚步,一个鬼追了过来。 我问道,“怎么了?狐狸有消息了?” 这个鬼喘了两声,说道,“没找到。” 没找到你叫我干什么,找抽呢吧。 我和大道士继续走,他又喊,“陈先生,出事了。” 我问道,“出什么事了?” “你不是让我们找扶苏公子的消息吗。” “对啊,怎么了。” “有几个弟兄被抓了。” 我一愣,“是不是干违法的事,让鬼差锁了,我早就告诉你们了别乱贴寻人启事,最近地府在搞建设,听说国外的死神赫尔在和老阎王谈生意,招商引资,你们到处乱贴让人家怎么看。” 这个鬼喘了口大气,继续说,“他们不是鬼差。” “不是鬼差,那是谁,这可是非法拘留啊。” “我不认识,他们看样子还都是外国人。” 我乐了,“外国的来我这抓什么鬼,他们有毛病吧。” “我也不知道,那着个玻璃珠子,一下子就把我们几个兄弟收进去了,吓死个鬼,陈先生你快去看看吧。” 玻璃珠子,水晶球?! 我一拍大道士,“道长,驱魔人出现了!” 第九章 公园广场的驱魔人 大道士一点头,“带我们去。” 我拦了一辆车就去了北河公园广场,那个鬼说就是在这碰到了那个拿水晶球的巫女。 天色昏暗,公园里人很多,几个老头老太太竖了个音响,跳的起劲,西边全是摆小摊的。 我看看周围,平常日这里人鬼汇聚,人玩人的,鬼玩鬼的,各不相干,今天这里一个鬼都没有。 大道士一沉吟,“确实怪哉,这里有一股特殊的魔力残留。” 我看着大道士,“道长,这怎么办,他们是不是走了?” 那个鬼一指广场雕像底下说道,“陈先生,道长,刚才我们几个就是走到那,然后背后一阵风卷过来,当时我们就慌了...” 我一摆手,“别说废话,赶紧找人。” 我正说着,这个鬼一把抱住我的腰,“陈先生,就是这股风。” 我一回头,这个鬼半个身子飘了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吸他,我一把抓着他,不至于被吸走。 嚣张,太嚣张了,在我的地盘敢抓我的线鬼,还就当着我的面。 两三只远处的鬼惊叫着从我的眼前嗖的一声飘到了雕像后面,吸引力停止了。 我一拍这个鬼,“躲远点,道长我们过去。” 大道士噌的一声抽出剑,拉着我就往雕像那边跑。 两个驱魔人站在雕像底下,一个就是骂我流氓的小巫女,端着个水晶球坐在台阶上,旁边站着曾经背着这十字架的猥琐大叔。 小巫女拖着水晶球,说道,“肖莱特,鬼虽然多,但是比不上活人生魂啊,好麻烦的,团长是不是嫌我们还不够麻烦。” 肖莱特抱着手臂,语气雄厚,“凌,收集生魂虽然好得多,不过团长是担心那个阴阳先生撞见了此事,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小巫女语气轻蔑,“哼,一个不入流的阴阳先生而已,真不知道团长怎么想的。” 我在一旁听得那个恨。 你偷我的狐狸,欺负我地盘的鬼,骂我流氓,还说我不入流。 我噌的一声就跳出来了,“你说谁不入流!” 巫女和肖莱特吓了一跳转过脸看着我,“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说道,“别打岔,小女孩,我这么时尚一个人,你说谁不入流呢。” 我说这话的时候,他俩正盯着我格子衬衫看得出奇,我把手往裤兜一插,两个手指头从破洞里漏了出来。 肖莱特微微一笑,“陈先生,又见面了,还有一个道人。” 口胡道长仙风侠骨,哼了一声,一甩拂尘,抽在脸上,身形未动,“两位施主,收集生魂的事情,贫道可是听到了,这可是大忌。” 肖莱特说,“对不起,我们这里没这个规矩。” 我一指他,怒道,“赶紧把这些游魂放了,把我家狐狸交出来!” 他俩表情诧异,“什么狐狸?” 嘿,还装大头蒜呢,我当场就翻脸了,“别装糊涂,你们绑架狐狸,这简直就是强盗行为,西方驱魔人,土匪还差不多。” 小巫女站起来,当即驳斥我,“你说谁是土匪,我们没看到什么狐狸。” 我说,“除了你们还有谁。” “你这个流氓。” “嘿,小丫头,你还诽谤我,我哪像流氓了。” 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围了三层,都在看着我们。 小巫女的脸憋得通红,“你就是流氓。” 我呵呵一笑,问围观群众,“她诽谤,说我是流氓,你们看我像吗?” 围观群众齐声高呼,“像!” 我不去理会他们,是我掩藏的太深,我善良的一面他们看不到。 大道士不爱啰嗦,直接呵斥道,“两位施主窃取生魂,绑走扶苏公子,贫道确实看不下去了。” 肖莱特哼了一声,“这种不入流的事情,我们是不会做的,你们找错人了,凌,我们走。” 说完,拉起小巫女就走。 我过去一把拉住小巫女的另一条胳膊,“别逃避。” 小巫女瞪着眼睛,“放手!” 我说道,“把狐狸还我。” 肖莱特扬了扬拳头,“你在胡搅蛮缠的话,我就真不和你客气了。” 我怒道,“你们够嚣张的,今天我就让你们什么是阴阳先生。” 一个身影瞬间闪到我身后,耳边有风拂过,我放开小巫女,反手抓过去挡住这一拳,力道着实不小,震得我胳膊发麻。 我虎躯一震,右臂瞬间发力,一个肘击打回去,被这个肖莱特抓住,势均力敌。 肖莱特被我抓住的拳头一转,我顿时觉得手心里像握着个烧红的铁球,一翻身退了两步,正眼看着他。 肖莱特轻蔑一笑,“还要继续吗?” 我双指点地,一抬胳膊,一道冥烛之火窜行过去,被他伸手挡住,一把抓灭。 “哇!”围观群众一阵惊呼。 肖莱特一抬手,一个蓝色火球反制过来,我在手心一画圈,行阴阳阵图于手中,一拳对上去,火球爆裂,热浪袭脸。 “还真有两下子。” 我说道,“那是,识趣的话赶紧放人。” 大道士也不帮我,拿着个拂尘朝我挤眉弄眼。 背后有东西! 我一歪头,一道紫光滋啦一下就射了过来,打在地上,石板路面被灼出一个坑。 是小巫女的水晶球。 我转身就踢过去,小女孩敢偷袭我! 小巫女也不动,一脚踢过去,居然穿透她的身体,残影! 这也是幻术的一种,不是你们绑架了狐狸还有谁! 听身后咯咯一笑,小巫女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我身后,伸手就摸过来,然后尖叫一声,缩回了手。 我说道,“道长你可算出手了!” 大道士手里捏着两张符,说道,“西方驱魔人如此嚣张,贫道自当出手!” 肖莱特身影一晃闪到大道士身前,一拳就打过去。 大道士站如松,身影未动,用脸接住了这一拳。 我说道,“怎么样,口胡道长一招金钟罩,你就是十拳也不能伤他分毫。” 肖莱特一愣,收回手,“果然厉害。” 大道士一抹鼻血,“我道家博大精深,各种奇门五行岂是你们驱魔人能比得了的。。” 趁着这机会,我一把抓住小巫女的衣领,另一只手迎面而上,一把夺过了水晶球。 小巫女怒道,“还给我!” 我捏着水晶球,“哼,开什么玩笑。” 肖莱特举拳就像过来,被大道士一把抓住,一张符推倒过去,打在身上后退了几步。 身后一阵风吹过,他们还有同伙! 我抱着水晶球使出一招猛龙过江,翻江倒海潇洒的打了一个滚,躲了过去。 一个长发风衣带着口罩的男人站在我身后,冷冷的盯着我。 我问道,“你谁?” 他也不说话,一晃身姿,伸手就要摸我。 我往后一跳,躲过去,左臂袖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大口子。 我一愣,这要是让他摸一下,那还了得。 仔细一看,他手里握了个透明的玻璃片,如果不反光,根本看不出来。 巫女指着我说道,“诡,抢回水晶球!” 手上的水晶球在不断地晃动,不等他过来,我一下子砸在地上,水晶球破裂,“呜”的一声,里面的魂魄都跑了出来。 小巫女脸色变得很难看,指着我大叫到,“你!” 我一甩头,“把狐狸交出来!” 戴口罩的男人抓着她肩膀,没让她过来,哼了一声,转身带着小巫女往后走。 我站起身就要追过去,几道玻璃碎片明晃晃的插在我的眼前。 这个戴口罩的男人很厉害! 肖莱特走到我身边,说道,“陈先生,我们还有的是机会见面,你说的狐狸,那和我们无关,这笔账不要算在我们头上。” 看着他们走远,人群一哄而散,边走边嚷,“切,一点看头都没有。” “我还以为会打个你死我活。” 我看着这些不明真相的群众,怒道,嘿,你们一有事就围观,没事就开溜,围观也要有点素质好不好,我刚才的英姿那么潇洒,就没人想要跟我合影要签名啊。 大道士站过来,问道,“你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我说道,“那道长咱们再追过去。” 大道士一甩手,“出家人有好生之德。” 你觉得打不过人家说就是,整的这么文雅干什么。 我说道,“他们说不是他们,除了他们还能有谁?” 大道士说,“依贫道之见,我们还是先回去,此事恐怕并不简单。” 我和大道士又溜达回去,看他们说的那么真诚,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怎么去找狐狸。 扶苏他妹妹都来了好几天了,每天都问我找到没有,每次看到她急切的样子,我都深深的自责。 大道士的八卦盘自从上次从修罗鬼的肚子拿出来以后就失灵了,大道士说是消磁了。 我感慨道,果然是精密器具,保养起来就是麻烦,稍一磕磕碰碰,就失灵了,这尼玛假货吧。 我仰头45度角看着星空,靠,月茉大人,你还是回来吧,现在也就能指望你那神奇璀璨的占星术了。 我就是想知道,扶苏究竟被谁给掳去了,别让我逮着你。 逮着你我指定给你俩乌眼青。 第十章 谁的催魂幻境(上) 胡乱吃完早饭,浩浩荡荡的队伍又置身于寻找扶苏的事业之中。 大道士一大早就出门了,搬了个马扎隐匿在北河公园广场,打着算命的旗号,从人群中套取情报。 我换好衣服,走到客厅,苏珊坐在客厅,眨着眼睛看着我。 她的面容疲惫,可能是没睡好觉,来了这么久了,狐狸还是一点线索没有,这也难怪。 我愧疚的朝她一笑,走到门口。 刚抬起脚,苏珊在后面叫住我,“那个...” 我回过头,赶紧说道,“啊,狐狸妹子,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尽最大努力找到扶苏,他是你哥哥,也是我的朋友。” 苏珊低着头,轻声应了一声。 我尴尬的一笑,出了门。 没走两步,身后脚步声追过来。 一回头,苏珊可怜兮兮的跟在我身后,“那个,我不想这么等着了,我也要去找我哥哥。” 我面露难色,“这个,你在家等着就好了,狐狸是我们弄丢的,我指定给你找回来。” 我理解她的心情。 不过苏珊走在街上实在是太显眼了。 狐狸精本身就有一种诱人的魅力,再加上她长得娇小美丽,走在街上总有人想和她套近乎。 苏珊晚上经常出去,这点确实像扶苏,不过扶苏是公狐狸精,危险xìng略低。 但是苏珊一个柔弱的小狐狸,容易被不法分子盯上,企图尾随跟踪她。 昨晚上她回来的时候身后还跟了三个人。 太危险了,幸亏我的名气大,那三个人一看到我的房子,孤独的耸立在原野之上,气氛诡异,再加上一些人对我的诽谤,说是走近我家门容易被我骗,这三个人才没有跟上来。 虽然我现在的名号能镇住不法之徒,还是担心有人铤而走险。 为了保护扶苏的妹妹,我让她尽量少出门。 我不是怕那几个不法之徒,只是每次她回来自愿承担保护义务的那几十个热心男青年我有点接受不了。 要不是忙着找狐狸,本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观念,我,嘿嘿嘿。 真爱不分年龄、地域,最近连xìng别都不分了,跨种族的真爱,我觉得也是可以的。 苏珊看着我,“我就跟在你身边好不好,总是在家里等着,我真的很担心。” 我想了一下,以我的名气,肯定没什么危险,“那好吧。” 带着苏珊走在街上,回头率高达百分之三百。 不断有人看着苏珊,再遗憾的看我一眼,叹一口气,一头撞在电线杆上。 男人在看,女人也在看。 男的看苏珊,女的,那肯定是在看我。 我很得意的挺胸抬头,那几个单身女青年全部害羞的转过头去,“哼!” 哼什么哼,我还没哼呢,看你们长得一副苦大深仇的样子,我看一眼都觉得够刺激的。 我觉得最少有八成的人会觉得我们俩走在一起,是天生一对。 没走两步,一个女的领着一个半大小屁孩迎面走来。 小屁孩手里掐着朵花,看到我们,挣脱了她妈妈的手就跑过来。 我看着这小孩,有眼力,将来必成大器。 小屁孩伸手把花递了过来,含糊不清的说:“姐姐,给你花。” 苏珊一愣,脸上有了一丝笑容,接过花,“谢谢你哦。” 小屁孩呲牙一笑。 我喜欢这小孩,蹲下身来拍拍他肩膀,“小弟弟,也给哥哥送朵花好不好。” 小屁孩看着我,咬着手指头,含糊不清,“叔...” 我一皱眉,“嘿,叫哥哥就行了,怎么能叫叔呢。” 这小孩,真会套近乎。 小屁孩看着我,“哇”的一声哭了。 那女的过来,冲着苏珊一笑,“小妹妹长得真讨人喜欢。”然后抱起小孩,朝着我说句,“神经病。” 我哼了一声,没搭理她,什么眼神。 我拉着苏珊就走,没走两步,又有人搭讪。 我一皱眉,握着苏珊的手加快了脚步。 后面一边追,一边喊,“喂,小姐,你东西掉了!” 我眉头紧锁,对苏珊说,“甭搭理他们,搭讪的都不是好人。” 后面还在喊,“小姐,你掉东西了。” 我回头就骂道,“下次搭讪别捡砖头,你拎着你钱包还有点可信度。” 小青年摸摸头,竟然无视我的存在,满脸花痴的看着苏珊,“小姐,你叫什么名字。” 苏珊脸上露出一点笑意,“你好,我叫苏珊。” 小青年用砖头捂着胸口,表情陶醉,“苏珊,好美丽的名字,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我很不高兴,插口道,“赶紧走,你们也就能做朋友。” 苏珊语气温柔,莞尔一笑,“嘻嘻,可以啊。” 小青年陶醉一般的站在原地,乐的不知道东西南北,抽风一样的手舞足蹈,“太好了,苏珊小姐要和我做朋友。” 我拉着苏珊就走,你自个在那陶醉吧,这人有毛病。 没走两步,就听见街上一阵暴动。 一回头,街上的路人一人捡一块砖头,全部飞奔着往这里跑过来,举着砖头高声呐喊,“小姐,你砖头掉了!我们能做朋友吗?” 身后还跟了十几个戴安全帽的,也边跑边喊,“喂喂喂,前面的,你们抢俺工地上的砖头干什么!” 危险呐! 我拉起苏珊就跑,转了三条街,翻了两道墙才甩掉他们。 我喘了一口气,对苏珊说,“我们找狐狸呢,他们这些人真是添乱。” 苏珊捂着嘴笑道,“他们还真是热情呢。” 据说第二天娱乐八卦报纸头条新闻:我市居民集体见义勇为,手持板砖吓退诱拐美丽少女的歹徒。 但凡是名人,都有点绯闻,我还是很低调的。 我带着苏珊去北河公园,看看大道士那里有没有什么情报。 走到公路,苏珊脸色变得有点难看,皱起眉头。 我问道,“怎么了,你是不是不舒服?” 苏珊摇摇头,咬着嘴唇,“我刚才好像感受到了我哥哥的气息。” 我一听她这么说,赶紧问道,“在哪里?” 苏珊看了看前面,伸手一指,“好像是那里!” 我顺过去一看,前面有个工厂,开着大门,烟囱里吐着黑烟。 苏珊挣脱我的手,跑过去,我也赶紧跟过去。 跑进工厂,里面一个人没有,苏珊跑到前面,一转身跑进去。 我跟过去,跑了两步,我心里一惊,不对劲,这里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个工厂,这是哪来的! 不吉利啊。 我怕出什么岔子,赶紧喊道,“苏珊!停下来,这里不对劲!” 苏珊听我这么一喊,停住脚步,回过头怔怔的看着我。 跑了一路,我扶着墙歇了一口气,苏珊突然惊叫一声。 抬头一看,我抽了一口冷气。 几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蹦出来,驱魔人! 巫女站在最后面,肖莱特用手抓住了苏珊的胳膊,那个穿风衣戴口罩的男人手插着兜,冷冷的看着我。 苏珊挣脱着肖莱特的手,“放开我,我要找我哥哥。” 抓完大狐狸抓小狐狸,你们这简直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我怒喝道,“驱魔人,快把苏珊放了,还说狐狸不在你们这里,你们这还有什么可说的!” 肖莱特脸上诡异的一笑,“你走不掉了。” 回头一看,工厂的大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这是个幻境! 幻境是依靠幻术营造出的一种封闭的真实空间,既然有这个实力,不是你们偷走狐狸还能有谁,现在又把主意打到了苏珊的身上,究竟什么目的。 我死死地盯着他们,“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诡指着我,语气沙哑,像个破锣,“我们要你死。” 说完一把抓起苏珊,“你们,都要死。” 开玩笑,今天我非把你们打趴下不行。 苏珊被抓着,眼神惊恐,“我哥哥在哪里!” 我怒喝道,“放下她!” 肖莱特把身后的十字架往地上重重的一放,砸碎地面,碎石四起,“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吧。” “你们究竟有什么目的。” 没有人鸟我,回应我的是肖莱特身影一闪,到了我眼前,双手抡着笨重的十字架砸过来。 我往后一跳,眼前灰尘四起,十字架的一角已经深深砸进了水泥地里。 厉害,有两把刷子,不过你有刷子我有大笤帚。 我一挥手,冥烛之火窜行而去,肖莱特瞬间捣碎地面,十字架往前一挡,冥烛之火熄灭。 我看着他,又问了一句,“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肖莱特拖着十字架冲撞而来,我双指一并,阴阳阵图浮现在指尖,往地上一指阵图瞬间变大,在脚下成型,顺势一滑,在地上飞速旋转而去。 就在阵图靠近肖莱特的时候,他拖着的十字架向前方就砸了过来,瞬间打在地上,竟然打散了阵图。 我吃了一惊,这不可能! 肖莱特把十字架往前一推,倒立竖在地上,“我要你死。”一松手,厚重的十字架旋转着飞了过来。 我虎躯一震,扎个马步,集中力量在手上,伸手抵住十字架,被推着后退十几步,停下来。 我扶着十字架,表情凝重,我靠,这起码得有一百公斤吧,手都快抽筋了,你还真能背得动。 一抬头,一个蓝色火球朝着我眼前打过来。 我手扶在十字架上,抽不出身闪躲,一松手,放下十字架往旁边一扑倒。 我眼泪都快掉出来了,躲过去火球,十字架倒了,没压着我,把鞋蹭掉了。 我趴在地上一把捡起鞋,揉了揉脚,穿回去,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但是硌脚。 肖莱特已经站到我身后,低声说道,“你去死吧。” 我回头看一眼,他举起手,一个蓝色火球在手上成型。 他举起手,对我微微一笑。 我怒道:“你笑个屁笑。” 我想起小道士那一招剑刃插地、火神跃符,画地为牢。 手心迅速燃起冥烛之火,一把拍在了地上。 冥烛之火本来就是地狱之火,从地面窜出只是瞬间的事,比肖莱特要快,他火球还未放出,数道绿色火焰猛然从脚下窜出。 肖莱特吃了一惊,伸手护住脸,我趁机一跃而起,一脚踢在他的肚子上,再来一拳招呼在他脸上。 肖莱特后退两步,未站稳脚跟,我紧接着一脚跟上去,烛火行于手上,一拳打过去,你们驱魔人这两把刷子比不上我大笤帚论起来就拍。 就在我无比霸道的一拳靠近肖莱特面门的时候,我猛然停下来。 “你再轻举妄动,我可不能保证这只小狐狸的安全。” 第十一章 谁的催魂幻境(中) 肖莱特一拳打在我的肚子上,疼得我呲牙咧嘴。 诡捏着苏珊的胳膊,冷冷的看着我,眼神里全是轻蔑和不屑。 我捂着肚子,抹了一把眼泪,怒骂道:“放手,不准伤害她,这么一个柔弱的小女生你也下的去手。” 肖莱特一把拎起十字架,缓慢走回到他们身旁,从诡的手里接过苏珊。 够卑鄙的,想用车轮战拖垮我的意志! 诡一晃身子,闪现到我眼前,伸出手。 我说,“你干嘛,和我握手?” 诡的眼神一眯,含糊不清的说:“我们来较量一下,你赢了,带走她,输了,我们带走你的灵魂。” 我哼了一声,“有本事咱们来点公平的竞争,放了她,咱们好好较量一下。” 诡伸着的手“唰”一下就出现个玻璃片,明晃晃的立在我眼前。 我说道,“这样做不公平。” 诡冷冷的瞪着我,“没什么不公平的,你没得选,只有选择死亡的权利。” 这话说得,威胁我,你当我是吓大的。 我心里默念阴阳五行术,同时问候他全家,集气于掌心,一阵暖意涌上心头。 诡的眼神似乎有一道光闪过,反手而上,我轻轻伸手伸手一抓,没抓到,手心多了一道口子。 我往后跳了一步,这不科学! 我有阴阳五行术护体,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被玻璃片割着手。 血顺着伤口从手心滴落到地上。 风从耳边响彻,诡已经站到了我的身后,一只手紧握着玻璃片就要划向我的咽喉。 我一握手心,甩手把手心的血甩过去。 我伸着手,胳膊上多了一道狭长的伤口,血流如注。 我愣了,这是怎么回事,阴阳家点血为阵,我这可是撒了一大把,怎么一点动静没有。 诡站在我身前,眼睛紧眯着,扬了扬手上的玻璃片。 我一摆手,“你先别动,先让我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可想的,认命吧!” 我一抬头,一道寒光闪过眼前,我默念阴阳家天门锁阵,伸手一挡,一睁眼,我飘起来了。 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诡抬着头仰望着我。 我乐了,这个天门家的锁阵还是有用的,不过天门锁阵不是护体的吗,我这咋还飞起来了,果真是天资聪慧。 我在上面飘着,表情有些得意,张开嘴准备骂他两句,一张嘴,“呜呜呜...”然后就看见血花从我嘴里洒下去。 所有人都在看着我,苏珊也仰着头眼巴巴的看着,我又开口,“乌拉乌拉呜呜呜....” 我纳闷了,我嘴里是不是漏风,连个音节吐不出来了。 飘着飘着我就往下坠,一看下面,我愣了。 我身子哪去了?! 嘿,头飞了!身子还在诡先生的脚下趴着呢。 我意识瞬间清醒,这不是单纯的幻境,这是个催魂的幻境!眼前的驱魔人是假的,我脑袋飞了也是假的,唯一的真的就是我脑袋一落地,必定魂飞魄散。 我一张嘴照着自己舌头一口咬下去,似乎有外力在抱着我的头,不让我咬。 果然是催魂的,只是灵魂出窍也是需要时间,所以我的头下落速度要明显的比较慢。我用力的咬自己舌头,我甚至感觉到有只手在拉着我的下颚,扣在我牙上。 你敢扣我牙,我就咬你手,我使尽力气咬下去,这只手唰的一下收了回去。 我再次咬自己舌头,一个大木片子又塞进我嘴里。 我靠,你非得弄死我啊! 眼看就要落地,我脑袋上的汗像水一样往外冒,我用舌头把木片往外吐,就是吐不出来。 脑袋落在地上,滚到一旁,我心凉了。木片上有个刺,一下子扎在我舌头上,我疼得一瞪眼。 我眼前一阵模糊,眼前的工厂消失不见,那几个驱魔人也瞬间消失,再一睁眼,我趴在马路上,没死。 我爬起来,一抹头上的冷汗,命不该绝,一根木刺救了我。 苏珊在我眼前蹲着惊恐的看着我,“陈先生,你怎么了?” 我一张嘴吐出来一块木片,还带着我的血,摆摆手,“我没事,中套了,你没事吧。” 苏珊看着我,“我没事啊,倒是你一片跑一边喊,然后一下子扑倒在地上,嘴里咬着个木片,我想帮你弄出来,结果被你咬了一口。” 我看了看苏珊的手,几个牙印清晰可见,感情我刚才是咬的她的手,我尴尬一笑,“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咬疼了吧。” 苏珊看着我,捂着手点了点头,“嗯,很疼。” 我站起身看看周围,思索了半天,我自己进了幻境,苏珊没进去,是谁有能力营造出这么一个催魂的幻境。 我一拍脑门,那个工厂不就是我以前跑业务的时候去过的吗,那几个驱魔人也是我之前见过的,用我的意识营造出一个幻境困住我自己,自己杀死自己,这个人实力很强。 他肯定和扶苏的失踪脱不了联系。 他会是谁呢。 我看着手中的木片半天,没有头绪,这个木头片子是真的,我就算在幻境里,吃饱撑的往自己嘴里塞木片干什么? 思索了一下,我有了结论,这是个高手,而且他还很无聊。 闲的没事干谁偷狐狸啊。 我问苏珊,“你刚才什么看到有人?” 苏珊摇摇头,“我什么都没看见啊。” 我说道,“算了,那我们走吧,还是离这里远点好。” 苏珊点点头,跟着我离开这里。 一路上我都在看自己的手臂,虽然是假的,但是在我胳膊上还是留下了几个清晰的印子。 我和苏珊溜达溜达就去了北河公园广场。 北河公园我七叔公在这里曾经侵权一方,在这里独领风sāo,各种真真假假的半仙,天师在这里不断发扬文化,早已经演变成了算命根据地。 各种情报在这里也十分发达。 派出所和城管同志经常来围剿这里,但是奈何高人太多,关系太复杂,而且人员散乱,都不见什么效果。 我七叔公当年和这里的算命老头关系十分不好,而且一个人垄断了百分之六十以上的客流量。 当年给我叶家消息的陆老六就是其中之一。 陆老六在这里有关系,他家隔壁的老孙头在城管局看大门,老孙头的哥哥的表兄弟的侄子在北河派出所,这关系你说复不复杂。 一有围剿行动,这几个老头一通气搬起马扎收起摊子就去公园遛弯,回来以后基本人就走了。 老大爷们在这做生意他们也不能做得太绝了,象征xìng的转一圈就走了。 我七叔公虽然跟他们关系不好,但是老爷子是侃门阴阳大家,会算。 一看陆老六他们搬起马扎去公园遛弯,他也就收了摊隐匿起来,姜还是老的辣。 我在这转了两三圈,愣是没找着大道士,我让他在我七叔公曾经占据的树底下待着,这人怎么没了。 我一表人才,隔着老远就看见一个美女朝我走了过来。 美女很热情,打了个招呼,“先生,你好。” 苏珊在这,我要装作稳重一点,一甩头发,“美女,啥事,想要手机号码我可以给你啊。” 美女看了看我,娇滴滴的说道,“先生,我钱包被偷了,要去南河市,没钱坐车,在这人生地不熟,你能不能帮帮我啊。” 苏珊心眼好,伸手就要拿钱包掏钱,不过这种事情我身为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能让苏珊来呢。 美女都喜欢善良的男人。 我抓着美女的手,热情的说道,“钱包被偷了,晚上是不是没地方住,来来来,到我家去住吧。” 美女一听,瞪了我一眼,转身就走。 苏珊在旁边看着,我赶紧招呼道,“嘿,大妹子,我是真心的。” 美女头也不回的走了,“哼,没钱泡什么美女,你别祸害人家小姑娘了。” 苏珊看着我不知所谓,我尴尬一笑,“你看这人,我也是好心,她还不领情,我们还是赶紧去找道长吧。” 找了两圈还没见着人,这奇了怪了。 路边花坛,陆老六依旧在那里坐着,竹竿子上挂着的书写“陆半仙”的破布在风中飘扬。 我带着苏珊走过去。 陆老六一看有人来,放下烟袋,坐正了身姿,“咳咳,两位是算姻缘啊。” 这话我爱听。 我摆摆手,“嘿,陆大叔,问你点事。” 陆老六仔细一看是我,脸色一变,“呦,大侄子,你怎么来了,不是听说你现在做抓鬼生意吗,你可得给我这把老骨头留点活路啊。” 我说,“想什么呢,我不跟你们抢生意,陆大叔你慌张什么。” 陆老六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那你找你大叔有啥事啊,我可听说了,你现在的手段可比你七叔公强多了...” 我打断他的话问道,“陆大叔,今天刚来了个道士,他去哪了?” 陆老六一沉思,拿着烟锅子吧嗒两口,说道,“你说在那边那个道士?” 我点头,“就是他。” “让派出所带走了。” 我一拍脑门,这算什么事,“那你们也太不地道了,今天有行动,你们也不告诉他。” 陆老头一脸委屈,“那也不能怨我们,我们告诉他了,他也收了摊混进了人群里。” 我诧异道,“那怎么能被抓进去。” “在人群里就属他最显眼,穿着道袍,公安同志来了还给人家推销平安符,这不是自找的么。” 我一摸头,嘿,口胡道长你好歹也是斜云山一代名道,连这点眼力价都没有。 我还打算找道长问问这个幻境的事,你这倒好,关键时候掉链子,这不是给我添乱吗?! 第十二章 谁的催魂幻境【下】 我带着苏珊又往回走,大道士不用去派出所接他了,我估计等会一准得被人家撵出来。 省的我去了,人家再数落我一顿,我可不想丢这人。 我们顺路走到小河边,苏珊停住了脚步,愣愣的看着水面,我也跟着看过去。 水很清,清澈见底,水面平静,绿色的芦苇丛杂乱无序的立在水面,对岸几棵垂柳有意境。 烈日当头,一个帅气有风度的男人和一个妖狐小美女站在河边,这场景更有意境。 苏珊转过头来,对我一笑,“这里的景色真好。” 我点头说道,“好看。” 苏珊应了一声,一转脸,语气又变得伤感,“可惜我哥哥不在这里。” 我安慰她,“没事的,谁敢拔扶苏一根狐狸毛,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苏珊点点头,跑到河边草甸子上,摘了几朵不知名的野花,半坐在地上编起花环。 我也过去,顺手摘了几根蒲草,往草甸子上一躺着,看着河里的几个小水鬼玩的起劲。 旁边递给我一根蒲草,我顺手接过来,叼在嘴里,看着苏珊,手上的花环立着两只蝴蝶,苏珊看着蝴蝶,嘴角有了一丝笑容。 我叹了一口气,为了这么可爱的小狐狸,我得抓紧点时间把扶苏找回来。 旁边湿漉漉的,一屁股坐下来,溅了我一身水,我一转头,傻鬼头上戴着一圈水草,捏着一把芦苇,朝我呲牙一笑。 这个憨货,我不是让他打探情报去了么,我说,“你个傻缺,我不是让你找狐狸去了吗,你怎么跑河里玩去了。” 傻鬼嘿嘿一笑,“老大,我找了。” 我问道,“找着什么了?” 傻鬼说:“老大你傻啊,我什么没找着。” 我转过头去看苏珊,跟他没法交流。 苏珊趴在河边,看着水里的几条小鱼看得起劲,那几个小水鬼也围在她身旁,手舞足蹈的玩的起劲。 一条青花小蛇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出来,昂着头立在苏珊身后,吐着信子。 我吃了一惊,怕他伤着苏珊,赶紧起身喝到:“小蛇,赶紧走。” 小青蛇看了我一眼,吐了两信子,还得寸进尺了,爬着就要靠到苏珊身边去,这不是犯贱么。 傻鬼嘿嘿一笑,我问傻鬼,“你笑什么。” 傻鬼一指小蛇,“老大,那条蛇说你脑子有病。” 嘿,这几天被那几个驱魔人气得够呛,狐狸没找着我又一肚子火,今天又被人上了一套,欺负不了他们,我还收拾不了你个小破蛇。 我蹭一下就过去了,走到苏珊旁边,伸手就去捏它,小蛇头一窜,一口咬在我手指头上,疼得我一缩手,往后一退,脚一滑,一脚蹬河里了。 耳边、眼前乌鲁一片,我在水里挣扎了几下,呛了几口水。 两只鳖精在水底趴着,伸着脖子,拍着爪子,“快看,快看,有个傻、逼掉河里了。”另一只把头一埋,“傻、逼有什么好看的。” 倒霉催的。 虎落平阳被犬欺,落水的先生被鳖戏,我抄起河底的一只破鞋就砸过去。 还没抡过去,我身子往水底一沉,有东西抓我脚,我低头一看,底下突然出现个黑漩涡,几只黑乎乎的手把我往里扯。 我吃了一惊,这条河里没恶鬼啊,这特么哪来的! 那个给我上套的人还在这周围! 我抡起鞋底就砸过去。 几只手一松开,我赶紧浮上去,刚露出个头,底下的手又抓住我的腿,我扑腾两下,举着鞋让傻鬼来救我,没等开口,又被拉了下去。 两只鳖精看得直乐,“快看,快看,他自己在那扑腾什么呢!” 果然是幻境,想把我淹死在河里! 我再次浮到水面,苏珊在那愣愣的看着我,“陈先生这是怎么了?” 傻鬼呲牙一笑,“没事,老大在打人呢。” 苏珊不解的看着傻鬼,“可是,我怎么觉得不像啊。” 傻鬼指着我,“笨蛋,没看见老大偷人家鞋么。” 尼玛,苏珊别听他的,他的思维你理解不了! 我挥舞着手臂,刚一开口,又是一大口水灌进肚子,我屏住呼吸,一招天门锁阵阵图游走周身,一拳头打下去,这些手扯着我不放,锁阵护体虽然好用,但是不耽误我喘气,我该溺死还得溺死在水里。 几拳下去,手没打退,我自己运动过量有点缺氧了。完了,在地上上套了我还能施展两下,在水里我只有被灌死的份。 傻鬼进了水,蹲在我身边看着我,和那两个鳖精有说有笑的,“那个傻、逼是谁啊?” “嘿嘿,我老大。” 我憋着气朝着傻鬼直挥手,你们三个还真交流的上来,就没一个看出点端倪来得么,我这死的也太憋屈了。 终于我泄了最后一口气,眼一翻就快背过气去了,你这个傻缺,可以说缺心眼的话,但是不能干没屁、眼的事,快来救我! 那几只手抓着我的腿,还有一只把我鞋都拽掉了,划得我脚生疼。 就在我万念俱灰之时,傻鬼终于醒悟过来,叫嚣着冲了过来。 “小偷!你偷我老大鞋!” 傻鬼一把打退那只手,拿起鞋又给我套上了。 我一瞪眼,快气炸了肺,傻鬼一愣神,挥起大巴掌啪啪啪就往我脚下打去,把那几只手全部扇开了。 我赶紧往上游,探出头抓着岸边,噌的一下窜上去,喘了三口大气。 苏珊愣在那,看见我上来,跑过来,“陈先生你怎么了。” 我摆摆手,“没事。”看着河底,被搅得浑浊一片,不断有气泡翻涌上来。 过了一会,傻鬼蹭的一下跳出来,拎着三只破鞋,“老大,没了,不过我把鞋都给你抢过来了。” 我瞪了他一眼,骂道,“把鞋套那两只老鳖精头上,让他俩笑。” “此地有妖气啊,怨念颇重,后辈你要小心才是。” 我一愣神,这是老瞎子的声音! 一回头,老瞎子站在那里捻胡子,冲着我直乐。 我赶紧扑过去,“前辈,救我!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人三番五次困我于幻境,您老法力高深莫测,肯定知道是什么人。” 老瞎子一拈胡子,“我且问你一句,我那天门秘术可在你这后辈手中。” 我一听,嘿,原来是来讨书的。 我赶紧说道,“前辈,我们是同家,你可得先救我一命。” 老瞎子一皱眉头,一拍傻鬼的手,“你这憨鬼,别揪我胡子。” 苏珊也站过来,“前辈,我哥哥失踪了,你能找得到吗?” 老瞎子原本乐呵的脸突然变了色,往后退了两步,“你是...” 我说道,“前辈别怕,她是灵狐,没有恶意。” “灵狐?!”老瞎子摆摆手,又往后退了几步,“不不不,我帮不了你,那本书后辈你暂且留着吧。” 老瞎子肯定算得出什么,我赶紧抱住他,“周老爷子,我们虽不同门但也出自一家,我也算是半个天门,你不能不管啊。” 老瞎子连忙摆手,“不不不,老头子我法力单薄,目不视物,算不出,你另找别人吧。” 我一把抓住他,“老头,你不说,我就不让你走。” 傻鬼也喊道,“你不说谁抢我老大鞋,不能放你走。” 老瞎子被我抓着,向后退也没辙,沉思片刻,叹了一口气,“罢了,天机不可泄露,我且只说一句。” 我点头,“您老快说。” 老瞎子一指河边草丛,我们都看过去,“事出有因,绝非偶然,耳听为虚,提防别有用心之小心。” 我点点头,“有道理,这点我也知道,您老说的详细点。” 没人回我。 我转头一看,老瞎子没了,“去哪了?” “老大,老头跑了。” 我一拍脑门,果真是高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问题是究竟是什么人能让老瞎子一点信都不敢透露。 不成,我得去东村好好问问他。 苏珊失望的说道,“还以为那个前辈能找得到我哥哥的下落。” 我安慰她,“没事,有的是机会问她,阿嚏~!”这个喷嚏打得,满嘴都是河底的泥味。 苏珊说,“陈先生泥浑身都湿了,我们还是回去吧,要不然会感冒的。” 我点点头,“成,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这个人死缠烂打,神出鬼没,这几天你不要出门了。” 苏珊应了一声,点点头。 我湿漉漉走回去,一推开门,叶子看着我的样子吃了一惊,“陈壶底,你掉河里了?” 傻鬼一点头,“嗯,老大抢人家鞋。” 我没好气的说道,“你闭嘴。” 洗了个澡,换身衣服,又刷了四五遍牙我才出来,刚一出来,就看见大道士灰溜溜的回来了。 我惊道,“道长,你去哪了?” 大道士一摆手,“贫道先前去普及道法了。” 我没好意思说他,你这道法普及到派出所里去了。 我把阴阳镜挂在脖子上,左兜揣上铜玺,右兜装好度阴尺,叫上傻鬼准备再出门。 叶子问道,“你这又要去哪?” 我说,“我去趟东村。” 苏珊说:“那你小心点。”这话说到我心坎里了,这次全副武装,那个人再敢对我动手动脚,我非好好地收拾他不行。 出了门,我奔着东村就去了,这一路倒是没碰见什么,一到村口就看见老瞎子在那坐着,微风轻抚,老瞎子杂乱的灰白头发随风飘动。 我过去一挥手,“嘿,老头。” 老爷子一听是我,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赶紧扶起他,“老爷子,我给你还书来了。” 老爷子推开我,还不让我扶,连连摆手,“书我不要了,后辈你也算是我半个徒弟了,你可别祸害为师!” 他究竟在顾忌什么呢?我看看周围,低声说道,“附近没人,老爷子你告诉我是谁就行。” 老爷子掐指一算,摇了摇头,“他就在你周围,不可说,不可说。” 我看看周围,就傻鬼在那冲着老头吐舌头,哪有什么人。 老爷子摆手不语,一脸凝重,“祸从口出,我不能说,你自求多福吧。” 我看着老瞎子褴褛离去的背影,喊道,“我给钱!” 老瞎子摆摆手,头也不回,“有钱没命花那也白搭。” 奇怪的老头,我问傻鬼,“附近有人吗?” 傻鬼摇摇头,指着冲我们嚎叫的大黄狗,“附近就他自己。” 这一趟白来了,我叹了一口气,“算了,回去吧,看来这个老头知道什么,但是不敢说。” 第十三章 雨夜幻境占卜梦 晚上,我和大道士在饭桌上讨论半天,依旧说不出个所以然。 大道士摸着下巴,表情凝重,“照你这么说,这个老先生肯定知道什么,只是不敢说而已。” 我点头,“这究竟是个什么人,如此强的幻术cāo控能力,恐怕那些驱魔人未必能达到这种火候。” 大道士思索一下,掐着手指头算了半天,“贫道认为,有如此能力,世上只有三家。” 我一听,有门。 “是谁?” 大道士夹一口菜,“最强蛊惑之术,非妖类九尾冥狐莫属。” 苏珊眼睛瞪得大大的,“冥狐为什么要绑架我哥哥。” 我思索一下,白灵狐和九尾冥狐血缘还是很相近的,他们不可能有什么矛盾。 大道士说:“贫道也只是说说。” 甭想了,那肯定就是另两家中一个。 我一拍桌子,“道长快说,另两家是谁!” 大道士说,“火影忍者。” 一棵小油菜瞬间卡在我的嗓子眼里,苏珊赶紧给我递过来一杯水。 我咳了半天,缓过来说道,“道长斜云山一代名道,怎么能乱说话,还有一个是谁?” 大道士沉思片刻,说:“齐天大圣孙悟空。” 我抓起一个包子直接塞进大道士嘴里。 合着你们这一个个成心捣乱呢。 “吱”一声,门被推开了。 一个人影踏进来,站立在屋子里看着我们,“呦,你们还没吃饭呢。” 我一看到他顿时来了精神,“呦,傅林,是不是带来什么消息了?” 傅林微微一笑,“抱歉,我没有从驱魔人手中得到什么线索。” 我的心凉了半截,一指门口,“出门左转,不谢。” 傅林走进门,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说,“不过我倒是带来了一点有用的消息。” 我赶紧问道:“啥消息?” “那群西方驱魔人来这里有两个目的。” 我问道,“什么目的?” 傅林说,“和我想的一样,一个目的是找我,另一个目的似乎不可告人。” 我应了一声,“哦,这样啊,不可告人的目的是什么?” 傅林的回答倒是干脆,“我不知道。” 嘿,还真是不可告人的目的。 傅林又说,“另一个消息或许有点用处。” 我说道,“你再卖关子的话别吃我家包子。” “月茉明天回来。” 我心中一震,一拍手,“太好了,月茉大人小手一甩,占星术一出,指定找得到。” 傅林一摆手,“不过她的心情似乎很差。” 我就没见过月茉心情什么时候好过。 我说,“正常,她一直喜怒无常,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生意谈崩了。” 我惊道,“什么大业务?” “不知道。” 我一拍脑门,就带回来这么个破消息你就来邀功来了,“你吃包子吧,带回点消息,还一问三不知。” 傅林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一笑。 月茉回来了,这是个好消息,找回狐狸那也是指日可待了。 苏珊看着我问道,“你们说的月茉大人是谁,很厉害吗?” 我点点头说道,“嗯。她是来自西方的占星师后裔,依靠星阵的话可以很容易找到扶苏。” 苏珊听完低下头,低声自语道,“真的能找得到吗。” 我拍拍她肩膀,说道:“放心,这次肯定找得到。” 苏珊听完只是摇摇头,“时间不多了。” 傅林又说了一堆无关紧要的话,坐了一会又消失在夜色中,作为一个成功的吸血鬼,就要神出鬼没,来去匆匆。 外面雷声大作,下起了雨,大风吹得我的院门直响。 我走到门口,推开门看看外面,雨下的特别大,风一吹站在屋子里,我上半身立马湿透。 刚才还天高云淡的,这么一会瓢泼大雨来的也太猛了点。 我冒着雨抬头看天,半个月亮悬在天上,没云,这雨哪来的? 大道士走过来,掐着手指头扒拉半天,“这雨不对劲。” 我把门带上,湿透了,下午刚换的衣服,等会还得换。 我说道,“今晚上没云,这雨下得确实邪祟。” 刚一把门带上,就听见外面稀里哗啦一阵乱响,有人在拆墙。 叶子问道,“陈壶底,外面什么声音?” 我掏掏耳朵,全是水,“不知道,像是拆迁队干活,管这闲事干什么。” 所有人都瞪眼看着我,我赶紧推开门,一推门一阵大风夹着雨水打在我脸上。 我眯着眼一看,就看见黑暗中,一个身高三米的大块头站在风雨中,手里拽着我家半拉大门,照着墙一顿猛拍。 我一看就急了,砌墙不花钱啊!冒雨跑过去,一把拦住他,“嘿!干嘛呢!拆我家墙干什么!” 电光一闪,我看清楚了这个大块头的样子,身体黝黑,长着粗毛,头上俩犄角一长一短,三眼一鼻子,嘴里往外吐着水就算了,吐一口翻一个白眼。 这东西我没见过,妖魔鬼怪哪一科都没这么号人物,这特妈谁啊! 看到我过来,他也不打招呼,吐两口水,朝我翻了个白眼,一张嘴毫无预兆,一道水柱顶着我就把我冲屋里去了,一屁股坐在门口。 大道士出来一看,愣了一下,“这是什么妖物?” 我一抹脸上的水,“不知道,道长快去收了他,等会墙被他拆了,估计得进来拆房子。” 大道士没有迟疑,横剑起符,“水龙跃符,水龙召来!” 外面雨这么大,水量这么足,水龙没召出来,没反应。 大道士一吃了一惊,再次横剑,“雷帝跃符,恭请四方雷帝!” 屋子里灯泡闪了两下,还是没反应。 我看了看大道士,问道,“道长,你跃符之术行不行啊,又是下雨又是打雷的,怎么没反应?” 门口那个大块头还在拆墙,一门板下去,半拉墙倒了,大块头扛着门板就往里走。 “贫道觉得这是个虚幻之物!” 我吃了一惊,这特妈谁啊,摆幻境摆到我家里来了,吃饱撑的是吧,摆了一天你不嫌累,我还嫌膈应人呢。 大道士纵剑迎过去,剑一指地,双指夹符,一把戳过去,穿透了他的胸口。 我一闭眼,大道士在地上翻了个身滚了过来,捂着胸口,“这确实是个幻境!” 够嚣张的,我非得好好收拾他不行。 我一转身跑上楼梯,拿起床头的阴阳镜跑下来,阴阳镜在手,管你什么幻境都得给我消停。 大块头拖着门板走到门口了,我站在楼梯上,举起阴阳镜喊了一句,“百无禁忌”一把扔了过去。 阴阳镜跌落在地上,转了两圈,外面的一切瞬间停止,大块头也瞬间没了踪影。 雨停了,大块头没了,我那门也还好好的。 我捡起阴阳镜追了出去,街上空荡荡的,漆黑一片,看不清人影。 在门口转了半天,问了几个鬼,都说刚才什么没看着。 奇了怪了。 我走回来,不放心,直接把阴阳镜挂在了门口,这才走进客厅。 苏珊吓得小脸煞白,叶子也还没回过神来,“刚才怎么回事?” 大道士连连称奇,“蒙蔽众鬼,而且在你我毫无发觉的情况下在这里布置环境,确实是很厉害。” 我这一肚子火,这到底是谁,先建工厂,又玩水的,还跑我家周围摆幻境。 这简直就是折磨人,消磨我的耐xìng呢。 大道士想了半天,又掐着指头算半天,最后一摇头,算不出来。 想也想不出什么,到点该睡觉就睡觉。我自己在客厅坐到半夜,阴阳镜挂在门口,这个人就算蹬鼻子上脸,我估计暂时爬不上来。 我在客厅喝了半壶茶,实在是熬不住了这才回房间一躺,把头一蒙睡过去。 一睁眼,我站在一片树丛子里,周围白雾四起,有点意境。 我做梦了,就是不知道这是个好梦还是噩梦。 自从当了阴阳先生,我一般不做梦,一旦做梦肯定跟别人两样,不是站在树丛子里就是去黄泉溜光大道。 树林子里空荡荡的,我转了两圈,除了几棵营养不良的树长得劈劈叉叉的,没几片叶子,什么没看着,这个梦很奇怪。 起风了。风一吹,树叶全部晃晃悠悠的落下来。 梦,是个神奇的东西,大多数都是晚上睡觉时大脑闲不住,自己大脑瞎捉摸出来的。 但是梦这个东西有占卜xìng,往往都预示着一定的含义,都说梦是反的,只是大脑活动产生的,但是其中确实蕴含了不少的东西。 最早研究梦的一位伟人叫周公,他的年代历史已经不可考,首先发现商机,周公解梦的影响力也是十分大。我知道他有个女儿倒是经常勾搭我。 关于梦卜之术,我阴阳家也有涉猎,但是并不深入研究。 在阴阳家的注解里:梦,一魂三魄散魂所化,醒而回魂。 看着风吹树叶一直往下落,我想了半天。 这几棵树劈叉黄叶,不就是一副垂死相吗,风吹叶落,这是流失的意思。 我在树底下看半天,就能看出这些东西,树底有石头,但是我看不出是什么含义。 树叶落了一晚上,我就蹲在树底下看了一晚上,眼前的树影逐渐消失。 我知道,天亮了,一魂三魄该回归本体了,但是这个梦的含义我还是猜不透。 我睁开眼,翻个身,穿好衣服走下楼,早饭在桌上。 豆浆加油条,早餐好搭档,再来俩茶叶蛋,这也是一种享受。 我刚吃两口,手机响了。 拿出来一看,国际长途,我不认识,接通电话,是一个老头。 老头只说了一句话,我听完就乐了。 “月茉大人上午九点的飞机,请陈先生去接她。” 好消息,月茉要回来了,这是让我举个牌子去迎接她。 我挂了电话,一回头,苏珊站在门口看着我。 我说道,“明天月茉回来,你哥哥应该很快就找得回来了。” 苏珊看着我,没有说话,低声嘀咕道,“快没时间了,真的找得到吗。” 我看她还在担忧的样子,走过去拍拍她肩膀,“放心吧,这次肯定找得回来。” 我看看时间,七点,是时候出门了,月茉回来,找到扶苏那肯定易如反掌。 我收拾一下东西,挎了个包,立即出门去车站坐车。 第十四章 月茉归来【上】 我们市没有机场,唯一的机场在南河市,我得坐公交车去车站,然后从这里坐车到南河市。 站在村口等了一会,公交车如约而至,一开车门我没等上去,后面的热情的人群已经把我挤了上去。 我比较低调,挎着时尚的包,戴着墨镜坐在后排,看着车窗外的景色。 公交车沿路行驶,没什么好看的,就路边有个水沟。 一个穿着和我一样格子衬衫的年轻小伙骑自行车,一边骑车一边打电话,聊得眉飞色舞,一看就是在把妹。 车从旁边过的时候他一拐,眼看就往沟里去了,危险呐。 我打开车窗冲他喊道,“哥们,前面有沟!” 小伙子冲我一笑,一点头,在我的提醒下从车子上一跃而起。 我把脖子缩回来,小伙子身手不错,从车上跳下来直接跳进沟里了。 刚坐稳,我的包晃动一下,回头一看,嘿,公交车上碰见小偷的几率高的吓人。 一个三十岁的大汉捏着我的包,举着刀片就想给我划上去。 我不禁感叹一声,三百六十行,你干什么不行非得当小偷,你偷谁不行非得偷我。 我一把把包拽回来,怒喝道,“干什么呢!” 我这么一喊,全车的目光都看到这里。 大汉虎躯一震,往后退了两步,一脸惊恐,“大哥我不偷钱,就练练手。” 我死死地盯着他,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被识破原形,他满脸憋得通红。 我把头转回来,不和他一般见识,没必要耽误时间。 看看时间,八点不到,坐车半小时到南河市,再转乘出租车到机场,九点之前就能到。 我舒服的往后面一靠,看着车窗外面直迷糊。 总觉得后面有人盯着我,透着窗玻璃模糊的影像,就看到那个大汉和两个人交头接耳,还伸出手对我指指点点的。 跟他说话的是个瘦高个和一个胖子,面熟,就是记不起来在哪见过。 这俩肯定是他的同伙,看这架势,偷窃不成想要明抢,要不然冲我这指点江山的交流啥呢。 下了车,在车站买了车票,又上了去南河市的车。 身后那三个人果不其然的跟着我上了同一辆车,我选前面的位置,靠门坐下。 这三人坐在我后面不远处,一直盯着我看。 我被看得浑身不自在,整了整衣领,下意识的握紧了包。 这三个人盯得更紧了,我抹一把汗,这不是什么好现象。 我包里有钱还好说,问题是我出门就带了两百块钱,来回车费正好。 这只能说明我带给大家的感觉就是一有钱人,想到这里我不禁得意起来,我把自己的外在形象塑造的很成功。 就在我暗自得意的时候,手机响了。 接起来一听,是月茉的老仆人,“月茉大人自己坐飞机回来的,你千万要准时去机场接她。” 我应一声,说,“晚不了,我这就到了。” 对面听我这么一说,没再多说话,挂了电话。 我回头又看一眼那三个人,一个坐我后面靠窗挨着个老太太,另两个坐在旁边,离得我都不远。 那俩一个假装抠脚,另一个掩饰的比较好,举着报纸扣俩窟窿瞄着我,唯一的破绽就是四开的报纸,扣了俩鸡蛋大小的窟窿。 后座小孩盯着看得出奇,吃完辣条,跳下他奶奶的腿,伸手一指头就戳了过去。 这个人捂着眼,嗷的一声扭过头去,一脸对在那人的脚丫子上。 我直勾勾的看着他们,够倒霉的,跟着我一路遭多少罪,回头还捞不着什么钱,够悲催的。 这个人捂着眼,又不好意思冲着个小孩子撒火,和我一对视,怒骂道,“看什么看,瞎了你的眼!” 这句话引得全车人围观,我扶正墨镜,不吭声。 旁边抠脚的那个拍拍他肩膀,“低调,低调,我们是做大事的人。” “等会给你好看!”这人骂骂咧咧的闭上嘴。 我右手边的小青年,拍拍我肩膀,低声提醒,“哥们,别看了。小心点,他们一看就不是好人,盯着你看了一路了。” 我点点头,看看后面那个,眯着眼睛盯着我,脸一抽一抽的。 后面的小胖子我越看越眼熟,我刚要开口,他先一哆嗦。 “噗”的一声,响彻了整个车厢。 我一捂鼻子,你这么大反应干什么。 他们三个一上车,屡次成为焦点,所有人都再次转过来盯着他。 抠脚的瘦高个表情不自然,怒道,“让你早上非得喝萝卜汤。” 这个胖子反应够快的,一转脸盯着老太太。 嘿,还栽赃陷害。 老太太看着胖子那副神情,忍不住说道,“小伙子,别看了,我都快七十了,放不出这么响的屁。” 车厢里所有人连带我都一脸鄙夷的看着胖子,这个胖子则直勾勾地看着我。 看过了,大家都收回目光,那个胖子扶着我旁边小青年的位子,浑身不自在的抖动着。 我旁边小青年跟我嘀咕道,“后面那人有毛病,一直抖什么呢。” 车一停,我一拎包就下了车,然后就听见后面一顿吆喝。 回头眯眼一看,那个胖子还不愿意过来,他俩拽着他追过来。 俩人往我这一站,喊道,“你,站住!” 想偷我包还被戳了眼的那个更是嚣张,“跟着你一路了,包里有什么好东西,拿出来看看。” 光天化日,公然抢劫,旁边的路人都一见这架势,一溜烟的跑离我好几十米。 我捂着包,转过身面向他们,那个胖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抠脚那个骂道,“看你这点胆量,又不是头一次。” 我探着头看了看那个胖子,越看越面熟。 胖子被看得不自在,一把抱住瘦高个大腿,带着哭腔,“锅,咱走吧,特似捏个阴阳先森。” 我一拍脑门,我当是谁,不是冤家不聚首,蔬菜三兄弟那两个地方特工! 瘦高个一听,脸色一变,拽着那个大汉就走,“走走走,这人惹不起。” 我喝到,“跟了我一路,你们这么就走了?” 瘦高个和胖子爬起来就跑,大汉一看也跟着跑没了影。 真是运气不好什么人都能碰上,碰上他们我觉得总没好事。 我赶时间,没去追他们,买俩包子,打了个出租车径直去了机场。 时间还早,还有十多分钟。 飞机场这种高级地方我还是第一次来,人不是很多,都在急匆匆的走着。 我不知道地方,跟着人流往里走,走了两步,人生地不熟的,工作人员不怀好意的盯着我手里俩包子瞄了半天,还问我要机票。我哪有这玩意,我说我来接人的,那哥们说别拿俩包子在检票口站着,把我撵出来了。 我又转回来,站在门口等着,一边吃包子,一边看着往外走的人。 三个人贼眉鼠眼的在人群里溜。 我一扶额头,“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又是蔬菜三兄弟,这次跟在一个老头后面,看样子是贼不走空,打算偷他。 那老头穿得挺洋气,西服皮鞋,拎着个箱子往里面走。 我看着那个老头的身影,总觉得也是个熟人,这人是谁呢。 盯着看了三秒,我脑海里一个人影瞬间成型,特妈的金老头! 我撒腿追过去,蔬菜三兄弟刚把手伸过去,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愣了一下。 这一愣,金老头也转过头,吓了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 我一边跑一边喊,“金老头你给我过来!” 眼看快到金老头跟前,瘦高个和胖子一头迎上来,抓着我的手,“陈先生,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不是有意被你碰见的,你放过我们吧。” 你们捣什么乱呐! 我一甩手,推开他俩,“滚,别挡着我路。” 他俩小鸡啄米的点着头,“知道,知道,陈先生,我们这就走。” 就这空,金老头爬起来,拎起箱子就跑。 我三两步就追了上去,一把扯住金老头的衣领,“你往哪跑!” 金老头一转身,抬手一箱子就砸过来,直接打我脑门子上,我没反应过来,松手一捂头,金老头转身就跑。 我骂道,“你往哪跑,抓着你我非撕了你不行。” 金老头拎着箱子也不忘回头骂道,“草,你居然还没死!” 我一指他,“别跑了,前面!” 金老头回头喊道,“吓唬谁呢,前面有人还怎么着?” 我一闭眼,就听“砰”一声,金老头一头撞在玻璃门上,捂着头躺在地上。 我吐一口吐沫,“呸,活该!” 我跑过去,一把拎起金老头,他脑袋撞破了,淌了一脸血。 我拎着他,一肚子火就上来了,一个大嘴巴子就打上去,“金老头,你特妈给我把事情说清楚!” 金老头被打得头昏眼花的,呲牙咧嘴的看着我,“你要我说什么?” 我哼了一声,“你自己心里清楚。” 金老头轻蔑一笑,不说话。 我抬手准备再给他一巴掌,抬起手,胳膊一下子被捏住了。 一回头,两个穿jǐng服戴帽子的人站在我身后,“干什么呢,这里可是公共场所。” 我松开了手,金老头得意一笑,转过头说道,“公安同志,他打人!” 这个老王八,还反咬一口。 我说道,“他不是个好人,他是盗墓贼,这种人抓起来就应该喂他吃枪子。” 俩同志把我们俩拉开,说道,“你们俩身份证拿出来。” 我掏出身份证递了过去,旁边那个同志打着看了半天还给了我,又冲金老头喊道,“你的呢?” 金老头朝我一笑,满脸血,别提多难看了,伸手从兜里掏出个小黑本递给了那个同志。 那个同志拿着看了一会,又递给另一个同志,俩人一对视,另一个点点头,拿起电话走到了一旁。 金老头还冲我直乐,等会有你乐的,人家查你的通缉信息呢。 那个同志打半天电话,走过来对着另一个耳边悄悄说几句话,然后俩人点点头,冲着金老头说道,“同志,你要不要先去包扎一下?” 金老头一摆手,“不用了,两位辛苦了,我赶时间,就先走了,这个小兄弟我就不和他一般见识了。” 说完,接过小黑本,捂着头走进了机场。 我吃了一惊,“你们干嘛不抓他啊,他是个坏人。” 两个人打量了我一眼,哼道,“我看你才不像个好人,下次再这样,直接把你抓起来。”俩人说完一转身就走了。 我愣了半天,这怎么回事? 再一看金老头,回过头来朝我直乐,眉毛一挑,一副你奈我何的神情,转过身去。 我让你乐! 我弯腰捡起我咬一口的包子就砸过去,包子在空中划了一个完美的弧线,边划线边往下掉葱花,掉在人群里。 人群“啊”的一声尖叫全部跑开,包子不知道砸在谁身上了。 我顺着看过去,砸谁身上了这是,这一看顿时心凉半截。 月茉拖着个箱子,站在那里,头上还顶着半拉包子,瞪着眼看我。 第十五章 月茉归来【下】 所有的人都在盯着看,时间似乎静止了,气氛变得十分冷场,月茉面无表情站在那里,任由头顶的包子往下滴落油汤。 我打了个冷颤,这还了得!赶紧迎上去,一巴掌把这个惹祸的包子打落在地上,顺手从旁边大叔的西服口袋抽出一条手帕,帮月茉把脸上的油汤擦干净。 我陪着笑脸,手都有些抖动,“谁这么没公德心,乱扔包子。” 周围进出入的旅客也不说话,只是盯着我看,我笑容有些僵硬。 再撇一眼月茉,面无表情,只是愣愣的站着,微风吹过,扶起她垂腰的长发,带起一股淡淡的葱花排骨味。 我问旁边一个胖胖的大妈,“大妈您看到这个包子是谁扔的了吗?” 大妈直摇头,义愤填膺的说,“没看到是哪个缺德玩意。” 问了好几个人,都没看见是谁扔的葱花排骨包子,我松了一口气,这事还真不怨我,要怪就怪金老头。 我从月茉手里接过箱子,义正言辞的说道,“太没公德心了,乱扔包子,浪费可耻,还砸到了我家月茉大人,是谁,赶紧站出来!” 我一回头,一个光屁股小孩弯腰捡起了包子,屁颠颠的跑过来,“叔叔,老师说了,不能浪费粮食,你的包子。” 我的汗唰一下就下来了,这小孩真不分场合。看看月茉,她低着头也不说话。 我捏着包子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月茉抬头看了我一眼,面无表情,“这是怎么回事?” 我揉揉脑袋,心里想了千万个理由,灵光一闪,想出了一个最信得过的。 “啊,哈哈,这个包子太调皮了,从我手里唰的一下就飞了,想要深情地拥抱你。” “是么,这真是极好的。”月茉表情复杂,一把接过箱子,朝着外面走去,看样子是生气了。 我赶紧追过去,从月茉手中接过箱子。 月茉把行李箱朝我一扔,头也不回往前走,眼前的路人纷纷往旁边闪躲。 我也不敢说话,只能拖着行李箱跟在她后面。 月茉左转过路口,走了没几步,一幢高层建筑耸立在闹市区,风格出众,连门口的垃圾箱都一尘不染。 高级宾馆啊,我们北河市就没有这么出众的建筑,就连傅林的千百夜总和这里一比都逊色很多。 月茉走进这个豪华宾馆,门口几个迎宾立即拉开门。 月茉朝服务台走过去,几个衣着华丽的工作人员站在那里有说有笑,看到月茉立即站正身姿,一鞠躬,“您好。” 月茉从包里拿出一张卡,往服务台一扔,“给我开一个房间,要有热水的。” 工作人员立即拿起卡刷了一下,说道,“对不起,小姐,你的卡里余额不足。” 月茉眉头一皱,“还有多少?” “余额不足两万,卡中剩余一万三千。” 我吃了一惊,这还叫少呢,一万三在我这里简直就是天文数字,这也太贵了。 月茉转过头来问我,“你带了多少钱。” 我赶紧掏兜,拿出一大把零钱,“一百多。” 月茉哼了一声,转过身去,“我没带钱,洗个澡然后就走,先记着吧。” 我抽一口冷气,太奢华了,洗个澡就两万,有这钱给我啊,我给你烧热水,叶子给你搓背,不比这里强多了。 工作人员面露难色,支支吾吾的说道,“这个不太好吧,我们做不了这个主。” 月茉哼了一声,“怎么了,难道不行吗?” 几个工作人员也不说话,一个劲的说他们做不了这个主,然后又开始聊天,完全无视我们的存在。 我一拍桌子,说道,“知道她是谁吗?一万三洗个澡都便宜你们了,你们哪那么多事。” 一个身材苗条的工作人员瞪了我一眼,“你谁呀,这种地方不是你来得。” 我一听就火了,怎么了,瞧不起人,“我告诉你,我是阴阳先生。” 几个工作人员一起哼一声,“切。” 我回头看一眼月茉,黑直的长发上还带着几片葱花,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我得做出点补救措施不是。 我再一拍桌子,“赶紧的,罗嗦什么。” 身材苗条的那个瞪了我一眼,“看你这寒颤样,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你在这里喊个什么劲。” 这话搁谁身上谁也不乐意,我怎么了。 我上半身的格子衬衫虽说洗的发白,但是板板正正的,下半身休闲裤膝盖破了俩窟窿也不失美观,地摊上五块钱买的墨镜倒戴在脑后风度翩翩,怎么就寒颤了。 在北河市谁见了我不得都尊称陈先生,在你们这连个称呼都没有,还嫌弃我,看不起人啊! 我一瞪眼,“这里怎么了,不是人来的地方吗?” 那个工作人员嗤之以鼻,“这是国内前三高档消费宾馆,你看你这样子,跟着得瑟什么。” 我当即就反驳道,“前三了不起?高档了不起?你有本事别在这里干啊,宾馆高档碍着你什么事,你在这里站个前台就高档了?” 那个工作人员说不出话来,一个劲的指着我,“你,你,你...” 我一拍吧台,震得胳膊微微发麻,“赶紧开房间,我们还有事,没空跟你啰嗦。” 那个工作人员脸抖得快抽筋了,拍的粉渣子一抖落一地。 我再看一眼月茉,面无表情的看着,也不说话。 还得加把火,我再一拍吧台,“赶紧的。” “我就不开,怎么地。” 我蹭一下就站吧台上了,一提裤子,一收腰,“你说什么。” 眼看就要打起来了,旁边碰的一声,一个人撞在柱子上,“哎呦”一声,捂着鼻子跌跌撞撞的跑过来,眼镜都撞歪了,“怎么回事!” 那个人一指我,“经理,他..” “啊,月茉小姐,您怎么在这里,诶哟,您这头上怎么还有葱花?” 这个经理倒是有点眼力,站在月茉面前点头哈腰。 月茉面无表情,“我想洗个澡,卡里钱不够了,记账不行吗?” 那个经理赶紧点头,“行行行,肯定行,您就洗个澡是吗,不要钱,不要钱,我们宾馆请您,看好哪个房间您自己挑。” 月茉哼了一声,转身走向台阶。 这个经理一抬头,我居高临下的站在吧台上。 “嘿,哥们,你怎么站那上面去了,赶紧下来。” 看他说的这么真诚,我就下来了,一拍他肩膀,“经理是吧,这么大一个豪华宾馆,工作人员一点素质没有,这是你的失职。” 经理点点头,训斥道,“你们怎么招待的,月茉大人都不认识,不想干了是吧。” 几个人低下头不再说话。 经理掏出烟,递给我,笑嘻嘻的说道,“哥们一看这穿着气势就不是一般人,你和月茉小姐什么关系啊。” 我一看,好烟,大中华。 我就拿了五根,拿多了怕别人说我没见识。 我说道,“我是阴阳先生,懂吗?” 经理摇摇头,“不知道。” 我一看就知道他不懂,我说道,“阴阳先生顾名思义那就是通晓阴阳,占天卜地,捉鬼除妖无所不能,很神奇吧。” 经理点点头,“哦,算命的。” 我一听心里就发毛了。一听到‘算命的’这三个字我就想起那个处处和我为敌,最后被鬼差锁了的小道士。 我搬了个花盆一坐,吐沫横飞的给他普及阴阳知识,又添油加醋的讲了半天,这个经理听得一愣一愣的。 就在我讲到我用一根柳树枝三下打飞小道士的剑,破了他的龙门大阵的时候,月茉已经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头发湿漉漉的,换了一身红色的长裙。 我一看到月茉下来,赶紧起身,拎着箱子就走过去。 这个经理一把抓住我的胳膊,“陈先生,别忙着走啊,你还没讲完呢。” 我正色道,“结局那是惊天地泣鬼神,yù知后事如何,我下次来再给你讲。” 经理赶紧掏出一百块钱递给我,“你讲完再走。” 我接过钱说道,“后来啊,我把柳枝一弯,往前一挑,你猜怎么了?” “怎么了?” “他死了。” 经理在原地品味了半天,没回过神来,月茉已经走出了宾馆,在路边挥手拦了一辆车。 就在车子即将起步的时候,我拎着箱子追过去,坐了上去。 月茉对司机师傅说道,“北河市,走吧。” 司机是个光头,白白胖胖的,一路上放着被淘汰的歌,平稳的驶到了北河市的郊区,停了车。 月茉下了车,我也赶紧下去,司机师傅冲我直挥手,嘿,南河市的司机师傅就是热情。 没走两步,就听见司机师傅喊道,“你奶奶个熊的,人家是女士,你个大小伙子坐车不给钱,妈拉个巴子的,赶紧拿钱。” 我一拍脑门,早说啊。 我问司机师傅,“多少钱?” 司机师傅打出发票,递给我,我一看,一百八,这也太贵了。 我说道,“司机师傅,便宜点。” 司机师傅把脸一拉,说道,“便宜个鸟啊,光过路费就好几十。” 我付了钱,司机师傅扬长而去,还好那个经理给我一百,要不这钱我还真掏不起。 我拎着箱子追上月茉,月茉站在她的古堡门口,接过箱子,说道,“你可以走了。” 我不能走,还等着你救狐狸呢。 我语气尽量温柔的说道,“咱商量个事行么?” 月茉回答的一向干脆,“不行。” 第十六章 月茉和我 月茉推开大门走进去,我赶紧追上去。 姑奶奶,你不帮忙狐狸就没救了。 月茉只是拖着箱子往大殿走去,我在后面手舞足蹈的吆喝了半天,愣是不理我。 她走到大殿,就往后面的房间走过去,完全无视我的存在,我豁出去了,死缠滥打非得让月茉帮忙找到狐狸不行。 我跟着她走到后面的房间门口,月茉回过头一瞪我,“你还跟着我干什么,我不是说你可以回去了吗?” 我挡在门前,小心翼翼的说,“月茉,咱商量个事成么,狐狸...” “让开,我累了,别挡着我回房间休息。”月茉把我的胳膊一抬,径直走了进去。 我想追过去,但是一看里面的装饰,红粉相搭,一看就是月茉的房间,我又不好意思进去。 我冲门口喊道,“月茉,你至少听我说说怎么回事啊,你不说话我就不走了。” 月茉的声音传出来,“你愿意睡在地上随你的便。”然后就是砰的一声门响。 我往地上一坐,那我就在这里等着,我不信月茉会不管的。 刚一坐下,手机响了,我拿起来一看,是月茉的老仆人打来的,这老头,还真是啰嗦。 “喂,大叔,你又有什么事情要交代啊?” “月茉大人回来了吗?” “回来了,睡下了。” “那就好,我帮月茉大人处理完事情就回去,这几天就麻烦陈先生照顾月茉大人了。” 没等我说话,老头一下子挂掉电话,我捏着手机嘀咕道,“嘿,还嫌我不够麻烦呢。” 看看时间,我在门口坐了俩小时了,外面估计也黑了,月茉看来是真的睡了。 大殿太空荡了,我坐了一会,就感觉凉飕飕的,我一摸头,要不回去吃完饭再回来。 我起身朝外面走去,刚一踏在门口,“砰”地一声像是撞在了玻璃上,我没搞明白怎么回事,低头一看,脚下一个六角星阵泛着荧光。 嘿,怎么还把我关里面了。 我转过身去,月茉穿了个睡衣走出来不知道干什么,看了我一眼,说道,“你不是不走吗,那就在这里待着好了。” 我赶紧跑过去,不等我过去,月茉头也不回的走回去,又把门关了。 我拍拍脑门,这算什么事,也猜不透她在想什么,肯定是包子的事她还没消火。 算了,等她消火了我再跟她说吧,我往大殿月茉的座位上一坐,侧过头就昏昏睡去。 没睡一会,我就醒了,不知道是冻的还是饿的。 我一起身,一条毯子滑落在地上,我看着毯子愣了一下,把毯子叠好放在座椅上。 这么干坐着也不是办法,我索xìng去了旁边的房间,挨个门推开看。 推开第一个门是个硕大的收藏室,规规整整的摆放着一排收藏品,我关上门又去下一个房间,几个书架子上面全是书,我看了几本,全是研究星座、天文的。 我拿起最顶上的一本,挺厚实的,还是镀银金边的,一看就值钱,翻开书皮,底下还有一行外国字,手写的,字迹清楚飘逸,我看不懂。 Tomydearestfiancee 我就认识个‘my’,知道是我的意思,剩的看不懂,这本书应该是有人送给她的。 翻两页,一张照片掉了出来,合影。 一个身材高挑的人,金色波浪长发很帅气,一只手搭在月茉肩膀上,照片上月茉身穿蓝色长裙,长发飘逸,戴了一个粉色蝴蝶结,脸上的笑容很迷人。 我嘀咕道,“月茉原来也会笑啊,真是意外。” 我盯着这个风度仅次于我的男人看了半天,又把照片塞了回去,把书放回原位。 走出房间,下一道门隔着较远。 走过去推开门,我眼前一亮,嘿,终于找到厨房了。 月茉家厨房都比我那客厅要豪华,一个大桌子摆放在zhōng yāng,上面放着几把各式的刀,左手边是烤箱,微波炉,右手边是两台冰箱。 我美滋滋的就打开冰箱门,东西不是很多,大多是青菜,另一个冰箱有几块肉,我闻一下,就做出了判断,是牛肉。 我拎着肉扔在桌子上,拿出一棵西兰花,干净利索的切好。 我看看前面灶台,有平底锅,但是不大,应该是用来煎鸡蛋、牛肉的。 算了,将就一下吃点得了。 锅底刷油,我把牛肉胡乱一腌,直接贴上去了,关小点火,把西兰花直接摆盘子里扔进了微波炉。 好生活,有肉吃。 弄好这一切,我盯着看了半天,西兰花没什么问题,就是牛肉我看着好像时间有点长,色泽乌黑。 我一回头,月茉穿着睡衣站在门口,也不说话。 我赶紧说道,“饿了吧,来尝尝我这生煎酱牛肉。” 月茉走过来,看了一眼,说道,“你自己吃吧。” 我看看牛肉,拿起来吃了一块,好吃,脆而不韧,就是糊味太大了。能把牛肉做成饼干的口感,我这厨艺也真够可以的。 月茉从冰箱拿出一块肉,看样子是想自己做,我直直的看着她,看不出来,她还有这一手。 她举着刀站了半天,就是下不去手,我挠挠头,说道,“还是我来吧,我估计你就没进过厨房。” 月茉哼了一声,“不用你。”举起刀一下子切下去,然后一缩手,“咣当”一声,刀掉在地上。 我吓了一跳,赶紧看过去,月茉在那站着也不说话,只是盯着上面看。 怎么了这是。 我过去一看,月茉手指头上切了一个口子,正在往外流着血,月茉就这么盯着。 我一把抓过她的手一看,还好就是划了一下。 “小姐你手不疼啊,赶紧找个创可贴我给你包一下,你生气归生气,逞这个能耐干什么。” 月茉一言不发,抬头看了我一眼,脸上竟然有了一丝伤感的表情,语气也变得伤感,“你知道吗,这根本没有心中的痛来得强烈,也没有那种痛苦。” 我沉默了,她肯定是想起了什么悲伤的事情。 月茉脸上的表情一瞬即逝,这种语气再次消失,“所谓违背约定的人,注定要活在诅咒之中,永世不得翻身。” 这话听得我心里一阵发麻,我赶紧拉着她往外走,“咱先去包一下吧。” 月茉甩开我的手,“不用了,我饿了。” 我一听,有门,赶紧点头,“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你会做什么?那种没有食yù的东西我不想吃。” 我挠挠头,我还真不会做什么菜,我想了一会问道,“要不下面吃吧。” 月茉说道,“随便你。”说完转身走出了厨房。 我把面端出来,月茉正坐在她高高无上的位子上,手已经自己包好了,裙子上还有几滴血液,手指上的创可贴也被血液几乎浸透。 我把面往她旁边的小台子上一放,月茉尝了一口,有点烫。 我问道,“怎么样?” 月茉皱了下眉头,“不好吃,什么味道没有。” 我尽力了,也只能做到这么个程度了。 月茉没有多说什么,还是把一碗面都吃了,我回到厨房端出另一碗,也自顾的吃起来。 味道很淡,我就加了点葱花,散点盐,打了个鸡蛋。 吃完面条,我把碗收了起来,月茉开口问道,“你想说什么事情。” 我一听,月茉消火了,赶紧说道,“狐狸丢了!” 月茉听完只是轻声说了句,“哦,丢了。” 我赶紧点头,“都找了好几天了,还是没消息,现在只能求助你了。” 月茉眉头皱起,“你怎么认为我能找得到他,如果能找得到的话,我就不会找了这么长时间一点影子没有找得到了。” 我哑然。 月茉叹了一口气,“一个人如果刻意隐藏在某个角落的话,再厉害的方法也是找不到的。” 我点点头,这句话说得确实没错,但是扶苏他根本不可能是自己藏起来了。 我说,“他应该是被人带走了,但是我们找了好几天依旧找不到他的踪影。” 月茉起身离开位子,“是这样啊。” 我看着月茉起身离开了大殿,走回到自己房间,关上了门。 我松了一口气,月茉虽然没有表态,但是她没有反对那就是同意了。 我背靠在月茉的座椅上,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又是那个梦,枯树,微风扫落叶,散不尽的白雾。 我站在树下,愣愣的看着树叶一片一片的落下,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不是滋味。 我手轻触树干,低声嘀咕道,“这究竟是代表什么意思呢?” 周围的气流变得强了许多,风声从耳边吹过,像是有人在跟我说话。 隐约的听到一句话一直在耳边萦绕,模模糊糊,但又听得很清楚很真切。 “时间不多了~时间不多了~” 我一愣神,我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这句话。 什么时间不多了? 我回头,一只白色的狐狸从眼前跳过,白灵狐! 白灵狐跳过后就消失了,紧着着一只小巧的白色狐狸又蹦了出来,分岔的尾巴,九尾冥狐! 冥狐看了我一眼,甩甩尾巴,“时间不多了,你不想救他吗?” 你是说扶苏的时间不多了! 我跑过去,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扶苏在哪里!” 九尾冥狐只是看着我,重复一句话,“时间不多了,你不想救他吗?” 我看着冥狐的眼睛问道,“怎么救?” 九尾冥狐瞪着我,“他的灵气在你身上,你当然是要拿命来救~!” 我看着冥狐,嘀咕道,“用我的命?”眼前的冥狐诡异的一笑,身影逐渐消失。 我睁开眼,天已经亮了,月茉站在旁边看着我,“你还没睡够吗?” 第十七章 商业街 我揉揉朦胧的睡眼,打着呵欠说道,“睡醒了。” 月茉捧着一本书,往桌子上一放,毫不客气的说道,“那你还在这里趴着干什么,让开地方。” 我站起身来,闪到一旁,放松一下浑身的肌肉。 月茉已经坐在她的位子上,翻开书静静的看着。 我没事情做,蹲在一旁,拿出手机无聊的看着,看一会屏幕一黑,没电了。 “你可以回去了,等会我有客人要来。”月茉低头看书,轻声说道,“你如果不走我也不勉强。” 我等的就是这句话,不走我在这里待着干什么,接口说,“嗯,那我就走了。” 我当即起身往外走去,走到一半,我转过头来,月茉把书翻过一页,抬起头来。 月茉开口问道,“你还想说什么?” 我说,“这个扶苏,我们什么时候去找他?” “晚上我会过去的。” 听月茉这么说,我不再啰嗦,走出了大殿。 推开门,阳光刺眼,不远处的几棵树看起来格外舒服。 走了两步,路边的野果长得不错,黑紫色的果实挂满了枝条,在黄沙碎石中格外显眼。 我随手摘了一个,叫不出名字,但是我知道可以吃。 味道酸甜,还是比较对我的胃口,这种纯天然的小浆果要比市面上大多数水果好吃的多。 反正这里也根本没人,我本身就是一个不拘小节的人,直接一屁股坐在石堆后面一颗接一颗吃了起来。 这才叫品味生活啊,阳光明媚,我坐在荒郊野地吃野果。 我抓起一大把,一口塞进嘴里,一边吃一边看着远处的风景。 前方黄沙四起,一辆汽车高速行驶的轰鸣声从远处传来。 我看过去,是一辆还算奢华的越野车,没跑多远,一掉车头径直驶向了月茉古堡所在的地方。 车子停在古堡门口,一开车门,几个人从车里走下来相互交谈着。 月茉的客人。 虽然对她客人我没什么兴趣,还是好奇是什么样的人,又仔细打量了一眼。 我眯着眼看过去,这一看,还未咽下的浆果差点呛到我的气管里,我捂着嘴咳嗽两声这才没被呛死。 特妈的驱魔人! 我一眼就看出了是他们,不用看脸,就冲这身看似时尚,实际上像艺术家一样的穿着我就看得出。 他们就是月茉今天的客人? 我想了好半天,傅林不是说他们之间有矛盾吗,这还真是神奇,关系这种东西果真是复杂。 他们关好车门,全部走进了月茉的古堡,是三个人。 其中两个就有那俩天天见的小巫女和背着十字架满街走的肖莱特,还有一个戴着帽子,穿得像个牛仔艺术家,没见过。 我摘了两个野果,往嘴里一扔,一蹦一跳的就跑过去。 在门口站半天,要不要进去呢。 想了一会,算了吧,没必要和他们纠缠不清,我就不是个喜欢挑事的人。 我把他们的车胎划破了就走了。 现在回去也没事,我索xìng在街上转了两圈,溜达溜达就去了商业街。 商业街人挺多,虽说已经是秋天,但是南来北往的人依旧络绎不绝,各种美腿还是尽收眼底。 我是个高尚的人,所以只看美腿不看脸,要不然的话就显得不是那么高尚了。 几个小混混光着膀子秀身上的米老鼠,几个人头发染得不带重色的,一路上贼眉鼠眼的看来看去,不时对远处的美女指指点点评论一番。 靠近他们的路人也无一例外的全部绕道走,煞风景啊。 一个半拉光头,头顶着一撮小黄毛的小混混抓了把瓜子在那吃,突然把瓜子一扔,像是看到什么好东西,手舞足蹈的。 几个人都把头齐刷刷的扭到一起,转过脸来相互一笑,一抹鼻血。 这几个混小子看见什么了,一脸坏笑。 我也跟着看过去,一个身材姣好的美女穿了一身大红的旗袍,依靠在栏杆上。 几个小混混跨着流星大步就走过去,准没好事。 小黄毛过去一拍美女肩膀,“嗨,美女。” 美女侧过头去看,“干嘛?” 小黄毛扭过头来一乐,“干。”几个人齐声哄笑。 我一皱眉,青天白日的,你们什么素质,这还了得,放着我来! 小黄毛从背后一把搂住美女,美女拼死挣扎,想努力挣脱开,但是挣脱了好几下都没有甩开,身旁的路人都远远的躲开。 我内心的正义感在驱使我不能袖手旁观。 我刚走没两步,一个身材高挑的波浪长发男人先看不先去了,过去拍拍小黄毛的肩膀。 小黄毛一瞪眼,“你干什么,找死是吧!” 几个小混混唰一下就围了上去,我看那个男人面熟,身上散发着一种特殊气质,像是个外国人。 我觉得这个外国男人肯定会吃亏,到时候还得我来。 我刚一抬脚,几个小混混全部连趴在地上了,看不出来,还是个练家子。 外国男人看了他们一眼,用纯正的中文说道,“几个大男人当街欺负一位女士,你们就没有一点羞耻心吗?” 几个小混混哼哼唧唧的搀扶着站起来,依旧牛逼哄哄的,一指那个男人,“你谁?敢不敢报上名来?” “温帝夏。” “好,我们记住你了!” 下一句甭猜了,肯定是你给我等着之类的,涉世不深的人都爱用这一句。 果不其然,小黄毛吐一口吐沫,“你给我等着。” 说完这话他们也不含糊,相互搀扶着就跑了。 周围的路人都投过去赞许的目光,这个男人也没多说话,走进了人群里。 我也很欣赏他,像我一样做好事不留名,助人为乐,英雄救美,只不过我这个人比较善良,非要我签名和我合影我也会尽量满足她们。 那个美女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半天,转过头来,我叹了一口气,这几个小混混真不值,换做是我,我也肯定做好事不留名。 我默默转过头去,一转身一阵芬芳弥补,有妖气。 这股香味我熟悉,我在周围看了半天,终于找到了来源,在一个烧烤的摊位前站着一个美女,手里拎了一堆吃的。 我看着她的背影就知道她的身份,花妖婉儿! 没想到她竟然会在这里,我走过去拍拍她,打了个招呼,“婉儿小姐。” 婉儿手里正捏着一把肉串,看到我,肉串连同手上的东西全部掉在地上,往后退了两步,表情惊恐,“陈先生!” 周围的人都转过头来,我痛苦的一拍脑门,“低调,低调。” 婉儿点点头,拎起了地上的东西,“那个..我就..” 我摆摆手,“没事,想吃就买呗,很正常啊,下次看到我别这么惊讶。” 婉儿看了我半天,“你真的就是打个招呼?” 我点点头,可不是吗,“就是打个招呼,你那么大反应干什么。” 婉儿这才拍拍胸口,“吓我一跳,我还以为...咦,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说,“我就出来转转,恰巧就碰到你了。” 婉儿点点头。 我看着地上散落的肉串,我这个招呼打得。 婉儿又小心翼翼的看我一眼,“陈先生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 我一摆手,“走吧。” 看着婉儿的身影消失在人群,我转过身去,还是回家去吧,晚上月茉来了以后找回扶苏,让我好好喘一口气。 在街上用兜里剩的钱随便买了点水果,我拎着回去了。 一推开门,叶子和苏珊在看电视,傻鬼坐在地上,苏珊看着,叶子手里拿个手帕,哭得稀里哗啦的。 看个电视剧至于么,我顺着看过去,电视里一个男的抱着一个女的,深情的喊道,“阿珍,是我,我还是爱你的,我求求你别死好不好!” 女演员长得还挺漂亮的,躺在他怀里,胸口被红色素染透,握着他的手,“阿明,我也爱你,来世也爱你。” 两个人又深情告白了十分钟,从小时候说到大学,再说到未来,然后那个女的头一歪就死了。 站在身后打半小时酱油的医生这时候全部围上来,发挥救死扶伤的天职,一翻眼皮,“对不起,刘先生,我们尽力了。” 尽力你奶奶个腿,女的还能喘气的时候你们站在身后和保镖似的,一歪头你们上去扒拉一下眼皮,我们尽力了,电视剧就是这么扯淡。 男的哭得稀里哗啦的,抱着女的嚎叫了几声,然后就大结局了。 傻鬼呲牙一笑,“嘿嘿,死了。” 即便是这样,叶子也在那里直抹眼泪,苏珊也看得眼睛红红的。 嘿,至于么。 我把水果往桌子上一放,“行了,别抹眼泪了。” 叶子回过头,一瞪我,“你还知道回来。” 我问道,“道长呢?” “在楼上睡觉呢。” 苏珊突然抬起头看着我,“你身上这个味道...” 我闻闻身上,确实挺香的,一摆手,“路上碰见个熟人,先别说这个了,月茉回来了,今晚上就能找到你哥哥。” 苏珊眼睛瞪得大大的,“真的?” 我点点头,“那是,我骗谁也不能骗你啊。” 苏珊应了一声,语气又变得伤感,“真的能找得到吗。” 我又安慰她两句,然后泡了杯茶,坐在沙发上,看看时间,下午四点半,吃完晚饭估计月茉就来了。 往沙发上一靠,渐渐放松了心情,找到扶苏就应该能好好歇几天了吧。 第十八章 占星布阵 “陈壶底,别睡了,吃饭了。” 我睁开眼,外面天色已经黑了,竟然抱着茶壶依靠在沙发上睡着了,在叶子的推搡下我这才清醒过来。 这样都能睡着,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我这睡眠质量还真不错。 也许是没做梦的缘故,再加上月茉今天晚上的应该就可以用星阵找到扶苏,我心情也比较放松,这一觉竟然睡得格外舒服。 桌子上已经备好晚饭,我刚端起米饭吃没几口,就看见大道士穿个小衫走下来。 我们在饭桌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我说,“今天晚上肯定能找到扶苏。” 大道士吃两口菜,说,“贫道方才掐指一算,倒是觉得今晚上时运不济。” 我说道,“你那套不科学,掐手指头能掐出什么来,我倒是觉得今晚肯定能找着。” 大道是低头不语,继续吃饭。 苏珊吃两口,有些坐立不安,把筷子一放,问我,“今晚上真的能找得到我哥哥吗?” 我拍着胸脯说道,“妹子你尽管放心好了,今晚上指定把狐狸找回来。” 吃完饭,我们都在门口站着,一边吹风,一边等月茉的到来。 大道士换好道袍,背着宝剑,一旦算出地点,我们两个人立即赶到案发现场,击毙歹徒,救出扶苏。 在我的指挥下,理论上应该是是很完美的战术。 苏珊站在树底下和叶子在一起,我和门口的几个鬼聊天。 一个鬼血沫横飞的,对另一个鬼说,“这几天地府办事效率够差的。” 那个鬼问,“怎么了?” “别提了,我一朋友去投胎,排了几天号,愣是没排上。” “我可听我那从地府回来探亲的亲戚说了,最近地府再查大案,先是出了个私改天命的事件,然后又是冤召鬼域那片不服从地府安排,闹得凶着呢。” 我在旁边仔细的听着,嘿,小道士,这你纯属活该,慢慢服刑吧。 说话的那个鬼叹口气,“最近一团糟,我前几天就接到通知能去地府上户口了,愣是没鬼差来接我,耽误事啊。” 周围好几个鬼也附和道,“对啊,我昨天也接到地府移动的短信,说我能上户口了,二十四小时内会有鬼差来接,这都超时间了。” 几个鬼都在那里怨声载道的。 我听这话,也忍不住想到,叶子的户口也应该办下来了吧,她如果真的去地府,我倒还真有点舍不得。 一个鬼一瞅我,问道,“陈先生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啊。” 问我啊? 我就一个阴阳先生,说是吃阴间饭的,根本连个在外编制人员都算不上,顶多算个义务劳动赚点阴德,我比不上人家那些厉害的阴阳先生,阴阳两路随便走,去趟地府再回来和玩似的。 我跟马面这么熟,连进地府大门的资格都没有,我去问谁去,问我算是问错人了。 我摆摆手,“我不清楚,等哪天碰到马面我给你们反映反映。” 那几个鬼都围过来,“陈先生,你和马面那么熟,你打个电话去和他说说呗,我们都等急了。” 我摇头,“我没他号码,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手机信号又通不了地府,有号码也打不通。” 几个鬼都失望的叹口气。 我问那个鬼,“你亲戚回来探亲,没好好讲讲那个私改天命的大案?” 这个鬼凑过来小声说道,“这可是大案,都保密呢,听说阎王爷严重关注此事,钟馗大人亲审,黑白无常、牛头马面两个调查小组日夜取证,连玉dì dū派人来了。” 我听得那个乐,“派谁来了?” “托塔李天王!” 我瞪他一眼,“你那消息可信吗?” 这个鬼拍着胸脯,一拍两片肺叶子都掉地上了,摔得稀碎,“我听我亲戚说的。” “你亲戚听谁说的?” “听陈七爷说的。” 我一拍脑门,敢情你亲戚听我七叔公说的,那这话我得好好掂量掂量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了。 他们还谈论的起劲,又说起了冤召鬼域不服从安排。 我对这事没兴趣,一回头看见两道车灯照过来,月茉来了。 我拍拍那几个鬼的肩膀,好心提醒一句,“你们随便说两句就得了啊,别造谣,当心牛头马面查水表。” 车子停下来,我赶紧跑过去拉开车门,求人家办事,就得勤快点。 车上人影走下来,我赶紧扶着月茉,“你可来了。” 月茉也不说话,我握着她的手,觉得咋这么粗糙呢,一抬头,人影比我高半个头,嘿,特妈的傅林。 傅林朝我一笑,“你还真是热情。” 我跟你还真热情不起来,我一把甩开他的手。 月茉从另一边走下来,轻声说道,“今晚星辰布局还不错,应该会很容易找的到。” 叶子她们都看过来,月茉看了一眼苏珊,问我,“她就是扶苏的妹妹?” 我点点头,“对啊,她就是。” 苏珊轻声说了句,“你好。” 月茉也不搭理人家,又把头转过去看大道士。 我拍拍苏珊肩膀,“她就这样,别太放在心上。” 苏珊点点头,月茉又问,“怎么还有个老头?” 大道士身形一定,自报家门说,“贫道来自仙山斜云山,是个道士。” “仙山斜云山?” 傻鬼嘿嘿一笑,“就是峨眉山下的小山头。” 我看看时间,七点五十了,今晚没云,星星都很亮,很适合占星。 月茉说,“占星术要九点半才能开启,还有一个多小时。” 苏珊走过来,轻声的问一句,“月茉小姐,我想问一下有多大把握找到我哥哥?” 月茉抬头看一会夜空,说,“依照今晚的星势,准确定位率百分之百,时间是一个小时前的最后位置。” 时间还早,也不能这么在门口傻站着,我们都走进客厅,泡了壶茶,大道士吐沫横飞的给傅林这个西方客人讲述着他们道家的事迹,月茉也在旁边听着。 我端着茶杯坐在一旁,却发现不见苏珊的影子,她每天晚上都要出去溜溜,这个点应该是出去了,等会估计就能回来。 大道士还在继续讲述道家奥义,傅林第一次听这些事情倒是听得一愣一愣的,不时插上两句话和大道士交流一番。 我喝着茶水看着时间,很快就到了九点二十了。 月茉站起来,说到点了。 我们都跟着月茉走了出来,苏珊原来在门口,看到我们出来,上来问道,“可以开始了吗?” 原来她在门口啊,我点点头。 月茉站在我家后面的空地上,说就从这里开始,我一甩胳膊,从那边喊道,“那边打麻将的鬼,把地方挪挪,麻烦了啊。” 腾出地方,我们都静静的盯着月茉,看她怎么施展星阵。 月茉拿出了个不大的金色卡牌,举起来,星辰光芒照在上面,立即散发出五颜六色的荧光,纷纷映照在地面上。 我感叹道,确实是个好东西。 月茉站在那里不知道说了几句什么,卡牌的光芒逐渐扩散,她的衣裙也无风自摆,而且幅度越来越大,地上的光影也逐渐清醒,一个星阵的逐渐成形,并不断扩大面积,继续吸纳星辰光芒。 叶子说,“好神奇。” 大道士也叹为观止,“占星术果真厉害,比我道家阵势要厉害得多。” 傻鬼也蹲着看,回过头来说道,“老大,白色的。” 我瞪了他一眼,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说,“什么白色的,彩色荧光,你连这个看不出来,色盲吧。” 傻鬼反驳道,“你才色盲,就是白色的,不信你自己看。” 嘿,这个傻缺,填什么乱,蹲下来看难道就成了白色? 我蹲下来,说,“起来,我看看,你还真是色盲....哎呦,粉色的。” 一抬头,叶子在那看着我,傅林也看着我,“什么粉色的?” 我站起来,打了个哈哈,“没什么。” 傻鬼嘿嘿一笑,“我说裙边是白色的,老大说的是裤头。” 我一脚把傻鬼踹了出去,然后一抹汗,在鄙夷的目光中恢复淡定,“看星阵要紧。” 六角星阵已经成型了,慢慢的在星阵上方逐渐浮现出了一个房间,在床上趴着一只昏昏沉睡的白色狐狸。 这除了扶苏还会是谁。 视野逐渐变大,房间消失,紧接着出来的是一个还算奢华的高层建筑,闪光的牌子上写着“北河商务宾馆”几个大字。 扶苏在北河商务宾馆! 月茉回过头说道,“找到了,这就是他一个小时以前所在的地方。” 我一点头,对大道士说,“道长,我们...” 我话没说完,大道士一点头,运气抬脚直接消失在夜色中,冲着北河商务宾馆方向跑过去。 大道士这也太热心了。 我们几个人全部挤进了车里,傅林一脚油门下去,直接轰鸣着追了上去,没跑多远就看见大道士提着一口气脚尖点地,轻功! 我们超过大道士,我落下车窗,冲他摆摆手,“道长你不坐车啊?” 大道士一愣神。 他轻功在身,虽然气喘吁吁,还是追上我们,冲我们直挥手。 我看明白了,朝傅林说道,“道长让我们先去,他有轻功追的上。” 北河商业宾馆就在市中心商业街后面,傅林一脚油门,直接超过了几辆车,连闯四五个红灯,后面的司机骂声一片。 我替傅林捏了一把汗,这可是在玩命的赶时间,虽说是晚上,在市区飙车那也不是闹着玩的。 “你这超速、闯红灯的,不会被吊销驾驶证吧。” 傅林说,“没事,我没有。” 我听他这么说,松了一口气。 连续转过三个路口,隔着老远就看到霓虹灯牌上的“北河商务宾馆”几个大字,在夜色中闪烁,这就是目的地。 傅林一脚急刹,车子原地打三个弯,稳稳当当的停在宾馆门口。 不能耽误时间,我推开车门就往宾馆大门跑进去,门口站的俩保安看着我们,“好车技!真帅!” 我没空搭理他们,径直跑向吧台,伸手一拍,焦急的问道,“我找狐狸!他在哪个房间?” 第十九章 出师不利 吧台的两个工作人员抬头看我一眼,没好气的说:“找狐狸去动物园。” 我又解释道,“我找的不是普通的狐狸精,昆仑雪山的白灵狐!” 工作人员不理我,俩人一对视,其中一个说,“这人有病。” 我还得再给他们解释解释,还没开口,傅林月茉他们走进来。 傅林走到吧台,开口说,“我们想找人。” “哦,找谁啊?” 我说,“找狐狸,我都说好几遍了。” 那个工作人员瞪我一眼,问傅林,“这神经病和你们一起的吗?” 傅林摇摇头,“我不认识他,能帮我们查一下吗?” 嘿,这话说的,这是要立马和我撇清关系啊。 我们又不知道那人是谁,怎么查,等你查出来黄花菜都凉了,一招呼傻鬼和叶子,“你二楼,叶子三楼,我去四楼,地毯式搜索。” 傅林还在和工作人员交涉,交涉没有用,还得看我雷厉风行的手段。 傻鬼叶子已经幽幽的飘到楼上,我奔着电梯跑过去,打开电梯门就站进去,电梯门关到一半,一中年大叔拎着个包也踏进来,朝我歉意一笑,伸手就要按三楼。 “别浪费我的宝贵时间!”我眼疾手快,一把把他推出去,迅速按下四楼的按钮。 电梯关上,缓缓的往上走着,到了四楼“叮”一声门开了。 我顺手拎把电梯门口的大笤帚冲着第一个门就冲过去,跑到门前一愣神,我进不去。 叶子和傻鬼是鬼,不用走门,直接能穿墙进去,我没门卡进不去啊,我挠挠头转过身去,兵贵神速,叶子和傻鬼已经上来了。 叶子摇摇头,“没找到。” 傻鬼也摇头。 “叮”电梯又上来了,月茉和傅林走出来,苏珊跟在后面。 月茉说,“你是笨蛋吗,占星的时候你难道没看到房间号?” “房间号?”我愣了一下,我还真没注意。 傅林扬了扬手中的门卡,向我炫耀他的交涉结果,白色的磁卡上用胶纸贴了个409,一副得意的样子,“星阵最开始显示的就是房间号,你观察的真不仔细。” 傻鬼说,“可不是吗,老大光看裤头颜色了。” 我给他一巴掌,“非常时期,别乱说话。” 傅林拿着门卡往前面走去,一边走一边看两旁的房间号,“先找到房间。” 我们都跟上去,没走几步就看到了409号房间,傅林把门卡对着门上的滑槽一划,推开门,我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味扑面迎来。 叶子说,“好浓的香味。” 我站在原地愣一下,这股香味我再熟悉不过,这是花妖婉儿身上的香气,难道真的是九尾冥狐?! 我赶紧跟着走进房间,跑进卧室,卧室香味格外浓郁,桌子上还放着婉儿下午买的东西,空无一人。 咋回事? 我们出其不意,一路超速行驶,马不停蹄的赶过来,居然扑个空。 我思维混乱了,我把一切可能都想到了,就是没有怀疑是他们。 我一拍脑门,那个梦最后不就是九尾冥狐吗,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我竟然没当回事,只想到月茉回来就能找到扶苏,却忽视掉一些简单的问题。 还有花妖,我说她看到我怎么那么大反应,原来是这样,但是九尾冥狐和花妖带走扶苏有什么目的? 我坐在床边叹一口气,我觉得我挺聪明,怎么关键时候思维就不全面。 傅林在房间里转两圈,仔细察观察了一下,说道,“事情确实没有想象的那么顺利,现在似乎追不他们了。” 苏珊站在那里也不说话,我苦笑一下,吃饭时还夸下海口,这下好,又食言了。 我只能尴尬的问月茉,“明天还能继续用星阵找到他吗?” 月茉没有回答我,只是看着桌子上的东西,“他们是在一个小时内刚离开,你看懂了吗?” 我看看桌子上的东西,想一下,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那个神秘的人就一直在我们周围,用幻术隐藏着自己,如果不把他找出来,那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皮底下,星阵并不是实况转播,这其中有一个小时的空白,他完全可以借助这个时间重新换地方隐匿起来。 一个人如果故意隐藏自己,占卜术,占星术都是徒劳的,想要找得到他,谈何容易。 这个人究竟是谁,是那只九尾冥狐么? 如果真是那只冥狐,那我当初就不应该放走他们,难不成这说到底,祸根还是我自己留下的。 我们走出宾馆,没再多问409房间的情况,问了也白问。 一出门就看见大道士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脚一软,险些摔倒在地上。 我赶紧扶起他,说,“道长你来晚了,扑了个空。” 大道士一抹汗,道袍几乎湿透,“贫道招手让你们停车,你们竟然加速,贫道轻功练得再好,哪能赶上这玩意。” “这真不能怨我,一开始我话没说完你就冲出去了,追上你的时候,你光摆手不说话,我哪知道什么意思。” “贫道轻功全凭提着一口真气,怎么能轻易说话。” 眼看今晚是找不回人了,月茉和傅林已经上了车。 月茉落下车窗,冲我说了一句,“我先回去休息了,明天晚上再用星阵找一次好了。” 我点点头,看着傅林载着月茉消失在了街头。 没办法,我说,“我们回去吧。” 苏珊在原地站了半天,抬起头来说,语气有些伤感,“你们先回去吧,我想在街上转转,还以为今晚就能见到我哥哥。” 我说,“回去吧,你自己在街上多危险,别再出个什么事情。” 苏珊冲我一笑,“没事的,我就转一会。” 我说,“那我跟你一起吧。” 苏珊走向街道,“不用了,我想自己一个人转一会。” 看着苏珊一个人的背影在街上,路灯的照耀下显得有些惆怅,我看一眼叶子,叶子说,“我们先回去吧。” 我点点头。 扑了个空,竟然是那只花妖和冥狐绑走狐狸,这个结果让我有些意外,但是他们究竟有什么目的这点我无从得知,或许是扶苏本身就和他们有什么恩怨? 我们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路边有个馄饨摊,一个老太太站在摊位前忙碌着。路灯那么亮,老太太把摊子摆在个没光的角落里,难怪会一个人都没有。 我对大道士说,“道长我们去吃碗馄饨吧。” 大道士揉揉肚子,一路轻功加小跑,体能消耗那么重,他早就饥肠辘辘了。 一辆小推车上面载着几个炊具,一个大锅里面烧着滚烫的开水,摊位顶上挂着的小煤油灯在这繁华街道的路灯对比下暗淡无光。 老太婆也不搭理我们,我们离着这么近,她就像看不见一样,只是一个人在忙碌着,一遍遍的把锅盖拿起来,再关上。 我拍拍小车,老太婆这才抬起头来,满脸皱纹,眼神浑浊,看得我心里有些发怵,这张枯败的脸,看起来有些恐怖。 老太婆声音低沉沙哑,开口缓慢说道,“四个人啊,要四碗?” 我愣了一下,我和大道士两个人,哪来的四碗? 莫非这个老太婆能看到叶子和傻鬼,把他俩也算上了? 我小心翼翼的试探道,“我们两个人。” 老太婆一指叶子和傻鬼,“年轻人,你们两个人吃,他们就不吃吗?” 我不禁想知道这个老太婆是人是鬼,看得到鬼,还能说出这种话,给我的感觉她不是一个普通的人。 再看一眼车顶上挂着的小油灯,说不出的诡异。 我不动声色,看看情况再说,我说,“那就先来四碗吧。” 老太婆没说话,只是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盘馄饨倒入翻滚的沸水中。 我和大道士都走过去,坐在旁边的小方桌旁,叶子和傻鬼也坐了过来。 大道士低声说道,“依贫道所见,这个老太太古怪的很。” 我点点头,刚要开口说话,一碗馄饨直接放到了我的面前,冒着腾腾热气。 我转过头去,老太婆已经走到摊位前,又端起了另一碗走过来。 在这繁华街道的夜色中,诡异的摊位,奇怪的老太婆,好快的馄饨,这才下锅不到半分钟就熟了,让人如何能不心生疑惑。 老太婆放下馄饨对叶子和傻鬼说,“你们两个的还要等一下,人有人路,鬼有鬼道,吃食自然也要分开。”说完她又转身回到摊位前忙碌着。 我看了一眼馄饨,闻起来很鲜,馄饨也是皮白饱满,汤是紫菜虾皮鸡蛋的,这就是一碗普通的馄饨,没有什么异常。 我拿起筷子,挑起一个馄饨吃一口,很鲜,口感也很好,我从来没吃到味道这么好的馄饨。 我完全可以断定,这就是一碗馄饨,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这让我更加怀疑这个老太太的身份。 大道士沉思片刻,看样子也说不出个四五六,还是用筷子挑起馄饨,吃了起来,喝一口汤,抬起头来赞叹道,“味道还真是很鲜。” 过了一会,老太婆又端过来两碗馄饨,汤色浑浊,似乎掺着别的东西。 老太婆把馄饨放下,说道,“鬼魂食人烟火不知滋味,加点松木灰,可尝得出酸甜苦辣。” 我知道这类说法,不是每个鬼都有傻鬼一样的胃口,不管什么味道,能不能吃都吞得下。 鬼想要吃东西不难,但是想要吃到其中的滋味,这就有些讲究了。 很多人都知道,凡是妖鬼喝酒,都需要柳枝搅动,他们才喝得到其中的精华和滋味,妖类大部分还是直接尝得到味道的,但是鬼类却只能靠这样才能尝得出苦辣酸甜。槐树皮,松木灰都有类似的效果。 这个老太婆究竟是何方神圣,天上各路散仙没这号人,地府中倒是有个卖馄饨汤的孟婆,但是卖馄饨的老太婆,我还真没听过。 我猜不出她的身份。 我们没多说话,吃完馄饨,我小心翼翼的问道,“这些一共多少钱?” 老太婆摆摆手,“不要钱。” 不要钱是好事,但是这馄饨不一样,卖馄饨的人也不一般。 我也不在卖关子,直接开口问道,“我是个阴阳先生,不知您老是何方神圣,还是十分感谢您老的馄饨。” 老太婆收拾起摊位,自顾说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吃我一碗馄饨,只要听我说一件事就好。” 听老太婆说一件事,什么事,好事坏事。 我问道,“什么事情?” “老太婆就劝先生一句,私改天命之事,你不要再去过问,省的引火烧身,无法自保。” 老太婆说完,身影逐渐模糊,渐渐消失在夜色中,我连忙去抓她的摊位,“神仙,等等,您老把话说清楚。” “听不听在你,先生自己掂量一下吧。” 摊位瞬间消失不见,消失的瞬间只留下一道微弱的金光,剩下一片本来就空旷的街角。 我站在原地想半天,她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这个老太太是谁? 要不是肚子胀胀的,确实是吃了馄饨,我都觉得这是个假象。 她让我不要再去过问私改天命的事情,小道士被锁了,我还要去过问什么? 大道士脸色十分难看,突然转过头来,表情凝重,“我知道她是谁了!” 我疑惑的看着大道士,“她是谁?” “地藏王。” 地藏王?就是那个宣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高尚情cāo,在地狱宣扬善道,普度众鬼,和文殊,普贤,观音齐名的地藏王菩萨? 我还吃了他一碗馄饨没给钱?! 卖馄饨的老太太是地藏王菩萨假扮的,他和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呢,难不成私改天命这事还没完? 我脑子里一团浆糊,狐狸还没找着,这里还有一群虎视眈眈的驱魔人和金老头那个老王八蛋,这又蹦出来个有关私改天命的事情的消息。 正在我愣神的时候,我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月茉的老仆人,“月茉大人怎么样了。” 这老头还真啰嗦,我冲着电话喊道,“好着呢,现在应该都回去睡了。” “哦,那我就放心了,我明天早上就会回来的。” 回来就回来呗,和我汇报啥,还嫌我不够忙呢。 管他呢,什么事都得一步一步来,眼前的事情弄完再说,我说,“回家。” 傻鬼抹着嘴,还蹲在地上意犹未尽,朝我呲牙一笑,“好吃,我还想吃。” 我拽起他来,“行了,别回味了,吃这么一碗馄饨你就知足吧。” 第二十章 夜半迷途 这一觉睡得不是很理想,我唏嘘叹气到天亮才闭上眼睡过去,没睡一会,一个电话把我弄起来了。 我朦胧着眼睛,使劲揉了揉这才看清我的3.5英寸高清显示屏上的号码。 是个本市的号码,这又是谁啊,还真会赶时候。 我手机很少响,我和别人也没什么联系,sāo扰电话基本上也sāo扰不到我。 接起来就是熟人,电话那头是月茉家的老仆人,没等打招呼,开口就问我,“陈先生,月茉大人在你那里吗?” 这话问的就没水平,她怎么会在我这里。 我说,“月茉不是回去了吗,傅林把她送回去的,这事你得问他。” 老仆人听我这么说,挂了电话。我再次蒙上被子,没睡一会,手机又响了。 还是这个老头,又说,“傅林先生不在家。” 我说,“哦,那怎么了。” “月茉大人和傅先生都没回来,该不会是出什么事情了吧?”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头一震,从床上一下坐起来,冲着电话喊道,“你说啥?他俩都没回去?” “没有啊,我就是担心月茉大人会遇到什么事情,才想打电话问问你。” 老头把电话撂了,我在床上坐着想了半天,傅林昨晚没把月茉送回去,俩人都没回去,这又是哪一出。 我一琢磨,坏了。 难不成他们俩昨晚被伏击了? 月茉能用占星术找到扶苏,虽然不清楚他们的目的,但是肯定会对他们构成威胁,如果真是九尾冥狐的话,那就没理由不对他们下手。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就是幻境中的上乘奥义,任凭再大的本事被困在幻境里也无从施展。 他俩可别再出个什么事。 我又打了个电话给老头,老头说还没消息,又跟我说让我帮忙赶紧找到月茉,这样太急人了。 老头挺急的,说实话我听完这个消息比他还急,千万不能再给我添乱了啊,我这够忙的了,你俩可别跟我玩躲猫猫。 不行,我得卜一卦看看情况,虽然算不出位置,但是最起码能知道他们现在的祸福吉凶。 我穿好衣服匆匆跑出房间,叶子和苏珊在楼下客厅摆弄早餐,看到我的样子,疑惑的问我,“怎么了,看你慌张的样子。” “等会再和你们说。” 我跑到大道士房间砸两下门,喊道,“道长,开门!” 敲了没几下,大道士推开门,诧异地看我。 我开口问道,“你们道家算命的那套工具你带没带在身上?” 大道士说,“在,看先生慌慌张张的样子,又出什么事了?” 我和大道士简单一说,推门走进房间,大道士从他的包裹里取出了八卦盘,又拿出了一套铜钱,几张符纸全部摆到我手上。 我拿起八卦盘,第一次见的时候这个还是金光耀眼,从修罗鬼肚子里夺出来以后就被侵蚀了,生满铜锈,不能用了,估计现在南北都不分了。 我拿起符问,“这是什么符?” 大道士说“占天定位符,不过不准,有时候也挺准的。” 不准你留着干什么,我直接搓成了个纸团扔了,拿起大道士的那套铜钱。 这一套铜钱都比较小,码在盒子里整整齐齐的,比我的七宝铜钱要小好几圈。 我问,“这套铜钱怎么排位的?” 自古中华占卜之术都离不了铜钱这种即覆满阳气,但是又聚满阴气的东西,但是铜钱不是随便找几枚就能占卜的,这东西都是成套的,具有一定的顺序xìng。 我原来有七宝铜钱,排位顺序为阴阳金木水火土,借主阴阳、辅五行的演算方法占卜,但是我的丢了一枚主钱阴位,能用,但是准确率已经低得不像话了。 此外还有‘天地命’三魂排位的阴命,纯五行排位的占天,每一套的用法都不一样。 大道士说,“这是吾师丘真人留下的三十六排位煞魂铜钱,用来卜命也是可以的。” 三十六排位,煞魂,我稍加思索就明白了其中的排位,这套是三十六天罡煞魂,用于镇尸破魂的,卜命有点勉强,但是有用,起码比我那套残缺的要准。 我也没啰嗦,当即全部倒了出来,放在盒子里摇了半天,口中念叨傅林和月茉的名字,一把撒在了地板上。 一大把铜钱撒在地上,有几个转了几个圈倒在了地板上,我赶紧把他们摊开,看正位和反位。 我那套是七枚,比较好数,这套说他勉强就是因为数位太大,三十六枚排列的方式太多了,稍有疏忽就容易算错。 正位十九,反位十六,叠在一起的有十二枚,其中两枚相叠一共四枚,有五枚相互压着边角的,三枚叠在一起的。 我按照天罡位推算了一下,不是凶卦,大道士也推算半天,和我一样的结论。 我这才松一口气,虽说一晚上没回去,但是他们没有事情那我就放心了。 叶子推门走进来,说,“吃饭了。” 我点点头,大道士把铜钱收起来,我们下了楼。 今天的早餐是豆浆油条,还是很合我的胃口的,苏珊似乎吃不下,只是坐在那里看着我们吃。 我看苏珊身上的气息有点微弱,我问道,“怎么了,今天的早餐不和你胃口?” 苏珊摇摇头,挤出一个微笑,“你们吃吧,我不饿。” 大道士盯着她看了一会,说道,“小狐狸,你的脸色很不好啊。” 我又看了一眼,一边吃着油条,一边总觉得有些什么事情,但是我自己又不太相信我的这种想法。 叶子问我,“你们刚才在那里算什么,我看你刚才慌慌张张的,是不是又有什么事?” 我说,“有点事,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老头说月茉和傅林昨晚上没回去,看来应该是遇到了什么,不过根据卦象看没危险。” 我们继续吃饭,刚吃几口,就看到两个人影走进我家院子,推门走进客厅。 我转过脸一看,月茉的老仆人和黛茜都来了,找上门来了。 看到黛茜,我打了个哆嗦,我还真不太想和她打招呼。 黛茜进门就说道,“我们老板和你家月茉大人都一晚上没回来,现在一点消息没有,你还有心思吃饭。” 嘿,这话说得,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饭我干什么。 我喝口豆浆说,“别担心,我刚才算过了,他们没事。” 黛茜问,“你有没看到你怎么就知道没事,仅凭一个卦你就一点都不担心?” 黛茜这可是来者不善,小亮亮被我一铜玺把蛇头砸烂了以后她就一直看我不爽,这事闹的,原来相处的不也挺愉快的么。 我继续喝豆浆,不接她的话茬。 老仆人语气紧张的说,“月茉大人如果出点什么事情那可不好啊,就算是断了一根头发,我也没脸去见老爷啊。” 这话说得,看样子倒是有点兴师问罪的滋味。 我说,“成成成,我喝完这碗豆浆就去找,你们不说我也得去找他们,月茉、傅林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我还担心我家狐狸呢。” 我刚把碗沾上嘴,黛茜过来,掐着我的脖子扶着碗底就给我灌进去了。 我翻了个白眼,差点呛得一口全吐出来。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霸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是那么善良..” 黛茜瞪我一眼,恶狠狠地说道,“那是以前,但是你害死了阿亮,老板不追究,我不代表我会不记得。” 我站起身,叫上大道士,还是抓紧去找人吧,这俩人,一个大人,一个老板催的那么急,我都说没事了,居然不信我。 苏珊走过来,说道,“我也一起去,毕竟这事情有关我哥哥。” 苏珊脸色不太好,我没同意,但是看她那么坚持,我只能妥协,“那好吧。” 我们走出院子,坐上车,顺着北河商务宾馆的路一直往前走着,他们昨晚就是走的这条路,那么显眼的一辆车,还是很容易找得到的。 沿着马路一直行驶,很快主干道到了尽头,前面是个三岔路口。 “走哪条路?” 两条路是回转市区的,前面的路是通向郊区,这还用问吗,直觉告诉我肯定是前面那条路。 “往前走!” 我们沿着这里往前行驶,跑到后面基本就没什么车了,只剩下我们一边匀速行驶一边四处观望。 我心里突然有一丝意识成形。 一直走到尽头,前面的连路都没了,只剩下一段崎岖的岩石路,汽车根本开不过去。 我们下了车,我不禁嘀咕道,“难道是我想错了?”没理由啊,那两条路都是转回市区的,在市区我觉得那只九尾冥狐不敢这么嚣张吧。 黛茜不知道发现什么了,招呼我们过去,我们都走过去,看到了一条不太明显的车辙印下了马路,驶向了郊野里。 我顺着车辙印往前看,不由得抽一口冷气,前面是个大沟,难不成傅林开车带着月茉一头扎沟里了? 我们都不再怠慢,顺着车辙印追过去,站到了山沟上,往下一看,这是个深约三四米的山沟,傅林的车赫然在底下,整个车头几乎扎进了土堆里,车门开着,里面空无一人。 老仆人一看,紧张的不得了,“月茉大人不会有事吧,这可怎么办才好!” 我说,“别慌!我先下去看看。” 我一跃身跳下去,扑在土堆上,朝着车子那里走过去,车门开着,里面撞击的有些凌乱,车玻璃全是裂痕,因为是车玻璃是特殊强化的,并没有碎落,仪表盘上还有几滴已经凝固的黑色血液。 我在四周转了半天,没有傅林和月茉的影子,奇怪,傅林不可能看不见这个大沟,难道真的遭遇九尾冥狐的幻术伏击了? 我把目光转移到上面,准备说一下情况,大道士却突然脸色一变,像是看到了什么,纵剑起符,大喊了一声,“先生闪开,妖孽看招!” 第二十一章 冥狐困阵 我吓得一哆嗦,就看见大道士手指按符贴着剑刃划到底,一道金光从剑刃上跳跃而出,擦着我的肩膀就到了身后。 我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就听见那道符打在身后的声音,溅起的沙砾打在我身上,灌进脖子里。 回头一看,后面被崩出了个缺口,啥也没有,大道士这是在激动什么。 “陈先生当心身旁!” 大道士这么一喊,我又把头侧偏过去,定睛一看,不远处站着个小白狐狸,瞪着眼睛死死地看着我。 小狐狸站立在地上,拱着身躯,后面几条尾巴都在微微晃动着。 九尾冥狐! 我把目光转回来,大道士捏着一张符举剑看着冥狐,叶子苏珊他们也在那里紧盯着。 我又看了看九尾冥狐,心里直嘀咕,我是不是又想错了,这只冥狐明晃晃的站立在我的眼前,这么一来,我先前想的全都对不上号了。 直觉告诉我,不对劲啊,但是哪里不对劲我还说不上来。 我蹲下来仔细瞅瞅这只九尾冥狐,他也瞅着我,这么一对视瞅半天,我还是说不上来,可能是想多了。 我冲着冥狐喊道,“妖狐,你把你狐狸哥哥弄哪去了,还有傅林和月茉去哪了?” 这只冥狐死死地盯着我,也不说话,就那么站着。 我觉查出点什么,这只冥狐眼神里只有三分生气,剩的七分全是空洞。 我刚要靠近点再仔细端倪这只九尾冥狐有什么异常,这只九尾冥狐猛然转身,一跃跳了出去,想跑! “妖狐,别跑!”我撒腿追上去,大道士的一张符也紧接着打了过来,但是没有这只冥狐的速度快,就看到一道白光迅速远去,没了踪影。 我追了两步,看追不上只能掉头回来。 我爬上来,黛茜和月茉的老仆人都围过来。 老仆人拍着胸口,一脸焦急对我说道,“陈先生,你赶紧把月茉大人找回来啊。” 黛茜瞪了我一眼,没有说话,不说我也知道什么意思,都在埋怨我呢,这个傅林,带着月茉上哪溜去了。 我说,“找找,没准就在这周围。” 老仆人叹一口气,又说了一大堆话让我赶紧找到月茉,一群人跟在我屁股后面漫无目的地在这里寻找着傅林和月茉的影子。 这个九尾冥狐,我当初就真不应该放了他,要不然也就不会有这些事。 我带着他们在这转了半天了,一点线索都没有发现,虽然说月茉和傅林我并不觉得他们会有什么事情,但是再不把这只惹祸的冥狐找出来,指不定后面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郊区的黄土上稀稀疏疏的长着野草,已经泛黄,风吹过,带起阵阵泥土味。 踩着不高的杂草走了一会,我觉得怎么这么别扭,路旁不远处挂满野果的灌木树立在杂草堆里很显眼,走一会又能看到一棵,再溜达一会,又看见一棵,每一棵都是挂满了野果,风一吹有种特殊野果熟透的香味。 叶子嘀咕道,“这里怎么这么多这种灌木。” 我听到她这么说,愣了一下,是啊,哪来的这么多这种灌木,偶尔有一棵还说得过去,这怎么突然就多这么些。 我提高jǐng惕,说,“再走走。” 又转了两圈,我一直盯着两旁看着,每一次都能看到一棵挂满果实的低矮灌木在我们不远处,这几棵灌木有高有矮,底下还都大同小异的竖立着一块石头。 不妙啊,鬼打墙,还是大白天,我们看到的这些有高有矮的灌木都是同一棵吧,原地兜圈子呐。 我停下脚步,后面见我不走了,老仆人又开口说话了,“怎么不走了,赶紧继续找啊。” 我说,“老头你先别说话。”我又看一眼大道士,“道长,鬼打墙,你怎么看。” 大道士正看着一旁的风景出神,听我这么一说,这才看一下四周,顿了一下说:“大白天原地兜圈子,我们明显是中了冥狐的套了。” 这个九尾冥狐肯定就在我们身边,草不深,但是掩盖住这么一只小狐狸还是很容易的。 不知不觉就能让我们兜上两圈,并且改变四周的景物,确实很厉害,我和大道士竟然一点没察觉。 不过老话说得好,换汤不换药,还是那个味,用蛊惑之术改变环境确实高明,但是景色千篇一律的一棵灌木,底下再竖个石头,再多走两圈谁都能看出来。 大道士掏出一张符,准备破了这个幻术,一指矮灌木,“贫道认为那个就是维持幻术的阵眼。” 我觉得有道理,说,“道长说的对。” 大道士双手捏符朝天一指,喊了一句“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一把打过去。 一道金光贴地而过,打在那棵灌木上,树上的果实洒落了一地。 看看四周,还是老样子,并没有什么改变,我思索一下,说,“阵眼可能是那个石头。” 大道士点头,“先生说的有道理。” 我捡起一块石头,手指头在大道士剑刃上轻轻一抹,切了一个小口,挤出两滴血点上去,朝着灌木底下那块竖起的石头扔过去。 沾了我点血的石头打到那块石头上,四周景物有了些许变化,模糊了一下,但是又恢复原样,还是老样子。 还真是这个石头,不过我这一招点血于石竟然没有破得了幻阵。 我摇摇头,“道长,有些难度啊。” 大道士说,“看出来了,还是看贫道的,华风招来,符去!” 一张符纸乘风而去,撞在石头上,四周景物又模糊了一下,这一下过后,还是老样子。 我和大道士一对视,“奇了怪了,确实是厉害的困人幻术!” 我再次飞几块石头,大道士召来华风,十二级大风那个吹,那块石头依然坚挺在原地。 傻鬼嘿嘿一笑,“老大和道士老头,你们俩个笨蛋,多简单啊。” 嘿,你个大傻有什么资格说我,我说,“你个笨蛋能看出什么来,这个幻术很厉害,我和道长两人联手都没有破阵,你能破得了?” 傻鬼咬着手指头问我,“破了怎么办。” 我说,“你说怎么办。” “我要吃馄饨。” 我说,“你就惦记上馄饨了,那你去破阵吧。” 这个幻阵可是有点门道,我点血为阵,大道士驱魔破邪小黄符,都没破得了他能有什么办法,净瞎捣乱呢。 傻鬼跑过去一把把那块石头推倒了,石头倒地瞬间,妖气冲天,几只犹如透明的白色狐狸影子蹿向空中,瞬间消失不见,周围的景色一模糊,没什么太大变化,但是原本空荡的西面出现了一个小树林,我明白了,原来真个幻术的目的是不想让我们找到这小树林,为了不让我们靠近,才让我们在原地兜圈子。 我看看大道士,大道士看看我,大眼瞪小眼。 嘿,这就破阵了,我们俩又扔石头有吹风的,竟然没想过直接走过去推倒,这倒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我一竖大拇指,“好样的。” 傻鬼朝我呲牙一笑,“那我的馄饨呢。” 我上哪找地藏王菩萨给你下馄饨去,傻鬼不傻,不过我更精明,我说,“我刚才可没答应你,你自己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叶子问我,“九尾冥狐为什么要把这个小树林隐藏起来?” 我想了一下,“不知道。” 苏珊开口说道,“我们还是去找到月茉小姐吧,要不然我哥哥的下落真的就找不到了。” 苏珊这么一说,那个老仆人又开始絮叨起来,“赶紧去找月茉大人吧,可不能再耽误时间了。”说完拉起我就要走。 我朝他俩一摆手,“别急,再看看。” “还看什么啊,找到月茉大人要紧啊。” 老仆人还想说话,我一推手,“找着了。” 树林中蹭的一下窜出个黑影抱着一个人,速度极快,看到我们径直跳了过来,站到我们面前,叹一口气,“可算找到出口,从那个鬼地方出来了。” 这个人影除了傅林还能有谁,他把月茉放下,看了我们一眼,惊奇道,“你们都来了?” 我说,“对啊,原本我想自己来,谁知道他们还真是关心你们呢。” 老仆人走过去对着月茉打量半天,看到月茉没事这才谢天谢地的松了口气。 没等我问,傅林又开口说,“竟然在我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改变我眼前的环境,把车开进了沟里,然后又把我们困在那边树林里,封锁住出口,真是不可思议。” 大道士说,“九尾冥狐,蛊惑之术,恐怕世上没有任何人,妖,鬼能够与之相提并论,一旦被困,没有外援,很难逃脱。” 傅林点头道,“确实是很厉害,竟然第一次吃这种亏。” 月茉看了一眼苏珊,毫不在乎的说,“你哥哥还真是麻烦。” 苏珊似乎没听懂月茉的意思,瞪着迷茫的眼睛看她半天,我也没听懂,可能是抱怨吧。 月茉依旧面无表情,没问什么,也没有多说话,看我们一眼,叫上老仆人准备回去,说是困了。 走的是时候,转过来又说一句,“今天晚上再一次占星的话,我想我会很容易找到他的。” 苏珊愣了一下,“真的吗?” 月茉说,“你可以期待一下。” 苏珊轻声应了一声,月茉和老仆人转身离去。 傅林看一眼他的车,轻描淡写的说一句,不要了,跟着我们走回到路上,看看我,说道,“这么做只会激怒月茉,今天晚上也许就会有结果,我们先回去了。” 说完这话,傅林朝我一笑,“有惊无险,我们也回去了,我也很期待月茉会用什么办法找到扶苏。” 确实是有惊无险,想必那个九尾冥狐也知道,如果真的和傅林、月茉正面冲突的话,根本不占上风,傅林不管怎么那说也是西方鬼怪的代表人物。 我点点头,看着他们走远,松一口气,还好他俩没事,这个冥狐只是想把他们困在树林之中,达到妨碍我们的目的。 看来月茉的样子似乎今天晚上很有把握,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像她说的一样顺利。 第二十二章 冥狐的催魂梦【上】 回到家中,如释重负,就等着今天晚上再次实施解救扶苏的计划了,月茉说的那么有把握,我觉得肯定能行。 吃点东西,洗个舒服的热水澡,我得再去好好去睡一觉,就算拯救世界那也得睡好觉,睡不好觉就容易迷糊,迷糊着眼,瞪俩眼珠子一抹黑,拿什么拯救世界。 话是这么说,但是我没那么高的觉悟,拯救世界也用不上我这个阴阳先生,眼前的事情都忙不迭,最近一件接着一件的事情,让我身心疲惫,找回扶苏我赶紧好好歇歇。 我和叶子说声中午不用叫我了,晚上再叫起我来,然后俩眼一抹黑就去找周公女儿叙旧去了。 梦境如诗如画,我在湖面划小船,碧水蓝天之下,唯有这样才能找到一丝惬意。 做梦没什么稀奇的,但是这个梦有点怪,开始我是在树林子里,走着走着前面就蹦出一片看不到尽头的水面,岸边停靠着一叶小舟,船上坐着个人影。 人影说:“你不想上来和我谈谈吗?”她的声音听起来比较舒服,我诧异道,这做个梦都不给我消停,难得梦到这么好的景色。 谈谈就谈谈,我抬脚就上了船。 人影问我,“你就不怕这是条不归路?” 我说道,“怕什么,难道你还真敢在梦里催魂不成。” 挺阔绰的小船晃晃悠悠的在浅红色的水面上划行着,后面的林地树丛离着我们越来越远。 我在船上躺着,对面坐着的白衣女人背对着我,也不说话。 闭上眼睛,把手伸进水里,微凉透过指尖,很舒服。 她不说话,我也不说话,反正我到点就醒了,看咱俩谁急。 有人在我梦里做谈判不是第一次了,七叔公最先用的这招,后来周和又在我梦里推销过西服,这次应该就是那个九尾冥狐吧。 有些事情不方便面对面交谈,在梦里聊确实方便,基本上谁也对谁构不成威胁,还不浪费时间,一边睡觉一边谈,一举两得,省时省力。 在水面上晃悠半天,她还不说话,不说拉倒,我就当这就是个普通的梦好了。 过了半响,她才幽幽的开了口,语气哀愁,“你觉得你们有把握找得到他吗?” 我把手从水里抬起来,都泡得发白了,你终于开口了。 我说,“没太大的把握,但是找不到的话,我会一直找下去。” 她问我,“就算找得到他,你又有什么办法能留得住他。” 我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半响,问了一句,“他在你手里,你又有什么办法就得了他?” 她听到我这么说,语气有了一丝波动,“我想救他很简单。杀了你,他就会得救。” 看来她的目的不是我想象的那样,她是想救扶苏,我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情或者故事,救人是好事,为了救人而害人那就不是好事了,她这个方法是不是太偏激了。 我翻身趴在船上,看着水面上的荡漾微波,我叹口气说道,“你这不是在救他,你这样只会害了他。” 她问我,“你为什么这么说。” 我说,“我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是这么做,只会拖延时间,他在我这里,我或许会有更好的办法。用我的命去救他的命,在迫不得已的时候,我会这么做的,但是你几次都想害我,根本都是无功而返,你觉得你这是在帮他吗?” 她哼了一声,“哼,我不信你会这么做。” 我正色道,“我确实会这么做,但是前提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她不再说话,只是看着水面,依旧背对着我。 我又说,“小狐狸,你收手吧,这样做根本只会害了他,耽误时机,如果不是你把他带走了,或许他现在已经好好地了。” 说到这里,我的情绪有些激动,扶苏如果没被她悄无声息的带走,我就不会浪费这么多时间去找他了,大可以把时间都用在怎么挽救回扶苏的xìng命上。 她抬起头,冷冷的说道,“想要救他,只有换命这一种办法,我不信你,也绝对不会让你找到他的,如果不是你,那也就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了。” 我划着水花,轻声说道,“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办法肯定会有的,你只相信换命会救他,这种想法未免有些太肤浅了,时代在进步,办法总会有的。” 她哼了一声,不认同我的说法。 我叹口气,“你只认为这样能救他,其实是在害他。” 小船一阵颠簸,我回头一看,她的身上四下开始散发出妖气,数条尾巴从身后显露出来,是妖气震得小船在晃动。 她转过脸来,我看不清她的面容,只能看到两只发红的眼睛,恶狠狠地说道,“我不会害他的,是你害得他这个样子的,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 我愣了一下,这咋还翻脸了,我就是就事论事而已,狐狸是因为我才这个样子的不假,但是你连个招呼也不打,就这么把狐狸带走了,我还没翻脸呢。 我也不再和她客气,一拍小船,说道,“妖狐,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扶苏我非得把他找回来不行,我放过你一命,你三番两次害我,我不把你打得灰飞烟灭就已经是对你很客气了!” 她死死地盯着我,两只眼睛红的发亮,长发也飘动起来,一股足可以使人窒息的妖气瞬间围在了小船的周围。 我把头一扭,不去看她,这就是在梦里,你就是把我打死,我该起床吃饭还是起床吃饭。 黑色妖气犹如浓烟一般,在我周围上下飘散,不断的飞舞,不断变化,变成各种狰狞的面孔,在我眼前跳动。 我哼一声,别吓唬我,没用。 她还在盯着我看,眼睛越来越红,平静的水面因为小船的晃动也不断地激起波纹。 我在船上坐着,不动声色,却突然感到脖子一凉,一只成形的手已经抓住我的脖子,使劲的掐着。 我反手抓住这只手,一用力,瞬间化为乌有。 我怒道,“九尾冥狐,你还想胡闹到什么时候,居然还真敢在梦里催魂,这是大忌,你是真想我把你打到魂飞魄散吗?!” 梦境催魂,我在梦里是一魂三魄,而她是潜入到我梦里的一个的实体,伺机夺取我这分散开的一魂。 “我要救他,用你的命来挽救他的xìng命!” 水底像是爆炸一般,激起了数道水柱,横冲而上,落下时激起水花,空气里布满了水雾。 我翻身跳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九尾冥狐,看在你是想救扶苏的面子上,我不为难你,你再这么做的话,那就别怪我出手了!” 她一把甩开我的手,力气出奇的大,我往后倒退几步,船身晃悠的厉害,失去重心,一头磕在了船舷上,虽说是在梦里,还是撞得我头晕眼花。 我还没等再站起来,她已经一把掐住我的脖子,恶狠狠地说道,“我要救他,害他的是你。” 她的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狠狠地箍住我的脖子,用力的掐着,我想弄开她抓住我的手,居然拉扯不动,我这梦中一魂说不定还真能被她带了去。 我双指并拢,戳过去抵在她的脖子上,默念八卦锁阵,使劲一划,她尖叫一声捂着脖子,跳到了船头,然后死死的盯着我。 我摸了摸脖子,真疼,估计我醒来以后照照镜子,还能看到红印子。 你不跟我客气,我也不跟你客气了,先收了你再说。 她的怨气再次加重,小船周围的激起的水柱也越来越多,我身上都被溅湿,水滴顺着发梢不断滴落。 我对着空中画一个圈,默念一声“百无禁忌,八图锁阵,阴阳镇魂律令!”推倒出去,一个小太极一分为八连珠炮一般,一个接一个打过去。 这是天门阴阳五行术中的阴阳镇魂令,八图镇魂,任何妖鬼一旦被击中将会瞬间被镇住,在这种面对面的小地形中极为有利。 太极图全部打过去,她的身影也逐渐消失。 又是蛊惑术,她不在我身前,那就是在身后。 一左一右两只手,从后面搭在我的肩膀上,背后一个幽幽的声音响起,“你这一魂,我拿走了。” 我心中大叫不好,又高估自己了。 从她手中散出的妖气像两块铁块一样压在我肩膀上,肩膀一沉,我几乎跪倒在地。 活人身上三把阳火,分别在两肩头顶,她这么一拍,竟然直接灭了两把,怨念颇重,再拍灭最后一把,我这一魂还真就被她在梦里拿走了。 我一扭身,她又一巴掌打过来,被我躲了过去,我抬手抓向她的脖子,这只九尾冥狐,不可救药了。 我死死地掐住她,但是我本身就一魂,而且这一魂的三把火只剩下一把,现在对这只妖狐来说,根本不疼不痒,她反手再次拍过来,我见躲不过,一把拽向她脖子上挂着的一块佩饰,被我这么一拽,她身形往前一偏,这只手没打到,只是打在我的脖子上。 脖子吃痛,我往后一退,一屁股坐在船上,不知道个什么东西被我扯掉,顺手飞出来,“噗通”一下落进了水里。 她死盯着我,说,“你不是说你会用你的命救他吗,现在我来帮你实现这个办法。” 她一边说着,身上的妖气也愈发强烈,我估摸一下自己现在这个情况的实力,基本上没什么胜算,她这催魂来的应该是经过充分准备,我就这么上了船,欠考虑啊。 我这梦中一魂,被拍灭了两把火,想要对付一个九尾冥狐实在是有些吃力,一咬牙,那就干脆折杀七天阳寿,招鬼。 她身上的妖气还在不断增强,我这一魂还真不能给她。 我咬手指头,梦中点血为阵,甩过去抵住妖气,然后迅速朝手心一画圈,“傻鬼,来!” 第二十三章 冥狐的催魂梦【下】 做完这些,九尾冥狐已经再次扑过来,我看躲不过了,只能闭着眼睛,勉强举起手去抵挡,却听到“砰”的一声,然后又是一声“哎呦”。 一睁眼,就看见傻鬼坐在我面前,看到我瞪大了眼睛,然后又一看四周,满脸疑惑,“哎呦,老大,这是哪啊,我怎么上这来了。” 九尾冥狐刚才就是撞在傻鬼身上,跳回到船头,死死地盯着我,恶狠狠地说,“谁来也救不了你。” 傻鬼盯着她直看,转回头来看看我,又问,“老大,她是谁啊,眼神怎么那么吓人。” 你哪那么多废话,我说,“她就是那只偷狐狸的九尾冥狐。” 傻鬼呲牙一笑,说,“好玩,狐狸偷狐狸,哎呦,老大,你还没告诉我这是哪啊。” 我说,“这是我的梦境,我这一魂被这只冥狐困住,出不去了。” 傻鬼点点头,听明白了,站起身来,看着眼前的九尾冥狐,冥狐不屑的看他一眼,轻蔑一笑。 傻鬼见状,也朝她呲牙一笑。 九尾冥狐一抬手,一道黑光在手心慢慢成形,然后一把甩过来,我喊道,“躲开!” 没等我喊完,傻鬼一弯腰,黑球噌的一下打在我的胸口上,妖气贯穿出去,疼得我一呲牙跪倒在地。 这个傻缺居然不用我说,自己躲开了,难道是吃了地藏王菩萨的馄饨开窍了? 傻鬼站起来,手上拎了个断开的小链绳,十分精致,转过身来朝我说道,“老大,谁的东西掉了?” 我摇摇头,“不知道。” 冥狐也看过去,看到这个链绳愣一下,一把夺过去,大惊失色,惊呼一声,“这是我的!” 傻鬼看着她咬着指头说道,“断了。” 她下意识一摸脖子,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捏着这个断开的链绳,手不断的在抖着,语气有了变化:“我的挂坠呢,这个可是他送给我的,怎么可以丢了。” 我稍加思索,这不就是刚才我拽住的那个吗,看着她的神情,应该是挺重要的东西。 她抬起头瞪着我,眼神里几乎冒出火花,冲着我吼道,“一定是你,这一定是你干的,我的挂坠呢!” 我看她紧张的样子,如实说,“好像掉水里了。” 她听我这么一说,看看周围的水面,然后趴在船舷往下看,我也看过去,水底根本看不清有多深,眼看是找不上来了。 周围的妖气瞬间减弱,消散。 她一下子瘫坐在船上,眼神变得恍惚。 我愣了一下,这是什么个东西,对她这么重要,定情信物? 看不出来,扶苏还挺有情调啊。 她看着水面盯了半天,居然哭了出来,眼泪一滴接一滴的落进水里。 我最见不得女的哭,看到她这样居然又起了恻隐之心,不过再一想到扶苏,我的心又变得坚如磐石。 傻鬼看了半天,似乎明白了点什么,好心问道,“找不回来了吗?” 她摇摇头,像是低声自语,“太深了,怎么能找得回来。” 傻鬼嘿嘿一笑,说,“别哭,我有办法。” 她一听这话,抬头看着傻鬼,眼神中又全是喜悦,“真的?” 我瞪他一眼,“你能有什么办法。” 傻鬼不知从船上哪个角落摸索出一把小刀,朝我晃了两下,朝着船就刻了上去,“嘿嘿,在这做记号,找个浅的地方再捞出来,我知道,刻舟求剑么。” 我没太惊讶,意料之中,傻鬼能想出办法那才让我惊讶。 倒是她表情复杂的看着傻鬼,我懂,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傻鬼虽然脑子不灵活,但是和我一样,善良品质,此时正在船上卖力的刻着,不过真没什么用。 我看着傻鬼刻船,痛苦的一拍脑门,有气无力的说道,“行了,别刻了,你刻舟求剑也刻不到点子上。” 傻鬼听我这么说,转过头看着我,我捂着脸说,“你自己看看,刻舟求剑是这么求的吗?” 傻鬼低头一看,跳起来惊呼道,“哎呦,船漏水了!” 你那不废话吗,刻舟求剑人家刻的是船舷,你个笨蛋凿的是船底。 冥狐的盯着船底板的小洞看得出奇,水咕嘟咕嘟的往上冒,傻鬼伸手就遮住他刻舟求剑的杰作,捂着也没用,水照样从手指头缝里往外渗。 她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四周再次被妖气笼罩,比刚才来的更猛更强烈,她那几条尾巴也愈发变得粗壮,上下摇摆着,不太妙,希望破灭的人鬼妖,怨气往往都会更强烈。 天空中雷声大作,乌云密布,气氛压抑,让人无法呼吸,变天了。 这是我的梦境,但是掌控权一开始就不在我手里,很棘手。 她站起身,两只眼睛红到几乎渗血,声音都变得不再悦耳,尖叫出来,“我信不过你,为了救他,不管怎么样的付出都可以。” 傻鬼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只是在那里看着,我赶紧喊道,“别看着了,快收拾她!” 我话刚出口,冥狐已经一闪身站到了傻鬼面前,伸出手狠狠地掐住了傻鬼这个让她先希望再绝望的男鬼。 傻鬼反应慢,就那么傻愣着,任由她掐着还不了手,冥狐恶狠狠的说着,“我要杀了你,你们都是不能被相信的。” 傻鬼被掐得直吐舌头,眼珠子一翻眼看就要被她从我的梦境里逼迫出去,到时候我就成了案板上的肉,她想怎么吃就怎么炒了。 我赶紧用手掐着自己的脖子,直至窒息,心中不断念叨,“醒过来,醒过来!” 眼看没什么用,我又扭自己大腿一下,再扇自己一耳光,我自己倒是醒过来啊。 傻鬼和她还在僵持,我现在只有在梦里的这一魂,还灭了两把阳火,根本没得玩,月茉说今晚上就能找得到扶苏,我还跟她上船谈什么谈啊,这下好,玩过火了,我真纯属自找的。 我急得满头汗,在船头上蹿下跳,抄起船桨横抡而上,狠狠地打过去,咔嚓一声船桨碎裂,我手上还剩下半截。 冥狐一把推开傻鬼,尖叫着又朝我飞扑过来,我扔下船桨一头扎进水里。 我泡在水里盯着她,她两只手一抬,妖气凝聚在一起就向我打过来,我一头扎进水里,躲着点,等到有人在外面把我叫醒,我就得救了。 我头顶的水面炸开了花,她低头瞪着水底,没有下来,不会游泳吧?我也不会,但是我会一招,潜泳,人家潜十分钟,我能潜半年,这就是差距。 在水下的感觉就不是那么真实了,水很清,还有鱼,从这些细节这就可以看的出这个催魂幻境已经谋划已久。 梦里催魂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催的。同是入梦,托梦是一种半真实的低级幻术,而催魂难度则要大的多。 想在梦里催魂,那就要掌握别人梦中的控制权,花时间用蛊惑术构建一个梦境镶嵌在别人的梦中,这样才有机会在别人的梦境中把这一魂勾出来,这一魂虽说是独自游荡在梦里的,毕竟是在自己梦中,和那两魂相互联系,剥离不开。 这个冥狐构建的催魂梦确实花了一番心思,在我梦中小树林镶嵌出一片水域。 说水下的感觉不真实是因为这水里的鱼都只有头,半个身子在水里游来游去,别提多难看了,还有这水,除了顶上一层,下面中空的,这水时有时无。 这是个半成品。 凭着我过人的思维我就想明白了,她这是提前动手了,看来月茉的星阵确实让她感到了威胁,想要赶在月茉用占星术找到扶苏之前抽走我的魂魄。 想到这,我心里不禁感到发凉,这玩意无声无息,觉察不到,如果真的建成,那我真是回天无术了。 催人一魂,自损两魂。 催魂大忌,除了九尾冥狐还真没人敢这么做,天生九尾九命,加上先天的蛊惑术,对他们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 我正想着,水面上小船一阵晃动,然后噗通一声,一个重磅炸弹直接落下来。 傻鬼捂着头跳下来,靠近我呲牙一笑,“我打不过她。” 我说,“你下来干嘛,她顶多把你从我梦里逼出去,你再把我叫起来,多好的计划,傻呀你,怎么一点不开窍。” 傻鬼说,“老大你才傻呢,我站上面让她打啊。” 我摆摆手,“得了,看样子她不下来,我们就在这等到叶子把我叫起来,咱俩就出去了。” 正说着周围的水起了变化,翻滚起来。 我回头一看,一个漩涡成形,正在带着四周的水不断席卷过来,这水中更危险! 我拽着傻鬼往有水的那层就扎进去,“上去!” 刚浮出头,就看到冥狐朝我一笑,一挥手妖气聚集再次打过来,我一缩头打在我肩膀上,落进水中,身后漩涡的开始拉扯我。 这里除了水面的船都是催魂的东西,难怪她站在船上不下来。 我失去重心被水流带着就往漩涡眼里漂去,傻鬼一伸手抓住我的胳膊,身后旋流涌动,傻鬼居然纹丝不动。 我被搅得头晕目眩,仔细一看:嘿,这个窟窿凿的,傻鬼一手抓着我,另一只手正好伸出手指头扣在上面,这个船是最安全的区域,我们抓着船这漩涡就卷不动我们了。 我朝他伸手竖起大拇指,傻鬼却哎呦一声,说道,“老大,她扎我手指头。” 我一听,刚想开口冲他喊别松手,一张嘴水全部灌肚子,我又把话咽了下去,就看到傻鬼在那呲牙咧嘴,然后一松手,“疼死我了。” 我心中一凉,完了。 我们俩被水流卷着就往漩涡眼里滑过去,我半个身子进了漩涡,眼看就要吞噬到头顶被收了这一魂,漩涡却突然散尽,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陈壶底,吃饭了。” 我大喜,叶子这句话在最后时刻救了我的命,梦中催魂有违天道,我命不该绝。 冥狐站在船上,死死的瞪着我,然后逐渐消**影。 我一把从床上坐起来,喘着粗气,汗水浸透全身,叶子站在房间门口愣愣的看着我,“又做噩梦了,你怎么出了那么多汗?” 我一擦汗,“叶子你来的太及时了,这只冥狐竟然想在梦里催魂,再不找到扶苏,还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情。” 我起身下床,没来得及把湿透的衣服换下来,先跑到门口把挂在门框上的阴阳镜摘了下来,得把这个放在枕头下面,要不然我连觉都不敢睡了。 傻鬼在客厅坐着,看到我下来,朝我呲牙一笑,“好玩。” 第二十四章 月茉的计划 吃过晚饭,我们都在客厅里坐着,叶子和苏珊也不说话,听我和大道士讲述这个催魂梦。 大道士听完后,义正言辞的说道,“九尾冥狐果真是妖气孽重,居然想要在梦里催魂,此等妖邪果真应该驱除。” 我点头说是。 这还只是一只九尾冥狐,要知道九尾冥狐一族向来清高,而且都是群居,虽然不轻易蛊惑人心,但是一旦被他们盯上,九死一生中的这一生都很渺茫。 我问苏珊,“你们白灵狐和九尾冥狐究竟有什么瓜葛?” 苏珊摇摇头,不知道。 想要救狐狸这是好事,但是换命这种事情是大忌,换命而生的妖都不是好妖,催魂这更是不允许的。 坐了没一会,外面车声响起,月茉和傅林来了,走进客厅。 傅林乐呵呵的就走进来,月茉还是千篇一律的面无表情。 看到他俩进门,我赶紧让开地方,问月茉,“今晚真的有把握找到扶苏吗?” 月茉不咸不淡的说,“我说有把握那肯定就有把握,你问的问题简直就是笨蛋一样。” 我摸摸脑袋,我这心里不是没谱吗,我这几天被这只冥狐耍的团团转,再不破了此劫,狐狸保不住,说不定连我也能给报销了。 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月茉说今天晚上依旧九点半开始,我有些不放心,这个九尾冥狐说不定还在哪个角落里藏着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星阵占出扶苏的位置,她肯定会再次换地方。 这是个难题啊,应该怎么做才能在被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找到扶苏。 尽管月茉说完全不用担心,我还是放心不下,抱着阴阳镜拿了度阴尺在周围转了好几圈,没发现什么人。 我一直溜到八点多,又看几个鬼打了会牌,最后转一圈回到我的房前,苏珊倚靠在门前,看到我回来,抬起头问道,“今晚真的一定能找回我哥哥吗?” 月茉说没问题,但是我觉得悬,没太大把握,只是点点头,安慰她,“肯定会找得到的,你放心好了。” 我正说着,月茉他们已经从客厅走到院子里,看到我,开口说道,“时间已经到了,我们开始吧。” 我们站在房子后面空地,月茉抬头看看星空,再次拿出她的那张卡牌,举手对向星空,占星卡牌再次唤起六角星阵,映射在地面上,泛起阵阵荧光,星阵成形。 一个古朴的四层楼从星阵中展现出来。 接着是楼号,一个圆形牌子上有个白色数字七。 星阵不断变换着演示,视角上到了三楼,然后在本楼层停下来,对向门前慢慢渗透进去。 白色的狐狸趴伏在床上,毛色暗淡无光,是扶苏,再找不到他,不出几日看来就要灵气散尽了。 我没来得及去多想,只是死死地盯着星阵,视角透出房间,最终确定了位置:合偕小区。 做完这一切,月茉转过头来说道,“就是这里了。” 我们都站在原地,谁也没有急着走,我问月茉,“这次还是一个小时以前的定位吗?” 月茉说,“是。” 大道士叶子他们都看向我,我挠挠头也拿不定主意,这次八成又得扑空。 我一咬牙,去了也许会扑空,不去肯定得扑空。 我说道,“走!” 傅林已经把车开了过来,人家是西方妖鬼企业家,不和我似的,没多少存款,我一看还是辆新车,牌子都还没挂。 傅林落下车窗招手说道,“别愣着了,上车吧。” 不用他说,我们已经挤上车坐好,这辆车没上一辆坐起来舒服,有点挤。 傻鬼一拉车门,说道,“哎呦,老大,这辆车没上一辆大,坐不下了。” 我喊道,“你趴在车顶上,赶紧的。” 傅林一脚油门下去,平稳起步,合偕小区离着这里可不近,我家在市北,那个小区在市南,按照傅林的那个速度,在不出车祸的情况下也得十五六分钟,时间更是紧迫。 车子一路行驶,开始速度很快,跑到市区,一路超车,后面的司机依旧是骂声不断。 到了路口,红灯亮起,傅林加一脚油门就准备冲过去,车子轰鸣一声,往前一颠簸,不跑了。 竟然抛锚了,趴在路上挪不了窝,这种紧要关头掉链子,这哪行啊。 我急的满头汗,冲着傅林喊道,“你这车行不行啊,怎么趴在路上了。” 傅林转过脸来,说一声,“没油了。” 赶时间呢,你来的时候不知道提前加满油啊,本来还有两成把握,这么一耽搁,连半成都没了。 傅林倒是沉得住气,没事人一样的走下车子,我也跟着下来,狠狠的踹一脚车。 傅林喊道,“你踹我车干什么,就是没油了,踹坏了那真就去不了了。” 我说,“那赶紧加油啊!” 傅林点点头,说,“这附近没加油站,得在这里等一会了。” 时间可紧迫着呐,我焦急的冲他直跺脚,“你快着点,时间紧迫。” 傅林点点头,一路小跑,月茉坐在车上也没说什么,但是我心里那叫一个急,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但是不赶紧去看看心里还是不踏实。 傅林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上就走了,我在车外面急的围着车直转。 月茉说道,“别转了。” 我说道,“我这不是急的么,这么大事,他连油都不加,这不是耽误事么。” 月茉没有说话,苏珊倒是安慰我说道,“陈先生别抱怨了,傅先生也是好意,他也不是有意的。” 我点点头,靠在车上,求人家办事还埋怨人家确实不好,我这不也是急的么。 看着路上的车一辆接一辆的驶过去,我站在路边这种心情可想而知。 我甚至在想,能不能碰上个好心人,看到我们车子停到路旁,靠过来问一声‘哥们,车坏了啊,去哪,我带你们一程’。 我正这么想着,还真有一辆车靠了过来,朝我善良的笑了笑,落下车窗。 我心里大喜,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我们北河市市民就是热心,我赶紧也微笑的靠过去。 驾驶室里坐着个男的,戴着墨镜,一看就是个好人,落下车窗冲我喊道,“哥们,抛锚了,跑不了了是吧?” 我赶紧点头,“是啊,这不急死人了。” 哥们冲我一乐,呲牙笑道,“让你超车,让你牛逼,抛锚傻、逼了吧,看你还牛不牛逼了。”这哥们说完,一脚油门扬长而去,剩下我一个人在尾气中凌乱。 你大爷的,幸灾乐祸,你才傻、逼呢! 车流不断的从我们车前驶过,不断有司机看到我们按按喇叭,然后扬长而去,这些人,还真是幸灾乐祸,什么心态。 我掐着点,这都十分钟过去了,傅林还没回来,我心里已经急得开了花,连在这繁华街道上走着的美女都没有心情再去多看。 不断有大美女,小美女挺着胸脯,黑丝短裙扭着屁股走在路旁,不断吸引着各路大好青年的目光,再得到关注后心中窃喜,但是马上又摆出一副轻蔑的神情继续在路上挥舞着高跟鞋。 我一边焦急的等待傅林回来,一边蹲在路边感慨赶路车没油,春光无限好。 傻鬼也蹲我旁边,在我身旁大呼小叫,“老大,白色的!那个是红色的。” 看着他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我说道,“低调,低调。” 终于傅林的影子出现在了我的眼前,从出租车上下来,手里拎了个装满油的瓶子,打开油箱往里灌进去。 我舒了一口气,却觉得不对劲。 车不是没油了吗,傅林这满满的一瓶子汽油怎么才倒进去一小半? 我刚要开口,傅林打开后备箱把瓶子拧好盖子扔了进去,冲我微微一笑。 我闭上嘴,没出声,虽然心里不明白,但是我还没傻到这种程度。 坐上车,傅林发动起车,平稳的驶过路口,这一路倒是限速行驶,一点没违反交通规则。 到了下一个路口,又是红灯,一辆jǐng车闪着jǐng示灯停靠在那里,傅林一脚油门直接加速驶了过去。 我喊道,“你当着巡jǐng面闯红灯,不太好吧。” 傅林没说话,闯过红灯又故意降低了车速,车后jǐng笛大做,jǐng车超过我们,拦在车前,我们停了下来。 俩巡jǐng在车前冲我们直挥手,示意我们下车检查,傅林没多说话,下了车掏出一堆证件,我没看明白,这又是哪一出啊。 检查半天,我们除了闯红灯也没什么违法的,最后俩巡jǐng一挥手,说下次遵守交通规则之类的话就走了。 我挠挠头,抬头一看前面路牌,那几个字我认得:加油站左转五百米。 我似乎明白了,傅林这么做是在故意拖延时间,我不明白,月茉这准备用什么办法找到扶苏。 上了车,我们都没说话,傅林这一路碰见绿灯就隔老远减速,到了红灯就停车熄火,然后缓慢的发动起车一路慢腾腾的,终于我们到了合偕小区。 这是个老小区,风格比较保守,小区外的院墙也有些破败。 月茉下了车,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开始吧。” 我点点头,叫上大道士、傻鬼就准备冲进小区,月茉在后面叫住我,“你们去哪?” 我说,“你不是说开始吗,进去找扶苏啊,我还能干嘛。” 月茉拿出占星卡牌,轻声说道,“扶苏已经不在这里,我说的开始,是在这里再一次使用星阵。” 第二十五章 不得不接受的事实 我看看天上的星辰,很亮,但是先前有一片区域被云层覆盖出一片漆黑。 云层此时已经移位,我这才觉悟过来,原来是这样。 我是阴阳先生,陈家侃门,这是祖传的,同时捡了周老爷子的‘天门阴阳秘术’,自学了天门阴阳秘术。 天门大篇幅涉及天象,天象包含星辰。 今晚的星辰布局是‘双子连星’,也就是说月茉在今天晚上可以借用两次星阵,因为先前有一半的星辰之光被云层覆盖,没用的上。 小区门口是一片很大的空地,月茉已经举起占星卡牌再次召唤出星阵,这一次星阵来得也更加华丽,范围大了一圈,我们脚下都处在星阵之中。 站在星阵中我似乎能感受得到浩瀚宇宙中,所蕴含的魔力正在源源不断的汇聚在这里,眼前似乎不断有各种华丽的流星掠过,星辰布局果真是奇妙无比。 光芒耀眼,我往旁边挪了一步,甚至能感受到有两颗恒星的光芒直直的照射过来,晃得眼睛睁不开,地上映出我的影子。 原来站在星阵中是这种感觉,极大的震撼了我。 我们都在目不转睛的盯着星阵中心,我转过头对靠着我最近的傻鬼感慨道,“果真是神奇。” 傻鬼点点头,说,“好看。” 连傻鬼都感受得到,我继续感慨道,“我甚至能感受的到恒星的光芒照射在我身上,你感受到了吗。” 傻鬼摇摇头,说,“没感受得到。” 我说,“你那是道行不够,你看我现在眼前仿佛有两道光芒照射过来。” 傻鬼疑惑的看着我,说,“老大你又骗我,照着你的车大灯。” 我一歪头,眯眼一看,还真是,车灯晃眼,没看出来。 星阵zhōng yāng一个房间显现,有些简陋,一只狐狸趴在床头,旁边还有一个人影正在举着镜子梳理头发。 果然是那个花妖婉儿,九尾冥狐的影子我却没有看到。 镜头一变,是离着这里不远的一个工厂的厂房,他们带着扶苏躲到那里去了。 我心中大喜,这一次我看你们还能躲到哪里。 我冲着苏珊喊道,“你哥哥这一次肯定能找得到。” 苏珊点点头,月茉这招来得太突然,站在星阵中的景象太过绚丽,她可能还没适应过来,脸上并没有太多喜悦。 星阵的光芒逐渐黯淡,消失不见,四周又变成微弱路灯下的空地,车大灯直直的照过来,我竟然觉得格外明亮。 月茉收起卡牌,对苏珊说道,“扶苏就在那里,这次错不了了吧。” 苏珊茫然的看着她,“是么。” 月茉说了句,“是不是我不知道,去了那就一目了然了。” 还罗嗦什么,那里离着这里八百米不到,用跑的也可以很轻松追过去,我冲大道士喊道,“道长,我们过去,你们在这里等着,免得出什么事端。” 我和大道士抬脚就准备过去,苏珊跟上来说道,“我也去。” 我怕她去了出什么闪失,说道,“你别去了,在这里等我们回来,那只冥狐说不定也会在那里。” 苏珊不情愿的看着我,我说,“九尾冥狐蛊惑之术太过厉害,大道士有符,我有阴阳镜,百无禁忌,那只冥狐是蛊惑不住我们的,你去会有危险。” 苏珊表情坚毅,说,“我一定要去。” 我没时间再解释,转过身和大道士就跑了过去。 苏珊在后面喊了一声,“等等我!” 我回头望向她,她追了过来,没跑两步却一声惊叫,像是撞在了玻璃门上,被撞了一下,摔倒在地上。 她的脚边,星阵蓝色荧光在微弱闪现,我认得这个星阵,月茉用它困住我不止一次了。 我感激的看一眼月茉,她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 我和大道士继续往前面奔跑,却听到后面似乎有了异样,放慢脚步回头一看,苏珊站了起来,不断用手拍打着星阵营造出的那段透明的结界,表情惊恐。 我愣了一下,却看到苏珊眼神中有些异样,她的眼神中怎么会有那么强的怨念? 苏珊看到无法追出来,一转身又往月茉那里跑去,到了月茉眼前,却依旧是被星阵隔开。 大道士也停下脚步看着背后,我疑惑的看了大道士一眼,觉得不对劲。 周围瞬间变得阴沉寒冷,大道士一哆嗦,“周围好强的怨气,是九尾冥狐。” 我心里有点不安,看看四周空无一人,九尾冥狐来了,在哪里? 大道士稍作沉吟,“难道...” 我瞪大眼睛,接口说道,“九尾冥狐是苏珊!” 我一直不愿意往这方面去想,但是眼前的事实却是如此。 再看向星阵中,苏珊周围被怨气覆盖,身影也变得模糊,她的身形正在不断变化,一点点的变高,原本一条蓬松的尾巴也分成了好几茬略为纤细的尾巴,傅林拉着同样吃惊的叶子傻鬼往后退了两步,月茉站在星阵边缘盯着她看。 怨气散去,原本温柔单纯身材娇小的苏珊,变成了我梦中的那个高挑长发的白衣女人,我突然觉得心中不是滋味,最后果真是这样的结果。 九尾冥狐? 苏珊? 大道士惊讶的看着我,我苦笑一下,“其实我也怀疑过,只是最后不愿意相信。” 苏珊来的时间实在是太巧了,每天晚上她都出去做些什么,我怎么说也是一个阴阳先生,却怎么会在毫无察觉之中一次次步入幻境之中,蛊惑心智那也不能这么厉害,除非她就在我身边。 我不想去相信温柔单纯的苏珊会是九尾冥狐,我也不想去怀疑她,但是眼前的事实,自欺欺人,真的是太违心了。 我和大道士又走回来,九尾冥狐,苏珊此时正站在星阵中死死地盯着我看,眼神中原本清澈的单纯,变成见不到底的怨恨。 叶子靠过来,她显然没有预料到,“苏珊是九尾冥狐吗?怎么会这样?” 我说,“我也不相信,可是眼前的事情你也看见了。” 月茉轻声说道,“你掩饰的很好,只是眼神中流露出的单纯并不单纯。” 苏珊不说话,只是站在那里死死地盯着我们,月茉只是面无表情,而她却是冷若冰霜。 傅林也叹口气说道,“真是没看出来,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我也不会相信的。” 我刚想开口,大道士却厉声问道,“九尾冥狐,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苏珊冷冷一笑,“我是为了救他,害他的是你们!” “都在一起这么久了,我们是想救狐狸的,你难道没看出来吗?”叶子拍着星阵边缘的透明结界冲她喊道。 “我不会信你们的,如果不是他,他也就不会有事情。”苏珊指着我恶狠狠的说道,语气中全是埋怨,全是仇恨。 我不去看她的眼睛,叹口气说道,“扶苏救我,你再为了救他杀我,你这样做是不是有违他的初衷。” 苏珊站在那里,语气中全是不屑,“那你就心安理得的活下来了吗?” 我现在才看清她的面容,挺漂亮的妖狐,为什么就不相信我呢。 我说,“我会救他的,你为什么就不愿信信任我呢?” “我连自己的种族都不相信,凭什么会去相信你?”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让她信我,“苏珊,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你变得这么不相信我们,相处的这几天,我是什么人,你难道看不出来?” 傻鬼盯着她看半天,又扳了半天指头,转过头来问道,“老大,她为什么是九尾冥狐?” 我表情惆怅的说,“我也不愿意相信。” 傻鬼却说,“她只有八条尾巴,不是九条啊,是八尾冥狐。” 我愣了一下,八条尾巴?我想要仔细的看一下,苏珊却把尾巴全部聚在一起,恶狠狠的说道,“看什么看!” 大道士才不管这些,手一扬,一把抽出了宝剑,我赶紧抱住他喊道,“道长别激动,先别为难她!” 大道士朝我一推手,一把把我推开,“花妖!” 花妖,婉儿? 我四处一张望,就看到一个在不远处的树坑里长出一株很高的植物,变回植物立在树坑里隐藏的很好,不过也很显眼。 大道士剑一指,迅速掏出一张符打了过去,那株花草明显感受到了,想要逃离,却被大道士一张符打在身上,一个黑影尖叫一声扑到在树底下。 我赶紧拦住大道士,“道长别激动,让我来。” 黑影爬起来,躲在树后探出身子看着我们,我赶紧跑过去,喊了一声,“婉儿小姐!” 没跑几步,却听苏珊尖叫一声“别伤害她!” 我眼前一道浓郁的黑气袭来,我赶紧护住脸,她的怨气竟然从月茉的星阵中突破出来挡住了我,我拿出阴阳镜扇了两下,护住全身,怨气黑得看不清周围。 大道士怒喝道,“妖狐,休要猖狂!” 苏珊扑倒在地上,被大道士从星阵外打进去的符打中,周围妖气瞬间消逝,我再一看,婉儿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收起阴阳镜打算追上她,月茉在后面说了一句,“不用追了,她还会回来的。” 我听月茉这么说,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苏珊站起身来,将大道士的符捏在手心,死死地盯着我们,低声说道,“我一定会救他的。” 我看她还不开窍,想要再去开导她,却察觉到周围的怨气变得更加强烈,起风了。 这是妖气爆发带起的妖风。 我喝到,“苏珊!我会救他的,你冷静点!” 苏珊的衣袂长发舞动起来,眼神变得血红,完全没有听进去我说的话,我还未再次开口,她的身影一闪,竟然变成了数只白色的青眼狐狸突破星阵朝着我们飞扑而来。 妖气爆发了。 我举起阴阳镜,默念天门锁阵,一把抵上去想要借助阴阳镜的灵气和天门锁阵的威力抵住爆发的妖气,妖气很强,我的身影被顶着不断往后滑动着,阴阳镜微微发颤,抵不大住啊。 我可以感受得到我现在身上的肌肉极度收缩,青筋暴起,绷直的胳膊也在被推顶的慢慢蜷缩回来,快要贴在我的脸上。我又加了把劲,如果抵挡不住,我们所有人都会被爆发出的妖气打伤。 大道士也横起剑,手掌按符抵挡过去,合我们二人之力竟然还是有些抵挡不住苏珊爆发出的妖气。 不太妙啊,苏珊这是得多大仇恨才能让妖气如此暴走。 我们僵持半天,妖气并不见退减,我和大道士倒是有点体力不支了,阴阳镜已经贴在我脸上了,我估计一松手,阴阳镜能紧贴我脑门子上,带着我飞出去。 我什么看不见,只能死死地抵挡着,往前倾着身子,倾着倾着,身子却突然往前一扑,大道士也失去重心,和我一样扑倒在地上,妖气被瞬间被抵挡出去。 回头一看,月茉举着占星卡牌,撤回了星阵用剩余的星辰力量驱散了妖气。 这样一来抵住了妖气,苏珊却从星阵中解脱了,往后退了两步就准备逃离这里。 不能让她离开! 大道士翻身跃起,同时连带一脚踢在剑上,我吃了一惊,“道长别赶尽杀绝!” 这一剑已经飞过去,打在她的后背,苏珊扑倒在地,被打回了原形,一只九尾的白色小狐狸趴在地上不再动弹。 刚才的妖气爆发损耗了太多了妖力,她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了。 大道士冲我说道,“陈先生放心,贫道只是用剑柄打在她的后背上。” 听大道士这么一说我才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想走过去,刚想抓起九尾冥狐,熟悉的声音响起,有些微弱。 “别伤害她!” 第二十六章 八尾冥狐往事 听到这个声音所有人都愣住,我们都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 月夜中,树底下,一个人影扶住树站在那里,是扶苏,久违的狐狸。 婉儿慌乱的跑过来,一把抱起了极度虚弱的苏珊,惊恐地看着我,看来是她把扶苏带过来的。 我们都围靠过去,扶苏扶住树干艰难的站在那里,依旧是一身白色的西服,干净整洁,不知道是不是月光的原因,他的脸看起来格外的惨淡,身上的灵气也十分的微弱。 看到我们,扶苏歉意一笑,“对不起呢,我没有说服她,也走不回去,给你们添麻烦了呢。” 我摇摇头,说,“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们是朋友,就算在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你。” 叶子也点头,“我们是朋友,不管你在什么地方我们都会找下去。” 傻鬼也说道,“我们是朋友,你就算死了也永远活在我们的心中。” 我热泪盈眶,一脚开傻鬼,乱说什么呐! 扶苏微微一笑,想要挪步却身子一软倾斜出去,我赶紧搀住他不至于摔倒在地上。 婉儿抱着苏珊默默地站在身后,没有说话,倒是苏珊还在死死地盯着我,眼神中依旧是那种不信任的目光以及深深的怨恨。 扶苏看到她,冲我说道,“你别为难她们,她们本身都没有恶意。” 我听他这么说,点点头说道,“我不会为难她们的,我知道她们也只是想救你,但是方式有些不对。” 月茉哼了一声,和傅林转身走回到车子旁边。 扶苏看了一眼苏珊,叹口气说道,“别傻了苏珊,这是天命,即使你夺了他的魂魄,我也不会换命而生的,我希望你也能对他们多几分信任。” 苏珊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过了一会才有气无力的说一句,“我一定要救你。” 扶苏摇头说,“没时间了,我身上的灵气已经涣散了,凝聚不了多久了。” 婉儿手中抱着的苏珊几乎扑出来,但是被婉儿死死地抱着,动不了身形。 我听扶苏这么说,找到他的喜悦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从头顶浇到脚下,耽误了这么多天,扶苏的时间确实不多了。 我说道,“你放心,我肯定会找到办法挽救你的。” 扶苏摇摇头,“我自己心里清楚。” 叶子开口说道,“别担心,陈壶底会有办法的。” 大道士略加思索说道,“想要续命并不是没有办法。” 我心中有了欣喜的感觉,看到了希望,我赶紧问道,“道长快说,有什么办法?” 大道士说,“当年哪吒三太子借莲重生,齐天大圣大闹阴曹...” “打住,打住,扶苏面临的是魂飞魄散的危险,道长咱整点实际的行不行?” 大道士又说,“浩瀚宇宙星辰之力无穷无尽,若是布阵聚集星辰之力,肯定会使灵气恢复。” 我听大道士这么说,赶紧看向月茉,月茉的话却毫不留情的让这个希望再度破灭。 “这两天星阵能量损耗太大,双子连星两周内星辰的力量不会再次聚集。” 我的脸色那叫一个难看,扶苏根本坚持不了那么长时间,镇魂铜玺也止不住魂飞魄散之势,找回狐狸,新的难题却让我们更是无从下手。 扶苏拍拍我的肩膀,说,“我们回去吧,不用为我在劳神费力。” 我们回到了我的客厅,都坐在那里,婉儿和苏珊没有离开,也默默的跟了过来。 扶苏和我们讲述了一个故事,那是三年前的事情。 九尾冥狐一族生xìng冷血高傲,排斥一切异己之物,不仅仅是其他闯入领地中的妖鬼,在这个高傲的妖狐种族中,只要稍有一点异样,就会遭到驱逐,受到所有冥狐的异样眼光看待。 有一只小冥狐,生来却只有八尾。 一尾一命,在我们看来只是少了一条尾巴,少了一命,还有八条尾巴八条命,似乎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 生xìng高傲的九尾冥狐种族,他们为自己的九尾九命而自豪,这只可怜的小冥狐被视为异端,就是因为她少一条尾巴。 所有的冥狐都用异样的眼光看待她,在这个所谓团结的种族中,她所受到的却是不公平的待遇,被耻笑,被欺负,受尽羞辱。 她很弱小,受尽委屈也只能一个人躲在一旁低声悲泣,没有一只冥狐愿意接受她,帮助她,仅仅就是因为少了一条尾巴。 再一次的被耻笑之后,她被驱逐出种族,独自流落在山间野地。 只能靠着自己生存下去,渴了,饮一口山涧的泉水,饿了,却只能忍受,好不容易捕获一只野兔,却被她的种族中的几只冥狐,无情地夺去。 不是缺少这一点食物,而是为了屈辱她,她无力反抗,只能在心里怨恨天命的不公平,她恨自己的族人,连带着不再信任任何人。 小冥狐饿倒在林地之中,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远去。 这一切被一只路过的白色灵狐看在眼里,白灵狐走近她,问道,“他们为什么要欺负你?” 小冥狐只是死死地瞪着他,低声问道,“你也是来耻笑我只有八条尾巴吗?” 白灵狐晃了一下他的尾巴,说,“怎么会呢,你看我,只有一条尾巴。” 白灵狐帮她找到了食物,小冥狐jǐng觉地看着他。 白灵狐冲她微微一笑,说道,“我不会害你的,你放心好了。” 小冥狐还是吃下了他给的食物,却并没有什么起色,身上的妖气反而在一点一点的飘散。 白灵狐说,“你的状态好像很不好呢。” 她摇摇头,说,“死了反而更好。” “你的思想还真是偏激呢,不要随随便便的就说死,你要向他们证明,你会活的比他们更好。” 她不明白的看着他,“活的比他们更好?可是...” 白灵狐变成了人形,身上是一套雪白的衣服,他说,“别担心,我有办法救你的命。” 她喜欢他轻柔的语气,点点头。 他说,在不远处的山中有一个道观,里面有几个道士,那道士手里有可以救她的东西。 他带着小冥狐趁着夜色,上了山,这是一个破败的道观,香火几乎断灭,有一个满脸胡子的道士坐在道观之中静心修炼。 他们站在不远处,看着道观破旧的三清殿中,一个道士背对着他们,在三清像的香火之下供奉着一个紫檀小木盒。 “我引开那个道士,你去取走木盒,记住进去的时候一定要闭上眼睛,屏住呼吸,免得被供奉的神明所察觉,然后往西走下了山别回头。” 她点点头,她相信他所说的话,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相信他。 他变chéng rén形,踏入到道观门口,里面的道士有着不浅的修为,转过脸来怒目圆睁,“何方狐妖,竟敢在这里放肆!” 他摆摆手说道,“道长,我有件事想要问你。” 那道士问道,“你想问什么?” “你算得出自己今晚将会有什么大灾吗?” 那个道士抽出宝剑,握符转身大喝道,“妖狐,休要猖狂!” 他抬手扔进去一块石头,打在梁上,震得梁上的泥土不断下落,落满了三清像的金身。 道士踏步追出,横剑起符,怒喝道,“你这妖狐,竟敢如此放肆,看贫道收了你!” 他看了一眼草丛,心中说道,这道士也太好骗了。 那道士修行不低,脚尖点地追了出来,一直被他引到山下,然后一招金符打过来,打得地面烟尘四起。 算好时间,他决定往回跑去,那道士自然不肯放过他,一路追袭。 到了道观,她已经拿了盒子走了,他微微一笑,跳进三清殿,变回白狐顺着窗口跳跃出去,那道士大惊失色,紧跟着追了出去。 小冥狐下了山躲在石堆里,好长时间没敢露面,他会不会有事情? 她想回去看看情况,但是他再三叮嘱不要回去,她只能焦急的在那里走来走去,月光下传出一声呻吟,像是有人很痛苦的扑倒在哪里。 她顺着声音看过去,看到的却是一株艳丽的花草,已经初具灵气,但是却又奄奄一息。 “你怎么了?” 那株花伏在地上,叶片随风摇摆,“我被虫子啃断了根须,快要死了。” 她看着这株花,想起了他的话,说,“你不会死的,不要随随便便就说死。” 那株花的叶片还在随风摇摆,快没了水分,如果是白天,一定会被太阳烤干。 她打开盒子,里面是一颗黑色的丹药,隐隐的散发着一股特殊的香味,她吃了一半,把另一半用水化开浇在了花草的根须上。 她们成了朋友,她决定找到他,于是就有了后面的这些事情。 扶苏说完,喝了一口水,我大概是听明白了。 傻鬼呲牙一笑,问道,“讲完了吗?” “讲完了。” 傻鬼说,“你还没讲那个笨蛋道士怎么样了。” 我看了一眼他们,大道士正在吃罐头,月茉和傅林只是静静地听着。 我说,“你说的那个道士,现在正在吃咱们家的罐头。” 大道士听到这话,咳嗽一声,“往事不要再提,如果我当时不那么做,怎么会和陈先生结缘,又会和受到先生影响,和这些妖鬼做得了朋友呢。” 我嗤之以鼻,大道士你身为道士,竟然还找理由不承认。 婉儿听完后没有说话,苏珊变回了人形,也沉默不语。 她变得是我们初级见面时的娇小单纯的模样,只是眼神中有些黯然。 我对苏珊说道,“原来是这样,冥狐一族还真是高傲到了一定程度,我还没尾巴呢,这有什么。” 叶子瞪我一眼,“你哪来的尾巴,你要有尾巴,那就成妖怪了。” 傻鬼接口道,“还是人妖!” 我骂道,“怎么说话呢。” 我又安慰了苏珊几句,我对她还是报以同情的,她也不说话,没有看我只是低着头。 大道士却突然开口问道,“三清殿中有三清神像,即使这样你也不可能拿得走丹药,你究竟是怎么把丹药拿走的?” 苏珊听到大道士发问,这才开口说话,她说,“是一个年轻的道士取出来给我的。” 大道士吃了一惊,看着我,我也吃了一惊,这不是监守自盗吗? 年轻的道士,小道士?赵凌安! 第二十七章 拯救狐狸 大道士听闻后,表情凝重,眉毛一挑,又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摇摇头,“猜不出来。” 苏珊看我一眼,又看一眼扶苏,说,“他让我找到一个阴阳先生,说他会对我哥哥造成威胁,会害了我哥哥的xìng命。” 找一个阴阳先生,找谁?找我?我的思维瞬间就卡壳了,想不通。 三年以前我还不是阴阳先生,我还在东南西北的跑业务呢,这个小道士果然有两把刷子,竟然预测的这么准,他是料定了我有如此大任啊。 这个赵凌安越来越神秘了,太可怕了,他的每一次预言都是如此准确,这样的话那他在三年前就料定了会败在我手上,还留了个后手。 他究竟是什么目的,在墓城中究竟还隐藏了什么,他宁愿被锁回地府也不愿意透露出金老头所在,金老头又和那群驱魔人有什么样的交易,就连马面也不肯吐露半分。 我突然想起地藏王菩萨告诫我的话,“私改天命之事,你不要再去过问,省的引火烧身,无法自保。” 这里面肯定还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我苦思冥想了好一阵,如果能进的了地府的话,我得去找七叔公好好问问才行,老爷子肯定能知道点什么。 沉默许久,月茉和傅林起身说道,“我们要回去了。” 我把他们送出院子,转过身,苏珊正站在门口看着我。 “我哥哥怎么办,你不是说你会有办法救他吗?” 我点点头说道,“我肯定会有办法的,先别急,容我好好想想。” 苏珊直直的看着我,说,“你...” “苏珊。”扶苏走出来打断了苏珊的话,轻声说道,“时间不早了,明天再想办法吧,该睡觉了呢。” 苏珊极不情愿的走进客厅,我也迈步走进去。 大道士和叶子都被扶苏打发回房间睡觉了,我想要坐下,也被扶苏催促着回去睡觉,我坳不过他,只能回到房间,把我侃门和周家天门的两本阴阳秘术摊在桌子上,一页一页的仔细翻看,希望能找到点什么有用的东西。 研究了半天,每个标点符号都被我细细琢磨了一遍,也没研究出点什么来,这都看了两个多小时了,还是什么没看出来。 我把书一推,脑子里这个乱,不禁想到,我再有本玄门的阴阳秘术的书就好了,续命还魂这种东西,在他们那一门的书上肯定会大篇幅记载。 我苦笑一下,我这有两本阴阳秘术已经很不错了,还都是正版的,上哪再去找本玄门的书看,贪多嚼不烂,而且玄门的阴阳先生神出鬼没,大多隐藏在深山之中。 那倒不是他们故意玩神秘,只是偏方就是偏方,难免吃了会有不良反应,拉肚子什么的,不藏起来,容易挨揍。 看看时间,三点多了,再熬一会就天亮了,睡觉吧。 我刚走到床边,就听到客厅里传来扶苏的训斥声,“不行,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扶苏发怒了,这倒是很少见,我赶紧推门出去看看怎么个情况。 一推开门,就看见苏珊抹着眼泪一摔门进了房间。 扶苏在客厅坐着,我在二楼俯身探着头问道,“狐狸,怎么回事,你干妹妹怎么哭了?” 扶苏抬头看我一眼,无奈的说,“她还真是麻烦呢,我睡觉了,你也早点睡吧。”说完,他变回白灵狐直接趴在了沙发上。 第二天起来,我走下客厅,就看到人都聚在那里,我这地方安排得满满的,真好,我喜欢热闹。 群英荟萃,住着一位年轻有为的阴阳先生,带领一个大道士,一只小狐狸,一只公狐狸,还有个二傻子和一个神经大条爱漂亮的女鬼,门口花盆里还有一株花妖。 正在我感慨的时候,却觉得气氛不对劲,扶苏坐在沙发上脸色很难看,但是灵气却给我感觉恢复了不少,苏珊站在那里咬着嘴唇也不说话。 叶子、大道士两个不明真相的群众在那里看着,婉儿神情慌张,不知所措,唯一比较淡定的就是傻鬼了,蹲在门口嚼着生白菜看着他们。 我走下楼梯,看了看他们,小心翼翼的问道,“怎么了这是,气氛这么紧张?” 谁也没说话,很安静,安静的只能听到傻鬼嚼白菜叶子的声音。 婉儿看到我,跑过来一把拉住我的手,“陈先生,你看他们...” 我问,“怎么了,出啥事了?我看扶苏这不是好多了吗?” 扶苏看我一眼,叹口气说道,“你自己看看怎么回事。” 我疑惑的看一眼苏珊,苏珊极不情愿的往后退了一步,尾巴也不自然的收到了一起。 即使这样,我还是看出了端倪,除了其中一条本命主尾,她剩余的尾巴毛色变的有些暗淡,一尾一命,她这八条命怎么就剩下一条了? 我愣一下,问道,“我说苏珊,你该不会使用你的命去续扶苏的命了吧?” 苏珊不摇头也不点头,就是一个劲的咬着嘴唇,扶苏开口说道,“她想趁着我睡着给我续命,八条命已经丢了七条,就剩下一条本命了。” 我听得吃一惊,太乱来了,这简直就是胡闹,“苏珊你还真是胆大,万一有点疏忽,你这条本命也得搭进去,你就不能等我想想办法?!” 苏珊咬着嘴唇回了一句,“这不是成功了吗。” 我叹口气说,“得亏是你命多,最后一下成功了,如果没成功,你这条本命也得搭进去,扶苏也得不了救,七条命换回一条,那六条就这么失败没了,冤不冤啊。” 苏珊不说话,扶苏接口道,“她没成功,七条命换回了半条命,我现在也就是回光返照而已。” 我一拍脑门,这个苏珊让我怎么说她好呢,搭进去七条命,结果只是延长了扶苏几天的灵力聚集,胡闹,太胡闹了! 我说,“苏珊妹子,你也别添乱了,办法我一定会找到的。” 扶苏看了她一眼,叹一口气,。 叶子赶紧打了个圆场,说:“大家都饿了吧,我去给你们做早饭。” 我站在院子里,究竟用什么办法才能救回狐狸,不知道扶苏能不能坚持到月茉下次使用星阵的时候。 大道士走出来,说道,“如果吾师丘真人在世,或许会有办法。” 和没说一样,我说,“我七叔公活着的话,那肯定也有办法,问题是上哪去找这么多高人去。” 先不说高人都隐藏的很深,就是脾气,那也古怪的很,死乞白咧都不一定请得动。 傻鬼朝我呲牙一笑,说道,“高人,老头么。” 我问,“什么老头?” 傻鬼翻个白眼,然后在院子里晃晃悠悠的走了两步。 我看懂了,一拍脑门,东村天门老瞎子,周老爷子! 我赶紧跑进客厅,喊了一声,“我或许有办法了!” 苏珊他们都诧异的看着我,我穿好外套,说道,“在家里等着我。” 我不知道有多大把握,但是周老爷子是一个高人,在道行方面,我甚至觉得他比我七叔公还要厉害很多。 我没敢耽误,破天荒的跑到镇上找了一辆出租车,坐着去了东村,一下车,就看到东村老四骑着自行车晃晃悠悠的过来,看到我打了个招呼。 我赶紧问他,“周老爷子现在在什么地方?” 老四说,“在村长家喝茶。” 我和他告了别,跑到村长家门口,一把推开院门,两老爷子在那里品茶呢。 老瞎子听到声音,问老村长,“谁来了呀?” 我扶着门框喊道,“周老爷子,是我唉!” 老瞎子一听是我,激动地一屁股就坐在地上,茶壶都打翻了。 我赶紧扶起他,恭恭敬敬的说道,“老爷子别激动,我就是来看看你。” 老瞎子一摆手,“我不用你看,阴阳秘术都给你了,你还来干什么,那个想要困住你的冥狐没跟来吧?” 我笑嘻嘻的说,“没有啊,原来老爷子早就知道是冥狐作怪啊,怎么不早说呢,您老神通广大,怎么会怕一只小小的冥狐呢。” 这个马屁拍的顺溜,老瞎子摸着胡子笑呵呵的说道,“老朽自然不怕冥狐,只是那冥狐太过凶恶,老朽怕他伤害到村民的安全,才会将她劝走,你代我收服了她,那是我阴阳家大功一件啊。” 我笑着说,“那是。”笑着笑着我就不自然了,这话我怎么听的不对劲,什么叫你把她劝走了? 我一寻思,东村有个天门阴阳先生,苏珊要找一个阴阳先生,难不成小道士让苏珊找的是你这个老头,你却把她推我这里去了? 我说你听到小道士的事情怎么那么兴奋,你当时看到苏珊怎么那么大反应,我还纳闷这小道士真到了知天命的地步,原来是你这个老头! 小道士是想借扶苏之名让苏珊找他吧,结果被老头子不知道用什么花言巧语弄到我身上去了,婉儿初次见我怎么知道我姓陈?不是我名气大,那肯定是有人告诉她的。 只能说苏珊来得也真赶上个时候,正好是扶苏把灵力给了我抵制住血眼之咒,结果小道士的话歪打正着,老瞎子再一糊弄,都推我这来了。 我一把揪住他的胡子,“老头,你和赵凌安究竟有什么过节!” 老瞎子被我揪得呲牙咧嘴,连声大骂,“你这后辈,别没大没小,赵凌安私改天命,那是大忌,老朽我自然要维护我阴阳家。” 我松开手,老瞎子摸着下巴又骂了两声,“小兔崽了,老朽怎么说也算你半个师傅。” 我还得从他这找到办法救扶苏,又赶紧好声言语道,“那这事我就不追究了,老爷子我想问你件事。” 老瞎子哼一声,“哼,原来是有事求我啊。” 我问道,“老爷子这个妖气散尽,要怎么样才能救得了这只妖啊。” 老瞎子哼一声,不吱声,只是捻胡子,我赶紧掏出钱,递给他,老瞎子倒也不含糊,接过钱就开口说,“你可知道我阴阳家那几本秘术之书有什么作用?” 我说,“知道,可以看嘛,而且还能让妖鬼藏进书中。” 老瞎子点头说,“不错,这几本书都是饱含灵气的书,和阴阳法器一样具有灵气,只要撕下半本,用炭火点燃,就可以利用其中散发的灵气续魂保命,只是这只剩下最后几本正统阴阳秘术之书了,想用此招,必须要三思而行啊。” 听老瞎子这么一说,我恍然大悟,难怪七叔公给我留下的阴阳秘术只有半本,原来是这个样子。 第二十八章 善始善终 我心中大喜,没有再废话,马上就往回跑,跑进院子一推门,都在客厅里坐着看电视。 看到我回来,苏珊问我,“找到办法了吗?” 我拍着胸脯说,“找到了,狐狸,你得救了。” 苏珊听到这话,眼里全是欣喜,“真的?” 扶苏只是懒洋洋地看我一眼,说一声,“是么,那这真是个好消息呢。” 我瞪他一眼,“什么态度,在客厅等着,我上去拿东西。” 我抓起两本阴阳秘术就跑回客厅,对他们说道,“我阴阳家这两本书本身也是极具灵气,炭火引燃,只需半本就能保住狐狸。” 大道士找了个碳炉,点燃木炭扔了进去,时间差不多了,我却犯了愁,这两本书,该烧哪一本呢? 七叔公留的这本,可是我阴阳家侃门正宗的书,只剩下半本,但是这可是老爷子留下的,烧没了我侃门可就没落了,以后都没东西往下传了。 周瞎子这本规规整整的,一点也不残缺,烧半本,怪可惜的,这可真是难抉择,该用哪一本呢。 叶子问我,“怎么了,你还不开始?” 我一只手拿着一本书,说,“这个不好选择啊。”留两本残卷,还是留一本全本。 我一想,七叔公知道我烧了我侃门最后半本书,那非得打死我不行。 我决定还是烧天门的吧,后半本五行秘术留下,烧前半本天门阴阳诀。 拿定主意,我准备撕开天门的阴阳秘术书,傻鬼朝我呲牙一笑,说,“老大你笨死了,烧那本破的啊。” 他动作倒不慢,我还没等开口,他拽过那半本,顺手就丢进炭炉里了,一沾火蹭一下就烧起来了,蓝绿色的火焰,连一点烟尘都不带。 半本书烧完也只是瞬间的事,炭炉顶上围了一圈青蓝色的烟雾,是书中所蕴藏的灵气。 烧就烧了,反正那半本我都背熟了,我冲狐狸喊道,“别愣着了,快点吸这些灵气,等会就散了!” 扶苏变回白灵狐的样子,使尽力气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跃过青蓝色烟雾的时候,灵气瞬间被他所吸引,纷纷朝着他涌过去,扶苏被灵雾托起在半空中,在炭炉子顶上灵气一点一点的融合,他的毛色也逐渐变得雪白,一尘不染。 过了一会,灵气完全被吸收,我伸手接住他,别掉进炭炉子里。 扶苏似乎是睡过去了,我把他放在沙发上,他也不动弹,就那么趴着。 苏珊看着他的毛色变化,眼神中有了喜悦,转过头问我,“我哥哥为什么昏迷了?” 我灭了炭炉,低头看看狐狸,呼吸平稳,毛色雪亮。 我说,“没事,灵气需要慢慢融合,毕竟这灵气这原本不属于他,要有个适应过程才行。” 大道士掐着手指头看半天,说:“贫道看着不像是灵气融合所致。” 我听他这么一说,赶紧问道,“那这是怎么回事?” 大道士看一眼还在滋滋冒青烟的炭炉说道,“一氧化碳中毒吧。” 我瞪大眼睛,“中毒了?不能把,扶苏不是百毒不侵吗?” 大道士看我一眼,说道,“一氧化碳中毒,缺氧,百毒不侵那也得分时候。” 我点点头,懂了。 我们就这么盯着,过了一会,狐狸才终于睁开眼,晃晃尾巴,懒洋洋的说,“好像恢复了呢,就是有点胸闷,还不适应这灵气。” 我说,“没事,你那是在炉子顶上趴了那么长时间,缺氧了。” 听到他这么说,我们在场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如释重负,终于可以好好歇歇了。 我整整睡了一天,在下午起床的时候,才感觉到如此轻松。 扶苏恢复了活力,苏珊对我们的态度也得到了转变,眼神中的怨念荡然无存,眼眸中再也没有掺杂这些气息。 三天后,苏珊和我们说,她们要走了。 她想和婉儿每个城市都去转转,她说在这里要比在山中好得多,她们刚到城市的时候就被这里的环境所吸引,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看。现在,她们两个想四处去看看。 我说,“你们还是留下来吧,在这里不好吗?出去每个城市转,那也得有资金才行。” 苏珊说,“我们不用钱。” 我说,“不用钱那怎么办,吃住怎么办?” 苏珊对我们微微一笑,那种俏皮的模样让人很喜欢,“我是冥狐啊,最会蛊惑之术,不给钱也没人知道。” 我点点头,懂了,蛊惑术一出,那还用什么钱啊,全程免费,这真是个好技能。 扶苏听完后,没说什么,算是默许了。 我们也确实不用担心什么,她们两个完全有能力保护好自己,想要出去转转,这也是好事,趁着年轻,把想做的事情都做了,以后也不会后悔。 我没有什么东西送她们,索xìng一咬牙,去银行取了钱,准备带她们去买身衣服,叶子一听来了精神,也要去。 我瞪她一眼,“你个女鬼,连个实体都没有,你去干什么,买回来你穿得上吗?” 叶子没好气的说道,“我去逛逛不行吗?谁说我穿不上,你不会烧给我啊。” 我说,“这不是浪费吗,好端端一件衣服,烧了干什么。” 叶子一瞪眼,“你给不给我买?” 我赶紧点头说,“买买买。你别挑太贵的,省点钱给你买护肤品,要不然我只能从你的护肤花销中节俭了。” 我带着这一只妖狐小美女,一只花妖,一只女鬼去了我们市最大的服装城,一路上自然是招引了不少人仇恨的目光。 我一挺胸抬头,觉得倍有面子,哼,羡慕我吧。 转了一下午,我那点钱都花的没影了,回到家中,叶子就迫不及待的让我把她挑选的几件衣裙给她烧了,我心疼的要死。 晚上,傅林和月茉知道这事,邀请我们去千百夜总会贵宾厅,傅林摆了个宴席,算是给苏珊和婉儿送行了。 吃饱喝足之后,傅林也财大气粗的送了几个首饰,苏珊开始不要,我说:“拿着吧,傅林财大气粗,怎么会在乎这点东西,多少也是人家西方妖鬼的一番心意,算是交个朋友,你以后再碰到那群自认为高傲的冥狐,你就告诉他们,你认识很厉害的阴阳先生陈壶底,还认识斜云山名道口胡道长,更和国外的妖鬼企业家傅林先生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一夜狂欢,第二天我们把苏珊和婉儿送到了车站,我说道,“玩完了就回来,狐狸还惦记着他的干妹妹呢。” 苏珊点点头,扶苏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和婉儿上了车,冲我们挥挥手,长途汽车驶出车站,消失在主干道尽头。 我看看狐狸,说道,“你妹妹走了,我们回去吧。” 扶苏点点头,和我一道回了家。 【第五卷狐狸公子】结束。 【第六卷地府执事官·上】开启。 地府执事官!嘿,原来是要给阎王老爷子收拾烂摊子啊!!! 第一章 我到寿限了?! 我从南河市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这也难怪,四季交替,天也越来越冷,让人又恨又爱的冬天快来了。 下了出租车,我裹紧衣服顶着风往回走,不亮的月光照耀在我极具艺术气息的身影上,我打了个哆嗦。 冷啊,风一吹灌进脖子里,我半个身子都僵了。 沿着小路往回走,隔着老远我就看见几只鬼蹲在我家门口,血沫横飞的在聊天,看到我打个招呼,“陈先生回来了啊,最近天可冷了。” 我点点头,说道,“是啊,去南河市又帮他们相了块地,要不是为了钱,我在家喝茶多好的事。” 几个鬼连声附和,“是啊,这鬼天气,冻死个鬼。” 他们几个鬼又谈论开了,“听说最近冤召鬼域那闹得越来越凶了,都暴力抗法了,老阎王都没辙了。” 我随口接了一句,“这还没闹完啊,怎么回事?” 那个鬼说,“听说地府搞建设,要把那片重新建设,嫌拆迁款、安置费给的少了,闹腾呗。” 我摆摆手说道,“算了吧,这又是从我七叔公那里听的小道消息吧,别乱谈论。” 几个鬼点头说是,那个鬼又说,“陈先生,我可看报纸了,你这都上地府日报头条了。” 我一听,乐了,赶紧问道,“这表彰我什么了?还都上报纸了?” 那个鬼拿出几份报纸,翻了两页,朗读到,“阴阳先生陈壶底,为地府追回丢失文物阴召鬼镜做出贡献,特此表彰,阎王大人口头表扬一次。” 我听得美滋滋的,“我这感情也算是个阴阳家的公众人物了。” “是啊,地府周刊也给你出专题了。”另一个鬼拿出一本杂志在我眼前晃了晃,我一看封面,地府周刊,底下还有一行小字,本期主打阴阳先生陈壶底专刊。 我说,“上面写什么了,赶紧给我念念。” 这个鬼戴上眼镜,大声念道,“本期主打风云人物陈壶底。陈壶底,男,阴阳先生,以坑活人钱、说瞎话哄鬼在阴阳家立足,在墓城中帮助地府夺回丢失文物阴召鬼镜,被十殿阎王一致投票认定为地府新好阴阳先生,为本年度地府及阳间四大影响力人物。” 我越听越高兴,赶紧问道,“那三个和我同期的是谁?一定也很厉害吧。” 那个鬼说:“那是!剩下三个也很厉害。” “他们是谁啊?” “和珅、魏忠贤、秦桧!” 我瞪他一眼,“你这杂志盗版的吧,我怎么能和他们搅到一起。” 我甩甩手,社么乱七八糟的,先不说品行,就是年代都对不上号,瞎扯淡,肯定是地摊上买的盗版书,无良商人,竟然打着我的旗号骗钱。 我推门走进客厅,扶苏坐在沙发上懒洋洋的看着我,大道士已经在餐桌上坐好,就等着我回来开饭了。 吃过饭,也没什么娱乐措施,我索xìng就上了楼,准备睡觉。 睡到半夜,我睡不着了,冻起来了,怎么这么冷呐。 我推开窗看看外面,不刮风也不下雨,明显要比屋子里暖和多了,咋回事啊。 我在屋子里冻得受不了,索xìng在客厅里坐着喝热水,叶子下楼看到我,问一句,“你不睡觉,在那坐着干什么?” 我说,“冷,冻得我睡不着。” 叶子看我一眼,说,“感冒了吧,我怎么不觉得冷。” 我说,“你是鬼,肯定比我抗冻。” 叶子没再理会我,幽幽的飘回到楼上,关上了门。 我自己在客厅坐着难受,索xìng推开门走出去想找几个鬼聊会天,十二点刚过,正是百鬼夜行的好时候。 走出院子,风一吹,很清爽,我就是纳闷,平常日我这门口都是熙熙攘攘的,今天晚上一个鬼都没有,连那几个老赌鬼都没在树底下打牌,什么情况。 算算时间,今晚上不是回去和活人串门走亲戚的时候啊,难道真是天冷了? 我在门口站半天,愣是一个鬼也没看到,站了一会,这门口更冷,家里也冷,招邪了?我阴阳镜在大厅挂着呐,怎么看怎么觉得今晚上不对劲。 我往院子里走,就听见背后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不是走路,像是有人踩着地面蹦跶。 转过身去,隔老远就看见两个人影脑袋半米长,一人肩上扛着一个拖把在那蹦跶,看样子还是朝我这来得。 隔老远就感受得到他们身上的鬼气不寻常,这不是一般的鬼。 我一闪身,趴在门板后面看着他俩,这谁啊,大半夜在街上蹦跶什么,脑子有病吧。 两人一蹦一跳的就蹦到我家门口的树底下,借着月光我看清俩鬼的脸,都带着高帽子怨不得脸那个长,肩上抗的也不是拖把,是招魂幡,一个白衣笑脸吐着舌头,一个脸黑的和黑夜一个色,稍矮点胖点。 无常二爷! 我心里直纳闷,他们半夜出来瞎蹦跶什么,我刚想出来搭腔,他俩一谈话我吓得脸都青了。 说话的是黑无常,“老白,是这家吗,可真够远的,车都开不进来。” 白无常说,“是这家,你看,本子上写着,陈壶底嘛。” 他俩只是干嘛来了,拘魂!那个本子不是记载拘魂名单的,还能是什么! 我到寿限了?不可能啊,我这还没活到三十呐,不是地府表彰我了吗,表彰完了就来抓我,你们这也太不会办事了。 我大气不敢喘,藏在门板后面,我还不想死呐,我是阴阳先生,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听着俩人“哒哒”的脚步声离着越来越近,我的心快跳到嗓子眼里了,我得藏好了,我还年轻,我为地府做过贡献,我不能就这么死去。 我藏在这听着他俩的脚步声就进了院子。 我听到白无常拍了拍黑无常的肩膀,怪笑着说道,“你看门后面那个傻、逼,举着桶扣在脑袋干嘛呢?” 我把桶微微一抬,就看见黑无常一闪身就到了我面前,抬手就给了我一个大耳刮子。 我没敢出声,就这么站着。 白无常笑道,“大半夜举个桶扣脑袋上,他脑子有病,你跟他上什么火啊。” 黑无常说,“打得就是他,你没看他举个桶吗,这是笑话咱俩的帽子不好看,讽刺我们呢。” 白无常一听也过来“啪”一声就给了我一巴掌。 我招谁惹谁了,谁讽刺你们了,我恨不得绕道走,举个桶别让你们看见我的脸,你们两个爷思想还真是丰富。 黑无常一把夺过桶,喝到,“把桶拿下来,没收!” 我不敢吱声,就在那站着,白无常又问我,“陈壶底是在这家吗?” 我点点头,指指楼上。 他俩一听,拎着桶,一蹦一跳的就往屋子里蹦去。 我松了一口气,半只脚踏出门外就准备开溜,后面却传来一声怒喝,“站住!” 完了,被发现了!我转过脸来,紧张得不得了,白无常问道,“你看得见我们?!” 我赶紧摇头,用手捂住眼睛,“我看不见你们。” “看不见我们?” 我捂着眼就往外面走,“看不见,我瞎蒙的,男人的直觉。” 后面再不出声了,我悄悄往回一瞄,他俩进门了,能躲几天算几天,我还没活够呢,你们不能这么对我,这不是卸磨杀阴阳先生么。 我刚没跑几步,就听到客厅里传来一声怒吼,吓得我直接摔倒在地上,“老大,不得了了,有人偷我们家桶!” 然后就是稀里哗啦一阵乱响,“暴力抗法,抓起来!” 我趴在地上,起不来了,腿抽筋了,浑身发软。 “小胖子,陈壶底在哪?快说!” “那不是在门口趴着呢么。” 我手抓地就往前爬,一回头就看见黑白无常押着五花大绑的傻鬼站在了我身后,厉声问道,“你就是陈壶底?” 我赶紧摇头,“我不是陈壶底。” 黑无常盯着我的脸,说道,“我认得你,就是你,我在地府门口乘凉的时候你还找过陈七爷。” 我赶紧说,“你认错人了,现在整容手术这么厉害,我是假冒的。” 傻鬼说,“对,他是假的。” 我感激的看一眼傻鬼,白无常问他,“那谁是真的?” 傻鬼说,“真的也是他。” 白无常拿出张纸,在我眼前晃了晃,怪笑着说:“陈先生,跟我们走吧。” 我一看上面的字,瞬间觉得生亦何哀,死亦何苦,上面写着“地府出入许可证”底下签着我陈壶底的大名,还用朱砂笔勾画了我的生辰八字。 我被无常二爷一人一只胳膊架了起来,这果真是阎王叫人三更死,不敢留人到五更。 我叹口气说道,“我能回去和叶子还有扶苏道个别吗?” 白无常一撩袖子,看看手表一皱眉,说:“黄泉高速快封路了,来不及了。” 我失魂落魄的就被他俩带走了,一回头,我的身体就趴在门口,不知道谁家的狗跑出来,对着我的脸一个劲的舔,凄凉的感觉。 我乞求道,“两位老爷,我和马大哥也有些交情,你看我这身体就趴在地上,能不能换个地方,我也是为地府做贡献的人,别在街上暴尸啊。” 黑无常一听,一闪身到了后面,然后又回来了,我回头再看,我的身体已经不再街上了。 我感激的看一眼黑无常,“多谢无常大哥帮我把身体抬回了家里。” 黑无常说,“不用客气,举手之劳,我顺手就给你把身体挂树上了。” 我:“......” 变成魂魄的感觉轻飘飘的,我不禁感慨,我和鬼打了这么多交道,到头来却是英年早逝,果真是命数吗,这命数还真是奇怪的东西。 被驾着走了不知道多久,在一片荒坟上停了一辆破旧的公交车,上了车,里面人满为患,都是老头老太太,黑白无常所拘的都是阳寿已到之人,横死的是牛头马面管的,我这也算是一种幸运吧。 我们坐在最后排,车子发动,就看见周围的景物快速变化,然后四周就变成了一片白雾,眼前只有一条泛着黄色的路,看不到尽头。 白无常看到我的样子,忍不住说道,“陈先生怎么不开心?” 我哭丧着个脸,“谁死了能笑得出来。” 白无常说,“谁说你死了?你现在是生魂你身为阴阳先生难道不知道?” 我一愣神,“我是生魂?” 那就是说我还能回魂,我没死,我这是暂时的灵魂出窍?! 第二章 这就是地府 我还不放心,又继续问道,“那就是说我还死不了?” 黑无常拎着我家的桶,看我一眼说:“陈先生阳寿还早着呢,这是阎王大人要给你发奖,说不定你还能混上个一官半职,好事啊。” 傻鬼被绑着,朝着黑无常呲牙一笑,“好事,老大你要当官啊。” 我一听,这原来是让要给我发奖状啊,我还以为什么事呢! 我乐了,控制不住就笑出声来。 车上的乘客都转过脸来瞪着我,齐声指责道,“安静!” 我赶紧闭上嘴,还是掩盖不住内心的喜悦。 白无常说道,“这么好的事,你跑什么,身为阴阳先生,这可是莫大的荣誉。” 你俩阴森森的扛着招魂幡,拿着个拘魂令找上门来,什么也不说就先给我两巴掌,我上哪知道去。 想是这么想的,我还是点头说是。一掏裤兜,身上带的纸钱,我分成两叠就递过去,黑白无常倒也不含糊,都是实在鬼,不讲那么多虚假的客套话,一把就揣兜里去了。 嘿,你俩和牛头马面一个德行,都是见钱眼开的主。 黄泉高速路段很长,颠簸了一路,还是没看到地府的影子,只有两旁看不到尽头的黄雾和前面不知道多远的高速路。 傻鬼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把绳子解开了,趴着头往窗外看,一指窗外,惊呼道:“老大,看!飞机!” 我顺着他指的地方看去,还真是,一架飞机在空中高速飞过,瞬间没了影子,消失在黄褐色的云雾中。 我看得直称奇,问道,“地府现在也有民航了?” 白无常说,“可不是吗,驾鹤机场可是十殿阎王批下的重点建设项目,现在都可以直飞国外了,就是贵着呐!”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我都没坐过飞机,回头我也坐坐去,头等舱! 我缺钱,但是不缺纸钱,一百块钱能买好几捆十亿面额的,在地府我这也算是个有钱人啊。 真好,在阳间混得不咋地,但是在地府我这也算有钱有势了,风云人物。 我又问,“是不是我以后就可以zì yóu通行阴阳两路了?” 白无常点头说是,在我的“地府出入许可证”有效期内,可以无限制往返阴阳两路,就是每去一次,扣三分钟阳寿。 我一琢磨,三分钟也不是很贵,我又趁机问道,“无常大哥,我还有多少阳寿,你给我透露透露呗。” 白无常说,“你的阳寿不归我们兄弟俩管。” 我一听,心中窃喜,不归你俩管,难道我已经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了? 黑无常说,“你的命簿归牛头马面管。” 他这话一说,我心里直叫苦,快哭出来了,牛头马面管什么,他俩管的可是横死的人,我怎么划分到他们那片去了。 我低下头,脸上又是愁眉不展。 司机按了两下喇叭,扯着嗓子喊道,“到站了。” 公交车停下来,我抬头看去,前面是一块平整的空地,停了不少公交车,鬼来鬼往的,很热闹。 一个大广告牌竖立在zhōng yāng,几个大字格外显眼:地府欢迎你,黄泉长途汽车总站。 底下还有两行小字,第一行:三炉饮品,源自十八层的地狱的放心rǔ品,喝得舒心,死的放心。 第二行:广告位招租。 我和傻鬼跟着黑白无常下了车。脚沾不到地这么飘着,我还不适应,只能慢慢地跟在后面走着,黄泉汽车站鬼满为患:各种鬼,抱着头的,缺胳膊的,脑袋上插着刀片的啥样的都有,还有冒充乞丐行乞的,看见黑白无常下来撒丫子就跑。 我傻愣半天,呢喃道,“这里和阳间没什么两样啊。” 白无常拍拍我肩膀,笑道:“时代在进步,地府作为幽冥界的首都,自然也不能停止发展不是。” 我点头说是,跟着他俩一路走,上了一条黄褐色的大马路,左转右转顺着这条路下去,前面是一条更为宽阔的大道,我认得这里,这条路是通向地府的黄泉路,我来过这! 原来顺着这条路上去就是黄泉汽车站,直奔黄泉高速路啊,想致富,先修路,这地府也真是发展到一定水平了。 顺着眼前看过去,雄伟的古都式建筑敞开大门,巨大的牌匾上写着‘地府’两个鎏金大字,大门一左一右立了两个青铜雕像,四五米长,倾斜的朝着昏暗发黄的冥界高空。 这么雄伟霸气的雕像看样子值不少钱,我问黑无常,“这是啥玩意?” 黑无常说,“这都看不出来,防空炮啊!贵着呐,外国进口的,前几天刚加装好。” 我摸摸脑袋,长见识了,不愧是冥界都城,防护措施这么到位,就是你们用得上吗,这真是浪费纳税鬼的钱啊。 四五个鬼差穿着仿古的盔甲,站立在门口,目不转睛的看着出入的鬼魂,两旁路上还有摆小摊的,摆放着我叫不出名的冥界特产水果,傻鬼看得直流口水。 我看傻鬼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太让鬼笑话了,我拉着他走过去,摆摊的是个老鬼,带着个大帽子,我问他,“这水果怎么卖的?甜不甜?” 老鬼扯着嗓子喊道,“甜!不甜不要钱!” 我拿起一个递给傻鬼,傻鬼一口就吞下去,我使个眼色,问道,“甜不甜?” 傻鬼呲牙一笑,“不甜。” 我和老鬼说,“不甜,那我就不给钱了。” 我拉着傻鬼又往黑白无常那里靠过去,剩下老鬼一个人在阴风中凌乱。 跟着他俩往门里走,到了门口那几个鬼差伸手就要拦我,白无常拿出签着我名字的那张纸,晃了晃,带头的那个鬼差严肃的脸立马变成笑嘻嘻的,“呦,是陈先生啊,快请进。” 嘿,多受尊敬啊,我都不好意思了,我拍拍他肩膀说道,“兄弟辛苦了。” “不辛苦,为鬼民服务。” 傻鬼说,“老大,你真厉害。” 我点点头,“那是。”继续跟着走,隐约就听到身后几个鬼差在那讨论我。 “头儿,那个陈先生是谁啊?” “一个阴阳先生。” “阴阳先生多了去了,我看他也没多大道行啊。” “小声点,他是来给阎王大人收拾烂摊子的,没人愿意去,就他傻了吧唧的来了。” 走进地府这个冥界大城市,我算是开了眼,路面修的整整齐齐的,各种鬼在街上走着,各种看起来早就报废的汽车在地府大马路上跑着。路边花坛种着来生花、往生草,不远处能看到极具现代气息的高楼大厦拔地而起,如果忽略这些鬼,倒真像是阳间的某个繁华都市。 黑白无常也不说话,在前面一站一蹦的走着,招魂幡上挂的桶稀里哗啦一直响。 转过路口,三幢仿古的建筑在这步入现代化的地府都城中格外扎眼,显得庄严肃穆,门口站了不少鬼差。 三个古建筑紧挨着,中间那个最豪华,大牌子竖立挂在门前的柱子上:十殿阎王掌事殿。 旁边两个比较现代化,左边“地府公共安全管理局”,右边“地府民政局”。 一个穿红袍的黑胡子魁梧老头,凶神恶煞,骂骂咧咧的就从安全管理局走出来,走到一辆车前看我一眼,坐上车扬长而去。 他这一眼看得我心里发虚,脚一软几乎摔倒在台阶上,黑无常赶紧扶住我说,“那是钟馗大人,最近事情太多了,昨晚又和陈七爷打牌输了钱,心里恼火着呐,你可别招他。” 我赶紧摆手,“我哪敢招惹他,听说钟馗老爷子最爱拿恶鬼的心肝下酒,听着就吓死人了。” 白无常笑着说,“陈先生,跟我们进来吧,阎王大人在等你了。” 我应了一声,拉着傻鬼就跟着走了进去。挺长的过道,走在这里,气氛瞬间变得压抑,这感觉就像是我脑海里的记忆在一幅幅展现在眼前,我越想越觉得悲切,傻鬼乐呵呵的脸也变得不再那么自然。 白无常转过头来说,“这是忏悔道,以前的种种事情,好事坏事,悲事喜事在这里都会得到回忆。” 我正回忆到上学的时候不好好学习,上班的时候不好好工作,听到他这么说,点点头跟上了脚步。 走到尽头,前面一个殿堂,大门开着,一股极阴之气散布出来,不是普通的阴气,更像是一股正义之气缓缓流出。 我一边打量四周,一边跟着进门。 里面挺宽敞,最前面的桌子上坐了个满脸煞气的老头,一身黑色古装,拍着桌子大声呵斥着底下站着的几只鬼,手上的大金表格外晃眼,后面高高悬挂的大牌匾写着:坦白从严,抗拒更严,认罪伏法,往生来回。 黑白无常带着我在后面站着,止步不前。 我一下子就猜出来,台上坐着的肯定就是老阎王,旁边一个黑袍小胡子拿支毛笔站着,阎王说一句,他就在本子上勾画一下,是判官。 看来这是阎王大人在审判恶鬼。 还有俩熟鬼在那几个恶鬼身后站着,手里拽着铁链,不动身姿。嘿,牛头马面两位大哥! 我刚想出声,黑无常转过脸来伸出一个指头,“嘘,别说话。” 我捂住嘴,静静地看着:看样子是快审完了,老阎王一拍桌子,怒喝一声,“你们几个生前负罪累累,殊不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现在到了抵罪的时候了。” 几个鬼一听,吓得浑身哆嗦,连声大喊冤枉。 老阎王一拍桌子,怒喝道,“还敢喊冤,罪加一等,判决你们去刀山火海服刑七百年,悔罪之前,不得轮回!” 那几个鬼继续喊,“冤枉啊!” 老阎王再一拍桌子,震得桌子上的水杯几乎倒落:“还敢喊冤,封了他们的嘴!” 几个鬼差抱着个坛子就跑了过来,抓出一把红色的粉末就给他们灌了进去,几个鬼捂着嘴在地上打着滚,表情痛苦。 我唏嘘一声,果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一举一动地府都在看着呐,因果报应啊。 我看着他们痛苦的样子,忍不住问道,“那是啥玩意啊,吃了那么难受!” 白无常说,“辣椒面,辣着呐,吃完了嗓子能肿好几个月。” 最后稀里哗啦的铁链声响起,那几个鬼被牛头马面连踹带骂的带走了,看样子是去十八层地狱服刑去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老阎王审完案,口干舌燥,喝一口水,起身就要离开。 判官拦住他说道,“大人,还有人呐。” 老阎王看我一眼,摆摆手说道,“不审了,看他样子就不是个好人,直接扔进十八层地狱用石磨撵了下油锅炸,炸完了再炸。” 判官又说,“大人,他是那个阴阳先生,陈壶底啊。” 第三章 地府执事官 老阎王一听这话,又仔细打量我一眼,转过头疑惑的看向判官开口问道,“那个长得傻了吧唧的二傻子就是陈壶底?” 我把傻鬼从我跟前挪开,挥舞着胳膊喊道,“阎王大人,我在这呢!” 老阎王看到我,这才说道,“这就对了嘛,我还纳闷这陈景玄的小孙子怎么是个二傻子呢。” 我心里说了一声,你才二傻子呢,我这么有风度,帅气博学的一个阴阳先生,你身为阎王,什么眼神啊。 不过,阎王,这可是掌管生死,善恶奖惩的大神,我自然得对他尊敬点,迎着笑脸说道,“阎王大人果真是厉害啊,你看我怎么看都像是个聪明的人啊。” 老阎王的脸乐呵呵的,摸着胡子,挺着大肚子,另一只手朝我一挥,说道,“小陈,过来。” 听这称呼,就不是一般人的待遇,我美滋滋的就走了过去。 阎王拍拍我的肩膀赞叹道,“果真是英雄辈出啊,像你这样年轻有为的阴阳先生可不多了,比陈景玄那个老不死的强多了。” 阎王夸我年轻有为呢,我更乐了,他又说,“你帮助地府寻回阴召鬼镜,又查出私改天命的的大案,我们十殿阎王开会的时候可不止一次表扬过你,就连玉皇大帝也赞誉你为新好青年啊。” 我心里早乐开了花,摆摆手谦虚道,“哪里,哪里,还不是阎王大人领导有方,我这不也是沾了您的光吗。” 阎王乐的眯着眼胡子直颤,说道,“来,我给你发个大奖状。” 我一个劲的推辞,“不用了,不用了,你给我点实际的好处就行。” 老阎王一听,指着我向判官、黑白无常说道,“看看,多实际的人,一点也不虚伪,地府就是需要这种品质。” 他们几个笑着附和道,“阎王大人说的对。” 阎王又问我,“你想要点什么奖励啊,我给你开一张天地银行的支票,随便花怎么样?” 我又推辞道,“不用,我家里有的是,给我我也用不上,不要浪费纳税鬼的钱了。” 阎王又指着我大加赞叹,“看看,不图钱财,果真是一个有品德的高尚阴阳先生。” 他们几个又点头,阎王正色道,“我给你个官做可好,通阴阳两路,多为我地府做贡献。” 我一听,这个我不能不要,我又不傻,赶紧点头说道,“好好好,这样最好,阎王大人英明。” 老阎王听我这么说,笑得更开心了,拍拍我的肩膀说,“好,我就让你做地府执事官。” 嘿,地府执事官,听着就像是大官,以后我不管在阴间还有阳间,那还不都得横着走。 傻鬼咬着指头,问道,“老头,那我呢?” 阎王看看傻鬼,皱了下眉头,随即大手一挥,说道,“你给他当秘书。” 老阎王看来心情挺好,对判官说了句,“你带他去挑身正式阴官服装,再带他熟悉熟悉环境,一个星期后给他批文,即刻走马上任。” 他说完,哼着小曲就走了出去,黑白无常拍拍我肩膀说道,“陈先生,恭喜啊,我们兄弟二人还有事,还得去工作,就不陪你了。” 我点头说道,“两位走好,回头我请你们喝两杯。” 他俩一站一蹦的就出了门,判官也笑呵呵的和我说道:“陈先生,跟我来吧,我给你挑一身衣服,这么大个官,穿着怎么也得讲究着点。” 我觉得我这身衣服挺好看的,还是跟着他往殿堂里面走,走进一个房间,拉开门,里面全是各式各样的衣服,有古装官袍,也有西服领带。 我挑半天,也没觉得哪件好看,傻鬼拎了个红色的披风递给我,“老大,这个好看,披风。” 我接过来,一把就系在脖子上,有点长但不失美观。 小时候武侠剧看多了,那些头上扣个草帽,披着披风的侠客给我留下了浓厚的印象,我说,“就这条吧,看着威风。” 傻鬼也找了一条学着我,有模有样的系在脖子上。 判官面露难色说道,“陈先生,这条...” 我说,“身为一个阴阳先生,一个地府执事官,我得给别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不是,大红披风,多霸气。” 判官无奈的摆摆手说道,“陈先生喜欢,那就这样吧。” 出了门,判官说,“陈先生你这批文得等几天,你先回去准备准备,过几天办下手续来了,你就可以正式走马上任了,造福于鬼,广积阴德啊。” 我点点头说,“也是,不过我是不是要一直待在这里啊?” 判官说,“这倒不用,执事官虽为阴官,但是这个工作嘛,还是在阳间做的,只要定时到阴间汇报一下工作即可。” 我说道,“这样啊,地府是我家,爱护靠大家嘛,多帮地府排忧解难那也是我分内之事。” 判官点头说是,我又说,“那啥,我先去看看我七叔公,看完就回去,我先走了。” 判官转身回去了,我一整理披风,觉得自己从来就没这么风光过。在阴间做官,那可比在阳间爽多了,谁不服我就勾了他的魂,看谁敢给我得瑟。 一个胖胖的白胡子老头从掌事殿里走出来,站在门口看着我,冲我直乐,我也冲他微微一笑,算是打了个招呼,带着傻鬼就准备去奈何桥那片找我七叔公。 傻鬼问我,“那白胡子老头是谁啊。”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清洁工吧,这么大年纪了,在里面打扫卫生,也真够不容易的。” 我和傻鬼沿着路一道走,看着路牌往奈何桥的地方走过去,一路上不断有鬼抻着脑袋看我们,更有鬼众对我指指点点,我知道他们的眼里全是崇拜之情。 我们转过街角,隔着老远就看到前面有个造型古典的桥,熙熙攘攘往来的鬼络绎不绝,尽头处是一条平缓的浑浊河流。 走上桥我就看到在桥上最显眼的地方有个摊子,我七叔公坐在那里,摊子上摆了个小茶壶,七叔公闭着眼睛在那坐着。 我一甩披风,走过去,叫了一声,“七叔公!” 七叔公还是那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一点都没变,看到我睁开眼,懒洋洋的说一句,“还知道来看看我这把老骨头啊。” 我说,“老爷子,瞧你说的,我想来看你,不是来不了吗。” 七叔公看我一眼,眼神中全是疑惑,不过伸手在我眼前比划了两下。 我问他,“老爷子,比划啥呢。” 七叔公瞪我一眼说,“阎王老头没给你发奖金?你拿着也没地花。” 我说,“我没要钱。” 七叔公一听,怒了,骂道,“小兔崽子,你傻啊,给钱都不要。” 我说,“我不傻,要钱哪有当官划算。” 七叔公一听,瞪大了眼睛,跳起来照着我脑袋就给我一巴掌:“我看你是真傻,你那点道行当什么阴官,你嫌自己命长了是不是。” 我摸着脑袋不说话,七叔公又问我,“什么官职?” 傻鬼呲着牙说道,“地府吃屎官。” 七叔公看了他一眼,问我,“他是谁?” 傻鬼一挺肚子,呲牙说道,“我是吃屎官的秘书。” 我瞪他一眼,“什么耳朵,那叫地府执事官!” 七叔公一听,又给我两巴掌,“胡闹!执事官是你当的吗,还带着个傻秘书!我看你真是嫌自己活得太舒坦了。” 我摸着脸,不明白老爷子发这么大火干什么,我小心翼翼的问道,“七叔公,是不是这个官太小了?” 七叔公瞪我一眼,“你这个小兔崽子,我还以为老阎王叫你来是给你发奖的,这个老东西居然是让你给他收拾烂摊子。” 我一愣神,“什么烂摊子?” “地府执事官那是主司阳间冤魂遗愿的,帮助他们达成心愿以便重新转世轮回,麻烦大着呢,你捡了个狗屎还当宝了。” 我哪知道这些事,我又问老爷子,“我可是地府执事官啊,有那么麻烦吗?” 老爷子瞪我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本年度的三个执事官,两个因公殉职,一个脚滑摔死了,你以为呢?” 我额头瞬间冒出冷汗,七叔公摇摇头,叹一口气说道,“唉,天意啊,你真是不知好歹。”叹完气,他又话锋一转,问我,“你的官服呢?阴官可都是有官服的。” 我甩甩披风说道,“这就是啊。” 七叔公瞪我一眼,大骂道,“放屁,你围着的是床单!” 我一听,不禁大骂道,这个判官拿执事官不当干部,明明知道这是床单,居然当披风发给我,这不是糊弄我呢么。 七叔公又数落我半天。不过老阎王发话了,我也答应了,想反悔都来不及了,最后老爷子一摆手,说,“下趟车还有四个小时,你俩别耽误了回去。” 我点点头,告别七叔公,下了桥。 时间还早,我准备去别的地方再转转去,不远处鬼满为患,围了好几层,摆了个牌子:投胎办事处。 真够热闹的,我拉着傻鬼就准备过去看看这投胎是怎么个流程,一众鬼围在那里,挥舞着手,一个老太太带着几个鬼差在那里忙碌着,不时地喊一句,“排好队,排好队,别挤,不要香菜葱花的提前说一声!” 这生意做得够红火的,一个鬼穿这身大风衣,戴着墨镜围靠过来,低声说道,“哥们,来投胎的吧,没票吧,我这还有最后两张投胎票,一口价要不要?” 原来这投胎还得有票才行,我摆摆手说,“不要,买不起,用不上。” 这鬼说了,“最近这一星期的投胎票可是卖完了啊,想投胎只能等下月了,下星期的票也都被预订光了。” 我推开他的手,“不要不要,我可是执事官。” 这鬼一听,眉头一皱,“唉,又一个不怕魂飞魄散的。”叹口气就走了。 我没搭理他,跟着傻鬼往里挤想看看是鬼魂怎么投胎的。 前面是个布满黄雾的悬崖,喝完孟婆汤的鬼都排着队往里面跳,这应该就是轮回道。 一个鬼混在其中,被鬼差拦了下来,“你喝汤了没有?” 那个鬼说道,“喝了。” 然后那鬼差一脚就把他踹出了队伍,骂道,“记得这么清楚!滚回去重喝!”; 第四章 这不是坑我呢么! 我转过头对傻鬼说,“这安保措施,做的真到位,不喝汤还不让跳。” 傻鬼咬着手指头,直勾勾的看着眼前,问我,“老大,这汤好不好喝?” 这汤能随便喝吗? 我没好气说道:“不好喝,汤里全是添加剂。行了,时间不早了,咱去等车回去吧” 傻鬼不吱声,没人回我。 我转头一看,傻鬼跑到熬汤的大锅前面了,趴着脑袋在那看,我赶紧过去拽他,这个傻缺别给人家把锅打翻了。 孟婆端起一碗汤,笑眯眯的看着傻鬼说道,“小胖子,来一碗?” 傻鬼一摆手,有模有样的说道:“不喝,老大说了,你这汤里全是添加剂。” 傻鬼这么一说,周围喝汤的鬼都把碗放下了,小声议论起来。 孟婆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一把推开傻鬼,“乱说什么,成心捣乱是不是,你们喝你们的,别听他瞎说。” 我赶紧陪个笑脸,拽着傻鬼就走,骂了一声,“别瞎说话,人家做生意呢,你怎么能去砸人家买卖。” 我带着傻鬼往回走,出了地府大门,那几个鬼差还在那里站着,看见我出来,一个劲的陪着笑脸喊着:“陈先生辛苦了,有空再来玩。” 我微微一笑,说两句客套话,顺着原路走回到黄泉汽车总站,鬼司机站在车门口直吆喝:“返程探亲戚的都上车了,还有半小时发车,今天最后一班了。” 我和傻鬼走过去,司机打量我一眼,问道,“你们去哪的。” 我说,“北河市。” 司机朝着旁边的一辆车一指,说道,“北河市,那趟车。” 我点点头,拉着傻鬼就上了通往北河阳间路的车,选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旁边坐着个只有半边身子的鬼,在和他同一座的一个胖鬼眉飞色舞的讲述他生前的故事,“我活着的时候,练过气功,当年达到一定境界,运气去拦截飞奔的火车。” 周围的鬼都崇拜的看着他,我也听得一愣一愣的,这还是个武林高手。 胖鬼问他,“那你这么厉害,怎么还让人砍得没了半边?” 这个鬼一听,牛气哄哄的说,“我这不是被人砍的。” 我也忍不住问道,“那是怎么弄的?” 这个鬼叹一口气说道,“别提了,不是当年拦火车没拦住吗,被火车轧的。” 周围的鬼一哄而散。 司机是个大胖鬼,留着两撇小胡子,梳个小分头,走上车往那一坐,按了两下喇叭,扯着嗓子喊一声:“没人了?那就发车了!” 地府的长途汽车缓缓起步,驶向黄泉高速,一路上我看着外面的黄雾不断从眼前飘过,慢慢地黄雾变白雾,我们这是在回阳间的路上了。 过了一会,车子停靠在路边,车上的鬼都提着大包小包下了车,我拽起傻鬼也往下走,走在街上,晚风吹过来,这感觉,真好。 我和傻鬼走到家门口,隔着远远的,就听见院子里闹哄哄的,和菜市场一样。 推开院门,我傻了眼。 整条街的鬼都来了,站在院子里排着队,相互交谈着,不断有鬼从屋子里出来。 不对劲啊,狐狸在家开派对? 我急匆匆的跑进客厅,就看见客厅被收拾的整整齐齐,墙上挂了个我的大照片,不知道谁给我把床搬下来了,我身体盖着床单躺在上面,嘿,摆啥灵堂! 大道士在那点香炉,叶子和扶苏同每一个进来的鬼握手。 这个鬼握完手,叹口气说,“陈先生猝死,真是太意外了,几位节哀顺变。” 叶子点点头,不说话,继续描眉,扶苏靠着门在那掏耳朵,傅林和月茉也来了,在沙发上坐着喝茶。 嘿,这么严肃的场合,你们这都什么态度啊,得亏我只是魂出窍,我要是真死了,那你们还不得上街庆祝。 这个鬼说完,转身往外走,到我身前,头也不抬冲我嘀咕道,“陈先生多好一个人,怎么就被挂树杈子上冻死了呢,唉,命数啊,连魂都没了。” 我痛苦的一拍脑门,喊了一声:“行了,别拜祭了,我活得好好的呢。” 周围的鬼一听,这才注意到我,齐声惊呼道:“还真是陈先生!” 叶子放下镜子,表情一愣,惊道:“陈壶底,你怎么活了?” 大道士也转过身来,吃了一惊,诧异道:“你不是魂都没了吗,这怎么又回来了?” 你们这是巴不得我回不来是吗,一个个太不把我当回事了。 我没搭理他们,飘回床上往上一躺,魂归本体,我又坐了起来,浑身有点凉,下了床晃两下腰,舒展一下僵硬的四肢。 扶苏放下掏耳朵的手,懒洋洋的说,“回来了呢,早知道就不把床搬下来了。” 我瞪他一眼,“死狐狸,给我把床搬回去。” 傅林放下茶杯,问道,“你这是去哪了,魂魄都找不到,我们可都急死了。” 我真没看出你们哪里着急了,傻鬼呲牙笑着接了话茬,“老大去当官了。” 傻鬼这么一说,所有的人妖鬼都惊奇地看着我,齐声问道:“陈先生去当阴官了?” 傻鬼一拍肚子,牛气哄哄的说,“老大是地府执事官,我是执事官的秘书。” 大道士赞叹道,“阴官,这可是阴阳先生的最高荣誉啊。” 我点点头,一挥手冲着满屋子一院子的鬼喊道,“都散了吧。” 我一边吃饭,一边给他们讲我去了一趟地府的所见所闻,他们都听得惊讶到合不拢嘴,尤其是我讲到玉皇大dì dū表扬我的时候,所有人都鄙夷的看我一眼,“你这样的也能被表扬?” 我放下筷子说道:“你们还别不信,阎王亲口和我说的。” 傻鬼也点着头说,“是真的。” 吃完晚饭,傅林和月茉见没什么事就走了,剩下我们几个人在客厅里坐着看电视剧。 一个鬼从门外抻着头往里看,低声喊道:“陈先生!” 我看他一眼,是个熟鬼,天天在我家门口打牌聊天,缺钱的时候还跟我借过纸钱,着这周围除了我,就属他能侃,几个鬼大妈都称赞他是这条街的小灵通,各种小道消息就他知道的多。 我说,“什么事,进来说,露个脑袋趴在门后寒不寒颤人啊。” 这个鬼走进来,把门轻轻带上,神秘兮兮的跟我说道,“陈先生,听说你当地府执事官了?” 我没等说话,又被傻鬼抢了先:“是啊,嘿嘿,我是执事官秘书。” 得了,你个傻缺就记着这个了,估计你连秘书是什么都不知道。 这个鬼凑过来低声说道,“陈先生,我是来给你透个信,这个执事官可不好当。” 我说,“有什么不好当的,我当执事官,多威风,以后你们这一周围的鬼都跟我沾光,去地府办户口都有优先权。” 这个鬼坐下来,叹口气说道,“陈先生,现在地府冤召鬼域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地府皆知,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说:“知道啊,多大点事,不就是嫌拆迁费安置款少了吗,阎王多拨点款,什么事没有,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大道士听闻,脸色一变,瞪着我说道:“冤召鬼域!陈先生,这事可真不是闹着玩的。” 那个鬼直点头,我看他俩那样子,问道,“那片怎么了?” 扶苏懒洋洋的插了一句,“冤召鬼域是个复杂的地方呢,那里是恶鬼聚集地。” 我一听这话,多大点事,哼一声说道,“怕什么,恶鬼而已,不听劝我就揍他。” 大道士说,“这个冤召鬼域脱离地府管辖已经有数千年了,无数的千年恶鬼盘踞其中,就连地府对那里也是谈之色变,无可奈何,所去阴官无一生还。据贫道所知,千百年来,只有一人去了全身而退啊。” 我说,“看,这不是有成功的例子吗,我去了那就是第二人。” 大道士叹口气说道,“那不一样,你没法和人家比。” 叶子问,“那回来的那个人是谁?” “地藏王菩萨。” 我这么一听,赶紧问道,“这个冤召鬼域怎么回事啊,怎么会地府都没辙?” 大道士说,“世人只知十八层地狱,却不知地府有冤召鬼域,其中有座鬼城,名曰枉死鬼城。” 冤召鬼域我不了解,但是大道士一说枉死鬼城,我多少还是了解的。 枉死鬼城,那是个什么地方,冤魂厉鬼聚集地,无数企图逃避生死轮回善恶奖惩的鬼聚集在那里,俨然一个幽冥界的黑社会根据地。 那座鬼城,就一个字,乱,根本就没有法管,牛头马面一众鬼差到那里都止步不前,只能往回走。 地藏王菩萨曾经去度化过那里的怨鬼,但是怨念太强,根本无从化解。 这可真不是闹着玩的,地府不是阳间,你拿把AK-47就能当梁山好汉,尤其是冤召鬼域这种地方,就是背着核弹去那也没辙,人家不吃这一套。 但是我觉得这事和我没多大关系,说道:“冤召鬼域和我这执事官有什么关系。” 那个鬼又说道:“那里不是乱么,好多冤魂厉鬼因为有心愿未了不去投胎,最后听说阎王想了个办法,这才平定下来。” 我问道:“啥办法?” 这个鬼说道:“他们有心愿未了,阎王准许他们返回阳间,达成心愿安心投胎,这个办事的,就是陈先生你这个执事官啊。” 我捂着脸趴在桌子上,“感情是让我去给枉死鬼城的厉鬼达成心愿啊,这不是逗我呢么,办成了还行,办不好那他们不得缠着我啊,阎王这出的什么馊主意啊。” 这个鬼说道,“那里闹得厉害,阎王不这么做也不行啊。” 我带着哭腔说道,“还怕他们造反不成,地府百万阴兵,十殿阎王,还有钟馗、牛头马面、黑白无常一众鬼差,更有地藏王菩萨坐阵,让他们闹去呗,还怕翻天了不成。” 这个鬼伸出俩指头,说道,“哪有百万阴兵啊,为了节省开支,地府早就裁军了,现在鬼差阴兵加起来这个数。” 我哭丧着脸说,“两万?这也太少了点。” “哪有那么多,两千!这还是往多了算,不算虚报的,地府那么多事务,这两千人正好,先不说能不能镇压住他们,就是抽出一半阴兵鬼差,那地府的诸多事务也就乱了套了。”; 第五章 这事不难办【已修】 这个鬼又说两句,起身准备回去,走到门口停住脚步,又转回来小声冲我说道:“陈先生,你可别跟别人说这事是我透露给你的啊。” 我说道,“这事你放心,我不是那种人,我也不能害你不是。” 这个鬼还不放心,傻鬼说:“没事,没人问我们肯定不说。” 这个鬼表情复杂的看傻鬼一眼,没再说话,穿过门出去了,剩下我们几个人在屋子里坐着。 扶苏拍拍我的肩膀说,“任重而道远,这个执事官真的不好当呢。” 我捂着头不说话,脑海中不断浮现枉死鬼城中各种厉鬼的形象。 鬼和妖不同,妖类一般比较注意形象,越厉害的妖类一般也越好看,就像狐狸,眉清目秀的。 鬼就不行了,大都不注意形象,有点修为的鬼一般都长得五大三粗,三鼻子俩眼,头上再顶着个避雷针一样的犄角,鼻子里冒着火花,一喘气带着一股烂柿子味。 我想想就头疼,他们回阳间完成心愿,总不能住大街上吧,吓着人怎么办,那肯定得住我这,而且枉死鬼城那种地方来的,脾气肯定也不怎么好,我多遭罪啊。 这几天我愁眉不展,连对我唯一的爱好——敛财都没了什么兴趣,好几单子生意都给推了,坐在家里一直在想这事。 我当地府执事官这事倒是满大街的鬼都传开了,不断有鬼登门拜访,无外乎就那么两句话:我这地府的户口,就拜托陈先生了。 下午黄昏的时候,我把几个鬼送出门,看他们走远,我这才松一口气。 平常日我也没少使唤人家,不管是找个什么人还是办个什么事,我都是让这一条街的鬼帮我去跑腿,现在我在地府任职了,也不能忘本不是。 做人是要讲良心的,他们当一辈子鬼也就是为了能在地府上个户口,不再做无主游魂,往生六道轮回,这种事我如果推辞的话,那就显得不地道了。 我端起水杯,刚喝一口,门外传来的声响吓我一跳,水杯一晃水洒了大半。 鬼敲门。 我之所以知道敲门的是鬼,是因为我看到他的鞋透着门穿进来了。 鬼能穿墙,穿个门板那也不是什么事,这个鬼倒是挺有礼貌,还知道敲门。 我放下杯子,问一声:“谁啊?” 门外一听我喊,不再敲门,回应道:“是我。” 我一皱眉,你光说个你,满大街这么多鬼,我哪知道你是谁。 我一推开门,愣住了。 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在我家门口站着,都来了,今天这是吹得什么风啊? 马面看到我出来,过来一拍我肩膀,说道:“恭喜陈兄弟啊。” 我愣一下,没回过神来,随口问道:“什么喜啊?” 白无常笑嘻嘻的说道:“陈兄弟,你这地府执事官的批文下来了,你现在可是地府的正式阴官了。” 我苦笑一下:“我还真高兴不起来。” 这里面马面和我交情最好,他拍着我肩膀说道:“批文下来的第一时间,我们就来给你庆祝了。” 我听他这么说,赶紧把他们迎进来,大道士正好从楼上下来,一看这情形,喊了一句:“黑白无常,牛头马面!” 他们几个一愣神,然后就看到大道士翻一跟头,从楼梯上栽了下来,趴在地上半天没动弹。 白无常看他一眼,然后又看看我,眼中全是不解:“他这是干嘛呢?” 我把大道士扶起来,笑道:“道长你激动什么,又不是没见过鬼差。” 大道士摆摆手,面色凝重,“贫道这是第一次见活的鬼差。” 黑无常掏出个小黑本递给我,我接过来一看:阴曹地府阴官。 翻开,上面写着我名字,勾画着我的生辰八字,大红笔写着:地府执事官,第1375任,最底下是十殿阎王掌事殿的印章。 我顺手收起来,他们登门,我不能怠慢了人家。 我说道:“几位大哥别忙着走,都到家门口了,我请你们喝几杯。” 他们几个一对视,牛头哼一声:“那感情好。” 我让他们在客厅坐着,招呼一声叶子,让她做几个菜,又跑到商店,花八块钱买了四瓶酒,路过小河边的时候顺手折几根柳条回来。 我回来的时候,菜已经做好了,他们都坐在位子上,看到我手中的酒,眼都直了。 我赶紧一人递给他们一瓶,吹嘘道:“这白酒可有来头,地府没有吧。” 白无常点点头说道:“地府不生产酒,想喝酒了,我们得来阳间才能喝的到。” 吃了两口菜,我苦笑一下问道,“这阎王怎么就能看上我。” 白无常用舌头蘸了一下酒,说道:“这不也是没办法的事么,能胜任执事官的人不多,正好小马追回阴召鬼镜,报告里给你报功,阎王大人一看当即就把你的名字加进执事官候选列表了。” 这个人倒霉,还真不分时候,我说道,“那么多候选人,怎么偏偏就看上我了。” 牛头说道:“原本三个候选人,公平竞争,选出来的也不是你。” 我问道,“那原来是谁啊?” “原来是个政治谈判专家的鬼魂。” 我说道:“谈判专家,那肯定要比我强的多啊,怎么又变成我了。” 马面接口道:“他提议去那里给他们宣扬科学有效管理发展论,让他们明白只有跟地府的方针走才能得到发展。” 叶子开口说道,“这不是挺好的吗?” 马面又说:“他又提出地府需要改革,阎王大人的dú cái**过时了,应该让众鬼翻身做地府的主人,阎王大人一听,直接给下到十八层地狱去给油锅烧火去了。” 我叹口气说道,“不是还有另一个么。” 黑无常说:“摇号选出来的。” 二选一,这几率还真不小,一半对一半,还真是公平竞争,最后我中了头彩。 扶苏轻声说道:“不是你们负责摇号的吗。” 他们几个鬼面面相觑,听得出这话里的意思。 最后还是马面开口说道:“这摇号球上的名字是阎王大人亲笔写上去的,那个候选人叫翟戳戳,阎王大人嫌笔画多,干脆两个球就都写了陈先生的名字。” 我痛苦的一拍脑门,费那么大劲干什么,直接点名让我来干行了。 吃了没几口,我又继续问道:“这次地府批准回阳间还愿的鬼不多吧?” 马面喝一口酒,算一下,说道:“不多,这次阎王大人准许回阳间达成心愿的鬼有七百八十二个。” 我听他这一说,差点没噎死,赶紧喝杯水,问道:“七百个还不多?” 马面说道:“你先听我说完啊,这七百个八十二个,有一百八十个已经达成的,还有五百八十七个被地藏王菩萨感化的,再加上其他原因,没剩下多少鬼了。” 吓我一跳,如果真有那么多,我就是二十四小时不睡觉那也忙不完。 我问道:“那到我这里还有多少个?” 马面又算一遍,说道:“不到五十个。” 我挠挠头,五十个虽然不多,怕就怕他们的要求太苛刻。 白无常看出我的顾虑,拍拍我肩膀说道:“你也不用太担心,大多数都是比较好办的,如果条件太苛刻,那阎王也不能答应。” 听他这么说,我放心了,如果不难的话,那倒是可以接受的。 吃饱喝足,已经过了半夜,他们几个捂着肚子,晃晃悠悠的打着酒嗝往外走。 我把他们四个送到门口,马面一摆手说道:“回去吧,甭送了,我们几个还得去当差呢。” 我点头说道:“那是,不能耽误了工作。”说话的时候,我赶紧从兜里掏出纸钱,递给他们。 他们几个,把钱收起来,然后才表情严肃的推辞道:“那多不好意思啊,多见外啊,下次别这样了。” 我说:“没事,一点小意思,以后还得多麻烦你们不是。” 我看他们喝的醉醺醺的样子,忍不住想打听一件事,我凑到马面前面,低声说道:“马大哥,我问你点事。” 马面醉眼朦胧,一甩头问道:“什么事,陈兄弟只管说。” 我低声问道:“那个私改天命的小道士现在怎么样了?” 马面一听我这么问,酒醒大半,看看四周,这才低声说道:“私改天命这事还没完呢。” 我诧异道:“怎么还没完?” 马面一招手,示意我附耳过去,我赶紧把头伸过去,就听马面在我耳边低声说道:“这事复杂着呢,地府中有内鬼。” 我瞪大了眼睛,继续听他说,马面又说:“这事,我不能告诉你。” 是挺严重的,地府中有内鬼,这可不是小事。 马面一拍我的肩膀:“你别告诉别人啊。” 你什么没告诉我,我说个屁啊。 牛头手搭着我的肩膀,醉醺醺的说道:“我说陈兄弟啊...” 我赶紧转过头去,牛头一张嘴,一个酒嗝打出来,我赶紧扇扇鼻子,这味,真是要了命了。 牛头看我一眼,说道:“我们走了。” 我点着头,看着他们四个的背影远去,相互搀扶着摔倒在地上。 我转过身去,不再去看他们,他们真喝多了,我走回屋子的时候还能听到他们对着地面猛踹的声音。 关上门,我打个呵欠准备回房间睡觉。 叶子已经收拾好饭桌,扶苏坐在沙发上懒洋洋的看着我问道:“他们走了?” 我说:“走了,看他们这样,我看也勾不了魂了。” 扶苏看我一眼,轻声说道:“勾不了魂那倒不怕,怕的倒是他们勾错了呢。”; 第六章 我当执事官的日子 我还没起床,一大早就听到楼下闹哄哄的,直接把我弄醒了。 我打着呵欠,披上衣服推开门,想看看怎么那么吵。 趴在二楼楼梯上往下一看,嘿,一个鬼坐在我们家客厅,我不认识。 这个鬼身强体壮,浓眉大眼,即使变成了鬼身上的肌肉依旧结实,像一尊铁塔,大道士和叶子正围着他看,时不时讨论两句,傻鬼凑在他眼前直做鬼脸。 他身上的阴气比较重,这哪来的这是,私闯民宅闯到我家里来了。 我跑下楼梯,疑惑的看向叶子,叶子摇摇头,不知道怎么回事,说她一大早就看见他在客厅坐着。 我又看看大道士,大道士也在那直摇头表示不明白。 一回头,扶苏打着呵欠出来,也愣在那里,“他是谁?” 这么多人妖鬼愣是没一个知道他什么时候,从哪来的。 我把头凑过去看着这个壮汉,见我看他,他也不说话,依旧紧绷着肌肉坐在那里,我岔开手指头在他眼前挥两下,眼睛都不带眨的。 我自语道:“奇了怪了。” 铁塔的肌肉乌黑发亮,他活着的时候肯定是个练家子,我看他这肌肉这么发达,看得让人嫉妒,忍不住伸手想上去摸摸。 “别动!” 我刚把手戳过去,铁塔说话了,简洁了断两个字,干脆利落,气势十足,语气丝毫不留余地。 我吓得赶紧把手缩回来,铁塔又一动嘴:“一碰就泄气了。” 感情你这是在我家练气功呢。 我对他更好奇了,我问他:“你谁啊,哪来的,和铁塔一样坐在我家干嘛呢?” 铁塔没回答我,一瞪眼,反问我:“你就是负责回阳间达成心愿的执事官?” 我一听他这么问,心里明白了两三分,这一定就是冤召鬼域被阎王批准回阳间还愿的鬼! 来得倒挺快,我这刚上任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就来了。 大道士低声嘀咕道:“果然是冤召鬼域来的鬼,这身上的阴气都不同寻常。” 我点头说:“我就是执事官。” 铁塔瞪眼打量我半天,眼神中杀机四伏,扑朔迷离,看得我不自在,我下意识的披紧了身上的外套。 铁塔嘴一动,说:“不愧是执事官,气质就是不一样,穿个短裤披着外套就有一种不寻常的气质,此乃王霸之气。” 我一听就乐了,这个鬼看起来挺愣的,但是还挺会说话。 听他这么说,我拍着他的肩膀,有些得意的说道:“我看你挺会说话,在阳间有什么心愿未达成无法安心投胎,说出来,我给你完成了。” 铁塔一听我这么说,眼神中透出一股欣喜,仍然不动声色,轻轻一动嘴说道:“我当年与一群武林高手在华山论剑,打了七天七夜未分胜负,谁料想最后...” 我一听他这么说,武林高手啊,心里又没了底,我问道:“你该不会是败下阵来,死后成鬼不甘心吧?” 铁塔听我说这话,闭上眼睛点点头。 我心里暗暗叫苦,这个第一个受理的不会就是让我去找到那群高手和他们决战吧? 我阴阳家只会些抓鬼的招式,抓鬼的招式降得了恶鬼却打不了人,马面不是说这事没难度吗,这怎么一上来就先来个高难度的。 大道士听他这么说,忍不住问道:“你肯定是最后体力不支,抱恨而终,贫道也是武林中人,理解你这种心情。” 铁塔努努嘴,说道:“我是决战了七天七夜,饥渴交加,饿死的。” 扶苏说道:“那确实是够冤屈的呢。” 我问他:“你有什么心愿未达成?难度太大的我可干不了。” 铁塔一皱眉,说道:“我死之前想吃五花肉炒肉片。” 我听完一抹汗,吓我这一跳,原来不想做个饿死鬼啊,这不太简单了,我一招呼叶子:“去冰箱拿两块肉,五花肉炒肉片多没追求,给他做个五花肉炖肉块。” 铁塔看着我,伸手一抱拳,抽噎道:“多谢执事官成全,我下辈子再做鬼也不会忘了你。” 我赶紧一摆手说道:“别,你安心投胎就行了,这是我的职责所在。” 铁塔听完这话又说道:“不愧是执事官,不求回报,人品果真高尚。” 我就爱听这话,一高兴,我又冲着叶子喊道:“给他多加两块肉!” 上楼换好衣服,坐在客厅看着铁塔吃完满满的一汤碗炖肉,我这心里挺舒坦,这个执事官原来这么好当,七叔公还说麻烦,多简单的事,老爷子诓我呢。 吃完肉,铁塔一抹嘴说道:“我吃饱了。” 我说:“吃饱了,那就安心投胎去吧。” 铁塔点点头,一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我。 我接过来问道:“这是啥啊?” 铁塔说:“执事官签完字,我把这个带给阎王,才能重新投胎。” 我打开一看,不禁感叹道:阎王这招挺高,没达成心愿带着怨气,执事官不签字,那就不能投胎,反过来,执事官这事没办好,就不能把这个拿出来,执事官也就无法虚报。 我没犹豫,咬破手指头一个手印就按上去。 把这个交还给他,铁塔朝我一抱拳说道:“后会有期,我去等车,准备排队轮回去了。” 我点点头,然后就看着铁塔穿墙出去,身影消失。 “多简单个事,你们看这执事官也没啥难度啊。”我一边说,一边翻开记事本,心情大好,原来这执事官这么好当,我当即决定把那几单子生意全部给接了。 心情好,再加上我这身份,我去和那几个作乱的鬼谈话的时候也有了底气。 先是一个赖在别人家里的鬼,我看到他开口说道:“我不仅仅是一个阴阳先生,我还是地府执事官。” 说完这话,这个鬼也没多说话,收拾收拾东西就走了。 我又去了南村,一小孩被鬼上了身,我看一眼那小孩,拿出小黑本在他头顶晃了晃,那个鬼自觉地就出来了,临走时还不忘了抱着我的腿喊道:“陈先生,我再也不敢了。” 我拿着这个小黑本转了一下午,比阴阳镜、度阴尺好用,拿着还不累。 地府执事官谁当谁知道,有了地府做后台,估计这一片的恶鬼都不敢再犯乱。 我这一下午的时间,直接快把本月的工作做完了,翻开最后一页,还剩一个,西村葛大爷家的大侄子被鬼缠上了,做完这个,我这一个月都能歇着了。 进了葛大爷家门,他大侄子在炕上躺着,盖着棉被,脸色苍白,头顶上一团若有若无的黑气隐现,这是传说中的印堂发黑。 我拿出小黑本照样在他脑门上晃了晃,眼前的鬼却不害怕。 我又拿着晃两下,还没反应。 葛老头在那看得心急,忍不住问道:“陈先生,这一片就属你名气大,这怎么不灵了。” 我身上没带驱鬼法器,眼看着地府的小黑本不起作用,我心里也发了急。 我冲葛老头摆摆手说道:“别急,我再试试。” 葛老头又说:“我看人家都是拿小铜镜子照,你这拿个小黑本能行吗?” 我把阴官证在他眼前一晃说道:“你不懂,我这是地府引进的新科技,他们那些比不了。” 葛老头不再说话,只是在那看着。 我扒拉开他大侄子的眼皮,又晃了两下,这次有效果。 附身的那鬼,呲着牙显露出原形,冲我吼道:“你特么晃俩小时了,你有病啊。” 我一听,怒道:“你个替死鬼,还在这赖着干什么,看不见我手上的东西?” 附身那鬼没好气的说道:“老子不识字。” 我一听就恼了,文盲还这么嚣张,找抽呢。 我最后问一遍:“你出不出来?再不出来我削你。” 这鬼哼一声,不再吱声。 我回头看看葛老头,还在那看着我,我冲他说道:“有香灰没有?抓一把给我,我呛死他。” 葛老头一听,跑到财神像前面抹了一把香灰就给我递过来。 我把香灰在手上抹匀了,一巴掌就抽在葛大爷大侄子的脸上,一个灰印子显出来,那个鬼咳嗽两声没出来,附得挺牢。 我抬手又是几巴掌,这个鬼被呛得不行,一闪身跳出来就想跑,被我一把抓住,拎着拖出来。 做完这一切,葛老头冲我问道:“陈先生,这就好了?” 我说:“好了,回头给他吃点消炎药。” 葛老头一愣神,问道:“这消炎药也能驱鬼?” 我说:“消炎药哪能驱鬼,这招副作用太大,你大侄子脸肿了。” 葛老头表情复杂的看一眼他大侄子,满脸香灰,脸肿的像个猪头,点点头看明白了。 弄完这些,已经是半夜。 回到家,叶子给我留了饭,扶苏看我一眼,轻声说道:“心情不错,从没看你这么认真过。” 我往那一坐,得意地说道:“你别说,这个执事官还真有用处,催动阴阳法器太耗体力了,这个比那阴阳法器好用多了,拿出来一晃,识趣的鬼自己就走了。” 扶苏看我一眼,不说话,打着呵欠,一晃尾巴,往楼上走去。 我吃完饭,收拾一下,忙活一下午,推门回了房间。 当执事官的这几天,比我想象的要悠闲,除了每天或早或晚会多个鬼在家里出现,见怪不怪了,也没啥事。 他们的要求也都不高,都不麻烦,很好解决。 唯一一个麻烦的,想看大片,我送了他一套盗版光碟,又自己扎了个DVD烧过去,叶子画的时候可能没画好,他说老卡碟,又给他烧了个新的。 生活又归于平静,除了偶尔牛头马面他们来我家讨酒喝,这一段时间还真是很平淡。 第七章 白骨精、画魂 我当地府执事官也有些日子了。 这差事真不累,相反,很闲。 我站在掌事殿,阎王坐在台子上仔细翻看着桌子上摆的一摞纸张,殿堂中鸦雀无声,只有细碎的纸张翻动声音。 统计了半饷,阎王这才抬起头来,一脸严肃的说道:“你本月的工作做得很到位嘛,给你加七百阴德。” 我一听就乐了,七百阴德,那么多呢。 我一笑,问道:“那我现在这阴德是不是攒了不少了?” 判官拿出个笔记本,翻两页说道:“我给你查查。” 我觉得我这怎么也能攒够一千了,阴德这东西,每一千就是一个境界,时来运转全靠这玩意,攒到一千我就立马买彩票去,说不定以后我连阴阳先生都不用做了。 判官翻两页,一皱眉说道:“加上这七百阴德,你现在阴德是负六百八十八。” 我笑容僵住了,这还怎么成负的了:“你看错了吧,怎么可能是负的,而且负那么多?” 判官把本子合上,说道:“没看错,是负的,这阴德就算重新轮回也不归零,你上辈子太缺德了。” 我皱着眉头往回走,负那么多呢,我上辈子做啥坏事了,想不通。 再一想,也没啥关系,一个月就能攒七百,下月就能成正数,再攒一个月,那就能时运翻转了。 现在阳间正值深秋,晚上的时间略长,原来地府晚上只有两班车,现在天亮的晚,早上加了一趟车,方便了不少,晚上去,天亮前就能从地府赶回来。 我到黄泉汽车总站坐了车,天气渐凉,回去探亲的鬼不多,车上只有零星的几个鬼,准点发车,司机一脚油门下去,开始往返阳间。 下车的时候,我看看时间已经是早上六点,整个北河市还都是漆黑的一片,回到家还完魂,又是悠闲的一天。 吃完早饭,天冷不爱动弹,我们全部缩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演着‘植物世界’直打瞌睡。 这一天估计也就这么平淡的过去了。 正当电视里演到高cháo,一株黄色的花朵受到虫子侵蚀的时候,敲门传过来。 “谁啊这是?” 我起身推开门,阳光刺眼,门外的景象更刺眼。 门口站着俩女鬼。 我迟疑一下,没看出她们是什么鬼,就是觉得挺漂亮的,她们身上的阴气也浓烈不少。 一个白色衣裙,黑直长发,表情妩媚,此时正笑盈盈的看着我。 另一个长发盘起,素颜打扮,一身喜庆的大红色衣裙,手里拿把红色的油纸伞站在后面,表情哀怨。她的身形是半透明的,腰部以下逐渐模糊不见。 那个眼神妩媚的在打量我,俩女鬼虽然长得漂亮,被她们这么看着,一股寒意却从我心底里泛起来。 白衣女鬼眼睛娇滴滴的一转,看一眼屋内,媚笑一声,像是在和身后的红衣女鬼说话,“我说妹妹,他就是那个执事官吗?” 她的声音挺甜美,和她的眼神一样,带着几分妩媚,勾人魂魄。 我不禁在那直寻思,这是啥鬼啊,声音这么好听。 红衣女鬼看我一眼,柔声回应白衣女鬼:“我不知道。” 我一抹嘴上的口水,一整理衣领,扶着门框,让秋风吹在我的发梢上,轻声问道:“我就是执事官,你们有啥事啊。” 白衣女鬼媚笑道:“这还用问吗,我们是来阳间找执事官达成心愿的啊。” 我往旁边一站,把她俩往里面迎,说道:“这样啊,快进来坐坐。” 白衣女鬼冲我一笑,看得我心都酥了。 她笑着踏进门,又回头喊一声:“妹妹,进来啊。” 红衣女鬼不说话,举着油纸伞,跟着飘进来,我觉得特有气质。 我转过身去,冲叶子他们一笑。 大道士盯着她们一愣神,像是吃了枪药一般,噌一声站了起来,吓的我一哆嗦,就看他直接瞪着眼退到了墙角,颤颤巍巍的掏出几张符就在那举着。 我看大道士那模样,忍不住就笑了出来,嘿,不就是俩漂亮女鬼么,大道士一惊一乍的干什么呢。 扶苏看到她们进来,表情先是愣住,然后也一皱眉头,低声说了一句:“白骨精,画魂。” 啥,白骨精和画魂? 扶苏这么一说,我又仔细看一眼这两个女鬼,白衣那个冲我一笑,我一屁股就坐在地上,还真是! 白骨精,那是极其厉害的一种鬼,擅长蛊惑幻术,实力和妖类九尾冥狐有一拼。 画魂,亦妖亦鬼。是妖,没有妖类的实体,是鬼,没有三魂,只有七魄灵识,比一般的妖鬼更难对付。 今天来的居然是这种鬼,而且还一下子来了俩。 白骨精看到我们的样子,倒也不吃惊,忍不住捂嘴偷笑道:“呦,我有那么可怕吗,只是回阳间还愿而已。” 她又看我一眼,娇滴滴的说道:“执事官先生,你还真是胆小,这样怎么能做得了执事官。” 我一听这话,拍拍屁股就站起来了,我是阴阳先生兼职执事官啊,管他什么鬼,漂亮女鬼就是好鬼。 傻鬼挺淡定,呲着牙站在旁边,咬着指头说:“姐姐真好看。” 白骨精一听,抿嘴一笑,身影一晃,变成一副白森森的白骨靠近傻鬼,用手指捏一下傻鬼的下巴,在他脸上轻划一下,语气中倒是有几分喜悦:“小胖子真会说话,你看姐姐这个样子好看吗?” 傻鬼呲牙一笑:“好看个屁,胸都没了。” 白骨精一听,转笑为怒,变回人形,怒道:“哼,你是想找死吗?” 这个傻鬼,怎么总说实话,这个白骨精虽说是来达成心愿的,但真要把她惹火了,那可真说不准会发生什么暴力事件。 我赶紧把他拉回来,陪着笑脸说道:“白骨精小姐,他不会说话,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你没胸也好看。” 白骨精瞪我一眼,语气中没了妩媚:“你说什么?” 我赶紧改口:“我说你好看,与胸无关。” 白骨精的脸抽几下,想要动怒,眼神一转却又媚笑道:“算了,我是来了结心愿的,看在你是执事官的份上,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了。” 我一听她这么说,松口气,回头看一眼还在那举着两张符在墙角蹲着挥舞的大道士喊道:“道长,他们只是来达成心愿的,你快把符放下。” 大道士听我这么说,把符收起来,一缩脖子说道:“贫道先上去了。” 看着大道士上了楼梯,我摸摸脑袋,有那么可怕么,虽说是恶鬼,但是阎王批准回来的,那肯定没危险。 白骨精倒是不客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看看旁边的叶子,笑道:“妹妹你皮肤真不错。” 我接口道:“那是,又是黄瓜又是木瓜的,保养得好着呢。” 叶子一捂脸说道:“是吗,我看你的皮肤要比我还好呢。” 白骨精笑着说道:“我的皮肤只是幻象,但是我知道一个更好的保养皮肤的方法,只需要用一点点的鲜血,那皮肤啊,变得水嫩着呢。” 我一听这话,赶紧喝到:“嘿!别乱说,叶子这么单纯善良的女鬼,你这是想教唆她犯罪呢。” 白骨精媚笑一声,不说话,倒是叶子捂着脸,表情喜悦的看着她,“是吗,我还真想试试呢。” 我喝到:“试什么试,回头买两斤猪血,让你泡里面。” 叶子瞪我一眼,说道:“我说说都不行。” 扶苏看看我,低声和我说道:“这个白骨精不是善茬。” 我还没说话,白骨精看一眼扶苏,一笑,道:“狐狸小哥,你们在嘀咕什么呢。” 扶苏看他一眼,轻声说道:“没什么,我去泡茶。” 扶苏走进厨房泡茶去了,白骨精和叶子聊得挺起劲,我看看站在旁边不语的画魂,表情哀怨,我赶紧凑过去套个近乎:“画魂小姐,你的伞真好看。” 画魂朝我一笑,带着些许苦涩:“谢谢。” 我招呼她道:“来来,快请坐,我帮你把伞收起来。” 画魂手里紧握油纸伞,低声说道:“不。” 我一挠头,说道:“你如果不嫌累,那就举着吧。” 扶苏端着茶出来,放在桌子上,白骨精也不说什么,不拿自己当外人,倒了一杯茶水就喝。 扶苏又倒杯水递给画魂,画魂轻轻一笑,说道:“谢谢。” 既然是来还愿的,我当即开口问道:“不知道你们两个是有什么心愿未了呢?” 画魂听到我发问,手中的油纸伞晃动一下,低声说道:“我前世心愿未了,想要找到他,再见他一面,那我就此生无悔了。” 我一听这样啊,再续前缘,确实是很多浪漫女鬼的心愿。 我又问白骨精:“白姐姐你呢?” 白骨精一笑,道:“我啊,我只想找到一样东西。” 我听明白了,一个找人,一个寻物,我点头对画魂说:“哦,这样啊,他应该已经转世了吧,他在哪,我这就去找他谈谈,让你们见一面。” 白骨精看我一眼,说道:“我们如果知道他们在哪里,那还用来找你这个执事官干什么。” 我一瞪眼喊道:“不知道在哪,那阎王没告诉你们?” 白骨精看我这样子,一抿嘴说道:“这地府了防止有人借命簿扰乱命数,在他们的阳寿未尽之前,地府也是不知道他们在哪里的。” 我一听,不知道这上哪找去,我一拍脑门,好日子有到头了。 画魂开口说道:“我只知道他就在本市,他的脖子上有一个半圆形红色印记。” 我听她这么说,点点头,在本市,脖子上有印记那还是很好找的。 我又问白骨精:“那你想找什么东西?” 白骨精想了一下,伸出左手,在我眼前一晃,笑着说道:“你猜猜看。” 第八章 执事官确实不好当 听她这么说,我忍不住把头凑过去看她的手。 她的皮肤细腻,手指纤长,如果忽略掉没有血色,用芊芊玉手来形容,一点不足为过。 我看得出奇,仔细再一打量,她手上的皮肉瞬间消失,剩下一副白得凄惨的手骨在我眼前晃动。 我盯着这森森白骨看得头皮发麻,扶苏像是看出什么,咦了一声,“少了一截指骨。” 我这才注意到,她的手显露原形后,无名指的那一截手骨是没有的。 我心里明白了个大概,诧异的看她一眼,问道:“你想把缺的那一截手骨找回来?” “执事官你认为呢?” 白骨精缩回手,手上的皮肉又再次显露出来,覆盖住森森白骨,同时也掩盖住缺少的一截指骨。 我拍拍脑门,这事不好办。 画魂的事情好办,本市,活人,脖子上半圆印记红色的。 白骨精这个就难找了,一块骨头。 我一皱眉说:“你这个不好找啊,这么大点东西,用别的替代一下不行吗?” 白骨精听我这么说,媚笑一下,把脸凑过来,离得我很近,近到我可以透过她诱人的眼眸中看到我的身影。 她对着我的眼睛,吹一口热气,轻声说道:“我把你的脑袋拧下来,再用石膏给你做个脑袋,你会抱着去投胎吗?” 我摇头说:“那怎么行,开玩笑呢。” 白骨精看我一眼,媚笑一声:“这不就行了,那你还费什么话。” 白骨精看我为难的样子,又开口说道:“你也不用太为难,我之所以来找你,是因为我知道我的这截手骨就在这个城市里。” 白骨精说到这里,有些咬牙切齿的模样,表情也有了变化,周围的阴气连带着变得浓郁起来。 屋子里起了阴风,吹得电视前面花瓶中的假花‘哗哗’作响,原本好好地电视频道也没了信号。 我一看白骨精情绪不稳定,赶紧稳住白骨精,喊道:“姐姐别激动,你先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白骨精情绪稳定下来,冲我一笑说道:“他们说我的手骨能驱邪,从我尸身上取了这一截指骨,也不怕遭了报应。” 听她这么说,我也忍不住骂道:“这谁啊,这么缺德,死了都不让人省心。” 白骨精说道:“都过去几百年了,我也忘记是谁了,但是别被我找到我缺失的那一截指骨,要不然啊。” 我看着她问道:“要不然怎么样?” 白骨精一笑,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一定会杀了他。” 我听了这话,赶紧劝慰道:“别激动,你不就是为了轮回吗,杀人的话那罪过就大了。” 白骨精看着我紧张的样子,抿嘴笑道:“我骗你的,只要能取回那一截指骨就成。” 我还不放心,又问一句:“真的?” 白骨精媚眼一抬,哼道:“我骗你这个执事官有什么好处。” 她俩这事不是一朝一夕能办得到的,有点线索,但是作用真不大。 北河市虽然不是什么大城市,但也是好几万口人,找起来不容易。 我这才明白了一个道理,用一句哲学点的话来形容,那就是:不是所有的鬼都想吃五花肉炒肉片。 白骨精那截手指骨,更是难找,那么大点东西,藏哪也看不着,找起来难度不小。 我收拾出两间空房,让她俩先住着。 打点完这一切,时至中午,吃完午饭,我懒洋洋的坐在客厅,看着电视中的节目。 叶子难得有鬼聊天,今天居然破例把电视让给我,没有去追看电视剧。 大道士身为一代名道,虽然知道这两个女鬼不会害人,还是挺怕她们,吃完饭,一个人躲进屋子。 我拿着遥控器随手拨了个台,说实话,真没什么节目好看的,我虽然是个阴阳先生,但还是讲科学的,喜欢看科献大片‘植物世界’,不过现在不是播放的时候。 电视剧之类的我也不感冒,这么多年我能叫上名的电视连续剧好像只有一个,叫‘新闻联播’,挺温情的,演的全是社会最温暖的一面,影响着几代人,我从小就追看,现在还没大结局。 我也想顺应cháo流,关注流行频道,但是电视台忒不厚道了,总是在广告里插播电视剧,就是这个原因,造成我不喜欢看电视剧。 又拨了几个台,真没什么好看的,艺术频道正在讲解著名画家达芬·复的名画《蒙娜丽石》。 我放下遥控器,仔细看着讲解员讲述蒙娜丽石的哭泣之谜。 “呦,执事官先生还对画作感兴趣呢。” 我转头看看正在用妩媚眼神看我的白骨精,随口回应道:“啊,我就随便看看。” 白骨精看着电视,笑着问我:“你觉得那幅画好看吗?” 我挠挠头说道:“我哪懂这个,我觉得还行吧,大家手笔,比叶子的抽象派要好看多了。” 白骨精媚笑一声,又说:“是吗,这世界上最美丽的画啊,恐怕没几个人能欣赏得到。” 这白骨精话里有话,我听她这么说,好奇道:“是吗,世界上最好看的画是什么啊?” 白骨精笑着问我:“那你说说怎么样才能画出一幅好看的画呢?” 感情这白骨精想跟我交流画画经验啊,我沉思道:“要用心去画吧。” 白骨精又说道:“比用心还要好的呢?” 我说:“不知道,你说说看。” 白骨精一抿嘴,说了一句:“我也不会,但是我妹妹会啊。” 我听完这话,扭头向画魂看去,画魂此时正飘在那里,兀自的举着油纸伞。 见我看她,画魂启齿柔声说道:“最好的画作,一定要融入灵魂才创作的出来。” 这话说的有道理,融入灵魂的画作才是最好的画作。 我觉得这画魂生前肯定是个才女,看着气质应该还是出自名门,大家闺秀。 我忍不住赞叹道:“画魂妹子,你说的有道理,用心画这是一种态度,融入灵魂去画这可是一种境界。” 画魂朝我一笑,她表情一直是苦涩的,这一笑反而显得更加苦涩。 白骨精又媚笑着接口道:“对啊,妹妹她前世的郎君就是一位画家呢,只是可惜了他们这对苦命鸳鸯了,所以执事官先生,你可千万要帮我妹妹达成这个心愿啊。” 我点头说道:“那是一定的,这是我身为执事官的职责,我阴阳家也讲究一个与鬼为善,于情于理,我都会帮你们达成轮回心愿的。” 白骨精冲我一笑,说道:“那我真是替我妹妹谢谢执事官先生了。” 我拍着胸脯说到:“不用谢,客气啥。” 傻鬼也一呲牙笑道:“别跟我老大客气,拯救漂亮女鬼就是他的职责。” 叶子鄙夷的看我一眼,白骨精也不再搭话,继续和叶子聊天。 我看着电视里的讲解员还在吐沫横飞的讲述着这幅画作的艺术xìng,我不禁有些好奇,这融入灵魂的画作,究竟会有一种什么样的美感。 我转头看看狐狸,他皱着眉头似乎在想着什么,看到我看他,他低声说道:“我总感觉这句话中似乎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我仔细想了一下,问道:“啥特殊含义?” 扶苏摇摇头自语道:“或许是我想多了。” 吃过晚饭,我又上街溜达了一圈,她俩的这种事还真难不倒我,我把这个情报散发给了这一条街上所有的鬼。 我这阴阳先生不是白当的,和这些鬼搞好关系,满大街都是我的线鬼,想找人那就容易多了,仅凭我自己在茫茫人海中看人家脖子那肯定不行。 看着我拿着厚厚一摞纸钱在那晃悠,再听到我许下诺言,第一个找到画魂思念转世脖子上带有印记的那个人,两倍的报酬,找到白骨精指骨的鬼,十倍报酬。 我话刚说完,满街的鬼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个就是自古恒定不变的道理,虽然我也整不明白他们这纸钱究竟花哪去了。 我满意的坐在客厅,就等着这些鬼给我带来消息了。 白骨精不拿自己当外人,和叶子谈得挺起劲,光是谈论个皮肤保养就谈论一下午,画魂在一边听着,傻鬼在那时不时插上两句话,然后被叶子撵到了出去。 祥和的夜晚,喧闹的客厅,我喜欢这种热闹的感觉。 这情形,让我想起了那只看似善于伪装,实则单纯善良的小冥狐苏珊,还有那个走到哪都带着一股芬芳气味的花妖,也不知道她俩现在玩到哪了。 再加上经常来串门,吃我家包子的傅林,不苟言笑,面无表情的月茉,我这里道真像是个客栈,各路精英都到齐了。 月茉有时间没看见她了,她最近很忙,频繁的往返国内外,像有很重要的事情。 在客厅胡思乱想没一会,有鬼回来了。 两个鬼抱着箱子推开门喊道:“陈先生快来搭把手。” 我赶紧迎上去,帮他们扶正箱子,小心翼翼的放在地板上。 我问道:“这啥啊?” 那个鬼一抹汗,说道:“陈先生你要找的东西啊。” 我忍不住夸赞道:“你们这办事效率真快。” 我招呼一声一白骨精,白骨精走过来,看一眼箱子,笑道:“这些都不是。” 我打开箱子看一眼,还真不是,把箱子封上,冲那俩鬼说道:“我找的是指骨,不是肋条骨。” 俩鬼又抬着箱子走了,我看一眼白骨精,说道:“你们放心,看到这办事效率了没,很快就能找得到。” 白骨精抿嘴一笑,道:“时间长着呢,我们不急。” 第九章 玄门惊现 两天时间过去,街上的鬼也没带回来点什么消息。 坐在客厅,拿起水杯喝一口,看着白骨精一脸笑盈盈的样子,画魂一脸哀怨举着伞站在那里,我心里也发了急。 她们俩虽然不催我,也只是静静等着那些鬼给我带来消息,这样反而倒让我这个执事官有些坐不住。 吃完早饭,我走出门口,招呼了那几个鬼。 他们几个凑过来,明知故问道:“陈先生什么事啊?” 我不满道:“这都好几天了,你们怎么一点消息没有,先不说那截指骨,就是在本市找个活人你们也一点消息没给我带回来。” 他们一对视,那鬼开口说道:“我们找了,这两天不是天天都在找着么,只是暂时还没什么发现。” 我听他这么说,不再责备他们,他们确实尽力了,来来往往的人这么多,不可能那么快找到。 我脖子后面一凉,有人在看着我。 转过头去,我看见白骨精站在门口,见我看她,媚笑一声,道:“执事官还真是尽职,我倒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一笑,回应道:“尽职这话是真的,不过你们有轮回心愿,我也有我的想法。” 没错,我确实有自己的想法,这几年时运这么差,原来是上辈子阴德亏欠的太多,我得尽快补上,要不然这时运无法翻转,谁不想过得舒服点。 白骨精一笑道:“其实我觉得你倒是一个不图回报的人。” 听她这么说,我笑了,“你这话一语道破天机,我确实是个不图回报的人。” 白骨精一笑,不再说什么,身影一晃,显出身形,扭着步子往街上走去。 我叫住她问道:“你这是要去哪啊?” 白骨精回头看我一眼,一抿嘴说道:“我出去转转,怎么,你要跟我一起吗?” 我挠挠头没说话。 白骨精看我这样子,忍不住又笑道:“我一个恶鬼,光明正大的走在街上,你就不担心?” 我盯着她看一眼,说道:“没什么好担心的,阎王既然能批准你还愿,我肯定也不信你会做出什么坏事。” 白骨精媚笑着转过身去,继续往前走,身上的白色衣裙也变作一件橘黄色的旗袍,紧贴着她高挑的身躯,为这凉爽的深秋季节添了几分热度。 我看她走远,转过身去,还要去找别的鬼问问情况。 我走到市区中心街的时候,就看到我的那些线鬼在这人群里穿梭忙碌着,看到有人经过,跟上去,抻着头往人家脖子上看,寻找那个红色印记。 深秋,商业街并不冷清,街上依旧是挥舞着的高跟鞋的少女,休闲装的青年,在这里四处转着。 那几个鬼看到我,围了过来,还没发现脖子上有印记的男人。 我点点头,说:“辛苦了,发现可疑人物,要赶紧告诉我。” 说完这话,我转过身,继续去北河公园看看那里的鬼有什么发现。 天冷,我有点受不了,跑对面粥铺子买杯热豆浆,捂在手里,顺着路往前溜达,转到北河公园如果再没什么发现,那就得跑到远一点的地方去找寻了。 拎着半杯豆浆,来到北河公园广场,人挺多,东南角的音响声音很大,远远就能听到正在放的是某国著名歌星‘鹅叔’的流行曲《江北style》,震耳yù聋。 我放眼看过去,在这里蹲点的几个鬼却不见踪影。 他们能去哪? 我仔细找两圈,这才看到他们混在人群中,正在跨着步子,随着节奏跳‘跳骡子舞’跳的起劲。 我不关注娱乐圈,但是并不代表我落伍。 我知道这个舞现在是相当流行,一大堆和我年纪相仿,打扮时尚的年轻人在广场跳的起劲。 挺有意思的,我也站在那看。 领头跳舞的小青年带着个帽子,穿着卫衣,一边跳一边跟着唱,我也忍不住晃着手给他们助威。 看到我,领舞的朝我一笑,高声唱道:“撒了嘿,豆浆撒了嘿~” 别说,唱得挺好。 见领舞的这么热情,我也朝他一笑,喊道:“哥们你唱的不错。” 我话喊完,身后有人笑着提醒道,“豆浆洒身上了!” 我低头一看,半杯豆浆见底了,我手上拽着个空杯子,裤子湿了大半。 我赶紧拍裤子上的豆浆,这人又在我脖子上吹一口热气。 我转过头,白骨精在我身后,笑道:“你还真是大意。” 我问道:“你怎么上这来了?” 白骨精看着我笑道:“怎么,我还不能来这里?” 我说:“那倒不是,我还以为你能去逛个服装城什么的。” 白骨精妩媚一笑,道:“我可没那种闲心。” 我一听这话,忍不住问道:“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白骨精微微一笑:“我不告诉你。” 这个白骨精,总是喜欢吊人胃口,既然她不说,那我也不再问。 那几个鬼跳的起劲,我索xìng跟着白骨精在这里四下闲逛。 白骨精在前面走,四处看着,时不时转过头媚笑着和我说句话。 我跟着她走,出了广场,站在人行道上等红灯。 路对面有个小女孩。 五六岁,扎个马尾,抱着个洋娃娃,身后两个魁梧的男人西服领带,戴着墨镜跟在她后面。 我看那个小女孩一眼,瞪着单纯的眼睛数着红灯,后面两个人是她的保镖。 白骨精也在打量着她,看一会,转过脸和我说:“那个小女孩倒是挺可爱的。” 我接口道:“嗯,这辈子我也一定要有个女儿。” 白骨精看我一眼,笑道:“就你?” 我不去搭理她,什么态度啊。 我说:“绿灯了。” 对面的小女孩一看绿灯,抱着娃娃兴冲冲的就往这边跑,身后的两个保镖赶紧跟上。 我也抬脚准备过马路,旁边引擎声轰鸣声却吓了我一跳。 有人飙车! 一辆车正以极快的速度冲过来,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 小女孩已经跑到路zhōng yāng,怔了一下,看到车愣在原地,我的心一惊,要出事! 高速行驶的车,刹车已经来不及,一起交通事故即将在我眼前发生。 我回过神来,没多想,跑上前想把小女孩拉过来,一伸手,没等触碰到小女孩,车胎带出一路刹车痕迹,几乎失控,直直的撞向小女孩。 车速很快,我距离小女孩只差一步距离,就是这一步,让我阻止不了这场悲剧。 我下意识的闭上眼睛,一瞬间时间都凝固。 我听到那辆车的发动机喘息一声,没了声响。 我睁开眼,那辆车已经驶过人行道停住,小女孩在我眼前够得着的范围内,已经吓得脸色煞白。 两个保镖愣在路面上,半天才回过神,其中一个保镖一脚踢向车门,把面无血色的司机揪出来,一拳打倒在地。 这次换做我没回过神来了,这是咋回事? 另一个保镖跑过来,抱起面无血色的小女孩,看我一眼,还带着惊恐,喘着气语无伦次的说道:“吓死我了,还好没出事,先生,太感谢你了。” 我愣在这,没回过味来,白骨精轻拍我肩膀一下,说道:“愣着干什么,你可是救了一条命。” 我看一眼白骨精,明白了。 救了这个小女孩的是她,我看她一眼,说道:“谢谢。” 白骨精哼一声,不去看我把目光停在小女孩的身上。 那个保镖还在一个劲感谢我,白骨精轻抚一下小女孩面无血色的脸庞,她这才从惊吓中醒过来,愣愣的看着眼前。 白骨精又轻抚下她的额头。开口说道:“下次过马路,要注意安全,太危险了。” 小女孩木纳的点点头。 身后传来一声质问:“怎么回事?” 我回过头,是一个长发男人急匆匆的赶过来。 他穿着讲究,面目清秀,眉宇间带着一股刚毅的气息。 保镖看到他,赶紧跑过去,喊了一声:“陶先生...” 长发男人,一看眼前的景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小女孩看到他也终于哭了出来,喊了一声:“二叔。” 他把小女孩接到怀里,轻声安慰几句,小女孩停止哭泣,他这才瞪一眼保镖,怒道:“你们不要命了是吗,菲菲如果出了事情,信不信我杀了你们。” 保镖低着头不说话,这个男人训斥完,转过头看到我,快步走过来说道:“真是多谢先生了。” 人不是我救得,是白骨精,但是她推给了我,我摆摆手说道:“不客气,我也是路过刚好看到,多危险呐。” 男人又伸出手,我赶紧和他握了握手,白骨精在旁边看着我也不说话。 男人看一眼小女孩,抱紧她,说道:“我大哥就这么一个女儿,如果出了事情,那真是要了我们的命,不知道先生怎么称呼。” 我说:“姓陈。” 男人看我一眼,感激道:“我姓陶,不知道先生家在哪里,几日后我必定登门重谢陈先生。” 我话还没开口,后面又有人来了,喊了一句:“陶先生,发生什么事了。” 我扭头看过去,是一个中年男人走过来,身材魁梧,国字脸,浓眉大眼。 陶先生挺敬重他,转过头说道:“黄叔,如果不是这位陈先生救了菲菲,那真是差点出大事。” 这个黄叔应了一声,没什么太大反应,一扭头,却把视线看向站在我身旁似笑非笑的白骨精。 看到白骨精,他的眉头皱一下,似乎看得出白骨精的真实身份。 陶先生见他站立在那里,又喊了一句:“黄叔,怎么了?” 黄叔这才把视线移开,说了一句,“没事。”接着看向我,同样一皱眉,“你姓陈?” 我迟疑一下,他似乎认得我,我说:“是。” 黄叔盯着我,表情凝重,又问一句:“你叫陈壶底?” 我这名气还真不是吹的,他知道我名字,我并不惊讶。 我说:“我就是,你认识我?” 黄叔微微一笑,我看起来却不怎么舒服,“你是侃门阴阳先生。” 我听他这么说,吃了一惊,瞪大眼诧异道:“你知道阴阳家侃门?” 黄叔一笑,又说了一句话,这句话却让我惊讶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早就听说北河市有个阴阳先生陈壶底,颇有名气,早就想到北河市拜访,只是不知道先生认不认得我玄门。” 第十章 登门感谢 阴阳家玄门! 我仔细打量一下眼前的这个叫黄叔的魁梧男人,其貌不扬,没有我的风度,也没有我英俊潇洒,但是他竟然是玄门。 我表情不可思议,玄门阴阳秘术是我阴阳家最为复杂的,规矩颇多,行踪迷离,最擅长各种偏方野术。 不论是抓鬼封妖,还是相水看地,玄门都有一套规规整整的套路,点香开坛插竹竿,神秘感十足。 他是玄门阴阳先生,我不禁觉得北河市还真是小,阴阳家四门来了三门,由此可见生意场上的竞争是多么激烈,使我不得不思考我应该是和他好好交流一下,还是让他不要抢我的生意。 一旁的陶先生见状,忍不住问道:“黄叔和陈先生认识?” 黄叔应道:“听说过,不认识,同家不同门。” “是这样啊,拿着陈先生想必也和黄叔一样怀揣秘术吧。” 黄叔点点头,对陶先生说道:“这位陈先生,我听说过他的大名,在我阴阳家名气颇大。” 我听黄叔这么抬举我,谦虚道:“一般般啦,也不是很厉害。” 黄叔看着我不语,陶先生看一下时间,满脸歉意的说道:“陈先生,我们还有事情,告辞了,几天内我自当登门重谢陈先生。” 看着他们转身离开,我喊道:“陶先生先等等!” 陶先生停住脚步,回头道:“陈先生不必推辞,登门重谢这是应该的。” 其实我没推辞,我想告诉他我家在哪。 看着他们头也不回的离开这里,我转身对白骨精说:“我们走吧。” 白骨精不说话,只是盯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站着,眉头皱了一下。 我伸手在她眼前晃晃:“嘿,姐姐你看啥呢。” 白骨精这才回过神,冲我笑道,“那个姓黄的身上有邪气,怕是习过禁术。” 我正色道:“我也看出来了,玄门向来神秘,可能就这样。” 白骨精一笑道:“别骗我,你根本就没看出来。” 说话间,我们已经过了马路,在路边并排走着,我又忍不住说道:“看不出来,你还是挺善良的。” 白骨精听我这么说,抿嘴一笑,“善良可不是我的本意,不过我第一眼看到那个小女孩,倒是觉得特别亲近她。” 我想了一下,这也没什么,我走在街上看到哪个漂亮美女也都觉得眼熟,但是每次我善良笑容都是换来一个白眼。 回到家的时候,画魂和叶子还在那里聊天,看到我回来,余光扫我一眼,又在继续聊着护肤经验。 大道士从楼梯走下来,我冲他说道:“道长你猜我今天碰到谁了?” 大道士问:“谁?” 我说:“我今天碰到了我阴阳家玄门的阴阳先生。” 大道士看我一眼,说:“那有什么稀奇的。” 我说:“玄门神出鬼没,在我阴阳家盛行之时也很难碰到他们,没想到竟然会在北河市见到。” 大道士却不以为然,“这有什么稀奇的,他们也不能总藏着不见人。” 大道士说的也对,我确实有点少见多怪了,于是不再说这事,转身坐在沙发上。 吃过午饭,又是一个惬意的下午。 秋高气爽,风吹草低见牛羊,我拿把锄头除草忙。 抬头看看炙热不在的太阳,再看看被我修整过的院子,很整洁,看着就舒服。 住了快三个月,屋子里挺利索,院子里那就有些太随意了,现在天不热,把这片收拾出来。 院子东头原来是七叔公的菜园子,我从住过来就一直没打理过,杂草有点多,把这片清出来,明年开春,种一溜黄瓜,又能省下不少叶子皮肤保养的花销。 西头的几块水泥板子有些碍眼,我招呼一声傻鬼,让他抬出去,腾出地方又能种点花草。 傻鬼扛着水泥板子屁颠颠的往外跑。 就在这时,我这几乎没人路过的门口传来一声惊呼:“怎么回事,这个水泥板子怎么自己飘起来了?” 我听到声响,让傻鬼回来,侧着身子往院门口看去。 几个人站在门口,有些不可思议的往我院子里看。 陶先生来了。 我心里直嘀咕,他说要重谢我,我没当回事,没想到还真来了。 这下午就来了,我也没告诉他们我住哪啊。 傻鬼还在扛着水泥板子站在那,一个人首先踏进来,盯着傻鬼看一眼,一皱眉说:“此屋极阴,怕是有不少妖鬼。” 傻鬼把水泥板子一放,呲牙笑道:“你谁啊?” 这人是那个自称玄门的黄叔,此时正盯着傻鬼不语。 我把傻鬼拉到一边,一拍手上的灰尘,走到门口。 陶先生在门口站着,身后还跟了个人,是个两撇胡子的胖子,拎着个箱子四处打量着我的院子。 我诧异道:“陶先生你们这是?” 陶先生走进来,看看院子,一指身后的胖子向我介绍:“陈先生,我们是来登门重谢的,这是我大哥。” 他介绍完,胖子挤过来,伸出肉乎乎的手,抓着我的肩膀,表情激动。 “你就是陈先生?多谢陈先生救了我女儿,我听说之后立即找到陈先生的住址,特来登门感谢你,听黄叔说陈先生是个高人,看这住的地方,果真是高人啊。” 我听他这么说,赶紧把他们往里面迎,“快进来坐坐,你们这还真来了,我就不是个图回报的人,真的没必要。” 说这话的时候我提高嗓门,好让一屋子的鬼隐了身形,别吓着他们。 我带着他们进客厅,叶子她们都隐了身形站在不远处看着,扶苏懒洋洋的坐在沙发上抬头看了一眼,大道士拿本书在那坐着也瞥了一眼这些人。 胖子一进门先打了个哆嗦,“怎么这里这么冷。” 陶先生和黄叔跟着走进来,黄叔说:“陈先生是侃门阴阳高手,所住之处自然也会不同寻常,阴气颇重,自然会觉得冷。” 胖子有所感悟:“是这样啊。” 黄叔进门先扫了一眼客厅,看到扶苏一皱眉,“竟然是妖狐!” 扶苏一笑,并不说话。 胖子一听,瞪眼看过去:“在哪?” 黄叔没说话,又看向隐了身形的叶子她们,往后跳了一步,“白骨精!画魂!冤死女鬼!” 这个黄叔不愧是阴阳家玄门,一眼就能认出他们的名字,这点比我厉害,我对这个就不是很敏感。 胖子和陶先生听到黄叔这么喊,也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胖子看向四周:“在哪啊?” 黄叔一指扶苏,说道:“他是妖狐,三个女鬼在那边你们是看不到的。” 白骨精一笑,不再在客厅逗留,和叶子她们去了楼上。 他又顺手指到大道士身上,眉头皱的更厉害,“还有个妖道!” 大道士一听,不满道:“这位先生休要胡言乱语,贫道是正宗道家弟子。” 胖子一抹汗说道:“陈先生和黄叔说的一样,果真是个高人,住的地方藏妖卧鬼。” 我笑道:“不用怕,他们都很友善,来,快坐坐。” 他们坐下来,胖子把手上的箱子往茶几上一放,直接说到重点:“这点小意思,还请陈先生收下。” 他一边说,一边把箱子打开,里面是满满当当的钞票,整齐的堆在里面,看得我心里一喜。 我乐了,赶紧说道:“给钱那多不好意思。” “应该的,应该的。” 胖子听我这么说,又起身握着我的手对我一阵寒暄,说着感谢我的话,我说:“我给你们泡壶茶去。” 胖子说:“不用了不用了,我们就是来感谢陈先生的。” 黄叔也不说话,坐在那里还在打量着我这里。 我又和胖子交流了几句,他姓郑,是个生意人,具体什么生意没说,我也不关心这事。 又谈论了一堆无关紧要的话题,一旁的陶先生说道:“我们从黄叔这里听说陈先生也是个会秘术之人,黄叔说陈先生要比他还厉害。” 我这人一直比较谦虚,听了这话说道:“哪里,言重了。” 郑胖子开口说道:“总是还是十分感谢陈先生,我们这次来,一个是感谢陈先生,还有一件事...” 我一听这话,他们不仅仅是来登门感谢我这么简单,我jǐng觉起来,还是笑嘻嘻的问道:“你们还有什么事情啊?” 郑胖子一挠头,支吾道:“陈先生,我们是生意人,最近生意有些不顺,听黄叔说陈先生要比他更厉害,我们还有点事情,不知道陈先生能不能帮忙。” 扶苏问道:“什么事?” 郑胖子说:“最近生意不顺,黄叔说是阴阳失衡,风水不调所致,陈先生救了我女儿我前来重谢,但是也想趁此机会请陈先生去看看。” 我看一眼黄叔,说道:“黄先生,你资历比我深啊。” 黄叔却摆手说道:“我虽为阴阳家,但是我并不精通此术,今天见了陈先生,所以我才提议让郑先生在登门感谢陈先生的同时,帮助郑先生破了此局。” 我看看黄叔,心里却直纳闷,你不通风水之术,这话我不信。 阴阳家最赚钱的买卖是什么,那就是看风点水,算命测字冒着被人骂成骗子的危险,才赚几个小钱,抓鬼更是赔钱的买卖,说不定碰到个厉鬼就把命搭进去了,而这看风水那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你不通此术,那他们凭什么敬重你。 看我还在犹豫,郑胖子说道:“陈先生,破了此局,报酬我绝对不少给。” 我看看黄叔,一皱眉头为难道:“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能不给面子不是,那我就再帮你一把。” 郑胖子一听,赶紧拉着我的手:“那真是太感谢陈先生了,陈先生救我女儿,如果再能帮我破了此局,那可是我的大恩人!” 第十一章 我上辈子是神? 听完这话,我掏掏耳朵。 嘿,这就成大恩人了,我这果真有拯救世界的才华吗? 我用余光瞥了一眼黄叔,他不说话,只是在那里坐着,见我看他,嘴角轻微一动,给了我一个微笑。 我觉得他像是个神棍,但是他看起来不像是个不学无术的人,是有点真本事的。 见我开了口,郑胖子他们也不再逗留,起身要走,说明天再来请我。 我把他们送到门口,看着他们上了车驶出我的视线,我对这个黄叔还是很好奇的,根据故事定律一分析,肯定有事! 他若是不懂风水,那郑胖子和陶先生两兄弟凭什么敬重他,他长得也没我好看啊。 俗话说得好,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这是天时地利人和的对应。 先天命数是天定的,运气是可遇不可求的,这是天时;风水地理恒定,但是是可以人为选择,这是地利;阴德、读书是个人修为,当属人和。 郑胖子看样子来头不小,生意挺大,对黄叔这么毕恭毕敬,这个黄叔应该在风水方面没少指点他们,现在蹦出句他不懂风水之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不诚实。 这玄门确实玄乎的,联想到他初次见我时说的那番话,我稍一琢磨,难不成他这是想试探我? 我懂了,想试试我能挤出多大的水,想伺机抢我生意! 我一拍大腿,我真佩服我自己,他这么阴险的计划居然被我一眼看穿了。 扶苏站在门口看我半天,忍不住一皱眉问道:“你蹲在路中间干什么呢?” 我正色道:“我已经看穿了这个姓黄的真实想法。” 扶苏看我一眼,转身回去,道:“你的想法似乎每次都只考虑的是自己的利益,太过狭隘,就没怎么准过。” 我说:“怎么会不准。” 扶苏已经进了门,回应道:“你就从没往深处想过。” 我挠挠头,懒得去跟他多说,转悠转悠就去了东村。 我对玄门没什么了解,找周老爷子问问去,这老头深藏不漏,知道的肯定比我多。 到了东村,就看见周瞎子在村口坐着,捻着胡子晒太阳,大片阳光洒在他身上,熠熠生辉。 我走过去,打招呼道:“老爷子,晒太阳呢?” 老瞎子听到我说话,停下捻胡子的手,问道:“你又来干什么。” 这老头,还不愿意待见我,我凑过去笑道:“老爷子我来看看你不行啊。” 老瞎子一推手,把我脸推回去,不悦道:“老朽不用你看我。” 我诧异道:“怎么了,我不是你半个徒弟吗?” 老瞎子一听,连连摆手,“哪有的事,老朽跟你毫无瓜葛。” 嘿,这老头又抽什么风呢,开始还口口声声要收我入天门,俩星期不见怎么还变脸了。 我问他:“老爷子,你这又是怎么了。” 老瞎子一抹胡子道,“我这把年纪了,经不起折腾,你让我躲着点吧。” 我问他:“我折腾你啥了,来看看你都不行?” 老瞎子哼了一声:“就在前几天我夜观星象,察觉到夜空乌云蔽月,煞气冲天...” 我说:“你看得着吗?” 老瞎子没好气的说道:“听我说,别打岔。我掐指一算,居然算出了你的前世。” 我一听,乐了,赶紧问道:“老爷子还有这本事,那你算出什么来了,赶紧给我说说。” 老瞎子说:“我算出你上辈子,不是人。” 我一听这话,不乐意道:“老爷子你骂我呢。” “我是说你不是普通人。”老瞎子一脸凝重,“当年武王伐纣,你乃是青龙关总兵张桂芳,死后封神,因为犯了天条,被贬下凡间轮回为人。” 我一听乐了,青龙关总兵,死后还封神了,这话可信么,再说了,人家碰到神仙高兴还来不及,你这老头居然往外撵。 看老瞎子一脸凝重,我又问:“那你没算算我为什么被贬下凡啊?” 老瞎子说:“我一摸脚趾头的时候算出来了,因为你私会七仙女。” 我还有这浪漫情调? 我听完后一笑,“这也太老套了,然后是不是王母娘娘不乐意了,就把我贬下凡了?” 老瞎子严肃的说:“那样倒还好,你是站在仙果园树底下等七仙女,结果刮了一阵黑风啊。” 我瞪大眼睛道:“有妖怪!” 老瞎子一拈胡子,“不是妖怪,是你站在榴莲树底下,风一吹掉下个榴莲砸在你脑袋上把你打傻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老瞎子真会讲笑话,被榴莲砸到的那是牛顿。 我不再听他瞎说,开口道:“我上辈子如果真是神仙,那你还躲着我。” 老瞎子一摆手说道:“正是因为你前世是神明,老朽才不想和你有瓜葛。” 这话说的挺玄乎,耐人寻味,我问道:“为啥啊?” 老瞎子坐正身姿,神神秘秘的说:“这个,天机不可泄露。” 我看他一眼,说道:“有啥不可泄露的,别瞎扯了,还夜观天星,你做梦看的吧?” 老瞎子正色道:“老朽就是在梦里算出来的。” 我一拍脑门,亏你还是天门先生,我阴阳家前辈,你这算的可够随便的,在梦里看星星算的,逗我呢。 我说:“老爷子别开玩笑了,我来就是想问你关于...” “老朽没跟你开玩笑。”老瞎子把脸转过来打断我的话,一皱眉:“咦,你身上的阴气怎么这么重。” 我听他这么问,一拍胸脯得意道:“我现在是地府执事官。” 老瞎子听完没什么反应,只是轻声叹口气:“原来是这样,天命如此啊。” 我还想再说话,老瞎子却拍拍屁股站起来,转身要走,我赶紧喊他:“老爷子,你听我把话说完啊。” 老瞎子并不理会我,一边走一边自顾的说着话,晃晃悠悠的往回走。 我好奇,凑着耳朵想听老瞎子在嘀咕什么,就听到他说:“因果轮回,天命不可违,自作自受,大难临头,善恶终有报...” 这话听得我摸不着头脑,我不知道他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他说的是谁。 这像是说我,又像是说自己,更像是杞人忧天。 周瞎子这副样子,让我想起一句话:这是大灾之兆啊。 好好的,要变天了? 但凡是有大灾之时,都是一个白胡子老头先发现的,在家里或吃馒头或喝茶水,吃着喝着就突然顿悟天机,发现大难将至,忧心忡忡。 周瞎子符合这一点,他现在样子就是忧心忡忡的,而且是在梦里顿悟了天机。 按照故事发展,白胡子老头一出门,肯定能看到一个年轻貌美有才华的大好青年。 这一点也验证了,周老爷子在村口,迎面也走来一个年轻貌美有才华的好青年,那就是我! 故事继续发展,白胡子老头一把拉住少年的手,激动得老泪纵横,“你上辈子不是个普通人人!你是救世主啊!” 周瞎子看到我也激动地吐沫横飞,说我上辈子是什么张桂芳,死后还封神了,这相似程度打到了故事中的百分之八十八。 我猜到了这开头,却没猜到这结尾。 拯救世界这么大的事,老瞎子没告诉我,反而把我往外撵,果真应了一句话,童话里都是骗人的啊。 周瞎子的身影已经转过了小胡同,我转过身去不再去想。 老爷子这么大年纪了,也难怪,精神状态肯定不好,本来就是个老神棍,有些神神叨叨的也很正常。 我只能往回走,不过一想周瞎子那话,我上辈子是山海关总兵张桂芳,死后封神,嘿嘿,多霸气啊。 想着想着我就乐了,走进客厅,所有的人妖鬼都在看着我。 我嘿嘿一笑,“你们看啥啊?” 叶子问道:“你在那傻笑什么呢?” 我说:“我去东村找周瞎子,他把我撵回来了。” 叶子看着我疑惑道:“你没事吧,这有什么好乐的?” 我又得意道:“他说我上辈子是天神转世,他把我撵回来,这是不敢亵渎神明啊。” 大道士诧异道:“陈先生前生是哪路神明?” 我说:“不知道,他说我是武王伐纣时的山海关总兵张桂芳,死后封神。” 一屋子的人鬼妖面面相觑,沉默不语,看样子是被我给镇住了。 扶苏盯着我看一会,自语道:“像,看来还真是。” 大道士也点头:“或许真是这样。” 我听完腰杆更直了,又问:“这张桂芳封的什么神啊?” 大道士说:“丧门星。” 这一次换做我沉默了。 白骨精笑盈盈的看着我说道:“看不出来啊,执事官先生还真是资历丰富啊,前世做过山海关总兵,死后封神,转世又做了阴阳先生,任职地府阴官。” 我说:“别瞎说,亵渎神明,我上辈子怎么能是张桂芳,周瞎子肯定是算错了。” 白骨精抿嘴一笑,我灰溜溜的就跑到楼上去了。 我呸,谁给封的丧门星,损不损啊。 我更加坚信了周老爷子现在的精神状态肯定不好。 吃过晚饭,依旧是一群人妖鬼围坐在客厅里畅谈生活,展望未来。 我坐在沙发和大道士正说着话,有人坐到我身旁来了。 我转头一看,白骨精坐在我身旁,眼神妩媚,似笑非笑。 我问她:“姐姐你有啥事?” 白骨精一笑道,“明天你去看风水,我也想见识见识你这看风点水的本事。” 我说:“这就不用了吧,我和狐狸去就行了,你们在家里待着就行。” 白骨精又一笑,“我偏要去呢?” 我说:“你去干什么?” 白骨精问:“怎么,我还不能去了?” 我赶紧摇头,“我可没这么说,就算我不让你去,这屋子里也没人拦得住你,我哪敢这么说。” 白骨精听完抿嘴一笑,又说道:“我就是想再去看看那个小女孩。” 我说:“是这样啊。” 白骨精又把头转向画魂和叶子,问道:“你们去么?” 叶子说,“我不去。” 画魂摇摇头,也不去。 白骨精媚笑道:“那真是太可惜了。” 我听得出这又是话中有话,不过我没再问。 就算问了,白骨精也肯定不说,只会吊人胃口,我索xìng就闭上嘴不去浪费这个口舌。 第十二章 融入灵魂的画作 天一早,吃完早饭,我走出客厅,就看见两个西服墨镜哥在我家门口,畏手畏脚的徘徊在那里。 我看他们似乎是想进来,但是不敢进,我喊道:“嘿,门口戴墨镜那俩,你们在那干什么呢?” 听到我发问,他们这才抬起头来,回应道:“你是陈先生吗?” 我走过去,说:“我就是,你们俩啥事?” 墨镜男人看看我,说道:“陈先生,是郑先生让我们来请你的。” 我一猜也是,我说:“那你们俩进来啊,在门口晃悠什么。” 墨镜男盯着我客厅门说道:“我们不敢进,听黄叔说你们家有妖鬼。” 这样啊,我让他俩在门口等着,转身进去叫上狐狸,喊了白骨精和我一起去。 门前停着辆黑色小轿车,我们坐上去,跟着他们一路来到了市北工业区。 车停在一个大门紧闭的工厂前,有人开了门,车子缓缓驶进去。 这是个工厂,两边的厂房比较破败,南边养了两条大黄狗,我一下车冲我直叫,白骨精下车的时候,两条狗呜咽一声,夹着尾巴趴下了,还挺有眼光,知道她惹不起。 周围不断有戴墨镜的西装男在里面来回巡视,搞得还挺神秘,正前方的办公楼比较豪华,和破旧的厂房格格不入。 郑胖子在门口迎我们,见我下车凑过来笑嘻嘻的说道:“陈先生你可来了。” 我应一声,看看周围,忍不住问道:“你这是做的什么生意啊,怎么没看见什么人啊?” 郑胖子打个哈哈说道:“小生意,食品加工,今天放假。” 我看看周围,所有的库房紧锁,门口站着腰圆膀壮的大汉看着,不像,就算是食品加工那估计也是个黑工厂。 扶苏不语,白骨精媚笑着说道:“我怎么感觉站在这里,有点像是黑社会的感觉呢。” 我看也是,说不定他们做的就是翻新核潜艇之类的违法买卖。 郑胖子又打着哈哈说道:“哪里,无证经营,自然得小心点了。” 他这生意肯定不干净,我一皱眉说道:“郑先生,你既然请我来了,那你也别瞒着我,明眼人看得出来。” 郑胖子憨憨一笑,不说话。 没多说话,他带着我们往里面走。 办公楼收拾的挺豪华,进去以后上了二楼,就是郑胖子的办公室。 他办公室挺大,真皮沙发檀木茶几,一个小女孩在办公室里抱着个洋娃娃在那玩着。 看到郑胖子进来,小女孩跑过来,郑胖子看着她,一笑道:“菲菲,快叫陈叔叔。” 菲菲盯着我看一眼,一撇嘴,然后把目光转到了白骨精身上,说道:“我要和姐姐玩。” 郑胖子灿灿一笑,和我说道:“我女儿,娇生惯养惯了,陈先生不要见怪,上次差点出事,我现在只有把她带在身边才能放心。” 我笑道:“小孩子嘛,怕生,这也无妨。” 郑胖子一笑,转过身去,冲菲菲说道:“菲菲你出去玩会好不好,爸爸和陈叔叔要谈生意。” 菲菲抱着洋娃娃,看郑胖子一眼,稚声稚气的说道:“不要,我要和这个姐姐玩。” 郑胖子说:“那姐姐是陈叔叔的助手,你自己去玩会。” 菲菲皱着小鼻子哼一声,看起来挺可爱,伸手就去拉白骨精的衣角,喊道:“我要和这个姐姐玩。” 还真是童言无忌,这白骨精有什么好玩的。 白骨精听到这话,一笑道:“没事,我就带她去玩会好了。” 郑胖子点头道:“那就麻烦这位小姐了。” 白骨精一笑,顺手牵起菲菲的手。 我转过头去,开口和郑胖子说道:“郑先生,那你就把这个楼的设计图纸拿出来我看看吧,我先看看这建筑布局。” 郑胖子点头说好,转身走到旁边书架前翻动起来。 “姐姐,出去玩啊,咦,你怎么不走啊?” 我听到旁边菲菲说话,又忍不住回过头看过去,只见白骨精拉着菲菲的手站在那里,眉头却凝拧成一团,站在那里走了神。 我走过去伸手在白骨精眼前晃晃,“嘿,走啥神啊?” 我这么一喊,白骨精回过神来,一看我,瞬间转笑道:“没事。” 白骨精说完,被菲菲拉着就走出去,我转过来冲扶苏说道:“看不出来,她还挺喜欢小孩子的。” 扶苏坐在沙发上应了一声,没有说话。 郑胖子在那找了半天,回头一拍脑门,笑道:“陈先生,你看我这脑子,图纸不在这,我这就去给你取过来,你们先在这里等我一会。”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怎么没看见那个黄叔,他不在这,就不怕我把这个郑胖子给坑了? 我问道:“你们那个黄叔怎么不在这?” 郑胖子一笑道:“他和陶然一起,谈生意去了。” 哦,这样啊。 郑胖子说完,走出办公室,我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伸了个懒腰,郑胖子虽然不说,但是谁都看得出来,他这生意,不是什么好生意。 不过他做什么生意这个与我无关,我就是冲着钱来的,这酬劳他肯定不能少给,有钱不赚那就不是我的风格。 扶苏坐在那安静的有些异常,我忍不住碰他一下,问道:“你干嘛呢,闷声不做响的。” 我问这话的时候他正直直的坐在那里,像是着了魔一样,我一动他,他转过头来冲我说了一句:“简直不敢相信呢,美。” 你自个在这美什么呢,前言不搭后语的。 我问道:“啥玩意?” 扶苏一指他正对着的墙说道:“你不会自己看么?” 我顺眼看过去,对面墙上挂幅画,看样子有些年头,画卷上只画了个古装女子,除此之外什么没有,坐在沙发上视角正好和画对齐。 我说:“一幅古画有什么好看的,你什么时候开始对这个感兴趣了。” 扶苏转过头来,又说道:“你仔细看看那幅画,似乎带有魔力,真的很美呢。” 一幅画能有什么魔力,难不成还能看出花来? 我走到画前面,眯着眼仔细打量着。 画纸已经发黄,画上的女人也很模糊,模糊到我站在画前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油彩,没看出来哪美了,这是朦胧美? 我挠挠头,看不懂这个,狐狸太大惊小怪了,这有什么看头。 我转身往后走,回头又打量了一下这幅画,这一回头,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我眼前似乎只剩下画纸,画中的女人也越来越清晰,清晰到我眼前就像站着一个活生生的人。 女人似乎像活了一样,身上的衣袂也飘动起来,她的面容很漂亮,嘴角轻动,笑起来,美,给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神奇,太神奇了,我赶紧擦擦眼睛再看,擦完眼睛,刚才的那种奇妙感觉却消失了,墙上就是一幅模糊的画像。 我惊讶的转过头看着扶苏,扶苏轻声说道:“这幅画很神奇。” 我把头使劲凑过去,鼻尖几乎触碰到画纸,想知道这幅画刚才为什么会带来这样的感觉。 正在我弯着腰仔细打量的时候,郑胖子走了进来,在身后喊我:“陈先生,我把设计图找来了。” 我回头,冲郑胖子喊道:“郑先生,你这是幅什么画啊?” 郑胖子拿着几张图纸走过来,说道:“哦,这幅画啊,是陶然送给我的,黄叔说这幅画和我有缘,让我挂在这里。” 我点头说道:“这幅画挺神奇的。” 郑胖子走过来,指着画说道:“这幅画确实很神奇,看过去的时候,画中的人就像活了一样出现在眼前,听黄叔说,这画是用特殊的油彩画的,据他说这是一个画师专门为她妻子画的,为的是永远保留住她的容颜,在画的时候可是融入了灵魂,所以才会产生这种视觉效果。” 这原来就是画魂说的融入灵魂的画作,我算是见识到了,原来是这种样子。 我点头感叹道:“那确实很神奇,那个画师用自己的灵魂画出这样一幅画作,真是了不起。” 郑胖子得意道:“可不是么,这幅画的艺术价值那是无可估量,陶然送给我,我当时虽然喜欢,还是推辞了好半天。后来有人来出价千万我都没舍得卖掉。” 我赞叹道:“确实不能卖,这幅画带来的美妙感受,加上这幅画的背后故事,看得我都有点心动了。” 郑胖子说道:“那是肯定的,对我来说,这幅画的价值仅次于我的宝贝女儿菲菲,唉,只是...” 说到这里,郑胖子的语气却有了变化,变得有些伤感。 郑胖子像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我忍不住问道:“郑先生,你这又想起什么伤心往事了,这么惆怅?” 郑胖子苦笑一下说道:“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但是她从小多灾,黄叔说她是赤缺命,判官勾画生死簿的时候少写了一笔,随时可能离我而去,想想我就心里不安。” 我诧异道:“还有这事,我看菲菲挺好的啊,没看出她命相哪里不对啊。” 郑胖子叹气道:“陈先生有所不知,是黄叔用秘术帮她稳定了命数,昨天又差点出意外,我越想越怕。” 我拍拍他肩膀说道:“有什么好怕的,这个黄叔看来道行很高啊,我就没看菲菲有什么问题。” 郑胖子转身走到窗口,推开窗,有风拂过,如果不是风卷起落叶打在他脸上,这将是一个忧伤的背影。 他对着窗外,叹口气说道:“菲菲现在看起来没有什么,是因为黄叔给她一个挂饰护着她,但是黄叔说这个挂饰总有失效的一天,护不了她一世。” 我忍不住问道:“什么挂饰,居然还会有这种效果?” 郑胖子转过身来,拿起图纸说道:“是一截百年前的指骨,不说这个了,陈先生,先帮我看一下这个风水位吧。” 第十三章 来,再续前缘 百年前能辟邪的指骨,那不就是白骨精的吗! 我一拍脑门,难怪白骨精会说她这么喜欢菲菲,这是因为她感受得到她本身丢失的那截指骨在菲菲身上。 想到这我赶紧往窗外看,院中只有来回巡视的墨镜男人,几条大黄狗懒洋洋的趴着,完全没了白骨精的影子。 不太妙啊! 郑胖子在后面扯住我,忍不住问道:“陈先生,你怎么了?” 我拍郑胖子听到这个消息承受不住,喊了一句,“没事,你先在这等我会。”一转身跑出办公室。 我以极快的速度跑出办公楼,站在院中不断看着四周,寻找着白骨精的影子。 院中所有人转过头来疑惑的打量着我,不清楚我在做什么。 我跑过去抓起离我最近一个人的衣领,冲他问道:“她们去哪了?” 他没回过神来,被我这么一吓,愣了一下,怯怯的问道:“谁?” 我喊道:“你们老板的女儿,菲菲。” 他傻愣着看我,开口道:“我没看着。” 我松开他的衣领,又抓起旁边的另一个人,“那你什么看到?” 这个人也和他一样愣住,摇头道:“没...没看着。” 我一松手,在看看四周,没有白骨精的气息,她能带着菲菲去哪,如果不是刻意隐藏了阴气,那就是已经不在这里了。 我忍不住脚一跺地,骂道:“我靠,她能去哪了。” “陈先生,怎么了?” 我回过头,郑胖子也跟了出来,看到我这幅摸样,忍不住在后面开口问道。 我顾不了那么多了,一回头冲郑胖子喊道:“赶紧让他们去找人!” 郑胖子不知道怎么回事,“找谁?你的助手?出什么事了?” 我说:“先别废话,赶紧找!” 郑胖子一瞪我,似乎明白了点什么,惊呼道:“陈先生,菲菲不会出什么事吧?” 我摸摸头喊道:“你想多了,先找到她们再说。” 我估计郑胖子虽然不知道什么事,心里也明白六七分,大手一挥喊道:“赶紧找人!” 他这么一喊,满院子的人忙活起来,开始四处寻找她们的影子,郑胖子过来拉住我的手激动道:“陈先生,你那助手该不会是人贩子吧,我女儿...” 我看他情绪激动,赶紧说道:“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她一个白骨精怎么可能是去当人贩子呢。” 郑胖子一听,张大嘴巴几乎说不出话来:“白...白...白骨精!” 扶苏出了厂外,没几分钟转回来,摇头说道:“一点气息没有留下呢。” 我拍拍脑门,这白骨精她肯定是早就发现了,没有说出来,她的目的那就变得复杂了。 如果菲菲真出什么意外,虽说是老阎王让白骨精回来的,但是这笔账阎王肯定得算在我头上,推卸责任这事谁都懂,到时候我就成了无辜的临时工了,先不说阎王,就是这郑胖子也不能放过我。 白骨精说她只是想取回那截指骨,我信她,但是现在她人没影了,那我就不能信她了。 没一会这里已经被翻了个遍,我心里七上八下的不是滋味。 眼看什么没找到,郑胖子按捺不住,一把抓着我的胳膊:“陈先生,你不能这样做啊,你赶紧帮我把她找回来啊。” 我一抹汗道:“别急,别急,我想想办法。” 就在这紧张关头,身后传来一句,“呦,你们这一个个的在急什么呢?” 我回头看,白骨精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笑盈盈的走出来,菲菲跟在她后面,手里拿着包零食。 郑胖子看到后,松开抓着我胳膊的手,赶紧跑到她女儿面前,一把抱起来,这才松一口气。 我问她:“你去哪了?” 白骨精一笑道:“出去转了转,怎么了?” 我一皱眉道:“我们找你半天,为什么没见你的踪影,我没看到你从大门走出去。” 白骨精笑道:“有后门,我为什么要走远路。” 虚惊一场,我多虑了,吓我这一跳。 郑胖子见菲菲没什么事,长舒一口气道,“真是吓死我了。” 白骨精看着我们又一笑,寓意复杂。 见没什么事,只是虚惊,郑胖子恢复神色道:“陈先生,既然虚惊一场,你看我这风水失调怎么个解决办法?” 我说先看看设计图,郑胖子听后不再罗嗦,又带着我们回了办公楼,进去的时候我故意放慢脚步,凑到白骨精身旁低声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白骨精瞄我一眼,一抿嘴道:“你知道了那还问。” 我又小心翼翼的问一句:“你没把她怎么样吧?” 白骨精有些好笑的看着我道:“你觉得呢?” 我继续问:“你没把那截指骨拿回去吧?” 白骨精听完这话,看我一眼,说道:“有这个想法,但是现在不是时候,我还不能带走这截指骨。” 我看一眼白骨精,她果然是什么都看得出来,我问她:“你知道菲菲的事情?” 白骨精看我一眼,说道:“没什么能瞒得过我,但是我那截指骨终有失效的一天,执事官先生你要想办法帮她改正命数,才能救得了她。” 我看看白骨精,她虽然深藏不漏,喜欢吊人胃口,但她真的不是什么恶鬼,难怪阎王会准许她回到阳间达成心愿,我还真是错怪她了。 郑胖子在办公室喊我,“陈先生,你们还在门口站着干什么,赶紧进来啊。” 我应一声,和白骨精走进办公室,郑胖子把图纸送到了我眼前。 我拿起来看了一下,却没发现什么问题。 奇了怪了,这无论是办公楼的位置,还是室内的设计都是按照风水理论设计的,布局很好,我没看出来有什么问题,这个黄叔怎么能说是风水的问题呢? 我问他:“这图纸布局是不是那个黄叔给你设计的。” 郑胖子点头说是,我纳闷道:“看样子他对风水的研究很透彻,怎么会不通此道,给你的图纸也没什么问题啊。” 郑胖子摇头说道:“你别问我,我更不懂这个,黄叔说你能看什么来。” 我又仔细看一下,真没看出哪里有问题,这个黄叔这么说,究竟玩的是什么把戏。 我这没什么头绪,一旁的白骨精却咦了一声。 我转过头,白骨精正站在那里打量着那幅融入了灵魂的画作,看得有些入迷,眉头皱起来。 我放下图纸,走过去说道:“这就是那幅融入了灵魂的画作。” 白骨精的脸变得有些严肃,自打见面,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她有这种严肃地表情。 她自语道:“原来这幅画在这里。” 我一听这话,问道:“你知道这幅画?” 白骨精转过脸,没回答我,问郑胖子道:“这幅画是你的?” 郑胖子点点头,说道:“是我的。” 白骨精听完,表情变得更凝重,走到郑胖子的眼前,“我能看看你的脖子吗?” 郑胖子不知道白骨精在说什么,愣一下问道:“看我的脖子?” 白骨精不等他回话,站到郑胖子身后,一把拉开他的衣领,我心里隐约意识到什么,也凑过去看。 果然。一个半圆的红印子在郑胖子的脖子上。 郑胖子还没明白过来什么事情,像个木桩站在那,我看着白骨精问道:“是他?” 白骨精看郑胖子一眼,皱眉说道:“应该就是他。” 我看看白骨精,乐了。 嘿,不会这么巧吧,这手指骨找到了,这人也找到了,这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的天意还是惊人的巧合。 我好奇道:“你怎么知道是他?” 白骨精一指那幅画说道:“你可知道那幅画上画的女人是谁?” 我稍加思索,就知道了,“画魂!” 白骨精看一眼郑胖子,说道:“没错,这幅画就是她前世的夫君为她而画的,画中融入灵魂,所以几经轮回,这幅画都会再回到他手中,没想到居然在这里找到。” 我又看一眼郑胖子,他没听明白我们在说什么,只是用迟疑的眼光看我们。 不过看郑胖子这个样子,他前世怎么看也不像是个会画画的啊,这融入灵魂的画作出自他的手,我还真有点不信,深藏不漏啊。 这点像我,真人不露相,看我这么平凡,上辈子不也是神仙被砸了脑袋然后转世么,现在是阴阳先生,还是地府的高级干部。 郑胖子看着我,忍不住问道:“陈先生,你们这是再说什么呢,我怎么一句没听懂?” 我说:“先不讨论这个风水问题,郑先生,你想不想来一个浪漫约会,跨越轮回的爱恋,超越种族的爱情故事...” 郑胖子愣道:“陈先生你在说什么呢?” 我正色道:“说得简单点,你前世爱恋的女人想要和你再续前缘。” 郑胖子听完这话,愣道:“我前世?” 我说:“没错,你的前世是一个伟大的画家,为了心爱的女人的甘愿用灵魂画出这幅画,你脖子上的印记就是你前世的标志,你娘子太过思念你,只有见你一面后才会安心重走轮回道。” 郑胖子还是没听明白,“我脖子上的印记?见我前世的娘子?” 我点头道:“没错。” “哈哈哈,陈先生真会讲笑话,别逗我了,我上哪看前世的娘子去。”郑胖子一摆手笑道,不相信我说的话。 我看他不信,正色道:“我没骗你,她因为对你上辈子情未了,受到心愿束缚,无法轮回,你去见她一面,她就可以安心轮回了,听起来是不是很浪漫,就像电视演的那样,人鬼情啊。” 郑胖子还不信我,笑道:“陈先生别逗我了,其实我对妖鬼这东西还是不相信。” 我一整理衣领说道:“我不仅仅是个阴阳先生,同时也是负责帮鬼完成轮回心愿的地府执事官,你若不信妖鬼,你眼前就有俩,看完你就信我了。” 郑胖子听完这话,诧异的看看扶苏,扶苏一笑,两只狐狸耳朵冒了出来,郑胖子一惊,又看向白骨精,一副白色的骨架站在他眼前笑。 郑胖子挺镇定,没喊叫,只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张着嘴说不话来:“妖..妖..妖怪!” 他这反映也正常,我还是阴阳先生呢,眼前突然蹦出个鬼也能吓一跳,更不用说他了。 我伸手去扶他,郑胖子大惊失色,一抬屁股跑到桌子后面,举起桌上的一个小铜人就要扔过来,“你,你别过来,你们是人是鬼?” 第十五章 画魂的前世(上) 看郑胖子反应这么大,我赶紧安抚道:“郑先生,你别激动,她只是前世心愿未了,想和你见一面。” 郑胖子喘着大气,捏紧了手里小铜人,把菲菲护在身后,额头上一层细密的汗珠。 这事弄得,刚才太过欣喜,考虑不周,吓着他了。 这事真怨我,不管是谁,好端端的我对他蹦出句:“你前世的娘子想见你。”不管是谁都得把我当成神经病,我再带着俩妖鬼在人家面前一显摆,换谁谁都受不了。 我说:“郑先生,这事是你前世娘子的心愿,你也算帮我个忙,我好交了这个差事,你先把小铜人放下。” 郑胖子哆哆嗦嗦的放下小铜人,这就对了,这么快觉悟就上去了,这点仅次于我了。 郑胖子看着我们,说:“对,把小铜人放下,这个太小了。”他说完,又抄起椅子,拎在手中继续和我对峙着。 我看他情绪还不稳定,也没了主意,转身去看扶苏和白骨精。 白骨精眼珠一转,笑盈盈的走过来,郑胖子几乎退到墙角。 白骨精笑道:“郑先生,你怕什么,我们又不会害你,她更不会害你了,只是想见你一面。” 郑胖子把椅子一横:“你还是让我见鬼去吧!” 我说:“这话你真说对了。” 白骨精转头一瞪我,我闭上嘴不再说话,听她笑着说,“郑先生,你帮我妹妹达成这个心愿,她也能安心轮回了,就当帮我一个忙,陈先生交了差,在阎王那里也自然好说话,菲菲的命格那不就改正了吗?” 郑胖子一听这话,问道:“真的?” 我说:“真的,不骗你,这事你可以问问你们黄叔。” 郑胖子听了这话,赶紧掏手机,“对对对,问问黄叔。” 白骨精笑盈盈的走回来看我一眼,我也赶紧冲她回笑,再转头对狐狸说道:“你看看,还是人家有主意,哪像你,来了就看画去了。” 扶苏看我一眼,轻声说一句,“你也是什么没办成呢,还好意思说我。” 那边郑胖子打完电话,看样子情绪已经恢复正常,说道:“黄叔一会就回来。” 我往沙发上一坐,靠着狐狸,在这里等着黄叔回来,白骨精又站在画前,看得出奇。 我打着瞌睡,几乎睡过去的时候,听到门的扭动声,黄叔来了。 他走进门,看我们一眼,向郑胖子那里走过去。 郑胖子还是更信任他的,看到他连忙站起来,“黄叔,陈先生说...” 黄叔一摆手,说道:“郑先生别急,我来问问什么情况。” 黄叔转过身来,当即问道:“你说郑先生前世的娘子想要见郑先生,这话是真的吗?” 我说:“这事我骗你干什么,你也知道,这鬼魂心愿未了,是无法达成轮回的,本来前世和今生不能再有瓜葛,但是也要看情况嘛。” 黄叔又仔细盯着我,低声问一句:“你,是阴官?” 我一挺胸脯,得意道:“我就是,低调,低调。” 黄叔嘴角轻动,“原来如此。” 我还想再说话,黄叔转过身去对郑胖子说道:“郑先生,没事的,你只要去见那个女鬼一面即可,我会和你一起去的。” 这个黄叔,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好人,但是我觉得他还是深明大义的,我对他的好感又上升三个百分点。 我一拍他肩膀说道:“看不出来,你还是很善良的。” 黄叔嘴角一扬,“助鬼为乐。” 我赞叹道:“了不起,我还只以为我们侃门讲这一套,没想到你们玄门也讲这一套?” 黄叔道:“同为阴阳家,我当然知道这一点。” 坐车到家门口,下了车。 我心情大好,这一次帮助她俩完成轮回心愿,这阴德,终于能补上这个缺口了吧。 我看看狐狸,再看看白骨精,嘿,生活很美好,这都不是事。 白骨精笑盈盈的走进客厅,我也抬脚准备进去,扶苏在后面叫住我,“我觉得那个姓黄的似乎心里有事。” 我停住脚步,回头道:“我也觉得这样,明天我也会去,省的出什么岔子。” 扶苏点点头,走进去。 一进门,就看到画魂飘了过来,眼神寓意明显,想必白骨精已经告诉她了。 画魂开口问我:“明天我就能见到他了是吗?” 我说:“对啊,明天我和你一起去。” 画魂冲我苦涩一笑,“谢谢你执事官先生。” 我赶紧摆手道:“谢啥谢,这是我的职责。” 画魂转身准备飘走,我又喊她道,“我今天看到你说的融入灵魂的画作了,这次终于领略到什么叫艺术了。” 画魂变回伤感的表情,“是吗。” 我称赞道:“果真是好画,没想到,这个郑胖子上辈子还能画出这种画,什么达芬·复的《蒙娜丽石》,梵低的《向月葵》和这个一比,简直差远了。” 画魂点头道:“融入灵魂的画作是无法替代的,也是无法忘却的。” 吃过晚饭,我的客厅一直都很热闹,一众人妖鬼,聊天的聊天,看电视的看电视。 我最喜爱的科学探索频道依旧在孜孜不倦的普及科学知识,今天普及的是对蜘蛛的研究。 一个头顶秃了的老教授,对着镜头侃侃而谈:“蜘蛛对声音震动的感官在腿上,下面我们来做一个实验来证明。” 老教授把一只蜘蛛放在实验台上,然后冲蜘蛛大吼了一声,蜘蛛吓跑了。 教授又说:“接下来我们做个对比试验。”说完,把这只可怜的蜘蛛又抓回来,放在实验台上,把蜘蛛的脚全部割掉! 他再冲蜘蛛大吼了一声,蜘蛛不动了! 教授总结道:“由此证明蜘蛛的听觉在脚上!” 我转头冲扶苏说道:“嘿,还真是这个道理,这实验做的简洁明了,我一眼就看懂了。” 扶苏皱着眉头看我一眼,轻声说道:“主观上的错误,你总是犯这种错误呢。” 我没搭理他,先入为主的意识判断不是我的风格,我好像也有过几次这样的错误。 扶苏把台拨了。 养生频道,又来一个专家,吐沫横飞的在谈养生之道:“我们在早上啊,不宜空腹吃喝!对身体不好。” 我摸摸脑袋,原来还有这一说,扶苏把遥控器扔给我,站起来懒洋洋的说道:“我睡觉去了。” 我把遥控器递给大道士问:“道长,你看么?” 大道士扬了扬手上的书,“不看。” 我把电视关了,起身道:“我也去睡去了,明天帮画魂达成心愿,再去趟地府,我这又是功德圆满。” 在周公家嗑一晚上瓜子,天亮了。 我给郑胖子和画魂约定的地点在我们市最大夜总会——千百夜总会的四楼,傅林专属贵宾厅。 这里比较宁静,也不怕有人贸然闯入,画魂没有实体,只有半透明的七魄灵识,在咖啡厅、公园这种地方,有气氛,但会引起恐慌,最重要的一点,我可是千百夜总会的贵宾啊。 吃过早饭,我带着画魂往外走,没走两步,白骨精又媚笑着跟上来。 我说:“你还真爱凑热闹。” 白骨精白我一眼,道:“怎么,我还不能去了,我妹妹这么大的好事,我也得去看看,执事官先生不让我去的话,那就算了。” 我苦笑一下,不说话,就算我真不想让你去,我也拿你没辙。 千百夜总会在眼前,依旧高大雄伟,是我们北河市最扎眼的建筑没有之一。 门口站得笔直的保安,不用过多去描述,还是黑社会及高级安保人员的那一套标准打扮,西服墨镜。 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论春秋,不论身在哪个场景,他们都这一身打扮,为了顺应cháo流,我们北河市的黑社会及安保人员也得这样穿。就是这样,才会给我们带来一种意识,穿西服戴墨镜的都很厉害。 我觉得早些时间,天不冷的时候,我那格子衬衫配短裤混搭墨镜的形象,更适合这些厉害人物。 进了千百夜总会的大厅,我带着她们上了四楼傅林的宴客贵宾厅,让她俩在里面等我。 我出了大厅,在门口等郑胖子过来,有些话我得交代他几句。 站没一会,一辆车停到眼前,郑胖子和黄叔如约而至。 看到郑胖子,我交代道:“等会进去的时候你千万别害怕,她说回忆录,你听着就行,偶尔插句话,诉完这些话,她就能安心轮回了。” 一旁的黄叔点头,郑胖子说:“我知道了。” 我听他这么说放心了,带着他俩上去。 推门进去,白骨精在画魂耳边说了几句话,画魂一愣神,飘行过来,盯着郑胖子看。 郑胖子一哆嗦,很快又恢复镇定,任由她看着。 我一指郑胖子说道:“他有画,脖子上还有印记,就是你要找的人。” 画魂看着强行镇定住的郑胖子,眼神迷茫,抬手在郑胖子脸上轻抚一下,“孜泯,真的是你吗?” 郑胖子不知所措的站在那看着她,我一戳他,小声说道:“郑先生,叫你呢,这么浪漫的事,你轻松点。” 郑胖子赶紧点头,“啊,对,是我。” 画魂嘴角一笑,眼神中有一丝欣喜,“你胖了,我都认不出你了。” 我接口道:“他都几世轮回了,身材肯定走形了。” 画魂看着他,思绪陷入回忆,自顾说道::“你还记得吗,我们住在竹林的时候,你为我作画,我为你谱曲,还有大黄,总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我们。” 我捅了一下郑胖子,郑胖子赶紧接口道:“对对对,我儿子大黄可懂事了。” 画魂愣一下,“我们养的的狗叫大黄啊。” 郑胖子早已经对前几世没了记忆,只有画魂念念不忘,虽然找到人了,但是我怕因为记忆消失,画魂会想多了,赶紧接口道:“现在很多空虚的人喜欢养条狗认儿子,他这是顺应cháo流,你别在意。” 画魂没再问,又自顾说道:“我喜欢小动物,当时你跑了几十里的地方,为我要来了一只小花猫,想起来,真的好幸福。” 这次不用我提醒,郑胖子点头道:“对对对,我还记得那只小花猫浑身雪白,很可爱。” 我一拍脑门,你放松点成吗,浑身雪白是哪门子花猫啊。 第十五章 画魂的前世(下) 画魂并未在意这些,还在自顾叙述着生前往事,郑胖子在一旁一边点头一边听着。 我回过头去看看黄叔,他抱着胳膊在那里站着看,见我看他,冲我一笑。 我回给他一个自信甜美的笑容,不再去看他,又把头转向画魂,继续听着她叙述她和郑胖子前世的故事。 说没两句,画魂兀然转过身来,看我们一眼,轻声问了一句:“我想和他单独呆一会,可以么?” 黄叔听到这话,什么话没说,转身走出去。我刚想说话,白骨精已经到我身前,媚笑道,“执事官先生,那我们让他俩在这里待一会吧。”说完,顺手推着我往外走。 白骨精一直把我从四楼推到一楼大厅,黄叔此刻也站在大厅中,盯着大厅zhōng yāng的水族箱。 我问白骨精:“他们要说多久?” 白骨精一抿嘴,笑道,“不用很长时间,几分钟的时间就够了。” 我诧异道:“几分钟的时间能说得完吗?怎么也要个把小时吧。” 白骨精不去看我,笑着走到大厅沙发坐下,修起指甲,我见她不说话,也跟过去,坐在她身旁。 这么等着够无聊的,我拿出手机玩起‘蔬菜忍者’,看着屏幕上大白菜卷心菜四下飞散,我手速极快的划来划去,听着噗嗤的音效声,我很得意。 没玩两下,手一滑,游戏结束。我叹口气,准备继续玩,趁这空抬头瞄一眼大厅,在水族箱前看海星的黄叔不在了。 去哪了这是,我四下找寻他的身影,一晃身子,白骨精狠狠地掐我胳膊一下,“你在乱晃什么,我指甲都剪歪了。” 我疼得一缩胳膊,问道:“姓黄的怎么没影了?” 白骨精一指门外,继续低头修指甲。 我起身往前挪了两步,向外看去,黄叔站在路对面,打电话呢,一边打还一边乐,说得那叫一个眉飞色舞,笑得那叫一个猥琐至极,总之我看起来不舒服。 我坐回沙发,又忍不住问白骨精,“那郑胖子前几世的记忆都没了,你妹妹不会因为这个伤心吧。” 白骨精笑道:“怎么会,只要见到他,我妹妹就别无所求了。” 我感叹道,“这样啊,那还成,不过缘分这东西还真是神奇,缘分未尽,该见面还得见。” 白骨精说:“这不是缘分未尽,是前世的因果未了罢了,就像那幅画,终究脱不了他的手。” 我说:“差不多一个意思,你看这画,郑胖子前世为画魂所作,几经转折最后还是到了他的手上,这个姓黄的也有些本事,说这画和郑胖子有缘,这个陶先生也够情谊,价值这么高的一幅画就这么送给郑胖子了。” 白骨精修指甲的手停下来,转过头看着我问道:“这画是那个姓陶的送给他的?” 郑胖子说这画来历的时候白骨精不在,我说:“是啊,我如果也有这么一个兄弟的话,那该多好。” 白骨精一皱眉道:“你要有这么一个兄弟,你早死八百回了。” 听到这话,我诧异道,“怎么了,你眉头皱的这么厉害。” 白骨精不说话,起身往楼上走去,我看她有些反常,赶紧跟上去又问,“怎么了?” 她也不说话,只是急匆匆的上楼梯,看样子是要去找画魂。 我站在楼梯口,琢磨半天,我有这么一个兄弟的话,我死八百回了? 我越琢磨越不对劲,这不是缘分未尽,这是因果未了,这幅画是陶先生送给郑胖子的。 想到这我一拍脑门,不太妙啊。 难不成这画是陶先生的,画魂找的不是郑胖子,找的是他,他把这事推给了郑胖子! 要出事! 我没多想,顺着楼梯往上跑,几乎是两步跨上去,追上白骨精,一把抓住她的肩膀,“你们有事瞒着我!” 白骨精回头看我,我怒道:“画魂是来索命的吧,这种事情你们也做得出来!” 白骨精甩开我的手,道,“别废话,赶紧上去。” 我们俩噌噌往四楼跑,上到三楼转角,就看到画魂举伞幽幽的飘下来,看到我们停住脚步。 画魂看我一眼,轻声问道:“陈先生,你怎么了?” 我铁青着脸,不说话。 白骨精谨慎的看我一眼,问画魂道:“妹妹,怎么样了。” 画魂看着我一皱眉道:“不是他。” 听到画魂这么说,我心里悬着的石头着了地,但是她们俩个居然想背着我做索命的勾当,这一点我很恼火。 白骨精笑盈盈的转过身,看我一眼,朝我挥手道:“执事官先生,这不是什么事情没有吗,你别生气啊。” 我生气了,发起火来连我自己都害怕,不知道为什么别人不害怕。 我怒道:“你还笑得出来,你们俩个今天把这事情给我说清楚。” 画魂想开口,白骨精伸手一阻拦,笑道:“执事官先生,这件事情啊...” “怎么了,陈先生,出什么事了?” 黄叔打断白骨精的话,走上来饶有兴趣的看着我们。 我狠狠的瞪他一眼,“姓黄的,你也不是什么好鸟,你是故意想让郑胖子来送死的对吗?” “呵呵。”黄叔一笑,又马上恢复神态,正色道:“出什么事情了,郑先生呢?” 画魂道:“他在楼上,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他了。” 黄叔一皱眉,又很快舒展开,“我上去看看他。”说完,踩着楼梯一步一步走上去。 我没空去管这个姓黄的,瞪一眼画魂和白骨精,被我这么一瞪,画魂有些惊慌失措,低头避开我的目光,白骨精目光和我对上,没事人一样对着我媚笑了一下。 我又问一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画魂开口说道,“陈先生,这件事情我也是有苦衷的。” 我哼一声,“你们回阳间来干什么来了,不就是因为心愿未了,不就是为了重新轮回?这件事情你们是怕我处理不好是吗,瞒着我自己解决,很好啊,我多省事。” 画魂不再说话,白骨精凑过来,手搭我肩膀,在我耳边吹口气道:“执事官先生,我妹妹死得冤,冤有头,债有主,我们不也没错怪好人吗?” 我一把推开她,“冤有头,债有主,这话很对啊,那还要我这个诉冤还愿的执事官干什么,你们俩这么厉害,自己把事情办了那不就行了?你们找我干什么来了!” 瞒着我去害人,我这个执事官成帮凶,这不是在糊弄我么。 白骨精依旧笑脸迎上来,对我说道:“执事官先生,我妹妹真的很冤屈,因果轮回,必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我一皱眉道:“那你们为什么不说,瞒着我这算什么事。” 白骨精问我:“告诉你的话,你会帮我妹妹杀了他吗?” 我摇头道:“那不行,我没有这个权利。” 白骨精哼道:“所以告诉你也没什么用处啊。” 我看着白骨精,正色道:“如果冤屈,大可以去阎王那里诉冤,阎王不可能不管,我也不会不帮你们,但是你们瞒着我这样做,那就太让我恼火了,这是在犯错误。” 白骨精一笑道,“如果真是他,杀了他,那也是罪有应得,我们有什么错。” 我叹口气道:“你们俩先跟我回去。” 我带着她俩出千百夜总会,一路上谁都没说话。 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我喝一口水,开口道:“你们为什么瞒着我。” 画魂低头不语,白骨精迟疑一会,开口道:“执事官先生还记得那幅画吗?” 我思索一下,“那幅融入灵魂的画作?我记得,那幅画怎么了?” 白骨精道:“既然你知道那幅画是融入灵魂所作的,那你就没有想过那幅画哪里不对劲吗?” 我看着白骨精,一皱眉,那幅画哪里不对劲? 狐狸坐在我身旁,听到这话也忍不住思索起来,然后抬起头看着我道:“我明白了。” 我问他,“你明白啥了?” “那幅画融入的灵魂,不是画师的灵魂,融入的是画魂生前的灵魂。” 听到这话,我觉悟过来,原来是这样! 那幅画中映射的就是她的灵魂,画魂只有七魄灵识是这个原因。 我看看画魂,不禁在心里咒骂道,这个画师太不是东西了,竟然做出这种事情! 白骨精哼一声道:“那个画师,枉我妹妹那么爱他,他仅仅是为能够长久留住我妹妹的青春容颜,害死我妹妹,囚魂于画,那幅画,是用我妹妹的血和灵魂画出来的。” 原来还有这种事情,她无法魂归地府,他得以逃脱,逍遥法外,经历几世轮回,但是她的灵魂却被封禁于画中,七魄灵识被怨念覆盖,不死不灭,最终成了没有三魂的画魂。 这个人是那个陶先生,他为逃避惩罚,把画送给郑胖子,是想让他来做这个替死鬼,姓黄的是帮凶。 我抽一口冷气,对这件事情已经完全了解了。 白骨精和画魂是担心我即使找到他,也根本无法制裁他,于是瞒着我,找到他之后,想要杀他报仇,这个姓黄的道行很高,察觉此事,想要帮他脱困,于是把郑胖子送到了我的手上。 如果不是画魂知道到那个画师转世不是郑胖子,姓陶的就彻底解脱了,他们还真是想得出来。 害死无辜之人xìng命,会即刻被鬼差拿下地府魂飞魄散,连诉冤的机会都没有。 但是有一点我不明白,忍不住问她们:“你们在地府的时候,为什么不把这件事情告诉阎王?” 这话问完,白骨精和画魂一对视,沉默不语。 我盯着她们皱起眉头。 画魂看看我,低下头轻声说道:“对不起,陈先生,我们根本就没见过阎王。” 第十六章 祸不单行 “你说啥?”听到这话,我侧着的身子差点从沙发上栽倒下去。 我看着眼前这俩女鬼,她俩没见过阎王,那也就是说不是阎王让她俩来的,我捂着脸不说话,这都些什么事啊。 客厅内一度陷入沉寂,画魂和白骨精不再说话,只是在那里站着。 叶子沉默一会,看我一眼问道:“这样的话,你还能不能帮她们?” 我看叶子一眼,无奈道:“生死有命,阳间有法律,阴间有善恶奖惩,我一个执事官,哪有拘魂的权利。” 客厅中再次沉寂,这事情不是我不帮,她们是想杀画师轮回后的陶先生报仇,但是他已经历几世轮回,前世和今生是不能有联系的,画魂现在杀今生的他,那和害死无辜的人没什么区别。 白骨精眼神复杂,脸上笑容不再,看我一眼问道:“这事情你真的不能帮我们吗?” 我为难道:“我想帮,但是我没这个权利,除非阎王审这件事,派出鬼差拘他的魂,要不然,这事我真办不了。” 画魂表情哀怨,握紧了手中的油纸伞,叹气道:“原来是这样,我们已经成了厉鬼,阎王是不会见我们的,对不起,陈先生,我们走了。” 画魂语气失落,说完这话,转身向门外飘去,叶子眼巴巴的看着我,我只得把目光移到一旁,这事情我无能为力,看我也没用。 白骨精见画魂出了门,一皱眉道:“看来我们只能自己想办法了,地藏王菩萨还告诉我们说你能帮助我们,原来他也是骗我们的。”她说完,转身追上画魂,也往门外走去。 地藏王菩萨! 我一听这话,连忙喊道:“等等,你们先别走。” 她俩已经飘到门口,听到这话回过头来看我,眼神中全是不解。 我问道:“地藏王菩萨让你们来找我的?” 画魂轻声应道:“是。” 我又问一句:“这个你们没骗我?” 白骨精哼一句:“这种事情我们有什么好骗你的,到头来还不是地藏那老头骗了我们。” 我说:“既然是地藏王菩萨让你们来得,你们一开始为什么不说。” 白骨精瞪我一眼:“你又没问。” 我低下头,一咬牙,说道:“你们别走了,这事还是我来办吧。” 我这话说出口,白骨精一愣神,画魂的眼中满是惊喜,“陈先生,你愿意帮我们了结这段因果?” 我说:“既然是地藏王菩萨让你们来,他肯定已经预测到结果,结果那也显而易见,我肯定会处理好的,这事我也就不能不管了,但是你们要听我的,不准再自己去做这些有违天道的事情。” 白骨精看着我,开口问道:“执事官先生,那你想怎么解决这件事?” 我正色道:“晚上我去趟地府,你妹妹魂被囚于画,灵魂去不了地府,那地府那边就不会有这件事情的记录,所以这个家伙才会没有受到惩罚,我把这件事去告诉阎王,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白骨精没再多说什么,画魂点点头,“好。” 我端着水杯坐在沙发上。 原来是地藏王菩萨让他们来的。 到现在,我只见过地藏王菩萨的化身,就是那个卖馄饨不要钱的老太太,真正的地藏王菩萨我没见过,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多多少少有些好奇。 我猜想地藏王菩萨应该是万丈金身,光芒闪耀,座下莲花台,手持本愿经,不怒自威,看一眼让人觉得威不可犯。 想到这,我忍不住问白骨精:“这个地藏王菩萨长得啥样啊?” 白骨精想一下,说道:“地藏王菩萨是个老头。” “老头?” 白骨精说:“没错,是个白衣服的白胡子老头,眉慈目善,看起来弱不禁风,但是佛法加身,即使是在地府幽冥界阴气最强烈的地方,也能感受得到,在他周围是一股让众鬼魂感觉无比温暖的气流。” 白胡子老头? 我似乎在地府也见到过一个老头,他就是地藏王菩萨? 我努力再去回想,却发觉根本记不清他的面貌,只能记起模糊的背影。 我摇摇头自嘲道:“明明见过,就是想不起来,果真是被砸了脑袋的后遗症吗。” 我端起水杯喝一口,手机响了,拿起来看,是傅林打来的。 我接通电话,问道:“什么事啊?” 那边傅林顿了一下,说,“那个人死了。” 这话说的没头没脑的,我又问道:“谁死了?” 傅林说:“你今天带来的那个姓郑的,死在了我的宴客厅。” “砰”一声,我手上水杯掉在地上,碎片四溅,水洒一地。 郑胖子死了? 我赶紧问道:“郑胖子死了?他们不是走了吗,这怎么回事?” 傅林说:“不知道,jǐng方来了最终确定是死于心脏病,意外事件。” “那个姓黄的呢?” “jǐng方询问完,放他走了。” 我挂掉电话,带着疑惑看一眼画魂。 画魂听到我刚才的谈话,连忙摇头道:“不是我,我走的时候他还好好的。” 郑胖子死了,怎么会这样,郑胖子我看他面相,很正常啊,但是被鬼害死的人是不会有外伤的,我可以断定,他的死不是意外,不通灵的人根本看不出他伤在哪里。 想到这,我一拍脑门,当时不应该急着走,白骨精说过,那个姓黄的会禁术,难道是拘活人灵魂的禁术? 但是我们已经走了,这样的话,郑胖子不是被画魂害死的,阎王也定不了画魂的罪,姓陶的根本解脱不了,他这么做是什么目的。 我狠狠的拍拍脑门,想不通,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同时也不禁自责道,我当时急着走干什么。 画魂紧张的看着我,“陈先生...” 我一摆手道:“没事,他不是你害死的,这事和你无关。”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话真不假,今天这事情真不少。 肯定是姓黄的害死郑胖子,但是这事是刑事案件,与我无关,我也管不了那么多,如果姓黄的用禁术害死郑胖子,那这事情就复杂了,不论出于我阴阳家的道义还是我身为地府执事官的职责,这件事情我不能不管。 我还在思索,手机又响了,未知号码。 我接起来,那头只说了一句话:“郑先生死了,陈先生,这事你看怎么办才好?” 我听得出,这是那个姓黄的声音,他居然还给我打电话,我冲着手机吼道:“姓黄的,这事情是不是和你有关?你还是个人吗?” 他没回话,回应我的只有挂断后的滴滴声。 我放下手机,看着屏幕发呆,他脑子有病吧,居然还敢打电话过来,有点挑衅的味道。 吃过晚饭,我还在继续想今天这一连串事情,扶苏和大道士坐在我身旁,讨论半天,都没说出个所以然。 外面风大,风吹带着杂物打在我的门上,不吉利啊。 我起身走到窗前,趴着头隔着玻璃往外看,乌云蔽月,外面黑乎乎一片,大风肆虐,甚至还夹杂着铁链拽地的声音,稀里哗啦在风中响彻。 我皱下眉头,门外有东西,但是我在这看的不真切。 我把脸贴在玻璃上往外看,就看到一张大长脸冷不丁冒出来,贴在玻璃上,铜铃大眼红舌头,看得我当即打了个哆嗦。 出于本能,我大叫一声,往后退两步,一脚踩在笤帚上绊倒在地,窗外这是个什么玩意? 我这一喊,所有人把目光转过来,“怎么了?” 我指窗玻璃喊道:“这是个什么东西,趴在窗台上偷窥,变态啊!” 大道士侧身看一眼,“什么没有啊。” 我再抬头看,窗外依旧黑乎乎的一片,确实没东西,眼花了?不可能。 我起身凑过去再看,那张脸又悄无声息的贴上来,用舌头舔我家玻璃,我瞪大眼,一握拳准备打过去,那张脸又消失了。 我喘着大气,脸色惨白,不断回想这是个什么鬼,那张脸又一次贴上来,伸手一拍我家玻璃,“陈兄弟,是我啊。” 吓我一跳,我当是谁,原来是马面把脸贴我家窗玻璃,吓死人不偿命啊! 我隔着玻璃冲他喊道:“外面风大,门又挡不住你,你进来啊。” 马面摇摇头,脸色凝重,一挥手,示意我出去。 我推开门,走出去,轻轻把门带上,回头看他,门外的景象让我吃一惊。 一大群鬼差围堵在我家房子外面,后面看热闹的鬼也挺多,几个鬼差拉着隔离线,不让闲杂鬼等进入。 这架势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我凑到马面跟前问他:“马大哥,这是怎么回事啊,查水表?” 马面伸手做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问我:“你这里是不是来了白骨精、画魂两只鬼。” 我看看周围的鬼差,谨慎的点头道:“怎么了?” 马面掏出一张纸,递给我道:“今天有个姓郑的冤魂,说这两只恶鬼害他xìng命,我们是来缉拿她们的,这是他的证词。” 我一皱眉,郑胖子不是画魂害死的,怎么能乱抓鬼。 我说:“你们抓错鬼了吧?” 马面道:“不可能,这是当事鬼说的。” 我似乎明白了点什么,这是栽赃陷害啊,难不成姓黄的用的是控魂禁术,为了替陶先生开脱,想要倒打一耙? 我刚想说话,马面摆摆手示意我别说话,道:“低调,我们这次是秘密行动。” 我看看满大街看热闹的鬼,就这还叫秘密行动?低调什么啊,我们家满屋子的人妖鬼现在都知道刚才就是你把脸贴我家玻璃上。 马面一挥手,冲身后几个鬼差低声喊道:“爆破一组准备,二组准备瓦斯弹...” 这还动真格的了! 我赶紧拦住马面,说道:“喂喂喂!马面大哥,事情不是这样的,这里面有人搞鬼栽赃陷害,哎呦喂,拿管钳的那俩,门没锁,推门就能进去,你俩把东西收起来,别把我家门弄坏了!” 马面眉头一皱,一挥手,几个鬼差停下拆门的动作,马面严肃的问道:“你说有人搞鬼,你知道这事?” 我赶紧点头道,“没错,这里面有人搞鬼,而且还涉及到一宗百年前的冤案。” 第十七章 恶人先告状 马面正色道:“这件事情你可不能乱说。” 我说:“我是那种人吗,这件事情摆明就是栽赃陷害,借刀杀鬼。” 马面盯着我看半天,表情凝重,“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件事很复杂啊,不好办。” 我说道:“这有什么不好办的,我去把事情说清楚,找出真凶不就行了。” 马面却摇头说道:“如果真是这样,那将会更棘手,和你说了你也不懂。” 我问道:“这有什么不懂的,我和她俩一起去地府把这件事说清楚。” 马面犹豫一下,又看我一眼说:“那好吧。” 我没再多说话,转身开门走回客厅,见我进来,一屋子人妖鬼都围过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我说:“这个姓黄的害死郑胖子,郑胖子却在地府控诉是画魂害死他,肯定是姓黄的想借郑胖子之口倒打一耙。” 大道士一皱眉道:“还有这种事情,这个姓黄的未免也太大胆了。” 我说:“我可是地府执事官,这事我都看在眼里,他这是想找刺激呢。” 说完话,我看向画魂,她表情哀怨站在那,我开口道:“我和你一起去地府,把这事情说清楚。” 画魂点点头,白骨精笑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去,人又不是我们害死的,我们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我点头说是,带着白骨精和画魂出了门,看到我们出来,马面没多说话,和我们一起上了地府的公交车。 我坐在后排,靠窗看着外面,马面似乎有话想说,但是几次yù言又止,看得我摸不着头脑。 他再一次起身转到我这里的时候,我忍不住问他:“马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马面看我一眼,一皱眉道:“没事,没事。” 公交车靠站,我们下了车,出了黄泉汽车站,跟着马面一道进了掌事殿。 推门进去,里面鬼差不少,阎王在上面坐着,铁青着脸,看到我们进来,把目光移到我身上,诧异道:“你怎么来了?” 我打量四周的鬼差,扭着头往旁边看,回应道:“我来看看。” 郑胖子的鬼魂站在一边,见我看他,一愣神,把头转到一边不去看我,我一皱眉道:“郑胖子,这是怎么回事啊?” 郑胖子不说话,倒是旁边有人回我一句:“杀人偿命,怨鬼害人,郑先生自然是来诉冤的。” 我顺着声音找过去,郑胖子身后站个人,浓眉大眼国字脸,正在似笑非笑的看我,是姓黄的,他怎么在这? 看到是他,我疑惑道:“姓黄的,你怎么在这?” 他嘴角一扬,笑道:“为什么你能来这里,我就不能来这里了。” 我说:“我是地府执事官,来这里是应该的。” 姓黄的轻蔑一笑,不再说话,够嚣张的,害死人居然还敢跑到这里光明正大的站着,贼喊捉贼。 阎王问我:“你来有什么事?” 我回应道:“我是来给画魂诉冤的,这是有人栽赃陷害。” 阎王看向我身后,一皱眉,“栽赃陷害?” 我表情凝重,一指姓黄的说道:“郑胖子就是他害死的。” 阎王在上面看着,眉头皱成一团道:“陈壶底,你一来就大呼小叫,又说黄鹤是害人凶手,这话不能乱说。” 我看一眼姓黄的,说道:“就是他害死了郑胖子,然后栽赃陷害给画魂。” 阎王听完这话,眉头皱的更厉害,“黄鹤害死他的?” 我点头道:“没错,就是他。” “有什么证据,拿出来。” 我说:“要啥证据啊,看他那样就不是个好人。” 阎王看我一眼,语气有些不满,“这事是当事鬼亲口指认画魂所为,黄鹤是三生三世执事官,加上今生已经是七世轮回执事官,你说这话可得讲证据,不能乱说。” 阎王这话一出,我着实吃了一惊,这个黄鹤是七世轮回执事官,我怎么不知道? 我转过头去再去看他,他得意一笑,脸上表情更轻蔑。 我诧异的看看阎王,“就他?” 阎王没回我,看一眼我身后不语的画魂,眉头紧皱道:“画魂,郑其冤魂控诉你害他xìng命,你有什么要说的?” 画魂看着阎王,低声说道:“不是我。” 阎王听完,看一眼郑胖子,郑胖子一哆嗦,头低得更厉害,阎王又问他:“你说是画魂害你,她说不是,那到底是不是她?” 郑胖子低头支吾道:“是..就是她。” 我一皱眉头,郑胖子是在说谎,但是想不明白他这么做的目的。 白骨精哼一声道:“我妹妹和你无怨,为什么要害你?” 答话的是黄鹤,他往前走一步,站出来笑道:“冤魂厉鬼害人还需要讲理由吗?” 阎王看着眼前,沉思一下道:“当事鬼这么说,还有黄鹤为证,我且问你一句,你是不是和郑其见过面。” 画魂轻声应道:“是。” 阎王拿起桌子上的一张纸,又说道:“他被害死的时间,分明就是你们在一起的时候。” 我皱起眉头仔细听着。 画魂说:“我不知道,这事和我无关。” 我忍不住开口说道:“当时我也在,我可以证明,她没害人。” 黄鹤问了一句,“那她们俩独自留在宴客厅的时候,你在那里吗?” 我没说话,黄鹤继续说道:“你当时在一楼大厅,你又怎么知道郑先生当时究竟是死是活,凡事都要讲证据,郑先生也亲口指认是她呢。” 阎王听完后,一拈胡子,说道:“当事鬼指认,黄鹤为证,时间符合,这件事情还用多说吗。” 我一听阎王这么说,赶紧喊道:“画魂没害人,是这个黄鹤颠倒黑白。” 黄鹤一笑,又说道:“哦,对了,陈执事官明明知道她们是怨鬼,还放纵她们害人,是不是也算同谋呢?” 这个黄鹤,居然还想连我一起算计,真不是东西。 我瞪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黄鹤,你别乱咬人!” 黄鹤转过身去,不再看我,我扭头看向哆哆嗦嗦的郑胖子,过去一把抓住他的衣领,郑胖子抬起头看着我,我问道:“郑胖子,画魂与你无怨,你为什么要害他,姓黄的害死你,你这么做图什么?” 郑胖子被我这么一喊,慌了神,转过脸去,我又问一遍,他只是闭着嘴不说话。 我看着郑胖子这幅摸样,一把将他的脸转过来,郑胖子看我一眼,终于开了口,“陈先生,对不起,这事...” “陈执事官,这里可是执事殿,你不要太过分。”黄鹤在旁边说了一句,打断了郑胖子的话。 我瞪他一眼,怒道:“你闭嘴。” 黄鹤又说道:“陈执事官,凡事是要讲证据的,你不能仅凭着你的判断,强词夺理,袒护这个恶鬼。” 我听他这么说,张口骂道:“放你的屁,你这分明就是恶人先告状。” 黄鹤走到我身边,微微一笑,俯身在我耳边轻声说了一句:“恶人告状,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挑衅,这是赤果果的挑衅! 我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找刺激?” 我这话说完,阎王一拍桌子喊道:“陈壶底,这里是掌事殿!” 这话吓得我一哆嗦,我转头看过去,阎王脸色难看,铁青着脸在那瞪着我。 我放开黄鹤,说道:“郑胖子明显在说谎,这个黄鹤颠倒黑白,他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阎王不听我解释,一吹胡子怒道:“说话是要讲证据的,你证据在哪,拿出来我看看。” 我听到这话,有些为难道:“证据..证据会有的,但是现在没有,总之,先把这个黄鹤抓起来就对了。” 阎王一瞪眼:“那不还是没有,黄鹤七世执事官,他难道还会骗我不成?” 我说:“他确实就是在骗你。” 阎王不去看我,一挥手说道:“把画魂押入十八层地狱。” 我听阎王这么说,往前走一步想要说话,一旁的马面赶紧拉住我,低声在我耳边说道:“陈兄弟,黄鹤是七世执事官,积阴德无数,你拿不出证据证明,谁都不会信啊。” 我闭上嘴不说话,回头看看画魂,她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眼神中有些无助,轻声说了一句:“不是我。” 几个鬼差拿起锁链就准备捆她,白骨精护在她身前,冲阎王喊道:“地府难道只会颠倒黑白,却不听我妹妹诉冤吗?” 阎王一挥手,“恶鬼害人,无冤可诉。” 一个鬼差靠过去,白骨精哼一声,四周怨气加重,一伸手,手上指甲变成寸许长,一把抓住那个鬼差的脖子,怒道:“谁敢过来?” 几个鬼差不再妄动,阎王一拍桌子喝到:“马面何在!拿下!” 马面转身准备过去,我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喊道:“白骨精你先别激动,马大哥你也别激动!” 马面被我拽住走不了,一皱眉道:“陈兄弟,你别这样。” 黄鹤又在一旁煽风点火道:“这个陈壶底说话不讲证据也就罢了,居然还扰乱地府办公,这种人也能做得了执事官?” 我瞪他一眼,阎王一拍桌子,再次发怒道:“陈壶底!你再胡闹,十八层地狱也给你留了位置。” 我一听这话,只好放开手,马面走过去,白骨精瞪他一眼,还未出手,被马面一把抓住,几个鬼差一拥而上,将她绑起来,画魂不语,站在那里,任由他们绑住。 “带下去!” 白骨精回头看我一眼,表情复杂,和画魂一道被鬼差带走。 我站立在原地看她们被鬼差带走,心里不是滋味。 阎王起身瞪我一眼,转身走出去。 黄鹤笑着看看我,对身旁一个鬼差说道:“麻烦帮郑先生买一张投胎票。” 鬼差说:“跟我来吧。”说完带着郑胖子走出去。 看到他们出去,黄鹤似笑非笑走过来,道:“回到阳间后,还会有大麻烦等你。” 我愣愣的看着黄鹤走出掌事殿,直到马面过来拍我肩膀一下,才回过神。 我看向马面,忍不住说道:“这也太黑暗了,阎王怎么不讲道理!” 第十八章 隐情 马面‘嘘’一声道:“这话你不能乱说啊。” 我说:“这有啥不能乱说的,阎王根本就不分青红皂白,黑暗,太黑暗了。怎么,我说的不对?” 马面看着我一个劲的摇头,摇完头还挤眉弄眼的,不对劲。 我闭上嘴,往后眯眼一看,阎王举个大茶杯子,站在我身后,脸一抽一抽的。 我汗唰一下就下来了,老阎王什么时候来的? 不妙啊,背后说坏话的果真都没有好下场。 我尴尬一笑,刚才那话肯定被阎王听见了,在掌事殿的时候,他又那么生气,看这样子,我摊上事了。 阎王脸颊动两下,很快又恢复神色,干咳两声,沉声道:“你跟我过来。” 他说完,走进掌事殿后面的殿堂,我冲马面苦笑一下,闷声不做响的跟着走进去。 掌事殿后面挺大的房间,里面一排排全是书架,无数的档案书籍堆砌其中,我看一眼书名,大都是命簿。 阎王往旁边椅子上一坐,我低头站在桌前,等着他开口说话。 等了半饷,阎王喝一口水,把杯子放在桌上,这才开口说了一句:“我知道那个画魂女鬼是被栽赃陷害的。” 我听阎王这么说,瞪大眼睛诧异道:“你这不是不糊涂吗,那干嘛袒护那个黄鹤?” 阎王瞪我一眼:“你说谁糊涂。” 我赶紧摇头摆手道:“我不是那个意思,那这是怎么回事啊。” 阎王表情凝重,将手搭在桌上,正色道:“这个黄鹤,虽为七世执事官,但是我早就怀疑他涉嫌私改天命的事件,现在没有实质证据,还不能打草惊蛇。” “私改天命?”我听完一愣,“那就把他直接抓起来严刑逼供,还怕他不说?” 阎王听完我的话,轻哼一声道,“哪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私改天命之事涉及人数众多,影响严重,如果没有证据,贸然断他的罪,肯定会引起其余人jǐng觉,到时候就更不好解决了。” 我挠挠头,不说话,太深奥了,我哪知道这些事。 阎王打量我一眼,沉声说道:“你知道些什么,现在都说出来吧。” 我想了一下,当即开口道:“画魂前世被一个画师禁魂于画,那个画师却得以逃脱轮回,这个黄鹤就是为了帮他逃避善恶奖惩,所以才栽赃陷害画魂。” 阎王眉头一皱,“帮他逃脱惩罚,轮回之前生平所作所为都将一一验证才行,即使没鬼控告,那也逃脱不了,那个画师叫什么?” 我思索一下,说:“好像叫孜泯,他本世姓陶。” 判官接口道:“这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应该是在掩盖什么。” 我看着阎王陷入沉思,在一旁站着没再说话。 “难道是...”判官似乎想到什么,一拍手,转身走到书架前,迅速拿出一本命簿走过来。 判官把命簿拿到桌前,上面名字写的是陶然,他翻开两页说道:“孙孜泯,本世全名陶然,果然,这命簿被改过。” 阎王一听,从判官手中接过命簿,我也凑过去看,在孙孜泯那一世的记载上,有几处墨色明显不同。 阎王抬手用笔圈出那几处,递给判官道:“去鉴定一下,这笔迹是不是黄鹤的,如果是的话,这将是很有利的证据。” 判官拿着命簿走出去,我凑过去问道,“是不是这样就能定他罪了?” 阎王皱下眉头道,“这点证据还不是很充分,毕竟已经过去几百年,仅凭这点也不能枉然断定。” 我思索一下,又问道:“那幅画行不行?” 阎王听到这话,一拍桌子说道:“那幅画也是很好的证据,黄鹤如此帮他,那个画师怕是没那个本事,那你现在就去把那幅画取过来!” 我听阎王发了话,事不宜迟,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我有些担心,又转过来问道:“那画魂和白骨精...” 阎王一挥手道:“这个不用担心,你担心的话那就去看看她们。” 我点点头,阎王叫了一个鬼差给我带路。 执事殿旁边有一个门,推开下去是一段长长的楼梯,一直往下延伸,站在楼梯口就能听到底下鬼哭狼嚎的。 我顺着台阶往下走,那鬼差拉住我,说道:“陈执事官,我们坐电梯下去,快还不累。” 我一听,这么高级呢,顺着看过去,那鬼差走到旁边,开了电梯门。 坐着电梯下去,出了电梯,眼前一片空旷的地域,无数鬼在这里服刑,众多鬼差在里面忙碌着,全副武装的阴兵在里面不断巡视,耳朵里听进去的全是众鬼的哀嚎声。 我捂着耳朵看过去,这里的鬼都被绑在柱子上,一个鬼差用老虎钳撑开一个鬼的嘴,另一个鬼差用大火钩子把他的舌头拉出来,然后一剪刀下去就给剪了,看得我心头一颤。 鬼差看我疑惑的样子,指着那个鬼给我解释道:“这里是拔舌地狱,挑拨离间,说话不靠谱的都在这里受刑。” 我点点头,明白了。 他带着我继续往前走,不远处一口硕大的油锅架在火堆上,噼里啪啦作响,冒着腾腾热气。 这个我认得,地府酷刑下油锅。 一个鬼差站在顶上,把受刑的鬼一个接一个的推进油锅,旁边鬼差再把这个鬼捞出来,晾凉以后再送过去接着炸。 我看半天,忍不住指着顶上的那个鬼差说道:“那个鬼差变态啊,炸鬼怎么还得让两个鬼抱在一起往下跳。” 这鬼差笑道:“那个鬼差生前是炸油条的,这是职业习惯。” 我听明白了,继续跟着他往前走,这鬼差又指着前面的一座架满钢刀的山说道:“那个就是刀山。” 传说中的刀山就长这样啊,不过火海在哪呢? 我问道:“那火海呢?” 鬼差说:“火海在刀山后面,太浪费煤气了,不用的时候就给关了。” 我没再仔细研究这些,先去看看画魂和白骨精才是正事,催促他继续往前走,一个紧闭的大门挡在眼前,顶上贴着大大的标语:闲鬼免进。 鬼差一指门说道:“那门后就是第十八层地狱,那俩女鬼现在就在里面。” 我说:“那开门,进去啊。” 这鬼差点点头,过去推开门,门后是一条长长的甬道,两侧墙壁烛台上烛火兀自跳动,阴风不断贴着墙壁吹过去,在这里不断回旋。 我一边打量四周,一边跟着鬼差往里走,没走两步,四周阴气骤起,在我身边回旋,一个鬼影耸立在我眼前,披头散发,面部浮肿,一把搭住我的肩膀。 我不知道她这是要干什么,盯着她看,这个鬼一掀头发,诡笑一声道:“你看我的脸怎么了。” 我盯着她红肿的脸说:“肿了,像屁股一样。” 这鬼听我这么一说,捂着脸怪笑着,尖叫一声:“你骗我。” 鬼差靠过来,把她拉开,怒喝到:“一边去。” 这么一喝,那鬼不再尖叫,甩着手飘走了,一边走一边喊:“你骗我!” 我诧异的看鬼差一眼,问道:“这个鬼是不是精神不正常?” 鬼差指着她背影,说道:“这个怨鬼疯了,待在这里不愿意出去,阎王没办法,只能任由她在这里面待着。” 我听他这么说,点点头,这够可怜的。 走出甬道,眼前就是第十八层地狱。 坏境不错,地上种满往生草,四下布满井口,在这里的鬼都趴着脑袋围着井口往下看。 我看得好奇,忍不住问道:“他们趴井边上看什么呢?” 鬼差指着井和我介绍道:“在这里的鬼,什么时候能看到井水浮现出清晰的影子,什么时候就可以重新轮回了。”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这第十八层地狱是昏暗一片,不见天日,原来是一个让众鬼忏悔思过的地方。 我一眼就看到白骨精和画魂在一个井边上站着,看到我,白骨精对我挥几下手。 我走过去看看她们,白骨精一笑道:“怎么了。” 我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你们没事吧?” 画魂站在井边,轻声说一句:“我们已经知道了,既然阎王这么安排,那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好了。” 我应一声,顺便往井里瞄一眼,井底下只有一个鬼影,却不是我的影子,我吃了一惊,这井果然不一样。 “上面的,修阀门呢,别挡着光。” 我仔细眯眼一看,原来是一个鬼差在底下修井,拿着扳手在那里拆卸水表阀门。 白骨精媚笑一下道:“看来阎王还是公平的,说让我们暂时委屈在这里做个样子,只是不知道那个姓黄的什么时候才能伏法。” 我说道:“黄鹤确实厉害,但是阎王更厉害,他已经知道此事,那幅画是很好的证据,等我带到地府,那黄鹤就等着下油锅吧。” 白骨精一点头,“姓陶的前世只是个画师,没那么大本事,那幅画和姓黄的脱不了干系。” 我点点头,却觉得背后发凉,一回头,那个鬼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看到我一咧嘴怒道:“我的脸像屁股吗?” 嘿,还缠上我了。 我无奈道:“不像。” 这个鬼死死地盯着我,不依不饶道:“你说真的?” 鬼差看不下去了,想要呵斥她,我不忍心刺激她,伸手拦住鬼差,说道:“真的,不信你自己找个地方照照,不像屁股。” 这鬼一听,乐了,趴在井边就往下看,我好心提醒道,“那口井没水,在修呢,你去别的井口看...” 我话没说完,井底修井的那鬼差毫不留情面的怒喝道:“上面的,你要是敢对着井拉屎信不信我揍你。” 这个鬼看我一眼,喊了一嗓子“你骗我!”捂脸抹着眼泪就跑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我叹口气道:“说话干嘛那么直白,多伤她的心啊。” 白骨精看着她背影飘远,一拍我肩膀说道:“别看了,你还不走?” 我看她们俩没什么事,说道:“那你们先在这里待着吧,我这就回去。” 第十九章 金老头出现了? 走回执事殿,我心里还有一件事不明白,这郑胖子为什么要说谎。 我蹲在执事殿地上,忍不住去揣测他的动机,说谎也是讲理由的,有善意的谎言,也有恶意的谎言,有主动的,也有被动的,很复杂。 这事是姓黄的一手安排的,我去给郑胖子看风水,不是黄鹤不懂风水,而是他的目的就是为让我看画,创造画魂和郑胖子独处的契机,只是这郑胖子从头到尾被蒙在鼓里,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从不知情到刻意隐瞒,产生这种转变呢? 想了半天,我没想出来。 判官从外面走进来,看到蹲在地上的我,诧异道:“你怎么还没走,快发车了。” 我抬头问道:“这郑胖子这么重要的人证,就这么让他去投胎了?” 判官捻着胡子,一沉吟道:“这个嘛,阎王自有安排,保密这事情,最怕人多力量大,你做好的你的工作就行了。” 这话说得挺神秘,整的好像有什么天大的阴谋似的。 我见判官这么说,不再多问,起身走出执事殿,往黄泉汽车站走去。 北河市的车停靠在那里,我上去挑个靠窗位置,坐下去等待发车。 我把头对向车窗外的时候,透过窗玻璃看到黄鹤模糊的影像。 他也在这车上,此时抬头看着我,嘴角轻蔑的笑着。 我回过头瞪他一眼,他也不说话,一笑,闭上眼睛不再看。 看他那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我哼一声,等拿到画,不用我收拾你,阎王就饶不了你,让你乐。 坐车颠簸一路,靠到站台。下车的时候他再次看我一眼,轻蔑一笑,转身走出我的视线。 他那得瑟样,我看不惯,手上没有麻袋,有的话我非得尾随跟上他,一把蒙在他头上,拿起砖头照着他脑袋拍上二十块钱的不行。 我对着他背影狠狠的吐一口吐沫,转身回去。 推门进客厅,灯光大亮,一屋子人妖鬼都围在客厅,还没睡呢,见我回来,抬起头看过来。 扶苏坐在那里,懒洋洋的看我问道:“怎么就你自己回来了?” 我还了魂,站起来一摆手道:“别提了,那个姓黄的是七世执事官,郑胖子不说实话,这事情有点难办。” 叶子一皱眉,紧张道:“她们被抓了?” 我说:“没那么严重,姓黄的阎王早就盯上他了,只是不知道阎王想要怎么解决。” 扶苏饶有兴趣的看着我,轻声说一句:“这听起来像是一盘很大的棋呢。” 看看时间,半夜三点,我瞅一眼狐狸和大道士,说道:“走,和我去偷画去。” 扶苏看我一眼,“偷画?” 我说:“就是那幅困了画魂三魂的画,这幅画和那姓黄的脱不了关系,把画弄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他。” 大道士点头,转身回去收拾下东西,我推开门站在门口,看一眼夜空,月黑风高夜,正是偷画的好时机,这事不能耽搁。 我们摸着黑,一路没停歇,栖身郑胖子工厂门前树底下。 门口不远处,几道手电四处照亮,黑漆漆的夜里很显眼,还有半夜巡逻的。 我看一眼狐狸,问道:“他们几个人,用你的闪光狐狸眼看看。” 扶苏抬头观望一下,回应道:“四个人。” 我想了一下,得找几个帮忙的支开他们,掏出一把纸钱举手原地晃两下,两只鬼踮脚凑过来,盯着我,“陈先生,啥事啊。” 我把纸钱塞给他们,一指那几个人,大家都是文化鬼,不用我开口,他俩拿着钱就过去了。 黑夜看不清什么,根据手电的光可以判断,他们往东边走了,两只鬼跟上去,前后一挡鬼打墙,让他们兜几个圈子,我们的时间很富裕。 借着月光凑到大门前,扶苏一跃跳上墙头,驻足观望一下,蹲下身子说道:“没人。” 我攀着墙头上去,蹲在那往里看,院中漆黑一片,什么看不见,狐狸视力那么好,他说没问题那肯定没事。 不再多想,我顺着墙跳下去,如果不是脚底石头绊我一下,我跳下的动作本应该是很潇洒飘逸的。 我坐在地上捂着腿,看看伏在墙头的狐狸和大道士,低声喊道:“你们俩下来啊。” 大道士扯着嗓子低声回道:“不下去,有狗!” 我想起来了,他这院中有两条大黄狗。 背后小风飕飕的吹,伴随几声低沉的呜咽声。 我回过头,两双闪着光的小眼睛在后面瞪我,我瞪一眼狐狸,忍不住就骂道:“你不是说没人吗?” 扶苏蹲在墙上,轻松的看着我:“确实没有人呢。” 后面的目光,不友善。我能清楚听到狗爪子刨地的声音。 两只狗而已,我站起来,转过头压低嗓子怒喝一声:“滚!” 这一喊,有效果。 两条狗跳着往我身上扑过来,我吓得一哆嗦,伸手一挥就抱住一个呲牙的狗头,狗爪子朝我身上直划拉。 那条狗甩开嘴,带着口水就咬过来,我退一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松开,这两条凶神恶煞的狗眼看就要把我瓜分。 “噌”一声,一把剑直挺挺的插在我眼前,大道士出手了,两条狗呜咽一声,往后退。 大道士跳下来,拔出剑,一捻胡子,眼睛一瞪,比我更有气势:“滚!” 我往后退两步,看看身上,没咬到我,外套给我划破了,大道士站在我身前和它们对峙,这两条大黄狗根本是不对手。 扶苏从墙上下来,走到近前,两条狗呜咽一下,惊慌逃窜,妖狐比我们更有气势。 扶苏看看四周,谨慎问一句:“我们进去吗?” 我往办公楼位置看过去,整栋楼都是黑的,应该没什么人,我说:“进去,晚了怕是拿不到画了。” 靠近办公楼,那两条大黄狗在我们不远处瞪着我们,除此之外,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门没锁,顺手推开,漆黑的走廊没有一丝光亮。 踮脚进去,我做个嘘声的手势,低声说道:“里面没人,狐狸你和道长在这把风,我进去拿了画我们就离开这里。” 扶苏犹豫一下,点点头和大道士站在走廊等我,我轻声走上二楼,摸索到郑胖子的办公室门口。 轻轻转动门把手,把门推开,我倒退进去,舒一口气,没啥悬念啊。 屋子里黑的不见五指,没有一点光线,我凭着记忆摸索到窗前,窗帘是拉上的,难怪月光会透不进来。 手摸墙壁,一点点的摸索过去,通过指尖触感,我可以断定,我碰到画了,我笑一下,直起身就去摘画,手臂还未伸直,一只手扼住我的手腕。 我吃了一惊,这屋子里有人! 强光刺眼,有人把灯打开了。 光线照的我睁不开眼睛,我捂住眼,透过指缝看过去,深吸一口气。 何止是有人,屋子里满满当当的全是人。 陶然坐在郑胖子的位置上,黄鹤站在我身前扼住我的手腕,笑一声,“陈先生,我就知道你会来取这幅画的。” 不太妙啊,我又一次低估坏人的智慧了。 我看着黄鹤,又瞄一眼屋子里,不禁怒骂一句,原来是早就等我来下锅了。 那边角落站三个人,两个身强体壮,西服墨镜,一个厚嘴唇,一个眼角带有疤痕,后面被挡住一个,看不清面容,但是我觉熟悉。 我适应了光线,冷眼看着黄鹤,“你想干什么?” 黄鹤哼笑一声,戏谑道:“这还用问,抓贼啊。” 我猛然抽动手腕,黄鹤用力一握,我没了力气,只能闷哼一声,站住身形。 陶然坐在那里,看着我,“陈先生,偷东西这可不是个好习惯。” 我瞪一眼陶然,这个害死画魂无法往生轮回的人。 我哼一声道:“干什么,敲诈我?” 黄鹤一笑,凑过脸来,“我们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呢,一位老熟人想要找你谈点事情。” 老熟人?我jǐng觉道:“谁?” “是我啊。” 我眯眼看过去,两个大汉退一步,身后那人站出来,看到他,我的下巴差点掉下来:“金老头?” 还真是金老头! 一身褐色西服,白衬衫,发亮的大背头,小胡子,表情戏虐的看着我,不同的是完全没有以前那一副猥琐相,给我感觉像是换了一个人。 金老头笑嘻嘻的看我,打个招呼:“陈仙人,好久不见。” 看到他,我肚子里的火一下子就燃了,他怎么会在这里! 如果不是这个老王八蛋,我从墓城出来就不会有那么多屁事,他还欠我五十万!如果不是这个老混蛋,我也不能把包子扔到月茉头上。 金老头走过来一整衣领,得意地看着我,“陈仙人,又见面了,这一次我们要好好谈谈啊。” 谈你仙人个板板!我真想大耳刮子抽死你。 我骂道:“金老头,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金老头看我一眼,笑道:“陈先生,你还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吧。” 我给他一个白眼,“你别告诉我,我不想知道,整的你自己多神秘似的。” “呵呵,我知道你肯定好奇。” 好奇你妹妹,我什么时候说我对你身份感兴趣了。 金老头背过身去,牛气哄哄的说道:“我,就是灵异处处长,专门负责各种超自然现象的研究,其中的鬼神之说也在我们的研究范围之内。” 我不说话,你爱谁谁,还碍着我抽你了? 金老头见我不说话,诧异道:“你听了不惊讶?” 我看他那副样子,忍不住说道:“真看不出来啊。” 金老头得意一笑。 我骂道,“谁说你狗屁不是,你就是个屁。” 金老头听完,呵呵一笑,“陈先生,郑先生是被厉鬼害死,厉鬼当有阎王审判,但是纵鬼之人,那就应当交由我们灵异处来审理了。” 我一听这话,我没抽你就不错了,什么狗屁处长了不起啊,我也是个有脾气的人,开口就骂道:“放你的屁,你和黄鹤是串通好了的吧?” 金老头看一眼黄鹤,又得意道:“黄先生是我们灵异处副处长。” 黄鹤听到这话,一皱眉道:“这种事情没必要告诉他。” 金老头一笑道:“没关系,他就算知道我们正在对掌控命数而做研究,又能怎么样呢。” 第二十章 欲擒故纵还不懂? “你说啥?掌控命数?”我吃惊地看着金老头,这话都敢说出口,这也太嚣张了。 命数那岂是普通人能够掌握的? 疯了,一定是疯了。这个世界太疯狂了,即便我经历过大风大浪,见过无数次世面,听到他这话,还是深深的吸一口气。 野心不小啊,还想掌控命数,阎王都没这权利,他这么大一个阴神,也只是命运轮回的监督执法者,你一开口就说要掌控命数,别开玩笑了,有这时间找个楼顶拍飞碟也比这个靠谱。 金老头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我,“这么机密的事情都被你听到了,陈先生,那也真由不得你了。” 我看他一眼,这可是你自己讲给我听的,别把责任推我身上,我说:“你们这么做,就不怕阎王大嘴巴抽你们?” 金老头嘿嘿一笑,“陈先生知道命盘石吗,找到这个,掌控自己的命,脱离六道轮回,听起来不可思议,但是这也绝对不是不可能的。” 还尼玛脱离六道轮回,眼前的道你都走不直溜,开什么玩笑。 我说:“别做梦了,有这时间你们真不如多研究一下飞碟、野人,比这个靠谱。” 金老头一整衣领,抹两下头,憧憬道:“这些东西哪有鬼神之说更让人期待。” 我诧异的看着金老头,“你们,真是神经病。” 金老头没回答我,又自顾憧憬道:“各种灵异事件固然骇人听闻,但是我们更感兴趣的还是命数,逆天改命听起来是不是更吸引人。” 我听他这么说,心里有了结论。 他们真的有病,病的不轻,天定命数怎么可能改得了。 金老头话到深处,吐沫自然横飞,正色道:“我原本也不信逆天改命,直到和陈先生一起去了墓城,我才相信命这东西,原来真的可以改变。” 周和改命了,不是还在墓城里躺着吗,小道士改命了,现在在地狱搬砖赎罪呢。 我摆摆手道,“你别把我扯进去。” 金老头一看我,继续说道:“给你两条路,第一条,和我们合作。” 我脑子不糊涂,这种事阎王怪下来,吃不了,想兜着走都兜不了,拉我下水,不可能。 我问他:“第二条路呢?” “陈先生是个聪明人,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 我嘘一声,“你用脚趾头验算个乘法我看看,用脚趾头想事,难怪你们会这么丧心病狂。” 黄鹤站在一旁,抓着我的手用力捏我手腕一下,我不为所动,看他一眼说道:“黄鹤,你身为执事官,你就不怕阎王怪罪下来?” 黄鹤冷笑,“我还怕你说出去不成?” 我摇头叹气,狂妄,太自大了,很多事情,别人不说,不代表没人知道。这么简单个道理他这么大个人,现在还不明白。 金老头站在那,又说一句:“陈先生不配合的话,那我们就只有公事公办了。” 恐吓我呢,从小就听七叔公给我讲各种鬼故事,我还真是吓大的。 我问一句:“怎么个公事公办法?” 金老头笑着说,“你知道的太多了,你觉得我们会怎么做?” 我看他一眼,这话对我真没什么威胁,我琢磨着我这么长时间没下去,大道士和扶苏也该出手了。 窗外传来一声异响,有人爬着窗户。 黄鹤眉头一皱,“窗外有人。”说完放开我的手,抓起桌子上那个小铜人,朝着窗户扔过去,“哐当”一声,玻璃碎片四溅,窗台上的影子不见了。 黄鹤探过头,隔着碎玻璃往外看,窗外漆黑一片,风灌进来。 我也紧张的看着窗外,不知道刚才被小铜人砸下去的是扶苏还是大道士。 谁也不是。 门被推开,扶苏打量一眼四周,大道士跟在后面,随手把手中的符纸搓成一团扔到地上,刚才爬窗户的是大道士符纸幻化出来的虚像。 黄鹤转回身,一愣神,“你不是一个人来的,你带了帮手。” 我拍拍他肩膀,“你聪明,我也不傻。” 他俩一进屋,屋子里的格局从最初一比一持平我略占下风,变成一比三。 金老头没什么水平,我知道他那点能耐,他现在身份是那啥灵异处长也没用,头衔没加成属xìng,咸鱼翻身还叫咸鱼,得瑟下两个盐豆子那也没用。 我瞄一眼俩壮汉,也是摆设,陶然,估计和金老头一个档次的。 我这就不同了,扶苏,白灵狐! 大道士,一代名道会功夫! 我,陈壶底,面对各种黑恶势力,面不改色的正义化身,阴阳先生! 他们俩进门,大道士的气势一直是很厉害的,满脸胡子,进门一瞪眼睛扫一眼,金老头一哆嗦,没了气势,退到墙角,看一眼黄鹤。 黄鹤面不改色,哼一声道,“你带了帮手,一个人进来麻痹我们,看来我低估你了。” 这话我爱听,我挺直了腰板。 这倒不是我算得准,我是怕他俩进来,黑灯瞎火别碰翻什么东西,我真没想到你们都不睡觉在这等我进来。 想到这,我瞄一眼黄鹤,嘿嘿一笑,黄鹤诧异地看着我,“你笑什么?” 我一抿嘴,目的很简单,用最快的速度伸手去摘墙上的画。 黄鹤反应比我还迅速,推我一下,我扯到画纸没来得及拽下,他挥手过来,指尖并拢,一个黑色骷髅头若隐若现,带着些许冷气,贴着我的脸划过去。 我后退一步,没抢到画,被他反手摘下,拿着画往后退几步到陶然身前,冷哼一声:“想拿走画,没那么容易。” 我看着他,语气尽量温柔道:“黄鹤,把画交过来,跟我去地府赎罪。” 金老头围靠过去,看一眼黄鹤,黄鹤一努嘴,金老头一挥手,喊道:“抓住他们!” 两个大汉一抱拳,抬脚往前走,大道士抽出剑横在手上,手指点一下剑身,他俩又退回去。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金老头就带不出好兵,两个大块头看起来五大三粗,但是没用,人家大道士可是有真家伙真本事的。 金老头一看他俩那样,急眼了,喊道:“两个废物,怎么办事的,你们不会也拿家伙。” 厚嘴唇身手挺灵敏,听完这话,抄一把椅子,大道士一扎马步,一剑戳过去,顺势一挑,电光火石之间,椅子腿被削去一截。 厚嘴唇吃一惊,扔掉椅子,吃一惊:“好快的剑。” 大道士站正身姿,闭眼竖剑于眼前,摆出一副姿态,“这是我道家祖师留下的诛魔宝剑,谁敢再来。” 他俩不再敢动,退回去,冲金老头喊:“五爷,真打不过。” 金老头看着我喘口气,看向黄鹤,说道:“别怕,有黄处长在。” 黄鹤此时和我面对面站着,手中紧捏画纸,眉头皱得厉害,挤出一堆褶子,脸色也变得难看。 我盯着他眉心看得出奇,就看见一股黑气交织而上,在眉心汇聚成一点,一个骷髅头形状,隐约浮现。 屋子里起阴风,黑色的风回旋在他身边,如此近距离靠近他,我感觉得到,这股气息不正。 我紧盯着黄鹤,“这是禁术!” 黄鹤一笑,“没错。”伸出两个手指一点眉心,指着金老头那俩手下,“你们过来。” 两个人一对视,犹豫一下,金老头不耐烦道:“快过去。” 他们哆哆嗦嗦的站到黄鹤眼前,黄鹤搭住两人肩膀,使劲一按,两个人一瞪眼,软趴趴的倒在地上。 我一迟疑,还是退到扶苏身边,紧盯着黄鹤,不知道他这是玩的哪一套。 两团黑气从地上钻出来,开始只有鸡蛋大小,瞬间膨胀,两个面目狰狞的厉鬼显形,在我们眼前张牙舞爪。 我这才看出来,这是控魂禁术,不禁皱紧眉头,“黄鹤,你这样做会害死他们的。” 黄鹤笑道:“回不了魂而已,我会带他们去地府,把这笔账算在你头上。” 明显就是想故技重施,再次栽赃陷害。 这话我听了原本应该气愤,现在听着却很滑稽,你真的当阎王是老糊涂吗,这是三十六计yù擒故纵,想收拾你就先纵容你,等到差不多了,一棍子打死不带喘气的。 两只怨鬼意识逐渐清晰,低头看看自身,转过头看着黄鹤,“黄先生,我们怎么飘起来了?” 黄鹤微微一笑,“你们现在是鬼。” 两只鬼一对视,还在那乐,“我们现在是鬼?” 刀疤眼一瞅我们,“和他们拼了。”说完,纵身扑过来,让大道士一鞋底抽在脸上,捂着脸,退回去,“这也不厉害啊。” 黄鹤只是看着,并不说话,刚才那么大的气势,结果就招出这俩玩意,我忍不住开口说道:“黄鹤,你这禁术行不行啊。” 金老头也担心的看着他,“黄老弟,行不行啊。” 黄鹤伸手示意金老头别说话,笑一下道:“他是阴官,这么做伤不了他,现在你们被他所伤,去地府状告他,不用我们出手。” 我挠挠头,其实我很想告诉他,阎王还是信我多一点,你自以为七世执事官就可以胡作非为,这点在阳间或许是个潜规则,在地府,真吃不开。 黄鹤看到我的样子,哼一声道:“怎么,你不怕?” 我摇摇头,你还蒙在鼓里,也真难为你了。 黄鹤一皱眉,“呵呵,有你怕的时候。” 那俩鬼站在那盯着黄鹤,厚嘴唇看看地上躺着的身体,忍不住问道:“黄先生,那我们...” 黄鹤看一眼道:“别担心,你们只需跟我去地府,说是陈壶底做的即可,放心,金处长会妥善处理好后面的事情。” 俩鬼一瞪眼:“我们死了?” 金老头正色道:“你们这是死得其所,为科研调查做出了努力,我们会永远记住你们的,你们这鬼做的得有价值,死得好。” 我看不下去了,忍不住问道:“你们这怎么做图什么,跟着他们胡闹不值得。” 俩鬼一听,瞪我一眼,“管得着吗你,死得好!” 黄鹤又看我一眼,举起手中的画在我眼前一扬,“呵呵,本来想用这幅画制住你,但是看样子计划不成功,这个证据,那就留不得了。” 第二十一章 火焰对决 我见黄鹤想毁画,这哪行,当即一摆手喝到:“黄鹤,你把画放下,我们可以再交流交流。” 黄鹤哼笑一声,完全不把我的话放在眼里,反而伸手一抖铺展开画卷,右手一捻,一道浑浊火焰自指尖燃起。 我见黄鹤要烧画,连忙招呼扶苏,喊一句:“狐狸!” 不用我多说,扶苏身形一闪,变身白灵狐跳跃过去。 黄鹤见势,停下动作,打个响指,一道黑色火焰旋流凭空窜出,带起一阵阴气,将跳跃过去的狐狸拦截在半空,扶苏只能跳跃回来,变回人形,一皱眉。 这道黑色火焰看起来很厉害,冥烛之火和这个一比,真对得起烛火这俩字。 黄鹤嘴角一动,轻蔑笑道:“这是我玄门阴阳五行秘术无妄之火,你侃门那点伎俩比得了吗。” 我暗暗吃惊,玄门果真有些隐秘门道。看样子玄门招式要比天门的还要强势不少,更不用说我侃门了。 扶苏站立在原地,还在想主意,黄鹤把画卷一角已经置于火焰之上,眼看就要点上。 我双指点地,仗着天门八图锁阵护身,快步冲过去,伸手阻拦,黄鹤抬头一笑,这道火焰再次回旋出来,逼近眼前。 这团黑火将我围住,不断回旋。 我感受不到一点火焰本应有的炙热气息,靠近这团火焰,反而让我发冷,像是坠入一个冰窖。 锁阵加身,这透过骨缝的冰凉感觉,让我的心止不住的颤,这是灵魂的共鸣,这股火在逼迫我的灵魂,很快伺机燃起,瞬间魂飞魄散,没有一点反抗余地。 我明白了其中的厉害,退回来,瞪着黄鹤,“这又是禁术?” 黄鹤微微一笑,不作回答,收回手,再次点火烧画,焚毁的不仅仅是一幅画,一个罪证,随之消逝的还有画魂遗失的三魂,绝对不能让他毁掉。 我扭头看向扶苏,扶苏一皱眉,再次变身白灵狐跳跃过去,黑色火焰涡流再次围噬他,他只能一摇头,退回来。 金老头站在后面看着,拍手道:“做得好,黄处长出马就是不一样。” 俩鬼跟着起哄:“黄先生厉害!” 黄鹤表情更得意,冲我笑道:“赵凌安败在你手上,我还在想你有多厉害,原来也不过如此。” 说到赵凌安这个小道士,我又忍不住问一句:“赵凌安和你们什么关系?” 金老头一笑道:“改命一事,就是天师提出来的,只可惜他败在你手上,但也算以身作责了,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在墓城之中拿到命盘石真实存在的证据。” 黄鹤听闻一摆手,示意金老头别再说下去,拿起画卷在我眼前又一晃,一副你奈我何的神情,说得好听点叫装,说得直白点那就是欠揍。 我紧盯着画,脑海中不断想对策,避开眼前这道黑色火焰屏障,有难度,还不小。 黄鹤停下手中动作,似乎在故意挑逗我,笑道:“呵呵,我又改变主意了。” 我jǐng觉地看着他,“你又想出什么花了?” 黄鹤把画卷起来握在手中,往前一送,“让你们来抢,我看看你陈壶底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我皱下眉头,不知道他这又是在想些什么。 他说完,将画卷从左手送到右手,不断把玩着,同时戏虐看着我,不住的笑。 我问道:“好玩吗?” 他一笑,“你来试试,就知道好不好玩了。” 大道士按耐不住,站出来,双指捏一张符,纵剑一横,眉毛一挑,“陈先生何必说这些废话,区区一道邪火,有什么可怕的。” 黄鹤听完动嘴说道:“道士,那你来试试。” 大道士不罗嗦,纵剑起符,推倒出去:“贫道让你见识一下道家奉神之火——火神召来!” 符纸贴剑燃烧,火神跃符,一道火舌向着黄鹤喷射过去,我心里揪一下,不能玩火啊,画还在他手上呐。 我再看向黄鹤,我多虑了。 黄鹤所cāo控的黑色邪火很厉害,反而大道士火神跃符占下风,被黑火缠住。 两股火搅在一起,相互扭曲着冲向天花板,嘶嘶作响。 大道士把剑往前推导一下,神明火焰火势更旺,但是依旧被黑火缠住,火光照亮所有人的面容,炙热烤人。 红黑色的火焰不断缠斗,“砰”一声响,灯泡受不住高温,炸裂开,天花板冒出几道电火花,灯泡碎片四下飞溅。 火神成形,一个魁梧壮汉站立火中,紧握双手,不断撕扯被缠绕住的身躯,黄鹤的黑色火焰犹如一条盘蛇,紧紧缠绕,兀自锁紧。 我看得一愣,这是火神跃符的全貌,只是此时被束缚住施展不开。 再看大道士,和黄鹤怒目相对,两人做着斗争,这是火与火的较量。 这场景,不多见,引人入胜,充满悬疑:当神明之火遇到禁咒邪火,将会摩擦出怎么样的火花? 大道士咬紧牙关,黄鹤表情也不轻松,金老头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俩人都是在用生命玩火,这场景,比小道士在墓城中所用的火神困阵更要震撼。 两股火愈烧愈烈,熏黑天花板,烤得四周劈啪作响,我捻了捻手指头,嘿,我这冥烛之火还真上不了台面。 我看出端倪。 大道士的神明之火已经奉出火神,不应该会被如此牵制啊。 我正在想,大道士扭头看我一眼,脸被映得通红一片,胡子也烤得卷成一片,呲牙说道:“你还在愣着干什么?” 我没回过神,扶苏一看我:“抢画!” 我这才明白过来,不是火神落了下风,而是大道士在牵制这股黑色火焰! 扶苏闪身过去,我也没犹豫,绕过两股火,冲过去抢夺画卷。 金老头看得焦急,一跺脚,那两只怨鬼站出来阻挡,没拦住,扶苏已经站到黄鹤近前,伸出手几乎触碰到画。 我心里一乐,让你玩花样,让你装,俗话说得好,三个臭皮匠打死诸葛亮。 扶苏抓住画这空,一股凉风贴着我耳边呼啸过去,吓得我一哆嗦。 那是一股黑火从后面分蹿出来,我喊道:“狐狸让开!” 扶苏没迟疑,闪身跳开,这把火扑了空,悄然熄灭。 我再看一眼黑火,成了一条黑色火蛇,张着大口,被火神扼住脖子一顿胖揍。 挨揍的同时,他也紧紧缠绕住火神的躯体,予以对抗,更有几股黑火冲破黑蛇的身躯,像触手一般突破出来,窜向火神,同时也有几道冲着我们而来,阻止我们抢夺画卷,大都被火神掐灭,有一条突破出来,就是刚才顺着我耳边过去的那一道。 火蛇身形不断变化,更多的黑火窜出来,火光映在黄鹤脸上,他似笑非笑的脸,格外清晰。 大道士见势把剑一压,稳住气,火神也起了变化,原本是人形,这时候成千手观音了,后背上窜出几道火,变成手臂的形状,不断掐灭企图窜出的黑火。 黄鹤的脸绷得更紧,挤出一句话道:“你这个道士,果真有两把刷子。” 大道士不动声色,脸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分不清是用力过度还是被火焰炙烤出来的。 我不再去看这两股火缠斗,锁阵护体,快步跑到黄鹤眼前,两个鬼站出来,一左一右准备拦我。 我没时间和他俩废话,一伸手指头,冥烛之火透出指尖,喝一声:“让开,我也有火。” 俩鬼看一眼我身后火神邪火缠斗,再看看我手指头上烛火大点的绿色火苗,嗤笑道:“你这小破火,点烟都点不着。” 我屏住气,甩手两个大耳刮子,一招煞魂,打得他俩晕头转向。 靠近黄鹤,我冲他一笑,他现在动不了,分神的话,他的黑火很容易被火神吞噬,只能眼珠一转看我,眉头紧皱。 我伸手去拿画,黄鹤这个老狐狸,手一松,画掉在地上,我抓了个空。 我看他一眼,笑道,“我不嫌麻烦,我再捡起来。” 黄鹤不说话,我谨慎看他一眼,见他空出的右手掌心一转,一道黑火喷出来,直直的打在我胸口,我躲闪不及,往后退几步屁股又磕在桌角上,疼得我蹿一高。 我摸着屁股直起腰,怒骂一声:“我就知道你还留一手。”看看胸口,虽感受不到黑火的炙热,衣服还是被灼个大洞,如果不是锁阵护我,恐怕这把火会透心而过。 现在看来,黄鹤怕是没后手了。 没等我再次靠前,后背又结结实实的挨一下,我差点扑在地上。 我回过头看是谁偷袭我,一回头,脑袋又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我定住身形,瞪眼看去,是刀疤眼偷袭我。 刀疤眼见我瞪他,吓得退一步,我怒道,“你拿沙发垫打我干嘛?” 刀疤眼一哆嗦,“没别的东西,要不我换个。” 我一拳打在他眼眶上,他捂眼哀嚎一声,扑倒在地。 厚嘴唇举起凳子准备砸过来,扶苏跳过来一脚踢开他,说道:“快去拿画。” 看到狐狸,我转身扑向黄鹤脚边,看他一眼,“黄鹤,这个我带走了。” 黄鹤一愣,进而眉头一拧,“没门!”一脚踢在画上,画卷飞起来,黄鹤对着黑色火蛇喊道:“把画吞掉!” 我趴在地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画飞到半空,黑色火蛇猛然挣脱开束缚,张口便要把画吞下。 我心里一惊,完了! 大道士看在眼里,剑刃一斜,喊道:“接住!” 火神得令,瞬间握拳砸在蛇头上,一把握住画,然后瞬间发力,几只胳膊掐住蛇头,瞬间将黑色火蛇撕裂,黄鹤腿一软,跪倒在地,邪火退散。 我站起身,哼笑一声,“黄鹤,认命吧。”再转头看看一直观战的陶然,他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我继续说:“你也认命吧。” 拿到了画,我和扶苏转身走回大道士身边,黄鹤却抬头一笑,“呵呵呵,你还是没拿到画。” 我看他一眼,“怎么可能。”一伸手,向火神喊道:“把画给我。” 火神递过画,松开手,一把纸灰掉在我手心。 “这怎么回事?”我愣了,再看火神,他的身影退去,火光逐渐暗淡,我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扶苏一皱眉,“他也是火。” 我一拍脑门,抢了半天抢了一堆灰,画就这么没了。 火神已经完全退散,屋子里漆黑一片,我沮丧之时,听到黄鹤一笑,“呵呵呵,陈执事官,你没有了证据,但是我有鬼证,我们地府见。” 我听着他说完这话,隐约听到他们跳窗离开的声音,没了画,阎王拿什么判他的罪。 第二十二章 入戏 走出办公楼,夜色逐渐变淡,折腾大半夜,这是天亮的节奏。 黄鹤和金老头他们已经离开,没必要去追他们,我估算着回去睡一觉,最晚今天晚上,黄鹤肯定会去地府再一次颠倒黑白。 黄鹤现在还以为自己的罪行没被发现,有理有据。 在地府,只有他不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看他自导自演,这也不失为一种享受。 我们晃晃悠悠往回走,天空翻白的时候,在早点摊一人一碗粥,吃几根油条,然后回家。 推开门,大道士疲惫不堪,往沙发一坐,闭着眼睛直接睡过去,我回房间,简单一收拾也睡了。 一觉天黑,在客厅吃饭的时候,风一吹,房门开了。 我拿着半个馒头转回头看,果不其然,牛头马面来了,一进门就在那瞅我。 马面打个招呼,“陈兄弟,吃饭呢。” 我应一声,“吃着呢,两位大哥也来吃点?” 马面摆摆手,“不吃了,黄鹤带着俩倒霉鬼在地府控告你呢,阎王让我们来叫你再下去一趟。” 我就说嘛,黄鹤已经去了,现在指不定在那说我什么坏话,再加上那两个鬼一唱一和的,倒真像那么码事。 牛头瞅一眼桌面,问道:“画你拿到没有?” 我一耸肩说:“抢到了,但是烧没了,只拿了一把灰。” 马面听完,摸着下巴说道:“没拿到,这事不好办啊,阎王已经开始针对他了,还想你拿到画,今晚就拿下他。” 我听马面这么说,忍不住问道:“那怎么办?” 马面沉思片刻说:“没拿到就没拿到吧,先跟我们去地府,这出戏还得接着演,不能让黄鹤看出什么。” 我挠挠头,又问:“那阎王打算怎么收拾黄鹤?” 马面说:“你别管了,阎王说了,这可是很好的地府官员违法案例,将来要写报告给天庭的,多收集点证据,到时候阎王要把这个拿到天庭做演讲的。” 这么复杂呢,我拍拍脑门,只是黄鹤这事这么严重,阎王倒也沉得住气。 牛头催促道:“赶紧走吧,黄鹤还在那等着,去晚了别被他看出什么。” 我看看时间,“黄泉汽车站这个点还没发车吧。” 马面说:“情况紧急,没时间等公交车。” 我跟着他俩出门,这次不做公交车,来的是地府官员专车:一辆车轮不着地的破旧轿车停在门口。 马面拍着车顶,得意道:“看看,阎王的专车,要不是黄鹤这事很紧急,阎王都不舍得让我们开出来。” 我看看车没说话,这阎王的专车,还真不如公交车。 上了车,牛头坐在驾驶位,一脚油门下去,奔着黄泉高速就去了,绕过黄泉汽车站,顺着地府正门进去,在掌事殿门口停稳当。 下车,马面又嘱咐我一声:“你知道进去以后怎么做吧。” 我说:“知道,不就是演戏给黄鹤看吗,我当年跑业务的时候也做过演员,导演都说我演得好。” 马面嘘一声:“真的假的,演的啥?我怎么没看出来。” 我说:“真的,贺岁电影,我在那趴着一动不动,和真的死人一样,就是当时我不喜欢娱乐圈的氛围,要不然,我现在还做什么阴阳先生,一代影帝。” 牛头沉默一下,说:“咱还是进去吧。” 进了掌事殿,就看到阎王在那坐着,黄鹤站在底下,看我进来,嘴角扬起笑意。 我看他一眼,你还真笑得出来,自己太入戏了,当别人都看不出来呐。 那两个倒霉鬼也在那站着,两人一对视,刀疤眼一点头,立马扑身到阎王跟前,一抹鼻子指着我:“阎王大人,就是这个陈壶底,你要为我们做主啊。” 厚嘴唇也接口道:“没错,没错,就是他。” 阎王抬起头,看我一眼,不动声色道:“就是他?” 俩倒霉鬼赶紧点头。 黄鹤满意的一笑,马上走上前说道:“这个陈壶底,纵容厉鬼害人在前,这一次又祸及无辜,阎王大人,你说这事该怎么办?” 我忍住没说话,阎王一拍桌子,朝我呵斥道:“陈壶底,你有什么话要说?” 我看一眼黄鹤,忍住笑,“不是我。” 阎王一沉吟,马面过去贴他耳边说几句话,阎王眉头一皱,说道:“当事鬼指认是你,又有黄鹤为证,你不用狡辩了。” 我觉得马面刚才和阎王说的肯定是我没把画拿回来的事。 听到阎王这么说,黄鹤眼神一变一努嘴,两个倒霉鬼看到,刀疤眼再次开腔,“阎王,他不仅害死我们,还打人,必须要好好的制裁他,要不然,我们不服。” 厚嘴唇也接口:“对,收拾他,要不我们不服,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黄鹤正色道:“阎王,这事情如果不处理好,那将会让地府失去威信力,必须从重处置。” 他们三个一唱一和的起劲,就是不知道黄鹤知道真相以后,还能不能说出这话。 阎王一思索,看向我直接开口说道:“那你就认罪吧。” 我大声喊冤枉。 牛头过来作势要绑我,抓住我的胳膊,小声说句:“再做做样子,抗议两下。” 我会意,喊道:“黄鹤栽赃陷害,他这是颠倒黑白,他不是个东西。” 阎王正色道:“黄鹤七世执事官,怎么可能颠倒黑白做出这种事情,你不用狡辩了。” 黄鹤听到这话,表情得意,“没错,我身为七世执事官,这种事情你不要再狡辩。” 阎王坐正身姿说道:“事实如此,陈壶底纵鬼在前,害人在后,把他带去刀山火海地狱。” 黄鹤满意一笑,牛头马面把我绑了,我默默地跟着他们走,带着我下到地狱。 走进去,马面把我松开,我揉揉肩膀问道:“我是不是也得在这里待着?” 马面凑过脸来,神秘兮兮的说道:“今晚黄鹤就得束手就擒。” 我看马面一脸严肃,不像开玩笑的样子,这话听得我好奇,我问道:“今晚就行,阎王这是走的一步什么棋?” 马面说:“阎王做了两套计划,但是你没拿到画,只能用第二套了。” 我更好奇了,“什么计划?” 马面说:“阎王为这事,可是专门找到高人拿定主意,做了一套缜密的计划。” 说的像那么码事,我一寻思,说道:“这个高人肯定是地藏王菩萨!” 牛头接口道:“不是,是陈七爷啊。” 我瞪大眼睛:“我七叔公?他能有什么办法。” 马面正色道:“那姓郑的胖子一直咬定是那画魂女鬼所为,阎王和陈七爷打麻将的时候提起此事,陈七爷听到陶然那本命簿被改过后,掐指一算...” “算出来了?” “胡了。” 我闭上嘴不再说话,马面又说,“后来洗牌的时候,陈七爷又根据麻将牌面的布局,说这郑胖子之所以说谎,肯定也和改命簿之事有关。” 我听得朦朦胧胧,郑胖子的命簿也被改过? 想到这,我脑海中闪过一件事,不是郑胖子的命簿被改了,郑胖子说菲菲是赤缺命,判官勾画命簿之时少勾一笔,黄鹤怎么知道的,这一笔是他勾画的,这一切怕是他早就做好准备,目的就是为了帮陶然洗白。 这也就是说,在这一切做好之后,黄鹤会再去把这命簿改回来,捉贼拿赃,到时候黄鹤不认罪那也不行。 想了半天,我又问:“那阎王打算怎么抓他现行?” 马面得意一笑道:“现在这时间,阎王应该去打麻将了。” 我诧异道:“那怎么抓住黄鹤的尾巴?” 马面又得意的说:“前几天命簿司刚加装了摄像头,国外进口的。” 我听完赞叹道:“好主意啊,高科技制止犯罪。” 马面又说:“今晚没看到黑无常吧,他现在就藏身在命簿司之中,等到黄鹤进去,直接拿下。” 我赞叹道:“双管齐下啊。” “这样的话,那是不是我们就不用再待在这里了。” 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媚笑,我转过头,白骨精踱着步子走过来,画魂跟在她身后。 我说:“好像是这样,黄鹤聪明不假,但是太自大,蒙蔽了眼,已经到头了。” 白骨精走过来一笑,对画魂道:“那我们就在这里等这个好消息好了。” 我点点头,感到脊背发凉,后面有人在盯着我看。 回过头,看到一个人影在刀山脚下抬头注视我,我乐了,嘿,这不是小道士嘛。 我走过去,幸灾乐祸的看着他,“赵凌安,你还活着啊,劳动改造呢。” 小道士看我一眼,嘴唇一动,“算命的,我死不了,看来黄鹤也要栽在你手上。”说完,他又自语道:“这也难怪,早就告诉他收起他自大的态度,他不听。” 我拍拍他肩膀,说道:“你这么低调,不也没用吗,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逆天改命的人是只会有一个下场的。” 小道士挪开我的手,转过身走开,丢下一句:“如果查到最后,你会发现,你也脱不了干系。” 看着他继续在刀山脚下磨刀,我心里乐开花,你们改天命该我屁事啊,我美滋滋的看着他,白骨精走过来,媚笑道:“他是谁?” 我说:“黄鹤的同党,一个企图私改天命的道士,现在被抓了,看到没,活该在这磨一辈子刀。” 白骨精听闻惋惜道:“私改天命,他们也真干得出来。” 我说:“可不是么,找刺激呢。” 我们正说着,顶上掌事殿哗啦作响,动静不小,在这底下这么远的地狱都能听着。 我皱下眉头,问道:“上面怎么了?是不是打起来了?” 马面和牛头一对视,“不知道,上去看看。”说完他俩往回走,我招呼下白骨精和画魂也跟着上去看。 一进掌事殿,里面乱糟糟一片,阎王的办公桌都给掀翻了,横卧在地上。 那边,黑无常拿着招魂幡和黄鹤对立着,看来是被抓现行了。 黄鹤看到我们出来,眼神一定,笑道:“呵呵呵,果然。” 第二十三章 还没结束的事 牛头马面上前围住黄鹤,他,插翅难逃了。 我冲他一笑:“黄鹤,阎王早就对你有意见了,你自己还一点数没有呢,怎么就不知悔改呢。” 在这种时候,黄鹤竟然出奇的冷静,反而笑得更开心:“呵呵呵,其实这些我也是知道的。” 牛头脾气不好,瞪眼喘气怒道:“那你笑个屁,早就知道了还这么明目张胆。” 黄鹤不说话,一个劲的笑,手心朝上举着手,那股黑色的火再次环绕在他周围。 白骨精看的奇怪,问我:“真是奇怪,这种时候他还笑得出来。” 我说:“这还用猜,他脑子有病,改天命这事就看出来了。” 黄鹤沉住气,闭上眼自顾说道:“我知道改天命这事风险极大,一旦改成掌控命数与自己手上,但这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办得到的。” 牛头和马面一瞪眼,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束魂锁,一拽铁链就要上去捆他,黄鹤只是眯眼打量一下,身形未动,并不畏惧。 “其实阎王这个局,我是故意进去的,我历经七世执事官,阎王想的什么我会猜不出来?”黄鹤嘴角一笑,“有付出就会有牺牲,我想要做的事情已经完成,最后走到这一步,我原本就是预料到的。” 他这话说的让人不知所谓,难不成他这是酝酿着什么? 牛头哼出一口粗气:“黄鹤,束手就擒。” 马面拽紧铁链:“扰乱命数,幕后主谋究竟是谁?” 黑无常晃一下招魂幡:“认罪伏法,往生来回!” 白无常从后面推开我,挤进来接口道:“我来晚了。” 黄鹤扫视一眼四周,闷声不作响,被四个鬼差头子围住,就是天大的本事也翻不出去。 后面又有人进来,回过头,阎王判官一干人等也站进来,怒斥道:“黄鹤!还不认罪!”七叔公也来了,拽着阎王的袍子,“拿钱,拿钱,你又赖账。” 阎王回头推一下手,“你急什么,没看到黄鹤被抓了么。” 七叔公哼一声,“他又跑不了,你赶紧拿钱。” 看到老爷子,我精神为之一振,“七叔公!” 七叔公看我一眼,应一声,没怎么搭理我,黄鹤看一眼周围的众鬼差阴官,表情愈发得意,完全不放在眼里,看得我们全部是莫名其妙。 阎王瞪他一眼,呵斥道:“黄鹤,事到如今,你笑什么!” “呵呵呵。”黄鹤一边笑,一边得意的看着,同时黑色火焰迅速窜高,在他周围上下盘旋。 阎王怒目相视,一指黄鹤:“敢在掌事殿纵火,罪加一等,鬼差何在,拿下!” 阎王发了话,黑无常挥起招魂幡,数个白色人形魂魄从中飞出,手拉成一圈,将黄鹤和他的那团黑火围入进去,牛头马面甩手扔出束魂索,银色铁链四下交织在他的周围,这一会功夫,已经将他重重围困。 我看一眼白无常,“该你出手了。” 白无常说:“我在这看着就行。” 黄鹤还在笑,面庞变得狰狞起来,黑火涌入他的身躯,整个人燃烧起来。 七叔公一皱眉,“这是禁术,快阻止他!” 白无常听闻,抬手举起拘魂牌,黄鹤脚下出现一个黑色泥潭,一只干枯大手探出来,一把捏住黄鹤的腰,他只是站着不动,脸部扭曲的厉害。 黑色的火燃烧的越来越厉害,黄鹤的身躯几乎埋没进去,白色烟雾不断从黄鹤身上散发出来。 我一皱眉,黄鹤这是想要把自己的灵魂焚烧掉! 阎王拍一下七叔公的后背,“拦住他!” 七叔公一掏兜,‘嗒’一声不知道飞出个什么东西,打在黄鹤眉心,黄鹤一皱眉,跪倒在地,被缚魂索捆住动弹不得,黑色火焰也消逝不见。 老爷子出手就是不一样。 看到黄鹤束手就擒,阎王一转头,一把抓住七叔公的手腕,怒喝道:“陈景玄!” 这一嗓子吓我一跳,怎么了这是? 我赶紧看向七叔公,七叔公脸色微变,沉声问道:“怎么了?” 阎王捏着他的手腕,“你偷牌!” 我这才注意到,七叔公刚才扔出去打中黄鹤眉心的是一个麻将牌。 七叔公脸色一变,咳一声,“咳咳,怎么会呢,我这是刚才顺手摸出来没放回去。” 牛头马面走上前去提起黄鹤,黄鹤抬起头,脸色依旧扭曲,“呵呵呵,还没结束,这只是开始。” 马面拎起他,“什么只是个开始。” 黄鹤面无表情,“赵凌安和我,都只是违逆命运轮盘的一枚棋子,我该做的已经做完,命数迟早要掌握在我自己的手中。” 我看着他说道:“别做梦了,不现实。” 黄鹤一笑,闭上眼睛:“你是不会懂的。” 阎王一言不发的看着他,过好一会才开口道:“黄鹤,你扰乱命数,究竟是受到什么人的驱使。” 黄鹤抬头,说道:“这是对命数的不满,受制于天命,命数本就应该掌握在自己手中。” 阎王见他还在说着这些不着头脑的话,瞪眼怒道:“把黄鹤押到地狱。” 黄鹤笑道:“没用的,我什么也不会说,赵凌安不也是什么都没说。” 他话说完,原本已经熄灭的黑色火焰再度燃烧起来,火势加剧,白色的灵魂灰烬不断飘落出来。 七叔公皱眉说道:“拦不住了,怕是他早就已经做好这一步,他这是故意的。” 我看着黄鹤,想不明白,黄鹤这究竟是在想些什么做些什么。 烟气散尽,没有留下丝毫灰烬。 阎王盯着眼前的熄灭的火,沉思一下,脸色便变得难看起来,一拍判官的肩膀,判官此时回头看到阎王的脸色,惊道:“难道黄鹤...” 我看得好奇,不知道这是打得什么哑谜,忍不住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其中有诈?” 阎王一摆手,背过身去,“你别管了。” 我看得莫名其妙,这又是揣测出什么天机了? 判官拍拍我肩膀说道:“你可以先回去了。”说完,看一眼画魂和白骨精,“你们两个女鬼暂且待在地府好了,至于画魂之事,等到陶然本世阳寿尽去后,阎王自会判他。” 我没明白什么事,问道:“这黄鹤后面是不是藏着什么事啊。” 判官不说话,七叔公过来瞪我一眼道:“吃饱了撑的管那么多闲事干什么,让你回去你就回去,你一个执事官管这么多事干什么。” 我看得莫名其妙,只好转身出了掌事殿,走到黄泉汽车站,我嘀咕一路,嘿,出什么事了这是,什么不说就把我往回撵,还不愿意告诉我。 我坐上车,临走的时候看一眼车站,大批阴兵坐上公交车奔出黄泉高速,看来不像是小事。 盯着车窗外看一会,我背过身去,看也看不出什么,想我也想不出来,既然人家不告诉我,我费那事干什么。 坐车回到家,天色微亮。 推门进去,叶子在客厅坐着,看到我回来,问道:“怎么样了,事情结束了?” 我摇头,“还没结束,看样子这才刚开始。” 没几天,马面来了,他给我带来个消息,说地府有变故,我这几个月可以先歇着,临走时收了我的阴官证,说是地府已经开始严查私改天命的事端,为了不走漏消息,禁止了阴官的阴阳两路往来。 我看马面一脸严肃,没多问什么。 看他离开,站在门口,我仰头看看头顶,晴空高照,秋高气爽,难道真的要变天了? 【第六卷地府执事官·上】结束。 【第七卷吸血鬼归来】开启。 荧幕巨献,吸血鬼。我也没看出哪好看啊,问题是看完了,吸血鬼真来?! 第一章 这只是电影 电影院,荧幕。 莉莎依靠在树下,表情未变,眼神投射出的冷艳气息,这更像是一种坚毅。 在她眼前的狼人乔恩看来,像一道冰锥,透过眼眸从头到尾将他冰冻在原地,动弹不得。 乔恩呲着牙,硕大的身躯在娇小的莉莎面前不断抖动,“驱魔人,我们做个交易,你放过我...” “不行!”莉莎声音甜美,态度坚决,不容置疑,“这是驱魔人的职责。” 乔恩看看她的身后,针叶林后耸立的古堡覆满白雪,风吹过,很冷,但是远不及她眼眸中折射出的那一道寒光。 他并不畏惧,但是此时,他无力抵抗。 莉莎伸出手,粉色的夹克,配上手臂黑色长手套,气质绰然,在她的手心,一道微小气流旋转起来,带着点点蓝光。 乔恩失望了,渐渐绝望,身上肌肉涌动,伸开利爪,威胁道:“驱魔人,这是你逼迫我的。” 乔恩踏雪冲行而去,站到莉莎身前,挥动手臂,锐光闪过,直径一米的老松树轰然倒地,带起雪花无数,乔恩满意一笑,很快又僵住笑容。 莉莎的身影已经不见,身后,那是一个漂亮的空翻转体。 雪地被染红,点点滴滴洒落在凌乱的脚印上,狼人不甘心的倒下。 莉莎看着他还温热的躯体,将披肩的长发竖起马尾,笑一声:“这一次,哥哥再也不会嫌我碍手碍脚了吧。” “啪啪。” 背后传来掌声,有人目睹这一切,忍不住鼓掌,赞扬道:“美丽的小姐,了不起的驱魔人。” 莉莎转过身,一个身材高挑的金发男人站在不远处的树枝上,黑色披风随风招摇,和覆满白雪的针叶林格格不入。 “你是谁?”莉莎谨慎的看着他,“好人坏人?” 男人微微一笑,“我不是坏人,只是路过,没想到狼人居然会败在一个如此美丽的小姐手上。” 莉莎听到他如此赞扬自己,完全没了先前伪装的冰冷,语气有些得意,“那是,我可是驱魔人团队中的实力选手。” 男人听到这话,嘴角一笑,“是么,我怎么没见过你。” 莉莎皱起小鼻子的样子很可爱,带有些许俏皮,“我哥哥从来不带我,我要向他证明我的实力。” 男人轻轻一笑,转身跳下树枝,朝着西面走去。 “等等。”莉莎叫住他。 男人回过头,“怎么了?” 莉莎眨着眼睛看他,说道:“我觉得你好帅,我喜欢你身上的气质。” 男人说:“谢谢。” 看着男人的背影再次转过去,莉莎看一眼渐黑的天空,喊道:“你,等等!” 男人回头,问道:“什么事情?” 莉莎拉住他的披风,“天色晚了,作为一个绅士,你不觉得应该送我回去吗?” 男人感兴趣的看着她,一笑道:“能杀死狼人的驱魔人,还怕找不到回去的路吗?” 莉莎撅起嘴,“其实我刚才也很紧张的,我哥哥知道后肯定会骂我的。” 男人一笑,“好吧,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你叫什么名字。” “杰瑞斯。” “你住在那里?” “问这个干什么。” 两个人的背影逐渐消失在雪地。 莉莎喜欢他身上的气质,这就是一见倾心吗,还是仅仅因为他赞扬了自己?离别时,莉莎看他的背影走出城镇,忍不住喊道:“你还会来找我吗?” 男人回过头,笑一下不做回答,消失在暗淡的夜色。 第二天,夜,鹅毛大雪飘洒落下。 “你要去哪里?” 莉莎甩开门,一碰一跳的踏入雪中,”好美。“回头喊道:“哥哥,我要出去玩一会。” 踏着雪走在路上,站在昨夜分开的糖果屋前,莉莎不禁在想,他今天会来吗? 一袋糖果从背后递过,莉莎回过头,看到他,欣喜的尖叫一声:“你果然来了。” 路人冒着雪,听到这声尖叫,纷纷转过脸看过来,然后继续赶路。 男人一笑,不说话,被莉莎牵起手,跑向前方的咖啡店。 几天后,驱魔人行动,一只吸血鬼栖身于城市的角落。 “你不能去,太危险了。” “哥哥,我可是杀死过狼人!” “不行。” 看着驱魔人团队离开的背影,她嘟起嘴,“我自己能解决。”一个人走进夜色,寻找吸血鬼的影子。 她比他们先找到,那只吸血鬼此时站立在她眼前,手中还掐着一个少女,如果不阻止他,又是一条被吞噬的生命。 吸血鬼的身影更灵活,她这是才明白,自己所杀死那一只狼人,只是侥幸遇到一只负伤的狼人。 吸血鬼站在她眼前,伸了伸舌头:“你看起来比她还要美味。” 莉莎闭上眼睛,眼前的吸血鬼扑倒在她的脚边,睁开眼,男人看着他,笑道:“这一次,好像不是很顺利嘛。” 驱魔人团队到来的时候,他已经消失在夜色,哥哥看着他,眼神不可思议,“这是吸血鬼伯爵,你怎么可能杀得死。” 她嘟起嘴,不做解释,表情得意。 偶然相遇,催生懵懂的爱情。 每天晚上,她站在原地,都会收到从背后传过来的糖果,幸福的滋味比糖甜。 转眼半夏,她依旧每天站在原地等待,但是,这几天,却没有等来那一包精致的糖果。 连续几天都是如此。 莉莎看着路上来往的行人,坚信他只是有事情,他一定会来的。 第二天,她依旧在等待,这个叫杰瑞斯的男人来了,开口却是一句歉意的话:“对不起,也许我们还会有相见的机会。” 莉莎看着他的身影消失,站立在原地,这是梦? 她哭了,关上门躲进房间,任凭哥哥敲门,“莉莎,你不吃饭吗?” “莉莎,怎么了?” 哥哥叹口气,将食物放在餐桌,走出房间。 漆黑的海边古堡。 杰瑞斯坐在椅子上,心情低落,他不得不这么做。 梅尔站在他眼前,蓝色的瞳孔,她是吸血鬼一族中最美丽的存在。 “杰瑞斯,我们可是有婚约的,你要清楚,她是人类,而且还是驱魔人,你们是不会有结果的。” 杰瑞斯说:“我知道。” 梅尔甩了甩头发,继续说道:“你为了她杀死另一族吸血鬼伯爵,这件事情已经被整个家族知晓,你必须跟我走,为了你的安全,你还恋恋不舍的话,那我只能...” “你会怎样?” “杀了她,我这是为你好。” “别伤害她,我跟你走。” 杰瑞斯跟着梅尔走出吸血鬼古堡,这是一条不归路。 背叛他,监视他,并且想利用他拿到家族中坚力量从而控制整个家族的,就是这个所谓的未婚妻。 他被软禁了,他的亲信被纷纷从世界各地压解回来,他的能力被一点一点的剥离身体。 镜头转变。 莉莎已经绝望,但是心中惶恐不安,她打开门,哥哥看到她,问道:“你怎么了?好几天都躲在房间里。” “没事,我想出去走走。” 走在街上,站在熟悉的糖果屋前,一只蝙蝠在她的眼前停滞不前。 她好奇的看着它,忍不住问道:“怎么了,你也有想念的人吗?” 蝙蝠停立在她的眼前,被一支短箭穿透,扑倒在地。 莉莎惊恐地抬起头,一个漂亮的吸血鬼身影站在路口,哼笑一声,“我还以为这只小蝙蝠会逃去哪里找人救他,原来是在这里,正好,我早晚要去找你。” “你是谁?” “可笑,驱魔人团长的妹妹,和吸血鬼相恋了那么长时间,却还分不清吸血鬼和人类的区别吗?” 莉莎看着她,表情不可思议:“他是吸血鬼,他在哪里?” 梅尔冷笑一声,纵身跃起,却被一道蓝色的火焰击中,几个驱魔人转过街角,哥哥站在眼前,“吸血鬼?” 美丽的吸血鬼女士惊慌逃窜,驱魔人紧追不舍。 最终的目的地,吸血鬼古堡。 吸血鬼女士被驱魔人围困,莉莎趁机跑到二楼,三楼,终于在四楼,推开门,看到了他的影子。 松开绳索,还未来得及仔细看他消弱的脸庞,门外有人进来,“团长,这里还有一只半死不活的吸血鬼。” “杀掉他。” 莉莎挡在眼前,“不行,不可以。” 哥哥诧异的看着他,“莉莎,他是吸血鬼。” “不行,不能伤害他。” 哥哥似乎明白了什么,诧异进而转为愤怒,“我明白了,原来就是你这个吸血鬼,莉莎你不能袒护他,人与魔鬼是不会有结果的。” 莉莎表情坚毅,护住奄奄一息的杰瑞斯,“不行。” “把她弄到一边去,不能放纵她胡来!” 莉莎被几个驱魔人拦到一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哥哥站在他的面前,“吸血鬼,这种东西怎么可以活在世界,去见你们的撒旦吧。” 他闭上眼睛,微微一笑,扬起了头。 莉莎撕心的喊道:“不行!” 哥哥是一个驱魔人团长,他是不会对这种东西手下留情的,哪怕是自己妹妹的阻止,那也不行。 湛蓝色的圣洁火焰起于掌心,轻轻地打在他的胸口。 “莉莎!” 他闭上眼睛等待魔鬼的收容,睁开眼,一个身影扑倒在他的胸前。 “莉莎.....” 哥哥收回手,还是晚了,他回过头怒喝道:“你们为什么不拦住她?” 几个驱魔人手中拽着一件被撕裂的外套,面面相觑,还没有意识到刚才她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力量挣脱出去。 哥哥仰起头,眼里几乎冒出火,“吸血鬼,这全是你的错!” 他沉默不语,将她抱在胸前,她闭上眼睛,像是沉睡。 他兀然抬头:“怎么会这样....你们要为此付出代价!” 声音微弱,但是慷锵有力,他抱起她,跳出古堡,只留下一队沉默不语的驱魔人。 哥哥看着他的身影,“我一定要找到他,杀死他,哪怕脱离命运的制裁,抛弃婚约,我也要杀了他!” 杰瑞斯一瞬间苍老,每天坐在他和她相见的地方… 他坚信,他一定会找到让她重新回到他身边的方法,他会亲手杀死这些驱魔人。 他仰望星空,看到夜色中星阵闪烁,他有了主意...... 荧屏渐渐转黑,跳出THE-END几个大字。 电影散场。 我吃一口爆米花,拿起饮料喝一口,低声问坐在我肩头的叶子,“我说叶子,这部电影最近这么火爆,我怎么看不出有什么感人的地方?” 叶子拽着我的衣领擦一把泪水,眼圈红红的,哼道:“你没情商,能看出什么啊。” 我见她这么说,转过身摇醒坐在身旁的扶苏,“嘿,狐狸,一百二十一张的电影票啊,你想睡觉回家睡啊,你在这睡觉,这不是浪费吗?” 狐狸揉揉眼睛,打着呵欠看我一眼,语气轻松道:“真受不了你,是你让我来的呢。” 我哼一声,我心疼的是钱啊,我对叶子说:“什么破电影,下次不带你来了,想看你自己混进来,你是鬼,又不用买票。” 说完,站起身,所有人把目光都转过来,右手边的一个胖子紧盯着我看。 我愣一下,难道是刚才说话声太大,一说到鬼都转过脸来了? 所有人都看着我,叶子捂住鼻子,我这才明白过来怎么回事,瞪一眼右手边的胖子,怒道:“你这个胖子,在电影院放屁,挨我这么近,我没怨你,你放完了跟其他人一块转头看着我,你特么什么意思啊。” 第二章 多年偶遇 走出电影院,我裹紧衣服,风吹过,夹杂着的雪花在阳光下飘散。 冬天,注定是个浪漫的季节,我深吸一口气,回过头看看电影院门口竖立牌子上的广告词,‘国际巨献,好菜坞大片——《吸血鬼归来》隆重上映!’ 我盯着牌子伫立片刻,扶苏拍一下我的肩膀,“你在看什么。” 我说:“没啥,我心疼钱,看个吸血鬼的破电影就要一百多,浪费啊,这钱我得想办法赚回来。” 叶子坐在我肩头,没好气的数落道:“看看你那抠门样。” “我怎么抠门了,这大半个月没生意,我们可是快沦落到喝西北风的地步了。” “西北风又不要钱。” 我捂着口袋:“下次不来了。” 叶子毫不在意:“这部电影可是得过奖的,不看的话那就落伍了。” 走到路对面,我又说:“我知道,不就是那什么奥五卡小金人奖,你真当我不知道。” “看你那心疼的样。”叶子不再搭理我,伏在我肩头自顾梳理长发。 扶苏打个呵欠,停住脚步,“你们还去别的地方逛吗?” 我看看时间,这才两点半。 我说:“大冬天难得出来逛逛,你回去干嘛?” 扶苏懒洋洋的背过身去,“我困了,你们逛吧。” 看着他踏着雪地转身回去,我也不再说什么,狐狸的本xìng嘛,好吃懒做。 冬天,冷,鬼都不出门,没什么生意。 我最近闲得发慌,大道士见没什么事,说是快到年前了,他得回斜云山,年后还要开道教代表大会,总之他很忙,前几天就走了,我也没留他。 话说前几周,这部名为《吸血鬼归来》的国际影片上映,引起轰动,打着人鬼恋、西方浪漫爱情、神秘驱魔人展现、吸血鬼气质为卖点,更有国际影星施砖辛格友情客串电影,扮演路人甲买了瓶酱油,种种因素,票房爆满。 几天前众归所望,在无数影迷的呐喊声中,登陆我们北河市电影院,叶子不知道从哪得到消息,非要拉着我来看,结果花我二百多块钱,现在心疼得我要命。 我没觉得哪好看,吸血鬼有啥好看的? 我想看吸血鬼,傅林天天见,活的,这才是真正的吸血鬼,不比那电影好看多了? 说到底,我对这电影,没什么兴趣。 影片上映后,掀起吸血鬼cháo流,经常可以看到按照剧中吸血鬼杰瑞斯和驱魔人团长妹妹莉莎造型打扮的青年男女走在街上。 我还听说市南区还开了一家吸血鬼酒吧,生意异常火爆,这部电影的影响力可见一斑。 眼前就走过来一男一女两个小情侣COS装从我身边走过,有说有笑,着实让我眼红。 我看看他们,叹口气,转过头去。 那个女的停住脚步,打量我一眼。 我被这么盯着看,也停住脚步,上下看着她,光天化日,风往北吹,盯着我看干什么。 熟人?但是我没什么印象啊。 女的盯我看半天,启齿问我,“你这头那剪的啊。” 哦,不是熟人,是看我发型好看,看来是想让他男朋友再COS一个我的发型啊。 我一甩头,尽量让发梢在风中摇摆,得意道:“就是街头那家理发店,十块钱,物所超值。” 女的听完,拽起他男人胳膊,俩人离开,边走边说:“以后别去那剪头了。” 男的不屑道:“我知道,S-B才去那剪头呢!” 他俩说的起劲,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啊,没见过这么埋汰人的。 留下我站在风雪中,看着这对狗男女的背影独自凌乱,这尼玛找抽呢。 这倒霉催的晦气劲,难得看个电影出来逛逛,多影响我的情绪,你俩才S-B呢,就男的长得那贼眉鼠眼的样子,还COS吸血鬼,围个披风满街转,我围个床单都比你好看。 想到这,我忍不了了。 我追上去,搭住那男的肩膀,“站住!” “干啥?”他俩吓一跳,转过身瞪着我,“你有什么事?” “其实我是个阴阳先生。”我咳一下正色道,“唉,你俩别走啊。” 男的转过身,皱眉道:“干啥,我有血光之灾啊?看你那发型,就像是个骗子,S-B才信你。” 女的不屑道:“骗子我们见多了。” 我语气尽量温柔道:“小伙子,你印堂发黑,这一路走来就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 俩人一对视,笑一下,“你这招可过时了。” 我正色道:“你是不是感觉四周阴冷,手脚冰凉?” 男的看我一眼,“大冬天的,你这不废话么,坑人都不会。” “我说的不是这个冷。”我推一把叶子,“你是不是感觉脖子冰凉,像是针扎一般。” 叶子站他身后吹口气,男的打一哆嗦,脸色一变,“哪,哪有。” 我又说:“你是不是感觉胳膊沉重,抬不起来?” 男的看着我,不自主抬一下胳膊,叶子伸手勾住他,他抬两下没抬起来,脸色大变,“这..怎么回事?” 我脸色严肃,不说话,就冲你那句S-B,我特么不坑你坑谁啊,别拿我当什么好人,我就是一唯利是图,有仇必报的市井小人物。 俩人一对视,面面相觑。 叶子又在女的背后吹口气,女的颤一下,推一把男的,他还算机灵,立马掏出两百块钱递给我,“大师,刚才那话,你别在意,你快帮我们看看。” 我接过钱,心里一乐,电影票的钱回来了。 “这个不好办啊。”我一沉思,摸着下巴,表情尽量显得高深莫测。 女的又递给我一百块钱,我接过来,又赚一百。 我正色道:“回去刷刷牙洗把脸,对着镜子叩两个头。” 看着他俩点头,毕恭毕敬搀扶离去,我忍不住乐,美滋滋的把钱收起来。 叶子幽怨看我一眼,“这样好么,你就不怕损阴德?” “债多了不愁,反正我阴德是负的,谁让他俩说我来着。” 叶子飘回我肩头坐着,不再言语。 在路边摊买个烤地瓜捂在手里,为寒冷的冬天增添一份温暖。 转过街角,我嚼着烤地瓜看东边一个白色羽绒服的美女看的出神,美女也注意到我,把目光对过来。 我还未来得及展现我的微笑,叶子戳我一下,“那边怎么了?” “哪边?” “你看啊,拉着jǐng戒线。” 我转过头,西边路口拉起一道线,几个人端着摄像机在那照,给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记者。 出什么事了? 我眯眼一看,一辆轿车停靠路zhōng yāng,车体凹陷,轮胎歪倒在一边,出车祸了啊喂! 冬天路滑,出车祸很正常,但是眼前景象这也太惨了! 一家人全撞死了,只剩下一个孩子,孩子声涕俱下,看得我心头一震。 世道炎凉,围观的群众在那里指指点点,没有人上前施救,交jǐng和医护人员也不在现场,只有那几个记者在那里围着转过来转过去。 叶子说:“陈壶底,你看,好像是....” “我知道了,救人要紧!” 内心的正义感驱使我,扔下烤地瓜,三步并两步跑过去,站到记者面前,虎躯一震,“救人!” 我抱起孩子,“别哭!” 孩子停止抽泣,周围几个群众过来拉我,我怒喝道:“没事,我不怕被讹,这车又不是撞我撞烂的!” 在他们崇敬目光中,走出车祸现场,我觉得我的形象伟大了不少。 风一吹,我捂着眼眶‘嘶’一声。 叶子问我:“你没事吧?” 我说,“没事,见义勇为。” “算了吧你,被剧组打一熊猫眼,你还有理了。” 我揉揉眼眶,“谁让你不把话一口气说完。” 叶子不再说话,身后脚步声追上来。 是那个穿白色羽绒服的美女,刚才她也围观了我的事迹,此时追上来喊道:“陈壶底?” 我一愣神,抬头看她。 眼前的美女又问一句:“你不认识我了?” 我看着她,这个美女面熟,我一拍脑门,终于记起来:“班长!” 美女掩嘴一笑,“呵呵呵,我刚才就觉得你面熟,还真是你啊。” 我尴尬一笑,“啊哈哈哈,真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你。” 眼前的美女,她是我学海无涯苦作舟时期的班长,我们校的校花,当时我们俩在班级那可是并列第一,正着数就是她,倒着数那就是我。 她有一个美丽的名字,叫曲霓美。 听说她后来出国了,在世界顶尖级大学——刀桥大学深造,刀桥英语知道吗,就是那个。 出乎意料啊,我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她。 我又多看她一眼,她还是和以前一样的美丽动人。 她嗤嗤一笑,“你刚才给人家剧组捣乱,我可都看到了,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呢。” 我摸摸头,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停下笑,又问道:“你现在做什么工作啊,结婚了吗?” 我挠挠头,这可是问到我的痛处了,昔日的班花现在也肯定做了人妻了吧,唉,只剩下我这个大好青年拖慢祖国人口发展的大腿了。 我说:“不怕你笑话,我现在是个阴阳先生,看风水的。你呢,做什么工作,结婚了吗?” “呵呵,阴阳先生,那可是很神秘呢。”她又掩嘴一笑,“我现在是律师,明年结婚。” “律师啊,了不起啊。”我尴尬笑道,“你男朋友很帅吧。” 她一笑道,“呵呵,是啊,他是个商人,最近刚开了一家酒吧,我带你去玩啊。” 我赞叹道,“了不起,不过这样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我们老同学这么久不见面了,我还想再把以前的同学召集起来一起去玩呢。” “哈哈哈,这样啊,确实是好几年都没怎么联系了。” 她伸手拦一辆车,招呼我上去,“走啊,跟我去看看,他人很好的。” 我挠挠头,叶子在我耳边说道:“你还愣着干什么,别辜负了人家的一番美意。” 曲霓美催促道:“快上车啊,怎么,不好意思了?” 我看她这么热情,没再拒绝,坐上了车。 到了酒吧,下了车,叶子惊呼一声道:“陈壶底,这是最近很火爆的吸血鬼酒吧啊!” 我看过去。 一个豪华的新式酒吧开着门,现在这个点人流依旧很多,要比傅林的千百夜总会还要更热闹一些。 巨大的霓虹灯牌匾耸立在上空,几个大字格外显眼:吸血鬼酒吧。 第三章 吸血鬼酒吧 火爆一条街的吸血鬼酒吧,此时就在我的眼前。 在这里往来的都是些青年男女,大都COS装。 我跟着曲霓美走进去,里面是黑红色格调,灯光昏暗,每个人身上像是笼罩一层黑色气息,神秘感十足。 吧台亮堂一些,淡绿色灯光,一个帅气的外国人站在那里,手上酒瓶左右变换交替晃动,他身后贴着的是一张《吸血鬼归来》海报。 我扫视一圈,赞叹道:“还真有些名堂,看起来确实是神秘感十足。” “是的呢,走,我请你去喝两杯。”曲霓美嫣然一笑,带着我盈步往吧台走去。 我边走边看,几乎没有空桌,生意确实火爆。 我疑惑道:“这家酒吧和那部很火的电影是不是有什么合作啊?” “呵呵,我未婚夫可是那部电影的投资商呢。”曲霓美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些得意,同时洋溢着幸福滋味。 叶子呢喃道:“原来是这样啊,陈壶底,你什么时候也能混到这种水平啊。” 我懒得去回答她这个不实际的问题。 走到吧台前,曲霓美冲着那个调酒的男人一笑,柔声说道:“达令,这是我老同学,我带他一起来玩。” 调酒的男人表情友善,朝我一点头,用一口流利的中文打招呼道:“泥嚎,原来是你妹的同学,欢迎来玩!” 我愣一下,这怎么上来就骂人呢,你妹的都用上了,转念一想,我明白了,曲霓美,谐音去你妹啊,这倒不能怨人家名字起的不好,只是这几年你妹文化兴起,纯属意外啊。 男人看我不说话,疑惑道:“What‘s-wrong?”(点娘会屏蔽掉空格,用‘-’这个符号在中间格一下,要不然会挤成一团字母。) 叶子掐我耳朵一下,我回过神来,赶紧回应道:“哈喽!达令先生,泥也嚎!” 男人还在疑惑的看我,叶子在我耳边轻声数落道:“达令是亲爱的意思,人家的名字不叫达令。” 我听到这话尴尬的一摸后脑勺,曲霓美笑道:“达令,他英文不太好。” 她未婚夫一点头,明白了,伸出手,笑道:“我叫伏尔末林,泥叫我中文名字,马丁就行。” 我赶紧和他握握手,“原来是福尔马林先生,我叫陈壶底,是曲霓美的老同学,我的英文名字....叫,叫高锰酸钾。” 马丁看一眼曲霓美,一笑道:“哈哈哈,你妹,泥同学真有意思。” 曲霓美笑道:“呵呵,是的啊,他一直都是这样呢。” 我插不上话,只能在那跟着傻笑。 “来,新朋友,喝点什么。”马丁拿起两个高脚杯放到我和曲霓美面前,又变戏法般的在吧台桌上摆上几瓶贴着洋标签的酒。 曲霓美说:“达令,我要一杯血腥玛丽,不加芹菜哦。” “I-know。”马丁微笑点头,拿起番茄汁、伏特加调制起来,手法娴熟,手速极快。 我低头轻声问叶子:“那我喝点什么,我不知道都有些什么酒啊,不能显得没文化。” 叶子道:“你喝白开水就行。” 我说:“喝什么白开水,这是高档场所,你说点高级的。” 曲霓美转过脸来,好奇道:“陈壶底,你刚才在和谁说话?” 我打个哈哈,“没有啊,你听错了。” 曲霓美盯着我笑一下,自语道:“好像确实是,不过我刚才好像听到有女人的说话声。” 我和傻-逼似的憨憨一笑,不说话,马丁拍一下吧台,凑过脸来:“陈,你要喝点什么?” 我看看桌面的洋酒,除了伏特加、XO、番茄汁,剩下贴着洋鬼子标签的酒,我全不认识,这可难倒我了。 我低声问马丁,“我喝橙汁行么?” 马丁一皱眉,摆手道:“NO!NO!NO!你来是客,我当然要亲自给你调一杯酒,我喜欢调酒这感觉,It-felt-really-great!” “Great!”我擦把汗一点头随口应道,我什么都不认识啊,如果直说的话那多让人笑话啊。 叶子轻声哼一句,“看你那点出息,红粉佳人、玛格丽特、曼哈顿,你自己自己选吧。” 嘿,你早干什么去了,非得等到火烧屁股你才肯告诉我,叶子不厚道。 我直起腰板,正色道:“我要玛格丽特!” 马丁调好酒推给我,同时给自己调一杯酒,颜色淡红,根据杯子里漂的那根芹菜可以看出,应该也是血腥玛丽。 “陈,你是做什么的?” 我正色道:“我是个阴阳先生。” 马丁似乎并不了解这个,一皱眉头,“阴阳先生?那是什么?但是我知道阴阳师。” 曲霓美接口道:“阴阳师和阴阳先生好像差不多吧?” 我一听这话,正色道:“那不一样,阴阳师那是中外混合而来的,我们阴阳先生是才是本土正统阴阳道。” 马丁对这个很感兴趣,问道:“那你都做些什么?” 我咳一声道:“我也就是平常看个风水,面相,经常和妖鬼聊天,偶尔去和牛头马面串个门,和黑白无常吃个饭,咱有后台,阴阳师那差得远了。” 曲霓美捂嘴笑道:“你又瞎说,世上哪有牛头马面黑白无常。” 我说:“不骗你。” 马丁说道:“哦,牛头马面黑白无常,我听说过,就像我们西方的死神一样,是你们东方地狱的勾魂使者,陈,你真的认识他们?” 我得意道:“可不是么。” 马丁说:“了不起,你叫他们也来玩啊。” 我顿一下,你这洋鬼子还真是敢说话,这四个大爷谁见了不得躲着点,让他们来这玩,你就不怕把生意砸了,再说了,人家也喝不惯这兑着饮料的酒,人家喜欢喝村头商店两块钱一瓶的白酒。 我摆手说道:“他们很忙,我最近都快一个月没看见他们了。” 马丁一点头,抬起头朝我后面一挥手,“嘿,温帝夏,朱!” 又有人来了。 一个金发高挑外国男人,气质独特,身后还跟着个大胡子,满脸横肉,长得挺凶。 曲霓美回过头一笑,算是打个招呼,我转过头,默默地举起酒杯撮一口,叶子说:“那个男人真帅。” 我应一声道:“那个外国男人我看着面熟,身后的大胡子身上有煞气,应该会些通灵手段。” 叶子跳下我肩头钻进我的口袋。 “马丁,好闲情啊,你们俩可够浪漫的。”叫温帝夏的外国男人和马丁打招呼说道,语气虽友善,但是带有一种特殊的气质。 叫朱的大胡子一屁股坐到我身旁,“来杯酒,越烈越好。” 温帝夏也坐过去,同时打量我一眼,“来杯不含酒精的饮料,随便你怎么调。” 马丁微微一笑,开始调起酒,因为灯光昏暗朦胧的缘故,看起来行云流水一般。 朱大胡子倒也不客气,直接伸手拿起桌子上的一瓶酒,打开盖子喝一口,嚷道:“好酒,他奶奶的,黄鹤不死,我还当不上这个副处长。” 他这话出口,我竖起耳朵,仔细听着,黄鹤,副处长,这个姓朱的是灵异处的? 温帝夏拍一下姓朱的手臂,“人多眼杂,你不要乱说话。” “他懂个球。”姓朱的大胡子冲我嚷一句,还是闭上了嘴,闷声喝酒。 人多眼杂,那不就是说的我么。 马丁放下酒,一拍手道:“Soory,忘了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新朋友,你妹的老同学,这几位是我的好朋友,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温帝夏看我一眼微微一笑,表情还算友善,姓朱看都不看我一眼,只是哼一声。 马丁指着温帝夏说道:“我朋友,温帝夏。”又一指朱大胡子,“他是我的中国朋友,朱立业。” 大胡子已经喝光整瓶酒,我看他一眼,就他还叫朱丽叶?我还罗密欧呢。 马丁又一指我说道:“他,新朋友,很厉害,是个阴阳先生,叫...” “我英文名字叫高锰酸钾,你们好啊!” 我抢在马丁开口之前喊出来,那个姓朱的是灵异处的,我不能让他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省的出什么乱子。 曲霓美抿嘴一笑,马丁点头道:“对对对,有趣的英文名字,高锰酸钾。” 温帝夏一笑,“确实是有趣的名字。” 朱立业打量着我,“北河市还有叫高锰酸钾这个奇怪名字的阴阳先生?我怎么不知道?” 我笑着含糊道:“北河市十几万口人呢,你怎么会知道?” 朱立业凝视我片刻道:“我是做情报出身的,北河市现在阴阳先生只有一个叫陈壶底和一个姓周的老瞎子,我怎么没听说?” 这话说得,整的他们灵异处和特务机关似的。 马丁说道:“对啊,没错...” 我赶紧在他之前喊一嗓子:“开玩笑呢。” 马丁一笑表示了解了,朱立业一皱眉,要不说汉语博大精深呢,我这句话在马丁听起来,是我和朱立业开玩笑,在朱立业听起来,那就是质疑他。 我又说:“知道北河市陈七爷么,我是他的门徒,和陈壶底是师兄弟,但是我和他关系不好,知道么,所以我一般不出头。” 曲霓美捂着嘴笑,还当我在开玩笑,对马丁说道:“你看他,和以前一点都没变。” 马丁点头:“他,有意思。” 朱立业瞪起眼,“特奶奶的,陈景玄?!” 第四章 难得安逸 我正色道:“没错,就是陈景玄,老爷子很厉害,他小孙子陈壶底那更是厉害,而且长得风度翩翩,一表人才,那真是迷倒万年美少女。” 叶子隔着衣服狠掐我一下,“陈壶底,你脸不红啊。” 曲霓美捂嘴忍不住笑出声。 我又眯着眼睛瞅一眼朱立业,他做出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我思索一下,七叔公以前是不是和他有过节啊,看这摸样仇恨值还挺高。 我试探着问道:“怎么你和陈景玄有过节?” 朱立业瞪我一眼,不出声,我又表情凝重的说道:“其实我和他也有过节。” “你不是他的门徒吗,你们俩会有什么过节?” “怎么会没过节呢,你不想想,他小孙子陈壶底那么有风度,那么厉害,我怎么会不嫉妒不眼红那个陈壶底呢。” 温帝夏微笑道:“这样的话,应该是你和那个陈壶底的过节,怎么会是你和陈景玄呢?” 我说:“不懂了吧,有个成语叫恨屋及乌,你一看就不了解。” 朱立业眉毛一挑,“嗯,看你这个熊样,确实有理由嫉妒。” 我咳一声道,“咳咳,这个不要再去研究了,你和老头子有什么过节?” 朱立业狠狠地拍一下吧台,这一下力道十足,把后面桌上的顾客都吓一跳,全部看过来。 “特奶奶的,你看到我这颗牙了没有?” 他说着,用手一指,我凑过头去看,两颗大金牙在嘴里镶着。 “金牙啊!” 朱立业哼一声,“可不是么,老头子跟我打赌,崩了我俩牙。” 这听起来里面倒是有些故事,温帝夏也忍不住问,“怎么回事,说说看。” “那得从特奶奶的四年前说起,他给我算一卦,说我被黑气缠绕,阳气衰减,有灾,收了我三百给我驱除。” 我问道:“就为这事啊?” “这倒不是,特奶奶的陈景玄说让我去拉火车,说是运动发汗,阳气旺盛自然痊愈。” 我听得好奇,接口道:“活力旺盛,自身阳气活跃,这些污杂晦气自然会避而远之。” 朱立业越说越激动,“特奶奶的,拉火车就拉火车,我练过气功,屏气拖拽火车并不是难事。” 我赞叹道:“了不起,居然能拉动火车,但是这个和崩了你的牙有什么关系。” 朱立业喘口粗气,一皱眉头怒道:“特奶奶的,我把火车拉的出轨了,看到我这牙没有,让铁路工人给打的。” 在座的人都沉默了。 我说:“这也不能全怨老头子啊,你去跑步做个俯卧撑也行啊。” “他说让我去拉火车。” 你还真是朴实,估计老爷子就是随口一说,回头好再坑你一笔,他的话那能信么。 我住嘴不语,拿起酒杯抿一口,进而一饮而尽,放下酒杯。 马丁又拿起瓶酒在我眼前一晃:“陈,再来一杯?” “不喝了,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我歉意一笑,站起身。 曲霓美眉头一蹙,“这才几点啊,我们可是毕业一别,好几年没见面了。” 我笑道:“时间不还有的是嘛,我们下次再聊啊。” 曲霓美说:“那好吧。” 我和马丁打了个招呼,转身出去,曲霓美把我送到门口。 她拿出手机,说:“留个电话吧。” 我们留了电话,她又说:“我正准备联系下以前的老同学,到时候一起聚聚啊。” 我对这个真不感什么兴趣,但是又不能驳斥了人家的面子,我只得点头说好。 打了出租车,坐车到家。 叶子飘出来,一甩头发,记忆还停留在吸血鬼酒吧:“那个叫温帝夏的外国男人真的好帅啊。” 我鄙夷的看她一眼,“切,什么眼光,你看我不也是一表人才。” 叶子走开道:“得了吧你,没有比你脸皮厚的了。” 我走进院子,傻鬼蹲在雪堆上,看我进来,呲牙一笑道:“比院墙还厚的脸皮。” 我瞪他一眼道:“你知道个球,堆你的雪人。” 推门进客厅,屋子里还算暖和,狐狸变回原形蜷缩在沙发上,听到声响,抬一下眼皮,又把头埋进去闭上眼。 我往沙发一坐,拿起本杂志随手翻阅起来,这就是生活。 想想这两个月,先是我摇身一变成了阴阳先生,拯救了叶子,捡回了傻鬼,收养了狐狸,又和傅林这个吸血鬼扯上关系,烧过黄仙村,下墓城勇斗赵凌安,还是地府执事官,我这经历估计说出去谁也不会信。 我放下杂志,忍不住思考人生,我当初是出于什么原因做了阴阳先生,后面的所作所为,以至于到改天命之事,我这么做是为的什么? 摇摇头,不明白,这就是人生,处处充满惊喜,根本无从揣测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生活,生下来,活下去。 就算知晓天命,掌控命数那又有什么意义,对今后自己的路了如指掌,那就无趣了。 想到这,我舒舒服服的往后一靠,捏一下狐狸的尾巴,“至少现在我能好好休息一下,年前年后不正是放松的时候吗?” 狐狸被我一捏,跳起来,变回人形,摸着尾巴看我一眼,“你又在搞什么,告诉过你了,别捏我尾巴呢。” 我正色道:“我在思考人生哲理。” 扶苏看我一眼,往楼上走去,“真受不了你呢,你什么时候也开始文艺起来了。” 我转过头,傻鬼捏着个雪球坐在地板上,我又忍不住对傻鬼说道:“命数天注定,不能强求,他们只为了改天命,却不好好享受人生。” 傻鬼不知所谓的看着我。 我叹气道,“跟你说了你也不懂,这么深奥的道理,你哪能想明白。” 傻鬼一摸头,“老大你说的什么。” 我说:“你不知道就对了。” 傻鬼一歪头,冲我呲牙一笑:“我懂。” “你懂什么了。” 傻鬼呲牙一笑:“我不告诉你。” 跟你说也是白说,我背过身去继续拿起杂志看。 临近夜晚的时候,起风了,屋外下起不小的雪花,风一吹飘飘扬扬,四下飞散。 冬天,最美味的饮食莫过于涮火锅,看着锅中水翻滚,冒着腾腾热气,看着红色的肉片在水中翻滚一圈变成白色后,我食yù大开。 这就是生活啊,屋外雪飘飘,屋里有肉吃,享受啊。 我涮起一片肉,蘸了作料吃下去,看一眼狐狸,“你喜欢吃鸡的话,冰箱里有鸡腿,咱能不能不把整只鸡放在汤里涮。” 扶苏懒洋洋的看我一眼,用筷子戳一下鸡肉,轻声说道:“是么,我是第一次吃火锅呢。” 我不再言语,继续涮肉片,手机响了。 拿起来看一下号码,我就知道肯定又是让我去接人,月茉的老仆人打过来的。 电话那头道:“月茉大人已经回来了。” 我问:“然后呢。” “你去接她。” 我应一声,“南河市机场?” “月茉大人现在在东山市。” “东山市,那不是出省外了吗?” “对啊,月茉大人在东山市中心宾馆,你坐火车去就行了。” 我不乐意道:“你给我车钱。” 老头说:“你把人接回来再说。”然后就挂了电话。 我放下手机,举起筷子,愣一下,“涮的整鸡呢?” 扶苏打个呵欠,懒洋洋的往沙发上一靠,“吃完了。” 我看看桌上,我打个电话的功夫已经空了,“你们不厚道啊。” 傻鬼摊开手,呲牙笑道:“老大,我给你留了个鸡屁股。” 我瞪他一眼,“你自己吃吧。” 叶子开始收拾碗筷,一边收拾一边问我,“月茉回来了?” 我点点头,“现在在省外呢,等会打电话让傅林给我订张火车票,我明天还得去接她去。” “这事你自己去就行了,麻烦人家干什么。” 我说:“我年前可是没生意做了,省钱啊,傅林又不差这点钱,月茉有肯定不给报销。” 叶子鄙夷的看我一眼:“你看看你那点出息。” 我哼一声:“省下的钱又能吃两顿火锅,最近肉可涨价了。” 收拾完东西,我给傅林打个电话,他答应的挺痛快,挂了电话,屏幕上显示有未接来电。 我翻看一下,曲霓美打来的。 我正在考虑要不要给她打回去,手机又响起来,真好,又省电话费了。 接通了,电话里曲霓美笑道:“看不出来,你还挺忙的。” 我笑到:“还行,啥事啊。” “我下午联系到了很多老同学,我们下周就开聚会派对怎么样?” 我苦笑道:“怎么,这还真要聚啊。” “那是,我喜欢热闹,这么长时间不见,再次见面,看看大家都有什么变化啊。” 我估计这里面就属我混的最差,人家都娶上媳妇开上车了,我还在为温饱问题四处奔波,咱得拯救世界啊,问题是没人信啊。 “那啥,我不去成么。” 曲霓美态度坚决:“不行,咱们那些个老同学就属你故事多,你不去那就太没乐趣了。” 我说:“我哪有什么故事啊,市井小人物有什么可讲的。” 曲霓美说:“这个就不管了,你一定要来啊,就这么说定了,去哪里聚,到时候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我挂掉电话,嘿,那些个鸟人有什么好看的,说是同学聚会,其实也就是那么回事,混的好的自然愿意去出头露面,展现一下,但是我这种低调的人不爱凑热闹。 叶子已经回房间。 扶苏,白灵狐,到底是狐狸,一入冬就没怎么活动过,将狐狸的本质发挥到极致,除了偶尔出门晒个太阳,剩下的时间都变回狐狸趴在沙发上睡觉,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这句话,我觉得足以描述他全年的活动进程。 看看墙上钟表,十点了。 明天还得早起坐车去接月茉,我关了客厅的灯,也回房间睡下了。 第五章 久违的月茉 我正迷糊的时候,叶子推门进来,一把掀开我的被子,“起床了。” 我打个激灵瞬间清醒。 “你想冻死我啊。”我抽回被子,瞪一眼叶子:“你注意点女鬼的形象成么,乱抽被子,有损气质。” 叶子笑嘻嘻的说道:“是吗,我怎么没感觉出来。” 我围着被子坐起来,问道:“大早上的,什么事。” 叶子说:“傅林来送火车票了,在客厅呢。” 我应一声,叶子推门出去。 穿好衣服下楼,傅林坐在客厅沙发上,听到声响抬起头,表情有些惆怅。 我看他这副表情,该不是心疼车票钱吧,“怎么了,看你一脸苦大深仇的样子。” 傅林苦涩一笑道:“没事,火车票我给你带过来了。” 我顺手接过火车票,看一眼揣进兜里:上午九点半的列车,还有两个小时。 “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傅林说完,起身就要出去。 我看傅林状态不正常啊,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有心事? 我叫住他:“傅林,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题了?” 傅林回过头一笑,“没事,你别问了。” 天色还是昏暗一片,看着傅林的身影消失远处,我自个忍不住嘀咕,笑得那么苦,骗谁呢,他怎了这是,反常啊。 难不成这大冬天的色泽单调,北风萧瑟,他也抑郁了,没理由啊。 我走回客厅,不再去想,谁没个惆怅的时候,这人一旦惆怅起来,就有许多感触,鬼也这样,西方的鬼还是这样。惆怅完了也就那样。该吃吃该喝喝。 吃过早饭,我收拾下东西,挎了包出门。 打车来到火车站,在候车厅找了个位置坐下,等待列车。 人不少,大包小包的,男人女人都有。我坐正身姿,用余光迅速扫视周围,看看有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东西。 一圈扫视下来我斜对面,不远处站了一对姐妹花,很惹眼,大冬天的穿的那叫一个清凉。笑得那叫一个甜,引起不少异性的眼光。 我暗自打量她们,如果不是身边有四五个壮汉护花,我倒是真想上去搭个讪,要个手机号码,再和她俩商议一下谁做我小姨子。 我都不止一次的批评反思自己,国家人口发展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就总是拖后腿呢。这点不好。得改正。 拿出手机对着屏幕看一眼,我这长得也不难看啊。瞅瞅这发型,五年前火着呢,风靡一时啊。 再低头看看我这身打扮,多有艺术气质啊! 棕色休闲裤,橘黄色皮鞋,蓝色羽绒服,袖子上还有图案,流行卡通形象猴斯基,后背上是番茄小丸子,无一不显示出我的独特品味。 不过命数这东西确实是公平的,我不能太完美,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我最大的缺点那也很明显:我没钱。 再看姐妹花周围的那几个男人,长得狗头蛤蟆眼,但是人家有钱,即使是厚重的衣服,也盖不过脖子上的手指头粗的大金链子光芒,手里拽着的手机,从后壳上的图案就能看出来,那是个缺一半的锅,这是高端手机:平锅! 我叹口气,要不说我不爱出门呢,人比人气死人,走到哪我都只有嫉妒的份。 我默默地把我的山寨三猩手机收起来,在这个炫富的社会,只有我还保留最原始的单纯和善良,我这样的人可真不多了。 列车进站了,我挎起包上了列车,找到位置坐过去。 双排位,我右手边靠窗的是一个胖子,长得圆滚滚的,透过他看人的眼神我就知道,这个人肯定是个商人。 我坐在那不说话,对面双排座来了一对小情侣,俩人还算般配,一坐下来就大秀甜蜜,在那里眉来眼去,女的时不时娇笑两声。 旁边胖子是个话唠,一开口就收不住话,和那小青年在喋喋不休的说着话。 “小兄弟这么早就回家啊。” 小青年道:“出去玩。” “你贵姓啊。” “姓赵。” “做什么工作的啊?” 小青年倒也客气:“做农业销售的。” 胖子一听,来了精神,“来,这是我的名片,我也是搞农业的,到时候便宜点,打个折。” 小青年说:“好。”说完又和女的打情骂俏起来。 我挑一下眉毛,不说话,胖子又转过脸来,冲我笑道:“先生,你贵姓啊。” 我含糊道:“姓陈。” “你做什么工作的,说说看,咱们说不定也能有业务上的联系。” 我说:“我是阴阳先生,相坟的,外带扎纸人花圈全套服务,需要的话九九折。” 胖子一耸肩膀,不再言语,低声说一句:“晦气。” 对面俩小情侣终于累了,也消停下来,靠在了一起眯起眼,我叹口气,终于清静了。 小青年站起身去了厕所,女的揉揉眼,从包里拿出袋软糖,吃一块,忽然自己笑,把桌子上可乐拿来,拧开盖,硬塞进去两块糖。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她自己还很开心,对我和胖子眨眨眼,又捂嘴笑得很俏皮。 我没好意思说什么,你娇羞个头啊,那特么是我的可乐。 我索性闭上眼睛,小青年回来,女的很俏皮的说道:“喝可乐啊。” 小青年拿起来喝一口:“真甜。” 我把头埋得更低,可不是么,不花钱的肯定甜,算了,我又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 好不容易等到车靠站,我这才舒一口气,回去以后我就在家里窝着,没生意绝对不出门,这干什么都不顺心啊。 脚下的土地就是东山市,我一路打听,找到了市中心,东山市中心宾馆就在前边不远处,大牌子隔着百米就能看到,档次没有南河市那家那么高。但也是星级宾馆。 我一缩脖子。穿过马路,抬头看看牌子,走进去。 大厅富丽堂皇,中央空调开着,要比外面不知道暖和多少,正中央大水族箱,旁边立着两盆花草。 走向吧台。两个高挑的女客服站姿端正,笑容可掬:“您好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 我说:“我来找人。” “请问您找谁?” 我说:“月茉,是住在这里吗?” 女客服微笑道:“好的,我帮你查一下,请出示一下你的身份证件。” 我把身份证递过去。她看一眼递给我,“陈先生请稍等。”说完在电脑上迅速查找房间号。 “找到了,请耐心等一下,我给她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我应一声,转过头去看旁边水族箱,里面养着几条奇形怪状的鱼,趴在水底瞪着眼睛打量我,翻个白眼游走了。 那边客服通完电话。说:“陈先生。月茉小姐在308号房间,她让你上去找她。308号房间在三楼,走上楼梯拐角第三个房间就是。” 我点点头,顺着楼梯上去,转过去数着到第三个房间:308贵宾客房。 我用手拍着门:“月茉,是我啊。” “自己进来。” 我推开门进去,月茉坐在沙发上,电视机开着,一个月没见,她还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 我打个招呼:“月茉,下午好哎。” “你先别说话。” 她看电视看得出神,我不禁有些意外,月茉难道也和广大青春少女一样追电视剧?没看出来啊。 我看过去,嘿,不是电视剧,是电影,而且还是最近很火的《吸血鬼归来》。 已经看到结尾了,镜头转到了莉莎的哥哥身上,就是那个驱魔人团长,我一指他说道:“嘿,这个男的不是个好东西。” 月茉冷冷的说道:“别说话。” 我闭上嘴不再言语,我和月茉这也一个月没见了,怎么一见面就这么对我,怎么也得友善点吧。 我默默看着,镜头不断变换,我忍不住打个呵欠,有些迷糊。 “这种人决不可原谅!” 月茉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吓我一跳,我纳闷的看着她,再看一眼屏幕,明白了,原来是镜头到了那个团长说:“我一定要找到他,杀死他,哪怕脱离命运的制裁,抛弃婚约,我也要杀了他。”这句话的时候。 这事情不明摆着么,月茉最恨的就是违背契约的人,这部电影的背景虽然是在百年前,其中有些情节还是很现实的。 影片结束,月茉关上电视,轻声说了一句:“这部电影倒是一点也不夸张。” 我点点头,“不过我也没看出哪好看。” “收拾下东西,我们走吧。”月茉走进卧室去换衣服,没接我的话。 没什么好收拾的,她的旅行箱摆在那里,我拎到了门口,月茉穿一件粉色的羽绒服走出来。 她娇小的身躯,再穿一件厚实的羽绒服,显得并不臃肿,反而显得可爱,如果忽略掉她面无表情的脸,配上一头长发,发带上淡蓝色大蝴蝶结,有气质,恐怕走在街上没有几个人不回头看。 “走吧。” 月茉下楼,我拎着箱子跟在后面,看着她退了房,打个车再次回到火车站。 月茉早就订好了票,我和她坐在候车厅,成为全场瞩目的焦点。 我得意地一挺胸,两个人走来,看一眼月茉,又看一眼我:“好有气质。” 我更得意了。 “一看就是贵族气质,旁边那个是她的管家吧。” “看样子像。” “我倒觉得他那身打扮像是保镖。” 我掏掏耳朵,嘿,一个个的什么眼神! 第六章 胡同里消失的人影 列车进站,我和月茉如愿坐上列车,往返回到北河市。 回来这一路倒是比我去的时候省心的多,月茉一路上紧盯着窗外,她不说话,我索性闭上嘴,免得又被数落一顿。 天色已经昏暗,这一来一回,一天的时间眼看过去。 雪花又落下来,不大,晃晃悠悠的洒落在窗外的农田,为暗淡的天色增添几分光景。 月茉看一会窗外景色,忽然转回头,轻声问我一句:“那部电影你看了吗?” “你是说吸血鬼归来?我看了啊。” 月茉又问:“仔细看过吗?”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月茉,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开口问这个:“那电影有啥看的,想看吸血鬼还不如去看傅林。” 月茉说:“你不懂。”说完,她不再说话,又把头转向窗外,看窗外风景雪花飘散。 我裹紧了衣服,啥玩意啊,难不成这到了冬天都惆怅起来了? 不过这部电影居然能引起月茉的关注,那真是一大荣誉,但是还差点火候,我不关注,对这部电影依旧保留客观意见。 列车靠站,下车出了车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路上行人不多,鬼影也没几个,冬天,就得萧条点,要不然衬托不出气氛。 路上打不到车,月茉说:“不用打了,我想走走。” 我们俩走在街上,顺着路往郊区月茉的古堡走回去,送她回去。 月茉家的老仆人把她迎进去以后,我又独自折返回来,一天没吃东西,又这么冷,走到市中心的时候,我停下脚步,搓搓手,脸都快冻麻了。 前面路灯底下,一男一女的身影:男的搂住女的。俩人挺亲热。 要么说冬天是个浪漫的季节呢。先不说几个浪漫的节日都在冬天,就是这白色雪地,飘洒的雪花,衬托俩人的身影,那也是一种美感。 我走过他们身边的时候,俩人完全沉寂于爱情之中,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留意了一下他俩。男的长的人高马大,女的娇艳如花,但是我看起来却不怎么对劲。 男的一直在微笑,那女的闭上眼睛很沉醉,依靠在路灯杆子上,额头一股黑气被明晃晃的路灯一照。我一眼就瞅出来了。 我停下脚步,驻足不前,和他们面对面站着。 男的注意到我,一皱眉头:“看什么看。” 那女的也抬起眼皮,白我一眼,佯怒道:“看什么,没见过啊。” 即便是他们这么说,我出于职责。还是咳一声正色道:“小姐。你印堂发黑,怕是命中有劫难。还是赶紧回家比较好,多注意一下。” 男的语气不善:“你有病吧,乱说什么呢?” 女的也哼一声道:“他脑子有病,我们走。” 我伸手搭住女的肩膀道:“怎么说话呢,我可是出于好心,你印堂真的发黑。” 男的一看不乐意了,走过来站我眼前,直接推我一下,地上滑,我摔一大跟头,一屁股坐在地上,羽绒服拉了一大口子,满地的羽绒,风一吹,都粘在我身上。 “咱们走。”女的一转身离开,男的瞪我一眼,跟了上去。 俩人离开,我挠挠头站在原地,我没跟你俩闹着玩,你还不信我,世道炎凉,人与人之间就这么不容易信任,我怎么看都像个好人啊。 我看着他俩走出视线拐进小胡同,我叹口气,不听就算了,大冬天的,我还懒得管这些破事呢。 抹一把脸,再看看我的外套,我这真是自找的,好人难当。 又往前走两步,我回过头再看一眼他们俩转进去的胡同,不对劲啊,那是条死胡同。 站在犹豫一下,一琢磨,我得再回去看看。 我轻声走到胡同口,半蹲在垃圾箱后面探头去看,胡同里黑漆漆一片,奇了怪了,人没了。 我心里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为了看得更清楚点,我直起身子往前一抻头。 “陈壶底,你趴在垃圾箱上干什么呢?” 忽然有人在身后喊我一句,我手一滑,一头栽进垃圾箱撞在铁皮上,捂着脑袋跳起来。 曲霓美和马丁俩人手拉手站在路边,马丁目瞪口呆的看着我:“陈,你不要捡垃圾啊。” 倒霉催的,我当时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怎么又是这么尴尬的偶遇。 我表情有些不自然,尴尬一笑道:“哪有,乱说什么呢。” 曲霓美皱眉道:“那你趴在那干什么呢?” “我刚才在看野猫打架。”我随口编个理由,走到他俩身边。 曲霓美疑惑道:“野猫打架有什么好看的?” 我说:“没什么好看的,但是影响市容,我必须制止这种行为。” “那你衣服怎么回事?” 我说:“被猫挠的。” 曲霓美还不信:“被猫挠的怎么弄了一身雪水。” 我说:“路滑,摔了一跤。” 马丁走到胡同口,踮脚看一眼,转过身一摆手:“where?我怎么没看到?” 我打个哈哈,“跑了,被你们一喊嗖一声跑了,别说这个了,你们俩大半夜的在干吗呢?” 马丁说:“我送你妹回家。” 我点点头,曲霓美道:“你不走吗,走的话咱们顺路一起。” 我回头又瞅一眼胡同,黑漆漆一片,没多看,抬脚跟着他俩一起往回走。 他俩说的起劲,我捂着肚子一皱眉,天冷不吃饭就是不行啊,这胃真遭了罪了。 曲霓美转回头看我:“你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 我笑一下:“没事,一天没吃东西了。” 马丁一听,停住脚步,伸手掏出一百块钱,表情严肃道:“陈,你去买点东西吃,前面有便利商店。” 我乐了,这曲霓美的外国老公倒是真善良,助人为乐啊。 马丁看着我,又表情凝重道:“但是你不要捡垃圾吃。捡垃圾会被耻笑的。你打扮成乞丐也不行。” 我笑容僵住,嘿,开什么玩笑,你们俩还不信我,这想哪去了啊,可不能这么污蔑我,我还没到吃不起饭的地步。 我一掏兜。拿出身上所有的钱,在他眼前一扬,“我有钱,刚才我真的是再看野狗打架。” 曲霓美道:“不是野猫吗?” “差不多,反正都是野的。” 曲霓美不再多问,反而是我浑身不自在。走到前面路口,我说:“你们回去吧,我顺着这条路回去。” “那你自己小心点。” 马丁也说:“陈,一路走好!” 我挠挠耳朵,这话听得怎么这么别扭,打个了招呼我加快脚步准备离开他俩视线。 马丁隔着老远又喊道:“陈,不要捡垃圾了。” 我呸一声,捡你妹妹。你这个洋鬼子诚心这么说的吧。 我捂着脑门往回走。这个冬天活该我倒霉,我这两天就没遇到过什么好事。我仰头看一眼星空,掐着指头算一下,霉星高照,诸事不顺啊,具体怎么个不顺,我就算不出来了,自己的命数窥算不出来。 这雪花就没停过,还在往下落,我回家的路上已经是厚厚一层积雪,踩上去嘎吱作响。 走到家门口,我已经冻得有些麻木,推门走进去,叶子在客厅追看电视剧,一看我,皱眉道:“陈壶底,你掉进垃圾箱里了?” 叶子还真猜对了,这话一点都不错。 我把外套脱下来,递给叶子,“袖子划个口子,你帮我补补。” 叶子拎着我羽绒服看一眼,扔在地上,“怎么补啊,扔掉算了。” 我说:“别扔啊,塞点棉花,还能穿。” 叶子没好气的看我一眼,“你真是越来越抠门了。” 我正色道:“这叫节俭。” 叶子推我一把,“有热水,你赶紧去洗洗,走路还能摔进垃圾箱,你眼睛长屁股上了?” 我冲了个热水澡,走出客厅,叶子问我:“月茉回来了?” 我点点头:“回来了。” 叶子一看我,凑过头来笑嘻嘻的问道:“你走着路一头栽进垃圾箱里,怎么做到的?” 我瞪她一眼道:“什么叫走路一头栽进去的,我当时趴在垃圾箱后面,曲霓美在后面突然一喊我,我手一滑栽进去了。” 扶苏打着呵欠从楼梯上下来,“你躲在垃圾箱后面干什么?” “我今晚上看到一对小情侣,觉得他俩不正常,总觉得会出事。” 叶子笑嘻嘻的说道:“他俩没事,你栽进垃圾箱了。” 我正色道:“别闹,我说认真的。” 扶苏饶有兴趣的看着我:“哪不正常了?” 我思索一下说道:“那女的像是中了魔障,那男的我看着也不像是个好人,他俩进了一个死胡同,然后不见了。” 叶子说:“你看花眼了吧。” 我说:“不可能,那里就那么一个胡同,他们还能上哪去。” “兴许人家翻墙走了呢。” “怎么可能,那条路我们又不是没走过,那道墙三米多高,狐狸你不变身能翻过去吗?” 扶苏摇摇头,“跳不过去。” 我说:“这不就对了,他们两个普通人怎么可能那么快翻过去,我一直在后面看着呢。” 叶子一咬嘴唇说道:“兴许人家看你不像个好人,躲着你呗。” 我沉默不语,扶苏接了杯水,走到楼梯,说道:“你关心的事还真是不少呢,你不是一直说不愿意去管这些闲事么。” 我应一声,含糊道:“也对,我管这些破事干什么,又没人给钱,吃力不讨好的买卖。” 扶苏打着呵欠走回房间,我去冰箱翻出点吃的,拿着根火腿嚼两口,叶子把台拨了,午夜新闻档,女主持人在镜头前播报新闻。 “最近一种新型病毒在我市肆虐,已经有数位患者被感染,患者全部昏迷,体内血液大量流失,怕光易怒,引起高度重视,各路专家已经在我市汇集,开始对这一病毒进行研究分析,专家指出,目前对这种症状并不了解,该病毒不具传染性,传染方式有待研究,广大市民不必担心,无需抢购板蓝根....” 我低头听着,家里碘盐、板蓝根都不缺,没什么好担心的。 新闻还在继续:“专家表示该病毒可能是某种新型变异病毒..把头去掉,洗干净,挂上淀粉用油一炸就可以食用。” 我吓一跳,赶紧抬起头,这什么病毒啊,这么厉害,去掉头就可以吃,这块头也太大了。 原来是叶子把台拨了,刚才还说着病毒呢,这又换到烹饪频道了。 第七章 同学聚会(上) 屋外雪飘飘,冬天的韵味越来越凝重,这种天气没人愿意出门。 我也不例外,把月茉接回来以后,这几天我都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白天一壶暖茶,坐在客厅和叶子看电视剧。晚上,捂着被子安然成宿梦中游。 这种平静的生活正是我所期望的,就这么平淡的数着日子,再过不到俩月,这一年估计也就这么过去了。 冬天是个懒惰的季节,我本身也不是个勤快的人,抱着茶壶打着瞌睡,眯眼看着电视剧里的老套剧情,我眼皮一抬,几乎又要睡过去。 头一仰,保持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就准备沉溺在梦里,手机响了。 我拿过手机,轻瞄一眼,曲霓美打来的。 我估计八成又是说同学聚会的事,我对这个虽然没什么兴趣,出于礼貌,还是接通电话。 我这边还没开口,电话那头一口流利的中文:“陈,上午好!” 是洋鬼子马丁。 我回到:“上午好,啥事啊。” “你妹的同学聚会,明天晚上,不见不散。” 我说:“别,你们见个面就散了行了,我真不爱动弹。” “no!no!no!你妹说了,你一定要来。” 我苦笑一下,难得有人这么惦记着我,“非去不行?” “没有错,吸血鬼酒吧,午夜happy,大家都来。” 我想半天,也没找出个合适的理由拒绝,只能含糊道:“那好吧,明天晚上我过去。” “ok,你们的老同学,到时候一定会很愉快,我喜欢热闹。” 我也喜欢热闹,但是我不喜欢凑热闹。 挂了电话,我叹口气,曲霓美还真是厉害。这些个老同学怎么也有五六年不见。她还真找得到。 叶子转过头笑嘻嘻的说道:“明天你同学聚会啊,我也一起去好不好。” 我眼一斜:“你去干嘛?” “我去看你同学啊。” “那是我同学,和你有什么关系。” 叶子笑吟吟的看我:“我去看看他们现在发展成什么样了。” 我瞪她一眼,得了吧你,你是想去看我怎么出丑的吧。 傻鬼也喊道:“我也要去。” “你去干嘛?” “嘿嘿,我去看屁股。” 我哼道:“你还真是没东西看了。” 傻鬼呲牙一笑:“我去看看还有谁眼睛长在屁股上。” 我拎起沙发垫扔过去,叶子埋汰我就算了。连你也跟着起哄。 傻鬼站起来冲我一吐伸头,推开门就跑了,站在窗外冲我傻笑。 我闭上嘴不说话,叶子又说:“就这么定了,我去找身好看的衣服。” 什么叫就这么定了,你一个女鬼还想出头露面。大庭广众的站在人堆里,寒不寒颤人啊。 我一挠头,顺手捏一下狐狸的尾巴,扶苏瞬间从沙发跳起,站在茶几上,狐狸头一仰,“我又不去,你捏我尾巴干什么。” 我说:“我吃饱了撑了。连傻鬼都埋汰我。拿你撒气不行啊?” 扶苏哼一句:“真受不了你。”说完一甩尾巴,跑楼上睡去了。 我得意地看着他。现在也就能欺负你了,等到来年开春你有活力了,那我可就找不着人欺负了。 一天过去,吃吃喝喝,第二天的夜晚悄然降临。 我整理好衣服准备出门,换上这套舍不得穿的西服,瞅瞅,多精神。 叶子显出人形,换一身大红色的衣裙,一皱眉头自语道:“呀,不行,现在是冬天,被人认出来是鬼就不好了。” 我说:“没事,现在的女孩子不都是要风度不要温度吗,大街上还有穿超短裙的呢。” 叶子听闻,点头道:“有点道理,那就这样穿吧。” 我问道:“那去了我怎么说你?” “你就说我是你姐姐。” 我皱眉:“你怎么不说你是我妹妹?” “我不乐意。” 我摇头道:“不行,换一个,你死的时候没我大,就算死了十年,你的年龄也不再变,你没我大。” “那你就说我是你小姨。” “那还不如我姐姐呢。” 叶子推着我出门:“走吧,走吧,我好久没参加过聚会了。” 我去聚会,你兴奋什么,真是受不了你,至于么。 走两步,我又嘱咐道:“你脸上的粉抹匀了啊,别让人家看出来。” “没事,就说我皮肤好。” 我们俩沿着路往吸血鬼酒吧走,两只出来遛弯的鬼和我打个照面,“陈先生,带着保镖去聚会啊。” 我点点头:“去看看老同学。” 那鬼说道:“好好玩啊,我们走了。”说完冲另一个鬼说道:“你看看陈先生,不愧是阴阳先生,地府执事官,聚会都带着美女和保镖相伴。” 另一个鬼说:“有气势,陈先生那就不是一般人。” 我乐呵呵的听着,转念一想,不对劲啊,我什么时候带着保镖出门了? 一回头,傻鬼戴个棉帽子,穿着我的风大衣,脖子上围条毛巾冲我乐呵呵的直笑,“老大你看我像不像发哥?” 我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你像个发糕,把毛巾给我送回去。” 傻鬼冲我一乐:“我想吃发糕。” “吃你大爷。”我气冲冲的往前走,还不够添乱的呢,我去聚个会,你们这还一个个的都跟上了,干脆回去把狐狸打个结围在脖子上一起去得了,我去聚个会你们都闹出这么大动静。 傻鬼没事人似的跟我屁股后面,路过街角的时候还不忘了冲我喊一句:“老大你屁股不长眼,小心垃圾箱!” 路人都好奇的打量着我,我一转头冲傻鬼怒道:“闭嘴!别说话!” 一路走到吸血鬼酒吧,门口停不少车,最差的也是三十万档次的车,我果然是不该来。 酒吧门口拉了个大横幅:二班同学聚会,六年不见的老同学,你们好吗? 曲霓美站在门口和几个女同学在聊着,看到我一挥手。“快看。陈壶底来了,你快点!” 我带着叶子和傻鬼走过去,曲霓美愣一下道:“你也带家属了,我还以为你只能自己来呢。” 那几个女同学看到我围上来,几年不见我都快认不出来了:张小凤、马大玲、甄美丽,一个个打扮的,女大十八变。越变越随便,现在都是白富美啊。 “呀,陈壶底来了啊,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啊。” 我哈哈一笑。 张小凤说:“看看,一点都没变。” 马大玲点头:“和以前一样。” 甄美丽也说:“他以前就是个好人。” 一见面就给我发好人卡呢。 我再一笑。曲霓美看一眼叶子说:“她是你女朋友?皮肤真好。” 我说:“不是,我还大好青年一个呢。” 叶子一微笑:“我是他小姨。” 我瞪她一眼,“不是姐姐吗?” 叶子笑吟吟的说道:“我这是给你长脸呢,到时候他们不得夸你,你小姨真年轻,真漂亮。” 这是哪门子夸我,你直接说夸你不就行了。 曲霓美点点头,把目光转向傻鬼。傻鬼呲牙一笑:“我是他表哥。” 我一脚把他踹到马路对面。叶子起哄也就得了,你跟着喊什么。我上哪找这么一傻了吧唧的表哥去。 曲霓美招呼道:“那你们先进去吧。” 我说好,带着叶子和傻鬼走进去。 里面收拾的挺亮堂,灯光大开,不和先前似的那么昏暗,桌子也都收起来,中间摆一张大方桌,顶上挂着气球,装饰的挺好,像那么回事。 几个老同学看到我打个招呼:“哎呦,陈壶底!” 我点点头一微笑,“有年头不见了。” “是啊,哪发财去了?” 我摆摆手:“发什么财,我哪比得上你们。” 一同学搭住我肩膀,“没事,咱都是老同学,我公司一部门正好缺个领头的,你去试试呗。” 我说:“哎呦,你现在做什么生意,啥部门啊?” 他得意道:“我现在做地产生意的,新一期工程,工地上缺一工头,你去呗。” 我呵呵一笑,“我有工作,也是做地产的,比你那个赚钱,风险更小。” 他吃一惊,“看不出来啊,隐藏的挺深啊,咱俩合作呗,一起把郊区那块大工程揽下来。” 我摆摆手:“咱俩的受众群体不一样,你那地产有钱人才住得起,我的不论贫富都能住。” 他吃惊地看着我:“啥地产生意啊,这么牛逼?” 我说:“甭管贫富,死了都得埋,我相坟的。” 看着他们几个青着脸走开,我哼一声,跟我斗,你们太嫩了,我侃门那就是不服来辩。 那几个人刚走,又走过来几个同学,依旧是老套的对白。 “陈壶底!你现在做啥工作啊,我混得不好,只能当个部门经理,真是不好意思来。” 我看他一眼,不好意思来还笑得那么灿烂? “我现在是相坟的。” 看看,多牛逼啊,这句话让我挺直了腰杆,管你是谁,这一句就打发走了。 我冷眼打量一下周围这些已经形同陌路的同学。 几年不见,经过社会的摧残,都已经变得圆滑起来,每个人的脸都已经被社会的尘埃蒙上一重假面,连嘴角的笑容都挂满了污垢。 我叹口气,感慨一下,其实我也是这样,在社会这个大染缸,谁踏入进去都会被污染,满身油渍,进了社会,谁都纯不起来。 “陈!我在这里!” 曲霓美的洋鬼子未婚夫站在不远处的桌子旁边朝我挥手,在他的身旁还站着我以前的几个同学,聊得起劲。 我微笑着走过去,那几个同学也转过脸来,“哎呦,老陈!” 我看到这几个人,乐了,上学的时候就我们几个玩的好,我跟着几个人,比较熟! 第八章 同学聚会(下) 穿西服戴金表那个,他老爹那企业做的,生意涉及到数个国家数个领域,他叫高付率! 他家里有钱,上学的时候,去商店买糖吃都买三块钱一包的,吃包子只吃牛肉馅的,买个圆规都是镀银的,后来被几个社会青年揍一顿,给抢走了。 再看看发型飘逸,打扮时尚那个,庄毕帆! 从小就长得帅,我们班就属他长得好看,他第一,高付率第二,我屈居第三,从小就会打扮,招女孩子喜欢,被一个富家小姐看上,最后骗了他两千块钱,逃出省外了。 还有文质彬彬戴眼镜那个胖子,姓关,全名关尔待! 他更厉害,他爸是大官,他呢,从小就有领导气质,当初我们二班“五虎将”,他就是大哥,我们全听他的。 最后站在那里畏畏缩缩的那个,李天二! 他父母都是混娱乐圈的,李天二虽然其貌不扬,却是我们这“五虎将”的核心人物。 当初我们五个并列站在教导处,教导主任看到我们都打哆嗦,还得商议我们:“你们天天来写检讨,就不能安分点?我想锁门出去办点什么事都走不开。” 就拿高付率的镀银圆规被抢案来说,我们那可是分工明确。 关尔待拿主意,庄毕帆负责上去和他们叫板,高付率出钱买了一金箍棒,我拿着金箍棒把领头抢圆规那人上小学的弟弟敲一顿,李天二负责善后,那伙人找上门来把他揍一顿。 看看,分工默契,这“五虎将”名号真不是吹的。 毕业后我们各奔东西,基本就断了联系,如今在曲霓美的提议下再次相聚在这里,我们十目相对,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我张开胳膊:“高付率,庄毕帆。关尔待。李天二!” 他们几个也伸出手:“陈壶底!” 我们激情拥抱在一起,内心的喜悦难以言表。 马丁微笑的看着我们,“陈,你如果不来,那可真的就错过了。” 我点点头,看看高付率,“企业家的气质。”再看看庄毕帆。“越来越有魅力了。”瞅瞅关尔待,“看这肚子,将相之才。”最后瞄一眼李天二,“你还是那么二。” 叶子和傻鬼站在身后看着我们,不免的有些好奇。 庄毕帆走到叶子面前,一甩头。酒红色的刘海飘逸一下,“陈壶底,这是谁啊?” 我说:“我姐,叶雪。” 关尔待惊道:“你们家不就你一个吗?” 我说:“去年在别墅捡的。” 高付率打量一眼傻鬼,“他是你表哥?” 傻鬼呲牙一笑:“我是他表..。” 我一瞪眼,傻鬼躲到叶子身后,“保镖。” 我满意的点点头,“对。我保镖。” 李天二说道:“了不起。都混上保镖了。” 叶子微微一笑算是打个招呼,她不敢使劲笑。要不然脸上的粉掉下来,面无血色的脸直接就暴露了她的女鬼身份。 庄毕帆色迷迷的看着叶子,冲我说道:“你姐有对象了没?” 我正色道:“你别乱来,你们俩不合适。” 老庄一听这话,笑着拍我肩膀一下,“行啊你,我不跟你抢,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这话说得,你如果真敢要,我绝对不吱声,就怕知道真相的你眼泪掉下来。 马丁在一旁笑道,“你们,关系真好。” 关尔待挺着肚子说道:“可不是么,上学的时候我们就一起玩,感情深着呢。” 李天二说道:“对对对,满满的都是回忆,当初我们上课打牌的时光一去不复返。” 这话勾起了我的回忆,高付率看看我,我瞅一眼老庄,老庄把头扭到关尔待那面,关尔待一点头,我们一人给了李天二一脚。 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马丁一缩脖子,李天二倒在地上,哼哼唧唧的站起来,叶子皱眉道:“你们干嘛呢?” 我说:“交流感情,引起共鸣了。” 李天二捂着屁股站起来,嚷道:“干嘛啊,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们怎么还这样。” 看到马丁和叶子疑惑的表情,老庄咳一声道,“我们几个人,就属李天二不仗义。” 马丁一笑道:“为什么这么说?” 高付率说:“我们从教导处出来的时候,信誓旦旦的和教导主任保证,第二天歇一天,安分守己,让教导主任歇一天,结果就是被他又栽进去了。” 我们几个点着头,叶子问道:“怎么了?” 老庄说:“上课打牌的时候,谁输了谁就去给东街的三狗下战书,结果就是他李天二输了。” 马丁听闻,一拍李天二的肩膀:“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答应的事情怎么可以反悔。” 关尔待接口道:“他不下战书就算了,居然蹭一下站起来,指着我们喊:‘老师,他们上课玩牌’。” 马丁义愤填膺:“这样做确实不对。” “呵呵,你们聊得很开心嘛。” 曲霓美笑盈盈的从门外走进来,和马丁相视一笑。 我说:“还行,老朋友重逢,自然要多聊几句。” 曲霓美一笑,不再说什么。 马丁问她:“你妹,你的同学们都来齐了吗?” “来了,那我们开始聚会狂欢吧。” 马丁笑笑,跟着曲霓美往旁边走去,那边竖了俩音响。 马丁把灯关上,只留下了音箱后面照亮的彩灯,在场的人都静下来。 “诸位老同学,很高兴我们能在这个时候再次相聚在这里,几年时间不见,我倒是真的很想念大家呢。” 曲霓美站在灯光下,笑容甜蜜,“感谢我的未婚夫马丁,不仅支持我,还腾出地方帮我布置这个会场。”说完,她看一眼马丁,“达令,i-love-you。” 我们都鼓掌。还有人吹起口哨。“班长,要幸福啊。” 曲霓美甜甜一笑,“谢谢大家,我们会的,言归正传,多年不见,今天晚上我们好好聚聚。午夜狂欢!” 傻鬼拍着手,呲牙笑着喊道:“说得好,再来一段。” 我们再次鼓掌。 曲霓美笑道:“那好,作为活动的组织人,作为你们的老班长,我就再说几句。我为大家准备了酒水,各种点心,希望大家能玩得开心,以后常联系,那狂欢之夜现在开始吧。” 傻鬼又喊道:“再来一段!” 我转过头给他一脚,合着你在这听相声呢?! “嘭”一声,灯光大开,我们身后的长方桌已经摆好了葡萄酒、各种甜点。狂欢派对算是正式开始了。 大家开始自由活动。几位女士自告奋勇上去献唱,听得我们心头一震。天籁之音啊,自己谱的曲子可不太好听。 所有人相聚一起,互相交流叙旧,我们几个凑在一起继续回忆着往事。 真好,我估计也就这几个狐朋狗友了吧,毕业后跑业务,没时间交朋友,我做了阴阳先生以后,整天和鬼打交道,朋友交了不少,除了大道士,剩下的都不是同类的朋友啊,整天带着一帮鬼,我都快脱离本应该属于我的交际圈了。 我端起桌子上的一碟点心,毫不客气的吃着,听着他们胡侃乱吹。 高付率吐沫横飞的说道:“曲小山可是牛逼了,自己做起了房地产生意,以后不可限量啊。” 他口中的曲小山,就是我招工头那个。 老庄不以为然:“他隔着你上百亿身家差远了。” 高付率说:“我那是继承我老爹的,人家是自己打拼出来的,能一样吗,我得跟他套个近乎,汲取点经验。” 关尔代哼道:“听哥哥一句,他这个人不行,不能深交,你看看他现在臭得瑟那样。” 我也接口道:“可不是么,我也看不惯他。” 老庄咽口吐沫,说道:“实在不行我们重振五虎将的威风,杀杀他的锐气。” 李天二一听,不乐意道:“大家都是成年人,不要那么幼稚。” 叶子冲我说道:“我看他说话挺在理的,你们干嘛总欺负他。” 我低声说道:“你不懂我们这分工,到时候这个黑锅又得给他背。” 关尔待点点头,倒是赞同李天二的话,“现在不比以前了,我们都成熟了,不能这么做。” 见领头的开了口,我们都不再言语。 关尔待又说:“拿麻袋套起来打一顿,不能明着干。” 嘿,到底是我们几个哥们里最有主意的,想的周到。 李天二头摇的厉害,连连摆手,“不行不行,我不参与了。” 我忍不住说道:“瞅瞅你那点出息,就不能硬气点。” 李天二一听,站直了腰板,指着老关说道:“我不干!就算你们打死陈壶底,那我也不干。” 嘿,怎么扯到我身上了,我们多年的情谊,两肋插刀义不容辞,插朋友两刀那也合情合理,你看看你那德行,多少年了,还没变。 说到我,他们几个都转过头来,老庄好奇道:“对了,老陈,你现在做什么工作呢。” 我灿灿一笑,“嘿,我能干什么啊,继承了我们家祖先的旧业,成了个阴阳先生,算命相坟呗。” 他们几个倒是不避讳,也不笑话我连连点头。 高付率说:“老陈,你到时候帮我们家看看风水呗,这几年生意挺不顺的,老头子挺闹心,天天骂我,都是兄弟,价钱你随便开啊,甭打折。” 我放下点心,正色道:“你这说的什么话,都是多年的兄弟,我能收你钱吗?” 李天二把脑袋凑过来:“老陈,帮我看看面相呗。” 我瞅他一眼,说道:“你想看什么?” “看看我的爱情线啊。” 我说道:“瞅啥瞅,长得好看,有钱有权到哪都有人追,是不是老庄?” 老关对我挺感兴趣,好奇的问道:“阴阳先生,是不是能通灵啊,看到一些我们看不到东西。” 我得意道:“可不是么,牛头马面,黑白无常,现在都跟我熟着呢,信不信那就是你们的事了。” 我话刚说完,原本大亮着的灯突然闪了一下,瞬间熄灭。 第九章 黑夜的影子 突然的黑暗让所有人都吓一跳,周围瞬间变得安静,然后喧闹起来。 老庄开玩笑道:“一说牛头马面就断电了,是不是真来了啊?” 我说:“怎么可能,牛头马面人家是地府高级公务员,就算拘魂那也光明正大,怎么可能偷偷摸摸的拉电闸。” 哥几个一震哄笑,都不再言语。 黑呼呼地一点光没有,就听到曲霓美喊马丁:“马丁,怎么突然没电了?” “不知道,你们等一下,我去看一看,不应该停电啊。”马丁在黑暗中回应曲霓美。 小事故而已,没什么值的担心的,兴许是保险丝烧了,我趁机又多吃了两口小点心。 庄毕帆摸着黑靠过来,低声笑一下,笑声猥琐,高付率问他,“你贱笑什么呢?” 老庄咳一声,小声笑道:“嘿嘿嘿,趁现在没电,咱哥几个找点乐趣去。” 关尔待说:“老庄,咱都是成年人,成熟点,找啥乐趣啊。” 我嘴里塞满点心,含糊道:“你小子别犯浑,我知道你想干什么,这么大人了,趁着混乱吃豆腐可不行...” 我正说着,老庄过来拉着我的手就往旁边挤过去,我甩两下手,老庄低声咋呼道:“别甩了,弄点乐子咱就溜回来。” 我不再吱声,人群倒也都挺镇定,该交流交流,停电了又不影响说话。 合着老庄这小子早就算准位置了,摸着黑就带我来到了女同学扎堆的地方。 老庄轻拍我一下肩膀,把头凑到我耳边:“摸完了赶紧蹲下,咱再转回去,等会灯亮了,那就有意思了。” 我不说话,寻思着,这也挺好玩的,难得这么放肆一回,以前我们几个什么篓子没捅过。哪一次不都是全身而退。 黑暗中。老庄一指前面,“前面好像就有个人背对我们,咱俩一起,然后一起退回去。” 我点点头,和老庄一起很默契的伸出手臂就摸过去,前面人影顿一下没什么反应。 我挺震惊的,这是谁啊。居然这么好的定力,按照我和老庄的想法应该是尖叫一声:“你这个臭流氓!”然后瞬间抓狂,等到我们退回去,灯一亮,肯定得有出来顶包的,那时候我们就看乐子行了。 老庄把头又凑过来耳语道:“这谁啊。没见过咱班以前哪个女同学这么镇定,咱俩再摸一下,我就不信了。” 我点点头,又和老庄默契的把手伸过去,拍一下人家屁股,迅速把手缩回来。 那边人影有反应了,转过头低声怒道:“老庄,肯定是你。你特么还两只手摸两下。” 听到他开腔。我一乐,嘿。高付率啊,他也还是这副德行,合着比我们俩还迅速呢。 老庄灿灿一笑,低声道:“你不早吱声,行啦,小点声,要不然乐子没找到,先把咱们乐进去了。” “嘿嘿,咱哥几个除了李天二个傻货,都这副臭德行。” 我正色道:“准确的来说是你俩,我和老关道德水平还是很高的。” 老庄说:“得了吧你,就属你最缺德。” 我不再说什么,直起身子使劲往旁边看,头顶像有东西飞过,嗖一下过去,我伸手在头顶抓了抓,嘀咕一声,什么玩意飞进来这是。 老庄也觉察到了,惊道:“好像有鸟飞进来了?” 高付率道:“瞎说,大冬天上哪找鸟,赶紧的吧,晚了找不到乐子了。” “啊!” 不知道是哪个女的尖叫一声,声调挺尖,几乎刺穿耳膜,人群瞬间混乱,“怎么了?” “出啥子事了?” 另一个女的又尖叫一声:“啊!” 一个大老爷们也喊叫一声:“喂!啊!” 老庄退回来拉着我就往后退,高付率也摸着黑和我并排往回跑。 我边跑边低声喊道:“你俩真浑,摸一个就行了还摸俩,摸完女的摸男的。” 老庄边跑边说:“不是你们俩摸的吗?” 高付率隔着老高低声骂道:“不是我,我刚伸手那边就喊出声来了,肯定是陈壶底。” 我说:“放屁,我是那种人吗?” 我们很快退回到方桌那边,站好了,关尔待听到声响,赞叹道:“你们几个真行,等会咱就说是曲小山。” 我一搭我右手边高付率的肩膀说道:“老庄、老高弄的动静挺大,有的看。” 高付率隔着老庄喊道:“陈壶底,肯定是你。” 我呵呵一笑,伸手一推他的脸,“别装,嘿,你脸皮够粗糙的。” 老高说:“你脸皮才粗糙。” 我又摸一下他的脸,“我没说你脸皮厚,你脸我摸上去都硌手。” “你什么时候摸我脸了。” 我愣一下,把头对到我搂着的这个人。 老庄在我左手边,高付率站老庄左边,我右手边搂着的这个是谁,这谁刚才一直跟着我跑? 傻鬼个憨货? 我又顺手摸一下这人的脸,干不拉几的,像是脱了水一样,傻鬼的脸可比这个有肉有弹性,这特大爷的谁啊。 黑灯瞎火的什么看不见,我在他脸上摸着,使劲一抠,俩手指戳他鼻孔里了,这货还不吭声。 我拍拍他的脸,怒道:“你谁,别跟我装神弄鬼的。” “嘶嘶。”他嗓子眼乌鲁两声,吐出俩字节。 思思? 我胳膊肘拐一下老庄,“咱班哪个男的叫思思?” 老庄说:“思什么思,咱班哪有这个名。” 我迟疑一下,旁边的人影挣扎一下,我转过脸,一张嘴照着我胳膊啃下来,疼的我胳膊一颤,得亏穿得多,这可真是往死里咬。 我抽回胳膊,抬手一巴掌抽在他脸上:“你怎么咬人呢。” 这一巴掌像是抽在树皮上,打得我手都麻了,他也不喊。只是叫着:“思思!” 老庄问:“怎么回事?” 我说:“旁边这个人咬我..嘿。你还咬我!” “反了他了!老高,揍他!咬到咱五虎将头上了,不知道今天哥几个重逢了?” 老庄喊叫着一跃身跳过来,身手不减当年,一把将他放倒在地,老高也摸着黑扑过来一把掐住他脖子。 我掏出手机准备去照他的脸,刚掏出来按亮了。老高哼一声,一缩身子退过来,直接一屁股坐在我手上,疼得我眼泪都出来了。 那边老庄也“诶呦!”一声,听着声音是摔倒在地上了,这到底谁啊。我们五虎将三大武将都落马了,看来得加上智多星老关、炮灰李天二才能勉强和他打个平手。 高付率捂着胳膊直哼哼,“哎呦,他还真咬人呢。” 老庄趴在地上:“别让他跑了,咱哥几个才相聚就被人下了绊子,传出去还怎么混!” 我抽出胳膊去揽他的腿,一把抓住,这人明显是想跑。使劲抽动腿。“滋啦”一声我扯下块裤子碎片,老庄喊:“他跑了!” 我站起身准备追出去。“嘭”一声,灯光大亮,这电终于通上了。 灯光刺目,所有人都出于本能用手遮住眼睛,刚才那个武艺超群的人不见了踪影,我眯着眼扫视一圈,找不到他的影子。 高付率捂着胳膊“嘶”一声,血透着胳膊渗出来,我们几个都围上去,“老高怎么回事?” 老庄站起来,一蹦三尺高:“靠,这孙子还真敢下口,就是没逮住他,要不然非揍他一顿不行。” 我撩起袖子看看胳膊,手臂上也渗出了点点滴滴的血珠,伤口不深,尖锐的犬齿印子很清晰。 高付率抽出手帕包上去止住血,叹气道:“不行了,养尊处优惯了,战斗水平直接下了好几个档次。” 关尔待挺着肚子,一扶眼镜,凑过来看一眼,“谁的小虎牙这么尖,扳开嘴找,然后拽到胡同里把牙给他磨平了。” 我们这边正讨论着,那边人群炸开了锅。 “张小凤!” “甄美丽!” “怎么了这是,突然就晕倒了?” “身体不舒服?” 这又出啥事了? 我捂着胳膊跑过去,就看到曲霓美扶着张小凤蹲在那里,甄美丽躺在地上,马丁用手使劲掐着她的人中。 俩人的脸都煞白一片,额头隐约透出黑气,呼吸倒是平稳,我一皱眉,这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弄得,但是刚才我没感受到有什么阴冷的气息混进来。 “曲小山!” 那边又倒下一个,曲小山捂着脑门栽倒在地上,同样脸色煞白一片,人群瞬间变得混乱起来。 “咋回事啊这是?” “班长,你这怎么个情况啊,一停电就听到有人尖叫,来电了人都倒下了,该不是有什么问题吧?” 我皱紧了眉头,仔细的看着。 曲霓美抱着张小凤,紧张得不得了:“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赶紧送医院吧。” “对对对,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旁边又有人喊着,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有人不依不饶道:“班长,这怕是有人故意的吧。” “酒水、点心里有毒吧!” 眼看好好的聚会,变成凶案现场了,曲霓美急得快哭出来:“不是这样子的,我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报警吧,肯定是有人投毒!” “谁也别出去!真凶就在我们人群之间!” 人群瞬间混乱起来,几个女同志吓得脸色惨白。 关尔待看不下去了,拿出领导气质,怒喝一声道:“都别吵吵,酒水里没毒,陈壶底刚才吃了四盘子点心,你看他不是什么事没有吗,不要乱猜疑!” 几个人把住门:“谁都别出去,这里面肯定有鬼!” 看着他们一个个说的像那么码事,但是这事不像是普通人干得出来的,额头上那团黑气就是证明。 我咳一声,正色道:“他们额头有黑气,这不是人干的。” “那是谁?难不成是鬼?骗谁呢?” 我指着他说道:“老同学,你还别不信。” 那人看着我,一皱眉道:“陈壶底你别瞎说,不是投毒那是什么,凶手肯定就在人群里。” 马大玲盯着我看,又看看四周,“陈壶底,你表哥和你小姨怎么不在这了?” 我愣一下,对啊,叶子和傻鬼怎么没影了?! 第十章 吸血鬼来了 “该不会就是他们下毒,畏罪潜逃了吧!”这位老同学说话的样子有板有眼,还真拿自己当名侦探了,“尤其是陈壶底的表哥,看那样子就不像个好人。” 我瞪他一眼,怒道:“那是你表哥,别乱说话,小心嚼了舌头。” 他还不服气,挺直了腰板说道:“事情的真相,肯定就是这个样子。” 老庄一拍大腿,“瞎说什么呢,再敢乱说话,信不信我们揍你。” 他一缩脖子躲到人群后面,不敢再出声。 我拍拍老庄肩膀:“低调,低调,不要总是打打杀杀的。” 曲霓美抱稳了张小凤,抬头冲我说道:“陈壶底,你说这不是人做的,是真的吗?” 我说:“他们几个眉宇间都隐隐透出黑气,我觉得像是妖邪作祟,但是我没感受到阴气,似乎不是普通的妖鬼。” 有人质疑道:“黑气在哪呢?我们怎么看不见,陈壶底,你别糊弄我们。” 我解释道:“这层黑气是阴气,你们看不到。” 老庄一瞪眼:“都得寸进尺是吧?都是老同学,我很客气了,再敢怀疑我兄弟,那就是跟我过不去!” 他这话听得我热泪盈眶,六年不见了,如今一见面,感情还是这么好,够义气。 “我们可是什么没看着,哪有黑气,脸白的和纸似的。” 老庄一听这话,在地上抹一把灰擦在张小凤的额头上,站起来一瞪眼:“看着了没?这就是黑气!” 我一竖大拇指:“仗义。” 老庄一摆手:“没的说。” “陈壶底,你赶紧看看怎么回事啊,别在那贫了。”曲霓美挺焦急的,抬起头看我,脑门子上都出了一层汗。 马丁也开口道:“陈,快,拿出你阴阳先生的本事。” 我不再多说话,蹲下身子仔细查看张小凤的情况。她双目紧闭。浑身微微颤抖,我却看不出这原因究竟是出自哪里。 我抓起张小凤的胳膊,她的脉搏很弱,再根据她的脸色来看,我觉得像是失血过多休克了,但是额头隐隐的黑气,这是阴气嗜体。没听说过什么冤魂恶煞会引起这种症状啊。 奇了怪了。 我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忍不住去思索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的这种状况。 正在思索,身后高付率“哎呦”一声。 我们把目光转到他身上,关尔待问他,“老高,怎么了?” 高付率袖子撩起来。伸着胳膊说道:“平常日好吃好喝的没白花钱,伤口这么快就愈合了。” 我盯着他胳膊看,一点伤口没留下来,我赶紧撩开自己的袖子看,牙印没了。 我愣一下,莫非是有什么妖邪趁黑吸了他们的血,吸过之后伤口会很快愈合,所以看不出伤口? 关尔待见我沉思不语。开口问道:“老陈。你想出什么来了?” 我正色道:“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应该是刚才断电的时候有某种妖邪吸了他们的血。”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脸色都变得很难看。 “你别乱说啊,什么东西能在这么多人没察觉的情况下混进来咬人。” “是不是僵尸?” “僵尸...不是吧,那不是恐怖片才有的吗?” “肯定是僵尸!” 我说:“不是僵尸,僵尸身体不能打弯,只会蹦跶,不会踮脚走路,而且常年处在养尸地,栖身棺木,身上的阴气很重,我不可能察觉不到,捂了那么长时间,肉身都馊了,身上的味也大,太容易被察觉了。” 李天二缩着脖子,小心翼翼的问我:“那会是什么东西?” 我摇摇头:“不知道,我猜不出来。” 高付率一挠头,“我靠,是不是刚才我们抓的那个人,我被他咬了,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吧?” 我抬头看一眼高付率,他的脸色正常,看来只是被咬一口,没什么大症状。 我说:“没事,不过你还是得防着点,回头弄点檀香灰在被咬的地方抹上,不知道这玩意是什么,我也说不好。” 人群不再说话,对于这种灵异事件,大家都多多少少还是感到畏惧的。 关尔待一扶眼镜,像是发现什么,快步走到方桌前,俯身捡起个东西,走过来递给我:“老陈,你看看这是个什么东西?” 我拿起来一看,这不就是我刚才从他裤腿上撕下来的吗,一块破布,很陈旧,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灰不拉几的。 我把破布卷了收起来,我看不出这是什么东西身上的,拿回去问问狐狸,他也许能知道点什么,狐狸不知道的话,那就只能再去东村找周瞎子了。 曲霓美怀里的张小凤看起来不是很舒服,闭着眼睛在曲霓美的怀里挣扎几下。 我隐约觉得不太对劲,刚才的停电似乎也不是偶然。 我问马丁:“刚才停电怎么回事?” “陈,好像是有人把电闸关了。” 我拍了拍脑门,事情变得复杂起来。 大家都很安静的站在那,我打量着四周,叶子和傻鬼她俩这是去哪了? 正疑惑着,门口传来声响,“嘿嘿嘿,你往哪跑,被我抓住了吧。” 傻鬼的声音,他在外面。 我出去看,傻鬼站在路对面电线杆底下,屁股底下坐着一个人,棉帽子和毛巾不知道给我扔哪去了,我的风大衣也烂的像块抹布。 叶子站在他身边看着他,“你干嘛啊,快把人家放开。” 一大堆人也都从酒吧里出来看,我走过去皱眉道:“你干嘛呢?怎么跑外面来了?” 傻鬼朝我呲牙一笑:“老大,他站在路灯上偷瞄我们,臭流氓!” 我低头看看他身子底下坐着的人,是个小青年,眉清目秀的,被压得直翻白眼。 我把傻鬼拉起来,“别压着人家了。” 小青年这才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站起来。 傻鬼指着他说道:“他刚才就站在电线杆上,还冲我笑。” 小青年一瞪眼:“你有毛病吧。我修路灯容易吗我。” 我赶紧陪个笑脸。冲傻鬼骂道:“你正事不干,耽误人家工作干什么。” 小青年拍拍身上的灰,气呼呼的走了。 关尔待走过来看着他背影,冲高付率问道:“已经半夜了,这个点还有修路灯的?” 高付率沉思一下,一指他,说道:“看他的裤腿!” 我看过去。天色虽然黑,但是在路灯的照射下,还是能清楚看出来他裤腿碎了一块,露出了腿。 我们相互一对视,撒腿追过去:“就是他!别让他跑了!” 小青年一回头,愣了一下。撒腿就跑,傻鬼在后面拍着手喊:“老大加油,他会飞!” 傻鬼这话说完,小青年蹭一下就跳起来,真的飞起来了! 我吃了一惊,追不上他了,气得一跺脚,刚才干嘛放他走啊。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身后的老同学们更吃惊。“飞走了!” “他是超人?” “我觉得像蝙蝠侠!” “什么蝙蝠侠,蝙蝠侠会飞吗?这是国产超人!” 小青年在半空回过头。一笑,又飞回去在我头顶盘旋两下,很得意。 高付率气的直蹦,却也无可奈何,身后的人群挺兴奋,拿出手机一个劲的拍,手机闪光灯照亮半条街。 小青年开始还得意,这后面闪光灯集体一闪,他似乎有些怕光,一把捂住眼,砰的一声撞在电线杆上,尖叫一声捂着脖子在地上打滚。 我一看,乐了,瞎得瑟的就没一个好下场,活该吃亏。 后面又讨论开了:“唉呀妈呀,耽误人家拯救世界了!” 我和高付率迅速跑过去,老庄也作势冲过来,我们三个围住他,我掐着他脖子一把拎起来,“你往哪跑。” 他的头歪倒在一边,看样子是撞断脖子了。 老庄盯着路灯杆看一眼,说道:“好乖乖,路灯杆子都给撞瘪了。” 高付率谨慎的看着他,问我:“老陈,这是啥玩意,肯定不是人。” 我盯一眼后面蠢蠢欲动想要凑过来看的人群,压低声音说道:“吸血鬼,别吱声,吓着他们。” 老庄眼睛瞪得大大的,“吸血鬼?那不是西方的鬼吗,怎么会在这里?” 我说:“不知道,你别让他们靠过来。” 老庄站到我身后,扯着嗓子吆喝道:“看什么看,闪瞎你们的眼,都靠边,别过来。” 高付率看看酒吧大牌子,表情凝重道:“吸血鬼酒吧惊现吸血鬼,最近《吸血鬼归来》又这么火,老陈,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天大的阴谋?” 我说:“你电影看多了吧,其实吸血鬼并不稀奇,我还认识他们的那啥伯爵也不知公爵的,说不定这是从他那溜出来的,我得找他问问去。” 高付率和老庄长大了嘴:“老陈,你这么牛逼呢,我就知道,我们弟兄几个属你最有出息。” 我没心思和他们开玩笑,看一眼我手中的这个吸血鬼,他的原形渐渐显露出来,干枯的脸,尖锐的牙看得他俩打了个哆嗦。 手里一轻,吸血鬼的躯体像是粉末一般落在地上,我手上只剩下件破烂不堪的长袍。 “没了?” 我点点头,把袍子卷起来拿捏在手里,“吸血鬼死后不留残骸,肉身早就该风化成粉末了。” 我转身走回去,一堆人围上来,“陈壶底,超人呢,你把他藏哪了,赶紧让他出来和我们合个影。” 我说:“我能藏哪啊,那么大个人,我还能塞进口袋里不成?” 他们都失望的走开了。 叶子过来问道:“抓到了?” 我点点头,问她:“你们怎么出来了?” 叶子说:“当时不是停电了吗,傻鬼跟我说有好玩的,我怕他闯祸就跟着他出来了,他出来就跑没了,我再找到他的时候,他就把这个人从路灯上弄下来了,后面你们就出来了。” 我点头道:“这样啊,傻鬼个憨货怎么能把这么敏捷的一只吸血鬼给划拉下来。” 叶子道:“傻鬼朝他扮鬼脸,然后说他眼睛长在屁股上,这个人就回头看,然后让傻鬼用手机砸下来了。” 我赶紧一摸兜,松了一口气,嘿,不是我的手机。 没一会,就听到乌拉乌拉的鸣笛声,两辆救护车从主干道拐过来,几个白大褂扛着担架从车上下来,“人在哪?” 我们领他们进去,一个中年白大褂走过去,翻翻他们的眼皮,又试一下脉搏,叹气道:“唉,又有三例这种怪病的病人,他们是怎么回事啊?” 老关开口道:“我们也不知道,突然间就晕倒了。” 白大褂没再多问,把他们抬上了车,我拦住白大褂问道:“大夫,你说又有三例,以前也有这情况?” 白大褂道:“你不看新闻啊,这是最近才有的,已经有十七八个人出现这种情况了,各路专家都来了,到现在还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引起这种体内血液流失。” 我一皱眉头,这么多呢,明天我得赶紧去找傅林问问,他的手下满街跑伤人,这可不是小事,如果被知道了,肯定会引起恐慌。 白大褂上了车,又说一句:“你们别乱传啊,容易起恐慌,还有,出现这种症状的都是些年轻人,你们最近还是小心点好。” 看着救护车驶出视线,我对这事越来越上心,去找傅林之前,我得先去医院看看情况。 出了这么码事,这午夜狂欢算是欢不起来了,都该干嘛干嘛去了,散会了。 曲霓美挺自责的,马丁一个劲安慰她,我拍拍她肩膀说道:“这事不怨你,医生都说了,不知道原因。” 曲霓美点点头不说话,我看看时间不早了,也准备带着叶子傻鬼回去。 临走的时候和高付率、关尔待、庄毕帆、李天二相互留了电话,下周哥几个单独再出来聚聚。 这一夜事不少,就这么草草的收尾了,临走时高付率一个劲的在那琢磨:“嘿,老陈,我的诺鸡鸭定制版手机丢了,快帮我找找!” 最后看到他在路灯底下拿着个破碎的手机壳欲哭无泪,我没好意思告诉他,傻鬼把吸血鬼从路灯上打下来,都是你手机的功劳。 第十一章 医院(上) 回到家,我把这事告诉了狐狸,狐狸听完一皱眉头,不解道:“吸血鬼伤人?” 我正色道:“没错,我这可是抓着现行了,人赃俱获啊。” 扶苏想一下道:“傅林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了,以前也没见到发生这种事情。” 我摇摇头,“不知道,我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扶苏坐在沙发上,思索一下,说道:“这种事情还是去问一下傅林比较好。” 我说:“嗯,明天你跟我去傅林那里一趟,他小弟满街跑伤人,太不像话了。” 扶苏打个呵欠,慵懒的说道:“嗯,这件事情确实不是小事呢。” 我点点头,上了二楼。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醒过来,叫醒狐狸,我们俩一前一后,迎着清晨第一缕阳光踏行在寒风凛冽的雪地上。 冷风吹在脸上,像是被人狠狠地裹一耳光,脸变得麻木不堪,我搓着脸裹紧衣服,回头看一眼慢吞吞的扶苏。 扶苏身上依旧是那身白色西服,和四下景色相衬,双手插兜慵懒的走在我身后,唯一不同的,脖子上多了一条白色长围巾。 在他的身后,就显得和周围的景色不搭调了,一件破旧的风大衣,大棉帽子很显眼,傻鬼又跑出来了。 我停下脚步,没好气的骂道:“你这个傻缺,又跟着出来瞎转什么。” 傻鬼呲牙一笑:“拯救世界!” 我痛苦的一拍脑门,拯救啥世界啊,我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冬天,就属你最活跃,得了,跟着就跟着吧,别再给我捅出什么篓子就行。 沿着路往郊区树林子走,里面的雪挺厚实,一脚下去没掉半个小腿。走了半天。终于看到傅林的那别具风格的复古别墅静静耸立在树丛之后,顶上覆满的白雪,阳光一照,光线反射回来,刺的眼睛睁不开。 靠近别墅,大门紧闭,门口被积雪掩盖。看来傅林应该有日子没出门了。 我拍着大门,喊道:“傅林,开门啊。” 没人回应,只剩下厚重的拍门声在空荡荡的别墅里回响。 “奇了怪了,傅林和黛茜都不在家?”我使劲一推,门开了。阳光洒进去,里面瞬间明亮。 走进去,寂静一片,角落屋顶的蜘蛛网还是和以前一样装饰着这里,腐朽的木质家具堆砌在一楼,营造出一种神秘的气氛。 我双手拢在嘴边,又大喊一句:“傅林,你在家吗?” 扶苏看一眼周围。说道:“他和黛茜似乎都不在呢。应该是有日子没有回来了。” 我拍着一楼腐朽的楼梯,嘀咕道:“那他们能去哪?” 扶苏说:“不知道呢。兴许是有什么事情。” 我顺手扯下楼梯上的蜘蛛网,说道:“他能有什么事情,难不成回欧洲老家过年去了?” 傻鬼四下转着,在那站着傻笑一下,屁颠颠的就跑楼上去了,我站在底下喊他:“嘿,干嘛呢,别在人家屋里瞎转。” 我顺着楼梯追上去,傻鬼已经跑到了四楼,从楼梯上探着身子往下看。 扶苏也跟上来,一二楼基本上是废弃的,傅林的卧室在四楼,我们走上去,空荡荡的走廊,两侧墙壁的烛台落满灰尘。 我又喊一句:“傅林,你在没在家?” 看来确实是没人,我思索一下,傅林虽然是吸血鬼,但是他有一个很重要的身份,那就是商人,如果不在这里,很可能就是他现在在忙生意。 我一边想着,一边走进傅林的卧室。 窗帘紧闭,那副尊贵华丽的吸血鬼棺材静静摆放在原处,睡在里面的,是傅林最心爱的人——爱丽小姐。 几副欧洲骑士的铠甲站在那里,上面同样落满灰尘,色泽暗淡,两侧的几副吸血鬼棺材竖立靠在墙上,他们是傅林忠实的手下,如果傅林不发话,便会永远沉睡在棺木之中。 傻鬼围着那几幅吸血鬼棺材看的好奇,扶苏轻拍我肩膀一下,轻声说道:“你看那里。” 我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过去,那边有个桌子,上面摆着几件长袍,我走过去拿起一件,掏出身上带着的那一块布料,对比一下,一样。 这吸血鬼真是从傅林这跑出来的? 我眉头紧皱,把目光转向傻鬼,他围着那一个吸血鬼棺材转了几圈,伸出手一把给掀开了。 我一皱眉头,这个傻缺,别给我惹出什么乱子,被傅林知道了,那多难堪。 傻鬼惊呼一声:“诶呦!这里面怎么还有个人!” 里面站了个吸血鬼,开始闭着眼睛,傻鬼这一喊,那个吸血鬼也吓一跳,往上一蹿,一头撞在棺材板上,捂着脑袋嘶嘶怪叫两声,愤怒的瞪一眼傻鬼。 屋子里这不是有人么,我走过去,好声问道:“你家老大呢?” 他扯着嗓子回到:“嘶嘶!” 我又问:“他去哪了?” “嘶嘶!” “他什么时候回来?” “嘶嘶!”他喊完,一把夺过傻鬼手中的棺材盖子,砰一声合上,又躲了进去,不再出来。 我冲傻鬼说道:“别乱动人家家里的东西,不像话。” 傻鬼呲牙一笑:“嘶嘶!” 扶苏走过来,问我:“他说傅林去哪了?” 我说:“不知道。” 扶苏皱眉道:“那他刚才说什么了。” 我说:“不知道,他一个劲的嘶嘶,我哪听得懂。” 扶苏看我一眼,沉默了。 走出门,我把大门给他关上,和狐狸说道:“傅林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咱们现在去趟医院,看看那些被吸血鬼伤过人的情况。” 狐狸点点头,我们又来到北河市人民医院。 医院大厅来来往往的人挺多,一个个急匆匆的,在这种高消费场所,没人高兴地起来,人多,鬼也多,大都蹲在墙角哀声叹气,还有几个鬼差,手拿着拘魂令在那写写画画。 除了病人家属,不断有出诊的大夫往外走,上了救护车,扬长而去。 我拦了个护士,满脸堆笑的问道:“护士小姐,最近有些体内无故失血的病人,他们在哪个病房啊?” 护士警惕的看着我:“你问这个干嘛?” 我说:“我有几个朋友得了这病,我来看看他们。” 护士说:“不知道,你别问了。”她说完,急匆匆的走了,临走时还特意仔细打量我半天。 我见她不说,又拦了一个护士,她也同样满脸警惕的看着我,什么话不说,急匆匆的就走了。 扶苏走过来,说道:“似乎没有人愿意说呢,我们自己去找找看。” 我看一眼周围,低声问道:“怎么找啊。” 扶苏不说话,看一眼大厅中的分布图,说道:“这件事情看来很保密,你最好找几个鬼问一下,然后我们混进去。” 我点点头,冲着那几个鬼差走过去,打个招呼,“几位忙呢?” 领头的鬼差一看我,笑道:“呦,陈执事官,怎么上这来了,是不是有病啊,绝症还是啥?” 我不悦道:“啥叫有病啊,没病我不能来啊。” 那鬼差一笑,“对对对,无病呻吟那也不是不可以的。” 我摆摆手,说道:“我找这几个鬼问点事。” “你问,你问吧。” 我点头,冲墙角的那个鬼问道:“你,过来,最近有些急诊体内失血的病人在那个房间?” 这鬼斜楞眼看着我:“五楼,重症病房,有人看着呢。” 我听明白了,和那几个鬼差打个招呼,走回到扶苏身边,狐狸不说话,带着我往旁边走。 走到一个房间,狐狸停住脚步,说道:“里面没人,在这等我。” 我应一声,还没想明白他要干什么,狐狸已经推门进去,然后很快出来,顺手带出来几个白大褂口罩,一把丢给我:“把这个换上。” “好主意啊,我都没想出来。”我一边称赞,一边顺手穿上,把口罩带上去,回头看看同样打扮的扶苏和傻鬼,别说,还真像那么回事,我和狐狸相视一点头,顺着楼梯上去。 用这个做掩护,肯定会很容易的混进去,我看电视里都这么演的,很轻松的就能混进病房,大摇大摆的在医院闲逛。 上了五楼,右手边走廊上摆一个大牌子:“闲人免进,禁止入内”。 我一指那边的几个关着门的病房,“肯定是这边,明摆着呢,此地无银三百两。” 扶苏一皱眉,“不太像,我觉得是右边。” 我说:“肯定就是这边,错不了,你看,那不有人吗。” 我手指的地方,一个壮汉推门出来,手里不知道拿了个什么,带着帽子,推门瞅一眼,又走进去。 不是有人看着嘛,毫无疑问,这人肯定就是在这看着负责保密工作的! 我绕过警示牌,蹑手蹑脚的轻声走过去,用手扒着门轻声推开一道缝往里面看:人很多,三四个壮汉站在里面,每个人的手里都有家伙。 扶苏透过门缝看一眼,哼道:“我说不是这里,你还不信。” 我把门关上,灿灿一笑,“得了,咱去右边吧。” 傻鬼好奇道:“老大,里面干什么呢。” 我说:“修水管道的。” 第十二章 医院(下) 我们顺着走廊过去,那边几个病房房门关的很严实,我把脸贴在玻璃上,使劲往里看。 “喂,你在那干什么呢,不知道这里不能随便乱进吗?”后面有人推门出来,冲我喊一嗓子,语气不善。 我赶紧转过脸,是一个穿西服戴墨镜的男人。听到他喊,又有几个同样穿着的人走出来,不怀好意的看着我们。 我咳一声道,正色道:“我们是来查房的。” 那人小心的盯着我,说道:“刚才不是查过了吗,我们怎么不认识你?” 傻鬼喊道:“你们谁啊,我们还不认识你们呢。” 我听到这话,很满意,傻鬼这回倒是挺机灵,这话说得在理。 那人站着仔细打量我们半天,脸色紧绷,毫不客气地说道:“我看你们不像是来查房的,赶紧走,要不然我们可不客气了。” 傻鬼挺着肚子嚷道:“我们是来修水管的。” “怎么又成了修水管的?不是查房吗?” 傻鬼呲牙一笑:“我们是来查房的。” 那人一皱眉,推傻鬼一把:“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一会这个一会那个的,赶紧走。” 傻鬼呲牙一笑,“好玩!”一把他反推在地上,又叫嚣道:“查房不能修水管啊。” 他们几个人一看这架势,几个人唰一下围上来,不太妙啊。 我一看他们要动粗,赶紧把地上坐着的扶起来,好声说道:“咋回事啊,你看你怎么没站稳自己就倒了,我们还得查房,查完还得下去,你快别耽误我们的时间了。” 那人站起身,怒道:“嘿,你不讲理,什么叫我自己倒了?” 我一边拍着他肩膀。“不是吗。你看你刚才没站稳。”一边趁机伸着头往门缝里看,里面病床上躺了几个人,离着最近的病床上的人我认识,张小凤! 这人把我的头推回来,把门关严实了:“不许看!” 我们几个被推到楼梯口,看着他们回去,站在病房门口谨慎的看我们。狐狸低声说道:“不好办呢,看来想进去不是那么容易。” 站在四五楼的楼梯层,靠窗看着外面风景,我说道:“这些人应该是灵异处的。” 扶苏看着窗外不说话,眉头皱起想着对策,我蹲下身。把口罩摘下来,扶苏突然拍我一下,惊呼道:“傅林!” “在哪呢?” 我站起身子往窗外看,一个人捂得严严实实的,从医院墙外走进来,一转身走进旁边的针叶林,虽然包的严实,但是从他的身形姿态上。很容易就认出来。那就是傅林。 傅林怎么会在这里? 我和扶苏迅速下楼追出去,跑到大厅的时候。扶苏突然一拽我,拉着我进了旁边的走廊。 我不解的看着他,扶苏轻声说道:“金老头!” 半路又杀出个金老头? 我探出头看过去,从外面走进来几个人,最前面的是金老头,笑眯眯的走着,朱立业跟在后面,表情凝重,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一男一女,是驱魔人! 驱魔人肖莱特和那个小巫女凌! 挺复杂啊,怎么都跑医院来了?! 我紧张的看一眼扶苏,扶苏冲我一摆手示意我别说话。 金老头、驱魔人都来了,不用猜,肯定是因为吸血鬼伤人的事件。 这个已经涉及到灵异处的工作范围了,而那几个西方驱魔人,更不用说了,他们的职责也是驱除妖魔,和吸血鬼那肯定是仇家相见分外眼红啊,傅林不是还杀死了一个团的驱魔人吗。 我紧皱眉头盯着他们,一个老头和一个中年医生从楼梯下来,和金老头握了握手,两个驱魔人则和朱立业径直上了楼梯。 我用手肘碰一下狐狸,扶苏会意,一转身出去,跟在了驱魔人后面。 我竖起耳朵,仔细听着他们的谈话。 “呦,李院长。” “呵呵呵呵,金处长来了啊。” 金老头笑着点点头,一伸手道,“上去说。” 他俩上了楼梯,那个中年医生跟在最后面,我一皱眉有了主意,拍一下傻鬼:“看到最后面那个人没有?” 傻鬼笑道:“看到了。” 我说:“等会你把他的眼镜摘下来,扔给我。” “嘿嘿,好玩。” 我带着傻鬼慢慢靠近他,拿出钱包抽出钱,追上去,轻拍他肩膀一下,“医生,钱包掉了。” 他愣一下,回头看,我手一松,钱包掉在地上。 “哎呦,谢谢啊。”他眼睛放着光,弯腰就捡,傻鬼跳出来一把抱住他脑袋,“老头,不许动,抢劫!把眼镜给我!” 他没反应过来,傻鬼已经摘了他眼镜,我顺手接过来戴上口罩,转身往楼上走,就听到傻鬼在那喊一句:“老头,来追我。” 院长和金老头已经走到楼上,听到声响,趴着往下看,“刘医生,怎么回事,这么吵。” 我戴上眼镜咳一声,粗着嗓子喊:“不知道。” “那你快点上来。” 我点点头就往上走,走两步眼前一模糊,一脚摔在地上,我靠,咋这么晕呢。 院长又把头探出来:“老刘,怎么回事,腿脚不行了?” 我捂着脸站起来,摆摆手,听院长冲金老头笑道:“呵呵呵,看这个老刘。” 金老头笑笑不说话,我把眼镜往下一划拉,这才能看清楼梯,一声不响的跟在后面。 我扶着眼镜跟在他俩身后走,上到五楼楼梯口,看到四下无人,金老头这才开口问道:“李院长,那几个病人情况怎么样了?” 院长满脸堆笑的说道:“还能怎么样,也就那样呗,什么查不出来。” 金老头脸变得严肃起来:“你们一定要全力治疗患者,做好保密工作,不能引起恐慌。” 院长笑道:“知道,知道。” 金老头满意的点点头,“对嘛,吸血鬼伤人这种事情,千万不能透露出去。” 我看着金老头这副德行,真想冲过去狠狠地扇他几个耳光,但是为了大局,我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忍住了心中怒火,他还欠我五十万呢! 说完话,金老头和院长走到五楼,我跟上去,朱立业和两个驱魔人已经站在那里。 我环顾一下四周,看到扶苏的身影,他变回了白灵狐,一动不动的立在警示牌后面,隐匿气息,探出头盯着他们。 那几个戴墨镜的人走出来,看到金老头,站立一排,齐声问候道:“金处长。” 金老头满意的点头,“有什么情况吗?” 领头的说:“没什么情况,刚才有人假扮医生查房,被我们发现了。” 金老头并没什么太大反应,反倒是朱立业站出来数落道:“你们怎么看得,万一情况被散布出去,引起恐慌怎么办?” 金老头听闻,笑呵呵的拍拍朱立业的肩膀,“老朱,消息无意间散布出去,这正是我们需要的。” 朱立业一瞪眼,说道:“这怎么行,会引起恐慌的。” 金老头摆摆手笑道:“不碍事,不引起恐慌,那才不好。” “金处长!你....” “老朱,别激动,你知道你为什么一直得不到重用吗,就是因为你不懂得变通。” 朱立业哼一声,不再说话。 我仔细看着金老头,不知道他肚子里又有什么坏水,金老头想要把消息散布出去,这不是胡闹吗?! 金老头微笑着看着朱立业,然后转身,警惕的察觉一下四周,把目光看到狐狸身上,疑惑道:“那是什么?” 我心里一紧,这个金老头,眼神还真不错。 院长走过去,踢一脚狐狸,“咦,谁的毛绒玩具吧。”说完,捡起狐狸,一皱眉,“挺新的,可能是谁家的小孩子调皮,掉在这里的。” 金老头看一眼,说道:“哦,我们进去看看病患的情况吧。” 院长点点头,顺手把狐狸扔在楼梯口,看着狐狸这幅摸样,我捂住嘴,想笑又不敢笑。 这时楼下有小孩喊道:“快,来追我!” 楼下传来一阵喧闹声,紧接着是跑动声,院长不由得一皱眉。 我看过去,两个六七岁的小孩子追赶着跑上来,站在楼梯口停住了脚步,瞪着大眼睛看我们,一副天真模样。 院长走过去,看着那俩小孩,不悦道:“小朋友,这里是医院,是不能打闹的,在楼梯上跑,多危险,你们的父母呢?” 小孩不把他的话放在眼里,冲他一吐舌头做个鬼脸,见是小孩子,院长没多说什么,背过身去站着。 “快看,毛绒玩具!” 小孩一喊,我的心再次揪起来,目光转过去一看,这还了得! 一个小孩一把抱起狐狸,并在尾巴上狠狠的捏一下,拽下来一把狐狸毛。 我瞪大眼睛看着这俩小孩说不出话来,这可是白灵狐,你们俩小屁孩可不带这么玩的。 院长见势,说道:“好了,抱着玩具下去玩吧,不准在医院里闹。” 然后在我目瞪口呆之下,俩小孩把我家狐狸捡走了...嘿,捡走了! 我痛苦的一拍脑门,这叫什么事,狐狸你这次伪装的不太好啊。 “怎么了老刘?你不舒服?”看到我苦着脸的样子,院长看着我关切问道。 我摆摆手,捂着头:“没事,看着揪心。” 第十三章 傅林的心事 金老头一转身:“走吧,进去看看去。” 他话说完,那几个戴墨镜的拉开门,金老头踱着步子走进病房,朱立业和驱魔人紧随其后,我和院长跟在后面进去。 进了病房,里面还算亮堂,除了张小凤、甄美丽,几张病床上躺着其他几个人,他们脸色无一例外,全都惨白一片,额头上的黑气很浓,似乎是要散布全身的预兆,几台仪器的显示屏上各种数据忽高忽低,不断变换。 “他们情况怎么样了?”金老头盯着仪器瞅一眼,背着手问道。 院长满脸堆笑道:“呵呵呵,还算稳定,但是症状还是没有好转,只能说延缓了症状,但是治疗方式,我们还没研究出来。” “唔,这样啊,那你们尽力而为吧。”金老头一边看着,一边不咸不淡的说着,语气轻松,丝毫不担心。 朱立业没好气的哼一声:“什么叫尽力而为,金处长,事情已经这么严重了,这可不是小事。” 我又仔细打量一眼朱立业,他虽然是灵异处的,但是他话语中给我的感觉,明显要比金老头、黄鹤他们要好得多,我觉得朱立业应该是个好人。 金老头听闻,一笑:“老朱,你看看你,急什么,放长线钓大鱼,总得需要付出,有付出就会有牺牲嘛,他们是不会有事情的。” 朱立业没有说话,金老头把头转向身后的驱魔人,问道:“这样的话他真的会出现吗?” 肖莱特双手抱臂,回应道:“团长这么说的,那一定错不了。” 我仔细听着他们的谈话,虽然不知道金老头和这些驱魔人有着什么样的交易,但是我知道一点,准没好事。金老头就不是个干人事的。 金老头转两圈,象征性的看几眼,面带微笑走出病房。驱魔人、朱立业也没有逗留,跟着出去。 站在楼梯口,金老头又嘱咐了院长两句,和朱立业他们下楼去了。看样子这就要离开。 我见没什么事,摘了眼镜也准备跟下去,那俩小屁孩把狐狸捡走了。我得先去把狐狸找回来。 院长顺着窗口看他们走远,转过身吐一口吐沫,“呸,什么狗屁灵异处。”说完,他也下楼,沿着走道回办公室去了。 我看得挺乐,这个金老头果真没人看他顺眼。他这也混得够差的了,这种人还灵异处长,早晚得被掳下去。 顺着窗台往外看,医院外面那个刘医生和傻鬼玩得还挺起劲,傻鬼躲在树丛子后面。刘医生眯着眼四处追他,不少人在那看。 迎面走来一个大胖子,他一把拽住人家衣领,“把我眼镜还给我。” 胖子被吓了一跳,往后一蹦,扎个马步:“你干嘛。” “你抢我眼镜,你说我干什么?” “谁抢你眼镜了?” “就是你。” 傻鬼在一旁站着直乐,我站在窗口冲他一挥手,傻鬼绕过人群,屁颠颠的跑进来。 到了一楼大厅,隔着老远就看见扶苏捂着尾巴从旁边拐出来,看到我一皱眉:“那几个小孩子,还真是调皮。” 我捂住嘴笑出声来:“活该,谁让你非得在那装什么毛绒玩具。” 扶苏幽怨的看我一眼,问道:“怎么样了,看出什么来了吗?” 我说:“这事似乎灵异处、驱魔人都有参与,但是这里面有什么玄机那就不得而知了。” 扶苏点点头,表情凝重:“是么,听起来确实很复杂呢。” 我点头正色道:“这个金老头就没干过什么好事,那几个驱魔人也不是什么好人,他们似乎有某种交易。” 扶苏没接我的话,捂着尾巴往外看,“咦”一声。 我问他:“怎么了?” 扶苏说:“我刚才又看到傅林了。” 我赶紧往外面看,扫了一眼人群:“在哪呢?” “我刚才看到他在门口,还冲我们招了下手。” “出去看看。” 我们几个跑出医院大厅,门口人挺多,那个刘医生和那个胖子还在僵持着,胖子这个马步扎了半天了,脸上的肉一抽一抽的,“你,你到底想干嘛?” 姓刘的医生毫不客气道:“眼镜还我。” 我看不下去了,我就不是个挑事的人,眼看两个人要打起来,我跨步上前,拍拍刘医生的肩膀:“别激动!” 胖子又换了个姿势,脸上肉一颤:“你还有帮手?” 我又拍拍胖子的肩膀,把眼镜递给他,“看这事闹的,你把眼镜给他不就什么事没有了?” 胖子接过眼镜点头道:“有道理。” 此事因我而起,又因为我平息,我对这件事情的处理方式还是很满意的。 胖子把眼镜递给刘医生,“给你的眼镜,你看好了啊,这可不是我给你拿的。” 刘医生戴上眼镜,一指胖子:“就是你,你还不承认。” 胖子一听也急眼了:“放屁,我什么时候抢你眼镜了。” “不是你那我的眼镜怎么在你手里?” 我闭上眼睛不再去看,嘿,这怎么还真打起来了。 扶苏过来拉着我走出人群,轻声埋怨道:“你还真是个挑事的人。” 我们拐进有树丛子的那条路。 这片针叶林是医院的绿化带,一条青石小路往前延伸,尽头处是个假山小水池,有几个小亭子,后面是个空旷地带,原本是草坪,供病人出来散步晒太阳,现在这个天气,被积雪覆盖的严严实实,映入眼里的,只有一片白。 一个人影在尽头处小亭子坐着,背对着我们,是傅林?! 我和扶苏一对视,加快脚步走过去。 傅林背对我们,因为吸血鬼怕阳光的缘故,他包的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俩眼睛。给人一种感觉,像是中东地区打游击的老大哥。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听到声响,傅林头也不回的问了句。 “我还想去找你呢。你怎么跑医院这边了?” 傅林转过头,语气有些哀愁,说道:“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 扶苏问道:“难道是因为吸血鬼?” 傅林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我。我接过来打开,盒子里是几支针管,里面是黑红的液体。像是**的血液。 我拿着盒子一愣神,问道:“这是啥玩意啊?” “我体内的吸血鬼永生之血。” 我听的好奇,顺手抽出一只针管,对着眼仔细看,黑乎乎的,还带有不少杂质,我问道:“把这个一针打下去就能得永生?” 傅林说:“永生都是骗人的。即使是吸血鬼也有生命终将逝去的那一天。” 我把盒子装好,问道:“那你给我这个干什么?” “虽然不能永生,但是把这个给他们打进去,可以很好地解除他们身上所中的吸血鬼诅咒。” 我问道:“吸血鬼诅咒?这又是什么东西?” 傅林正色道:“听着,一定要把这个尽快给他们打进去。如果时间来不及的话,那么等待他们的将是和我一样的命运。” 我没听懂他这话的意思,狐狸稍加思索,皱眉道:“你是说他们会变成吸血鬼?” “没错,这批吸血鬼我不知道他们是从什么地方来的,有什么目的,但是我不能任由他们这么胡作非为。” 他这话说到我心里了,我忍不住问道:“傅林,他们不是你的人?那是怎么回事啊?” 傅林摇摇头,“我不知道,这件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怕是会给你带来麻烦,我自己处理就好了,你帮我把这个注射进他们的血液,剩下的事情我自己来办好了。” 我一皱眉道:“这件事情不同寻常啊,我觉得我有必要出手。” 傅林道:“你别管了,我自己来就好了。” “哎,傅林!” 傅林说完,站起身来,纵身一跃,飞走了。 我还没回过神来,手里拎着盒子,站在那里,傅林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这话说的什么意思这是?我怎么没听懂呢。 傻鬼看看我,我看看狐狸,狐狸一摆手:“别看我,我也不明白。” 我抱着盒子站立在原地,算了,既然傅林这么说了,那就今天晚上混进去,一人扎一针,悄无声息拯救世界啊。 我看看时间,现在才下午三点半。 病房门口有那几个壮汉看着,不是那么容易进去,而且金老头刚走,再想进去肯定有点难度,我们晚上混进去更容易一些。 想到这,我瞅一眼医院对面的拉面馆,和狐狸说道:“咱先去吃点东西,晚上再来。” 狐狸点点头,我们出了医院,来到正对面的拉面馆,招牌上的大字苍劲有力:牛师傅拉面馆。 一天没吃东西,此时站在门口我就似乎闻到了牛肉面的味道,一天没吃东西,大冬天的来一碗热乎乎的牛肉面,这也是种享受啊。 我们走进去,店面很整洁,老板趴在桌子上吹着空调,看到我们进来,抬起眼皮看一眼。 傻鬼大大咧咧的坐下,呲牙喊道:“老板,拉一碗面,多放牛肉不要面!” 我瞪一眼傻鬼:“就你事多,什么叫拉一碗面,你给我闭嘴。” 第十四章 异变(上) 傻鬼一缩脖子不再说话,我问老板:“老板,有牛肉拉面吗?” 老板起身应一声,“有,要三碗是吧?” “对,三碗炸酱面。” 老板:“......” 吃完面,我满意的摸摸肚子,打着饱嗝,看看外面,这才四点出头,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医院附近来来往往的人还很多,在医院这种阴气汇聚的地方,人多鬼更多,扎堆的鬼坐在医院门口或聊天,或发呆,不断地对来往的路人指指点点,评头论足,几个驻点执勤的鬼差混迹其中,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出了面馆,我问狐狸:“时间还早,咱们干什么去啊。” 扶苏看看周围,反问我:“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呢?” “医院又不关门,后半夜后半夜混进去,那几个看着的我就不信他们半夜不打瞌睡。” “唔,这样啊。” 夜晚的街上凉飕飕的,冻彻全身,出了医院这条街,路上基本就看不到什么人,我们三个在街上转了半圈,溜达溜达又回了医院门口。 出来闲逛的鬼越来越多,聚堆在一起聊得起劲,我一裹衣服靠在墙边听着他们的谈话。 一个鬼穿着医院的病号服,蹲在那里煞有介事:“听说了没有,最近医院里接了不少的病人,保密着呢。” 另一个鬼接了话茬:“保啥密啊,不就是新型病毒吗?” 穿病号服的说:“你不懂,听说他们可是被吸血鬼给咬了。” 周围的鬼一听,脸色一变:“吸血鬼,太可怕了吧。” “听说吸血鬼都是午夜出来,要不咱们回去吧?” “太可怕了,世道不太平啊。吓死个鬼。” 我掏掏耳朵,哼一句:“看你们那德行,本地鬼让人家外来的鬼吓成这样。丢不丢人,吸血鬼又咬不到你们。” 那几个鬼一听,又点头道:“有点道理啊,咱们鬼多。还反了他们不成。” 一个鬼忧心忡忡道:“可人家是外国来的,有特权啊。” 我说:“啥特权,敢在我的地盘犯事。我照样收拾他们。” 几个鬼一竖大拇指:“陈先生就是有魄力,管他是哪来的鬼,碰到陈先生那就准没好事,陈先生是谁啊。” 我就爱听鬼说话,鬼话连篇中听啊,虽然他这话说的听起来有点不舒服,什么叫碰见我就准没好事啊。我是那种人么。 傻鬼在一旁也和几个鬼聊得起劲,几个鬼看他傻不拉几的,在那里逗他,“傻子,一加一等于几啊?” 傻鬼伸出俩指头。呲牙一笑,笑而不语。 “诶呦,脑子挺灵活,这都能算出来?” 我瞥一眼,傻鬼哪知道这个,他伸出俩指头,那意思不很简单,说你们二呢。 那鬼不死心,说道:“十位数以内的没难度,问个难度高点的。” 傻鬼说:“你问吧。” 那鬼寻思一下,说道:“来个高难度的,我给你九十块钱,你再去和陈先生借十块,你手里有多少钱啊?” 傻鬼说:“没钱。” 几个鬼哄笑一下:“这个傻子,这么简单都算不出来。” 傻鬼不满道:“你们才傻呢,你们根本不懂我老大,我给你们九十,你们去找他借十块试试。” 那几个鬼沉默了,看我一眼,嘀咕道:“有道理。” 我听到这话一瞪眼,那几个鬼一缩脖子不敢再吱声,我又瞅瞅医院的大楼,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是时候进去了。 我招呼一声狐狸,带着傻鬼往医院大厅走进去,几个值班的护士坐在窗口谈得眉飞色舞,大厅里活动的鬼也不少,人不犯鬼,鬼不犯人,交际圈子不同,各聊各的。 找个隐秘地方换好衣服,白大褂,戴上口罩,一整衣领,故技重施。 我和扶苏顺着楼梯上去,一直走到五楼楼梯口,悄悄往上瞄一眼,那几个灵异处的人蹲在门口打着瞌睡,呵欠连天,但就是不睡。 我站在那偷瞄他们一会,不好办啊,怎么才能把它们支开,找几个鬼吓吓他们? 他们都是灵异处的,找鬼吓唬他们没什么太大作用,我想不出什么主意,他们人多,我也不可能冲过去全部制服了,还容易打草惊蛇。 我看看扶苏,扶苏一皱眉道:“只要制服了其中的一个,那就好办了。” 我问他:“你想出啥办法了?” “既然可以假扮医生,那我们也照样可以假扮他们。” 我一乐,“好主意啊。” 问题是他们都扎着堆,肯定不能轻易离开,怎么样才能从里面拨弄出个来,我问狐狸:“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做?” 狐狸一甩尾巴,“我已经告诉你怎么做了呢,剩下的你自己想把。” 我瞪他一眼:“嘿,说话说一半,活该你装毛绒玩具被踢一脚,再让小屁孩揪了尾巴上的毛。” 狐狸转过身去,看着窗外不搭理我。 我正想着办法,机会来了。 一个人站起身,朝这里看一眼,我拽着狐狸往下挪了一层,避开他们的视线。 这人点支烟,拽一下旁边那人,“去厕所吗?” “走,我也觉得肚子不怎么舒服。” 五楼水管道在修,听着俩人脚步声下来,我拽一下狐狸,“去厕所等着他们。” 狐狸应一声,和我走到四楼厕所,推门进去,狐狸一跃变回白灵狐一缩身钻进洗手池下面,我听着俩人脚步声过来,一转身站到旁边,对着洗手池的镜子,扭开水龙头,一边洗手一边盯着镜子里看。 俩人进来,看我一眼,径直走过去,一个在那放水。另一个锁了门进去。 我不动声色转身跟过去,站到防水的那个身后,那人水放到一半。听到声响回头看我,“你干嘛?” 我笑眯眯地看着他:“你放你的水,别管我,我就看看。” “你变态啊?” 我摇摇头。“你才变态,怎么了,我还不能看?” 这人转回头去。嘀咕道:“有病。” 我不再言语,扶苏走到我身后,冲我一点头,我拍拍他肩膀,他回过头,一拳下去,他身子一歪一头撞在墙上。一声没哼晕过去。 在里面蹲着那个喊道:“咋回事啊?” 扶苏伸手在门上一摸,轻轻一拉,门开了,我站在门前,看着里面蹲着那个。一笑道:“没事。” 他张着嘴,惊讶到:“我插门了啊,你干嘛啊?” 我手指贴嘴唇嘘一声,他瞪大眼睛看着我,然后挨了一拳,也直挺挺的昏过去。 我冲狐狸一笑,“嘿,这有点像犯罪分子啊,医院洗手间的变态杀人狂啊。” 傻鬼拿了绳子进来,扶苏把她俩绑了,又把口罩卷两下塞进他们嘴里,扒了他们的西服,取了墨镜,我一整理,“嘿,有点大啊,装的不太像啊。” 扶苏说:“现在是他们精神疲惫的时候,应该不会太在意,我们出去吧。” 我点点头,招呼一声傻鬼看着他俩,戴上墨镜,和狐狸大大咧咧地走上五楼。 那几个人打着瞌睡,抬头瞄一眼,随口哼一声道,“这么快回来了?” 我应一声,不说话。 一个人看我一眼,摘下墨镜揉揉眼睛,盯着我看:“诶?你怎么瘦了?” 我含糊道:“拉肚子。” 那人又盯着我仔细看,“拉肚子?你这拉的可够狠的,一拉拉下去二三十斤。” 我说:“可不是么,我自己都下一跳。” “诶?你说话声怎么也变了?” 我说:“拉肚子。” “你拉肚子把声带扯了啊?” 我点点头:“可不是么。” 他还不信,我一摆手道:“得了,你睡会吧,我进去看看他们情况。” 他打一呵欠,点点头道:“那好,你们俩看着吧,我得眯会去。” 我点点头,嘿,真好糊弄,要不说金老头手下没好兵呢,他金老头也就这熊样了。 看着那三个人低头坐在走廊上,手里抱个毯子围坐在那,我唏嘘一声,大冬天的,你们这也真不容易的,不过那也没办法,跟着金老头,活该倒霉。 扶苏已经轻声扭开门,推门进去,我又瞅他们一眼,一闪身跟着进去,把门带上。 月光透着窗照进来,里面依旧黑乎乎的一片,各种仪器的指示灯在黑暗里闪烁,很显眼,整个房间的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气氛不对,不吉利啊。 我谨慎的看一眼扶苏,扶苏眉头皱起,轻声说道:“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我拿出盒子取出针管分给扶苏,说道:“不管了,先赶紧给他们打上再说。” 扶苏应一声,拿着针管走到病床前,我也取出针管,抓起最近病床上的人的手腕,对着胳膊一针扎下去,扎了两下,我走到张小凤病床前,换一只新的针管,掀开被子,伸手去摸她的胳膊。 摸了两下,不太对劲,我低下头看一眼病床,空的,人哪去了? 我愣一下,赶紧四处观望,扶苏那边已经扎完了,直起身子看着我:“怎么了?” 我说:“少了个人,张小凤没了。” “少了个人?” 扶苏走到窗前看看,“窗户是紧闭着的呢,难道是被带走了?” 我挠挠头,不知道,头顶上感觉怪怪的,我抬头看,嘿,找着了,张小凤惨白的脸对着我,触碰到我的鼻尖,我们俩大眼瞪小眼四目相对,我吓了一跳,颤颤巍巍的喊一声狐狸:“在这儿呢。” 扶苏还站在窗前,问一声:“在哪里?” 我咽口吐沫,“在天花板上挂着呢。” 第十五章 异变(下) 张小凤的脸紧贴着我,我从未这么近距离的和异性接触,脸贴脸,近到可以清楚看出她脸上二尺厚的粉。 我却兴奋不起来,她原本漂亮的脸蛋变得有些扭曲,温柔的嗓音也变成“嘶嘶”的叫着,透着月光,我看到她嘴里原本的可爱的小虎牙变成了尖锐的大獠牙,这是变异了? 变异后的张小凤看见我挺高兴,一挥胳膊就想要抱住我。 我往后退一步,赶紧掏出一只针管对着她:“张小凤,别激动,你先从天花板上下来。” 扶苏一跃身跳过来,眉头一皱:“这是要变成吸血鬼的预兆?” 我说,“不知道。”张小凤已经伸手抓过来,一把揪住我的头发,嘶嘶叫着,我抓着她的手,喊一声:“嘿,别弄乱我发型。” 门外传来一声异响,紧接着有人在门外喊道:“哈哈哈,我把门锁上了,你们在里面好好享受吧。” “嘿嘿嘿,不知道吸血鬼晚上最活跃么,要不然我们蹲在走廊干什么。” 我一皱眉头,这金老头的手下不傻啊。 张小凤一跃身跳下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我施展不开,又不能伤了她,额头上的汗唰一下就下来了。 我看着她,说一句:“老同学,你不能这么做啊。” 张小凤只是看着我笑,嘶嘶作响,听得我心里发麻,扶苏见势要过来,我赶紧喝一声道:“狐狸你别动,她是我老同学,不能伤了她。” 狐狸一摆手,“好吧。”说完转过身去走到窗台,饶有兴趣的看着我。 张小凤还并未变成吸血鬼,在她身上我还能感受得到浓重的活人气息。只是比普通人的要黯淡一些,这应该是变成吸血鬼之前的反应。 这一点像是我们本土产的僵尸,像吸血鬼一样。僵尸也是有肉身的,死而不腐,都是吸血为生,中了尸毒人也是这种情况。开始的时候并不是僵尸,只是行尸,只有饮嗜鲜血之后才会逐渐变为僵尸。吸血鬼可能也是这种情况。 要说区别,僵尸关节不能屈伸,吸血鬼的关节还是可以活动的,而且肉身比较柔软,最大的区别就是人家西方的鬼会飞啊,玩的是高科技,僵尸之流除非是阴寒气息极重的尸王、飞僵才能飞两下。那还不叫飞,说得准确点那叫滑行。 我看一眼张小凤,她此时嗅到活人气息变得格外兴奋,吸血鬼是崇尚月亮的种族,在午夜月光最盛的时候变得更加暴躁。长了这么大,我还没见过哪个女的看到我这么兴奋。 我把针管在她眼前晃晃,好声言语道:“老同学,看这个,高级饮料,国外进口的,你要不要来点?” 张小凤一把夺过针管,放在眼前瞅一眼,一把丢在地上,冲我呲牙咧嘴的喊叫:“嘶嘶!” 我说:“你说啥玩意啊,我听不懂,咱说国语行么?” 张小凤瞪着我,眼神泛着光,含糊不清的嘶一声:“你骗人!” 我说:“没骗你,这真是进口的,吸血鬼公爵傅林给我的。”我说着,又拿出一支递给她,“你可以尝尝。” 张小凤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张口就要咬过来,我慌乱中一抬胳膊,就觉得手臂上一阵麻木,张小凤已经一口咬在我胳膊上,我使劲一挣脱,从她嘴里拽出来,捂着胳膊也嘶一声,这还真咬上了。 我撩开袖子,瞅一眼胳膊,惨不忍睹,一个大牙印子挂在那,往外渗着血,张小凤在我眼前意犹未尽的舔着舌头。 我瞄一眼张小凤,又看一眼狐狸,扶苏没事人一样的坐在窗台,一动不动的看着。 张小凤舔两下舌头,突然脸色一变,转过头呸一口。 我吃惊地看着她,这咋还往外吐,我闻一下自己身上,昨天刚洗了澡,没味啊。 张小凤瞪我一眼,含糊不清道:“馊了。” 我说:“啥馊了?” “你的血。” 我说:“不可能。” 门外又在幸灾乐祸的喊:“里面的,死了没有?” 我刚想骂两句,张小凤听到门外动静,蹭一下贴到了门上,想要扭开门冲出去。 门外的挺乐呵:“嘿嘿,门锁了,你别想跑出来。” 张小凤一只手紧扭门把手,另一只手紧扣着门缝想要推开门。 门外的听到动静,更乐了,“嘿嘿嘿,你看看你能出来吗?” 我在心里骂一句,这几个王八蛋,出了门我非得好好收拾你们不行,一个个这么乐,有你们乐的,我是那种吃亏的人吗,有仇必报这就是我的风格。 门锁痛苦的响一声,我看过去,张小凤竟然生生的把门拽开了一条缝,门外的那几个傻蛋还很开心:“嘿嘿嘿,快看快看,他把门拽开了。”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我抄起针管不再犹豫,顺着张小凤的胳膊扎过去,看似完美的一击总是不完美的,在这种关键时刻,就像电影里演的一样,门被拽开了,张小凤一扑身跳了出去,我擎着针管直挺挺的扎在了门外那个戴墨镜的男人的大腿上,他先是一愣神,然后痛苦的一低头,闷哼一声跌倒在地。 门外的几个人都惊呆了,我扑倒在地,撞在那人肚子上,狐狸追出来,一把扶起我,我赶紧看周围,“张小凤呢?” 那几个人面无血色的坐在地上,在前面走廊还散落着一只皮鞋,紧接着传来一声惨烈的喊叫声。 张小凤飞走了,走的时候还掳了个人。 听到这声惨叫,他们几个人更是吓得浑身发抖,几个人聚成一团抱着抖。 我没心思去搭理他们,和扶苏顺着走廊追过去,张小凤正一只手拎着一个人,一边呲牙咧嘴的看着我们,“嘶嘶”叫几声,对着手里的人脖颈一口咬上去。 我一闭眼。不敢去看这血腥场面,隐隐只听到她怪叫一声。 我眯眼看过去,张小凤愤怒的照他脸上狠狠地甩一巴掌。他被打懵了,呆呆的看着张小凤。 张小凤一挥胳膊,一把拽出个东西扔过来,我往旁边一跳。躲开看过去,是一道线形的东西沾着点点血迹,我吃一惊。怎么回事,没听过吸血鬼吸人血还得抽筋啊。 再仔细一看,我松一口气,是条小指粗的铜链子,感情是张小凤一口下去硌着牙了,我说她这怎么还没变成吸血鬼就这么暴躁呢。 我赶紧又在盒子里掏一把,拿出支针管。晃一下盒子,我心一揪,没了,最后一支了。 张小凤还在兴奋地盯着手里的那个倒霉蛋,倒霉蛋看着她。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 我看一眼狐狸,狐狸点头示意,变成白灵狐一跃而起,紧贴着墙壁跳跃过去,站在了张小凤身后。 张小凤嘶嘶叫一声,回头紧瞪着狐狸。 我趁机踮着脚往前跑两步,张小凤又转回头,死死地盯着我们,似乎感受到了威胁,一把推开手中的胖子,一跃跳起,倒挂在了天花板上,和我们对峙着。 我和狐狸一前一后盯着她,张小凤前后一观望,猛然跳起,照着我扑过来,我怕伤了她,一缩脖子躲开,张小凤撞我一下,嗖一声顺着走廊贴着地面滑行出去。 这还了得,如果跑出了医院,那可就难说会出什么事了。 我站稳脚,和狐狸赶紧追出去,暗暗掏兜点了几张纸钱,如果她真要伤人的话,那我只能把她打下来了。 她速度不慢,贴着地面嗖一声窜出了大厅,两个值班的护士瞬间清醒:“刚才什么东西跑出去了?” 她俩还没反应过来,我和狐狸已经冲出大厅,只听她俩在那嘀咕:“刚才又是什么东西?” “看花眼了吧你。” 我就从没跑这么快过,张小凤跑出大厅,在医院楼前盘旋两下,顺着街道飞了出去。 如果是普通妖鬼那还好说,一个到处咬人的吸血鬼让她在大街上溜,那像话吗?! 我深吸一口气,提着气卯足了劲追,一辆小轿车追上来按两下喇叭,车里坐个男人,探出头来:“嘿,哥们,大半夜跑步呢,你这时速怎么也得六十码吧。” 我摆摆手,你捣什么乱呢。 张小凤飞两下,落在一路灯上,低着头看我们,我停住脚步呼两口气,一抹脑门子上的汗,当年我偷桃子被狗撵也从没跑这么快过,这只能说我的体能越来越好了。 白灵狐一蹦一跳的追上来,站在我身后停住脚步,变回人形,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看着我,“你速度还真是快呢。” 我又擦把汗,“这事太复杂了,她是我老同学,这事又和傅林有关系,灵异处驱魔人也搅进来了,我总觉要出大事,我得把这些都给他们扼杀在摇篮里。” 扶苏把目光转向张小凤,一皱眉道:“不好办呢,我们都不会飞呢。” 张小凤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们,我一扬纸钱对着路灯打上去,被她很轻易的躲开,盘旋在我们头顶上嘶嘶的叫着。 我一皱眉,这张小凤还没变吸血鬼呢,就变得这么难对付,真要变成了,这全市都得遭殃,这究竟是哪来的吸血鬼,我怎么感觉比傅林还厉害呢。 北风吹在身上,我打个哆嗦,刚才出了这么多汗,我这非得感冒了不行。 张小凤盘旋两下,对着我就冲了过来,我一闪身,她从我旁边飞过去,作势又要往后边跑。 我一拍脑门,大半夜的你就不能消停会。 得了,赶着跑吧,没跑两步,我隔着老远就又看到一个影子迎着我们飞了过来。 我皱下眉头,“怎么又来一个?!” 狐狸视力好,喊一声道:“那是傅林。” 第十六章 全城危机?! 放眼望过去,傅林从远处飞出来,身影和月亮重合,飘逸的身形在明月的映衬下,那岂是一个潇洒帅气形容的了的? 好看归好看,但是不实用。 张小凤往下一移,贴着傅林的脚底过去,傅林在空中定一下,转身滑行追过去,大半夜,寒风凛冽,两只吸血鬼在空中追逐,这场景,不好看,反而有点渗人。 我不禁有些担心,万一谁半夜没事溜大街,见这场景,非得昏死过去不行。 两只吸血鬼在空中盘旋两下,立见高低,一个是吸血鬼头子,拥有多年做吸血鬼的经验,另一个只是个过渡期的实习吸血鬼,张小凤自然飞不过傅林,没一会就被傅林拦下,一把抓住拽了下来。 看到他俩落地,我松一口气,赶紧和扶苏追过去,傅林已经控制住张小凤,冲我一伸手,我把针管扔过去,傅林接在手里一针扎下去,张小凤身子一晃,安静下来。 我看一眼张小凤,忍不住问傅林:“这怎么回事啊,她怎么满街暴走啊。” 傅林淡淡的说一句:“没什么,体质问题。” 我把头转向扶苏,“哦,这么复杂呢。” “好了,别说废话了,你们把她带回去吧。”傅林把张小凤推给我,转身就要离去。 我叫住他:“等等,这些吸血鬼究竟是哪来的?” “我正在查,目前还不知道。” 我见傅林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又继续问道:“这事我觉得我不能袖手旁观,身为一个阴阳先生,我不能不管,在我的地盘这么嚣张,这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傅林回头看我一眼:“如果把你放在眼里。那么你将会有很多麻烦,这件事我自己来处理好了。” 我犹豫一下,傅林看我一眼又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我愣一下:“怎么了。我能有什么事。” 傅林看我一眼,说道:“我总觉得你身上哪里不对劲。” 我笑一下道:“我能有什么不对劲的,我可是阴阳先生,难不成我还能被这几个吸血鬼吓住不成?” “我不是说这个。你还是自己小心点吧。” 我笑着摆摆手:“没什么好怕的,对了,我觉得这件事和灵异处、驱魔人应该有关系。” “是么。这还真是复杂。” 我点头道:“金老头不是个东西,还有那几个驱魔人,我看他们也不像什么好人。” 傅林听完没再言语,转身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离去,扶苏轻声说道:“这件事情好像确实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呢。” 我点点头,“这件事情处理不好,那可真的会演变成全市危机。” 想到这。我不禁想象一下那场景,满大街飘着的全是吸血鬼,这和那啥生化危机有的一比啊。 “那她怎么办,还要把她送回医院去吗?” 我摇头道:“已经打了针了,估计她也没什么事情了。送回医院我反而觉得更危险。” “那你想把她送去哪里?” 我想一下,带到我家那也不现实,索性打个电话给曲霓美,送到她那里好了。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曲霓美的号码,大半夜的也真够麻烦人的了。 出乎我的意料,响了两声,曲霓美的声音便从电话那头传来:“喂,怎么了啊?” 我听着她的声音似乎还很精神,我问道:“你没睡觉啊?” “呵呵呵,还没有呢,你有什么事吗?” “你还记得派对晚上的事吗?” “记得啊,怎么了?” 我顿一下道:“张小凤现在在我这里,不能送回医院,你可以来接她一下吗?” 曲霓美答应的挺痛快:“嗯好,你在哪里?” “市医院门口吧。” “好。” 挂了电话,我背着张小凤,和狐狸并行回到医院门口,傻鬼蹲坐在门口,看到我们回来,隔老远朝我们呲牙一笑。 我看他一眼,问道:“你怎么出来了,怎么不看着那两个人?” 傻鬼冲我一笑道:“你们都跑出来了,我还在那呆着干什么?” 我瞅他一眼,你倒是不傻,我们还能把你扔这还是怎么的,我问他:“那俩人呢?” 傻鬼伸指头一指医院大楼,“跑不了,拴着呢。” 我默默瞅一眼医院楼,跑了也没什么事,这几个鸟人没什么价值。 在门口等一会,一辆大奔漂移拐着弯停到我们眼前,马丁坐在驾驶室冲我挥挥手,曲霓美从车上下来。 我冲马丁打个招呼,把张小凤抬进车里,问曲霓美:“你俩挺有情调啊,大半夜不睡觉。” 曲霓美看我一眼,“瞎说什么呢。” 马丁大大咧咧的笑,我见没什么事了,让他俩走了,晃一下胳膊也准备回去。 身后传来声响,医院大厅跑出来几个人,那几个灵异处的终于追了出来,看到我们站立在原地一愣神,叫嚣着就要冲过来。 “人呢?” 我问道:“什么人?” “吸血鬼,你把她藏哪去了?” 我一瞪眼:“你们自己抓去啊,狐狸咱走,该回家睡觉了。” 我们转身离开,留下那几个灵异处的傻蛋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我打着冷颤抱着胳膊,刚才跑得太剧烈,被风这么一吹,还真感冒了,大冬天感冒,那不是折腾人么。 狐狸看我一眼,问道:“怎么了,你脸色这么难看?” 我抱着胳膊搓两下,右胳膊都有些麻木了,“感冒了,浑身冷。” “我觉得你情况不太好呢。” 我说:“有啥不对的?” “没看出来。” 死狐狸,说起话来总是这样,先说个答案,自己再否定。逗我玩呢。 傻鬼凑过头来看我,缩着鼻子,在我身上闻过来闻过去的。我推开他的脸:“嘿,干嘛呢,嗅什么呢。” 傻鬼呲牙一笑:“老大,你馊了。” 我瞪他一眼。“什么馊了,你才馊了,我一个大活人。哪馊了?” 扶苏一皱眉,抓起我胳膊,另一只手变成狐狸爪子,在我胳膊上狠狠地划拉一下,我一缩胳膊,“干嘛呢,一个个神神秘秘的。” 扶苏瞪着我的胳膊:“你好像也要变化呢。” 我说:“我变什么去?”说着话。我抬起胳膊看一眼,狐狸这一爪子挠的不轻,血一下子就涌出来,黑乎乎的一片,我瞅一眼一捂鼻子。“好像真馊了。” 我愣神,这怎么回事啊,我的血怎么这么黑,看样子还带着不少杂质。 扶苏盯着我看:“你是不是也被吸血鬼咬过?” 我想一下,没有啊,再一想,聚会的那天晚上,我还真被咬了一口,嘿,不是吧,别告诉我就这一口我也得变成吸血鬼满街飞啊。 我一皱眉,情况不太妙啊,我一直没把这个当回事。 我裹紧衣服,“先回去吧。” 回到客厅,推门进去,我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拿出点药胡乱吃了点,然后盯着胳膊看得出奇,这吸血鬼毒性挺大啊,我这还阴阳先生呢,都阴阳先生好几个月了,对这事竟然一点没察觉出来。 不过一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明天找到傅林再弄点他的那什么吸血鬼永生之血,一针下去什么事没有。 坏了,高付率也被咬了,他没有我这么强的抗性,现在该不会也和张小凤一样满街暴走了吧? 我拍着脑门,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高付率,他这电话来的正是时候。 接通电话,那边高付率开口就喊:“唉,老陈,你睡了没?” “没呢,睡着了谁接你电话。” 他语气挺急:“我这身上的血怎么变色了,半条胳膊都麻了,是不是鬼上身了?” 我问道:“除此之外你没感觉到什么异样吧?” “想喝血。” 我皱眉道:“你没喝吧?” “喝了,买了一碗猪血,生的,喝到一半喝不下去,又吐出来了。” 我摸摸脑门,貌似猪血不对口味,没听过哪个吸血鬼找不到人去猪圈里偷猪的。 我又问:“还有其他症状吗?” “有,胳膊发麻,而且牙变得尖了,总戳着自己舌头,还有,我还拉肚子。” 你那不是废话么,一碗生猪血下去,不想拉肚子那也难。 我说:“那你明天来我这一趟,其实我也跟你一样症状。” “你也拉肚子?” 我说:“我拉什么肚子,明天你到我家来,我带你去打一针,完了什么事没有。” 说完挂了电话,我都没什么心思睡觉了,这吸血鬼的毒隐藏的挺深啊,和尸毒明显不一样啊,尸毒那是急性的,这个还有潜伏期,完了还得再诱发才能异变成吸血鬼,这样的话,真有人被咬了,这还真察觉不出来。 我心烦意乱,大冬天的都不得清闲,吸血鬼跑这过冬来了,还嫌我事少啊。 在客厅坐一会,喝完一壶茶,天色微微转白。 打开电视,里面放着早间新闻,女主播表情严肃道:“刚刚接到重要新闻,我市医院发生灵异事件,监控探头拍下全过程。” 紧接着画面一转:一个身影吊在天花板上,那不就是张小凤吗,还被拍下来了,不过画面挺模糊,我不说一般人还真认不出来。 画面跳动,一个人站在底下挥着手,张牙舞爪的,我一看,嘿,这不是我吗,我这也上电视了,等会肯定得播报我英勇斗争吸血鬼啊。 要不说新闻媒体无孔不入呢,前脚发生的事,这么快就给报出来了。 女主播的身影再次切换回来,拿起稿子继续念道:“根据分析,此视频被专家认定为恶作剧,很可能是精神病人逃离,目前已经锁定病人,院方表示会尽快找到该病人,防止发生意外事端。” 紧接着又是几个视频,大街上的也拍下来了,我站在路灯底下上蹿下跳。 我看的不对劲,一皱眉,怒道:“这个张小凤和狐狸都挺精啊,你们俩完全避开监控,合着就我自己在监控底下和个傻子似的上蹿下跳。” 第十七章 霸气侧漏 看着窗外天色渐白,我一伸胳膊,活动两下,起身看向外面。 天色放亮,黑夜逐渐被阳光驱散,光线透过窗户照进来,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吃过早饭后,我给高付率打了个电话,电话中他说已经在路上,正朝着我的地址赶过来。 等了一会,一辆尊贵华丽大奔停在我家门口,高付率从车上下来,站在我门口打量了好一会。 我推开门看着他,得意道:“怎么样,我这地方依山傍水的还不错吧,咱怎么说也是有房产的人。” 高付率点点头,又朝我屋里瞄一眼,赞叹道:“地方是个好地方,就是我感觉怎么有点偏呢,看得我不舒服。”他说着话,目光时不时的看着四周,似乎是注意到什么东西。 我疑惑地看着他,他凑过来低声说道:“我怎么总觉得有鬼呢?” 我说:“那有啥,这些鬼都是我的邻居。” 高付率咽口吐沫:“你这邻居可够特殊的。” 我瞅一眼周围看热闹的鬼,说道:“可不是么,我鬼缘好,再说了,我可是阴阳先生。” 高付率点点头,又小心翼翼的问我:“老陈,我这被吸血鬼咬了一口上吐下泻的,真没事啊,这几天我可是瘦了好几斤。” “你上吐下泻那是喝生猪血喝的,没事。” 高付率还不放心,又问我:“真没事?” 我说:“看你这紧张的样子,真没事,昨晚张小凤暴走了,那不也没啥事,照样被我制服了,一针下去,现在安稳着呢。” 高付率点头。着急道:“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我问他:“不进来坐坐?” “还坐什么,这事总堵在我心口,我心里平复不下来啊。” 我看他着急的样子没多说什么。推门进客厅和叶子、狐狸打了个招呼,换了外套上了他的车。 傅林现在应该在医院附近,我让高付率在医院停了车,我下车。四处找寻傅林的影子,转了两三圈,又跑进里面溜了一圈。没找到。 高付率不知道从哪里拿了包糖,在我后面跟着,嚼得咔嚓作响,听得我心烦意乱,我记得他对甜食没这么喜好啊。 我回过头问他:“你早上没吃东西?” “吃了。” 我好奇道:“那你拿着包糖在后面吃得起劲,这么大人了,也不注意点形象。” 高付率嚼碎一颗糖。含糊道:“这也不能怨我,牙齿痒得厉害,我总想照着你的脖子咬一口,只能吃东西分散注意力。” 我盯一眼他的牙,已经微微开始变尖。看着他嚼碎糖豆的样子,我也隐约觉得牙齿不舒服,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下巴,他这么一说,我也有种想要咬别人脖子的冲动。 高付率见我这幅摸样,伸手把糖豆递过来,我没跟他客气,抓出一把塞进嘴里,这才觉得舒服点。 转悠一会,傅林依旧不见踪影,高付率拿着糖吧唧一会,吃的太甜了,又跑出去买了一瓶水,一口气灌进去,又开始抱着瓶子啃得起劲。 我给傅林家里打了个电话,没人接,放下手机,我也没主意了,傅林最近神出鬼没的,想找到他还真是有点困难。 高付率没多说什么,嚼完塑料瓶顺手一扔,“要不我们等会再来找。” 我点点头,先找个地方坐着,这么蒙着头找也不是办法。 医院对面有家茶餐厅。 我们俩进去,点了两杯奶茶,要了点东西,坐在二楼靠窗位置盯着外面。 左手邻桌坐了两个商务男,一胖一瘦,俩人在谈论的起劲,声音有点大。 我打量他们一眼,想示意他小点声,胖子脾气还挺大,“瞅啥瞅。” 高付率被吸血鬼咬了本来就挺抑郁的,听到这话不乐意了。 我懒得去看他们,素质问题啊,拍拍老高肩膀:“别激动。” 高付率坐下来,瞅他们一眼,一乐,我看着表情就知道他又犯浑,肚子里有不知道又打着什么算盘。 乐一会,他凑过头,冲我低声说道:“唉,老陈,你看那死胖子挺嚣张,听说你混得风生水起的,算命的都会说,你去坑他们下我见识见识。” 我看看那俩人,回过头来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这心思,再说了,我是正宗阴阳先生,又不是那些嘴里跑火车的假半仙算命先生。” 高付率乐道:“闲着也是闲着。” “不太好吧?”我犹豫道,“你还是一点没变,以前就你和老庄爱臭得瑟,这毛病还不改。” “你看那胖子那么嚣张,就是老关、老庄不在,要不然非得削他不行。” 我不吭声,只是听着那俩人谈话。 胖子吃完鸡腿,文雅的擦擦手,大大咧咧的问瘦子:“你最近这又跑哪发财了?” 瘦子面相挺苦:“炒炒股票,做点慈善事业,你呢?” 胖子说:“最近和联通谈点生意。” “啥生意啊?” “前几天拉了个宽带,你做的怎么样了?” “马马虎虎,最近再看楼房。” 胖子一听,提高了嗓门:“厉害啊,挣大钱了吧,这都开始买房了。” 瘦子道:“挣个屁,找地方跳楼。” 高付率冲我一挤眼,我看一眼那胖子,看他这嚣张的样子,我犹豫一下,老高又一甩头,努努嘴。 我一起身站过去,胖子瞄我一眼:“干啥啊?” 我正色道:“你听说过阴阳先生吗?” 胖子瞪我一眼,一撩袖子胳膊上的小青龙很精神:“阴阳先生?算命的?我有一朋友上次被坑了好几百,上次有个人给我看手相被我打残了,你问这个干嘛?” 我呵呵一笑,摆摆手道:“没啥,我随便问问。” 坐会位子上,看一眼高付率。高付率拍拍我肩膀:“没事,下次老庄和老关来了再收拾他。” 我说:“那就放他一马。” 老高点头道:“你说得对。” 我咬着吸管,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人群。牙根痒得厉害,身上的症状越来越明显了,不太妙,我还好说。咱是阴阳先生不是,对待这种事体质自然要好一些。 高付率的症状就比较明显了,刚才又下去点了七八个烤鸡脖。捏在手里啃的起劲,时不时的往后一仰避开阳光的直射。 因为中西方文化、饮食诧异,东方本土阴阳文化的那一套驱鬼辟邪不知道管不管用。 东方的妖鬼远离朱砂、香灰、黑狗血,一般鬼上身带灾什么的用这些东西就能处理了,但是西方的妖鬼不怕这些玩意,他们避讳的是阳光、大蒜、圣水。 高付率还在畏手畏脚的躲着光,我忍不住关心道:“怎么了。你是不是开始对阳光过敏了?” 高付率一扭头,啃一口鸡脖,“啥玩意啊,光刺眼,我看大姑娘呢。” 我皱下眉头。“美女有什么好看的,现在你还有这闲工夫。” 高付率笑道:“不管怎么样,我都信你,我倒不担心什么。” 他这话说到我心坎里了,我挺激动的,放下奶茶,看他一眼,我也把头扭到身后看,“大姑娘,在哪呢?” 身后桌坐了俩姑娘,我一回头,姑娘正好抬起头冲我笑,我把脸转过来,一乐道:“姑娘冲我笑。“ 高付率没说话,就听后面那姑娘小声对另一个姑娘说:“背对着我们的那个帅啥帅,你啥眼神啊。” 现在的姑娘怎么都不说实话,这点可不好。 高付率忍不住乐,把头扭向窗外,乐到一半,突然喊一声:“诶,老陈,你快看,外面有人决斗呢。” 我问道:“怎么了?”一边问,一边把头也探向窗外,隔着玻璃,就看到医院门口站一圈人,围住一个打扮熟悉的人,被围住的那人大白天包得严严实实的,我一乐,那不就是傅林么,应了那句话:踏破铁鞋无觅处,傅林在灯火阑珊处啊。 再一看围住他的几个人,我更眼熟,驱魔人! 怎么了这是,和傅林爆发冲突了?! 我一拽高付率,“跟我下去。”高付率没回过神来,我拖拽着下了二楼,一路小跑出了茶餐厅,跑到他们近前。 那几个驱魔人正围着傅林,周围路人纷纷躲闪,傅林站立在路中央,包着头,手插衣兜冷冷的看着他们,和那几个驱魔人相互对峙,谁也不敢妄动一步,气场非凡。 我避开人群,拉着高付率站过去,虎躯一震,怒喝一声:“干什么呢!” 傅林诧异的看着我:“你怎么来了?” 我站正身姿,瞅一眼周围,“我找你半天了。” 高付率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看到这情形,还是忍不住问我:“老陈,怎么回事啊,你们认识?” 我说:“那几个是驱魔人,坏着呢,这个是西方妖鬼界的吸血鬼商人傅林。” 高付率挺吃惊:“又是吸血鬼?” 我说:“别怕,这个吸血鬼是自己人。” 高付率一定神,和傅林一握手:“幸会,我是陈壶底的朋友。” 眼前的驱魔人看到我出现,明显吃一惊,肖莱特离着我们最近,表情凝重道:“阴阳先生,你又来捣乱了,别妨碍我们杀死这只吸血鬼。” 我没搭理他们,转身问傅林:“你这是怎么回事啊?” 傅林哼一声道:“没什么,这几个驱魔人和我有点宿怨。” 街上的路人先是远远地躲着,这一会又围上来看热闹,在一旁指指点点,“出什么事了?” “拍电影吧?” “瞎说,黑社会火拼呢,离着远点,别被流弹误伤爆了头。” 围观人群越来越多,这要真在街上打起来,那可真不是闹着玩的,周围人都在看着,我往前站一步,露出一个英俊的侧脸,正色道:“你们这些个驱魔人,怎么了,是不是在家里待得太舒坦了,北河市是我的地盘你们难道不知道?” 高付率在我身后赞叹道:“老陈,你这话说的霸气。” 我得意地回头看一眼,傅林只是站在那里不说话,高付率也展示出了他霸气的一面,一甩头,举着手机:“老陈你放心,只要我一通电话,老庄、老关他们立马就能赶过来。” 第十八章 驱魔人的挑衅 对面驱魔人听到这话,并没有表现出害怕的神情,反而哼笑一声。 驱魔人里的巫女凌把目光对过来,朝我微微一笑,抚摸一下手中的水晶球,语气轻柔又带着几分怨念:“阴阳先生,我们之间也算是有点纠葛吧。” 高付率听到这话来了精神,一拽我:“老陈,你们俩...”说到这,他咽口吐沫,我知道,他肯定又把我的思想觉悟划拉到他的境界了。 我说:“瞎说什么呢,我什么人你又不知道,我们俩那是生意场上的纠葛。” 高付率嘿嘿一笑:“了解,了解,说得像那么码事,你比老庄还会摆架势,咱上学的时候,你罚个站都得摆一英俊侧脸。” 我瞪他一眼:“别说这些事,斗殴呢,你严肃点。” 肖莱特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抱着拳头搓的咔嚓作响:“今天我们是不会让这个吸血鬼跑掉的,阴阳先生,我们之间的账,也应该好好算清楚。” 我看他们气势挺足,我和高付率俩人的气场似乎镇不住他们,高付率看我一眼,低声道:“老陈,镇不住他们啊。” 我瞅瞅周围围观的人群,一寻思,扯开嗓子道:“怎么,你们还想在大街上闹事?” 驱魔人看看周围里外三层不明真相的群众,也不禁一皱眉头。 三个人一对视,也觉得在闹市区这样做有些不妥,周围围观的群众倒不在意:“你们打你们的,不用在意我们,我们就看看。” 我看得挺得意,这不费一兵一卒,拯救傅林,吓退驱魔人。 驱魔人中沉默不语的诡。哼笑一下,反而往前走过来,站到我近前。打量我一眼,扬了扬手,一道玻璃片在手中泛着光。 寓意明显,这是挑衅呢。 我警惕的瞪他一眼:贴身的风大衣。遮住脸的口罩,冰冷的眼神杀气十足,在这三个驱魔人中。那个小巫女和肖莱特我都不怎么看在眼里,只有他才让我隐约感觉心里没底。 他很厉害,最少能和我打个平手,再不济也能接我三招。 诡站立在我身前,只是冷冷的看着,他这一看,我觉得温度又下降了好几度。我们这的气场瞬间被压制下去。 察觉到气场被压制,高付率往前一站,一拍大腿:“看什么看,戴口罩了不起,只要我一通电话。你们....” 明晃晃的玻璃片竖立在高付率的脖颈上,高付率咽口吐沫,又把话咽了回去,捏紧了手中的手机,灿灿一笑:“别激动,我就打个电话。” 当着我面恐吓我兄弟,明摆着不把我放在眼里啊。 我抓住他的手腕,怒道:“干什么,威胁我兄弟?这里还不是你们胡作非为的地方!” 诡一笑,把手缩回去,插在衣兜里,高付率往后一缩头,趴在我后面,“老陈,他挺嚣张,得让老关、老庄来收拾他。” 我回头瞄一眼,低声道:“我觉得咱几个再加上李天二打不过他。” 高付率看他一眼,不服气道:“不加李天二呢?” “打个平手。” “老陈,你这对手挺厉害啊。” 我说:“一般般,我认真的话,勉强能制服他。” “阴阳先生,傅林,你们如果不服气,我们可以找个地方比试一下。”诡说话了,声音嘶哑,含糊不清但是气势十足,“同时,把这笔账算清楚。” 我瞪他一眼:“你干啥,挑战我?” 沉默不语许久的傅林听到这话,开口说道:“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我觉得还是不要连累别人的好。” 诡一笑道:“那好,十分钟后,我们郊区见。” 他说完,一转身回去,冲巫女和肖莱特说道:“我们走。” 小巫女对我怨念挺深,毕竟我搅过人家生意,还砸了人家的水晶球,临走时她回过头深情看我一眼,娇笑道:“阴阳先生,你也会来的,对吧?” 她这一笑,高付率挺兴奋,推我一把,喊道:“对!”然后回头问我:“老陈你会去的,对吧?” 我不说话,只是看着他们嚣张的离开,傅林又把目光转向我开口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掏掏耳朵,问他:“那啥,你那永生之血还有吗,给我两支。” 傅林上下打量我一眼,又看看高付率,自语道:“你居然被咬了。”傅林说着转身也要走,抛下一句话话:“明天,你们到我那里去。” 看着他走,我忍不住问道:“傅林,你去哪啊?” “我们之间的宿怨,是时候了结了,这事和你无关,你不要插手了。” 看着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不放心,喊一声:“傅林,你应付得了吗?” “没什么几个驱魔人而已,一百年前我杀得了他们,一百年后,我照样可以。” 傅林这话说得挺霸气,不过这也是事实,争抢占星书那会,我和狐狸俩人都没打得过傅林。 高付率咽口吐沫,忍不住问我:“老陈,你这个吸血鬼朋友是不是很厉害?” 我点点头:“嗯,当年他一个人把一个驱魔人团队给开膛破肚挂在房间里晾起来,你说厉不厉害。”说到这,我突然想起了傅林腌肉的那个血腥房间,肚子隐约有些不舒服。 高付率道:“帅呆了,开膛手杰克啊!” 我说:“不是杰克,他是开膛鬼傅林。” “老陈,他是你朋友,那你不帮他吗?” 高付率这话问到点子上了,我说,“帮,他是我朋友,那几个驱魔人我也看不顺眼,再说了,万一他落败了,明天咱俩找谁去,于情于理,我都得去。” 高付率唯恐天下不乱。也是个喜欢凑热闹的主,掏出手机当即说道:“成,我找帮手。一通电话老庄和老关立马就能过来。” 我说,“不用了,你也别去了,这群驱魔人很厉害。” 高付率不屑道:“怕什么。好虎架不住群狼,人海战术碾压一切。” 正说着话,一辆黑色轿车从我们身旁开过去。停在医院大厅门外,一群人走出来上了车,是灵异处的那些人。 我沉思一下,他们这是干嘛去,这灵异处的也要去凑热闹?! 老高见我愣着,问道:“老陈,你琢磨啥呢?” 我一指那辆车。“跟上他们,我要看看他们去哪。” 高付率一听,把他的大奔开过来,我们俩坐在车里,他们的车出来打着转向灯过去。高付率踩一脚油门,跟在他们车后面。 在他们车屁股后面跑一会,眼前的路是通往郊区的那条,我心里有了谱,让高付率拐弯绕路走,顺着另一条路上郊区,沿途看了几分钟风景,再回过头的时候,已经看到灵异处的车停在郊区路边熄了火。 我让高付率停了车,让他在车里等我,高付率把车门一关,跟着我过来:“老陈,我也去,你救你朋友,我也得护着你才是。” 我不吱声,顺着路走过去,上了个高坡往一边瞄。 不远处,几个驱魔人站立在那里,和傅林相对站着,灵异处的那几个人畏畏缩缩的躲在个坡后面,我猜对了,他们灵异处的也就能做点偷鸡摸狗的事。 高付率压低声音,问我:“老陈,他们趴在那干嘛呢?” 我说:“这还用问,玩赖呗。” “那你就这么看着?” 我瞄一眼那几个灵异处的,说道:“咱用不着那一套,光明正大的过去。”说完话,我一挺胸脯走过去,高付率也昂着头跟过来。 我特意在灵异处的人身后溜一圈,他们发现我,直勾勾的打量我,我笑一声:“别藏了,你们这群草包,这么大个坡藏得住那么多人么。” 他们面面相觑的看着我,我一扭头顺着路过去,站到傅林身后。 傅林看到我,并不吃惊:“我就知道,不让你来你也会来。” 我一笑不说话,把头转向驱魔人,小巫女冲我一笑:“阴阳先生,你还真敢来。” 我说:“这有啥,我有什么不敢来的。” 高付率站在我身后,挺着头,傅林一皱眉:“你怎么还把你朋友带来了,很危险。” 我说:“没事,他来看热闹的。” 傅林不再说话,肖莱特往前一站,笨重的十字架单手拎着,往地上重重一放,插立在雪地上,一伸手,一团蓝色火焰在手心,语气嚣张:“吸血鬼这种害人的东西,就不应该出现在世界上。” 他这架势吓了高付率一跳,高付率往后一蹦,冲我惊讶道:“哎呦,老陈,他这是玩的什么杂技?” 我说:“没啥,我也会。” “真的假的?” 我瞅他们一眼,伸出俩指头,用手挡着风,一团绿火在指尖窜动,“看到没,我比他那个更厉害,冥烛之火,长见识了吧。” 老高瞅一眼,咦一声:“你这火也太小了。” 我说:“你不懂,我这是精华,他的华而不实。” 高付率掏出他的打火机,弹开盖子,吧嗒一下,“你那火还不如这个大。” 我一晃手,把火甩灭了,说道:“我又不靠这个收拾他,你靠后点站着,看我收拾他们。” 傅林已经抬脚走过去,我一把搭住他的肩膀,“傅林你让开,我早就对他们有意见了。” 傅林回过头一皱眉,“你在后面看着就行。” 高付率说道:“别啊,老陈出马全给他们打趴下,老陈现在本事那么厉害,我也想见识见识。” 傅林犹豫一下,退回来,我得意地看一眼高付率,都是兄弟,他在生意场混的风生水起的确实厉害,我也得露一手给他看看,总是吹嘘自己多厉害,我也得做个证明。 肖莱特看到我出来,微微一笑,一抬手,蓝色火球打在我脚边,打得雪地兹兹作响冒着水蒸气。 高付率惊一声道:“哎呦,老陈,要不你回来吧,看着怪吓人的。” 第十九章 无招胜有招 这么多人看着呢,我是那种临阵退缩的人吗? 我摆摆手,站正身姿,回头露出一个微笑,示意高付率放心,几个驱魔人而已,驱得了魔,未必就能驱得了我。 高付率一看我临危不惧,一竖大拇指:“老陈,霸气,收拾他。” 我听得一乐,高付率脸色一变,喊道:“老陈,看身后!” 我没明白过来,头还没转过去,条件反射般的抬手,五指叉开,就觉得手心一暖,不知道个什么东西撞过来,被我拿捏在手里,滋滋作响。 回过头,肖莱特抬着手,做一个诧异的表情,我手里握着个蓝色火球,冒着青烟,带着一股焦灼的气息,烧两下,悄然熄灭。 高付率看着我,惊一声:“老陈,没事吧,是不是烫着了?” 我动动手指头,手掌心通红一片,火辣辣的,“嘶,没事,小意思,嘶...” “那你嘶什么?” 我说:“我随口哼的。” 见过空手夺白刃的,这徒手接火球这还真是出乎我意料,我把手在裤子上蹭两下,疼得我一缩脖子。 肖莱特先是吃惊,然后微微一笑,“阴阳先生,这招你还接得住吗?”说完,单手拎起十字架,又往地上猛然一插,冻结的土地一道裂缝自十字架底部土地迅速四下蔓延,朝着我这里蜿蜒而来,脚底下隐隐的觉着地表在微微发颤。 我低头看着地面,裂缝裂到我这里戛然而止,然后继续四下开裂,看着周围地面覆盖的积雪迅速融化,我往后退一步,一道喷泉般的蓝火从地缝里炸裂出来,窜到高空。拐个弯朝着我的面门喷射而来。 我运气于心,斜跨阴阳阵图,掌持八图锁阵。脚下乘风,潇洒的往旁边一跳,蓝火打在地上,带起缕缕白烟。 肖莱特哼笑一声:“阴阳先生。我西方的驱魔咒术比起你东方阴阳家的本事如何?” 我一皱眉:“这有什么厉害的,有种你别玩火,咱俩单挑。” “呵呵呵。这是九段式圣火,还有八式,想继续试试吗?” 我笑道:“我让你三招,高手对决都是这么玩的。” 傅林语气堪忧道:“陈壶底,你能行么,不认真的话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对面的小巫女似笑非笑的看着我:“阴阳先生,要不然咱们俩比试比试。我的水晶球可是已经按耐不住了。”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她已经是咬牙切齿。 我瞄她一眼,对于女孩子我还是抱以友好心态的,不知为什么,对这个巫女。我友好不起来。 战局这么紧张,我不再去看她,注意到脚下,地面的积雪慢慢融化,这火又要从这里窜出来,我往后退两步,几道火柱再次从缝隙中搅动出来,烧到半空,拧成一团火球,带着呜呜的风声,直挺挺的朝我飞下来,热浪袭人。 我往前跑两步,一侧转身,火球打在地上四下散开,一道火圈自落地处燃起,迅速扩散,烤干了沿途积雪,逐渐消失。 驱魔人这蓝火花式挺多,不过我看来没什么威胁,小道士爱玩火,黄鹤也爱玩火,大道士玩火更厉害,我也会玩火,对这个我已经不看在眼里了。 我往前跑两步,冲着肖莱特跑过去,他嘴唇微动,笑一下,拎起十字架朝我挥舞过来,横抡而来,力道十足,崩碎岩石也是很轻松的事。 我没傻到和他硬碰硬,停住脚步,脚底一转倒转回来,身后十字架带起的风声呜咽一下,接着是重重捶打在地面的声音,崩起碎石沙土无数。 回过头,肖莱特的十字架已经卡在地面,他推动十字架,眉目一皱,用力一掀,十字架转着圈,朝我径直飞过来。 我一侧身躲开,迅速踏步过去,肖莱特站定身姿,迎面一拳挥袭而来,我一闪身,擎着手伸出俩手指在他眼前一晃,“你看懂了吗?” 肖莱特吃一惊:“什么招式?” 我说:“这原本就不是个招式。” 肖莱特怒道:“你找死?”说完又是一拳直挺挺的勾过来,拳风凌厉,我仗着天门八图锁阵护体,伸出胳膊强行拦住他这一击,左手作势去抓他的咽喉,被肖莱特挡开,我们俩各退几步,相互对立。 肖莱特微微一笑:“中国功夫,擒龙手?” 我摇摇头:“没你说的那么高级,这是街头打架用的掐脖子。” 肖莱特听闻嘴唇一动,摘下手套,两只粗壮的拳头看起来很结实。 高付率在身后给我打气:“老陈,收拾他,别输给他的西洋拳!” 我扎个马步,摆个招式,怒喝一声:“来,近身搏斗我也会。” 肖莱特咬着牙,一拳打过来,我没有大道士金钟罩的功夫,只能虎躯一震,抬手挡过去,他这一拳力道挺足,我有天门的锁阵护身,但是这拳劲挡不住,往后退两步,几乎滑倒。 高付率跑过来在后面扶住我,紧张道:“老陈,你还行不行,我看着怎么这么吃力。” 我说:“没事,他力气比较足,我用的是四两拨千斤。” 高付率拍拍我肩膀,“那你好好打。” 我捂着手嘶一声,这被烫的不轻啊。 高付率一看,惊一声道:“哎呦,老陈,要不然我来吧。” 我摆摆手:“你不行,我勉勉强强刚好制服他。” 肖莱特在那边不耐烦道:“阴阳先生,驱鬼术你没比我高明多少,这近身搏斗,你更不是对手。” 我一听这话,不乐意,太看不起我了,就是我没拿家伙,镇魂铜玺、度阴尺这都在家里闲置半个多月了,要不然我一尺子下去,哪还有你在这嚣张的份。 高付率表现得挺仗义,往前一站。撩起袖子,“来来来,咱俩比试。你一开始偷袭老陈,烫着他手了,胜之不武。” 我哼一声:“老高你回来,我还没输呢。” 高付率摆摆手。冲我神秘兮兮的说道:“我看你不占地形优势啊,你看到我皮鞋没有?” 我吃惊地看着他,突然想起电影中的情节。特工脚上的皮鞋都很厉害,一跺脚底,那都是带弹簧刀的,想到这,我明白了:“老高,你这皮鞋是不是和电影里的一样,定制版弹刀片的?” 老高嘿嘿一笑:“不是。我这皮鞋防滑的。” 我赶紧摇头:“那也不行,路面虽滑,但是没有点真本事你会吃亏的。” “没事,你忘了,我也是学过功夫的。” 高付率说着扭过头。一指肖莱特:“我跟你过两招,先说好了,我不会法术也不会什么阴阳术咒术的。” 肖莱特微微一笑,轻蔑道:“对待不同的人用不同的手段,我只用拳法,你不会这些,我自然不会使用这些招数,不过你要想清楚了,这可不是跟你玩游戏。” “说得好,那我就跟你过两招。” 傅林一皱眉,担忧道:“你朋友能行吗,那个肖莱特不但精通西方驱鬼之术,更是西洋拳术大师,你不应该让他替你冒这个险。” 我捂着手,嘶一声道:“没事,他以前可是学过真功夫。” 傅林这才松口气:“那就好。” 我点头道:“我还记得他跟村头老乞丐学功夫的时候那可是废寝忘食的练,一招下去...” “我听你这么说,怎么觉得不太放心。” 我应一声:“这你就不懂了,我们这的乞丐都是有真功夫的,高手都有怪癖,扮乞丐也算一种吧。” 高付率站到肖莱特身前,得意的扬扬手,“来。” 肖莱特也不含糊,一拳下去,气势很足,高付率气势更足,闷声不做响的就被打趴下了。 傅林一皱眉:“这...” 我跑两步准备过去,高付率从地上爬起来,往后一摆手:“没事,地面太滑了。” “你皮鞋不是防滑的吗?” “我记错了,不是这双,老陈你别说话,我容易分神。” 我闭上嘴,紧张的看着他俩,从兜里掏出几张纸钱拧成一团,对面的诡一直注视着我们,看到我这么做,像是怕我玩小动作,手指捻动两下,明晃晃的玻璃片子再次显露出来。 他这一捻手,被我我察觉,他那玻璃片更像是空气中水蒸气凝结成的冰片。 高付率还在和肖莱特僵持,一招市井斗殴的王八拳,被肖莱特躲开,一掌打在高付率左肩,高付率身子一沉,然后又一脚滑到在地上,我一闭眼,老高还真不行。 傅林在我身后低声喊一句:“厉害。” 我睁开眼睛看,高付率这一倒一脚蹬在肖莱特小腿上,借助下滑的力道,把他带倒了。 肖莱特每一拳都是按照套路来的,一下子扑倒在地上,没适应过来,高付率倒在地上那身手比他灵敏得多,一扑身压上去,拿出以前欺负同班同学的气势来,先一把拽住他的腿,扯掉他的鞋,噌噌就是两拳砸在脚趾头上。 我一看这架势,逆袭啊,喊一声:“厉害啊,无招胜有招,一分运气扭转乾坤!” 高付率挺得意,趴在地上冲我乐,傅林见机冷冷的说道:“驱魔人,你输了。” 肖莱特铁青着脸,不再说话,站起身穿回鞋,脸上表情有些挂不住,哼一声:“你只是运气好而已。” 我乐道:“这就是天意,老高回来吧。” 高付率乐一会,朝我一挥手:“老陈,我扭脚了,快来拉我一把。” 第二十章 驱魔人诡 看着高付率趴在地上哼哼唧唧的,他这一出脚,踢倒驱魔人,怎么也算是霸气威武的无双一击,我怎么就高兴不起来呢。 我过去搀起他,关切问一句:“老高,你没事吧,你这可是上亿的身价,你别夭折在这里。” 老高捂着脚,还挺得意:“怎么样老陈,我虽然养尊处优惯了,但是身手不减当年啊。” 我扶着他,说道:“霸气,和你当年爬山沟滑倒一脚把李天二踹进水沟里如出一辙。” 我和高付率回去,他往地上一坐,抱着脚揉起来,我回头看一眼驱魔人,初战大捷,极大的鼓舞了我方士气,我挺得意,忍不住喊一嗓子挑衅道:“谁还敢再来?” 对面肖莱特一皱眉,不屑的哼一声,我越看越得意,练过西洋拳了不起啊,会放火球了不起啊,看人家高付率,摔一跤照样把你制服了,这才是隐藏的高手。 诡走出来,单手插兜,冷冷的站上前来,轻甩一下长发。 他伸手一指傅林,含糊不清的说道:“吸血鬼,如果不是你朋友的朋友,我们也不会这么守规矩的站在这里看着,没听说过杀死魔鬼还要一比一对战的,但是这样玩,看起来似乎很有意思,我,倒是也想这么玩玩。” 傅林冷笑一声,“是么,你的意思是你也想要单独和我较量一下?” 诡听到傅林答话,沙哑着嗓子笑道:“没错,我想看看,你究竟是有什么样的能力,可以在一百年前覆灭一个团队的驱魔人,我很感兴趣。” 傅林嘴唇微动不屑道:“没什么,是仇恨的力量罢了。” 诡继续笑着。声音变得有些狰狞:“我喜欢和各种妖魔鬼怪战斗,尤其是厉害的鬼怪。”说着话,他又看我一眼。像是说给我听:“对于东方的驱魔师,我也是想和他们相互切磋比试,我是个喜欢战斗的人。” 老高抬头看他一眼,冲我低声说道:“这个人应该是个极端狂热分子。” 我分析道:“我看出来了。童年有阴影吧,他当驱魔人估计也不是为了什么世界和平,八成就是为了找快感。” “嗯。心理变态的人可不好对付,下手狠着呢。”老高一边分析,一边扭头问我:“老陈,那你当阴阳先生为了什么,维护阴阳两界和平?” 我说:“别说的这么高雅,我是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 “那你为什么走上这条路?” 我正色道:“养家糊口,混口饭吃。我家里养着一大堆妖鬼呢,生活负担很重。” 高付率打量我一眼,拍拍我肩膀:“兄弟,你这两年也真够不容易的。” 我往后瞅一眼,说:“别提了。咱不说这些了,你看人家驱魔人不乐意了。” 高付率探着头打量一眼,低声道:“嘿,还真是,他们脾气挺大啊,还不让咱俩说话。” 我嘘一声:“你不懂,看过电影没,厉害人物出场都有个定律,都爱说一大堆废话,什么他奶奶田里油菜花,他上学时候爱小花,唱首小曲茉莉花,咱俩这么说下去,他还说不说了。” 高付率点点头听明白了,不再说话,我也把头扭回来,诡一直盯着我看,见我停住嘴,这才继续开口和傅林道:“我们团长似乎也差点命丧在你的手下,看来你确实很厉害。” 傅林微微一笑:“是么,一百多年过去,你们团长现在还活着,也真够顽强的。” 高付率吃惊道:“老陈,一百多年?” 我竖起耳朵仔细听着,随口回道:“这没啥,才一百年,我还见过活了四百年的。” 高付率惊讶的捂住嘴。 诡沙哑一笑:“你们之间的恩怨,我不感兴趣,我的目的只是为了找到值得战斗的对手。” “呵呵,是么。” 诡沉思一下,继续说道:“我杀死过无数强大的西方妖鬼,并和东方的阴阳师较量过,两个很厉害的人,黄鹤,赵凌安。” 听到这话,我忍不住问道:“那结果呢?” 诡的语气变得有些得意:“我只用了三十分钟打败黄鹤,一个小时与赵凌安不分胜负,听金处长说你打败了赵凌安,我对你,很感兴趣。” 我一缩脖子,我对你这个心理扭曲的人可不感什么兴趣,赵凌安是马面拿下的,这事,你还是找他去吧。 听他俩絮叨这么久,后面的小巫女不乐意道:“诡,你还在那里说什么废话,杀了吸血鬼,我们还有事情要做。” 诡嘶哑着笑一声:“呵呵呵呵,你等不及了吗,那好,吸血鬼,我们开始吧。”他说完,身影一晃,瞬间闪到傅林面前,一道寒光划过。 傅林跳起散开身后的披风,飘立在空中,诡站在下面冷冷的注视着他。 高付率拉我一把,紧张问道:“老陈,谁会赢?” “那还用问吗,傅林啊,先天优势,人家会飞。” 傅林在空中稳住身姿,向下一滑,伸手向诡的身边抓过去,诡只是站在原地,任由傅林去抓他的胳膊。 “砰。”一声响,两人交锋。 傅林被他拽住胳膊反手甩回去,在空中倒退几步,诡顺手在眼前一滑,几道明晃晃的寒光朝着空中径直飞过去,傅林轻松躲开,两人相互对立。 看这架势,两人势均力敌,短时间内,根本判断不出谁会出于弱势。 我仔细看着他们俩交锋,同时也仔细观察着对面驱魔人和四周的动静,省的他们玩小手段,我对他们不放心。 俩人打着,我们看着,我心里也替傅林捏一把汗,这个驱魔人要比我想象的更不好对付。 老高又在身后拽我一把,喊道:“老陈,他们来帮手了。” “啥?还有帮手?” 我回过头看,一辆车停在不远处,从车里走下几个人,灵异处的那些个草包看到那人过来,全部围靠过去。 谁来了这是?朱立业! 我一皱眉头,灵异处的人来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但是没有看到金老头的身影,我多少有些失望。 这荒山野地的,金老头如果敢来,谁也别拦着我,我肯定狠狠的揍他一顿不行。 朱立业挺着肚子跨着大步走过来,隔着老远看到我,先是一愣神,绕到我这边,看着我疑惑道:“高锰酸钾?” 高付率看他一眼,问我:“老陈,他叫谁呢?” 我解释道:“我的英文名字。” 朱立业问我:“你怎么在这?” 我笑笑,一指旁边玩命的两个人:“我来看热闹的。” 朱立业又疑惑的看一眼,自语道:“不太像。” 看到朱立业,傅林和诡俩人默契的停手,诡嘶哑着嗓子问道:“朱立业,你来这里干什么。” 朱立业看一眼傅林,冷哼着说道:“吸血鬼伤人事件,我灵异处难道不应该来吗。” 小巫女在那边笑一声,对朱立业不怎么友善:“你们金处长已经把这件事全权交给我们处理,朱立业,你一个新上位的副处长,还是去做好你应该做的事情吧。” 朱立业哼一声:“我信不过你们,这种事情全权交给你们,我怕出什么岔子,金处长的这个决定我是有很大意见的。” 我看着他们,开始还疑惑着,转念一想,乐了,感情这灵异处还有内部矛盾啊。 肖莱特走过来,看一眼傅林,哼一声道:“既然你要管,吸血鬼就在这里了,你来得正是时候,我们当着你的面解决掉这个吸血鬼好了。” 傅林并不言语,我走过去一乐道:“杀吸血鬼的事情我们不管,但是你们乱杀好鬼,这一点怕是没有做到正事上吧。” 肖莱特冷冷的回我一句:“这是我们之间的矛盾,而且吸血鬼是最近事件的元凶,他是吸血鬼,我们当然没理由放过他。” 我哼笑一声道:“我肯没看到你们驱魔人去抓什么吸血鬼,但是我知道一点,这次事情不关他的事,而且比你们更上心的是他。” 傅林微微一笑,冲我说道:“和他们讲这些只是白费口舌。” 这是实话,和他们说这些确实没有什么用处。 朱立业一沉思,却出乎意料的说了一句我没想到的话,“这样啊,他如果能找到真凶,那我倒是不介意放他走。” 他这话出乎我的意料,也震惊了在场所有人,连傅林也愣一下,忍不住嘀咕一声,“是么,那倒是有意思了。” 肖莱特眼睛一瞪,看一眼朱立业:“朱立业,别忘了,你可是灵异处的,你也别忘了最近的吸血鬼事件的影响。” 朱立业眼睛瞪得比他还大:“我这么做正是因为我是灵异处的,这件事情影响不一般。” 诡在一旁站着,眼神似笑非笑,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一转身准备离去。 看到他走肖莱特沉默不语的跟了上去,小巫女一跺脚,哼一声:“朱立业,这件事情我们要去找金处长好好谈谈。” 看着驱魔人离去,我看看朱立业,觉得我自己的面子还挺大啊。 我拍拍他肩膀,“我看你还算是个正直的人,和我一起拯救世界如何。” 朱立业不耐烦的拍开我的手,嚷一声道:“我知道你是陈壶底,我这么做只是看在陈景玄的面子上。” 第二十一章 跟我拯救啥世界? 他这话出乎我的意料,我完全没有料想到会有这么一出。半路杀出个朱立业,这不禁让我对灵异处产生了新的看法,这个朱立业,什么来头?! 朱立业说完话就准备离开,这事情进展的让人匪夷:驱魔人来了,打到一半回家吃饭去了,灵异处来了,说两句莫名其妙的话又走了。 “吸血鬼先生,你的时间不多了,要么离开这里,要么尽快找到这批吸血鬼的来路,否则那将是全城的灾难。” 尤其是朱立业最后留下的这句话让我百思不得其解,难不成这里面还真隐藏着什么天大的阴谋? 傅林眉头皱起,嘀咕一声道:“全城的灾难。” 我挠挠头,这也太危言耸听了吧,傅林又问我:“这个人你认识?” 我摇头:“不认识,但是看样子认识我七叔公。” “这样啊,你七叔公还真是个厉害人物,居然认识灵异处的人,有这么大面子。” 我说:“老头子生前就神神秘秘的,他的人际关系,连我都不是很清楚。” “是么,还是不要管这个了,看来这件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高付率在一旁听着,挺兴奋,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激动道:“老陈,全城危机是吗,是不是就像电影里演的一样,全城陷入死寂,听起来很刺激啊。” 我看他一眼,什么心态这是,唯恐天下不乱,你净想着添乱呢,我正色到:“这事真要发生了那就不刺激了。” 高付率一拍大腿:“合着我们这是要拯救世界的节奏啊。” 他这话说的境界挺高,都升华到拯救世界的层次上了,这种事是一般人做得了的吗? 我一个阴阳家的先生。正事不干,我拯救啥啊,先拯救我自己吧。世界的和平我维护不了,哪凉快我上哪坐着。 我说:“别瞎忙活了,咱俩还等着人救呢,拯救世界这事你得去找日-本小学生。人人都是救世主。” “为啥要日-本的?” “人家有多年经验,路上随便拦个七八岁小孩那就是鸿鹄之志,身怀绝技。单手摧毁半个地球和玩似的,咱这的大人没那觉悟,小孩忙着喜羊羊,谁去管这闲事。” “为啥还得找小学生。” “他们大人很忙,忙着拍电影呢,哪有空伺候你拯救世界去。” 高付率点着头,“有道理啊。” 傅林又独自在那寻思一会。过了半响才跟我们说话:“我总觉得这北河市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 我不以为然道:“没啥,说得那么危言耸听,其实也就是那么回事,北河市我的地盘,谁敢造次。想变天那也得看看我同不同意。” 傅林惨然一笑:“这次的事情怕是没那么简单,北河市这个地方越来越让人觉得神秘了。” 我说:“你想多了,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事真没什么了不起的。” “但愿吧。” 傅林说着准备离开,又像是想起什么事情,回头道:“对了,你们跟我来吧。” 高付率乐呵呵的问:“去哪啊,是不是我们开始行动了?” 我瞅他一眼:“开始什么行动,该吃药了。” 高付率这才想起来,一拍额头:“哦,对,我们被吸血鬼咬了。” 我不再言语什么,和高付率一起跟着傅林到了他的古欧别墅,高付率从没见过在树林子里会有这种颇具艺术感的震撼建筑物,一路上不停张望,站在傅林家门口仔细地打量着,瞪大眼睛张大了嘴巴。 “老陈,这是啥建筑啊,我怎么不知道这里会有这么个大房子?诶呦,这么高呢。” 我得意道:“吸血鬼别墅,开眼了吧。” 高付率用手摸一下门框,“太厉害了。”又在四周转着看,找个位置站好了,掏出手机咔嚓两下就连拍了十几张。 傅林在一旁看着,忍不住提醒道:“别拍了,是不会留下影像的。” 高付率听到这话更好奇了,赶紧翻相册,我凑过头去看,嘿,还真是,拍了一堆景色,不同角度,唯独就是留不下这个房子的影像。 “我靠,这么高级呢,这是啥隐形材料啊,也给我批发点呗,绝对稳赚啊。” 要不说人家现在是个成功的商人呢,瞅瞅这句话的思想觉悟,不管什么时候都不忘了赚钱。 傅林语气平静,说道:“这座古堡,原本就是不存在的,你所看到的只是它的灵魂投影,我如果离开,它也会随着我一起消失,不曾存在。” 这话说得悬乎,建筑的灵魂,听着就神秘感十足。 高付率到底是走南闯北的生意人,见多识广,一拍大腿:“这就是那啥幽灵别墅?” “可以这么说。” 高付率拍着大腿,“帅呆了,老陈你什么时候也弄一套去。” 我幽幽的看着他,要弄你自个弄去,我可不想住在这种幽灵别墅中,太寒颤人了,晚上睡觉我都觉得脊背凉得慌。 傅林推开门进去,我也跟着进门,高付率对这房子挺感兴趣,一进门就四处打量着看,在街上看见个女的我也没见他这么兴奋过,大呼小叫的,他先跑到那一堆废弃家具前面抹了一把灰,凑鼻子底下一闻,又跑到楼梯底下捡个木片,然后站在那里冲我乐。 我就不明白了,你在那乐什么啊,不就是个幽灵别墅,至于么,亿万身家的人跑到人家客厅抓一把灰,捡个木片乐得找不着北,咱俩认识也不短了,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你这么容易满足呢。 他继续在那呼喊:“诶呦,老陈,你看这里面的气氛,那就是神秘感十足啊。” “诶呦,老陈,看那蜘蛛网,这屋里的气氛直接就上升了一个档次。” “老陈。你在看这楼梯,这腐朽的程度就是它生命的见证啊!” 我和傅林都上楼了,他还在底下大呼小叫。看到我们上去,他也赶紧跟上来,跑动踩得楼梯吱嘎作响。 我怕他踩得太重从楼梯上掉下去,忍不住提醒他一句:“你别跑那么快。他家楼梯不结实。” 原本两分钟就能爬到顶的路程,高付率非要挨个角落看,傅林也不说什么。表现得很平静,任由他欣赏这里。 一楼上到四楼,我们走了半小时,全在看他大呼小叫了。 高付率站在四楼楼梯,俯下身子扯一把蜘蛛网塞进兜里,回过头,看我和傅林诧异的看着他。嘿嘿一笑道:“留个纪念,幽灵别墅一般人都见不到,更不用说进来参观了,这比那些个景观好看多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和傅林同时抬头看看屋顶,几个筛子般的破洞有阳光透下来。东边的墙皮也有些脱落,哪好看了,傅林这地方比一般的危房强不到哪去。 傅林嘀咕一句:“是么,住了几百年我竟然一直没发现。” 我一拍脑门,无奈道:“你拿点别的成么,你拣块木头也比这个强啊。” 高付率道:“你不懂,蜘蛛网更有代表性,神秘感更足,更有价值。” 我掏掏耳朵,还有这一说。 跟着傅林进了四楼吸血鬼主卧,一尘不染的布局,几口棺材让高付率更兴奋了,围着那几个吸血鬼棺材打量好半天,又盯着那几个欧洲骑士盔甲看得入神,最后目光一瞄,看到了那副爱丽沉睡的棺材上。 这个可不能乱碰,我赶紧拦住他:“行了,别看了,我们还有正事呢。” “我就看一眼。” 我说:“看什么看,这个有什么好看的,就算是真送给你,你敢要吗。” 高付率这才作罢,傅林从另一个房间出来拿着两支吸血鬼永生之血递给我们,“真是很巧,只剩下这最后两支了。” 我接过来,递给高付率,傅林又说道:“好了,你们可以走了,我还要继续出去调查这件事情。” 高付率凑到傅林眼前:“别啊,你需要帮手吗,你看老陈就行,我也行,我从小就对这种事情感兴趣。” 傅林摆摆手,转身出去:“不用了,我有助手。” 出了傅林家门,我和高付率转悠转悠去了商业街,冬天这里就显得比较萧条了,冷冷清清,街上没几个人。 一路上,高付率还在对这件拯救世界的事情喋喋不休:“老陈,这事你肯定不会袖手旁观吧。” 我往车座上一靠:“嗯,你说得对。” “那你准备怎么来帮助你的吸血鬼朋友?” 我说:“再议吧,我还没想好。” 高付率踩一脚刹车,差点没把我从副驾驶甩到挡风玻璃上:“老陈,这种事情你一个人肯定不行,叫上老关、老庄,咱们做点有意义的事情,拯救世界去啊。” 我痛苦的捂着脑门,你还就惦记上这事了,有这时间你还不如出去多谈几桩生意。 我说:“不用了,你还是在家待着吧,我自己有帮手。” 高付率完全不理会我的话,自顾说着:“就这么决定了。” 我把头一埋,你决定什么了你。 我说:“你别添乱了,几只吸血鬼能搅起什么大浪,别想那些电影里的情节了。” 高付率看我一眼,失望道:“既然你这么说,好吧,我明白了,我这就给老庄他们打电话。” 我真想砸碎他的车窗玻璃,你明白个屁啊。 我正捂着脑门痛苦的时候,高付率已经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喂,老庄,干嘛呢?叫上老关,咱跟着老陈拯救世界去啊。” 第二十二章 拯救世界的伟大抱负 高付率挂掉电话,一脸愁苦相。 我拿起车上矿泉水拧开瓶盖喝一口,润润嗓子说道:“人家没空伺候你吧,不是我说你,你这纯粹是灾难片看多了。” 高付率听我这么说,脸上表情更忧愁了,皱着眉头说道:“老庄说了,他立马过来,我在想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走,怎么样更好的来拯救我们美丽的家园北河市。” 我默默地不说话,把手中的瓶盖拧上放在车座上,我抑郁了,真的。 庄毕帆和关尔待俩人来得挺快。 老庄戴个大帽子压低帽檐,谨慎靠过来,四下一打量,敲下车窗,压低嗓门冲车里喊道:“老陈,我们来助你一臂之力来了。” 我捂着脸不说话。 高付率从车上下去,我无奈搓搓脸,抬起头,关尔待肥嘟嘟的大脸贴在车窗玻璃上,神秘兮兮的看着我:“老陈!” 我推门下车,老庄靠到我身前,烟屁股往嘴里一叼,笑道:“老陈,从那天聚会过后,我就觉得有大事要发生,没想到果然是这样。” 我瞄他一眼说道:“拉倒吧,你们正事不干,管这种没谱的事干什么,这事就不是你们能参与的。” 关尔待站过来说:“老庄,老高,拯救世界你们就别瞎说了,听着就不靠谱。” 我点点头,到底是关尔待觉悟高,我们兄弟几个的智囊团不是白当的,这种以讹传讹的话他肯定不信。 吸血鬼伤人固然不是小事,那也不能闹成这种无中生有的事情嘛。 我拍拍老关肩膀,感叹道:“咱哥几个还是你比较有思想,你看他俩那得瑟样,一副大义凛然为正义奋不顾身的样子。” 老关点头同意我的说法,手一摸兜掏出手机冲我说:“诶。老陈,我给你两个号码,你记下。” “啥号码啊?”我一边问着一边往外掏手机。 老关手指屏幕上的号码。说得有声有色:“这个号码是卖军火的,这号码是倒卖核武器的,你记下来,拯救北河市的时候肯定用的上。” 我把手机揣回兜里。得了,你这思想觉悟还不如他俩。 我做一个忧伤的表情,看着这三个和我从小光着屁股玩大。多年后重逢的伙伴,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能不能成熟点。 老庄看看手表,狠嘬一口烟屁股说:“难得今天因为这么大的事情我们再次团聚在一起,走,喝点去?” 他这话说的就比较成熟,我爱听。 我一改愁眉苦脸的样子。乐道:“这是好事啊,去哪吃啊?” 关尔待想一下,立马做出抉择,“北河市大酒店,离着近!” 北河市大酒店离这不远。走到街头转过去就是。 我们慢慢走着,前面有个老娘们,屁股一扭一扭的走着,步伐轻盈,但是走两步突然像是着魔一般,手舞足蹈的在原地活蹦乱跳,开口骂骂咧咧的,吓了我一跳。 因为最近的事情,我本能的反应就是她被吸血鬼咬了,这是要异变的节奏! 我虎躯一震准备冲过去,老庄他们拉起我就走。 我一甩手道:“有情况,我得去看看。” 老庄低声喊一句:“别看了,赶紧走。” 我们一直走到北河大酒店门口,我还想再回去看看,老关一摆手说:“别看了,老庄这个孙子,差点又出事。” 我谨慎的看一眼老庄:“老庄,你口味越来越重了啊,这都跟你有纠葛?” 老庄一缩脖子,哼道:“瞎说什么呢,烟屁股弹她脖子里了。” 我们进了酒店,这个点人不是很多。 老关和老高去点菜,我和老庄两个人坐在包间里,老庄和高付率俩人都是末世电影爱好者,在那坐着没一会,老庄就笑嘻嘻的靠过来。 我一摆手:“别说这些没用的话,没意义,我们应该好好喝几杯交流交流感情才是正事。” 老庄一笑:“知道,知道,上次聚会的事我也明白,吸血鬼么,容易引起恐慌,但是你也知道,我一直就想做出点不朽的贡献,这一次你可得带我一起。” 我说:“玩什么玩,听老高瞎说。” 老庄不乐意道:“老陈,你不仗义,这种好事你不能自己把功名都收了去。” 还好事呢,知道世界为什么不太平么,就是太多你们这样的人,天天想着拯救全球,屁大点事也炒作成末世危机论,以讹传讹造成恶劣影响。 “看你兴奋那样,这事没你们想得那么样。” “别骗人了,你不用担心我们,上次聚会那个吸血鬼不也是被我们打得七零八落么,我们出手,气势直接把他从半空震慑下来,一头撞死在路灯杆子上。” 我说:“这全是高付率手机的功劳。” “净瞎说,和他手机有什么联系。” 关尔待和老高点好菜,推门进来,老关拿着瓶高档白酒往桌上一放,关上门拍着胸脯说道:“都别跟我客气,老高买单。” 把酒添上,他们几次开口说这事,都被我糊弄过去,眼见这拯救世界的理想抱负施展不看,他们几个也没辙,只得扯些别的话题。 酒过三巡,都喝得有点高,我基本不怎么沾酒,这时候也有点大舌头,哆哆嗦嗦的用筷子夹一口菜吃着。 老庄喝得脸红脖子粗的,借着酒劲又凑过来,“老陈,你不让我们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你知不知道,这就像是许愿天上掉下五百万把我砸晕了一样痛苦。” 我大着舌头,含糊不清道:“怎么又扯到这上面来了,被五百万砸晕了你痛苦什么。” 老庄搂着我的肩膀:“天上掉下五百万把我砸晕了,等我醒来的时候钱被别人捡走了,你说痛不痛苦。” 我一想,这确实够痛苦的。 老高也趁机煽风点火道:“老陈,这么刺激的事情。你不能不让我们参与。” 我摇头:“不行,你们添乱呢。” 老庄一拍关尔待大腿,眯着眼说道:“好。这事就这么说定了,为了保卫家园,为了曾经拒绝我的三班二花,我们干杯。” 嘿。这都哪跟哪啊。 吃完饭,已经是半夜,我们东倒西歪的驰聘在大马路上。走到路口,我冲他们三个一摆手,准备回去。 “行了,你们回去吧,喝得这么高也别开车了,路上小心点。” 高付率冲我一挥手:“好,回去吧。我们也走了,拯救世界的希望就寄托在你我身上了。” 我捂住耳朵不再去听,不远处三个路人听到这话全都奇怪的看我们绕路走。 我晃晃悠悠的走到路边树底下,蹲在地上仰头看夜空。 冷风一吹酒劲这才消了不少,站起身扶着树吐了两口。浓烈的酒精味充斥着鼻腔,酒劲又一次反上来。 我眯着眼睛在树底下站一会,几乎醉倒在大街上的时候,有人朝我脸上摸了一下,我清醒一点,晃晃胳膊准备走,一挥手,胳膊打在旁边人胸口上。 三个黑乎乎的人影在围着我看,老庄他们这又回来了? 仔细一看,不是,三个人都挺瘦,劫匪? 也不像,可能是我身上酒味太大了,他们和我保持着一段距离,仔细看着这三个人,很眼熟。 我瞪大眼睛看,最矮最瘦的那个笑眯眯的把脸贴上来:“陈先生,喝醉了睡大街啊。” 我打个机灵瞬间清醒,金老头! 金老头呵呵笑着看我,“陈先生,既然碰见了,这真是天意,我们趁现在好好谈谈才是。” 我明白了,想趁我醉酒欺负我呢,我一拍他肩膀,笑眯眯的问他:“金老头,我不找你,你还找上我了?” 金老头把脸凑过来冲我笑:“呵呵呵,陈先生以前合作的那么愉快,我可是把你当朋友,可是最近我发现了,陈先生总是喜欢捣乱啊,呵呵呵,这大半夜的,我...哎呦!” 他话没说完,我把持不住吐了他一脸,金老头一下子跳出半米远,我见势跌跌撞撞的扭头就走。 金老头捂着脸,怒了:“陈壶底!” 我回头:“干嘛?” 金老头一抹脸,手指头一指我:“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呢。” 他的两个手下见势就要过来抓我,我想躲但是脚步不稳,一把被掐住脖子,这个人也蹭一下跳开,“处长,他酒后无德,怎么乱吐。” 我捂着肚子站在那,这真不能怨我。 你们这也是自找的,宁惹英雄汉,不惹街头醉汉,这点道理都不懂,那不是活该吗。 酒吐得差不多了,我来了精神,仇家相见分外眼红,天堂有路你不走,我醉酒躺在地狱门口你非得凑过来。 我跑过去对着金老头鼻梁骨就是一拳,金老头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两个手下叫嚣着跑过来,我拿出街头醉汉打架的气势来,两三下就把他们打趴下了。 “处长,咱跑吧。” “陈壶底,算你厉害!” 他们几个人跑得挺急,搀扶着就跑,我追两步没追上,肚子难受,索性停了脚,只能醉眼朦胧的蹲在路口看着他们跑远。 在那蹲了一会,我起身准备回去,一抬头金老头又跑回来,捂着鼻子满脸血,那才叫健步如飞,看到我没走,他愣一下,一下摔在地上,身后跟出来几个人,跑过去掐着脖子对他一顿胖揍。 我美滋滋的看着,金老头仇家挺多啊,走哪都挨揍,混到这地步也真不容易的。 那几个人身手挺好,一边打一边叫嚣着,我往前走两步,站在树底扶着树干听着,打得最欢的那个叫着:“大半夜到处跑,一看就是吸血鬼,往死里打。” 金老头抱着头趴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叫着:“打错人了,我不是吸血鬼!” 这话出口,他又挨两下:“还狡辩,跑这么快,肯定就是吸血鬼。” 我看一会,更乐了。 金老头你说你得有多倒霉吧,那三个不就是梦想捍卫世界和平的老庄他们吗。 第二十三章 灾难前兆 老庄他们几个打得挺欢,尤其是老高,本来就兴奋,喝高了那更是拳脚柔顺,充分的展示了街头流氓打架的气势,打得金老头趴在地上直哼唧。 我在一旁看着,跃跃欲试,但是一想到老庄他们那唯恐天下不乱,拯救万物苍生的高尚思想觉悟,还是算了吧。 我看一会,转身回去,凄凉夜晚的宁静街道,我唯美的背影身后只剩下金老头的呼喊声和老高他们的激情呐喊声:“我要代表月亮消灭你!” 金老头这么一耽搁,我吹半天的西北风,酒醒大半,一路哼着小曲到家,除了还有点迷糊,酒劲已经消得差不多。 叶子抱着抱枕,灯光大亮的坐在客厅沙发上追电视连续剧,见我回来,捂着鼻子一皱眉,问我:“这么晚回来,你喝酒了?” 我心情好,说:“偶尔放纵一下。” 叶子不再言语,扭过头继续追她的剧。 我转身上楼,整理好床铺,舒舒服服的趴在床上昏沉睡过去。 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高付率给我打了个电话,手机响了半天,我这才醒过来。 他挺兴奋,在电话那头大呼小叫:“老陈,我们昨晚上逮住个吸血鬼,好一顿揍,你猜怎么了?” 我应一声,揉揉眼问道:“怎么了?” “打错人了。” 我听到这话,咳一声正色道:“没打错,你们打得好,那人怎么样了,打死了没有?” “都说了打错人了,平白无故揍人家一顿,我们也觉得挺内疚的,真是觉得对不住人家。” 我又问:“那后来怎么样了?” “太不好意思了。我们都没好意思承认,只能闷着头继续揍他,省得被他误会。” 我笑一声。赞叹道:“做得好,有些人就是比吸血鬼更可恶,这种人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 我们俩又在那白话两句,挂了电话。 我下楼吃点东西。时间过得挺快,现在这个季节白天又短,一晃眼又是天黑。 这几天。天不好。 下着大雪,窗外一片白,足足下了两天才停,院里的积雪挺厚,一脚踩上去没到小腿肚。 扫完门前的雪,我身上一重汗,经不起风吹。走进客厅把门关严实了。 最近电视里演着的连续剧一部接一部,叶子看得挺过瘾,两天两夜守在电视前没挪地方,连做饭都顾不上,天天清水面。狐狸不挑食,但是我吃了两天面条,有点吃不下,又不敢言语什么。 冰箱里翻出点火腿,我随手掰一块,一边吃着一边泡一壶茶,坐在沙发上嚼得起劲。 不知道傅林那边进展的什么样了,我对这事还是挺上心的,对这事更上心的老高他们,估计也就那一阵热情,打电话和我絮叨两天了,今天终于安静下来。 下午,天色阴沉,又起大风了,北风席卷地上的雪吹得外面白茫茫一片看不清东西南北。 这天绝对不能出去,风吹在脸上像是有人狠狠地朝脸上扇一耳光。 这种天气就应该在家里好好坐着享受生活。 根据我的定律推断:天气越恶劣,世道越不太平。 这是灾难的前兆。 我坐在沙发上看书,手机响了,是傅林的电话。 还能有啥事啊,轮到我出手了呗。 我接起来,冲着手机一乐:“呦,傅林,啥事啊?” “我原本不想麻烦你,但是出事了,我需要你的帮助,你到我这里来一下。” 傅林说话的声音挺深沉,深沉到悲伤,我从未听到他用这种语气和我对话。 我看看窗外的大风,呼啸着在街上徘徊一遍又一遍,我问道:“啥事啊,你说吧。” 傅林不说话,沉寂了许久。 我擎着手机等了半天他还不说话,又问一遍:“到底出什么事了,我看你语气这么悲壮,遇到什么大麻烦了?” 傅林沉默一会,开口说:“你来了就知道了。” 他挂掉电话,我拿着手机在那直嘀咕,怎么了,灾难片上演了?瞅瞅窗外这寒风,这天气,确实有那么点意境。 叶子把目光从电视上挪开,转过头说道:“你还不走?” 我说:“傅林的语气不对劲啊。” 叶子催促我一句:“你去了不就知道了,我看他语气挺急的,你别墨迹了。”叶子说完,回过头继续盯着电视看。 我穿好外套出了门。 推开门,走出院子,顶着大风往外走挺吃力。 地上的小石块被风推动着,像一只只老鼠快速的在我身变乱蹿。 这风大到一定程度了,夹杂着尘土的雪迷得我眼睛睁不开,带着的墨镜也几次被大风差点从我脸上掀下去。 街道上一个人没有,原本开着门的一些店铺也都关紧了大门,气氛挺压抑,除了风啸声,就是广告牌被风吹,稀里哗啦的响,路边的塑料垃圾桶也被吹倒,滚落到路中央。 这鬼天气,不吉利啊! 我迎着风雪往那走,一只手捂住口鼻,另一只手扶住墨镜,不用四十分钟的步行路线,我走了一个半小时。 树林子里树枝啪啪啪的响,时不时有被风扯断的枝条掉下来,被风带着迎面抽过来,我这一路,走得挺艰难。 好不容易摸索到傅林家门口,我推开门,一闪身进去,把门关结实,这才多多少少的松了口气。 我往楼上走,上到四楼一拐弯,傅林站在走廊上,眉头拧成一团,看到我,悲情的看我一眼,轻声说一句:“你来了?” 我说:“我来了。” 傅林不说话,看他忧心忡忡的样子,终于肯让我插手这件事,我觉得这似乎是不小的事情。 我看着他悲情的脸,忍不住问他:“傅林,出什么事了?” 傅林嘴唇动两下。但是没出声。 我看得奇怪,掏掏耳朵,又问:“你说什么呢?大点声。我没听着。” 我这么一问,傅林反而不说话,两只手攥成拳头,咔咔的响。 我掏着耳朵好奇的看他。房间里走出来一个人。 月茉也在这。 看到月茉,我问她:“这是出什么事情了,你看傅林。表情那么痛苦。” 月茉语气平静:“黛茜死了。” “你说啥?!”我手一滑,抠破了耳朵,差点从楼梯上栽下去,扶住栏杆惊呼一声:“怎么回事这是?” 傅林嘴唇轻动一下:“黛茜去调查的时候被害死了。”傅林说着,眼神中露出凶光,重重的一拳打在楼梯栏杆上,“咔嚓”声响过后。栏杆碎裂,我扶着栏杆一起掉下去。 气氛很压抑,我捂着腰在那站着,看着傅林轻轻打开一口血红色的吸血鬼棺材。 吸血鬼棺材里,黛茜双目紧闭躺在暗红色垫子上。双手放在胸前,表情祥和,像是睡着了,周身上下已经没有一丝气息。 我凝视片刻,转过身去。 怎么会这样?好端端的怎么就死了? 触景生情,我不禁想起第一次和黛茜相遇的时候我把她当成了狐狸,在乱坟的时候她一脚踢飞猫奴,在我家的时候她抢走了仿制的占星书。 我还记得她因为我用镇魂铜玺拍死阿亮仇视我的神情,现在她静静的躺在棺材里,永远的沉睡。 傅林把棺材合上,我皱着眉头问道:“怎么回事,谁能把她害死了?” 傅林语气此时出奇的平静:“我不知道。” 我又问:“什么原因?” 傅林摇头:“不知道。” 我看着傅林,忍不住说道:“那你知道的有些什么?” 傅林转过身去,不去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说:“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我的预判了,我一个人怕是无法控制这件事情的进展了。” 我沉默不语,对这件事情我并没有多少了解。 傅林继续说:“你也看到了,除了我以外还有另一族的吸血鬼进入了北河市,我追查了很长时间,他们很有可能会带来事端,在北河市,肯定有着不为人知的事情,你不觉得奇怪吗?” 我眉头一皱:“你指的什么?” 傅林说:“灵异处、驱魔人、吸血鬼,我开始以为他们是冲着我来得,现在看来,确实是这样,但是他们的目的不仅仅是这样,北河市这一地带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什么秘密?” 月茉面无表情的接口道:“如果知道,那就不叫秘密了。” 我挠挠头,还是没听懂傅林的话。 傅林继续说道:“这群驱魔人很可能是被灵异处雇佣来帮忙的,灵异处想要获悉这个秘密。” 我一皱眉。 黄鹤,小道士,难不成私改天命的始末就隐藏在北河市?! 我又问道:“那这批吸血鬼来的目的又是什么?” 傅林说:“吸血鬼是高傲的种族,只有在伯爵的领导下才会外出到异地,他们的伯爵也隐藏在这里,驱使这些吸血鬼制造混乱。” 我皱紧眉头,奇了怪了,雇佣西方的驱魔人帮忙也就算了,难不成这群吸血鬼也是灵异处雇佣来得添乱的? 这是要玩什么花样? 傅林又开口道:“这群吸血鬼的数量还在不断增加,造成你们这里的很多人已经被吸血鬼所奴役控制,但是你们的灵异处,我估计察觉不到这种变化,而且他们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些刻意而为的感觉。” 这件事变得挺复杂啊,我皱紧眉头:“这群外来的偷渡者居然还想在北河市扩张势力,这是当我不存在呢?” 月茉看我一眼,轻声说一句:“想要调查这件事情,你需要去一个地方,在那里或许能找到答案。” “哪里?” “吸血鬼酒吧。” 第二十四章 再临吸血鬼酒吧 啥?吸血鬼酒吧!那不是马丁开的吗? 我满脸惊奇的看月茉,月茉又面无表情说道:“那家酒吧很奇怪,就像是一个生产吸血鬼的巢穴。” 我更惊奇了,月茉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那个吸血鬼酒吧就是个量产吸血鬼的加工厂! 我不明白,这玩意是怎么量产的,难道是去的人伸着脖子被吸血鬼咬一口,然后就打上标签可以搞批发了? 这生意做得不错,但是货物是违禁品。 从傅林的古堡里出来,外面的风更肆虐了,呼呼地在我耳边吹,鬼哭狼嚎一般,寒风中夹杂着不好的气息。 我攥紧了手机,想给曲霓美打电话了解下情况,理智告诉我,不能打,我需要去那里暗访。 我疲惫的走回去,一路上不停的在想这件事情,我脑海里甚至闪过一个恐怖的念头:马丁是吸血鬼,曲霓美也是吸血鬼! 这个想法一瞬即逝,惊出我一身冷汗。 可是在他们身上我明明没有感受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看到我的样子,叶子小心翼翼的凑过来问道:“怎么了,你表情这么严肃?” “黛茜死了。”我叹口气,把这个消息说了出来。 叶子瞪大了眼睛,连一旁沙发上睡着了的狐狸也抬起头惊奇的看着我。 我继续说:“这件事情变得很复杂了,狐狸,和我去一次吸血鬼酒吧,我得看看这里面究竟有什么猫腻。” 狐狸翻个身变回人形站起来,我又说:“咱们不能明着去,叶子,给我补个妆。画一个让别人认不出来的。” 看着镜子里的我脸上一重白粉,再拍了两个红扑扑的脸蛋,戴上墨镜。叶子给我梳个大背头,我吃一惊:这也太难看了! 我扭头看叶子,叶子说:“这样就行。” 我脸上的肌肉抽搐两下,体会了一把一笑倾城。再笑脸上粉渣雪花般飘落的滋味,我怎么看怎么想哭呢。 叶子拍拍我肩膀,“我从来没这么满意过。” 我说:“我终于明白了素颜好看的含义。” 她又拿着那套胭脂水粉转向狐狸。扶苏一皱眉头,“不用了,我没去过那里,没人认得出我。” 我转身出了房间就想把脸洗干净了,叶子喝道:“不能洗,不尊重我的劳动成果。” 我哭丧着脸,只得找个口罩遮住脸。戴上墨镜,早知道画成这样这样,我费那个劲干什么,平常日她怎么不给自己画个这种妆容。 怕出什么事端,俩人应付不过来。经过一番慎重考虑,我把傻鬼也叫上了。 午夜,依旧刮着风,只是没有下午那么大。 月亮被遮住,整条街上有种雾蒙蒙的感觉,让人不舒服。 黑云蔽月,这是大凶之兆。 我戴紧了口罩,站在路面上打量着眼前的吸血鬼酒吧,闪烁的霓虹灯牌匾在我看来,亮得有些诡异。 夜幕中消寂的北河市和这里形成鲜明的反差,门口三五成群蹲着小青年,叼着烟屁股,在寒风里得瑟。 扶苏仔细打量这里一眼,低声说道:“这里确实透出一种诡异。” 我点头,和扶苏、傻鬼抬脚走进去。 暗淡的光线照亮整个酒吧,人很多,吧台前几个调酒师在忙碌,没有马丁的身影,也没看到曲霓美。 我们几个进来,引起了不少人注意,看来长期徘徊在这里玩夜生活的都是些熟客。 角落的舞台灯光窜动,几个身材惹火的兔女郎在台子上蹦蹦跳跳,不时有人起哄,声音盖过低沉的音响。 找个没人的角落,我们坐下去,一个侍者模样的男人端个盘子,走过来,谨慎的看我们,说着不怀好意的话:“几位来点什么?” 傻鬼呲牙一笑,抢先喊道:“我要喝可乐!” 那个男人打量我们一眼,眼神里映射出怀疑的目光。 我瞪一眼傻鬼,这里是酒吧,你丢不丢人啊。 扶苏轻松地看着,不说话,我掂量掂量兜里的钱,这里消费也不便宜吧。 侍者站了一会,见这情形转身要走,我怕引起怀疑,说不定这个人就是个隐藏的吸血鬼。 为了不被怀疑,我叫住他:“泡壶茶,要最好的,我有的是钱。” 我曾经去过傅林的千百夜总会,这里的人都势力着呢,我得摆出个有钱人的架势来,免得被瞧不起。 “没有。” “没有啊。”我问,“最贵的酒多少钱?” 侍者听到这话,恭恭敬敬的站过来:“我们这里的酒也不是很贵,最贵的才一万八千八百八十八,先生您来三杯?” 这还不贵呢,抢劫啊!这么贵的酒,难不成还是用春秋战国时代的葡萄酒调出来的? 我眉头一拧,说道:“档次太低了,四万二的酒有吗?” 侍者说:“这个没有,但是可以根据您的要求为您调制,我们这里的调酒师都是国际顶尖的,绝对合您的口味。” 我说:“这个都没有那还调个屁啊,给我来三杯最便宜的。” 侍者骂骂咧咧的走了。 回来的时候端三杯颜色淡的像白开水的酒往这一放,语气也不友善:“三百。” 我说:“太贵了,便宜点。” “您喝就喝,不喝还是回家睡觉去吧。” 瞅瞅,势力啊,小子坑我呢。 我给他一百,他冷青着脸又说一句:“三百。” 我说:“就一百,多了没有,你们老板呢?” 他拿着钱走了,我得意看着狐狸:“我就知道,想坑我,没那么容易。” 狐狸淡然一笑,拿起酒自顾喝着,眼睛不断瞄着这里面的人。 我也四下看,这个侍者又给我们邻桌端一杯一样的酒。我看这小子不爽,暗地里坑人,等会他敢漫天要价。我就收拾他。 如果不是为了隐匿身份,我直接就削他。 侍者把酒递过去,笑着说道:“十五一杯。” 我起身就要过去抽他,被狐狸一把拦住:“我们还有正事要做。” 我又坐下。青着脸喝着杯子里的酒,扶苏眼睛瞄一会,一扯我袖子。“你看那一桌。” 发现目标了! 我顺着他说的看过去,离着我们不远处坐着一桌人,不对劲。 他们脸上明显没什么活力,即使是灯光昏暗,我也很容易看出来,那一桌子上坐的不是人! 我用余光一直打量他们,狐狸也隐藏得挺好。端着酒杯似看非看,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我们隐藏的这么好,他们还是发现我们,在那坐一会,全部盯着我们这里仔细的看着。是不是交流两句。 我把头埋下,压低嗓子问狐狸:“他们是不是发现我们了?” 扶苏说:“好像是呢。” 我说:“他们反侦察意识挺强。” 扶苏说:“问题不在我们身上。” 扶苏说完这话,我意识到了原因,头一偏,就看到傻鬼呲着大牙冲着他们傻笑。 我骂他:“你能不能低调点,有这么监视的吗,你别吓着他们。” 傻鬼呲牙又冲他们笑笑:“老大,我挺低调的啊。” 低调你奶奶,人家一抬头就看见你冲他们笑,人家能不注意你吗。 我把头转回来,那几个人起身离开,神色匆匆的去了舞台后面。 我站起身喊一声狐狸,说道:“跟上他们。” 舞台底下人挺多,没什么人注意到我们,我们走进舞台后面,那几个人已经没了踪影。 舞台后面是个小门,推门出去是走道,两边有几个房间,都关着门,尽头还有一个门。 “他们去哪了?” 狐狸凝视前方片刻,作出判断:“我们出去。” 走到小门前,轻声推开门,我把头探出去,没等仔细看,傻鬼也挤过来看,一把给我给挤出了门外。 我坐在地上骂道:“你别添乱成么?” 傻鬼只是呲着牙笑,扶苏咦一声:“奇怪,找不到他们踪迹了。” 我抬起头看看眼前,这是个后院,两边高墙,我们眼前不远处是个仓库。 走过去,仓库门虚掩着,里面漆黑一片看不清东西。 扶苏仔细的瞅一眼里面,说道:“他们好像进去了。” 拉开一条门缝,我们贴着门缝进去,靠着墙慢慢摸索着周围环境。 这是个酒库,里面堆满酒,瓶装散装的都有,靠着墙的大架子上是橡木桶,还有已经开封的,在我前面立着。 仔细听着动静,里面并不安静,有嘈杂的声音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出来,几只胆大妄为的老鼠,跳到我脚背上,然后相互追逐跑进黑暗中。 狐狸眼睛一闪,泛着绿光打量一下,看清眼前说道:“这个仓库里尽头还有个门。” 扶苏带着我们走到门前,嘈杂声就是从门后出来的,我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门后不少人。 扶苏也仔细听着,沉吟道:“这是个地下室?” “进去看看。”我轻轻拧开门,有微弱的光透出来。 把头凑进门缝看,里面很潮,墙壁上点着蜡烛,一推门风灌进去,烛火四下晃动。 走道尽头处还有个门。 扶苏仔细一思索,抓住我的肩膀,说道:“不对劲!” 他话说完,“砰”一声响,酒库大门被重重的关上了。 扶苏一惊:“有人把门带上了!” 我赶紧回头看,没等看明白,地下室走道里的蜡烛全部呼哧一下,灭了。 还没等回过神,门后传来杂音,里面的门吱一声响,有人出来了! 听着里面嘈杂的脚步声,我没主意,狐狸拽着我们往旁边一退,低声说道:“藏好了!” 我蹲下身子藏在橡木桶后面,傻鬼趴在地上,就看见白光一闪,扶苏变回狐狸找个缝隙钻了进去。 我屏住呼吸,仔细听着动静,吱嘎一声,这个门被推开了,里面的人出来了。 凭着我的感觉感受一下,我能断定出,最起码也得是五六个人。 那几个人嘶嘶的叫着,吸血鬼! 我闭上嘴大气不敢喘,吸血鬼酒吧果真有那么点意思。 这里这么暗,我什么看不清楚,对付不了这么多吸血鬼,只有挨揍的份,心里只得默念几句祖师爷保佑的话,他们千万别凑过头来看。 我正祈祷着,就觉得有个脸趴在桶边上瞄我们,左右一嗅,头抻过来,鼻子贴着我的脸。 他嗅两下,闻不到活人气息,疑惑的嘶一声,又把头贴在傻鬼脸上。 刚才还不怎么紧张,他这一看傻鬼,我心里七上八下没了底。 这个傻缺,千万别给我出岔子。 傻鬼被盯着看,挺镇定,呲牙笑道:“别看了,你看不见我。” 第二十五章 玛丽露·梦莲 此时此刻,我心里瞬间千军万马呼啸而过,践踏在我的心口上,我不由得抽搐一下。 我真想掐死他,这个傻缺,我敢打赌,他一定是故意的! 火光一闪,暗淡的烛光照亮我们所在的角落。 突然的火光吓我一跳,我压制住不安分的内心,看清楚眼前的处境。 吸血鬼,五个! 五个吸血鬼此时站在眼前,破旧的古欧式长袍掩盖他们的身躯,最后面的一个吸血鬼擎着蜡烛探过来,得以照亮这个角落。 他们脸色干枯,像一重皱巴巴的纸,烛光一照,在火苗窜动下凄惨渗人,尤其是透出上唇的尖牙,那真是洁白无瑕。 其中一个吸血鬼气势挺足。 站在最前面的那个吸血鬼,不同于身后。 他们是黑色长袍,只有他是大红色古欧长袍,并不破旧,很新。 他还有一头金灿灿的长发打着漂亮的大波浪卷,四下披散着,他的脸色要比那几个吸血鬼更暗淡一些。 我很快对他的身份做出了判断。 这个吸血鬼看起来地位很高,是类似于傅林的吸血鬼贵族高层领导者,和傅林不同,他的目光,并不友善,带点散光,这是面露凶光的表现。 此时此刻,他正盯着傻鬼看。 傻鬼再镇定,被这么看着也有些不适应了,他看我一眼,把头又转向吸血鬼,吸血鬼继续盯着他看,傻鬼憨憨一笑:“你别看我,我老大不乐意了。”说完,傻鬼伸手把吸血鬼的头强行拧到一旁,拧得那个吸血鬼的脖子咔嚓作响。 我憋出内伤了,如果不是这几个吸血鬼在盯着看。我肯定会暴起伤人。 举着蜡烛的那个吸血鬼又把烛台放到我眼前,红袍吸血鬼瞪着眼睛,捂着脖子仔细看我。 我隔着墨镜迎上他不友善的目光。深陷的眼眶,隐隐透出黑气,他的脑袋像个脱水的苹果,皱巴巴的。俩眼眶就像被虫蛀的坏洞。 冲着这一头大浪卷金发就可以做出判断,这个吸血鬼很厉害。 我不说话,只是蹲着看他们。 后面几个吸血鬼嘶嘶讨论两声。那吸血鬼又把烛台往我眼前送了送,傻鬼在一旁笑:“你们别看我老大了,他打人,凶着呢。” 他们把烛台又送到傻鬼眼前,傻鬼对着烛光乐呵呵的笑:“也别看我啊。” 说完话,傻鬼吹一口气,蜡烛灭了。四周重新陷入一片死寂。 那几个吸血鬼沉默一会,蜡烛再次点燃,刚点着,傻鬼又喊:“你们别看了。”然后吹一口气,蜡烛再次灭了。 火光一闪。傻鬼又一吹,如此反复四五下,吸血鬼不嫌麻烦,傻鬼更不嫌累,倒是我在一旁看得一脑门子汗。 烛光亮起,傻鬼再吹,吹一口哎呦一声,这次没吹灭,那个吸血鬼吧烛台擎起来了,举到了半空,傻鬼没吹着。 吸血鬼杀人般的目光聚集在傻鬼身上,红衣吸血鬼更是瞪大眼睛,干瘪的眼球暗淡无光,隐隐透出一股不祥的气息,看的傻鬼打一哆嗦。 我手悄悄摸索到身后,摸到酒架上的一个酒瓶,挺沉,也挺结实,是瓶没开封的酒,我在手中握紧了,等会就出其不意,一招制敌。 “你趴在这里做什么?”红衣吸血鬼沙哑着嗓子,终于开口问话,“是谁让你来的。” 傻鬼拍拍身上的尘土,站起来,对着他一笑,“你问我?” “没错。” 傻鬼挠挠头,不搭腔。 红衣吸血鬼又问一句:“回答我,你们来干什么?” 傻鬼说:“你应该问我是谁。” “我没必要去知道你是谁。”红衣吸血鬼说得不咸不淡,语气中带着一丝高傲的态度。 傻鬼大大咧咧的说着:“你不问我是谁,我怎么告诉你?” “你是谁?” 傻鬼说:“我不告诉你。” “......” 沉默片刻,吸血鬼又问:“谁让你来的,你有什么目的?” 傻鬼乐呵呵的说:“你不问我是谁了?” “说,你是谁。” 傻鬼挺贱,一乐道:“我刚才告诉你了,你傻啊。” 红衣吸血鬼脸上干巴巴的皮肉抽搐两下,身子也颤了颤。 我在这看着,没好意思说,在北河市有两大注意事项,一个是别抢我生意,另一个就是别和傻鬼说话,交流不来。 傻鬼盯着他看一会,从容一笑,又把头凑到烛台面前准备吹灭蜡烛,举着烛台的吸血鬼眼疾手快,抢先一步把蜡烛吹灭了。 四周一片黑暗,就听见傻鬼在那笑:“嘿嘿嘿,你傻啊,吹灭了还得点。” 蜡烛再次点起,红衣吸血鬼威风凛凛的看着傻鬼,看一会,傻鬼不搭理他,他又铁青着脸,伸手冲我一指:“我看到你了,出来吧。” 我用眼睛扫一圈,五个吸血鬼,有点难度,心里迅速盘算着怎么样才能在吸血鬼来不及反击的情况下瞬间歼灭全部敌人。 我站起身,捏紧藏在背后的酒瓶子,另一只手把墨镜戴好,整理下口罩,省的脸露出来,吓着他们。 我这一系列动作,几只吸血鬼看在眼里,都不由得谨慎盯着我看。 红衣吸血鬼悄然无息站到我身前,凝视我,近距离下,他那一头金灿灿闪亮飘逸的长发和干枯无光的脸形成鲜明对比。 他盯着我看,尤其是对我被遮住的脸很好奇。 我们俩相互对视,恐怖气息蔓延开,我的提高了警觉,准备找准时机一瓶子放挺。 我不知道这个吸血鬼有多少实力,但是实力肯定不会太差。 红衣吸血鬼把脑袋凑到我跟前,嗅两下,说道:“人类?” 身后的那几个吸血鬼听到这话挺兴奋,嘶嘶叫着,一个个跃跃欲试。说不定我一不留神就会扑过来。 我说:“吸血鬼,就是你纵使手下满街跑乱咬人吧,你也太嚣张了!” “呵呵呵呵。”红衣吸血鬼笑两声。沙哑着嗓子:“我是尊贵的吸血鬼,玛丽露.梦莲伯爵。” 我说:“我没问你叫什么。” 名字叫玛丽露.梦莲的吸血鬼伯爵呵呵呵笑道:“我们初次见面,你就听到了我玛丽露.梦莲伯爵的高贵名字,这是你的荣幸。” “你爱叫什么叫什么。”我说。“听你这名字你一定不是你爸亲生的,这么变-态的名字,哪高贵了?” “呵呵呵呵。”他沙哑着嗓子继续笑。“人类,你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这话应该我问你。”我说着话,背后的酒瓶子握得更紧了,“你藏在这个酒库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没必要知道,你只需要明白一点,从你见到我的那一刻起,已经无路可逃了。” 玛丽露.梦莲伯爵说着。身上披风猛然展开,没有风,依旧飘动。 他就像只炸了毛的猫一样瞪着我,眼球充血变得圆润起来,两只干枯的手照着我的脖子掐过来。气势逼人。 他速度很快,一眨眼间已经制住我,把脸凑近,呵呵笑着:“你做好了死去的觉悟吗,任何想要窥视我的人都只有一个下场。” 我被掐得断了气,一阵头昏脑胀,血气翻涌,眼前冒着金星,他毫无预兆痛下杀手,我根本来不及做任何的防卫措施。 傻鬼过来帮我,被三个吸血鬼缠住,只见他大手一挥,两只胳膊一只夹住一个吸血鬼,好不威风。 威风了一阵,另一只吸血鬼一口咬在他肩膀上,傻鬼诶呦一声,跳着跑开了。 玛丽露.梦莲伯爵的手越掐越紧,已经勒到我的颈椎骨,这是想掐断我的脖子,直接知我于死地啊,太阴险了! 我表情痛苦,脸都快变了形,墨镜也掉在地上。 旁边不参与战斗的吸血鬼举着蜡烛在那站着照明,玛丽露.梦莲伯爵转头一笑,吩咐道:“把他的口罩摘下来,我要看看他是谁。” 那个吸血鬼伸手挑下我的口罩,玛丽露.梦莲伯爵回过头猛然一看,瞬间松手往后退一步,捂着胸口惊道:“吓死我了!” 我一乐,叶子这妆没白画! 我抓住时机吸口气,举起酒瓶子狠狠砸在玛丽露梦莲伯爵脑门子上。 “砰!” 声响过后,酒瓶碎裂,酒水四溅。 玛丽露.梦莲伯爵被砸的一迷糊,我握着碎裂的酒瓶,对待吸血鬼无需怜悯,一把插在他的胸口上。 “唔...嘶..”玛丽露.梦莲伯爵吸一口气,身手摸一下脑门子,笑了:“呵呵呵呵,这样做是伤不了我的,我可是不死不灭的吸血鬼伯爵。” 我紧张的看着他:尊贵的吸血鬼伯爵此时满脸的酒水,脑袋被酒瓶子砸了个大洞,暗黑色的血流出来,流到眼皮,又顺着脸颊滑落到下巴,和酒水混合在一起滴落在地上,滴答,滴答。 他捂着脑门,嘿嘿嘿的笑着:“人类,别你为你长得难看就能吓到我。” 他喜欢偷袭,我要比他更快! 我反手再次抽出个酒瓶,再一次砸在他脑袋上,他一停顿,站稳了身姿,抬起头:“呵呵呵,我...” 不等他说话,我一手一个酒瓶子照着他脸使劲抡了两下。 他瞪大眼睛,满脸插着酒瓶碎片,一颗尖锐的牙挂在嘴边,晃两下,带着一道血丝,滑落坠地。 傻鬼咬着指头看过来,玛丽露.梦莲伯爵的小伙伴们也惊呆了,愣愣的看着我这短短几秒内,势如闪电的抡酒瓶子。 我再看一眼伯爵,嘿,这就打懵了? 我抄起个酒瓶子再次狠狠砸上去,酒瓶碎裂,玛丽露.梦莲伯爵这才抬起头,压低嗓子,语气凶狠问我:“你在做些什么?” 我一瞪眼:“吸血鬼,你无路可逃了” “呵呵呵,逃不出去的是你,你要知道,酒瓶子是伤不到我的。” 看看他血流满面,惨不忍睹的脸,我沉默了,我对他这话深信不疑。 我下意识的往后退一步,听“唰”一声响,一道寒光贴着脸颊过去,好险! 玛丽露.梦莲伯爵的眼睛已经浸满血液,变得狂暴起来,那道寒光,是他的手指迅速划过留下的痕迹。 第二十六章 黑暗中的伯爵 玛丽露.梦莲伯爵嘶嘶的叫着,气势逼人,面对如此凶狠的吸血鬼伯爵,我面不改色心不跳看着他,摆好姿势准备收拾他。 他扑过来,带起一阵气流。 我仗着天门锁阵护体,虎躯一震,怒喝一声,迎面而上:“吸血鬼别猖狂!”霸气的一声过后,我一弯腰躲过去。 扶苏悄无声息站出来。 看到狐狸,玛丽露.梦莲伯爵吃一惊,他肯定没想到从缝隙里又杀出个白狐狸! 吃惊过后,他甩手过去,狐狸跳开,身后的酒架一阵晃动,哗啦作响。 酒架被他击碎,浓烈的酒味充斥着整个仓库。 “哗啦”几声声响过后,几指酒瓶滚落下来,摔碎在地上,酒架另一侧橡木酒桶也受到影响,“噗通”一声的滚落地上。 扶苏跳到我近前,低声皱眉道:“他好像很狂暴。” 我点点头道:“把他收拾了,北河市吸血鬼伤人事件应该会就此结束,狐狸,我们揍他!” 玛丽露.梦莲伯爵转过身,浑身上下被酒水溅湿,嘶嘶叫着,瓶子碎裂后浓烈的酒味呛得我睁不开眼。 场面变得混乱,那几只吸血鬼也开始在仓库里乱蹿,我和扶苏四下躲闪,他们会飞,数量又多,这里又这么狭小,没啥光线,着实不好对付。 我们退到仓库门口,我试探着拉一下门,还真有人在外面把仓库锁上了,谁干的?居然玩这种不入流的招式。 我正在思索这个严肃问题的时候,扶苏一拽我,随后听到“砰”一声响,玛丽露.梦莲伯爵撞在门上,声音震耳欲聋。门板几乎断裂。 我和扶苏站稳身姿,我忍不住说道:“这个玛丽露.梦莲伯爵怎么像个疯子一样?” 扶苏轻声应道:“不知道呢,但是我感受得到。他比傅林更胜一筹。” 我皱起眉头,这个吸血鬼伯爵确实不好对付,尤其是像个疯子,无从下手。 那边喊得挺欢乐:“来追我!” 我转头看去。黑暗朦胧中,只看到一个矫健的身影飞奔疾驰,沿途撞倒酒桶无数。 傻鬼自己跟那三个吸血鬼玩的挺溜。从仓库东头跑到西头,时不时捡个酒瓶从半空打下一个吸血鬼,看不出来,他扔得挺准啊。 这边玛丽露.梦莲伯爵趴在门上,沉寂片刻后,嗖一下又跳过来。 我抱着个空酒桶往后退,艰难抵挡着玛丽露.梦莲伯爵的猛烈攻势。几步退下来,好好的酒桶就剩下我手里举着的那一块了。 玛丽露梦莲伯爵剔一下卡在指缝中的木屑,扬了扬铁钩般的利爪,呵呵呵笑道:“你们无路可逃。” 剔完木屑,他的身影再次袭来。 我往后退一步。喊道:“狐狸,收拾他!” 扶苏往前一跃,和玛丽露.梦莲伯爵迎面对上,相互抓着对方肩膀,一妖一鬼僵持在原地,我瞅好时机,绕到他背后,抬起手上的碎桶木板狠狠地敲上去。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好汉架不住拍黑砖! 我这一木板拍上去,玛丽露.梦莲伯爵往前一扑,被狐狸抓着顺势甩出去,和奔驰而来的傻鬼撞个满怀,他倒落在地,傻鬼踩着他脸跑过来,到我近前一摸脚,叫道:“哎呦,什么东西硌我脚?” 玛丽露.梦莲伯爵捂着脸在地上翻个身,纵身飞向黑暗,仅凭着那个吸血鬼手中微弱烛光,我什么看不清,只听见黑暗中他的笑声回荡:“呵呵呵呵。” 我转过身摸两下,笑一声:“还真在这。”啪一声按开,灯光大亮。 酒库面貌得以展现,地上残骸一片,碎木片,碎瓶子落满地,大片酒水铺散在地上。 玛丽露.梦莲伯爵此时在天棚顶上倒挂着,不怀好意的看我们。 我冲他得意一笑,刚才那么暗,我也没看出你有多大威胁,如今开了灯,我收拾你那不和玩似的。 三个吸血鬼围住我们,第一只扑过来,扶苏轻松躲开,一脚踢出去。 第二只扑过来,傻鬼没回过神,撞在他身上,被傻鬼踩了脚,抱着脚跳回去。 第三只扑过来,我闭气凝神,一招擒龙手!没抓着!他扑到我身后,然后得意的嘶嘶叫两声,让我摁着脑袋一脚踢在屁股上踹了回去。 头顶风流涌动,玛丽露.梦莲伯爵出手了! 我们躲开,玛丽露.梦莲伯爵扑个空,站在那里一笑,嘶哑着嗓子说道:“你们看好了。” 我提高警惕,谨慎的看着他,他这是想玩什么招式? 他一转身,“啪”一声把灯关了,酒库再次陷入一片黑暗,只剩下那盏燃烧着的蜡烛幽暗的光线和他的笑声:“呵呵呵呵,我把灯关了。” 冷风袭面,他又来了! 我扎个马步往后一退,胸口火辣辣的疼,玛丽露.梦莲伯爵攻击得手,又一次飞走,不知道又挂在哪个横梁上偷瞄我们。 蜡烛那点微弱的光足够吸血鬼看清一切,狐狸也勉强看得清楚,傻鬼凑凑合合,但是我肉眼凡胎,眼前只有一抹黑。 玛丽露.梦莲飞向狐狸,抓个空再次消失。 我退回墙壁,转身去开灯。 凭着记忆摸索到开关,刚要开,背后气流涌动,我收回手贴墙一转身,玛丽露.梦莲扯了块墙皮飞走了。 我仔细注视着前方黑暗,听着动静,他再次朝着狐狸飞过去! 我伸手拍向开关,灯光再次亮起,玛丽露.梦莲伯爵又一次倒挂在横梁上,一笑道:“开灯也没用。” 我环视一下周围虎视眈眈的吸血鬼,说道:“你对自己的实力很自信?” “呵呵呵呵。”玛丽露.梦莲伯爵一笑,很牛逼的说道:“我可以再关掉它。” 几个吸血鬼喽啰飞着再次扑过来,傻鬼拎个酒桶迎上去,挥舞两下,打退他们,顶棚上的玛丽露.梦莲伯爵再次发难。嗖一声响扑面而来,傻鬼抱着酒桶去抵挡,只见酒花四溅。傻鬼倒退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扶苏跳过去抓他衣角,被他空中一翻身躲开,调转方向,极快速度打在扶苏胸口。狐狸倒退两步,扶住身后的酒桶才不至于摔倒。 我一皱眉头,这才是他的实力展现。形式对我们极为不利。 连续打倒傻鬼、狐狸,他又把目光转向我们这里面最厉害的人,得意笑道:“呵呵呵呵,你们的实力这么差,也敢来管我的事情?” 我们俩目光相对,我怒喝一声:“玛丽露.梦莲,高手在这里。让你这个吸血鬼见识一下我阴阳家的厉害。” 看到他再次飞袭而来,根据他刚才打倒傻鬼、击退狐狸的招式,我稍加思索做出判断,一个猛龙过江,翻山倒海之势。带起一整风流,尘土无数——我在地上打滚,躲了过去。 玛丽露.梦莲停下脚步,站在我刚才所在的地方,眼神一瞄:“这就是你阴阳家的招式?” 我说:“这叫欲擒故纵。” 玛丽露.梦莲面露吃惊之色:“听起来好像很厉害嘛。” “更厉害的在这里!”我虎躯一震,扎个马步抬脚跺地,脚尖在地上画个圈,阴阳图自脚下绽开,迅速旋转。 天门锁阵护体,脚踏八卦阴阳阵图,手起如风,八图锁阵手心暗动,我手指前方,念一句:“阴阳家八图锁阵,阴阳律令,走你!” 玛丽露.梦莲伯爵从未见过这种阵势,他此时只看到我身上金光万丈,随之而去的是我推手过去,八个阵图从掌心依次飞出,迅速扩张,一个接一个打在他身上。 玛丽露.梦莲抬手抵挡,连连后退,最后一个阵图飞出去,我脚一踩地,踢出阴阳阵图,阴阳图贴着地面旋转而去,到他脚下化阵围困,西方的妖邪被我成功围困在阴阳图中。 “呵呵呵呵。”玛丽露.梦莲一笑,并不惧怕:“我会飞,也不受你们本土阴阳术的影响,这个困不住我。”说完话,他纵身一跃,跳向半空,飞出阴阳图。 “呵呵呵呵,这次轮到我反击了!” 我一侧身,他的身影贴过我右肩,我退两步站稳,被扶苏扶住。 玛丽露.梦莲此时靠墙站着,哼笑一下,“没有光亮,你们只会是我吸血鬼一族宰杀的猎物。”他说着,身形未动,一挥手打在墙壁上,墙皮裂开,尘土飞扬。 灯光依旧大亮。 玛丽露.梦莲捂着手,吃惊道:“居然还亮着?” 傻鬼站出来指点迷津道:“你砸偏了。” “呵呵呵呵。”玛丽露.梦莲说,“我是故意的。”说完话,他这次回头瞅准了开关,一把抓过去,用力一扯,开关电路被他拽了出来,电火花兹兹的往外跳,酒库的灯闪烁两下,灭了。 玛丽露.梦莲伯爵在黑暗中如鱼得水,在我们耳边呼啸着几个来回,得意的喊着:“让你们开灯,再去开啊,啊哈哈哈...”几个小喽啰也跟着飞,“嘶嘶!” 我掏掏耳朵不去听,和狐狸相互背对,抬手打退一个吸血鬼,我觉得他该出手了。 一阵带着浓烈的酒味的风流涌过,伯爵来了! 黑暗中无处躲闪,我攥起拳头狠狠地迎上去,打个空,来不及收手,侧面传来力道,我和狐狸失去重心,摔倒在地。 我脑袋撞在酒桶上,一阵眩晕,捂着头哼唧道:“狐狸,你眼神不是好吗,怎么没看清?” 狐狸站起身,拍打下身上尘土,轻声说道:“光线太暗,我没有吸血鬼看得清....” 狐狸话说到一半没了声,一阵酒味扑面而来,我赶紧掏出手机照看是怎么回事:伯爵出手了,已经狠狠地掐住狐狸的脖子,扶苏没防备,被掐了个措手不及。 伯爵下手挺狠,狐狸被掐住竟然无法反抗。 我赶紧在地上摸一下,捡起个木片,站到他身后,还没抬手,一只吸血鬼趁机咬在我肩膀上,疼得我一哆嗦,手臂一甩打在这只吸血鬼脸上得以解脱,另一只吸血鬼也要扑过来,来不及多想,我握紧木片狠狠的戳在了玛丽露.梦莲的脊背上。 手像是被撕裂一般的疼痛,粗厚的木片透穿伯爵后背。他晃一下身子,被激怒,回身狠狠地打在我胸口,跳进黑暗里,狐狸得以解脱。 四周变得宁静,我捂着手坐在地上,手心黏糊糊一片,疼痛使我半边身子都在颤抖。 狐狸靠过来:“怎么样了?” 我笑笑:“没事。”左手捡起手机照看一下,巨大的力道让木片贯穿他的脊背,同时也将我手心划一道大大的口子,深可见骨,血水兀自流出。 第二十七章 火烧酒库 我疼得眉头紧皱,这可是真要我的老命,看着手心的血流像是崩坏了的自来水管,我不由得嘶两声。 扶苏一皱眉头,扯住我衣襟“嗞啦”一声撕下一片,在我手上迅速缠绕两下,打个结系好,就已经被血浸透,止不住啊。 狐狸还在低头看着,昏暗中我看到烛光亮处火苗蹿两下,那是伯爵的身影再飞过来! 我做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一把推开狐狸,玛丽露.梦莲伯爵的身影定立在扶苏刚才所在的地方,嘶哑笑着。 我用手机去照,眼前景象毛骨悚然。 玛丽露.梦莲伯爵直勾勾看我,身上大红袍湿哒哒的,那都是酒水。胸口被我刚才用木板扎透,透胸而出,透出的那一截上挂几块发黑的碎肉,再看他脸,是一副杀人的神情,金色打卷长发盖不住头顶的窟窿,眼睛极度充血,干枯的脸闪耀发亮——全是玻璃渣子,那是我用酒瓶拍的。 他一笑,嘴中锐利的尖牙在黑暗中白得耀眼,看起来说不出的诡异,道不明的神秘,如果非要我用一句话来形容他此时的面貌,那就是——伯爵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我谨慎的盯着她,手上疼痛也全然忘却。 他在笑。 惨然的笑声回荡在我的耳边,让我久久不能忘却。 我把手机放在地上,摸索起地上一个木块,紧张的握在手中,指着他,语气有些颤抖:“玛丽露.梦莲伯爵,你想干嘛?” 他呵呵呵的笑:“愚蠢的人类,你觉得你逃得出我的掌心吗?”笑声过后,他一瞪眼。捂着胸口,砰一声倒下,脑袋磕在我脚边。没了动静。 咋回事,笑着笑着就死了? 我用木板戳他两下。 没反应。 我不由得一乐,嘿,玛丽露.梦莲伯爵已经被我一木片戳死?! 狐狸走过来谨慎盯着他。眉头一皱,轻声疑惑道:“结束了?” 我说:“我觉得是,我一出手那必然是打得他灰飞烟灭。” 正乐着。眼前的吸血鬼伯爵又唰一下直挺挺的立起来。 他突如其来的反应吓我一跳,如果不是我心里素质高,差一点尖叫出来,我几乎是坐着弹跳起来往后退十几公分的距离,他这不是没死吗?! 狐狸也被吓一跳,往旁边跳一步,紧张的看着他。做好攻击的姿势,眼前情况不明,狐狸不敢贸然下手。 玛丽露.梦莲伯爵头低着,长发散落在额前,站起来后就再次没了动静。就这么站着。 傻鬼看的好奇,凑过来趴下身子看他脸,末了,站起身拍拍他脸:“喂,你死了没有?” 我谨慎的盯着,站起身,和傻鬼说:“闪开点,这个疯子伯爵说不定还没死透。” 傻鬼退到一旁,我先是踮脚看看后面暗处,那几个吸血鬼喽啰也没了动静,气氛逐渐归于平静,静得有些不可思议。 我低头看他的脸,他眉目紧闭,直僵僵的站着,这究竟是死了没有? 正看着,他的眼睛突然睁开,我有所准备,往后退一步,被扶苏扶住,怒喝一声:“你到底死没死?” “呵呵呵呵...”玛丽露.梦莲伯爵发出笑声,身子也在止不住抖动,他抬起头,眼睛红得发黑,嘴唇轻轻一动:“死了。” 死了还说话?骗谁呢?! 我和扶苏瞬间做好防备,在他动之前一脚踢过去,踹在他身上,玛丽露.梦莲身形平移出一段距离,依旧站在我们视线之内,惨然一笑:“呵呵呵呵,吓到了吧?” 我挑着眉毛看着他,只见他呼啦一伸手,笑得很高兴:“呵呵呵呵,嘿嘿嘿嘿,让你吓我,这次被我吓到了吧?” 扶苏诧异的看看我,我说:“甭看了,他脑子有病。” 玛丽露.梦莲伯爵笑两声,见我们都不为所动,猛然压低嗓子,嘶哑说道:“怎么了,你们不应该感到害怕吗?” 我说:“那是你以为。” “呵呵呵呵,六百年前我活着的时候,我也像你这般...” “你别讲了。”我说,“我不想听。” 他面露凶光,右手按在胸前,嗤一声将木片拔出来,自顾说道:“呵呵呵呵,以为这样就可以杀死我,传出去,我还怎么做吸血鬼?” 我谨慎的问他一句:“你活着的时候,是不是受到过什么刺激?” 他一笑,“你没必要知道,你只需要明白一点,结束了,我会把你们都杀死。”说着,他晃一下手中木片,“然后我会用这个木片刺穿你的咽喉,放干你的血。” 我警觉地看着他,看来他已经准备好取我性命,我用手机照一下他的脸,他的脸色变得狰狞,那是异常兴奋的神情。 扶苏低声说道:“看来麻烦这才刚刚开始呢。” 我不说话,看看远处那一抹烛光,心里突然有了主意,但是这个办法似乎风险挺大,稍微弄不好,玉石俱焚那是难免的事。 玛丽露.梦莲呵呵的笑着看我们,一步步走进,那几个吸血鬼跟在他身后,鼻青脸肿的靠过来,嘶嘶的喊叫着。 它们一步步逼近,眼神中流露出贪婪的气息,是我手上伤口的血腥味,极大刺激了他们那干枯坏死的神经末梢。 我捂着手,和狐狸、傻鬼一道看着他们,面对他们的威胁,我面不改色,无所畏惧,但是他们一个个流着口水,鼻子乱嗅的盯着我的手,再舔舔嘴唇,这个动作让我的神经高度紧张。 血腥味的刺激会让他们处在极度兴奋中。 他们越来越近,我手指猛然蹿起冥烛之火,借此照清路线,更希望可以吓退他们。 淡绿色的冥烛之火很暗淡,火光照在他们脸上反而映衬的更加恐怖。 我把手指往前一伸。 他们停住脚步,相互一对视。 我松口气,送到一半。他们的身影再次前行。 我伸手在前面晃晃,冥烛之火随着气流在我指尖跳动,他们并不畏惧。 盯着手指头看半饷。我把火熄了。 来自地狱的冥烛之火毫无温度,只能燃烧灵魂,吸血鬼是一种特殊的鬼,他们是用出卖灵魂来换取**的永生。并不是大多数鬼那样,脱离**,灵魂为鬼。这火对他们没用,他们明白这点,不惧怕,一直点燃只会浪费我的精力。 我们退到墙角,黑暗中我扯一把扶苏,狐狸低声问我:“怎么了?” 我不说话,指指黑暗中的那一抹足够吸血鬼视物的烛光。 狐狸看着烛光。看一眼地面,会意,忍不住问我一句:“那样的话是个办法,但是很危险呢。” 我说:“怕什么,你不是妖狐么。” “会烧焦我的皮毛的。” 我说:“没事。你有妖气护体,完全抵挡得住。” “是么,只是我的妖气无法同时护住我们两个人。” 我又说:“你不用管我,我有天门锁阵呢。” 狐狸此时挺啰嗦,又问一句:“天门锁阵不是抵御妖邪阴气的么,这个护得住吗?” 看着玛丽露.梦莲和他的手下逼近,我推一把狐狸:“快点去,别啰嗦!我掩护你!” 傻鬼也跟着喊:“狐狸快去,老大掩护我们!” 扶苏不再说话,变身白狐跳出去,傻鬼抬起脚也要跑。 我把他拽回来:“回来,你去哪,你想把我自己留在这啊!” 玛丽露.梦莲伯爵见势,和几个吸血鬼想要拦狐狸,我又推一把傻鬼:“揍他们,你抓住他的胳膊,我上去踹他。” 傻鬼被我推过去,站住脚一拉我,我没把他推过去,他把我先甩过去了。 我扑身到玛丽露.梦莲身上,和他撞个满怀,玛丽露.梦莲冲我一笑。 我出手揽住玛丽露.梦莲的脖子,想制住他,伯爵速度更快,他先抓住了我,拎着我的脖子把我拽起来,刚抓起,傻鬼跳过来,大声喊一嗓子:“放开那个吸血鬼,让我来!” 我就觉得后脑勺一沉,然后想回过头去狠狠地骂傻鬼一顿。 脑袋又挨两下,伯爵抓着我没什么大事,倒是这拍的两下快把我打残了。 傻鬼打两下,嘀咕一句:“哎呦,打错人了。”一边喊,一边又给我一巴掌。 我被他拍得直迷糊,晕头转向中傻鬼终于认准了人,冲撞开围着的吸血鬼,一把拍在玛丽露.梦莲伯爵胳膊上。 我被拎着晃两下,眯眼看向亮处,扶苏已经收拾了那个吸血鬼,拿到蜡烛,傻鬼也在这时候终于拨弄开伯爵抓着我的手,我在地上打个滚,傻鬼撞开伯爵,跟着我跑出来。 身后风声紧随,我和傻鬼一路凌虐酒桶,撞出一条路,靠到狐狸近前,抽出酒架上的几只酒瓶,一股脑的往身后砸去。 酒瓶在半空不断被击碎,扔掉最后一个酒瓶,伯爵伸出利爪直挺挺的向着我们的方向抓过来,时机成熟,扶苏毫不犹豫的把蜡烛扔给伯爵。 半空中蜡烛整齐被切成几截,火星四溅,几乎熄灭,触碰到满身酒水的伯爵之后,迅速燃烧起来,顷刻间照亮整个酒库。 伯爵一停顿,挥手扑打身上火苗,落在地上,早已被酒水覆盖的地面感受到温度,火势瞬间蔓延。 我们朝门外跑去,背后火势汹涌,整个酒库亮如白昼,热浪烤脸!火势已经在我们之前蔓延到前方。 跑到门前,傻鬼扑过去狠狠地撞在门上,我和扶苏也相继抬脚踢上去,几乎断裂的门被踹碎。 我一猫腰钻出去,立即卧身趴倒在地,呼哧的声响,一个飞舞的火球将门完全撞碎,上了高空,留下一阵焦灼的气息。 回到酒吧,昏暗的灯光下谁也不曾注意到我们,所有的人依旧在舞台下狂欢,完全没有注意到在他们狂欢的这段时间,我把酒库点了。 出了门,我站在百米开外的街上看着酒吧的情况。 火焰冲天,蔓延到酒吧,酒吧里的人迅速跑出来,看着突如其来的大火一阵喧哗,更有人抬头望着空中几个飞舞的火球惊叹不已。 看着火势被扑灭,我们转身走出街头,高空中掉下几块烧得焦灼的碎布片,落在我的肩膀,我用手一弹肩膀,扫落灰尘,“走吧,去医院。” 第二十八章 大哥要碟吗? “玛丽露.梦莲,他原本就是个丧心病狂的贵族,确切来说,他的名字也不叫玛丽露.梦莲,这只是他生前疯了之后臆想出来的。” “他怎么给自己起这么个名字?”我坐在沙发上看着傅林,纱布缠紧的手放在腿上好奇道:“那他原来叫什么?” 傅林思考一下说:“这不重要,他原本的名字连我也不知道。” 我问他:“伯爵一死,这件事情是不是就结束了?” 傅林给我一个不确定的答案:“也许吧,希望如此,但是这件事情并不简单,那个酒吧你有仔细看过吗?” “没有,我们跟着进了酒库就有人把门锁上了。”我说,“然后伯爵就来了,最后被我收拾了一顿。” 傅林不说话,仔细思索,又问道:“你知道是谁想把你们困在里面吗?” 我痛快的说:“不知道。” “你好好养伤吧,我走了。”傅林走出我家客厅,又回头道:“我心里总觉得不安。” 我诧异地看他出门,把头埋下静静思索,傅林还是什么事情没告诉我,马丁的酒吧为什么会有吸血鬼藏身酒库,这件事情我想了两天,还是没有想出一个满意的答案。 好奇心,终究是无法抹灭的。 叶子问我:“怎么了?” “没什么,还是有些事情不明白。”我说,“马丁的吸血鬼酒吧,我总觉得里面有什么东西被我忘却了。” 狐狸听到这话,尾巴晃动一下,抬起头,又把狐狸头埋进前爪闭上眼睛。 叶子说:“有吸血鬼藏身在他的酒吧内,你觉得他会不知道吗?” “你说的有道理。”我说,“那个酒吧原本就不寻常。” 我半趴在沙发。盯着我的手看得出神,一个匿名号码打过来。 我盯着手机屏幕看半天,通常情况下匿名号码都是骗子打来的。 我以前也接过类似号码。还记得上一次的匿名号码是个男人打过来的,嗓音低沉有磁性,操着一口地道的方言说他是米国特工,说的那叫一个有理有据。他说通过监听我手机的通话内容,我涉及一桩数额高达百亿的洗钱案件。 我当时就乐了,为这事和他谈半天。这一谈:我们俩是老乡!挺谈得来! 当时我就挺激动,老乡骗老乡,两眼泪汪汪啊。 我这个说一口流利北河市方言的米国老乡挺仗义,给我卡里打五千块钱,钱到帐第二天,我就很高兴地花一百块钱换了个新号码。 这个号码是谁的呢? 我接通电话谨慎问一句:“谁?米国老乡?” 那边嗓门同样压得很低,低声道:“北河市商业街往南走五百米。月巴克咖啡,我在那等你。” 我问他:“你谁啊?” “你来了就知道了。”电话里说的神神秘秘的,“我有事情和你说。” 我谨慎起来,难不成米国老乡打不通电话,发现被骗找到我新号码。想要把我骗去那里威胁我? 我也压低嗓门说道:“啥事啊,你说吧。” “我们见面再说,这件事情在手机说不方便。” “有啥不方便的?” “记住,我们的暗号是...” 我挂断电话,丢在沙发上。 叶子瞄我一眼,“谁打电话?” 我说:“好像是前几天那个会说北河市方言的米国特工老乡,请我喝咖啡,我没心情跟他聊,他自个对着手机喊去吧。” 叶子转过头去,顺便问,“那你去吗?” 我说:“这还用问?肯定不去,我又不是闲的没事干。” 我去倒杯水回来,手机又响了,拿在手里瞄一眼:曲霓美。 看到她的号码,我犹豫半天,到底应不应该接呢?不接,我还真想知道他们酒吧那是怎么回事,接了,该不会是我烧了她们小两口的酒吧,曲霓美兴师问罪来了吧。 思前想后,盯着手机看一会,我一寻思,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逃避也没用。 曲霓美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陈壶底,你在哪呢?” 我说:“在家呢,怎么了?” “我有事情和你说,你来月巴克咖啡,快点啊。” 曲霓美说话声挺急,像是有什么重要事,说完就挂了电话,我握着手机在那直嘀咕,她也在月巴克咖啡,会是事呢? 正想着,手机又响,我拿起手机再看:这次是老庄! 嘿,今天什么日子啊,这电话怎么一个接一个没完,这老庄该不会也想让我去月巴克喝咖啡吧? 我再次接通电话,“喂,老庄,啥事啊?” “嘿嘿,老陈,我和老高在...” “月巴克咖啡?” 老庄嘿嘿一笑:“咖你个头啡,你像是那种会喝咖啡的人吗?” 我问:“那你们在哪呢?” 老庄道:“月巴克咖啡旁边的游戏厅,来玩玩?” 我说:“那有什么好玩的,我没那闲钱,玩物丧志。” “我和老高在这玩一天了,一个游戏币都没花,你别心疼钱。” 我说:“那你俩在那玩什么玩一天,不花钱谁伺候你们?” “嘿嘿,买一个币,猜正反面啊,你也来玩玩?” 我沉默一会,这俩够无聊的,“那待会吧,我等会正好去月巴克,顺路。” “你去干嘛?” 我说:“曲霓美找我,不知道啥事。” 老庄催我:“那你快着点。” 最近空气挺浑浊,看着暗黄一片,没下雪,但是天阴沉沉的,头顶上云挺厚,挤成一大团,透不出什么光。 我走到商业街,转弯过去。看到月巴克咖啡大牌子,隔着玻璃看进去,里面人挺多。曲霓美坐在个靠窗的地方,焦急的往外看。 我推门准备进去找他,不知道从哪钻出个戴棉帽子的男人,一脸猥琐相。围过来叫住我:“大哥?” 一上来就套近乎,肯定不是好人。 我看他一眼,淡淡说道:“我不是你大哥。” 我要走。男人一把拉住我,低声神秘问一句:“大哥,要碟吗?” 我扯开他的手,“花钱的不要。” 他拉着我不放,不让我进去,我问道:“你干嘛啊?” 他又说一句:“大哥,你要碟吗?” 我不悦道:“不是说了不要吗。你有事没事,我喝完咖啡还得去打游戏呢,你别耽误我时间。” 他没听见我的话似的,压低嗓门,重复问道:“大哥。要碟吗?” 我举起巴掌就想揍他,他一看我动火了,又赶紧加上一句:“大哥别激动,我是来对暗号的啊。” 我抬头看看牌匾,这是啥咖啡厅啊,这么高级,喝咖啡还得对暗号? “先生,让一下。”有美女叫住我。 我回过头挪开地方,四五个女的有说有笑从我身边过去,也没见她们喝咖啡对啥暗号啊? 这个男人四下张望着,又重复句:“暗号,要碟吗?” 我明白了,他脑子有病! 我没空跟他纠葛,看看咖啡厅里面,曲霓美此时焦急的在那里张望,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这个男人一直拉着我,不让我走,老庄老高他们还在游戏厅等我去打游戏呢,这人添乱呢。 我一看四下无人,掏出五块钱递给他,催促道:“拿着钱赶紧走,你别浪费我时间。” 他拿着钱看我一眼,一跺脚道:“不是这个,你误会了。” 我听得不耐烦,脾气再好的人走路上碰到个神经病他也得火,尤其是我,事情多着呢,我哪有时间跟他白话什么。 我一指旁边垃圾桶,最后警告他一句:“你赶紧走,在缠着我看见那个垃圾桶没有?” 他点点头:“看见了,不过暗号不对..” 还跟我暗号呢?我兜里手机响了,再看一眼咖啡厅,曲霓美拿着手机四处张望,我毫不犹豫的就把这个男人揍进垃圾桶里,临走的时候还听他在吆喝:“大哥,要碟吗?你对暗号啊。” 我一咬牙,直接把垃圾桶翻过来,他这才换了句话:“大哥,你把我弄出去啊,我真是来对暗号的。” 我拍拍手走进咖啡厅,朝着曲霓美径直走过去。 看到我过来,曲霓美皱着眉头起身埋怨道:“你怎么来的这么慢?” 我说:“别提了,我在门口碰见个傻-逼,挡着我半天了,非要向我推销盗版碟片,我顺手把他收拾了。” “你的手怎么了?” 我打个哈哈:“没事,被刀划一下。” 曲霓美起身叫来服务员,点两杯咖啡,我拿起来喝一口,真苦,老庄说的对,我还真不是个喝咖啡的人。 “你知道我叫你来干什么吗?”曲霓美低头搅动咖啡,轻声说一句。 我愣一下,还真是因为我酒库纵火的事?那么多酒,都不便宜,不会是让我赔钱吧? 我小心翼翼地问道:“啥事啊?” 曲霓美说:“前几天酒吧的酒库着火了。” 我故作吃惊道:“谁干的?凶手找到了吗?” “听我说,这不是重点,问题是马丁失踪了,吸血鬼酒吧酒库着火了以后他就不见了。” 我愣一下,诧异道:“啥,马丁没了?报警啊。” 曲霓美眉头紧蹙,叹口气道:“如果能报警的话我就不找你了。” 这事不一般!我谨慎问道:“找我有用?” “他不是失踪了,他是被吸血鬼抓走了。” 我喝进一半的咖啡瞬间吐了出来,瞪大眼睛喊出声:“还有吸血鬼?” 我这一喊,全咖啡厅的人把目光看过来,好奇的看着,我一缩脖子,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曲霓美捂着头苦笑一下,说道:“马丁当初开这个吸血鬼酒吧,没过几天就有一群吸血鬼找上门来,威胁马丁说他们要在这里躲一阵子,马丁不敢招惹,把酒库地下室让给他们,为了这件事,马丁暗中找了灵异处的人,你也看到了。灵异处为了防止他们引起混乱,制定了计划准备剿灭他们,但是一场莫名其妙的大火之后,他们的伯爵死了,那群吸血鬼说是马丁害死伯爵的,带走了马丁。” 我惊讶的合不拢嘴,领头伯爵死了,怎么还有吸血鬼? “还有这事?” 曲霓美抬头看我,用哀求的语气说道:“陈壶底,你是阴阳先生,你一定可以找到马丁对不对?” 我一皱眉头,正色道:“你应该去找灵异处,他们不是和驱魔人有来往吗,对付吸血鬼,还是他们西方的那一套管用。” 曲霓美看着我,焦急道:“你觉得灵异处会找得到马丁吗?我怕他出危险,我只能找到你,你一定要帮我。” 第二十九章 北河市的秘密 看着曲霓美说的真切的样子,我不忍心拒绝她,我问:“马丁现在被他们带去什么地方,你知道吗?” 曲霓美摇摇头,精神变得有些恍惚:“我不知道,那群吸血鬼肯定还会来的。”说到这里,她猛然跳过来抓紧我的胳膊,眼睛瞪得大大的:“你要帮我,你一定要帮我。” 她这一举动使我们再次成为全场焦点,备受瞩目。 我拍拍她肩膀,说:“你别紧张。” 曲霓美安定下来,低声说:“我能不紧张吗,马丁被他们带走了,他们还会回来抓我,也不知道马丁现在怎么样了。” 说着话,她的表情又变得激动起来,捂住脸不再说话。 我心里不是滋味,我还以为这事情已经结束的差不多,至少吸血鬼安定下来了,怎么又出这么码事? 我和曲霓美说几句话,途中她又谨慎的问我好几遍,在得到我确切的答案后,她这才彻底安定下来。 走出咖啡厅,看着曲霓美坐车离开,我叹一口气,这都些什么事啊。 老庄和老高他俩还在旁边游戏厅等我。 到门口,我就看见老庄和老高一蹦一跳从游戏厅出来,身后跟个大胖子,挥舞着大笤帚,口中振振有词:“滚!不玩就算了,蹲在门口猜正反也就算了,挡着我财路,来一个你俩骂跑一个,找抽呢?” 老庄被笤帚捂了两下,捂着头跳出来,骂骂咧咧的回道:“信不信我收拾你?” 老板被他的气势吓住,老庄一跺脚走过去,然后被一笤帚扫下来,翻个跟头直挺挺的撞在路边栏杆上。 老板把笤帚一横,喝道:“滚!下次别让我看见你俩。” 老高一掏衣兜。掏出大把零钱,嚣张道:“看见没,我有钱!” “滚!” “就你这破地方。我还不爱来呢。” 他俩哼一声,扭头就走。 我在这看着尽量不笑出声来,看到我,俩人来了精神。老高嚷道:“老陈,你怎么才来?” 老庄更是一把拉住我胳膊,“走。跟我们回去收拾他去,还不让我俩玩猜正反面了。” 我摆摆手:“我才不去。” 老高抓着我肩膀:“那你来干嘛来了?” 我说:“不是来打游戏吗?” 老庄道:“不玩了,这家老板不会做生意,我们俩在门口玩的好好的,你看看他那态度,活该生意惨淡。” 我看看游戏厅,平常日这里可是人满为患。今天没多少人。 俩小青年有说有笑的进去,老庄一看,隔着老远一喊:“干什么呢,谁让你们去打游戏的?” 俩小青年一看老庄这架势,酒红色的大刘海随风飘扬。再看看他身后的我,一转身走了。 老庄转过头乐呵呵的笑:“你看,这破地方,都没人愿意进去。” 我木纳点点头,难怪人家老板火气大,来一个你吓跑一个,人家能不挥舞大笤帚撵人吗,你俩够能得瑟的,够无聊的。 老高笑着看一会,看到我的手,惊呼一声道:“哎呦老陈,你手怎么了?是不是被人给砍了?” 我把手一缩,说道:“瞎说什么呢,我这手是和玛丽露.梦莲伯爵决斗时候弄伤了。” 老庄吃惊道:“玛丽露.梦莲?谁啊这是?怎么还是个外国人,欺负到你头上了?” “是不是那几个洋鬼子法师?”老高一皱眉头,瞪眼看着我,“他们找你寻仇来了?” “不是,是吸血..西街的一个老头,狠着呢,玩了一手好太极剑,我跟他比试,空手夺白刃,让剑刃划了一下。” 我没敢告诉他们是吸血鬼,要不然就他俩这尿性,肯定叫嚷着又要去拯救世界,看他俩最近这么闲,我更不能说实话。 老庄说:“你真闲。” 我再闲也没你俩闲啊。 老高赞叹道:“这老头挺厉害啊,居然能伤得到你,你放心,再过个十几二十年的,他老得动不了,我们俩跟你一起去寻仇。” 我拍拍脑门,他俩还有事没事,没事我可回家吃饭去了。 跟着他俩靠在栏杆上闲扯半天,吓退无数个企图贸然进入游戏厅的人后,天色黑了,那个胖子老板骂骂咧咧的出来,我们人多,他没敢过来,锁上门就走了。 老庄看他离开,吐口吐沫:“呸,这就走了,还是咱们耐性大啊。” “明天咱俩还来。”老高说,“太嚣张了,我有钱,咱们明天坐在他门口吃烤地瓜,就是不进去,让他知道潜在客户流失的痛苦。” 我默默地不说话,明天你俩再叫我出来,我绝对不出来啊,没见过这么无聊的。 “嘿嘿,他走了。”老庄撩开袖子看看表笑道,“天这么晚了,咱们玩玩去啊,去唱歌啊。” 我在他眼前扬了扬被包得厚实的手,“你们去吧,我不去了,回家养伤。” 他俩没再说什么,看着他俩走了,天色完全黑下来,我一转身准备回去。 夜幕降临后,街上就没有多少行人,白天的熙攘喧哗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夜晚空荡的街道,路灯孤独的站立在道路两旁,可能是最近太劳累,加上伤口的隐隐的疼痛,神经疲惫,我看得有些昏沉。 夜黑风高,百鬼夜行,如今街上静得连个鬼影都没有,鬼都不出门,街上的气氛是多么的诡异。 冷飕飕的小风吹着,我的精神不至于恍惚,奇了怪了,走在街上,我怎么会有种想要睡觉的感觉呢。 心底一直有个声音在深情呼唤我,一直回荡,缠缠绵绵不绝于耳:“回家睡觉~~~” 我揉揉眼皮继续走,脑子里被喊得只剩下一个念头:“我要回家,睡觉。” 没走两步,一个幽幽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打个精神清醒过来。怎么回事,这是被催眠了? “大哥,要碟吗?”这个声音把我从恍惚的边缘拉回来。 我掏掏耳朵。看着角落阴暗处被我扣翻的垃圾桶,声音就是从这传出来,忽高忽低:“大哥,要碟吗?” 嘿。那个大兄弟还没走啊? 我过去踢一脚垃圾桶,他在桶里没什么反应,只是一个劲的说:“对暗号啊。” 我踢倒垃圾桶。他从里面滚出来,头趴地上,打着呼噜,“大哥,要碟吗,暗号...” 够敬业的!我蹲下身仔细看他,在他身上摸两下。摸索出个工作牌,银灿灿的小牌子,标着暗红色的字。 上面写:灵异处。 我仔细皱起眉头看他,他是灵异处的?他找我干什么来了,还要对暗号?卖情报的?! 我晃他两下。他睡得挺沉,吧嗒吧嗒嘴,嘀咕着:“你快对暗号...” 我一乐,还对暗号呢,你也不怕冻死在街上,我又晃他几下,用尽力气,还是不见他睁眼。 睡得这么沉,李天二在就好了,以前上学自习课犯困,只要他一脱鞋,全班立马有精神,妖邪退散,蚊蝇止步啊,连校长都得捂着鼻子站在我们班级门口张望。 我掐着他鼻子,过了好一会,他这才睁开眼打量我,我冲他一笑,他打个哆嗦猛然站起来抱住胸口:“你对我做了什么?” 你反应倒是大,我对你做什么了,我品味有那么差吗,这人太拿自己当回事,要不是我怕你冻死在大街上,我才懒得管你。 他在那狐疑的看我一会,我见没什么事了,转身就走。 “糟糕!忘了正事了!”他在后面一喊,“大哥,你先别走...” 我回过头:“我不要碟,我也不知道什么暗号,你灵异处的吧,有什么事赶紧说,你不说那就拜拜了您那。” 我正说着,一道车灯光照过来,一辆小轿车停在我身后。 一个戴口罩的男人从车上下来,这个卖碟的灵异处男人见势一闪身过去。 我仔细打量刚来的这个人,眼熟。 男人开口说话:“你这个球货,你在这里墨迹半天,怎么还没把他叫过来。” 听到他说话的声音,我知道他是谁了,朱立业!这是朱立业想找我?神神秘秘的,我哪知道是他。 戴帽子的男人挺委屈:“他不对暗号。” 朱立业骂道:“你确定了是他还对什么暗号?” 我笑着看他们,朱立业向我一招手,眼神严肃:“陈先生,你跟我来。” 我没多说什么,上了朱立业的车。 朱立业开车带着我在街上遛,围着市区转了好几圈,没见有停车的意思,我问道:“朱立业,啥事啊,你连车都不敢停,赶紧说吧。” 朱立业咳一声,凝视前方,低声问我:“你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吗?” 我掏掏耳朵,换个姿势坐好,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朱立业说:“整个城市在夜晚都陷入昏睡。” 我仔细听着他说话,朱立业又说:“姓金的不知道在谋划些什么,还有前几天吸血鬼酒吧内藏匿的吸血鬼伯爵死了,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也许你没发现,但是灾难开始了。” 他这话说得骇人听闻,有些造谣的嫌疑,我警觉道:“你在说些什么?” 朱立业瞄一眼后视镜,像是在看什么,半饷才开口:“那个吸血鬼酒吧宣扬加入吸血鬼就可以得到永生,不少人甘心沦为吸血鬼,我早已经注意到那里了。” 我没说话,只是听他说:“最重要一点,北河市这里隐藏着一个秘密,命盘石就在这北河市的地下某处。” 第三十章 命盘石 “命盘石?”我瞪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议道:“就在北河市地下?” 朱立业点点头:“没错,而且灵异处似乎就快要找到命盘石的位置了。” 我不太信他说的这话,命盘石这玩意怎么可能存在,而且还就在我脚下的北河市?! 朱立业问我:“你不相信?” 我说:“不信。” 朱立业转头看我,嚷一句:“你爱信不信。” 我沉默一会,这命盘石会是个什么东西,是个百米长的石板,上面刻满密密麻麻的字?还是圆不拉几布满奇妙花纹的石头,摆个支架就能当摆设?也许是有魔力的石头,用手一摸就能穿越或者干脆就是编篡出来的不存在的东西。 朱立业又说:“这群吸血鬼就是为制造混乱而来的,灵异处为的是趁机找到命盘石准确位置,那群驱魔人的目的我知道的不多,他们似乎是为其他事情而来,达成协议帮助灵异处找到命盘石,如果一旦被找到那肯定会引发事端。” 我低头不语,这事说的挺复杂,我转不过弯来,但是命盘石这三个字刺激了我,我得去东村找周瞎子问问他,他知道的东西多,或许会告诉我这命盘石究竟是什么样的个东西,难道真的存在? 我正在思索,朱立业在路边停车,熄火拔下钥匙。 我问他:“你要讲的已经讲完了?” 朱立业道:“没讲完,但是重点已经说完了。” 我问:“那你怎么停车不讲了?” 朱立业骂道:“特奶奶的,车没油了。” 我心里还有个疑惑:“你为什么和我说这些,你不是灵异处的吗?” 朱立业看我一眼,故作神秘道:“是周老爷子让我来找你,他说他梦中夜观天象,此事只有他能办得到。” 周瞎子?! 我问:“那还找我干嘛?” “周老爷子说你有他当年一半的实力。” 我不相信:“就为这个?” “周老爷子说他经不起折腾。经历过几次风浪,他不想冒这个险了。” 我吃惊地看朱立业,越来越觉得他深不可测:认识我七叔公。还认识东村周瞎子,他是灵异处的,这个朱立业究竟是什么身份? 我摆正脸色问他:“你到底是谁?” 朱立业一摸胡子正色道:“朱立业,灵异处原副处长。后来做了灵异处的情报处主任,如今又坐到灵异处副处长的位子上。” 我问道:“你怎么和我七叔公认识的,又怎么会认识东村周老爷子?” 朱立业卖关子道:“我和陈七爷怎么认识的。你不必知道,我和周老爷子怎么认识的,你也不必明白,你只需要知道一点...” 我下车,把车门关上,你不说拉倒,我自己去问七叔公和周瞎子。那多省事。 朱立业放下车玻璃趴在那喊:“周老爷子说了,要变天了!” 踱着步子往回走,我不断回想这事,想了一会,脑袋疼。 隔着老远我看到一个人影在我家门口徘徊。 大冬天的。黑灯瞎火的一遍遍转悠,看样子想进去,又有些犹豫,好几次站在那里不动弹。 我看着这个人影,立马做出反应,小偷?! 我踮着脚摸黑过去,捡了根棍子就准备过去揍他,走到他身后,他正在那里盯着我家门看,我举起棍子,这人突然回过头,“陈壶底,你没在家?” 我棍子举到半空硬生生的给停下来,曲霓美?她怎么在这?!大半夜的在我家门口?! 曲霓美脸色疲惫,手里拎着个大箱子,看到我喊一句:“你,这是干什么呢?” 我把棍子放下,你要是不回头,我这一棍子可真就打上去了,我尴尬一笑,问她:“哈哈哈,没事干,路上捡了根棍子,玩呢,你在我家门口干嘛呢?” 曲霓美支吾一下,面露难色:“嗯,我可以住在你这吗?” “你说啥?”我差点一脚滑倒在地,“你怎么突然有这么个想法?” 曲霓美说:“马丁不见了,我害怕那些吸血鬼还会来找我,我在你家门口犹豫半天了,又不好意思和你说...” 我挠挠头,我这还真是个不错的庇护所。 曲霓美见我不说话,低下了头:“如果不方便的话那就算了,我早就知道会给你造成困扰...” 我连忙说:“成成成,我没说不方便,你别乱想,就是你来得太突然,我没做好准备。” “谢谢。”曲霓美苦涩一笑。 我带着她进门,叶子转过头咦了一声,傻鬼也凑过来看。 曲霓美可能没想到我这里这么多人,被盯着看有些不太自然,轻声说一句:“不好意思,打扰了。” 我说:“没事,不用管他们。” 我把曲霓美带到房间,她收拾一下在床上坐着,我推门出来走到客厅。 叶子问我:“咦,她不是你班长吗,怎么也到咱家了?” 我应一声:“我也挺意外,下午一别又在咱家门口碰见他了,马丁失踪了,寻求保护来了。” 狐狸趴在沙发上没抬头,阴阳怪气的说一句:“是吗,是不是和上次一样?” 我挠挠头:“看看情况吧,或许还会有别的意外发现。” 叶子在一旁看得挺疑惑,忍不住问我:“陈壶底,你们俩又在打什么哑谜呢?” 我一笑:“不能说,说了就不好玩了。” 叶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傻鬼在那看着,不知所谓的咬着手指头。 曲霓美进了房间就一直关着灯,没再出来,我往沙发上一坐,和叶子狐狸讲起下午的事,听到我复述完朱立业的那一番话,叶子也很好奇的自语道:“这个朱立业是个什么人呢?” 扶苏比较平静,听完话也没什么太大反应,接口道:“似乎是你七叔公的故交,总之这个朱立业不像是个坏人。” 我点点头,问狐狸:“对了,这命盘石是啥玩意,你了解吗?” 狐狸眯起眼睛半闭着说道:“这个听说过呢,天定命数原本也是有刻录的,这份刻录的承载就是这块命盘石。” 叶子吃惊道:“那么多人的命运,在那一块石头上记录满,那得是多大的石头?” 扶苏说:“命盘石不是一块石头,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其实就连这个刻录承载命运的命盘石是否真的存在,我也不知道。” 我皱紧眉头思索着,“如果真能找到这个命盘石,那不就可以违逆天命了?说得连我都有点心动了。” 扶苏轻声说一句:“也许吧,谁知道呢。” 傻鬼在一旁听着一乐,说道:“傻-逼。” 我瞄他一眼,“你说谁傻-逼?” “嘿嘿嘿,谁去找他谁傻-逼。”傻鬼嘿嘿笑着,“命盘石是个人,谁也打不过他。” 我没好气的看他一眼:“你知道个屁,别乱说话。” 狐狸反而抬起头看着傻鬼问:“你说命盘石是个人,你见过?” 傻鬼呲牙一笑:“没见过。”末了又一皱眉:“哎呦,好像见过。” 我瞅他一眼,再看一眼狐狸:“狐狸,你那么聪明,他的话你也信?” 狐狸不接我的话,仔细地盯着傻鬼看:“你活着的时候是谁,你是怎么死的?” 傻鬼笑道:“我哪知道。” 我和叶子好奇的看着狐狸的举动,这个傻鬼四六不分,脑子里就和一片空白一样,我好几次想问他生前的事,都没问出什么,狐狸八成也什么问不出来。 我敢打赌,扶苏如果能问出什么,我立马改名叫底壶陈。 狐狸继续问傻鬼:“你就一点记忆没有?” 傻鬼想一下,说道:“我记得老头子处长。” 狐狸问:“老头子处长是谁?” “嘿嘿嘿,我哪知道。”傻鬼笑道,“哎呦,老头子处长那么厉害,被那个叫命盘石的人一招打趴下和个傻-逼一样,嘿嘿,让他总骂我...哎呦,不行了,我脑袋疼。” 傻鬼捂着头跑出了门外,站在门口吹风。 我们几个相互一对视,傻鬼这是在说些什么呢?老头子处长又是个什么东西? 我看向狐狸,狐狸变回人形坐在沙发上,眉头皱起:“傻鬼生前肯定接触过命盘石,这么说他以前或许是跟着这个他口中的老头子处长寻找过,处长,莫非是灵异处的?” 这话出口,我皱下眉头,难不成傻鬼活着的时候还是灵异处的?不过再想想灵异处的那一堆人,嘿,还真不缺傻鬼这样的。 我说:“灵异处处长不是那个欠揍的金老头吗?” “陈壶底你笨啊。”叶子说道,“老头子处长退休了,不就轮到金老头了吗。” 我思索一下,确实是,傻鬼嘴里的老头子处长又是谁? 扶苏摇摇头:“唔,不行了呢,我也思考不出傻鬼究竟在说些什么。” 我看一眼门外吹风的傻鬼,冲狐狸说道:“想不出来那就不想了,我们去管这些破事干什么。” 扶苏摇着头,轻声嘀咕道:“我总觉得这件事或许和这个老头子处长有关系也说不定,也许,是我想多了。” 我不以为然道:“爱谁谁,咱们还是能少搀和,就少搀和,毕竟地府最近一直盯着这件事呢。” 第三十一章 两个灾星 第二天一早我下楼,就看到叶子站在门外往天上看。 我坐沙发上吃早饭看着她的举动。过一会,叶子推门进来,看到我说一句:“陈壶底,要变天了啊。” 我听到这话愣一下,变天了?跑到院子抬头看,天色暗沉,和昨天一样,没啥变化啊。 我狐疑的看着叶子问道:“变天了?我怎么没看出来?” 叶子说:“昨晚天气预报说的。” 我推门进屋,吓我这一跳,你说的是天气啊,我还以为那啥要有大灾呢。 这几天,天一直不太好,都不太容易看见太阳,云层压得那么厚,就是不见下雪,看着确实够难受的。 吃一会,我突然想起曲霓美还在屋里,去她门前敲敲门。 曲霓美声音传出来,带着些疲惫:“怎么了?” 我说:“吃早饭了。” 曲霓美说:“我不想吃,你们吃吧。” 我贴着门,小心问一句:“你没事吧,我怎么听你声音不太对啊?” “我没事,睡不着。”曲霓美说,“你们吃吧,不用管我了,我想再睡一会。” 听到她这么说,我也不再罗嗦,吃完饭去了东村。 村口一直就是各种八卦、小道消息的散播地,大妈们说得起劲,那些个男的也说得吐沫横飞,谁不爱八卦啊,谁都愿意听那些个稀奇古怪的消息。 他们说得挺起劲,不是一两个人说,而是拉帮结派三五成群的一起说,大早上就在那唧唧喳喳。 说的话题也大都没什么新意,无非是什么老王头去集上买的鸡蛋两块八,老孙头的孙子不爱吃地瓜。 男的也八卦,说得事情更国际化一些。大都讨论讨论中东局势,再商议一下国际金融危机。 东村老四站在个沿上,讲得更起劲:“看到最近天气了吗。昏昏沉沉的,云压得厚实着呢,就是不下雪,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啊。” “周老爷子咋说的啊。” 老四挺得意:“老爷子说了。这天气反常着呢。” 底下几个人开始议论起来:“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大凶之兆啊?” 另一个说得更玄乎:“哎呦妈呀,赶紧去超市抢大米吧,这是玛雅预言说的世界模式啊。” 当然也有质疑声:“瞎扯。玛雅预言专家不是说不可能吗,那就是玛雅人刻字的时候没地方刻了,正好刻到那一年,你们真没文化。” “世界末日不是过去了吗?” 有质疑就有争论,另一个村民说:“你懂个球蛋,预言没实现,那是因为这事根本就是玛雅人编织谎言。混淆视听。” “屁!那是...” 我掏掏耳朵不再去听,这一个个说的都挺玄乎。 老四一扭头看见我,赶紧喊道:“别吵了,陈先生来了,让陈先生说。” 他们看到我全部转过头来。我咳一声,一笑,站直了腰板。 有人问我:“陈先生,这天色反常,咋个回事嘛?” 你问我,我上哪知道去? 我正色道:“天机不可泄露。” 一旁那村民又问我:“陈先生,这是不是和玛雅预言有关?” 我说:“啥玛雅预言,那都玛雅人记错话了。” “这咋能记错了嘛?” 他们都挺有兴趣兴趣,竖起耳朵仔细听着,我又说:“当时这个玛雅大长老在给他的弟子讲述年代历程,讲到2012年的时候,他拿起水杯喝一口,于是就记错了。” 他们问:“那有啥关系?” 我说:“他喝得是芥末,当时老脸一红,骂道‘是芥末!日!”他的弟子于是就记下了2012世界末日。” 他们都恍然大悟,齐声赞叹道:“还是陈先生有文化。” 我摆摆手:“也是很有文化,我也是看书上说的。” 那个村民一皱眉:“不对啊陈先生,玛雅人咋还会说中国话?” 我说:“人家来留过学,要不能当大长老?没文化当什么大长老。” 他们都点头慢慢品味我的话,老四从沿上跳下来,凑过头一笑道:“嘿嘿,陈先生,你这是又来干嘛来了?” 我说:“我找周老爷子来了。” 老四摸着头一嘀咕:“说的真准。”我看他那样子,稍加思索就明白什么事了。 老四抬头接着说:“周老爷子病了,陈先生要不你过几天再来。” 我诧异道:“老爷子病了?啥时候的事啊!” “嗯,你一来周老爷子就病了。”老四说着一捂嘴,连忙改口:“前两天,就是前两天。” 嘿,我就不明白了,这老头,老躲着我干啥,我不就是从他那顺一本天门的破书吗,这老头还真是奇怪。 我说:“那我更得去看看老爷子,我作为阴阳家后辈,又和老爷子有渊源,怎么也算他半个徒弟,你说我要是不去看他就这么走了,那不是太不地道了?” 老四一寻思,“也是这个道理。” 我问他:“那周老爷子去哪了?” 老四面露难色:“陈先生,周老爷子可说了,他说他不想看你。” 我一听他这么说,我还非得去看他不行。 “你不说就算了,我掐指一算,然后和老头说你告诉我的。”我说,“你告诉我的话,我就和老头子说我自己算出来的,不是你告诉我的。” 老四看着我吱唔一声,想了一下,低声道:“陈先生,那我告诉你吧,你可别和老爷子说是我告诉你的。” 我点点头,老四凑到我耳边低声说道:“老爷子现在应该在家里呢。” 我顺着老四说的找到村南头的一个农家院,这是周瞎子的家。 要不说高人呢,住的地方就是气派。 一推门映入眼帘的就是几棵老树,不大的院子几乎被占一半,正屋前有个石桌,老旧的屋子被风轻轻一吹,嘎吱作响,院子中每一个角落都显得那么不同寻常。 我站在门前,冲里面喊一声:“周老爷子,我来了诶。” 没人回我。 屋子里有人,我听到声响了,老头子在家,和我玩捉迷藏呢。 我又喊:“老爷子别藏了,我知道你在家,藏猫猫容易死人,你这么大岁数了,可别玩这么危险的游戏诶。” 老爷子还不回我,我推两下门准备进去。 嘿,老头还把门反锁了。 我又去扒窗户,只能看见挂着厚重大窗帘子,别的看不清。 我还就不信了,又绕回门前,使劲推两下,反锁了也没用,我照样进去了。 老屋子,大白天的里面也阴暗一片,收拾的挺整齐,两边两间屋子。 我先去左手边屋子看,我知道,这边有炕。 抻着头看一眼,没人,但是炕面上被子乱七八糟一片,老爷子的大棉鞋在地上摆着,老头子刚才肯定就在炕上躺着,还热乎呢! 大冬天的他能去哪?! 翻开衣柜,里面只有几件破旧的衣服。 我低声在屋子里又喊一遍:“老爷子唉,别躲了,我找你有事。” 喊了两声,依旧不回我,我又去那间屋子看,里面杂七乱八放着一堆杂物,还有个米缸。 我凑过头去,用手拍两下米缸,低声喊一句:“老爷子,你再不出来我就不走了,您自个在里面呆着吧。” 我说完话,终于有了动静。 米缸一晃,老爷子从里面爬出来,不满道:“后辈,你就别折腾我这把老骨头了,认识你们爷孙俩,我真是倒了大霉。” 我听着一乐:“老爷子,你这话啥意思啊,我七叔公以前也来折腾过你?” 周瞎子不说话,拍打两下身上的粉尘,这才诧异道:“你怎么进来的?” 我摸着头一笑:“嘿嘿,门框掉下来了。” 老头子挺生气,抱起地上一捆大葱砸过来,骂道:“你这个小兔崽子,和陈景玄那后辈都是天灾星,十三年前他卸我家窗户,今天你又来拆我家门。” 我抱着头跳到一边,语气尽量温和道:“嘿,老爷子,我找你有事来了。” 老爷子这才停手,一拈胡子问道:“你又有什么事?” 我嘿嘿一笑:“老爷子,最近天色不太好啊。” “哼,一群人想着违逆天命,天色好得了吗?”周瞎子哼一句,“看这天色,这次恐怕比十三年前还要严重。” 我听到这话挺吃惊,问道:“十三年前就有人想要改天命?” 老头子摸索着走回那一间,坐在炕头上说:“私改天命的事情屡见不鲜,但是十三年前那一次最为严重,如今这一次,恐怕要比三十年前还要严重。” 我问道:“那十三年前是咋回事啊?” 老爷子说:“十三年前灵异处就野心勃勃,想要探寻天定命数的秘密,没想到十三年后居然会再一次有这个想法,看来是上次的教训还不够。” 我听到这话,不禁得意道:“我就知道我七叔公厉害,十三年前他居然挫败灵异处的阴谋,难怪会受到地府如此待遇,嘿,我七叔公那性格,居然一直没跟我讲过这件事,这让我吃一惊啊,看来我也得超越他才行。” 周老爷子听到这话哼一声,不屑道:“你知道个屁,这事还不是他挑起来的,你们爷孙俩一样,都是灾星。” 第三十二章 命 我听得一乐,讨好老爷子问道:“嘿嘿嘿嘿,怎么回事啊,老爷子你给我讲讲呗?” 周瞎子眼睛微闭,我赶紧添杯水递过去,他喝一口,一捻胡子沉声说道:“老朽且问你一句,你当真会了结此事?” 我好奇道:“啥事啊?” “拯救世界。”周老爷子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挺严肃,不苟言笑的,再加上眉头往皱巴巴的脸皮上一皱,拧成了一团。 我乐道:“老爷子真会开玩笑,拯救啥世界啊,我一个当阴阳先生的,我哪有这闲工夫。” 老爷子听到我这话哼一声,捻了捻胡子,“你这心,可比那后辈陈景玄差远了。” 我嘿嘿一笑,又问他:“老爷子诶,这命盘石究竟是个什么玩意,上面真的承载有命数?” 周瞎子咳一声,表情依旧严肃:“命盘石这个名字并不准确,他只是天定命数的一种影像投射,可以说他就是天命的另一个化身。” 我说:“命运和命数不是没什么两样吗?” 周瞎子道:“没错,是同一种东西。” 我思索一下,又把话题带回来:“老爷子,你还没给我讲我七叔公的故事呢。” “他的故事你还是少听为妙,连我都不愿意再去多想,想想十三年前那件事情,我就后怕,这可是大忌,我这把老骨头也差点扔在那里。” 我又问:“那朱立业呢,你认识吗?” “朱立业,他的事情老朽暂时和你说不清楚。” 我说:“那你把你知道的都讲给我听听。” 老爷子说:“往事不要再提,你只需要阻止这件事情发生。” 我挠挠头,得了,你什么不说,我这来和不来没什么区别。 我不依不饶道:“那你给我讲讲命盘石的故事。我好奇。” “没什么好讲的。” 我掏出二百块钱,在老爷子眼前一晃,崭新的票子声音清脆。老爷子不为所动。 我又加三百,在老爷子面前使劲的晃,老爷子表情微动。 我一狠心,把今天带的一千块钱全部掏出来。往炕头上一放,说一声:“老爷子您看着办吧。” 老瞎子捻着胡子,眉毛挑一下。沉声道:“我不能说。”说着话,他伸手就往炕头摸,我一把按住钱,嘿嘿一笑:“老爷子,何必为难自己呢。” 周瞎子拍一下我的手,把钱揣兜里,我看得出。他心里欢喜着呢,金钱攻势比那些个强硬手段要好用多了,谁吃饱了撑的和钱过不去啊。 我乐道:“老爷子,不是不说吗?” 周瞎子说:“我只说不能说,我又没说不能看。” 不用说的。用看的? 老爷子摸索走到前面老旧桌前,在那里继续摸索,像是找什么东西。 我看一眼那张桌子,有些年头了,材质挺好,但是有些霉了,我忍不住说道:“老爷子,你这些个破家具该扔掉了,烧火都没人要。” 老爷子弯着腰还在摸索,听到我这话直起身子哼一声:“你这后辈懂个屁,这都是文物,几百年的文物保存的这么好,你上哪找去。” 我不屑道:“得了吧,就这还文物呢,哪朝哪代的?” “明末的,不识货吧。”老爷子语气有些得意,末了又有些伤感,“算了,跟你说了你也不识货,我这把老骨头了,还换什么家具,四百年的坎坷,恐怕只有这几个老家伙和我一同见证,唉,我死了以后,不知道这几个老家伙的去处如何安置。” 我听得挺乐,笑道:“到时候一把火烧了,跟你埋一起。” 老爷子转过头,神色黯然:“这怎么行,这都还能用,我死了不要紧,但是它们可是见证我这几百年的辛酸历程,怎么能就这么烧了呢。” 我嗤之以鼻:“拉倒吧,还你几百年的历程,老爷子你一大把岁数了,讲什么笑话呢,你真以为你是改了天命的周和、赵凌安啊。” 老瞎子苦涩一笑。 我又补充一句:“实在不行你就捐到故宫博物院去,就是不知道人家能要这烂木头吗,造假水平太低劣了。” 老瞎子不说话,我瞄一眼他手里,翻出个破铜镜子,看到上面的阴阳五行花纹,这是个阴阳镜类带灵性的法器。 我仔细地盯一眼,镜面挺新,铜镜边框背面那就是锈迹斑斑一副破烂样子了,这个阴阳镜拿出去,估计已经丧失灵力,没什么驱鬼效果,不过有年头,还能当个摆设用的文物。 我问老爷子:“用这个看?怎么个看法啊?” 老瞎子正色道:“这不是普通的铜镜。” 我说:“知道,破破烂烂的法器。” 老爷子又说:“此物也不是普通的阴阳法器。” 我用手摸摸上面的铜锈,忍不住问道:“那是什么法器,我也没看出哪特殊,难不成还是太空陨铁铝合金做的?” 周瞎子声音压得很低:“这镜子可是当年我请人偷偷打造的。” 我声音也压得很低:“老爷子你说的挺神秘啊,这也没啥特殊的啊。” “我告诉你,你可别乱传,这个镜子可是我从阴召鬼镜上偷偷扳下材料私自打造的,如果被地府知道,后果很严重啊。” 我瞪大眼睛,这镜子是用阴召鬼镜的材料做的?怎么可能!周瞎子去过墓城?! 老爷子有些得意忘形,继续说道:“想不到吧,我也想不到,从那一堆地上捡的残渣,居然造出这么大一块镜子。” 我把嗓门压得更低一些,悄然问道:“老爷子,那么这个镜子肯定不一般吧?” 老爷子说:“那是肯定,这镜子拥有记忆功能,十三年前那事,我就悄悄的映照在了镜子上,你摸摸这镜面就知道。这种来自于地狱矿场深处的稀有材料是多么与众不同。 我这才看明白,这镜子只有镜面是用阴召鬼镜材料做出来的,被镶嵌在普通的铜料上。用手一摸镜面,一股冰凉的感觉透过指尖,有一股自心底而出的寒意。 阴召鬼镜,可以映射虚像变为实体的宝物。原来就是这种手感,在墓城的时候,我都没摸过。如今摸着阴召鬼镜下脚料都是这感觉,那阴召鬼镜摸上去感觉肯定更不一般。 我忍不住问他:“用这个怎么看啊?” 老爷子把铜镜放在炕头,口中念念有词,念两下,铜镜的镜面折射出光芒,逐渐变透明,几个人影变戏法般的从里面投射出来。 太神奇了。果然是宝物。 我仔细看着。 镜中场景似乎是在一个荒坡,很多人,不过都躺着,站着的没几个。 在他们对面是另一个模糊人影,人高马大。穿一件长长的衣服,裹住全身,他脸上戴着一个银色骷髅面具,和他们面对面站着。 我在那几个人影里看到七叔公的影子,不由得一乐,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七叔公驱鬼除妖的样子。 七叔公摆出阵势,左手指尖点地,右手抬起握住一把金钱剑。 再看脚下!踏着一黑一白两个圈,那气势,绝对是威风凛凛,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他身后有三个清晰的人影同样摆出阵势。 周瞎子一指七叔公说道:“那就是你侃门的阴阳五行术,只可惜那后半本被陈景玄给撕了,你没学到。” 我叹口气仔细看,原来这就是我陈家侃门阴阳五行术,一黑一白两个转动的圈在脚底下踩踏,虚实相映,不断交替变化,这气势,不比天门的阴阳五行术差多少。 我问周瞎子:“我侃门那后半本阴阳五行术为什么没了?” 周瞎子听完这话,不回答,而是沉声问我:“你觉得陈景玄和他对面那人相比,能有多少胜算?” 我想一下,七叔公虽然晚年只在北河市公园摆摊算命,不再行捉鬼之道,但是他绝对比我厉害多了,眼前那个男人浑身被黑气笼罩,看起来很厉害,但是七叔公还不至于被他打趴下吧。 我往低了估算:“六成胜算?” 周瞎子听完呵呵一笑,厉声道:“六成,你可知道他眼前的人是谁?” 我问道:“谁?” 周瞎子沉声道:“他就是命盘石,命运的实体,天定命数的投影,他就是命!” 我瞪大眼睛,这个身影模糊戴面具的高个男人就是命?! 我又仔细的打量一下七叔公,虽说是虚像,但是七叔公的身影清晰,仔细看去,七叔公的左眼为先天阴阳眼,左眼的眼角下一颗芝麻大小的阴阳痣看得格外清晰,身后的人影还未露脸,但是身上衣服的纹路全部是清清楚楚。 我再看这个叫命的男人的时候,不管怎么看,都只是一团模糊的虚像,而且越仔细看他的身形,他的身影也就越模糊,如果不是特意去看,那反而看得比较清晰。 这是命?不可窥视的命运。 我试探着去观察他,终于看清楚他的全貌,他像一尊铁塔一样站立不动,虽然戴着骷髅面具,但是每一眼看上去都是一个不同的表情,嘲讽,蔑视的表情在他的面具上轮番展现,这不是幻觉。 他身形屹立在那,长长的衣服被风撩开,衣服里面没有身躯,有的只是一团黑白相混的迷雾,纠缠在一起,化成一张张形态诡异的脸,不断做出各种表情,这是对命运的控诉吗? 我盯着他看一小会,心底一股敬意升起,带着三分寒意,没有人会不惧怕命运。 周老爷子正色道:“先继续往下看吧,所有敢于违逆天定命数的人,全部失败,看到身后那些躺着的人没有,他们都是没有顶受住命运第一波审判的人。” 我点点头,忍不住好奇道:“诶,对了,那老爷子你在哪呢?” “你问这个干吗?” 我说:“你能用镜子记录下这个,你肯定就在命的身前近处,我怎么没看到你的影子。” 周老爷子嘿嘿笑两声,得意道:“老朽要比他们聪明,我们那里敌得过命,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我在人堆里趴着装死呢。” 我用眼瞄一眼老爷子,嘿,这老瞎子,精着呢。 第三十三章 十三年前 周瞎子满脸得意,一拈胡子催促道:“继续往下看,别说没用的话了。” 画面继续流动,七叔公身后的三个人身影被镜头拉近,我看到第一个人的脸。 他的身形比对面的‘命’更为稳固,又高又胖,黑色西装,打条红色领带,这让我觉得他是个厉害的人物,尤其是他手上拽着的一棒老玉米,只有高手才会选择这种冷门武器,这是谁啊? 画面在他的脸上定住,脸圆肉胖,镇定自如的啃玉米,眼前的战局,哪怕是命站在他的眼前,他也完全视而不见,彷佛和他无关。 我下巴几乎掉下来,这身形,这面貌,这坦然自若的神情,这分明就是傻鬼! 我“嗷”的叫一嗓子跳起来,周瞎子被吓一跳,一哆嗦赶紧问我:“后辈,你怎么了?” 我一指那个长得和傻鬼一样的男人,连声问道:“这是谁啊,这个人是谁?” “哪个人?” 我指着这个胖男人大叫:“就是啃老玉米这个,就是这个胖子,他是谁?!” 周瞎子听闻,稍加思索道:“啃玉米的胖子,是灵异处的,外号风一样的男人。” 我瞪大眼睛,仔细盯着这个男人,没错,他就是傻鬼!但是风一样的男人,这么说的话傻鬼生前还是灵异处很厉害的一个人?和他相处这么久,我居然愣是没发现。 我忍不住诧异道:“风一样的男人,这可厉害了啊。” 周瞎子哼一声道:“厉害个屁,风一样的男人是他自己说的。” 我继续看着周瞎子,听他继续说道:“他以前就是个给灵异处处长跑腿,打杂的。” 我说:“居然抵挡的了命运的第一次审判,那也很厉害啊。” “厉害个屁,他当时摔了一跤。趴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竟然躲了过去。” 我闭上嘴,继续看那俩人。 另一个人身形精瘦。褐色西服,身上的气势挺足,看样子不比七叔公差多少,他的衣袖挽起。右臂上有道细小黑色火焰缠绕,我似乎在哪见过。 看到他的脸,我再次喊出声来:“黄鹤!” 那确实是十三年前的黄鹤。那时候他还年轻,脸上的神情却没多大变化,依旧老练,眉头拧紧,装-逼犯!看得我忍不住想冲进镜子里揍他一顿。 周瞎子听到我的喊声,继续说道:“那个后辈叫黄鹤,阴阳家玄门。他当时比你大不了多少,但是人家可比你稳重多了,你跟人家好好学着点。” 我嗤之以鼻:“呸,这个黄鹤,还不是被我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周瞎子先是迟疑一下。恍然大悟道:“哦,对,他也是阴官,而且轮回几世都做了阴官,你也做过阴官,你们应该会有些接触,这个后辈,底子比你好,只是心太野,难成大事。” 我说:“就他?” 周瞎子道:“随便找个人底子都比你好,你虽为丧门星君转世,但是我从没见过资质比你还差得人。” 我得意道:“拉倒吧,黄鹤资质再好也没用,已经被老阎王法办了。” 周瞎子笑而不语,一摆手,画面继续转动。 最后一个人穿着打扮是个道士,纵剑横符,金光闪闪啊,看着他的身影,我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看到他的脸,果然,我激动得跳起来,指着铜镜破口大骂:“咋回事啊这是,怎么赵凌安那个臭道士都出来了!” 看到黄鹤我还有所隐忍,但是小道士我就忍不了了,一看到他的脸,我就会想起他那轻蔑的神情和那挑衅般的话语:“算命的,你...” 我死死地盯着周瞎子,情绪几乎失控:“老爷子,怎么回事啊,你看看这些人啊,怎么都和我七叔公搅到一块去了?” “呵呵呵呵,正所谓志同道合。”周瞎子抹着胡子笑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在利益面前,都做得了朋友。” 我瞪大了眼睛,问道:“我七叔公怎么会跟他们这种人做朋友?不可能啊,老爷子那么孤僻,怎么可能,而且看淡名利...” “呵呵呵呵,那也需要转机。”周瞎子洋洋得意道,“你看我,当时不也是参与进去了。” 我紧盯着镜子里的景象不说话。 周瞎子正色道:“谁不想窥视命运,你难道不想吗?” 这话确实。 周瞎子端起水杯喝一口,呵呵一笑,把水杯递给我看。 我往里面瞅一眼,好奇道:“老爷子,你这是想给我讲个什么哲理?” 周瞎子哼一声:“我跟你讲个屁哲理,给我倒杯水。” 我给他倒一杯热水,老爷子咂一口,继续说:“我当时也想窥视自己的命运,但是当我真正去面对命的时候,我幡然悔悟,于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天定命数岂是我辈能翻动的了的?” 我说:“于是你就装死?” 周瞎子说的大言不惭:“老朽这是智慧。” 我看老头子一眼,不屑道:“拉倒吧。” “你且继续往下看。” 我继续盯着,现在已经对局势很了解。 七叔公、小道士、黄鹤、傻鬼,还有人堆里装死的周瞎子,几人合力围剿掌司天命**oss——命运。 对面的‘命’气势十足,虽然看不到他的神情,但那也是绝对的镇定,甚至丝毫不把眼前的这一众人放在眼里,他是命,他有藐视一切万物苍生的资本,没有人可以撼动得了他的地位。 七叔公只是紧盯着命不说话,手心一重汗,脑门子上也是细密的汗珠;小道士也表情凝重,丝毫不敢喘一口大气;傻鬼表情轻松,波澜不惊,啃着老玉米自顾吃着;黄鹤表情微动,嘴角有一抹笑意。 还有周老爷子。趴在地上身形未动,伸出手从旁边人身上摸了块大金表,一把揣进自己兜里。然后又趴好了。 气势就是这么紧张,就连我现在看起来都绷紧神经。 命说话了。 那是一个不男不女,不高不低,不粗不细的嗓音:“你们准备好接受命运的审判了吗。打败我,你们将会迎接新的命运,准备好了吗?” 七叔公阵营只是紧张的盯着他看。黄鹤嘴角一笑,开口接他的话:“命运是么,今天我就要逆天改命,推翻天定命数!” 命站在原地,听他说完,反而开口问道:“天命究竟是什么?” 黄鹤哼笑一下:“天命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打败你就可以逆天改命。” 命说:“命数天注定。但是命运终究还是掌握在自己手中,逆天改命,这是一个笑话。” 黄鹤闭上嘴,不再说话。 “手中的命运明明可以自己支配,为什么还要触犯禁忌?仅仅是因为对自己命运的不满吗?” 命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周围起了一道黑雾:“悲哀自怜,愤世嫉俗,最后把一切都归咎于我的身上,我只是天命框架的定制者,地府也只是天命规则的管理者。这像一个棋盘,里面的棋子怎么走,全凭你们自己的意识,你们一举一动,一言一语都是一颗棋子,自己走错棋,又为什么来找我诉说不公。” 黄鹤的气势挺牛逼,站出来,一指命正色道:“我没有诉说不公,我来这里只是为了打破这个框架,我的棋子不应该只走在棋盘里!” “棋盘里的棋子都走不好,你又有什么资格打破这个框架?” 命说着话,身形越来越模糊,气场瞬间压倒对面,我在这看着也不禁心生寒意。 七叔公回头看一眼小道士和黄鹤,眼神中有退意,小道士点点头,黄鹤还在迟疑,犹豫不决的看着他们。 我忍不住指着黄鹤对老爷子说:“这个黄鹤,你看他那模样,真是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周瞎子喝着水说道:“你错了,他顶多是块硬骨头,老鼠屎另有其人。” 我挺惊奇,看看七叔公,老头子这么精明,不可能是他;再看看小道士,他那算盘也打得好着呢;不是黄鹤,难道... 我明白了:“是老爷子你啊!” “放你的屁,老朽比那几个后辈更早的明白此事后果。” 他这么说,我咽口吐沫,直勾勾的盯着傻鬼的生前,这个所谓风一样的傻相男人。 画面中,黄鹤思索片刻,最终同意退却,点头说:“好...” 命听完此话,倒也不追究什么,转过身去离开。 没有我想象的惊心动魄的斗争,他们终究还是输给命运的气场,天命只是个框架,命运原本就掌握在他们自己手中,他们也没有逆天改命的实力,知道了这些,再叫嚣着要逆天改命的都是傻-逼行为。 但是命运法则中有一条:不可预测的因果,傻鬼这个风一样的男人改变一切! 他啃完玉米,抹抹嘴,轻松的看着七叔公他们,问道:“结束了?”伴随这看似毫无杀伤力的一句话,这个男人做了一个致命的危险动作。 他把手中的玉米棒子扔了出去! 鲜湿的玉米棒子很容易被抛远,在空中划一个优美弧线,打在命的后脑勺,看得我一惊。 命没有实体,这个玉米棒子直挺挺的插在他后脑勺上,命把头扭回来看着身后,眼里泛起红光。 七叔公瞪大眼睛,小道士倒吸一口冷气,黄鹤吃了一惊,齐刷刷的把头转向傻鬼,那眼神,恨不得吃了他。 傻鬼熟悉的表情再次展现,呲牙一笑问道:“你们看我干啥?” 命转过身躯,继续看他们。 原本晴朗的天,立马变成黑压压的一片,狂风四起,在周围不断呼啸:变天了,命接受了这个风一样的男人的挑衅! “你要扭转自己的命运吗,你对命运有什么不满?” 这话是对傻鬼说的,但是七叔公他们明显捏了一把汗,紧张的看着眼前一切,我在镜子外面也擦把汗,这要出事啊! 第三十四章 不可战胜的命运 傻鬼前世的这个风一样的男人还在这里和我七叔公大眼瞪小眼的看,被所有人盯着显然有些不太好意思,把头一缩:“你们别看我啊。” 我看着傻鬼前世的模样有些想笑,以前就挺不机灵的啊,和现在这傻样有的一拼。 命站在坡上,后脑勺上还插个玉米棒子,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这几个敢于冒犯命运的人。 气氛变得不寻常,黄沙四起,几十米开外已经是模糊一片,不可视物,我隔着镜子都能闻到当时场景里带起的泥土味,虽然只是个记录下来的影像片段,但是这气场还是深深的震撼了我,这比首都的沙尘暴要高上好几个档次啊。 画面此时也变得模糊起来,七叔公的胡子都被吹得贴在脸上,纵起金钱剑抵挡,小道士也扯了符想要阻止风沙干扰视线。 朦胧中就看到十几米开外,风沙中两个闪着红光的眼睛,傻鬼前世也用手挡住脸,风沙袭人,眯缝着眼继续看着眼前景象。 一只黑褐色的大手猛然从风沙中伸出来,指着傻鬼前世的鼻子,声音从空中传出来,低沉震撼:“敢于挑衅命运的人,你对命运究竟有什么不满,既然你敢于违逆命数,那把你的不满说出来。” 傻鬼前世在那听着,张开嘴:“乌拉乌拉。”一把风沙灌进嘴里,他又捂着嘴往外掏沙子。 命笑了:“呵呵呵呵,你此生的不满就是仅仅因为生命短暂吗,你不快乐,想要忘却此生烦恼,成全你。” 傻鬼前世捂着嘴:“我还什么没说呢。” 命说:“不用你说,我感受得到你内心的不满,你不用言语。我猜得到。” 傻鬼前世捂着嘴继续说:“你猜错了。” 命的大手指头在傻鬼的鼻尖,沉重的声音再继续说道:“那你就做一个二傻子吧。” 傻鬼前世道:“不行,我不乐意。” 命说:“好。你同意了。” 我扭头看向周老爷子,忍不住说道:“嘿,这命运不讲理啊。” 周瞎子喝口水,悠悠的说道:“如果你有这个实力。你也可以不讲理。” 七叔公、小道士、黄鹤看得那只大手一惊,忍不住往后退几步。 命看着他们,身影已经到了他们身前。低头问道:“你们有什么不满,我给过你们机会了,是你们自己不珍惜,既然想要逆天改命,那就让我看看你们有没有逆天改命的这个实力。” 黄鹤看一眼小道士,小道士再一看我七叔公,七叔公扭头看傻鬼前世。傻鬼前世看一身身后,转回头来:“我身后没人了。” 命在他们身后虎视眈眈的看着,几个人在那里神情慌张的看着,我巴不得小道士和黄鹤栽进去,不过想想也不可能。他们如果那时候被收拾了,我现在根本也碰不到他们。 他们命够长的,我瞪起眼仔细看着他们是怎么逃出命数的。 命的身形有些膨胀,声音也变了味,“命运原本就掌控在你们自己手中,为什么还要触犯禁忌?”说着话,顶上天雷滚滚,数道闪电撕裂暗淡天空,忽明忽暗,伴随狂风的哀嚎,命运恼怒了。 黄鹤骂一声,态度又有了转变,牛气哄哄的说道:“事已至此,逆天改命,能不能改得了就看今天了。” 小道士闭目沉思,掏出一把符,说道:“那也真是没办法的事情了。” 七叔公沉吟片刻,说道:“我不玩了,要改你俩改。” 傻鬼前世这个风一样的男人在那看着,也跟着喊道:“处长不玩了,那我也不玩了,一点都不好玩。” 我一皱眉头,处长?他喊得谁? 我把头扭向周瞎子,周瞎子摸着胡子,呵呵笑道:“呵呵呵呵,你七叔公陈景玄就是上一任灵异处处长。” 我瞪大了眼睛,这怎么可能! 七叔公一个在北河市公园算命的孤僻老头,怎么会是灵异处处长?!我怎么没看出来。 这个消息让我口目咂舌,不可能,不可能,七叔公怎么可能! 周瞎子乐呵呵的说道:“呵呵,想不到吧。” 我说:“确实没想到。” 周瞎子道:“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 我沉默了,对七叔公的印象也有了改变,这个没正行骗吃骗喝的老头子,居然还会有这么辉煌的事迹?! 我不禁琢磨起来,这里面怎么也得有点油水吧,老头子就给我留了套破房子,他的存款藏哪了?平常日也没看他花什么钱,房子里我也仔细找了好几圈,嘿,怎么一分钱没找到! 继续看向镜子里,听到七叔公这么说,黄鹤神情一变:“处长,你怎么可以这样做。” 小道士不说话,只是冷眼看着,七叔公拍一下傻鬼前世这个男人的脑袋,哼一声道:“为什么不能这么做,要不是这个蠢货,我们至于如此吗?” 命此时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语气再度变成不男不女、不粗不细的音调:“即使逆天改命,也只能改一个人。” 我听着这话惊呼道:“呦,这还挑拨离间呢!” 周瞎子摆出一副高人的姿态,说道:“命运捉弄人,这也不是常有的事?” 我点点头继续看事情的进展。 镜中的风沙天气已经渐渐变小,景色逐渐回归正常,命此时回到了先前的土坡,饶有兴趣的看。 七叔公说:“逆天改命此事终究行不通,我们走吧。” 黄鹤语气坚决:“不行,不能走。” 小道士闭目养神不说话,傻鬼前世坚决的站在七叔公这边:“我听处长的!” 黄鹤扭头看一眼小道士,小道士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在那里自顾的站着,过了一会,这才开口悠悠说道:“七爷,我也觉得逆天改命之事值得一试。” 七叔公诧异的看着小道士:“赵凌安。你已经篡改命数了,再改一次,你就不怕永不轮回。” 小道士说:“我这也不算改了命数。只不过多活了百多年而已,终究还是在命运的掌心中,我要做到真正的逆天改命。” 七叔公语气不屑道:“你已经堕入万劫不复的地步,还是多和你师傅学着点。明哲保身。” 小道士语气变得更轻挑:“那个老头子只是怕事而已。” 周瞎子喝着水,听到这里,和我轻哼一声道:“这个赵凌安。不敬师。” 我说:“可不是么,他师傅周和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然怎么能带出这个徒弟。” 周瞎子放下水杯,咳嗽一声道:“这可不是师傅的过错。” 我不屑道:“我觉得这周和强不到哪去,占墓城,摆棺阵,还企图改天命。他要活着那一定比这赵凌安更可恶。” 周瞎子说:“你知道个屁,这事情原本就是赵凌安逼师做的,后辈,你可不能乱扣帽子,其中的很多事情你不了解。妄加推断,那岂不是太轻浮了。” 我冲老爷子一笑:“嘿嘿,你对你祖上的事情还了解的挺清楚的嘛。” 周瞎子不说话,只是用手指了指镜面,示意我继续看。 里面七叔公已经和黄鹤、赵凌安对视起来,七叔公手持金钱剑,冷冷的看着黄鹤,这气势,可比金老头这个什么不会的二流子处长强多了。 黄鹤一摆架势,七叔公手上的金钱剑隐隐发亮,小道士走过来又当起说客:“七爷,黄鹤,你们俩这又是何必,愿意走的走,愿意留的留,谁也别强迫别人。” 七叔公眯眼看一眼小道士:“你不走?” 小道士摇头道:“我也有一个想要逆天改命的梦。” 七叔公哼了一声,把金钱剑丢给小道士,看一眼黄鹤:“你们自己看着办吧。”老头子说完,径直走开,傻鬼前世一看,也一弯身子跟过去。 “多谢七爷。”小道士接过金钱剑,对七叔公还算客气,看一眼黄鹤:“逆天改命,果真不行吗?” 黄鹤不说话,走到命的眼前,身上一股黑火燃起,猛然窜出去。 命站在那里看着,身形未动,黑火在他眼前消失,黄鹤一惊,然后向后翻个跟头一把栽倒在地上,我看得惊奇,不用出手瞬间秒翻黄鹤,命运的力量果真是不可抵挡。 小道士皱下眉头,纵剑起符呐喊一声:“雷帝召来!”天上原本将要散去的云层瞬间归拢,一道狭长的闪电迎面劈来! 地上变得焦黑一片,‘命’,不见踪迹。 小道士谨慎的看着四周,我也忍不住趴在镜子上仔细寻找命的踪迹。 我还未找到,小道士一个翻身摔倒在地,又是毫无悬念的被瞬间秒杀。 我叹口气,意料之中。 现场只剩下七叔公、傻鬼前世和趴在人堆里装死的周老爷子了。 命的身影站立在七叔公身前,老头子挺精明,一翻身闭上眼睛在人家眼前装死。 只剩下傻鬼前世愣在原地,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命一摸后脑勺,把那根玉米棒子摘下来,递给傻鬼前世,傻鬼前世愣愣的看着他:“干嘛,我不要了?” 命问他:“这是你扔的?” 傻鬼被吓得一哆嗦:“干嘛?” 命一笑,语气友善:“有胆识,有魄力,我欣赏你,敢于挑战命运,战胜命运的男人,你的命数将会因此而改变。” 傻鬼前世小心翼翼的问一句:“把我变成傻子?那不行,这样的话我还不如去见鬼。” 命答应的挺痛快:“好,那就让你下辈子做一个傻鬼。” 第三十五章 灾难蔓延 我瞪起眼睛直勾勾看着,傻鬼前世还算不是太笨,听到这话扭头就跑,跑两步身体不由自主的倒退回来,被命一手抓住:“你想去哪里?” 傻鬼前世的这个男人也不说话,闭上眼睛卯足劲的跑,不过动作幅度再大,还是一直在原地踏步,根本就跑不出去。 命在后面看着他,举起手中的玉米棒,狠狠的打在傻鬼后脑勺,傻鬼前世“诶呦”一声,捂着头趴倒在地上,“你怎么打人呢?” 命淡淡的说:“你先打我的。” 傻鬼前世喊:“你这是打击报复!” 命说:“你说的对,我就是打击报复。” 我看着周瞎子乐道:“你看看,命运就是命运,说话都这么霸气。”老爷子哼一声不言语。 继续看镜面。 傻鬼前世的这个男人紧盯着命,意识到危机来临,脑门子上出了一重汗,下意识的抱紧头,大喊一声:“你别过来!” 命看着他,身形往前继续移动,已经到了他的眼前。 风一样的男人见状,赶紧掏两下兜,拎出一串钥匙,指着命:“你别过来!我有武器!” 命盯着他,压低嗓子,语调变粗:“你威胁我?” 再看周围躺着的人堆,周瞎子趴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大气不喘一口;七叔公装死,眯着眼偷瞄着这一切;黄鹤和小道士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像是死透了,看到他俩这幅样子,我心花怒放。 命举起手,带起一片风尘。 我瞪大眼睛仔细看着,这种情况下不用猜了,结果显而易见。命运无法抗拒,但是对之后的结果我还是没看明白,七叔公怎么样了。小道士和黄鹤是怎么诈尸的,这些极大的引起我的兴趣。 就在这最后关头,镜面一片模糊,接着黑暗。闪烁两下,趋于平静,只剩下淡黄泛光的镜面。里面照着我诧异的脸。 画面没有了!这不是关键时刻掉链子吗?! 我转头看向周瞎子,惊呼一声道:“老爷子,怎么没了?” 周瞎子一拈胡子,神态自若道:“后面的事情没记录下来,看完这些,你也应该明白了六七八分。” 我说:“明白啥啊,你看小道士、黄鹤他们不是死了吗。后面怎么活的,傻鬼怎么样了我都没看出来啊。” 周瞎子说:“这也不能怪我,我一把老骨头趴了那么长时间,体力不支,晕过去了。” 我说:“老爷子那你这不是添乱吗。” 周瞎子不乐意道:“你这后辈。这能怨得了我吗,后面的事情那也很简单,命走了,陈景玄后辈用侃门那半本阴阳五行术救了他们,就这么简单。” “救谁?小道士和黄鹤?救他俩干什么,让他俩死了算了。” 周瞎子咳一声道:“陈景玄后辈怎么可能不管不顾。” 我默不作声,周瞎子一摆手道:“该看的都看完了,你可以走了,下次别来折腾我这把老骨头了。” 我还想说话,周瞎子嘘一声道:“天机不可泄露啊,给你看了这么多,老朽也算给你很大帮助了。” 看到老爷子不再言语,我也没再问,扭头往外走,走到门口,周瞎子喊道:“回来!” 我嘿嘿一笑,回头问道:“老爷子啥事啊?” 周瞎子伸着手,语气不满道:“把镜子给我,这个你不能带走。” 嘿,这个老头子,到底是真瞎还是装出来的,居然这么快就察觉出来了。 我把铜镜捂在胸口,语气尽量温柔道:“老爷子,别这么小气,你给我玩两天,回头我给你送回来。” 周瞎子跑到我身前一把夺过铜镜,不满道:“不行,这个不能给你,容易出乱子。” 我笑道:“我能出什么乱子,我就是拿着玩玩呗。” 周瞎子态度坚决:“这个不能给你,我的这三魂七魄还在这镜子上挂着,你拿走了,那不是要了我的命。” 我看他说的煞有介事,连这理由都搬出来了,不给就不给吧,咱也不能明抢不是。 出了东村,我抬头看看昏暗一片的天,心中感慨万千,这原来有这么多事,我居然都不知道,而且不知道的事情还越来越多。 回到家,我往沙发上疲惫的一躺,再看一眼坐在客厅地板上不知所谓的傻鬼,这个曾经敢和命运叫板的男人,这个曾经用玉米棒子砸过命运脑袋的男人,他还真是倒霉催的。 中午吃饭曲霓美说不饿,到了晚上饭点,依旧不见曲霓美出来。 我又溜达到她房门口,敲门问道:“曲霓美,你不吃饭吗?” “你们吃吧,不用管我,我不饿。” 听到曲霓美的声音,我皱下眉头说道:“你这都一天没吃饭了,你该不会是病了吧?” 曲霓美说:“我没事,真的,我在减肥。” 我不放心,又说道:“冰箱里有现成的吃的,饿了的话你自己出来拿啊。” “知道了。” 坐回沙发上,叶子问我:“她不吃饭了?” 我说:“不吃就不吃吧。” 叶子打开电视继续追看他的连续剧,我打个呵欠准备上楼,刚到楼梯口,叶子喊我:“陈壶底,电视怎么没信号啊?” 我转回身去看一眼,电视屏幕上黑乎乎一片,偶尔蹦出两个雪花,我拍拍电视,又拍出来几道白线,电视音响嗞啦嗞啦的。 “嗯,没信号很正常吧。”我说,“电视台的问题,也说不定是咱们这信号不好,白天也还好好的,我觉得是电视台问题。” 叶子表情黯然,失望的说道:“是吗,好可惜啊,这样的话今天晚上的剧情发展我看不到了。” 我拍拍她肩膀:“没事,看重播不也一样吗。” 叶子道:“没有怎么办,那我不是白追看这么久了。” 我说:“没关系,过完年我去买台电脑,回头再拉个宽带,你想看哪集看哪集。” 叶子失望的回到楼上睡觉去了,我也上了楼,早早的睡下。 第二天我意识还在迷离之际,就听到楼下传来叶子的惊呼声。 我揉揉眼起床,出啥事了这是? 披上衣服伏在楼梯上往下看,这一看,我脚一滑从楼梯上翻滚下去,这是遭抢劫了还是失窃了啊?! 客厅里那叫一个乱,沙发茶几四下歪倒,茶壶都给我打碎了,水淌一地,乱糟糟的一片。 扶苏被惊醒,也揉着眼皮出来看,见到眼前的景象也愣一下。 够嚣张的,我二十块钱买的地摊紫砂壶都给我打碎了! 我拍拍身上尘土,赶紧爬起来喊道:“这是怎么回事啊,招贼了?” 叶子愣愣的看着客厅:“我不知道,我早上起来进了客厅就变成这样了。” 我着急道:“赶紧看看,什么东西被偷了,太嚣张了,偷到我家里来了?” 几圈转下来,没少东西,把客厅重新收拾好以后,扶苏一皱眉道:“似乎不像是招贼了呢。” 我深吸一口气,说道:“那是怎么回事,昨晚我可一点声响没听到。” 扶苏低头巡视一圈,同样疑惑道:“如果有声响,我不可能一点声音听不到呢。” 我们正思索着,曲霓美推门走进来,手里拎了一堆早餐,看到我们都站在客厅,忍不住问道:“你们在干嘛呢,我买了早餐。” 曲霓美走到桌前,把早餐放上去,扶苏开口问道:“你早上出门的时候没发现什么吗?” 曲霓美说:“没有啊,怎么了?” 我说道:“没事,早上起床的时候家具都乱成一片了,我还以为招贼了。” 曲霓美皱眉道:“是吗,我怎么没发现?” 吃过早饭,曲霓美问我:“马丁的事情怎么样了?你有把握找得到他吗?” 我随口应一声,“我还没找,你放心,我有人,一旦有消息绝对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曲霓美听完不再多问,吃完早餐又一个人躲在房间里。 叶子继续看她的电视剧,我拿起手机给傅林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曲霓美的事情,傅林在电话那头只是说知道了,没和我交流两句就挂断电话。 中午的时候曲霓美没有出来,我去敲她的门,得到的回应依旧是:“我不吃了,减肥,你们吃吧。” 我挠着头转回来坐在沙发上,嘿,一个个的都神神秘秘的,这个世界这是怎么了。 我还在沙发上坐着思索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手机响了,老庄打来的。 我接起电话,老庄那头挺兴奋:“老陈,我跟你说个事啊。” 我说:“你又有啥事啊?” 老庄说:“今天早上,我们家招贼了!” 嘿,招贼了还这么兴奋,脑袋抽了吧。 我说:“那你兴奋什么。” “你没看新闻啊?” 我问他:“啥新闻?” 老庄嘿嘿一乐:“你赶紧看,现在还在讲着呢,回头看完我打电话再联系你。” 我挂了电话,心里嘀咕一句:“什么乱七八糟的啊,自从进了冬天,吸血鬼这么一闹,我看出来了,都神经了。” 我把台拨到新闻频道,叶子不满的扭头看我一眼:“干什么啊,没看见我看上电视剧呢。” 我冲叶子一笑,“我看看新闻,等会再给你拨回去,现在不是在演广告呢么。” 第三十六章 被催眠的夜晚 新闻频道,熟悉的女主播端坐在镜头前,不苟言笑的讲着:“今天早上,接到大量报警电话,全市很大部分人的家中凌乱一片,像是失窃,但是并未发生物品丢失,引发市民的猜测和恐慌,引起高度重视。” 接着电视画面跳动,一堆群众在镜头前接受采访。 最先采访的是一个三四十岁的大叔,戴着黑框眼镜,胡子拉碴的对着镜头大发感慨:“今天早上,我起床,哎呦喂,不得了了,家里凌乱一片啊,沙发都给我掀倒了,我还以为招贼了呢。”大叔说着,又语气一变:“当时啊,我正在吃惊着,就听到邻居赵奶奶惊呼一声。” 采访的记者紧张的看着他,赶紧问一句:“怎么了?” 他扶着镜框,咳一声道:“赵奶奶摔倒了!这可了不得,我破门而入扶起赵奶奶,结果双目一瞪,发现赵奶奶家中也是凌乱一片啊,后来下了楼,听到好多人都这样说,我觉得这肯定是灵异事件!” 记者表情凝重的看着他:“您为什么会这样认为?” 大叔说:“一点声响没有,而且你不觉得这样说的话显得很神秘吗?” 记者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又把镜头转向另一个二十岁的小青年:“你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 小青年说得慷慨激昂:“这是外星人干的!” “您为什么这么肯定呢?” 小青年抬高了嗓门:“我表哥告诉我的!他是ufo外星人研究爱好者,他说的肯定不会错!” 记者又接连采访了几个人,有说是次元时空大盗的,还有说是妖鬼作祟的,一人一种言论,纷纷讲述着自己对这件离奇事情的看法。 当然,也有比较科学的。是一个八十岁老头说的:“我们要讲科学,这是肯定是地心引力问题,地球昨晚突然转转转转转。转得太急了,然后把这些家具什么原本的位置都就打乱了,于是就发生了这种难得一见的奇观!” 采访完毕以后,镜头切换回来。女主播继续在镜头前讲道:“这个事情很让人费解,究竟是什么原因呢,今天晚上砖家汇聚。让我们一起在‘跑进科学’栏目中对这件事情进行更深入的了解和调查。” 看完新闻,叶子惊奇道:“看来不仅仅是我们家里这样啊。” 我听完却是一皱眉,“这件事不科学啊。” “这本来就不讲科学。”叶子拿过遥控器,把台拨回去,继续追看她的电视剧。 我拿起手机,屏幕亮起,老庄打电话来了。我觉得肯定又不是什么好事。 我接起电话,那头老庄很兴奋:“老陈,这事肯定就是那个灾难的前兆啊,你不打算动手吗?” 我说:“我不感兴趣,晚上不是有‘跑进科学’吗。砖家88%几率会抛出理论来证明这是全市人梦游自己把家具位置碰倒了。” 老庄道:“你真傻还是假傻啊,一到了晚上,全市的电视都没信号,手机都打不通,你看哪门子电视啊。” 我惊道:“老庄你咋知道的?” “嘿嘿嘿,昨晚不是没信号吗,再根据最近发生的事情,我又和老关、老高一商量。”老庄语气得意,“我们三个猜出来的。” 还真没什么好事,估计他们三个又想过来跟我搀和事,我语气不屑道:“别瞎说了,昨晚上那肯定是意外,怎么能和那件事联系到一块去。” 老庄在那头说:“老陈,我告诉你啊,你还别不信,虽然昨晚上才这样的,但是今晚上肯定也得发生这种情况,不信我们打赌。” 我问:“赌什么?” “嘿嘿嘿,如果到时候我们说对了,这事你得带我们一起。” 我听老庄说得煞有介事,和他真的已经预知到似的,我想了一下,随口应道:“那好,晚上看看再说。” 挂了电话,我盯着手机,真的会是这样吗? 一下午过去,我也有些心慌意乱的等到晚上。 客厅里,电视开着,里面的广告翻来覆去的演了一遍又一遍,我时不时掏出手机看看信号,一切都正常,没见有什么事。 扶苏看着我的样子,忍不住问道:“怎么了,你神经兮兮的。” 我说:“跟他们打了个赌,他们说今晚电视、手机都没信号,我得看着点,明天拿这件事好好教育一下他们。” 扶苏听完我的话,轻声说一句:“我也有这种感觉呢,昨晚上我好像睡得很昏沉,不对劲。” 我说:“那是睡眠质量好,怎么会不对劲。” 扶苏道:“我总觉得这应该是某种能量散发造成的,这种能量比妖气、阴气还要强百倍。” 我说:“怎么可能,你看电视那不还好好的吗。” 电视里正演着广告。 我说着话看过去。 我这一看,电视突然滋拉一声,画面跳动几下,紧接着变成一片黑色,和昨天晚上一样没信号了! 叶子吓了一跳,惊呼道:“陈壶底,看来你朋友说的没错啊。” 扶苏往沙发一靠,闭上眼轻声说道:“似乎确实是这个样子呢。” 我看一眼电视,虽然不太愿意相信这种事情,但是事实就在眼前。 我思索一下,难不成这种变化真的和最近变天了有关?那也不对啊,难不成是那群吸血鬼又在添乱? 想了一会,我也没想出点什么,最近脑子里事太多,乱哄哄一片,我一琢磨,要不然问问傅林,看他能说点什么。 我掏手机给傅林打电话,拨出号码没反应,我又按几下重播,叶子幽幽的说道:“不是没信号吗,你还打得通吗?” 我一拍脑门,明白过来,哦,对,没信号! 放下手机,我紧盯着屏幕,难道还真叫老庄说中了,这是灾难的前兆? 我揉揉脸,那也不对,什么灾难啊,挡着信号,乱翻别人家东西,这也太荒唐了,我还没见过这么调皮的灾难。 在客厅坐一会,家里的灯也悄然灭了,连电也停了,最近这夜晚不是一般的不对劲啊。 叶子点起蜡烛,我心里却发了毛,私改天命,吸血鬼,这些事情就够棘手的了,如今又出现这种反常情况,这难道真要出什么大事? 我思索着,突然想起那天朱立业问我的话:“你没发现吗,全市都陷入了沉睡。” 我眉头皱起,仔细考虑着他的这番话,这里面有古怪!这种情况应该是前几天就发生了,只是最近这几天变得严重了而已,这件事会不会和私改天命有联系呢? 我挠挠头,这些都不是重点,我最不明白的就是:这些个家具是怎么自己躺下的?这可是比灵异事件还灵异啊! “停电了...咦,你们还没睡啊?”曲霓美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出来,看到我们在客厅坐着不免的有些好奇。 我应一声道:“没睡,你不也没睡么。” 曲霓美说:“我睡不着了,想出来透透气。” 我随口‘哦’一声,曲霓美推门站在院子里,过一会又回来,看到我问道:“你们还不睡觉?” 我说:“不睡,今晚上我要研究研究这个屋子里的家具是怎么自己跑的。” 曲霓美一笑,走回房间:“你们还真无聊,那我去睡觉了。” 时间过得挺漫长。 叶子坐一会,熬不住了,打着呵欠上楼去睡觉了,客厅里只剩下我和狐狸两个人。 狐狸表情也有些困,我更是有些坐不住了。 怎么这么困呢,还不是一般的困,这种感觉就像是两三天没睡觉,眯眼睡了半小时被人叫起来后的那种困意感觉,我连喝几杯浓茶,还是止不住的打瞌睡,又跑到门口吹了半小时冷风,这才稍微清醒一点。 回到客厅,狐狸疲惫的倒一杯水,和我说道:“这种感觉很不对劲。” 我抬着眼皮应和道:“确实不对劲,困死鬼上身也没这么难受,这究竟是怎么个意思。” 扶苏举起水杯喝一口,表情一变,皱眉道:“你怎么把茶叶泡进暖瓶里了?” 我说:“茶壶碎了,这能怨我啊,你喝不惯茶水冰箱里有饮料,停电了,估计冰箱里温度也高不到哪去。” 扶苏不再言语,喝一口水,然后盯着水杯里看,放下水杯猛然抬起头道:“这种感觉应该是被催眠了!” 听到这话,我瞪起眼睛看着他:“你是说有人在夜晚用催眠术?怎么可能,就算是万年巫妖冥狐也没这么大妖力啊。” 扶苏不说话,闭上眼睛仔细感受一下,轻声说道:“你好好感受一下,空气中似乎有某种能量在流动,但是不像是妖力,似乎是另一种能量。” 我闭上眼睛仔细感受着,空气中似乎有一种特殊祥和感,我眼皮一扒拉身体不受控制般的向后仰去,扶苏一把抓住我胳膊,猛然掐我一下,我这才清醒过来。 狐狸问我:“感受到什么了吗?” 我说:“没有,眼皮一闭就要睡过去。” 扶苏叹口气道:“那你还是别感受了。” 我闷声喝水,看看时间,已经是三点了,眼皮止不住的往下落,落下去就不像抬起来,这一晚上别提多遭罪。 第三十七章 代号杜鹃花 不远处景色怡人,花红草绿小河边,周公的小女儿花枝招展,一边哼着小曲,一边向我一遍遍挥舞着手帕,让我过去,我动摇了。 眼瞅四下无人,正是两个人一起探讨浪漫爱情史的好时候,我没犹豫,摘一朵路边小黄花,扎一个花环,抬起脚就要过去和她共谱一曲山水小调。 心里美滋滋的没走两步,胳膊上突然像是被人狠狠的掐一下,把我从梦中拖拽出来。 我打起精神,差点就睡过去,但是狐狸这一下掐得我胳膊都麻了,这是明摆着趁机打击报复啊。 我捂着胳膊看一眼狐狸,刚要开口说话,却看到扶苏眉头皱起,低声说一句:“来了。” “什么来了?”我用手指头撑起眼皮,瞪大眼睛仔细看着周围好奇道,“谁来了?” 扶苏闭眼感受着四周,轻声说:“能量波动。” 能量波动?那是啥,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不免的有些好奇。 扶苏继续说道:“天亮之前这股未知的能量会逐渐消失,但是在消失前会造成波动,就是这股能量的散去时的波动造成这种情况的出现。” 我仔细看着周围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 茶几上竖立的蜡烛晃动几下,几乎要歪倒在地。 水杯里的水也忽然颤动起来,我感受到空气像是被扭成了一团,气氛变得有些压抑,我瞪大眼睛仔细感受着这种变化,越来越强烈,杯中水面颤动的越来越厉害,甚至有水滴溅出来,落在茶几上。 看到眼前的情况,扶苏的表情越来越凝重。我也大气不敢喘一口的赶紧撑着眼皮仔细看。 空气在震动,像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带起这种变化,我还未仔细感受。这股能量瞬间散开。 我身子一仰,和沙发一起被散开的能量推倒在地上,我趴在地上哼唧一声,于此同时。原本的那阵困意也顿时全无,结束了。 客厅,已经是乱七八糟。狼藉一片,就像昨天一样。 我看明白了整件事情经过,爬起来一看狐狸,诧异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扶苏摇摇头:“不知道呢,但是这种可以让全市陷入沉睡的能量绝对不寻常。” 天色渐亮,叶子、傻鬼起床,我们把客厅收拾回原样。又打开电视看一下,屏幕上人影窜动,信号恢复正常。 吃过早饭,叶子听我说起早上的事情,忍不住问道:“那这种能量是哪来的?” 我说:“不知道。空穴来风,肯定事出有因。”说着话我看向狐狸,“你能不能感受到这个不寻常的能量是从哪传出来的?” 扶苏摇头:“感受不到呢。” 电视里又到了新闻时间。 今天的新闻里讲述的依旧是这件事情,我们北河市的市民们还是比较淡定的,并没受到太大影响,一个个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站在镜头前排队接受访问。 我却淡定不起来,恐怕是再这么来几天,肯定会有好事之徒唯恐天下不乱啊,自己编出一段故事,本着造谣可耻,我不要脸的心态,以讹传讹,引起恐慌也是早晚的事。 看着电视画面上的诸位好市民还在津津乐道的谈论此事,我想了一会,掏出电话打给傅林。 电话接通,傅林的声音传出来。 我紧张的说起此事,傅林却只是淡淡的回应道:“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没这么简单,你别管了,我会处理的。” 他这话说得轻巧,轻描淡写的好像什么事没有似的。 我正色问道:“傅林,这件事我觉得肯定和那些个吸血鬼有关系,吸血鬼这件事情又关系到灵异处,灵异处又涉及私改天命的事,我不管也不行了。” 傅林说:“是么,不用那么紧张,这件事情我会解决好的。” 他说完,不等我回话,挂了电话,我拿着手机,眉头拧得和麻花似的,这不是闹着玩的小事,傅林自己能解决的了吗。 正想着,我这边电话又响了,我一皱眉头,拿起来看,果不其然,好事之徒已经出现。 老庄打来的! 我接通电话,那头老庄语气比昨天更得意:“怎么样,老陈,我说对了吧,昨晚上还真就没信号了。” 我说:“还行,你蒙的挺准,准确率达到了百分之八十八,但是老庄,这件事...” 那头老庄不等我说完,抢先喊道:“老陈啊,事已至此,我们也不能袖手旁观了,这件事情我们一定会帮你的。” 我听他这么说,急眼了:“帮啥帮,你们晚上好好睡觉,这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 “老陈你放心,我们今天就到你那里去!” 我听着这话,怎么想打人呢。 老庄又说:“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我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捏着挂断了的电话,狠狠地瞪一眼,然后又无奈的叹口气。 老庄他们来得挺快,他们三个人大大咧咧的走进我家客厅。 我看一眼他们,真想一暖瓶扔过去。 他们三个人穿一身迷彩装,戴着墨镜,一进门就冲我笑:“老陈,你看我们这身打扮怎么样,像不像特工。” 我瞅一眼他们,没好气的说道:“像炊事班烧锅炉的,特工哪有你们这样的。” 叶子看一眼他们那身打扮,幽幽的飘回到楼上。 他们三个倒也不客气,一进门就先扫荡我家冰箱,拎出几瓶我舍不得喝留着过年的葡萄酒,三两下拔开塞子,几个人也不怕凉,一人一杯见了底,又开始捣鼓我那瓶一百八十八的进口香槟。 我一把夺过来,不乐意道:“嘿,你们这些人,一进门就先扫荡我的年货,你们成心来捣乱的是吧。” 关尔待搂着我肩膀,正色道:“老陈,我们这可是来帮你,你看这身行头,我们昨天跑了一天才买到的。” 我说:“帮什么帮啊,我这还什么没划算好,你们倒是热情。” “看你那小气样,怎么也算是个房地产老板。”老庄夺过我手里的香槟,抬高了嗓门:“我们这可是为你好,想帮你,你还不领情。” 我闷声不作响,从没见过这样的,来添乱都义正言辞,有理有据。 我说不过他们三个,只能任由他们在我家沙发上坐着,喝我的酒,吃我冰箱里的东西也就算了,他们还冲着我笑。 我坐在沙发上捂着脸。 曲霓美从房间里出来,看到老高他们一愣,惊呼一声道:“高付率,庄毕帆?咦,关尔待怎么也在这里?” 看到曲霓美出来,我眉头皱一下,把这茬忘了。 高付率看一眼曲霓美,扭过头诧异的看我:“老陈,曲霓美怎么也在你这?” 我咳一声说道:“她来寻求保护的,马丁不见了。” 高付率听得挺惊奇,问道:“咋回事啊,你不是一直强调你这里什么事情没有吗?” 我说:“这都是小事,我又不用每件事都和你们说一遍不是。” 关尔待挺着肚子走过来,表情挺严肃:“老陈,这哪是什么小事,曲霓美的未婚夫都不见了,我们更不能不管了。” 老庄更是一拍大腿:“没错,这事我们更得帮忙了,老班长你放心,陈壶底不办事,有我们呢!” 我瞪他一眼:“什么叫我不办事,这事哪有你们想的那么简单。” 曲霓美见状一笑,说道:“你们先聊吧,我困了。” 跟着他们三个在我家客厅坐一下午,我端着水杯不说话,当他们说到为这次‘行动’起个霸气的代号的时候,我一口水呛在肺里差点被呛死。 我抹干净溅出的水,老庄一拍大腿说道:“这次是拯救世界啊,事情发生在夜晚,那就叫代号夜莺行动。” 我咬着嘴唇,尽量使自己情绪稳定。 关尔待想一下,说道:“不霸气,要起一个霸气点的代号才行。” 高付率道:“老关,你主意多,最有文化,是老大,我们听你的。” 关尔待沉思一下,说道:“那就叫代号杜鹃行动。” 老庄道:“不好听,太俗了。” 关尔待又说:“杜鹃花?” 老庄和高付率俩人一点头:“这个好,一听就有气势!与众不同!” 我咬出一嘴血,捂着嘴哼一声,我真想拍你们一脑袋杜鹃花! 老庄看我一眼,语气关切道:“怎么了老陈,是不是觉得这个代号很符合我们的风格?” 我默不作声,内心已经是万马奔驰而过。 晚上,高付率见我冰箱里的东西被他们吃得差不多了,还算有点良知,出去打包了几个菜带回来。 要不说人家有钱呢,看看打包的这些菜:五花肉炒土豆丝,大盘的!拌黄瓜片,不要海米,要拌猪头肉的!鱼香肉丝、红烧肉,这些我都不敢点,人家不心疼钱! 我瞄一眼桌子上的菜,不说话。 高付率过来一拍我肩膀,“怎么样老陈,还是我仗义吧。” 我说:“别来这一套,没用。” 老庄也凑过来嘿嘿一笑:“老陈,眼瞅着就天黑了,你怎么还来劲了,你看下午不是说的好好的吗?” 第三十八章 能量散发地 我坐正身姿,正色道:“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越是到了这种时候,我越应该阻止你们的这种不合实际的想法。” 老庄说:“老陈,我们可没跟你闹着玩,我们这可是为了我们美丽的家园北河市,你不觉得我们品德高尚吗?” 我皱着眉头看他们,我可真没觉得你品德哪里高尚了,你们几个什么德行我难道会不知道,就使劲装吧。 高付率凑过来冲我说道:“老陈,我知道你担心我们,但是这点你完全可以放心,你还不了解我们吗。” 我把眼睛盯在桌子上,我就是太了解你们了,所以我才不放心,大家都不是什么好人,别在这跟我装正经。 关尔待沉吟片刻,压低嗓子问道:“老陈,你有什么想说的?” 我说:“我想吃糖醋鱼。” 老庄道:“老陈,别转移话题,说正事呢,你严肃点。” 我无奈道:“我算是服了你们了,你们愿意搀和就搀和吧,别给我添乱就行。” 他们听我这么说,相互一对视,表情得意。 老庄那更是眉飞色舞,神情岂止是一个得意形容的了得,他正得意着,一扭头脸色却突然一变。 老高和关尔待看到他的脸色变化有些好奇,不免的同时疑惑道:“老庄,怎么了?”他俩问着,也把头扭过去看,这一看,他俩的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看。 我也疑惑了,在我家里看见什么了这是,一个个吓成这样? 我扭头看过去,一只白毛狐狸打着呵欠从楼梯上下来,我当是什么呢,原来是扶苏。 看见只狐狸就一惊一乍的,这胆量还想跟着我到处瞎跑。那不就是闲的么?看到他们目瞪口呆的样子,我没好意思说出来,只是一乐。 老庄盯着扶苏看一会。把头扭过来,冲我问道:“老陈,这是你养的宠物啊?” 他这话问的我爱听。 我占狐狸个便宜,随口应一声道:“啊。对,我的宠物,没见过吧。白灵狐,昆仑山脚下才有,珍贵着呢。” 老高眼巴巴的看着我,忍不住用他商人的口吻和我说道:“哎呦喂,看着皮毛色泽,这得值不少钱吧?” 我得意道:“可不是么,还会变人呢。” 他们三个听到我这话更是吃惊的看着。狐狸一甩尾巴变回人形,眼神幽怨的看着我:“你还真是无聊呢。” 我嘿嘿一笑,一指狐狸冲他们说道:“嘿,看着了没有,我可没哄你们。” 关尔待下巴几乎掉下来:“变了。还真变了啊。” 老庄眼睛瞪得像个核桃,直勾勾地看着,“哎呦喂,还会说人话!” 高付率更是惊呼一声跳起来,“大仙,这就是传说中的大仙啊。” 我看着他们三个激动的样子忍不住一缩脖子,这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我还以为你们能吓一跳,但是看这样子,只是吃惊,没吓着啊。 我看一眼狐狸,再看看他们三个的样子,继续说道:“看到没,狐狸大仙,烧香请愿,灵着呢。” 高付率听到这话来了精神,第一个站到狐狸面前,拿出企业家招商引资时的气概,伸出手握着扶苏的手,表情激动道:“大仙?” 他的这一举动让扶苏没回过神来,吃惊的看着他,老高又提高了嗓门喊一声道:“你一定就是传说中的白狐狸大仙。” 扶苏诧异地看着我,嘀咕一句道:“你真的是很无聊呢。” 坐在餐桌上,老高他们还是挺激动的,饭菜也顾不上吃,只是一个劲的盯着狐狸看,这也难怪,会变成人的狐狸肯定比那些个没脑子乱跑的吸血鬼更吸引人,在经过我那一番话,他们几个现在眼睛肯定红着呢。 我在这吃排骨,心里挺乐。 就看他们三个拿出手机一个劲的照,尤其是高付率,怎么也算是去过吸血鬼古堡的人,应该算是有见识的人了,但是这种时候就属他最活跃,上下打量着扶苏。 照完相几个人又开始合影,扶苏没有说什么,只是一个劲的看我,我在那饶有兴趣的看着,看到狐狸的目光,偏过头又开始吃鱼香肉丝。 折腾一阵,他们这才坐下来吃东西。 扶苏举起筷子,老庄夹着土豆丝递到狐狸眼前,“狐狸大仙,吃土豆丝啊。” 扶苏愣一下,轻声说道:“谢谢。” 老庄问道:“狐狸大仙,你能许愿吗?” “不能呢。”扶苏说完,又举起筷子。 老高赶紧挑一片黄瓜递给狐狸,“狐狸大仙,吃黄瓜啊。” “谢谢呢。” “客气啥,对了,我听说狐狸大仙能保佑人发财,这是不是真的?” 我在那一乐,嘿,怎么没见你们跟我这么热情,我刚才就是那么随口一说,你看看你们现在,这一个个都开始急着抱大腿了,稳重的气质隔着我差远了。 老庄举着筷子:“狐狸大仙,吃土豆丝!” 高付率端着盘子:“来尝尝这个黄瓜。” 关尔待盯着看一会,轻声问狐狸:“大仙,你怎么不高兴啊?” 狐狸轻声说道:“没有呢,你想多了。” 关尔待小心翼翼的问道:“那我怎么看你愁眉苦脸的样子?” 扶苏幽怨的看我一眼,我冲他一笑,乐道:“闲着也是闲着,那还不如找点乐子看,我还能多吃几块排骨。” 吃过晚饭,扶苏解释了半天他们这才相信刚才那只是我随口说的。 老庄凑过来问我:“老陈,今天晚上咱们的‘代号杜鹃花’行动,你打算怎么做啊?” 我嘴里叼根牙签,看着他,想一会说道:“造成这种现象是因为一种未知能量的波动,我们今晚上要做的就是找到这个能量的源头。” 老高问我:“啥能量啊?” 我说:“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老高道:“不可能,你说出来我肯定能明白。” “我也不懂,我跟你说个屁啊。”我说,“不过我知道这个能量会有很强的催眠作用,你们能行吗,我估计没出门口你们就睡着了。” 老庄听我说完,不屑道:“催眠有什么好怕的,我自己不想睡,他怎么催也没用。” 我不再去搭理他,仔细盯着电视看。 九点半,电视如同昨晚一样,嗞啦一声没了信号,紧接着是停电,困意上涌,这个奇怪的能量再一次出现了。 我点起蜡烛,强行打起精神,拿起准备好的浓茶猛喝几口,转过头看老庄他们。 他们打个坐在沙发上,别说,还挺有精神,瞪着眼睛看着我,我呵欠连天的,他们几个居然一点影响没有,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我赞叹道:“了不起啊,没想到你们三个还有这本事,居然这么能顶得住这么强烈的睡意。” 老庄不屑道:“这才哪跟哪,都是小意思。” 高付率说的更是深明大义:“这是拯救北河市的责任迫使我们顶住睡意。” 扶苏站在院子里,过一会回到客厅,皱眉冲我说道:“我似乎可以感受得到,应该是从市中心扩散出来的能量呢。” 老庄已经坐不住了,听到这话一拍大腿站起来,“老陈,还等什么,我们走。” 我迟疑一下,看看老庄他们三个,叶子和傻鬼都抵挡不住这股睡意,你们三个还真是能扛得下来,这是磕什么药了,能有这效果? 扶苏已经走出了院子,老庄和高付率还在精神抖擞的催促我,我没多说话,上到楼上拿了度阴尺,走出客厅。 出了院子,外面死寂一般的沉静,连风都停止了吹动。 天上没有星星,北河市又全面停了电,引入眼帘里的只有这漆黑的一片夜色,靠着仅有的一点月光,我们只能勉强看到眼前几米,再远那就什么也分辨不出来了。 气氛不寻常。 沿着马路往市中心走,一路上目不视物,再加上眼皮沉重,走起路来跌跌撞撞的,让我有些梦游的感觉。 我强行打起精神,扭头看看右手边上的老庄。 他依旧精神抖擞,见我看他,语气得意道:“嘿嘿,老陈,不行了吧,还害怕我们拖你后腿。” 我忍不住问道:“老庄,你们三个这是磕什么药了,这么精神?” 老庄还不告诉我,义正言辞的说一句:“我们靠的是拯救北河市的信仰。” 关尔待和高付率同声应和道:“没错,这就是信仰!” 我哼一声,把头扭回来,揉揉眼皮。 不说就不说吧,你们这还扯到信仰身上去了,说的和那什么似的。 扶苏一言不发的在前面领路,七拐八拐,几圈下来,我可以断定,我们现在应该是在前往北河市公园的那条路上。 扶苏在前面停住脚步,一挥手让我们停住脚步,同时低声说一声道:“奇怪呢,前面有光。” 关尔待说道:“这光不寻常。” 我正打着瞌睡,一直是低着头半睡半醒的跟着走,他们这一说话,我抬起眼皮往前看。 前面确实有光。 这条街道的尽头就是公园广场,此时灯光大亮,在全市停电的北河市很不寻常,四周一片漆黑,那片光源显得很显眼。 我一皱眉头,来了精神,问扶苏:“那个能量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扶苏点头说道:“没错,就是那里呢。” 第三十九章 吸血鬼集会 老庄他们一看这情形,瞬间精神饱满,语气按耐不住道:“老陈,我们过去啊。” 我扯住老庄袖子说:“别急,你们忙啥啊,别冲动,这种时候肯定不能贸然过去。” 狐狸不说话,只是站在路面盯着那里看,看一会,他往前走了几步,我们都跟上去,扶苏动作挺快,已经绕过路面站在广告牌后面往那看。 我也一弯腰站在路边广告牌后面,抻着头往广场上看去,看一眼我把脖子缩回来,广场上怎么围了那么多人? 广场上此时灯光大亮,中间搭个台子,挺高。 那群人就围在台子边上,最起码也得有百八十号人,围成一圈,这大半夜的,不用想也知道,不对劲。 老庄也凑过来看着,看一眼他也惊一下,冲我低声问道:“老陈,他们开会呢,怎么这么一大堆人?” 高付率和关尔待也挤过来,站在牌子后面看,看完全都吃惊的把头扭过来:“老陈,这么多人,大半夜不睡觉干啥呢这是?” 我没说话,看看人群,他们都只是在那里站立着,愣愣的面相台子上,我不禁看得直嘀咕,台子上有什么好东西这是,值得这么一大帮人围着。 扶苏看一会,一招手,我们往后退出十几米,出了公园广场正对的路面,躲在胡同里。 我问狐狸:“这怎么回事啊,那面一大摊子人,不是全市都睡了吗?” 狐狸轻声说一句道:“他们不是人,似乎是吸血鬼呢。” 狐狸这话在我意料之中,老高他们听到这话却像是踩了弹簧一般跳起来,惊呼一声又赶紧捂住嘴:“这么多全是吸血鬼?” 老庄最先回过神,满腔热血的说道:“怕什么。我们进去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我问他:“这么多人,你能打几个?” 老庄说:“不是有你么。” 我沉默不语。 扶苏继续说道:“也不能说是吸血鬼呢,应该是被吸血鬼感染了的人呢。” 高付率紧张道:“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老庄道:“肯定没好事。” 我问狐狸:“那么多吸血鬼。我们想个办法混进去,要不然隔着这么远什么都看不见,根本掌握不了第一手资料。” 扶苏听到我这话,又看看公园广场那边。轻声说道:“我混进去比较容易呢,我可以隐匿自己的气息,可是你们想要混进去有些麻烦呢。” 我说道:“这个好办。不就是活人气息吗,暂时熄灭三把阳火,一般的妖鬼就感受不到活人的气息了。” 扶苏思索一下,说道:“我先过去看看情况,你们在这里等我消息。” 高付率道:“不行,太危险了。” 扶苏看他一眼,问道:“你有什么更好的想法?” 高付率道:“太危险了。还是让老陈去吧。” 我说:“.....” 扶苏朝着公园广场走过去。 现场只剩下我、老庄、高付率和关尔待了,他们三个刚才还精神抖擞的,这一会功夫,已经是呵欠连天。 看到我盯着他们,老庄一挺胸。强行打起精神,说道:“老陈,不用看我们,我们熬得住。” 我默不作声的站在胡同口往那看,高付率揉揉眼,有些坚持不住,从兜里掏出一盒烟,他们三个点上吧嗒吧嗒的抽着,一支接一支,还是止不住的打瞌睡,先前那精神头估计是装不下去了。 我们焦急地在这等着,半小时的时间过去,狐狸还没回来,我有些站不住,扭头问老庄:“狐狸还没回来,不太对劲啊,要不咱们也过去看看?” 老庄语气疲惫,打着呵欠说道:“我看行,咱们也别在这等着了,过去看看。” 我谨慎的问他们:“你们还熬得住吗?” “没事,熬得住,拯救北河市的信念支撑着我们呢。” 我听到这话放心了,从兜里掏出度阴尺,用尺子在自己颅顶、两肩分别点一下,三把阳火灭掉,我转过头低着嗓子喊一声:“你们过来,先把三股阳火灭了。” 老庄他们不搭理我,我又喊一句:“你们人呢?赶紧过来啊。” 他们还不吱声,我凑过一看,得了,没指望,三个人已经睡着了。 我无奈的一笑,一开始就指望不上你们,还以为你们这真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弄了半天我高估你们了,刚才那全是强打着精神,现在熬不住了,头一偏几个人睡得死死的。 我拎着尺子自己往公园广场走过去,灯光耀眼,那么一堆吸血鬼那里围着,我这心里还是多少有些没底。 走到路边,我扯了个横幅,往脖子上一系,咱这是装吸血鬼呢,怎么也得装得像点。 我踱着步子进了广场,手中握紧了度阴尺别在身后,小心翼翼的往里面走着,靠近人群。 外围的几个吸血鬼看到我过来,只是看我一眼,然后默不作声的站在原地,没什么大反应。 我仔细打量一眼周围,和狐狸说的一样,他们并不是正宗的吸血鬼,只是被吸血鬼诅咒感染了的北河市市民,全是青年男女,一个个都目光呆滞,像是受到了这股催眠力量的影响,直挺挺的站在那里,或许他们也根本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大半夜不睡觉梦游到这来了。 我神情就比较紧张了,缓慢移动着,往人群里慢慢蹭。 我的心几乎跳出了嗓子眼,就怕一不小心被发现,这么一群吸血鬼,我可招呼不过来。 我紧张的往里挤,已经挤进去相当一块距离,正在庆幸没人看到我的时候,一只胳膊毫无预兆地搭在肩膀上,我刚放松的神经一下子又揪了起来。 一个目光呆滞的脑袋凑到我眼前,打量着我,先是无神。然后眼睛瞪得大大的,周围的几个吸血鬼也把头转了过来看我。 我见这情形不禁吃一惊,完了。被发现了! 这个脑袋死死的看着我,这是个男的。 我挺紧张,咽口吐沫,然后表情尽量温柔道:“大哥。你有啥事啊?” 他猛然一呲牙,朝着我“嘶嘶”叫两声,我握紧了度阴尺。看看周围不善的目光,我赶紧学着他的样子:“嘶嘶嘶?” 这个男人眼睛瞪得更大:“嘶嘶?” 我说:“嘶嘶嘶!” 他不再说话,只是看着我,我没了主意,看来真被发现了啊。 我现在处境不太好,这是在人群中间,前面人挤人。后面围三圈,真要冲突起来,吃亏的那保准是我。 我见他还不动手,又试探着叫两声:“嘶嘶?” 这个男人一瞪我:“我怎么听不懂你说的话?” 我抹一把汗,握紧度阴尺:“你刚才说什么我也没听懂。” 男人又看我一眼:“我刚才说你踩我脚了。” 我低下头。还真是,精神太紧张了,只顾着看眼前,现在鞋底下踩着一只拖鞋都没察觉,我赶紧把脚挪开,嘿嘿一笑道:“不好意思,我没看着。” 男人应一声,不再说话,又变回一副死目瞪眼的样子,我趁机拍拍他肩膀,“大哥,嘶嘶?” 男人不耐烦道:“发音不标准你就说人话成么?” 我问道:“那你听得懂吗?” 男人道:“我也听不懂,不是刻意想说话就变成这个声了。” 我又问他:“你们在这干嘛呢?” 男人说:“我也不知道,像梦游一样,我现在八成是在梦里,嗯,肯定是这样。” 我松一口气,不再问什么,看来他们全是处于无意识的状态,又往前挤了挤。 现在看得比较清楚,我踮脚往台子上瞅,前面的台子底下很明显的站着几个人,灵异处的?!还有几只货真价实的吸血鬼?! 不仅如此,驱魔人的那个小巫女也在?! 我瞪起眼仔细看看台子上,大台子摆了个小台子,灯光大亮的照着,我看出来,小台子上摆了个水晶球! 我稍加思索明白了,肯定是这个小巫女的水晶球在作怪,但是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灵异处、驱魔人、吸血鬼相互勾结,这事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是我眼前这情况,恐怕只能这样解释。 我往后退几步,免得被发现,然后眯眼打量着人群,寻找狐狸的影子。 转了一圈,狐狸没找到,我倒是发现了两个特殊的人在人群里站着。 牛头马面?! 我吃了一惊,自从地府一别,我就再没见过他俩,现在怎么连他俩都来了,他俩这是干啥来了?! 牛头马面都穿着黑色的大袍子,站在人堆里,俩鬼一边看着周围,一边掏着小本在那写写画画,时不时的交流几句。 我喊着借过,凑到他俩身后,轻拍一下马面肩膀,低声喊一句:“牛头马面两位大哥,你们干嘛呢?” 牛头马面吓一跳,回头看到是我,嘘一声道:“陈兄弟,别出声,我们俩在这收集证据呢。” 我一听乐了,这不用我出手啊,我立马指着台子上,煽风点火的说道:“两位大哥,他们灵异处的和这些驱魔人就应该抓起来,你看看周围,都是被他们感染催眠的人,你们看看,这真是大忌啊。” 马面听到这话,正色道:“陈兄弟啊,灵异处和驱魔人我们管不着,这是你们阳间的事情,我们没执法权,这些市民也还不是鬼,也不属于我们管。” 我听马面这么说,赶紧低声问道:“那你们干什么来了?” 马面手里捏着笔杆子,一指那些吸血鬼道:“看到他们没有?偷渡的,没护照,没户口,没身份证,我们正在调查他们。” 我挠挠头道:“那灵异处和驱魔人你们不管?” 牛头拍拍我肩膀,说道:“我们是阴间鬼差,又不是阳间的人民警-察,只管这些鬼的事,这件事情,陈兄弟,还是得你自己来。” 第四十章 驱魔人团长 我听到牛头马面这话多少有些失望,他俩不管阳间这档子事,广场上的这群人也只是被吸血鬼诅咒后催眠聚到这里,并不属于地府的管辖范围。 我还指望他俩能出手,别说是那几个灵异处的猴子,就算是驱魔人那也轻松拿下啊。 他俩还在认真取证,朝着台子上那几个吸血鬼指指点点的,我想了一下,最好能把他俩搅合进来,万一起了冲突,收拾那几个驱魔人还不跟玩似的,到时候我只看着就行,要充分利用身边一切可利用资源! 我看看台子上,小巫女站在那里,驱魔人可不止她一个,那个肖莱特也在台子另一边站着呢,我又仔细盯一会,可以操控冰结利刃的驱魔人诡也在,依靠在台子边上,如果不仔细看,还真找不到他的身影。 看到这里,我嘿嘿一笑冲着牛头、马面问道:“两位大哥,他们这偷渡挺严重的吧?” 马面听闻正色道:“没错,这么多吸血鬼组团偷渡,这已经涉及到阴间的外交事件,阎王说了,不能漏掉一个,而且说不定他们就是国外来的间谍,事态很严重嘛。” 我说道:“这么严重呢,你们调查多久了?” 马面道:“前几天就接到北河市人民医院驻点执勤的同志报告,有一大批外来鬼,我们今天正好来取证,要么说咱们有缘呢,这刚来没一会,就碰到你了。” 我听到这话,赶紧说道:“我也是知情人,而且身为地府执事官,我对这事义不容辞!” 牛头听完,眉头皱起,问我道:“陈兄弟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说:“这群吸血鬼。还有那些个灵异处,驱魔人,他们都涉及到私改天命的事件。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找命盘石,企图达到私改天命的目的。” 马面和牛头一对视:“这件事很严重!” 牛头哼一声道:“你看看,我就说他们是国外来的间谍,当初就应该把他们直接抓起来。” 马面说:“先记下来。这可不是小事,如果真是这样,必须马上立案调查。” 我义正言辞的说道:“两位大哥说的对!” 马面拍着我肩膀。继续说道:“陈兄弟说的如果属实,我肯定会再写一份报告上报给阎王,你功不可没。” 我说:“这都是你们的功劳,我只是如实叙述,这个功劳是两位大哥的,不用这么麻烦了。” 牛头对马面说:“你看看,陈兄弟就是实在。不贪功。” 我苦笑一下,那倒不是我品德高尚,这事吃力不讨好啊,我可不想阎王一高兴,给我发完奖状就让我收拾烂摊子。 他俩还在那仔细记录着。我在四下打量着看,不远处,人堆里,有两个吸血鬼不同寻常啊。 这俩人都蒙着头站在那里,但是我一眼就看出来了,那不是傅林和月茉么! 这还真是意外,这人堆里混着的人不少啊,先是牛头马面来了,这又看到了傅林和月茉! 傅林在这里,那是我意料之中,但是月茉也来了,这就出乎我的意料了。 大冷的天,她不在家里喝咖啡,怎么还跟着傅林跑这来了? 我又一路说着借过,挤到他俩身边,傅林和月茉还在看着台子上,我伸手扯下傅林的衣角,低声喊道:“嘿,你俩干嘛呢。” 傅林显然没有料到我能挤到这里来,吃惊的看我一眼,低声说道:“你怎么来了?” 我笑道:“怎么,这么大事,我还不能来看看?” 月茉平静的看我一眼不说话,我嘿嘿笑道:“晚上好啊,好久不见,你俩在这干啥呢?” 月茉把头转过去,依旧冷艳高贵不说话,傅林说道:“吸血鬼伯爵玛丽露.梦莲被你杀死以后,这些感染者就被水晶球释放的能量催眠汇聚在这里,不知道这些驱魔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我问傅林:“这一切都是那个水晶球在作怪?” 傅林说:“没错。” 听到他这么说,我笑道:“原来是这样,等会我就过去把那个水晶球给砸了。” 傅林谨慎的看着我,说道:“还不能冲动,还不知道他们究竟有什么目的,而且那几个驱魔人你应付得了吗?” 我看一眼人堆里的牛头马面,伸手一指,让傅林看。 傅林看过去,眉头一皱:“他们是谁?” 我说:“鬼差头子。” 傅林诧异的看着我,我又说:“他们闹得动静太大,把鬼差头子招来了,现在咱有后台,那几个驱魔人,小意思。” “是么,那还真是很有意思。” 我得意道:“可不是么,还有台子上那几个吸血鬼,也不用我们出手,他们等会做完记录,一溜的就给逮捕了。” 傅林又看一眼,不再说话。 月茉看一会,面无表情的向傅林开口说道:“他们像是在等待什么。” 我好奇的看着,听着他俩的话。 傅林问道:“他们在等待什么?” 月茉说:“等你出现。” 傅林听完嘀咕一声道:“是么,其实我也有这种想法,自从知道他们是玛丽露.梦莲家族的吸血鬼以后,我就有了这种猜测,你要找的人,他也会出现在这里吗?” 月茉的语气有了波动:“会的,他要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我没听明白他俩在说什么,忍不住插口道:“你们俩在嘀咕什么呢?” 月茉看我一眼,轻声说道:“和你无关,你没必要知道。” 我挠挠头,不再言语,既然人家不肯说,那我也就没必要再问,只能把话咽到肚子里,自己去揣测。 大冷的天,漆黑的夜,这些吸血鬼就这么傻愣愣地站着,既没有什么行动,也没有什么交流,我不禁在想,他们不会是就这么一直站到天亮吧? 看看台子上,几个驱魔人也在四下张望着,像是在等待什么出现一样,台子上的水晶球一闪一闪的散发着七彩的光芒,那应该就是水晶球的能量释放的表现,这个水晶球倒也挺厉害,放出的能量居然能让整个城市陷入沉睡。 傅林和月茉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我有些站不住了,大半夜的就在这里耗着,那不是浪费时间吗,守株待兔这事我做不来,我更擅长的那就是煽风点火,主动出击,完了再搅浑水,然后一脚把他们踹进水沟里。 我问傅林:“你们就在这站着?” 傅林扭头看我:“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情况,也只能在这里等待着。” 月茉看我一眼,轻声说道:“你如果等不及,可以过去,或许会有什么新的发现。” 我听月茉这么说,也不再犹豫,侧着身子就要挤到前面去,傅林看我一眼,有些犹豫道:“你先别过去,太危险了。” 月茉毫不担心的说道:“没什么,他不是有帮手么,有事情正好,我们可以更好的看出他们究竟有些什么目的。” 傅林表情还有些犹豫,我不再多说什么,侧着身子就挤到前面,站在一个高个后面,躲在他身后打量台子上,这一次就看得比较清楚了,那些吸血鬼聚在一起,四下乱看,灵异处的几个人则在底下坐着抽着烟,交流的起劲。 我仔细的盯着驱魔人,他们表情轻松的看着台子下面,毫不避讳的说着话:“他真的会来吗?” 问话的是那个小巫女,答话的是驱魔人肖莱特:“团长说他会来的,那就一定回来,这只是时间问题。” 我在这听着,不禁在想,他们说的难道是傅林?傅林和他们究竟有什么纠葛,傅林也一直没告诉我,他们这矛盾肯定不小,但是是什么,那我就不得而知了。 驱魔人诡仰靠在那里,手里把玩着玻璃片:“那个吸血鬼是团长的猎物,看来我没有办法亲手杀死他了,但是那个阴阳先生会来吗?” 嘿,还有人惦记着我呢。 不远处,有车灯照过来,我往身后退了两步,仔细盯着,两辆车驶进广场,在远处停下,有人从车上下来,金老头! 身后还有个波浪长发的男人,温帝夏! 看到他们,肖莱特和小巫女凌说道:“团长来了,金处长也来了。” 我听到这话,不禁又仔细看了一眼温帝夏,他和金老头走过来,同时有意无意的瞄一眼,目光停在我身上,一笑,像是对着我,又像是对着他们,看得我不由得往后退两步。 温帝夏走到台子上往下瞄一眼,那几个吸血鬼也都围上去,我仔细盯着他们,温帝夏面带微笑,看一眼那几个吸血鬼,说道:“你们别急,他已经来了,我们和他都是敌人,所以你们不要着急。” 我看着这个温帝夏,不禁觉得他深不可测,他指的是傅林! 那几个吸血鬼不再叫唤,温帝夏又一微笑:“不仅仅他来了,害死你们伯爵的那个人也来了呦。”他说着话,又往我这里瞄了一眼,我瞪大了眼睛。 听到这话,那几个吸血鬼变得很兴奋,都扭着脸往人堆里看,我赶紧背过身去,又听到肖莱特问温帝夏:“团长,他真的来了吗?” 温帝夏一直面带微笑:“来了,他如果不来,我们铺了这么大的一个局,那不就浪费了?他就在人群里一直看着我们,还有几个不速之客,要小心了。” 第四十一章 温帝夏 温帝夏这话的语气挺温柔,俨然一个笑里藏刀的角色,他这看似甜美无公害的微笑,实则杀气十足,暗藏杀机,看得我不由得皱下眉头。 尤其是他这有意无意的对我一笑,像是打招呼,更像是在向我示威,让我顿时警觉起来,他是个厉害角色。 我倒退回去,我不能在台子边上站着了,容易吃亏。 牛头马面还在那里做着记录,对于这个温帝夏他们并不在意,人家是鬼差头子,实力没得说,也不管阳间这档子事,但是这么好的两个挡箭牌在这里,如果不好好利用一下,那还真不是我的风格。 我悄无声息的退到他俩跟前。 看到我过来,牛头眼睛一瞄笑道:“陈兄弟,你怎么又回来了,不去前面看着了?” 我一笑:“没什么好看的,你们俩忙完事了吗?” 马面把小本合上,说道:“记录完了,我们这就回去了。” 我说:“两位大哥先别走啊,急着回去干嘛。” 马面乐呵呵的说:“这事太复杂,我们为了保持公平公正,阳间的事情不能多插手。” 他俩说完,俩人转身作势就要走。 这哪行,现在就指望你俩等会能替我好好收拾他们一顿,你俩就这么走了,我势单力薄那肯定不是这几些人的对手。 看看台子上,温帝夏、金老头还有那几个驱魔人正说得起劲,我又踮脚看一眼傅林,他站在那里表情凝重,脸色明显的不太好看。 温帝夏也再往傅林那看,俩人的目光明显对上,空气中瞬间充满浓烈的敌意,温帝夏扭过头。依旧谈笑自如,傅林站立在原地,死死地盯着。 我连忙抓着牛头马面的胳膊。不让他俩走。 牛头正色道:“陈兄弟,我们真有事,地府事务众多,我们不能耽误时间。” 我掏出纸钱往他俩手心里送。 马面推辞道:“陈兄弟。你不能这样做。” 我把身上带的都掏出来一把塞过去。 牛头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事。” “我也觉得,我们还不能急着走。”马面义正言辞道,“这事涉及到私改天命。又涉及到陈兄弟的死人恩怨,身为陈兄弟的大哥,我们在这看看也无妨。” 我松一口气,我就知道,给你们俩点好处,这什么事都好办。 看看四周,狐狸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看着。我总觉得不放心,尤其是这个温帝夏出现以后,我觉得今天晚上一场腥风血雨,拼个鱼死网破在所难免。 温帝夏的眼神中充满了敌意,尤其是当他和傅林相互对望的时候。周围的气氛瞬间变得不同寻常,我不禁有些好奇,傅林和他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好奇的同时也不免得为傅林担心,这是个强敌,嗯,最少能和我打成平手。 我盯着台子上所有人的一举一动,温帝夏和金老头还在交谈着,金老头站在那傻乎乎的笑,看得我血气上涌,这个老头,我看他不顺眼不是一天两天了。 台子上说一会话,温帝夏猛然转过身,驱魔人也全都在他身后站好,他们这一举动使我瞪大了眼睛仔细看着,这不是什么好现象。 果然,温帝夏抬起手,将白色的手套摘下来,扔到地上揉了揉胳膊,一挥手,周围的人群像是魔障一般的逐渐往后退却。 人群散开了,不断后退。 藏身在人群中的我们被他们轻而易举的发现。 人群已经围成一个圈,我们站在圈内。 温帝夏嘴角一抿,轻笑着,对傅林打招呼道:“杰瑞斯.傅林,好久不见了,我还以为你不会出现。” 此时,金老头带着他那一帮灵异处的人也默不作声的走下去,台子上只剩下驱魔人和那几只吸血鬼。 很明显,这差不多是最后的时刻了。 傅林站在灯光下,没有太多表情:“温帝夏,我还以为会是我去找到你,没想到是你先按耐不住了。” 温帝夏一笑:“不管是谁先找到谁,我们的事情总该有些了断不是么?” 傅林朝着台上走过去,温帝夏继续笑道:“你先解决你们吸血鬼一族之间的恩怨吧,百年前,他们家族的伯爵死于你手,百年后,他们新上位的伯爵再次灭亡,你们同族之间的恩怨也是个不小的麻烦。” 傅林语气不屑:“呵,就凭他们?” 温帝夏一笑,不再言语。 这已经是双方主干力量的对弈,而我作为主角那更应该是备受瞩目。 但是他们说的起劲,我也在大灯光底下站着呢,怎么没人注意到我? 我不乐意了,三两步跨到傅林面前,很潇洒的整理一下衣领。 温帝夏并不看我,台子上的驱魔人也不打量我,嘿,看不起我还是怎么着? “咳咳,诸位晚上好啊。”我说,“你们没看见我也在那站着吗?” 他们这才看我一眼,温帝夏微笑道:“看到了。” 我一皱眉头道:“你们这群人,这是明摆着不把我放在眼里,你们当北河市是什么地方了?一个个这么嚣张,看看身后,你们居然还做出这种事情,简直就是在挑衅我的耐心。” 温帝夏表情平静:“陈先生,这件事情是我们的恩怨,和你无关。” 我说的义正言辞:“现在和我有关系了,灵异处私改天命,你们也是帮凶,我身为地府执事官,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允许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发生。” 温帝夏对我的话充耳不闻:“我们这是交易,灵异处协助我们杀死吸血鬼,那我们自然要帮助灵异处,这不是很正常吗?” 我哼道:“但是此事违逆天命...” “阴阳先生,你不用着急,这一次我们会连你一起收拾的。”小巫女打断我的话,她身侧的驱魔人诡更是做一个挑衅的动作。一挥手一道冷飕飕的风贴着我的耳边过去,公园广场上的石板路面插了一把明晃晃的冰结碎片。 我看着钉在地面上的碎片,抬起头看着驱魔人:“挑衅我呢。我很生气,这个后果很严重...” “嗖”一声,又一个冰结碎片钉在了我的脚下。 我说:“你厉害,那你们继续说吧。” 傅林扭头看我一眼。转回头继续看向驱魔人,一字一句的说道:“温帝夏!你是时候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了。” 傅林的声音不大,但是语气坚决。此时说出口的这几个字像是凝结了所有的仇恨一般,冰冷坚毅,气势十足。 “呵呵。”温帝夏背着手转过身去,“先解决了你们吸血鬼一族的争端,我们再来好好谈论一下我们的事情。” 温帝夏说完,早已经按耐不住的吸血鬼唰的一下飞下来,露出尖牙。挥舞着干枯的手臂,围着傅林嘶嘶的叫着。 傅林并不把他们看在眼里,嘴角一动,哼一声:“滚开!” 他的声音越来越具有震撼力,那几个吸血鬼听到这话先是一愣神。进而表情变得憎恶,更大声的朝着傅林“嘶嘶”地叫着。 我听得心烦,也忍不住冲这几个吸血鬼怒道:“喊什么呢,闭嘴。” 那几个吸血鬼又是一愣神,小巫女的声音从台子上传下来:“你们新一任伯爵,似乎就是死在这个阴阳先生的手上呢。” 他们一听又把目光直勾勾的看向我,我不禁心里嘀咕一声,转移仇恨呢?这群驱魔人,还想坐收渔翁之利。 傅林不说话,抬脚朝温帝夏走过去,那几个吸血鬼瞬间围挡在傅林面前,傅林语气一变,再次说一句:“你们滚开,我不想跟你们浪费时间。” 几个吸血鬼一听,相互对视一下,伸出爪子就向傅林挥舞过去。 “嘶”一声响,一只吸血鬼被傅林抓住手臂,一把推开。 驱魔人在台子上看着,温帝夏更是眯着眼微笑的看着,我环视一下,金老头和几个灵异处人站在台子不远处,看到我听乐:“陈先生,你也来了啊?” 刚才他来我还不怎么想收拾他,但是他这一喊,我就忍不住,这个金老头,怎么就这么欠呢? 我吐口吐沫,拎出度阴尺,还等什么,我先把金老头收拾了再说。 我看看身后,月茉还混在人群里看着,牛头马面也混在围成一圈的人堆里,只是依旧不见狐狸的影子,他上哪去了这是? 驱魔人诡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恶狠狠的瞪他一眼,我们这还有压轴的牛头马面呢,我也用不着怕什么,先不说这些驱魔人是不是他们的对手,就是人家这气势,你们也比不了。 想到这,我气势十足的就朝着金老头那走过去。 金老头这次看来翅膀硬了,有点底气,冲我一指,乐道:“呦,陈先生!你想过来啊?” 我看着他这得瑟样,我心里就有火,每次看到他见我的样子我心里还多少能消点火,但是今晚上温帝夏一出现,他这开始有恃无恐了啊,今晚上不借着这个机会胖揍他一顿,估计明天他就敢去我家揭瓦。 我走两步,觉得身后不对劲,不光有驱魔人,身后还有吸血鬼呢,怨不得金老头那么得意。 回过头,一个面色枯褐的脸朝着我呲着牙,挥手就要抓我的脖子,我一尺子塞进他嘴里,搅合两下,直接一耳刮子打上去,这个吸血鬼捂着脸跑开了。 转过身去,又一只吸血鬼瞪着我,金老头更得意了,又开始找抽:“陈先生!” 我听着就火,瞪一眼这个吸血鬼说:“你他大爷的给我滚一边去。” 他嘶嘶回我两句,干枯的脸憋得通红,含糊不清的说了句什么。 我问他:“你说啥?” 这个吸血鬼艰难的抻着舌头:“我说,你,你大爷!” 第四十二章 吸血鬼与驱魔人的对决 这个吸血鬼不学好,还骂人呢,这不是找抽呢么。 我没多说什么,挥手给他一巴掌,度阴尺顶着他的躯干往后一戳,直接拿下,甩开他,奔着金老头就过去了。 那边金老头开始还挺高兴,看到我站到身前,脸上变了色,几个灵异处的小同志连忙把他护在身后,齐刷刷的掏出小刀指着我:“你别过来,不许伤害我们处长。” 我顺道就把他们打趴下,这次轮到我冲金老头乐了:“金老头,你怎么不乐了?” 金老头瞪眼一看四周,他的人直挺挺的趴在地上,金老头没了主意,往后退一步,伸着手在我眼前摆划几下,厉声说道:“你别过来!” 我打量着他:“不是你让我过来的吗?” 金老头又做了个左青龙、右白虎的架势,厉声道:“你,你回去吧。” 这话说得轻巧,拿我当什么人了? 你呼之欲来、唤之欲去的,今天我还就非得收拾你了不行。 我扬了扬手上的度阴尺,金老头开始紧盯着我,颤颤巍巍的,这会却反常的一笑:“嘿嘿嘿,我不怕你。” 我一皱眉,往旁边一躲闪。 “嗖”一声,一道冰结利刃擦着我肩膀过去,打在地上,金老头得意的看着我,一副你奈我何的欠揍样子。 “阴阳先生,你的对手是我,不是他。”身后冰冷的声音响起。 我扭过头,驱魔人诡手插衣兜看着我。 我看他一眼,用淡淡的语气回道:“驱魔人,我没时间和你们胡搅蛮缠。” 诡一笑:“呵呵,你救不了你的吸血鬼朋友,同样,你也救不了你自己。” 他这话说得挺牛气。我们这边狐狸还没现身呢,还有牛头马面两个鬼差头子,他这话说得有些太过了。 金老头趁着这空。一溜烟的跑到台子上。 诡眼睛一眯,冷语说道:“阴阳先生,等会我们要好好较量一下才是。”他说完,转身回到台子上。 我在这一跺脚。眼看又不能收拾金老头了,这真是让我兴趣大减,只能站到傅林身边去。 那几个吸血鬼小喽啰不是傅林的对手。已经横七竖八的趴倒在地上。 傅林站在台下,冷眼看着上面的驱魔人。 温帝夏看到这情形,微微一笑道:“这么快,看来你还是和一百年前一样呢。” 傅林轻声回道:“是吗,只是不知道这一次,你能不能再从我的手里逃脱掉了。” 傅林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攥起拳头。眼睛变得血红一片,身后的斗篷也无风自摆,在灯光下摇曳,片刻之间,一股浓烈的怨气从他身上爆发出来。看得我一惊。 这种怨气可真不多见,和当时九尾冥狐苏珊的怨气暴走有得一拼。 不同的是,苏珊当时是怨气瞬间向外散出,而傅林的怨气是瞬间凝聚在一起,变成大片的黑雾,将傅林全身笼罩其中。 傅林的身影已经被黑雾严严实实的覆盖住。 这气场带起的风流很大,吹得我睁不开眼睛,台子上的金老头更是抵挡不住,几乎被掀倒在台子上。 温帝夏看着傅林变化,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语气也变得同样冰冷:“你已经活的够久了,害死我妹妹,你要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呵呵呵呵,是吗?”傅林冷笑几声,“失手杀死爱丽的是你,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温帝夏嘴角一动,一字一句的说着:“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如果不是你,我也就不会欠下这么多的债。” “是吗,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谁来为这件事情买单。” “傅林,我们来一个了断吧,我妹妹的事情,必须要有人负起这个责任。” “我已经等不及了。” 我看着傅林,忍不住低声问道:“傅林,你没事吧?” 傅林看我一眼,伸手推开我:“我没事,你闪开,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他再从我的手中逃脱。” 我站到一旁,温帝夏此时闭上了眼睛,胳膊张开。 我仔细地看着,温帝夏的深吸一口气,一重黯淡的蓝色光芒覆盖全身,温帝夏的波浪长发飘起来,由黄转蓝,他睁开眼睛,目光变得凌厉。 小巫女在他身后喊一句:“团长...” 温帝夏摆摆手:“今天,我和他,只能有一个人活着。” 这话说得霸气,看来他和傅林都是抱着你死我活的心态,我不由得皱下眉头道:“我算是听明白了,傅林的爱人是你妹妹,你们两个这么做的话,是不是...” 傅林摆摆手,示意我别说话,温帝夏道:“呵呵,总得有人付出代价不是。” “别说这些废话了,我们开始吧。” 我默默地站到一旁,不管他们究竟是因为什么事情,作为一个自私的人,我自然不希望是傅林落败。 我回头再看的时候,他们两个之间的战斗已经开始。 很激烈,两个人一开始就是拼尽全力,我在这看着,每一招都是致命的打击,两个人势均力敌,看不清他们的影子,空气中不断发出“噼啪”的声响。 你来我往几回合下来,两个人都退到一边,谁也没伤到谁。 温帝夏轻笑一声:“你的实力下降了。” 傅林面无表情:“一百年前我杀得了你,现在也照样可以。” 简短的对话之后,两人的身影又撞击在一起,我看得不禁有些激动,如此快的速度,怕是已经到了极限,这一次我不得不承认,别说是我,就连狐狸恐怕都会败下阵来。 百年的仇恨,在此刻彻底爆发。 空气凝固,所有的人都在看着这一切,虽然我们都不明白这种仇恨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紧盯着那几个驱魔人。他们此时只是在那里看着,小巫女凌忍不住问身旁的肖莱特:“团长会赢吗?” 肖莱特紧盯着前面,说道:“不好说。” 金老头畏畏缩缩的躲在他们身后。看一会在他们耳边言语几句,我不禁皱起眉头仔细盯着,这个金老头,肚子里肯定又没有什么好主意。 肖莱特听他说完。摇摇头道:“不可以,团长不会允许的。” 听到这话,我松了一口气。牛头马面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我身边,近距离围观,牛头问我:“你不帮你的外国鬼朋友?” 我摇头道:“让他们打着吧,你俩怎么跑这跟前来了?” 牛头一笑道:“隔着近点,看得清楚。” 马面看一会,拍拍牛头肩膀,说道:“你觉得谁能赢?” 牛头道:“看不出来。这得有我们十分之一的水平,很厉害。” 马面道:“我觉得不止,最少也得有我们二十分之二的水平。” 牛头说:“我看也是。” 我忍不住问道:“你们这数学是谁教的啊?” 马面扭头道:“陈七爷。” 我沉默不语,再次看着他们两个人在空地上不断打斗,从地上打到半空。有从半空纠缠到地上,我只能看清几个模糊的人影,太快了,我都看不出他们用的是什么招式。 两个人打了一会,还未见胜负,牛头马面趁着这个空,谁都没注意,已经把那地上的一排吸血鬼栓了起来,拿着小本在那盘问:“你叫什么名字?有护照没?国籍哪的啊?” “砰”一声,两个身影分开,傅林面不改色的站在我身前,温帝夏也跳到一旁。 我赶紧看一眼傅林,他的似乎没什么事,温帝夏却身子一仰,跪倒在地。 “你终究赢不了我。”傅林轻声说一句,“我是吸血鬼,你的体力支撑不了那么久。” 温帝夏站起身,笑一声:“第二次了,上一次也是这样。” 胜负已出,傅林赢了啊,我看一眼傅林,忍不住道:“傅林,你还真有两下子。” 傅林微微一笑,抬脚走到温帝夏身前:“现在,我要杀死你。” 温帝夏笑道:“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是么。” 他俩的身影再次搅在一起,牛头看看眼前局势,问马面:“看来这个驱魔人要输了,咱们等会勾不勾他的魂?” 马面道:“不勾,就当失踪鬼口处理好了,我最恨这些洋鬼子了,勾完了又不归咱这管,还得送回国外,不管他,把这些吸血鬼带走就行了。” 温帝夏确实要输了,挣扎也没用了,我不禁又看一眼驱魔人,他们紧张的看着,金老头却没了影子,去哪了这是? 我正迷糊着,一道远光灯却突然照过来,照的我睁不开眼,眼前闪一下,瞬间暴盲。 这一下来得太突然,牛头马面都被闪了眼,就听到牛头喊一声:“怎么回事?” 空气中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有东西撞在我身上,我倒在地上,痛苦的喊一声。 我捂着眼好一会,这才看清东西,特妈的金老头! 再一看撞在我身上的人,傅林! 温帝夏站在那里微微一笑:“你输了。” 傅林表情痛苦的躺在地上,胸前被打了一个大洞,我瞬间明白了,吸血鬼怕强光,金老头使诈,温帝夏胜之不武,居然用这种手段扳回劣势。 远光灯关上,金老头喜滋滋的站在那里,表情得意,那几个驱魔人也面露笑意。 温帝夏看一眼金老头,表情有些不悦,语气却并没有责备之意:“金处长,你这样做可不好。” 金老头嘿嘿一笑:“是吗,但是杀不了这个吸血鬼那样子才不好。” 我看看傅林,他伤的不轻,气息变得有些微弱,再看看他们几个得意的样子,我心里的火一下子燃了起来。 我站起身,还未开口,牛头先跳了起来,鼻子喷出一口粗气,显出真身,一指前面怒道:“刚才谁特妈开的灯,找死呢?” 第四十三章 催眠意 地府一众鬼差,就属牛头脾气最差。 金老头刚才大灯一闪,他那一双牛眼被晃得不轻,此时现出真身,人高马大,牛脑袋脸色铁青,鼻子里喷出白烟,呼哧作响。 阴气瞬间覆盖全场。 马面见牛头动了火,赶紧跳出来,安抚牛头道:“老牛,别生气,和他们这些阳间凡人犯不上。” 我心里一乐,也赶紧劝慰道:“牛头大哥,你别激动,那个金老头他也不是不小心,诚心的,你别跟他生气。” 牛头听我说完,鼻子又喷出一股白气,问道:“哪个是金老头?” 我顺手一指:“就是那个干巴老头,牛头大哥,你可别揍他啊。” 对面的驱魔人明显被牛头这架势吓住,全都一愣神,愕然问道:“你是谁?” 金老头倒是比较镇定,显然是觉得有驱魔人在这里有恃无恐,他也认不出牛头马面,此时在那跳着脚回道:“我就是灵异处金处长,怎么了?” 牛头怒道:“你给我过来。” 金老头更有气势,一瞪眼,居然和牛头叫起了板:“咋呼什么呢你,大半夜顶着面具吓唬谁?” 牛头急眼了,甩开步子就准备过去,马面拉着他:“老牛,这是阳间,你用不上跟他一般见识。” 我抓着马面胳膊,劝道:“牛头大哥,你别生气,他不是不把你放在眼里,他是有眼不识地府鬼差。” 牛头一甩马面的胳膊,我顺势把马面拦住。 看着牛头怒气冲冲的站过去,温帝夏看得一皱眉不吱声,那几个驱魔人更是不敢动弹,只是盯着牛头那张愤怒的脸。 金老头站在驱魔人身后,牛头到了眼前。有驱魔人挡着,金老头还觉得自己很安全,又不知死活的喊一句:“你干什么。造反啊?” 牛头一瞪眼,气势十足,对这金老头身前的驱魔人一摆手:“你们一边去,别挡着我路。” 驱魔人此时回过神。都吃惊的打量着牛头。 牛头再一瞪眼,怒喝道:“滚!” 我看得挺乐,要不说人家是鬼差头子呢。这气势,你们比得了吗? 没等他们做出反应,牛头已经一把揪住金老头的衣领,对着他的脸喷一口气,恶狠狠的问道:“你就是金老头?” 金老头瞪大眼睛盯着牛头,顿时气势全无:“你,你想干什么?” 牛头又问一句:“刚才那灯你开的?” 金老头一哆嗦。还是站直了腰杆:“是我那有怎么样?” 牛头没说话,紧接着就是金老头惨叫一声,在那几个驱魔人眼前把金老头狠狠地揍一顿。 我捂住眼睛不去看,场面太暴力,金老头仰在地上。那几个驱魔人也不敢拦着,没几下,牛头拍着手转回来,脸色缓和不少。 马面紧张道:“没打死吧?” 牛头说:“没有。” 听到牛头这么说,马面这才松口气道:“打个半死就行了,留一口气,要不然有损咱们地府的声誉。” 牛头说:“我知道。” 我凑过脸去看,金老头四仰八叉的躺在那,胳膊抽几下,挣扎着爬起来,脸肿了大半,几个灵异处的小同志赶紧扶住他,语气关切:“金处长,你没事吧?” 金老头被打得有点懵,跳脚又骂起我:“陈壶底,你给我记好了。” 我笑道:“干嘛呀,又不是我打得你,下次注点意,省的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温帝夏这才觉悟过来,眯眼一看眼前,轻声说一句:“你们东方地狱的勾魂使者?” 他还挺识货,我冲他一乐:“驱魔人,你们还嚣张吗?” 几个驱魔人相互一对视,完全没了先前的气势,我走上前去,一把揪住温帝夏的衣领:“堂堂驱魔人团长,居然用这种招式获胜。” 温帝夏恢复笑面,轻哼一声道:“我们之间只有输赢之分,要么生,要么死。” 我回头看一眼傅林,他已经悄无声息站起来,温帝夏继续说道:“一百年前他伏击了我一个团的驱魔人,七个人,只剩下我一个人活下来,这件事情和他们无关,吸血鬼可以这样做,我为什么不能用别的手段打败他?” 我沉默不语,温帝夏又说:“这不仅仅是因为我妹妹,还有我们团队的那几个团员,所以我才不辞艰辛为了找到他,只为了报仇。这些你都不了解,所以你没资格在这里说这些话。” 傅林已经站到我身后,脸色苍白一片。 我扭头看向傅林,傅林哼笑一声:“你现在的所作所为,恐怕要比我之前做得更过分,仅仅是为了找到我,将整个北河市的市民作为诱饵。” 我正色道:“没错,你们做得更过分。” 温帝夏不以为然道:“他们只是被催眠,我们只是稍稍利用这一点引诱你出来而已。” 傅林哼道:“是么,然后把责任推卸给这些玛丽露.梦莲家族的吸血鬼?” 我一沉思,这点确实是个好主意啊,把责任推给那些吸血鬼,灵异处和驱魔人立马撇清关系洗白啊。 温帝夏一笑,表情变得复杂,低声说一句道:“不,把责任推给你,你们吸血鬼一族本来就是恶魔,不应该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他这话说出口,我一愣神。 推给傅林?怎么推? 温帝夏转过身去,末了又留下一句话:“在这方面,金处长确实很厉害呢。” 这个金老头出的馊主意,我看一眼金老头,他现在气势全无,赶紧一缩脖子不去看我。 傅林看着温帝夏转身,冷冷的问一句:“你要去哪里,我们之间的事情还没结束。” 我看着傅林问道:“你还挺得住吗?” 傅林一笑:“我是吸血鬼,不会轻易死去。” 温帝夏转身走到台子上,面带笑意:“我知道,要不然我们也不会这么大动干戈等你出现。” 我谨慎的盯着他们,不知道他们下一步会有什么动作。 傅林一皱眉头:“你们想怎么样?” “呵呵呵呵,沉睡的人是为了醒过来更好的看清眼前的一切。”温帝夏说,“吸血鬼的事件会造成恐慌,你也是吸血鬼,你觉得当他们看到你的时候会有着怎么样的反应。” 我听得这话有些奇怪,但是看一眼周围被催眠的人群,明显觉得事态不同寻常。 这是一个局,前面只是开场白。 温帝夏呵呵一笑,继续说道:“是时候让沉睡的人们醒过来,看清楚吸血鬼的真实面目了。” 小巫女已经走到台子中央,她是想拿下水晶球? 我思索一下,明白了,他们是想让傅林的真实身份暴露在众人的眼下,然后用富丽堂皇的话语把最近吸血鬼所留下的所有责任推卸给傅林。 一旦人群苏醒,看到吸血鬼,他们会瞬间明白此事,那么傅林所面对的就不仅仅是来自驱魔人的威胁。 想到这,我不能让小巫女拿起水晶球,我回头看一眼牛头马面,马面一摆手作无奈状:“这是阳间的事情,我们不能再插手了,如果干预了阳间原本的事态进展,我们也很难办,万一出了有关生死的事端争执,那不就成了我们的罪过了。” 听到马面这么说,我不禁在心里嘀咕道,一到关键时刻,谁也指望不上啊。 我扭过头,瞅准空子,一纵身跳过去,那驱魔人肖莱特想要拦我,被我抡起度阴尺抽在手背上,他一缩手,我已经站在台子上。 眼前跳出一个影子,驱魔人诡冷冷的看着我,抬起手,一道冰结利刃划下来。 我往后一退,掉下台子,被傅林伸着胳膊拦住,这才没摔在地上。 傅林轻声说一句:“没用的,已经阻止不了他们,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了吗。” 我诧异的看一眼傅林,他因为受了伤,已经无法掩盖住自己的吸血鬼姿态,尖牙已经透出嘴唇,他的脸也在迅速干瘪,变得狰狞起来。 这才是傅林原本的吸血鬼姿态。 温帝夏看着,表情得意,周围的人群还在昏沉的催眠之中。 小巫女的手指已经触碰到水晶球,局势无法逆转,牛头马面已经隐了身形,悄然退却。 我看得有些着急,但是根本无从下手。 小巫女已经将水晶球托在手心,闭眼念起听不懂的西方咒语,温帝夏的表情变得越来越得意:“吸血鬼,你现在连保持自己身形面貌的能力都没有了,认命吧。” 肖莱特哼笑一声:“在这个夜晚,市民们将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他们将见证一个事件,他们将把你送到地狱。” 小巫女已经念完咒语,手上的水晶球发出耀眼的光芒。 她准备将手触摸上去,然后就是周围的市民瞬间惊醒,他们先会愣一下,然后就是看到一只吸血鬼站在眼前,后面的事情那将变得不可想象。 “看好自己的命运吧,吸血鬼,暴露在人群之下吧。” 我瞪大了眼睛仔细看着,心里不断想着对策。 傅林微微一笑,此时平静的看着,他现在一定在想当他的身份站立在人群之下,将会受到怎么样的待遇。 水晶球光芒闪烁一下。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狐狸出现了! 一只雪白色的狐狸,一跃而起,划过小巫女的身边,然后是一跃身站在了我身前,手中拿捏着那个五彩色的水晶球。 第四十四章 一片混乱 看到狐狸,我不由得一喜,精神为之一振,冲狐狸喊道:“你来了这么长时间了,怎么才出现?” 狐狸轻笑一下,不说话。 他肯定是一直在暗处隐匿气息看着这里的一举一动,天生谨慎多疑的性格,他倒也沉得住气。 “有意思,这真是意外呢。”温帝夏看着,面露笑意,“只可惜,你出现的还是太早了。” 狐狸停止笑容,一脸狐疑的看着他:“你这话什么意思?” 温帝夏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们上当了。” 我听得这话一皱眉,他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这个水晶球只是为了钓出狐狸? “呵呵呵呵,阴阳先生,现在你没有帮手了吧。”温帝夏像是料定狐狸会出现一般,“你的小手段可比我们厉害多了,我们不得不防着点。” 扶苏表情诧异的看我一眼,我也不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只是看着这几个驱魔人。 奇了怪了。 水晶球被抢,他们居然一点不恼怒,反而一脸得意的看着我们,我们确实有点上当受骗了的嫌疑啊。 我仔细的看一下狐狸抢来的水晶球。 晶莹剔透,水晶球之内像是有一股彩色的能量涌动,透过水晶,可以看到中心斑斑点点的彩色光点不断闪烁。 温帝夏看着我们,面带微笑问道:“你们还有帮手吗?” 我想一下,月茉在人堆里站着呢,还有高富帅他们,不过此时此刻他们靠在垃圾箱旁昏昏沉沉的睡得正香,我这里确实再无外援可寻了。 驱魔人肖莱特环视一下四周,低声说道:“他的帮手还有一个道士。” 听到这话我哼一声道:“没错,我们这口胡道长还没出现呢。” 温帝夏听完笑道:“不用骗我。那个道士已经离开北河市了。” 傅林谨慎的看着温帝夏,只见他伸手一指我们水中的那个水晶球:“你们抢走的这个水晶球不是这么用的。” 看着他说的煞有介事,我又仔细看了一眼水星球。稍加思索,乐道:“别骗人了,你不就是想我们把水晶球扔掉吗,怎么可能。这点小把戏你骗不了我。” “自作聪明。”温帝夏说道,“我没有心情和你们说笑,其实这个水晶球的真正目的就是...” 温帝夏说着话。我们的眼前却‘嘭’的一声响,紧接着是大片的白雾。 他这话还真不是坑我们,这个水晶球碎了,这些白雾就是从水晶球里飘出来的。 眼前一片模糊,分不清左右。 我赶紧用手扇两下,隐约中就看到眼前金光四射,透进雾里。 只听到温帝夏的声音:“真正的水晶球在这里。现在才是我们放心驱动水晶球中所蕴含的能量的时候。” 过了好一会,我们眼前的白雾才散尽,地上只剩下一堆碎裂的水晶球碎片。 台子上,温帝夏和他的驱魔人团队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们。 四周变得喧闹起来,我不由得一皱眉。人群的催眠被解除了,他们已经全部苏醒。 我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傅林的脸色更难看,他短时间内只能保持这副吸血鬼的模样,灯光更是聚焦在我们脚下,不太妙啊。 人群都回过神,先是相互一对视,诧异自己为什么大半夜的不睡觉站在北河公园广场上,进而看到眼前灯光大亮的台子,还有台子底下的人影变得更加吃惊。 “诶?怎么跑这来了?” “我不是记得在家睡觉吗?” “诶呦,我脚怎么这么疼,谁踩过我的脚?” 听到这话,我赶紧背过身去。 扶苏不由得皱下眉头:“事情似乎不好办呢。” 台子上,驱魔人似笑非笑的看我们,温帝夏心情似乎很好,冲着傅林说道:“你说他们看到眼前的吸血鬼会作何反应?惊慌?恐惧?” 傅林冷冷的看着温帝夏不说话,温帝夏继续说道:“当他们知道是被吸血鬼所诅咒来到这里,他们一定会杀了你,谁如果想要阻止,那一定会被人群所淹没,不会得到允许的,吸血鬼先生,这就是你最后的时刻。” 周围的人群在短暂的惊叹过后,开始聚拢到灯光下,对着我们指指点点。 有人喊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们怎么会跑来这里?” 温帝夏站在台上,居高临下的说道:“你们都是被吸血鬼诅咒汇集在这里的。” 人群一阵惊呼:“吸血鬼诅咒?” “吸血鬼一族诅咒了你们,于是你们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汇聚到这里,所幸的是,这只吸血鬼此时就在你们的眼前。” 人群只是愣愣的看着,温帝夏伸手一指傅林:“看到了吗,这就是吸血鬼。” 傅林站在原地不为所动,我忍不住指着温帝夏骂道:“驱魔人,你不要颠倒黑白!” 温帝夏一笑,压低了声音说道:“这本来就是吸血鬼一族的所作所为,难道不是吗?” 我说道:“放屁,有本事你堂堂正正的杀死傅林,你这样做是在制造恐慌吗?” “吸血鬼如果是那么容易杀死的,恐怕他现在不会站立在这里。”温帝夏说,“我必须要杀死他,想进任何办法,为了我妹妹,我的团员,也为了市民的安全。” 我还想说话,人群此时却围拢得更近了,全都仔细的看着我们,当他们看到傅林那张毫无血色,干枯的脸的时候,很显然,他们受到了惊吓,全部面面相觑:“吸血鬼?是真的?” 我面向人群,赶紧喊道:“假的,是假的!” 广场上传来了刹车声,我不由得一皱眉,扭头看去,金老头带着几个人穿过人群挤进来,那几个人二话不说。拿起相机先对着我咔嚓的照了几张相。 我瞪一眼金老头,连小道记者都领来了,他这是想诚心制造混乱! 我赶紧又挡在傅林身前。挥舞着手臂:“别拍,要拍就拍我,我给你们露一个英俊的侧脸!” 人群见这情形,不由得开始动摇:“真有吸血鬼?” “吸血鬼想要杀死我们!他们想把我们也变成吸血鬼!” 不知道是谁在人群里喊一句。我赶紧循着声音看过去,曲霓美! 我跑到她身前,喊道:“曲霓美!” 曲霓美却不理会我。继续喊道:“他是吸血鬼...” 我赶紧抓住她的胳膊:“曲霓美,别造谣,这样不好。” 曲霓美却甩开我的手,狠狠地瞪我一眼:“下一个就是你。” 我一愣神,曲霓美冲我轻笑一下,低声说一句:“你害死了马丁。” 我正色道:“你瞎说什么呢。” “玛丽露.梦莲伯爵是你杀死的。” 曲霓美这话像是一根针扎在我胸口,我不由得往后退两步。马丁就是那个红衣吸血鬼伯爵玛丽露.梦莲。 周围的人群混乱起来,叫嚣着:“吸血鬼把我们弄到这里干什么?” 傅林还在原地站着,周围的人群被带动起来,那边闪光灯不停的闪烁,我没了主意。台子上,温帝夏看着这一切,人群一旦恐慌,那么傅林将会变得很危险。 我又挥舞两下手臂喊道:“假的,假的,世上哪有吸血鬼?” “那个人都烂成这个样子了,肯定是吸血鬼,记者都来了,假不了。” 我说:“小道消息你们也信。” 几个人凑到我眼前:“你是吸血鬼的同伙?” 我说:“我不是。” 那几个人一打量我:“你是吸血鬼同伙,你想和吸血鬼一起害死我们?” 我正色道:“我是阴阳先生。” “你是吸血鬼的阴阳先生同伙!” 我气得一跺脚,现在这人怎么都爱听信谣言,不理智啊! 那几个人还在拍照,我又跑到他们身前挡住镜头,但是场面已经变得极其混乱,虽然大部分对这件事还持有怀疑态度,但是几个脑子缺弦的人已经信了这话,而且格外兴奋的在那里煞有介事的开始帮着造谣。 金老头此时站在台子上,脸还没消肿,开始大声吆喝道:“大家不要恐慌,我们是灵异处的,已经联合了西方的驱魔人开始对这些心怀不轨的吸血鬼进行剿灭,大家不要恐慌。” 曲霓美还在人群里,几个灵异处的人也混杂在人群里开始散播谣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什么做不了,牛头马面更是不能露面,蹲在阴暗处角落里看着。 所幸傅林只是一直站在原地,没有表情,也没有动作,只是看着人群。 我看向扶苏,扶苏也不由得一皱眉,不知所措。 “你知道最近的抢劫案吗,那就是吸血鬼做的。” “最近流行感冒知道吗,那也是吸血鬼传染的。” “你们家门口的那盆花,就是吸血鬼偷走的。” 那几个灵异处的人在里面说的煞有介事,各种大帽子、屎盆子都扣在了傅林脑袋上。 眼看被窜动的人多了起来,我脑袋上的汗越来越多,灵异处的那几个人又换了口号:“杀死吸血鬼,组织入侵者。” 金老头和温帝夏在台子上看着,挺乐,再等一会,别说傅林栽了,就是连我都得被扣一个吸血鬼帮凶的大帽子,群众的力量太可怕,不理智的群众更可怕。 看着周围的人逐渐接受了灵异处所宣扬的‘傅林威胁论’,我没了主意,跑到台前,伸手一指金老头,还未开口,温帝夏先笑道:“身为阴阳先生,你帮一个手上沾满血腥的吸血鬼,陈先生,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妥?” 第四十五章 这不只是电影 我眼睛一瞄,不悦道:“干嘛?你想和我讲道理?” 温帝夏听闻一笑道:“呵呵呵呵,你想多了,在北河市,恐怕陈先生无理搅三分的这种性格,没人比得上你。” “放你的外国屁。”我不屑道,“你混淆黑白,到头来还说我不讲理?” “你没必要和我说这些。”温帝夏淡然道,“你应该想想怎么和这些愤怒的市民解释,你们其实是一伙的。” 金老头也在那呵呵呵的笑,我一瞪他,他这次学聪明了,脖子一缩藏在后面不再露面。 我们周围的北河市市民此时已经齐刷刷的围上来。 经过灵异处的小同志们不懈的努力,效果已经达到,他们的眼神由最开始的惊奇,到怀疑,然后演变成恐惧,恐惧的本能促使愤怒的情绪滋生。 任何威胁到自身安全的东西,都会被我们所排斥,更何况是吸血鬼这种神秘而可怕的物种。 虽然只有极少数神经系统欠发达的人此时在以讹传讹,渲染威胁,但是很显然,那些不言语的市民将会选择沉默。 驱魔人和灵异处不是眼前的这个吸血鬼傅林的对手,他们杀不死傅林,但是借助周围市民的恐慌,他们可以借此逼迫傅林。 听着那些人还在说得起劲,我也不再去解释什么。 傅林从头到尾还算理智,一直没有开口说话,也没有什么动作。 我看一眼狐狸,狐狸眉头紧皱,思索半天,沉默不语。 再看周围,广场的喧闹促使更多的人前来围观。 没一会,北河公园广场已经是人满为患。我在这看着,心里已经紧张到极点:大半夜的都不睡觉,不太妙啊! 以讹传讹。躁动的人群变得不安,别有用心的人还在造谣,我挠着头,迅速在心里想着对策。 傅林低头看我一眼。苦涩一笑,我也苦笑一下,傅林为了这件事忙碌奔波了数个日夜。到头来却比不上驱魔人和灵异处联手上演的一场闹剧。 “呵呵呵呵,吸血鬼,你的结局已将无法逆转。”金老头见到人来得多了,可能觉得有恃无恐,此时竟然跳下台面,就站在我眼前,指着傅林语气逼人。 我瞪他一眼:“金老头。你还真是不怕死啊。” 金老头揉着半边被牛头打肿的脸,哼一声道:“陈先生,怎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还敢打我?” 我看看周围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沉默不语。 金老头语气更得意了:“吸血鬼,你现在的命运那就是不反抗的话。被我灵异处和驱魔人消灭掉,反抗的话,所有的人都会见证吸血鬼的可怕之处,那么你将会被群众所杀死。” 我问他:“你说完了吗?” 金老头笑道:“我要说的就这些。” 我当着所有人的面,毫不犹豫的就把金老头又揍了一顿。 牛头打肿金老头的左半边脸,我把他右半边脸也打肿了,那几个小道记者也毫不犹豫的端起相机‘啪啪啪’一顿闪光。 温帝夏走下台,和傅林怒目相视,轻声说道:“傅林,一百年了,我妹妹,我那几个团员,你知不知道我每次想起这件事情将会是怎么样的心情。” 傅林冷冷的盯着他,“你才是凶手,如果不是你失手杀死爱丽,我也就不会找到你,你那几个团员也不会为了救你而死。” “不要再说了,那明明就是你的过错,吸血鬼这种见不得光的魔鬼,本来就该死!”温帝夏此时几乎是吼着出来的,情绪激动。 傅林哼笑一声:“是么,你的那几个团员活着的时候,我派人告诉过你,你来我这里,换取他们的生存权利,但是你做了什么?” 温帝夏看着他,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你居然杀死代我传话的手下,一走了之。”傅林淡淡地说着,“我没有办法,只能杀死他们,是你抛弃了他们。” 温帝夏终于隐忍不住,恶狠狠的说着:“我是为了我妹妹。”他说着话,一拳狠狠地打在傅林胸口,速度极快,我就站在傅林身边,竟然来不及阻止。 傅林被打得倒退一步,狐狸从另一侧扶住他,不至于摔倒。 我怒道:“温帝夏,你别乱来。” 温帝夏脸色缓和,一笑道:“吸血鬼杰瑞斯.傅林,你还得了手吗?看看周围的人群,只要你做出任何一点点不利的动作,他们会将你毫不犹豫的撕碎,今晚就是你的死亡之夜。” 我看看周围,所有的人都在看着,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切。 傅林站正身姿没有说话。 温帝夏表情得意的样子,我看不过去了,一把抓住温帝夏的衣领,被他甩开。 那几个驱魔人见势也从台上下来,围在我们身边,几个灵异处的人也围过来,并符合事宜的继续渲染气氛:“吸血鬼要伤人了!” 我手握度阴尺在他们眼前一横,尺子上带起的阴气瞬间将他们推倒出去,我怒喝道:“你们给我滚一边去。” 那几个灵异处的被我一喝,不再敢动弹,一溜烟的跑回人群,趁机喊道:“吸血鬼伤人,做尽坏事,就应该消灭掉他们。” 几个唯恐天下不乱,脑袋缺弦的此时也卖力的喊着:“说得对!” 我盯着他们看一眼,对你个头啊,你知道些什么啊你。 眼看局势呈现一边倒的局面,仅仅是这几个不理智的人就已经对傅林构成威胁了,在这样下去,真不好。 那几个灵异处的人又围上来,站在傅林身后企图挑战傅林的底线,闹出事端。 傅林在看一眼四周,只能忍住肝火,无可奈何的看着。 我站到傅林身后,一瞪眼,他们又从两边绕到傅林身前。我看得直跺脚,这还真是阎王好糊弄,小鬼难缠。我居然让这几个杂毛扰了心神。 金老头挨了两顿揍,活力依旧十足,又在台子上吐沫横飞的开始讲述吸血鬼的危害。 驱魔人在面前挡着,我一时之间又过不去。只能在这干瞪眼。 “结束了,吸血鬼。”温帝夏说着,举起手。傅林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我往前走一步,驱魔人肖莱特挡在身前,扶苏想要动弹,驱魔人诡悄无声息的站在扶苏身边。 一道蓝光闪过,傅林终于不再忍受挑衅,一跃而起。 周围一阵惊呼:“飞起来了!” “难道真的是吸血鬼?” “是真的!” 温帝夏一笑,傅林腾空翻转一圈。一把抓向温帝夏的胸口,但是体力不支,被温帝夏轻而易举的躲开,一把打在傅林胸口,傅林艰难地倒退两步。单腿撑地,依旧死死地盯着温帝夏。 “结束了,为你的罪行忏悔吧。”温帝夏举起手,那些混杂在人群中的灵异处的人趁机喊道:“杀掉吸血鬼!” 我横起度阴尺瞬间推开肖莱特,怒喝道:“不行,驱魔人,你们如果再敢制造混乱的话...” “哦?”温帝夏转过脸,笑道:“你问问周围的人,他们会允许你这么做吗?” 有的人开始面露难色:“如果真是吸血鬼,那真是太可怕了。” “如果真是吸血鬼,伤着人了,那该怎么办?” 我看看周围,皱下眉头,灵异处的人趁机又喊道:“他是不是吸血鬼?” 此言一出,疑惑许久的人群再也按耐不住:“他是吸血鬼吗?” 我看着他们,说道:“其实这个问题...” “他是不是吸血鬼?” 我说:“这个问题嘛...” “陈先生,你应该正面回答他们的问题。”金老头又不知死活的凑过来眯起被打肿的眼睛说道。 有人起哄道:“对!回答问题!” 人群安静下来,听着我的答案。 我面露难色道:“他虽然是吸血鬼,但是...” 我话没说完,那几个起哄的人瞬间指责道:“吸血鬼?那就赶紧杀死他!你想让他害人吗?” 我正色道:“你们听我把话说完,不要断章取义。” 温帝夏接口道:“陈先生,你不用再袒护他了,事情很明显,没有人会愿意在生存的地方留下这样一个可怕的魔鬼。” 我瞅一眼人群,大部分人还是保持观望状态,但脸上的表情已经表明了担忧的态度。 几个人挤进人群,站到前面,我看过去,老庄他们睡醒了,此时挤进来,在那看着。 老庄冲我一笑,突然喊道:“快看,真的是吸血鬼!” 他这一嗓子出乎我意料,高付率更是和周围的人说着:“他真的是吸血鬼,当吸血鬼站在我们眼前,我们应该怎么办?” 他们的突然出现,然后大声的说着话,把目光都吸引过去,我和狐狸相互一对视,怎么回事这是? 正在疑惑着,老庄和高付率俩人突然拉了个横符一溜烟的跑到台子上,金老头在台子上站着,不知所谓的看着他们。 老庄站在台子上又冲我一笑,我看得浑浑噩噩的,就连那几个驱魔人也愣在原地,他们这是玩得哪一出啊? 他俩手上拽着的横幅,我看着眼熟,他俩又一抖横幅,“如果真是吸血鬼,大家看这里!” 我看清了上面的字,不由得一乐,这不是北河市电影院门口挂着的吗? 横幅上几个大字很显眼:《吸血鬼归来》登陆北河市电影院,内容精彩,不容错过! 几个驱魔人看得瞪大眼睛,温帝夏一皱眉:“这是什么手段?” 我明白了老庄的意图,笑而不语。 周围的人群还在愣着,站在人群里的关尔待皱着眉头大声道:“什么玩意,打广告的,我还真以为有吸血鬼呢,你们别吓人成么。” “原来是打广告的,大半夜让我们看吸血鬼?你们无不无聊啊?” “现在的宣传手段越来越不入流了。” 金老头在台子上一看这架势,急眼了:“喂喂喂!你们别走啊,真的是吸血鬼!” “你们这广告也太扰民了,大半夜的闹腾,还说什么吸血鬼,这不是明摆着吗,给《吸血鬼归来》打广告呢?” “为了打广告,你们也用不上吓人啊,和真的似的,吓我一跳。” 人群这会来得快,散得更快,纷纷开始指责,一会功夫,只剩下灵异处混在人堆里的几个同志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看到人走了,我不再有所顾忌,冲温帝夏一笑:“我还有帮手,连我都没想到,你们更想不到了。” 温帝夏一皱眉:“是么,但是这个吸血鬼恐怕短时间内不是我的对手了,即使没了观众,我依旧杀得了他。” 老庄他们跳下台子拍着手凑过来,嘿嘿笑道:“老陈怎么样,这么混乱的场面,我们三两下就给解决了,回头你得请客。” 温帝夏呵呵一笑:“事情还没结束,你们怎么知道这个吸血鬼先生已经没事了呢。” “这件事确实没有结束。” 冰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是月茉,她此时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看着温帝夏。 看到月茉,温帝夏身形晃一下,脸上变了色:“月茉?” 月茉抬起头看着温帝夏,嘴角居然有了笑意:“温帝夏,你上辈子的事情,这辈子,我来讨要了,你有什么想告诉我的。” 温帝夏看着月茉,嘴角动两下,语气明显有了变化:“你知道这件事情关系到我妹妹,你应该理解我。” 月茉嘴角笑意消失,轻声说道:“我已经看透你了,你妹妹的事情与我无关,我只关心我们之间的事情,对于违反约定的人,他将做出什么样的补偿。” 温帝夏看一眼傅林,想了一下,转身离开:“我们走。” 我看得奇怪,怎么这就走了? 金老头更是瞪大了眼睛:“你们不杀这个吸血鬼了?” “在这之前,也许我还需要解决另一件事情,吸血鬼,你应该庆幸。” 驱魔人离开,金老头又看一眼月茉,老庄一拍大腿指着他鼻子骂道:“看什么看,瞎了你的狗眼,还不快滚!” 金老头吓得一缩脖子,带着他灵异处的一堆人跟了上去。 我这才叹口气,傅林看我一眼说一句:“谢谢。” 我摆手道:“别谢我,我在这废了半天时间,什么忙没帮上。” 高付率看着他们离开,不乐意道:“老陈,就让他们这么走了?你看他们刚才嚣张那样子,多欠揍啊。” 我无奈道:“那有什么办法,现在还不是收拾他们的时候。” 月茉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我看看傅林,傅林突然问我一句:“《吸血鬼归来》你去看过去吗?” 我说:“看过啊,怎么了?” 傅林说:“你知道吗,这不只是电影。” “什么意思?” “这是个真实的故事,你所不明白的事情,都可以从这部电影中找到答案。” 扶苏自语道:“是么,原来是这个样子。” 老庄听得挺好奇,凑过脸来问道:“老陈,你们在说什么呢?” 我说:“你不懂,回头看看那部电影就明白了,我们这是在演续集呢。” 【卷八】西方驱魔人 开端,结束。 第一章 教堂 驱魔人和灵异处联手演绎的吸血鬼事件已经结束,这原本就是场闹剧。 第二天愤怒的群众一个劲的职责北河市电影院宣传手段低劣,电影院领导一脸无辜的样子,全然没明白过来来怎么回事,只是一个劲的说自己电影院的横幅被人偷了。 在家里歇了两天,再没见灵异处和那些驱魔人有什么动静,我松口气,终于能消停一会了。 天色转晴,又是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覆盖了整个北河市,预示一切趋于平静。 雪下了两天,然后戛然而止。 厚厚的积雪看得我心情大好,既然灵异处和驱魔人暂时没什么小动作,我也得好好歇一下了,晚上吃火锅,皆大欢喜! 我正看着窗外欢喜着,一通电话打过来,接起来一看,月茉家的老头。 嘿,这时间段他又有什么事? 我美滋滋的接起电话,渍一声道:“啥事啊,你们家月茉大人这又是要往哪跑,让我去送人呐?” 冰冷轻柔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我还能去哪?” 我愣一下,不是她家老管家,是月茉,这还真是少见。 我嘿嘿一笑,问道:“啥事啊?” “明天你陪我去一趟省外,有问题吗?” 我听着奇怪,月茉这是干嘛去啊,迟疑一下,我问道:“这是有啥事啊?” “你问那么多干什么。” 我一笑道:“嘿嘿,怎么,我问问还不行,问好了去哪,我也得做点准备不是。” “没什么好准备的。” 我听她这么说也不再多问什么,月茉闭口不提的事情,不管怎么问。肯定什么也问不出来。 看看外面,天气晴朗,雪天一色。我没多想什么。 晚上吃完火锅,我和他们说完这件事,早早的就去睡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月茉和他的老仆人就来了,车停在外面。 月茉穿着一身蓝色羽绒服在门口站着。发带上浅蓝色蝴蝶结随风飘扬。 我收拾好东西出了门,见我出来,月茉没多说什么。转身上车,我也赶紧跟上去坐着。 坐车一路出了市区,高速封路,只得沿着郊区的路慢慢行进,这里的积雪不怎么厚,只有薄薄的一层,我凝视片刻。又忍不住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啊?” 月茉不搭理我,只是手里抱着一本书,厚重的书面我看得眼熟,仔细想一下,这就是我在月茉家书房看到的那一本。翻开第一页还有句英文呢,里面还夹着张照片呢。 想到这,我不禁一愣神,照片里的那个男人不就是温帝夏吗? 我的思绪瞬间活跃起来,那是温帝夏和月茉的合影,又想到《吸血鬼归来》最后的那个情节,以及月茉看那部电影时的反应,傅林说这个电影是个真实的故事,那也就是百年前傅林和驱魔人争端开始的写照。 那个背弃婚约的人不就是温帝夏吗? 我想到这里,又看一眼书面,似乎明白了点什么,但是却有一点没想明白,这件事情是在百年以前啊,想到这我咽下口吐沫。 月茉依旧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我把脸凑过去仔细看,她分明就是个花样年华的少女,怎么看也不像是活了一百多年吧? 温帝夏不也是活了一百年,但是他看起来也毫无老去的症状,虽然人坏了点,但是面貌上还是一点没有变化,从客观角度上来讲,他也算是一表人才了。 我自己一边想,一边瞪大了眼睛。 其实这也真没什么惊奇的,不是还有活了四百年然后去地府搬砖赎罪的小道士吗,这还真没什么值得我这样奇怪的,不过一想到月茉年轻的脸,实际上是个活了百年的人,我这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 见我一直盯着她看,月茉忍不住看我一眼:“你眼睛瞪得那么大干什么。” 我赶紧摇头道:“没事,没事。” 月茉哼一声,又看我一眼,翻开书,拿出了那张老照片,盯着看一会,突然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这张照片上的人不是我,你不用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 我尴尬一笑,这都被她看出来了。 见月茉开了口,我趁机问道:“那这照片上的女孩是谁啊,旁边那个人肯定是温帝夏吧。” 月茉说:“那个人是我。” 她这话说得我晕头转向,是她,又不是她,这究竟是谁啊。 月茉看我一眼,一皱眉道:“你是个笨蛋吗?” 我看着她,不明白她这又是为什么骂我笨蛋,你一会说是你,一会又说不是你,我哪知道那是谁啊。 月茉哼一声,继续说道:“这个人是我的前世,一个被背弃婚约的女孩,呵,你看她,笑得像个白痴一样。”说这话的时候,月茉语气中明显带着一股伤感的语气,更多的是一股自嘲的味道。 她这么说的话我明白了,原来这个女孩是她的前世,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月茉这也是个活了百年的人,心里的不舒服感觉也瞬间烟消云散。 我一笑道:“哈哈,前世啊。” “很好笑吗?”月茉恶狠狠地瞪我一眼,“想笑的话你就尽量笑好了。” 我赶紧摆手道:“我没笑你前世的意思,这种背弃婚约的人就应该受到制裁,在我们这里的话,如果发生这种事情,十殿阎王受审的时候绝对会把这个男人扔进油锅炸成面团!” 月茉嘴角淡然一笑:“是么,那到真的是很好,可是如果他一直都活着呢?” 我正色道:“再怎么活着,他终究会有灵魂脱体的那一天,善恶奖惩,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到了火候,那时候也由不得他了。” “是么。”月茉低下头盯着照片凝视片刻。将手中的照片捏得皱巴巴的,“如果他也在你们的地狱受审的话,那该多好。” 我不再说什么。只是看着车窗外远去的景色,已经出了北河市了。 月茉陷入沉思,继续说道:“如果这样的话,我也就不用借助星辰的力量保持自己前世的记忆了。我也就不必苦苦追寻他的下落,也就不必付出代价作为交换去换取和前世一样的容颜了。” 我看着月茉,忍不住问一句:“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 月茉头压得很低。长发挡住她的脸颊,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我们占星一族是与星辰签订终身契约的人,所以任何违反契约的事情我们都不能接受,否则的话将受到惩罚,既然他抛弃契约,那我就要解除前世和温帝夏所立下的婚约。” 我听到这话不由得有些共鸣,这就是命运法则。当你获取一种能力的时候,势必要付出代价。 占星一族是不得违反契约,吸血鬼一族是抛弃灵魂,终生活在见不得光的夜晚。 我们阴阳家因为通晓阴阳,洞悉天命。自然也有些束缚,五弊三缺,恐怕这个不用多讲,有得必有失,命运如果不作出批判,那样的话将会违反命运法则。 我也不知道我五弊三缺犯得是哪一条,在地府的时候,我问过七叔公,老头子没说,只是骂我一句缺心眼。 我叹口气,又看看月茉,忍不住说道:“你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月茉轻声说一句:“表情,为了破除这个约定,我用表情作为交换,换取了前世的容颜,没有色彩的人生。” 听到他这么说,我拍拍她肩膀劝慰道:“色彩也可以在以后的时间慢慢上色,这个不是想拿就拿走的,总有人会为你填上浓重的一笔色彩。” 月茉没有说话,把相片夹进书中。 前座的老管家此时停下车,回过身说道:“我们到了。” “下车吧。” 下了车,我这才开始打量四周的环境,一路上我也没注意东南西北,我不知道这是到了那里,但是看着眼前的景色,我知道这是个教堂。 青石板路面,教堂大门开着,两边是花坛,不过大冬天的,没有什么色泽。 教堂里面肃穆安静。 我想了半天,也没想起在哪个市有这样一个具有西方风味的大教堂。 教堂里走出来一个人。 是个男人,看起来四五十岁的样子。 他戴着眼镜,表情严肃,身上是西服,但是看着他胸口的挂饰,这是个神父? 看到月茉,这人点点头,月茉回头道:“我们进去吧。” 我抬脚跟上去,我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一草一木。 那个神父看到我,也只是一微笑,我赶紧冲他一笑算是回敬,神父道:“你好,阴阳先生,欢迎你。” 我听得一乐:“你这都看得出来?” 神父一微笑,语气柔和:“我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对你们阴阳术还是很感兴趣的,有很多相似之处。” 我赶紧谦虚道:“您说的太言重了,你代表的是一种信仰,我们阴阳家只是民间散派,怎么能和你们比。” “请进。”(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t x t 8 0 。 C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8 0 8 0 t x t 。C o M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走进去,里面确实是一派庄严地景象,两边是座椅,中间过道最前方是一个小台子,上面摆着厚厚的一本书。 月茉此时站在台前,沉默不语。 神父走过去,月茉回过身来,神父面带笑意:“祷告完成了吗?那么请交给我吧。” 月茉把手中的书递给了这个神父,神父拿起书,放在台子上,又说道:“你们先去休息吧。”说完话,又冲着全然不知所谓的我一笑道:“请到后厅休息,这几天就麻烦你在这里照顾月茉小姐了。” 第二章 魇 我一愣神,啥玩意啊,怎么还得住在这? 神父先生说完话已经顺着另一侧的门走了出去,我吃惊地看一眼月茉。 月茉表情淡然,轻声说道:“我们进去吧。” 我跟着月茉走出顺着左手边侧门走出教堂大厅。 眼前是个花园。 挺大的一个花园,青石板路面,中间有个不大的水池子,直径差不多一米,有两层。 上层要比下层直径小一圈,池中央竖起的石柱上站个光屁股小孩,长着小翅膀,头上戴个圈,手里举个瓶子往外倒水,流入顶上水池,又从顶上水池流到下方水池,如此反复。 我看得挺稀奇,不由得仔细多看了几眼。 花园两边是石板长廊,种满攀岩类植物,枝干爬满长廊的横梁,如果是在夏天,那应该是一片不错的景色。 透过青石板路面往前延伸,还有一个小门,月茉已经过去,我不再多看,赶紧跟上去。 出了小门,眼前是一个古欧风格别墅,上下三层,颜色灰白,和教堂的气氛相互彰显,庄严肃穆。 月茉还在前面慢慢走着,我追上月茉问道:“咱们还得住在这?” 月茉轻声说道:“你以为呢。” 我哪知道你怎么想的,突然带着我就来到这个教堂,见了神父,然后又突然告诉我要在这里住几天,你又不跟我商量,我知道个屁啊。 见我不说话,月茉继续说道:“我需要拜托爱斯特纳神父帮我解除这个约定,需要点时间,现在你明白了吗?” 我点点头明白了,跟着月茉进了别墅。 里面很大,客厅里摆放的井井有条。沙发、茶几、餐桌、电器类的东西倒是什么不缺,如果不是在教堂后面,其实就是个普通的家庭风格住宅。 爱斯特纳神父此时已经在客厅里坐着。见我们进来,微笑道:“我给你们准备好了房间,现在开始,你们就在这里静候就好。” 月茉点头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去了楼上,客厅里只剩下我和神父两个人。 因为带了个神父的名号,又因为这是在教堂的范围内。庄严肃穆是主格调,我虽然是个不着调的人,但是出于礼貌,出于对信仰的敬重,我显得比较拘谨。 一抬头和爱斯特纳神父目光对上,我尴尬一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开场白。 爱斯特纳神父显然注意到我不自然的表情。面带微笑道:“阴阳先生,你不用那么拘束,这里只是我的私人住宅,你把自己当做客人就好,对于信仰这种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只是一种精神寄托不是么?” 他的这番话说的挺在理,但是他这么说反而让我觉得他这个神父的形象更加威严起来,虽然我不信这些外国的东西,但是总得表现出一些礼貌。 我表情放松,一笑说道:“您说的有道理,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吗?” 爱斯特纳神父转身,沏上两杯咖啡,端到茶几上,笑着回道:“没错,只有我自己守在这里,闲暇时间我也是个普通人而已,你不必把我看得多么伟大。” 我对这个神父挺有好感。 他完全没有我所理解的那些神父那样,表情严肃古板,他应该是个很开明的人,而且根据他自然的表情,我认为这个人很善良。 神父伸手指向沙发:“请坐。” 我坐下来,他把咖啡推到我身边。 我拿起来品一口,这味道挺浓郁,我喝不惯,还是更喜欢喝茶,喝了两口咖啡,又不能辜负人家的美意,只能强忍着咽下去。 神父品一会咖啡,又开口说道:“你是个阴阳先生,我觉得先生你应该有些过人之处。” 我听到这话,坐直了身子,摆手谦虚道:“没什么过人之处,我也就是起名测字,做些相坟的买卖,平常的时候抓几个鬼而已。” 神父听闻,正色道:“我在这里待了这么久,早就听过很多你们这里的故事,对你们阴阳术也是很好奇的。” 我笑道:“没什么好奇的,就是爱斯特纳神父,你在我眼里也很神秘,很受敬仰。” 爱斯特纳神父笑笑:“那只是看在主神的面子上。” 我视线环绕一下四周,又问道:“不知道神父先生为什么会在这里守着这样一个教堂呢。”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守在这里。”神父说,“可能是想通过我的方法让更多的人了解这里,同时也为他们解除一些烦恼,同时也是为了自己的责任。” 我点点头,又和神父聊了一会,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交流一番后,他把我带到三楼的一个房间,让我暂时住在这里。 交代完毕,他还有别的事情,转身下楼了。 我推门进房间,这是一个装饰还算华丽的房间,推开门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味扑面袭来。 一张大床摆放在正中央,前面电视柜,还有一个书架。 还不错,这房间让我有种外出度假住宾馆的感觉。 阳光顺着窗户洒进来,金黄一片,配合着这里的意境,看起来很温暖。 我走到窗前,推开窗户看看外面景色,是一个葡萄园。 穿过葡萄园,远处还有一个别墅,相比起这里显得十分破败。 那个别墅出奇的大,要比这里大上三圈,我盯着看一会,思索一下,那个别墅看起来有些故事。 从葡萄园可以看出,这个神父挺有闲情逸致,但是那个破败的别墅是干什么的? 我盯着最后面别墅看一会,不知为什么,突然起了好奇心,想要到那里去看看,就像是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吸引我一样。 推开门出去,月茉站在走廊上,顺着窗口也在看着那里。看到我出来,她问一句:“你想去哪里?” 我说:“我看后面还有个别墅,我过去看看。” “别乱走。”月茉轻声说道。“那个别墅是个幽灵别墅,不是给人住的。” 我听到这话反而更好奇了,忍不住说道:“看不出来啊,这个神父也和我一样。喜欢养鬼养妖啊。” 月茉盯着那个别墅看一会说道:“爱斯特纳神父就是为了感化住那个幽灵别墅而选择待在这个地方的。” 我仔细听着月茉的话,又问道:“那别墅里有什么?” “一个孤寂的女人的幽灵,神父迫于压力。又不想杀害她,于是按照原貌在这里为她建造了和生前一样的别墅,最大限度的回归原貌,并且在这里守着,爱斯特纳神父是个伟大的人。” 我听月茉说完,点点头走下楼梯,月茉又在那边轻声提醒一句:“你不要去打扰她。” 我说:“我知道。” 月茉听我这么说转身回了房间。没有多说什么。 我溜达溜达走出了门口,爱斯特纳神父此时就站在院子中,伸手做着祷告,看到我出来,面带微笑道:“你有什么事情吗?” 我盯着后面看一会。赞叹道:“后面还有个别墅啊,听说里面住着一个女人的幽灵,你为了她坚守在这里,还真是伟大呢。” 神父一笑道:“这没什么,她生前曾经和我的家人有过交往,所以我有理由帮助她。” 我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神父盯着那里凝视片刻,又说道:“最近她的情绪很不好,必须赶快感化她才行,只有这样,她才能安心轮回。” 我听到这话说道:“她是个什么样的幽灵?” “她是一股执念,因为不公平待遇而怀恨在心。”神父叹气道,“又因为放不下感情而纠结,执念成魔,从而变成了魇。” “魇?” 我听得一惊。 魇,这可要比一般的冤魂厉鬼更难对付啊。 民间素有九魔一魇的说法,但是九个魔不一定会出一个魇,而一个魇那将有着九个魔的实力,冤魂厉鬼纵然厉害,但是还达不到成魔的水品,这个魇,不是一般的捉鬼手段能应付的了得。 我不禁唏嘘一声,原来在这教堂的后花园,葡萄园之后仿建的老旧别墅内,居然有一个大鬼——魇! 而这个名不见经传的爱斯特纳神父,居然就是为了看住她而留在这里,我对这个人的好感又上升了几个层次。 这是个魇魔,恐怕一般的驱魔手段很难控制住她,如果被她跑出来,那后果,不堪设想,最后想要息事宁人,恐怕只有地府出面,阴兵借路才能镇压得住。 即使是阴兵借路镇压得住,这代价也很大,因为阴兵不同于鬼差收魂,所到之处强烈的阴气会让周围一切魂飞魄散。 一个教堂后面,竟然有一只魇魔,这真是骇人听闻,我不由得有些担心,难怪我刚才会有那种想要过去的冲动,原来是这样。 看到我眉头拧成一团,神父说道:“你不用担心,她这百年来都很平静,而且她的心愿也很快达成,到时候就会自然消散。” 我点点头,对于这个爱斯特纳神父,我相信他的话。 门外传来车响,神父听闻抬起头,说道:“他们来了。” 我听的好奇,问道:“谁来了这是?” “月茉小姐前生的婚约背弃者温帝夏先生。” 原来是他,我不由得面露鄙夷之色,神父微微一笑,顺着侧门小道去了教堂。 我转过身继续看铁栅栏后葡萄园尽头的别墅,盯一会,其实没有什么好看的,最后看一眼准备回房间,躲开这个驱魔人团长。 天色阴沉的厉害,起风了,远处的别墅窗户在风中摇曳。 我刚抬脚,那扇窗户却悄无声息的脱离开窗框,落了下去。 我一惊,不由得一皱眉。 第三章 我一来准没好事 这风起得挺不寻常,那扇破旧的窗户掉下去也很不寻常,根据我多年的经验,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我停住脚步仔细盯着那里看,什么事没发生。 这风已经停了,如果不是刚才那个窗户悄无声息的掉落下去,这一切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寻常。 我仔细地盯着看了半响,一切又趋于平静。 身后脚步声传来。 爱斯特纳神父和温帝夏已经走进院子,我回头,目光和温帝夏对上,俩人同时愣一下。 “你竟然也在这里。”温帝夏嘴角轻扬,“还真是没想到。” 我哼一声,懒得搭理他,把头扭过去继续看风景。 爱斯特纳神父表情微笑着把温帝夏带进别墅,我找了个干净地方坐下,温帝夏在里面,我懒得进去看他那副嘴脸。 拿出手机看了一会,神父走出来,面带微笑道:“你坐在院子中,不冷吗?” 我说:“还行,在外面坐着,那也总比去面对温帝夏那副嘴脸要好得多。” “呵呵呵,那也不用如此置气。”神父笑道,“不想面对的事情,即使不面对,那也不必生气,这样只是自添烦恼。” 我不说话,神父盯着后面别墅看一会,一皱眉自语道:“她刚才的情绪好像很激动,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我听完后,接口道:“刚才那边有个窗户掉下来了,这可不太寻常啊。” “是吗,她可能是太孤独了,需要发泄一些。”神父自语一声,又向我说道:“陈先生,快到了吃晚餐的时间了,我们进去吧。” 我点点头。跟着爱斯特纳神父进了门,温帝夏此时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看到我进来。眯着眼睛眺望一下,又把眼睛闭上,不再去看我。 我也眯着眼打量他一眼,然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一人坐一头,同样闭上眼睛。 爱斯特纳神父从房间里拿出食材,目光看过来。微微一笑,走进厨房开始忙碌起来。 挨着温帝夏坐一会,我有些坐不住了,我干嘛非得跟他在这死磕。 我一起身进了厨房,爱斯特纳神父已经开始煮东西,看到我进来,一摆手道:“我一个人就可以。你不用麻烦了,去等着就好。” 我见他这么说,只能退出来,此时月茉也已经从楼上下来,看到温帝夏。视而不见一般,独自坐在了沙发上。 温帝夏似乎感受到了月茉的存在,缓缓睁开眼,轻声说一句:“月茉...” “别和我说话,我们两个人没什么好谈的。”月茉语气冰冷,“其实你更应该和那边别墅的那个孤寂女人谈谈。” 温帝夏仰起头:“是么,和你谈谈难道不行么,你确实要这么做吗?” 月茉面无表情的看着茶几上的花瓶,语气冰冷地说道:“那是我和你上辈子的事情,你和这一世的我,没什么好谈的。” 温帝夏轻叹道:“是么,我明白了。” 他俩这充满火药气息的谈话我插不上嘴,神父煲粥又不用我帮忙,我只能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在餐桌的椅子上摆弄着手机。 等了一会,神父将做好的晚餐端上来。 四个碟子,每个盘底铺的是一层鸡蛋饼,上面有一根煎熟的火腿,几片牛肉,烫熟的西兰花,并撒上一圈香芹碎末。 除此之外中间的大碟子上有吐司面包,鱼籽酱、番茄酱、鹅肝酱在桌面上摆放着,根据自己的口味涂抹,最后每人一碗咸玉米粥,这就是神父为我们准备的晚餐。 神父走过来,摆放好后,冲月茉和温帝夏说道:“吃晚餐的时间到了,可能不太丰盛,原谅我,只有这些食材了。” 月茉没多说什么坐到我身旁,温帝夏绕过桌子和爱斯特纳神父坐在一边。 餐桌上,谁也没有说话,都只是自顾的吃着。 吃完晚餐,神父将餐桌收拾好,又砌好了咖啡,拿出两盘小点心,算是饭后甜点。 温帝夏和月茉此时只是坐着,爱斯特纳神父拿起咖啡很品味的喝一口,我自顾的吃着点心,同时用眼睛瞄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神父喝完咖啡,将杯子放立在桌面上,面带笑意开口问道:“你们已经做好准备了吗?” 温帝夏没有说话,月茉面无表情的开口说道:“没什么好准备的,如果不是为了解除约定,我也没必要再见到他。” 神父点点头,说道:“那好,那就明天开始吧,尽早结束,越快越好。” 月茉说:“早就应该这样了。” 温帝夏嘴角一笑,轻叹道:“既然如此,那只能这样了。” 没我什么事,我默不作声的吃着点心。 神父此时却转过头来,朝我一笑说道:“陈先生,我需要你的帮助,要不然的话,你也就不比不辞辛苦的跟着月茉小姐来到这里了。” 听到这话我抬起了头,疑惑了:需要我的帮助,可是我能帮上什么忙? 虽然我知道,让我来这里绝对不是让我看戏的,但是听到神父这么说我还是有些惊奇。 我赶紧喝口咖啡,一抚胸口问道:“我一个外行人,需要我干点啥啊?” 神父还没开口,月茉开口说道:“明天需要很长时间,神父担心她会闹情绪,所以让你来这里,明天你去代替安抚她的情绪,免得出什么乱子。” 爱斯特纳神父微笑着点头,我一愣神,手里的点心却怎么也吃不下了,我怎么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个坑里了? 我心里隐约觉得不太妙,还是小心翼翼的问一句:“谁?” 神父笑道:“她。” 胃里的食物瞬间翻涌上来,直接冲到了我脑门子里,涨得我瞪大了眼睛:“魇?!” 我一猜就是!这不是胡闹吗,我没人招呼了,让我去和魇玩? 这可真不地道啊,我宁愿下到地狱去和小道士赵凌安玩。我宁愿我们两个人化干戈为玉帛,我也不愿意去和这么一个直接跨魔的大鬼玩啊,这不是折腾人吗。这还真是个大责任。 神父看到我的样子,表情变得疑惑道:“陈先生不是阴阳先生吗?” 我怯怯的点点头,咽下口吐沫:“我是阴阳先生。” 月茉看我一眼,面无表情的说道:“你不是侃门吗?” 我低声道:“那又怎么样?” 月茉说道:“每天爱斯特纳神父都会去安抚她。平息她的怨念,但是明天的准备需要很长时间,神父没有时间。你不是一直与鬼为善吗,和神父的化解方法大同小异,这件事情别人做不来,所以我才会选择你来帮神父这个忙。” 我脑门子上的汗唰一下就下来了。 月茉这话说得倒是不错,神父用善良感化她,我们侃门也是与鬼为善,这点和这个爱斯特纳神父倒是相像。但是要清楚的是,这可不是个普通的鬼魂,这是魇。 侃门那一套说辞,在我这里已经更新换代了,祖上一直是不服来辩。到我以后,已经演变成你听劝的话,我就给你糖吃,不听我劝我就揍你,这么一个大鬼,她如果能和我和平相处还好,如果她要是不听我的,我揍得过她吗。 我脸上的表情拧成一团,神父看着我,问一句:“有什么问题吗?” 我说:“没..没什么太大问题。” 神父又说一句:“你放心,她只是害怕孤独,每天都想找人诉说事情,只是明天我没有时间去陪她,所以才想找你帮我去劝慰她几句。” 看着月茉面无表情的脸,以及温帝夏此时似笑非笑的表情,我点点头,正色道:“没事,我尽量吧,早知道这样的话我就带上我的阴阳法器。” “不可以。”月茉说道,“那样会让她感到威胁,惊吓到她。” 我只得一点头,神父朝我一笑道:“主神会保佑你的,你不用担心,我也是找不到合适的人,要不然也不会这样麻烦你了。” 我叹口气,你们的主神我还真不信他,我还是祈祷祖师爷明天能保佑我,和这个魇谈得来才是。 神父点点头,面带微笑道:“这样我就放心了。” 又说了一会话,温帝夏起身离开了餐桌,去了楼上。 月茉也不再坐在这里,去楼上睡觉去了。 我坐在沙发上,来了这个教堂,处处有惊喜,我睡不着了。 干脆起身站在院子里,心里七上八下没了底,原来是让我临时当保姆,照顾的还不是一般鬼,他们这也真太看得起我了。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四周一片宁静。 一到手电光照在我的脚下。 是爱斯特纳神父打着手电走出门外。 看到他出来,我问道:“你这是要去哪啊?” 神父一笑道:“我去看看她,顺便告诉她,明天你将会代替我照顾她一天。” 我点点头,看着神父打着手电去了远处的别墅,直至光线消失。 我在这看了一会,没一会时间,灯光再次亮起,神父走了回来,冲我一笑道:“你不用担心,她已经答应了。” 我心里稍稍松了口气,看来这个魇还是比较好说话,这样也就不用担心什么了。 走回房间,我趴在窗口盯着那里看一会,漆黑的夜晚,那个破旧别墅内点着蜡烛般,有微弱的光线透过窗户照出来,时明时暗,风一吹,陷入一片漆黑。 第四章 老旧别墅 翻来覆去地折腾了一夜,床挺舒服,但是我睡不着。 我一遍遍数着小绵羊,从北头一直数到南头,终于有了一丝睡意,眼睛一眯,天亮了。 我愤愤的瞄一眼窗外,这给我折腾的,一夜没合眼,我不禁自嘲两下,不就是个魇魔么,至于么,我这还阴阳先生呢,我有什么好怕的,丢不丢人呢。 想是这么想,但是我这心里还是止不住的哆嗦,把头蒙进被子里,念了几句“百无禁忌”后,我把脑袋又露出来,心里还是恐惧,从没感觉到心理压力这么大过。 我干脆不再躺着了,压得我喘不过气来,这还没见到魇,我就犯了昏,如果真见到了,我可不能保证我能像爱斯特纳神父一样淡定,他俩聊得上来那是因为有交情,我整个一外人,这事能成么。 心神不宁的想了一会,我起身跳下床,趴在窗户上往外面看。 天色微亮,还带着昏沉。 远处的那个破旧别墅在这昏沉的景色下显得更加虚无缥缈,朦朦胧胧看得不真切。 我仔细地盯着那里看一会,尤其是对被风吹落的那一扇窗户更加好奇,仔细看去,我似乎出现幻觉。 我总觉得有个人站在窗口,甚至和我面对面的看着,我揉揉眼睛,再看过去,只剩下一个轮廓,那女人似乎又变成了一个俯身趴在窗台上的小女孩。 她就是魇? 我往外抻着身子想要看得更真切一些,门外传来声响。 敲门声,紧接着是爱斯特纳神父的话语声:“吃早餐了。” 这一下把我从恍惚中拉回来,我在看远处,破旧的别墅孤独的耸立在那里,刚才的似乎是错觉,隔得那么远。根本不可能看清窗户后的景象。 敲门声还在继续,爱斯特纳神父继续说道:“天亮了,不按时吃早餐对身体不好。” 我赶紧应一声知道了。神父这才离开门外,又去敲其他人的房门。 我推开门出去,神父已经叫醒所有人,看到我微微一笑道:“早安。” “早上好。神父先生。”我回应道,“你还起得真早。” 爱斯特纳神父微微笑道:“早就养成的习惯,洗漱一下。下楼吃早餐吧。” 我点点头往楼下走去,神父又在我身后轻声问一句道:“陈先生似乎没睡好,你不必担心,虽然已经成魇魔,但是她善良的本性依旧未被泯灭。” 我一笑,下了楼,洗了把脸。感到精神好多了,其实也真没什么好担心的。 不就是一个魇魔吗,我是谁?我陈壶底啊,年轻有为的阴阳先生兼任地府执事官,我有什么好怕的。虽然是妖魔鬼怪中实力最强的魇,那也没必要把我吓成这样啊。 这一会的时间,刚才的恐惧不安竟然片刻间烟消云散,我挺佩服自己的心里素质。 早餐是牛奶面包,蘸了鱼籽酱吃下去,味道还不错。 饭桌上,我抬头打量一下温帝夏和月茉,月茉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但是温帝夏显然也是一夜没睡好,略显疲惫。 爱斯特纳神父盯着所有人看一会,微笑道:“她昨晚似乎感应到什么,有些焦躁不安呢,就连我也没睡好,这情况还是第一次,希望今天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我这才明白过来,那倒不是我昨晚被吓着了,而是所有人昨晚上都没睡好,可能是因为她昨晚上释放出的魇魔气息干扰了我们的心神。 吃完早餐,月茉和温帝夏谁也没说话,一前一后去了教堂。 我也准备去那个别墅那看看,神父递给我一个篮子,里面是些点心,“这是给她的,等到她吃完点心,和你说话的时候,你听着就行了,她如果不想说话,你就从里面出来。” 这不挺简单个事吗,我还想得那么复杂,原来是送点点心安抚她一下,我还以为多大个事。 我拍着胸脯义正言辞道:“包在我身上。” 爱斯特纳神父点点头,说道:“那一切就拜托你了。” 我说:“那成,您放心的去帮他们执行解约祷告吧,我这就去了。” 神父想了一会,又递给我个小瓶子,里面装着大半瓶蓝色的液体,我凑着鼻子闻两下,什么味没有。 我问道:“这是啥啊?” “圣水。”神父说,“如果她情绪不安的话,用这个可以暂时安抚她的情绪,你尽量满足她的要求,听她叙述完,她便会睡去。” 我点点头,这么神奇呢,爱斯特纳神父末了一停顿,继续说道:“在我做祷告,帮月茉小姐解除契约的这段时间内,千万不要激怒她,她的心里似乎也有一些不安。” 神父说完,不知道从哪传来的钟声,回荡在教堂区内。 他转身离去,我垮了篮子也走进葡萄园。 葡萄园内的葡萄树长势不错,枝干粗壮,看来爱斯特纳神父平时没少打理这里。 走出葡萄园,那是一片空地,空地尽头就是那个老旧破败的别墅。 走到别墅近前,我这才终于看清楚这里,四五层高的样子,周围的气息阴冷一片。 隔着老远还能看到初起的朝阳大片阳光洒在这里,到了近前,却发现阳光根本没有洒在这里。 我盯着这里凝视片刻,这个女人究竟会是什么样子呢,想了一会我叹口气,魇这种高级妖魔,可以随意变换自己的模样,这个根本无法想,说不定无聊的时候就变个兔子猫啥的,随心所欲,想变就变。 我深吸一口气,走到门前,伸手准备推开门。 把手伸到门前,门自己开了。 我愣一下,趁机瞄一眼里面的景象,和外面简直是两个不同的写照。 里面干净整洁,粉红色的格调点缀以淡蓝色彩,一尘不染。除了有些阴暗,完全没有我一贯印象中闹鬼的宅子破乱不堪,家具横倒。挂满蜘蛛网的样子。 不管怎么说,魇魔终究是大鬼,我还是得小心点,免得出什么差错。 我探着身子小心翼翼往里面看。扭头看两下,什么动静没有,我松口气。提着篮子在里面晃晃,低声喊一句:“魇魔小姐,我给你送点心来了。” 我声音不大,但很清晰,喊了几遍后,并没有什么动静。 魇究竟在哪呢? 一只脚迈进去,我还没站稳。后面却像是有人突然推了我一下,我一个踉跄扑倒进去,“砰”一声,门关上了。 这一下猝不及防,我丝毫没感觉到任何阴气。谁推得我? 我站起身,只得小心翼翼的走到茶几前,把里面的点心摆上去,就觉得有股气流在我身边一直徘徊,我四下看,却什么没有。 把点心摆好,我迅速退到门前,低声喊一句:“吃早饭了,草莓馅的甜点。” “嘻嘻...”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在屋子里响彻,笑得挺甜,但是我却没有心思听着她笑,连个人影没有,你好歹露个脸让我看看,就这么嘻嘻嘻的笑,太渗人了。 “嘻嘻嘻...” 笑声还在继续,我却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百无禁忌,虽然神父说她不会害人,但我这是第一次接触魇,多少还是有些顾忌,毕竟我跟人家又不熟。 我留了个心眼,把手背到身后,悄悄拧动门把手。 “不许开门!” 我突然像被电击了一般,赶紧抽挥手,忍不住四下打量着,却根本判断不出这声音是从何处来的。 魇的声音倒是很甜,和月茉的嗓音差不多,但是要比月茉那毫无波动的声音好听。 我就这么站着,死死地盯着眼前,身后却传来‘咔嚓’一声响动。 四周再次陷入宁静,什么声音也没有,这里面原本温馨的格调,在我看起来却让人有些担忧。 见没什么动静,我又一次想要扭动门把手。 这次轻轻扭动却没被制止,但是门被锁上了。 我一脑袋汗,擦一把脸上的汗,不知道这是哪一出啊,爱斯特纳神父不是说她会吃点心么,我到现在连个鬼影都没看见呐。 “嘻嘻嘻...”笑声又一次回荡,还带着特别的话语,“门锁上了,你出不去了...嘻嘻..” 嘿,你还真调皮。 我压低嗓子好声说道:“你出来吃点心成么?” 这个声音有了回应:“嘻嘻嘻...草莓馅的啊。” 我皱下眉头,我也不知道什么馅的,我刚才那是随口溜出来的。 “我问你话呢,你是个白痴吗。” 她声音确实好听,这话的语调倒是有些像月茉,尤其是最后一句,和月茉如出一辙。 我说道:“你尝尝不就知道了。” 桌子上的点心动一下,我这才看清魇的样子,是个小萝莉,身影逐渐清晰,身材娇小,长发垂肩,穿着一身浅蓝色连衣裙,发带上的粉色蝴蝶结上下舞动,她的身影是透明的,难怪我一直看不到她。 不仅声音像,这身打扮也像月茉啊。 她此时背对着我,拿起桌子上的点心,放进嘴里轻咬一口,嘻嘻一笑道:“嘻嘻嘻,葡萄馅的,你骗我...” 看到她的身影后,我就不那么担心了,轻声一笑道:“对对对,就是葡萄馅的。” 我正说着,脸上啪的一下,瞬间变得黏糊糊的,太突然了,我没来得及反应,靠着墙根就坐倒在地上,伸手一抹脸,黏糊糊的全是葡萄酱。 我吓了一跳,怎么回事这是,突然就扔过来了,该不会是因为我说错了什么馅,她生气了吧? “嘻嘻嘻...我喜欢葡萄馅的,你说是草莓馅的,你真调皮,也给你吃啊...” 我听到这话叹口气,咱俩到底谁调皮啊?! 第五章 孤独的魇 我正想着,又一个点心贴着头顶过去,打在门上,吓得我一缩脖子,赶紧喊道:“嘿,别浪费了。” 我这一喊,有效果,魇的身影瞬间飘忽到我的身前,我没等回过神,一个点心啪一下按在我脸上。 这馅挺黏糊,我两只眼皮都粘在了一起,她还挺开心,咯咯咯的笑着,语气挺温柔:“好吃吗?我最喜欢吃葡萄馅的点心了。” 我揉着眼皮,好吃你妹妹! 谁闲得没事用脸皮吃东西,你好歹也是个实力接近顶端的大鬼,咱别这么调皮成么,做大鬼就要有大鬼的气质,你这嘻嘻哈哈的怎么和个孩子似的。 我眼睛特别难受,这陷都进了眼皮里面了,揉了半天也没揉干净,睁开眼,全是模糊一片,什么看不清。 “怎么了?” 魇问我一句,同时我就感觉一只手捏住我眼皮,她吹了一口气,我眼睛的不适瞬间消失。 我见她没什么恶意,嘀咕一句:“你还真是调皮,怎么像个孩子。” “是么,都没人陪我玩。”魇说着,咬起了手指头,“爱斯特纳神父也不陪我玩,他不陪我玩也不来看我...” 隔着这么近,我这才看清她的面貌,但是这一看,我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情况啊,怎么会这样?! 她的脸,分明就是月茉的脸! 她的声音和月茉无异,她的身形和月茉一样,这穿着打扮分明就是月茉啊! 不同的是,月茉是个活生生的人,而她,是没有实体,身形透明的魇。还有一点不同,月茉一直是面无表情的脸,毫无情绪波动的语气。她的表情显然要丰富的多,她的语气也明显要比月茉轻柔。 我吃惊地看着她,忍不住试探着问了一句:“月茉?” 她忽然瞪大了眼睛,一眨眼。把脸紧紧的贴到我的面前,柔声问一道:“你知道我的名字?” 我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身形、面貌、语调、穿着,都和月茉一样。就连名字也和月茉一样,这是我的错觉吗? 我揉揉脑袋,魇没有实体,或许她的面容只是因为月茉在我的意识中,于是就把她看成了月茉的样子,或者是她随着我的心情所想,幻变成了月茉的样子? 我赶紧回想叶子的身形。面貌,闭上眼睛,再一睁开眼,眼前却什么都没有了,魇消失了。就像不存在一般,但是地上的一堆黏糊糊的点心告诉我,刚才那不是错觉。 刚才还在这,现在她去哪了? 我愣愣的看着周围,很安静,没有一点声响。 魇的身影不见了,桌子上的点心还在,地上的点心散落一地,这分明就是她刚才出现留下的,此时此刻,她在哪? 我直起身子,迷茫的看一下四周,眼前的景象也逐渐模糊,粉蓝相搭的混合格调布局逐渐褪色,一点一点的变得苍白发暗。 整洁的地面泛起一重灰尘,里面的装饰也变得破败不堪,蜘蛛网挂满整个天花板,头顶上的吊灯摇摇欲坠,每晃一下,都带着轻微的声响。 我抬头一皱眉,怎么回事这是? 我谨慎的盯着四周,这个魇魔的脾气无法琢磨,猜不透啊。 “嘎吱” 头顶上的玻璃吊灯晃得厉害。 四周只有那吊灯发出的惨烈声响,只要晃动的幅度再大那么一点,这灯就会毫不犹豫的砸落下来。 我盯着头顶,仔细看着吊灯的情况。 “轰隆”一声响,从我的身侧方传过来,是一个椅子,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散架破碎,木屑崩落到我的脚边,看得我眉头舒展不开。 不吉利啊。 “嘎吱”紧接着是更大的声响,头上不断有碎渣窸窸窣窣的往下掉。 我没犹豫,出于本能迅速的往前扑倒过去。 “砰”身后烟尘四起,碎片四处崩落,吊灯和我想象的一样砸落下来。 好险,我的脚距离吊灯砸落的位置只有不到十厘米,这真要砸上去,怕是我今天就交代在这里了。 我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四周次再次传来魇的笑声:“嘻嘻嘻...好玩吗...” 亏她还问的出来,这个有什么好玩的,我脸色变得不好看起来,沉声说道:“不好玩。” 笑声戛然而已,消失。 周围再次浮现出了色彩,依旧是粉蓝相搭的格调,干净整洁,一尘不染。 色彩斑斓的玻璃吊灯依旧挂在天花板上,刚才那一切都是魇所带来的幻觉。 我再次看向眼前,那个透明的身影蜷坐在沙发上,依旧是月茉的模样,手中捏着半个点心,表情不展,但有些许哀怨的看着我。 她手中捏着的点心,吃了一半,然后手一松掉落在地上,我的心不知道为什么颤一下。 “不好玩是吗?”她的头埋得很低,声音也变得细小,“我被抛弃了,没人陪我,除了爱斯特纳神父会陪我说话,没有人会陪我玩,他也不来看我...” 我愕然的站在这里,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神父不是说今天会有人陪我玩吗?”她暮然抬起头,脸上居然挂着泪珠,“我很孤独,我是魇,一定是这样,所以他不来看我,也没人陪我玩。” 我突然觉得她不是那么可怕,反而心底泛起一丝怜悯。 她虽然是魇,但是生前的意识一直都在,本性也得以保留。 虽然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和月茉长得如此相像,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和月茉有什么联系,但是我感受得到,这个和月茉性格截然相反的魇魔,她很孤独。 我走过去,轻声说一句:“你很孤独是吗,但是你想玩也不是这么玩的。” 听到这话,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我:“那要怎么玩?”她的眼神很清澈。我甚至完全没有看得出邪性。 我想一下,说:“我们藏猫猫?” 她摇摇头:“不玩,会死人的。而且你藏在哪里我都找得到你,而你永远找不到我,不好玩。” 我说:“我给你表演个节目?” 她瞪大眼睛:“什么节目。” 我说:“我唱歌给你听。” 她点点头,我想了一下。拿出我极具歌唱家气质的嗓音唱了两句,我唱的挺高兴,她咬着嘴唇说道:“你别唱了。难听死了。” 我挠挠头,那该怎么样陪她玩呢,我还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一个孤独的魇,没有恶意,只是因为孤独想找个玩伴,这还真是难办。 她盯着我。突然伸手一指我的裤兜,“那是什么?” 我下意识的一掏兜,拿出神父给我的圣水,问道:“你说这个?” “那是圣水,我知道。我问那个。”她指着我的兜,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掏出手机、钱包、钥匙,又小心翼翼的问一句:“你是指哪个?” 她把手指在我的手机上,“就是这个。” 我一听乐了,赶紧过去递给她,说道:“你说这个啊,嘿嘿,这叫手机,没见过吧,高科技通讯工具。” 她好奇的拿在手里,捏着屏幕看两下,问道:“高科技?” 她死的时候一定还没有手机这种东西,一直待在这个破房子里,肯定没见过这东西,看着她好奇的样子,我得意道:“对啊,不管两个人在天南地北,只要有信号,俩人都能说话。” “真的?” 我说:“真的。” 她把手机递给我,表情认真道:“那你给他打电话,我要和他说话,我要知道他为什么背弃婚约,不来看我。” 我愣一下:“给谁打?” 她说:“就是我所想念的那个人。” 我挠挠头,说道:“这个得知道号码才行,而且你死了这么久,他应该早就死了。” 她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没死,你不是说能说话吗,你让他和我说。” 我看着她这幅样子,倒是像活生生的月茉站在我眼前,见我不说话,她又用和月茉一模一样的口气催促道:“快点。” 我没号码我打给谁啊,我想一下推辞道:“得有信号才行。” 她好奇的看着我:“信号?” 我拿过手机,她愣愣的看着,我一指最顶上的信号栏,“你看,这就是信号。”说着话,我迅速把手机模式切换成飞行模式,然后一指:“你看,没信号了。” 她一皱眉,接过手机,看一下,做了一个我没想到的动作,她很聪明,居然看出了我的小动作,把模式换回来了,然后指着信号栏一脸严肃的说道:“这不是有信号吗?” 我痛苦的捂着脸,一皱眉道:“这个得有号码才行,要不然谁知道接电话的是谁。” 她听完我的话,低下头沉默一会,把手机扔给我:“这个也只是没有用处的东西,扔掉好了。” 我拿着手机,看着她再度陷入沉默,这一次我感受到了强烈的魇魔气息,我不禁心里一颤,这可不行啊。 我灵机一动,又把手机递给她说道:“这个还有别的用处。” 她抬起头,表情依旧是哀怨一片:“什么用处?” 我说:“这是高科技,用处多着呢,还能打游戏,还可以照相。” 她饶有兴趣的看着我,魇魔气息消失:“照相?打游戏?” 我点点头,“没错,来,我给你照相。” 她抬起头,我迅速打开相机给她照了一张,但是照片上只有空荡荡的沙发,她的身影照不上。 “照不上的,我知道。”这一次她倒是很平静。 我岔开话题道:“那我们打游戏怎么样,比照相还好玩。” 她看着我,再一次好奇的问道:“这个怎么玩游戏?” 第六章 小秘密 我看她一脸真切的样子,很潇洒的拿起手机,点开一个游戏,说道:“看到没,‘捕虾达人’,这个游戏你来玩玩啊。” 她盯着看一会,摇头道:“我不玩这个。” 我又换一个游戏,试玩给她看:“‘蔬菜忍者’,这个怎么样?” “没意思,不好玩。” 我又点开‘动物大战僵尸’,问道:“这个呢?” 她这次点点头,接过手机开始研究起来,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看她玩的起劲,这才松一口气,嘿,这不挺简单个事吗,一个手机将一个魇魔小姑娘哄得服服帖帖的,果然要相信科技的力量。 这个和月茉相似度高达百分之八十八的魇魔手中拿着手机,眉头皱起,玩得还挺开心,我背靠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聊着。 “你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 她咬着嘴唇,一边点着手机屏幕,一边回应道:“我被他抛弃了,生前的执念于是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爱斯特纳神父说会帮我消除掉这段记忆,但是我不想这样。” 我点点头,这点倒是也和月茉相像,不过你们两个倒是截然不同的态度,如果不是你们俩的时间幅度跨越了百年,我倒真觉得这个魇魔和月茉倒像是失散多年的亲姐妹。 我的心情挺放松,神经松弛下来,加上我昨晚一直没怎么睡,我眼皮合上,迷迷糊糊的就打起了瞌睡。 在我将要睡着的时候,沙发旁边动一下,我又睁开眼,瞅瞅旁边的魇。 她已经把手机收了起来,站起身吃两口点心。然后一拽我的衣角,轻声呼唤道:“你和我来。” 我满脸疑惑的站起来,被她拉扯着上了楼。一直走到三楼。 三楼有个大房间,淡粉色格调,里面一张宽松的大床,铺着大红的地毯。两边柜子上摆满布娃娃。 我疑惑地看着她,忍不住问道:“这是你的房间吧,你带我来这干啥啊?” 她松开我的手。也不说话,跑到柜子前一踮脚,拿下一只粉红色的毛绒兔子,抱着走过来,然后真诚的看我一眼,将手中的兔子递给我。 我疑惑的看着她,这是要干啥啊。怎么还送我个娃娃? 我接过娃娃一乐,“怎么了,还送我个礼物?” 她说:“你的这个我要了,作为交换,这个给你了。” 我抱着娃娃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你拿个娃娃把我手机换走了,小姑娘你这生意倒是做得不错啊。 她盯着我,一皱眉道:“怎么了,你不愿意?” 我赶紧摇头说:“哪有,你喜欢你就留着好了,就当我送给你的。” 她挺高兴,拿着手机趴在床上,我抱着个毛绒兔子坐在地毯上,叹口气,算了,她喜欢就拿去好了,回头再去买一块新的,只要能稳定住她的情绪就行。 她还在那里专心的玩着,我四下打量了一下她的房间,仔细看几眼,这布局倒也像月茉房间的布局,我不禁在这暗自思索,她生前和月茉会不会有联系呢? 玩了一会,她轻声说了句:“你不想呆在这里就出去吧,我现在没空陪你玩。” 嘿,咱俩谁陪谁玩呢这是。 我叹口气,如果月茉也是这性格,那该多好,还有这个魇魔,她如果不是个魇魔,那也挺好的,把她和月茉合二为一,那正好可以弥补月茉性格上的缺陷,那样就完美了。 我走出别墅,轻轻关上门,看了看手里的毛绒兔子,我这是赚了还是赔了? 外面阳光挺温暖,我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阳光居然已经照射在这别墅的墙上,这大概是因为她心情比较好的缘故。 爱斯特纳神父他们还在教堂里。 我自己挺无聊,又闲不住,一转身进了教堂。 教堂里肃穆安静,爱斯特纳神父站在台前用手在比比划划的,嘴里不知念着什么洋文,在台子上的书随着他的动作而一页页的翻起。 温帝夏和月茉俩人站在台下,看着爱斯特纳神父的动作。 神父在那比划一会,停下了动作,只剩下厚重的书本发出一阵微弱的光芒,一页一页地自己翻动着。 爱斯特纳神父看到我,冲我微微一笑道:“她很安静,看来陈先生果然很有本事。” 我微微笑着,算是回应,可不是安静嘛,她现在拿着我手机玩得正欢呢,这一时半会算是转移不了注意力了。 温帝夏此时眼睛一瞄,斜我一眼,然后不再去看我。 我下意识的又仔细看了看月茉,她垂腰的长发,发卡上淡蓝色的蝴蝶结装饰,和魇绝对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当然,除了她那面无表情的脸。 见我盯着她看,月茉毫不留情的问道:“你在看什么?” 我摇摇头道:“没什么,你上辈子是双胞胎?” “不是,为什么问这个。”月茉疑惑的盯着我看,突然又问道:“你手中怎么还有个毛绒玩具?” 温帝夏听到这话也看过来,眼神中有一丝异样,一闪即逝,进而变成嘲讽:“看不出来,你还有这爱好。” 我哼一声,不去搭理他,和月茉说道:“这个啊,我拿手机换的,你喜欢吗,喜欢就送给你好了。” 月茉转过头,哼一声道:“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会对这种小孩子玩的玩具感兴趣。” 我只得灿灿一笑,爱斯特纳神父微微一笑,不再说什么,背过身去,继续开始他的祷告。 我坐在教堂的位子上听着,爱斯特纳神父举起手,轻声念道:“主神,月茉小姐前世的那份束缚契约,请你解除,若无缘,何须被这份已经失效的婚约将两个命运不相干的人束缚在一起?” 教堂前泛起星星点点的蓝光。黄豆粒大小,四下飘散。 我看得渍渍称奇,这个挺厉害。还挺好看,这一定就是他们那个主神的光环。 神父继续在祷告,月茉和温帝夏在台子下一动不动站着。 在这看一会,我怎么觉得这么冷呢。冻彻到骨子里的冷,让我从心底里哆嗦,这是个什么神啊。别是那啥暴风雪之神吧,要不然这气氛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 神父还在上面做着祷告,我这里坐着哈出一口气都能变成冰碴了。 再看看台前,透明容器里的圣水都结了一层冰,那星星点点的光芒也悄然消失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神父停下手中动作,看一眼已经冻成一坨的圣水,也意识到不同寻常。 月茉轻声问道:“爱斯特纳神父。出什么事了?” “先暂时终止吧。”神父皱眉道,“她现在情绪好像很不好。” 我挠挠头,这个她是指的魇? 神父看向我,表情担忧道:“陈先生,她现在的情绪似乎不太好。你可以再去看看她的情况吗?” 我点点头,她这又是怎么了,不是玩手机玩得挺好吗? 出了教堂迅速跑到那边别墅,站在别墅前,我倒吸了一口冷气,整个别墅周围黑压压的一片,阴气,肆意席卷着周围的一切。 不太妙啊。 我推开门跑进去,迅速往楼梯上跑去,上到二楼,就看到她面无表情的走下来,手里拿着手机,长发四下飘散。 我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不禁有些害怕,她抬起那只拿着手机的手,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怎...怎么了?”我问一句,“你这是出什么事了?” 她不说话,但是身上的气息减弱了不少,她把手机递给我,我拿起来一看,这还了得! 死机了!画面在那卡着呢! 我松口气,凭借着多年经验,一招‘关机重启扣电池’排除障碍,把手机递给她,说道:“好了好了,刚才死机了,下次再这样,你把电池扣下来再装上就好了。” “原来是这样。”她结果手机轻声嘀咕一句,脸上的表情也恢复正常。 我不放心,继续问一句:“你现在情绪好了吧?” 她点点头,又问了一句挺有水平的话:“如果没电了怎么办?” 这个确实也挺难办,我挠挠头,问道:“这里有电源吗?” 她摇摇头,我想一下说道:“爱斯特纳神父那里有,我把充电器给他,没电了你就让他给你充满。” “哦...这个主意不错。” 看到她再没什么异样,我松口气,转身准备下去,她又在后面叫住我:“你先别走。” 我回头小心翼翼的问一句:“还有什么事?” 她身影一闪,已经站立在我眼前,抬头看着我,眼睛再次变得清澈:“我想出去,神父不让我出去,你带我出去看看怎么样?” 我听她这么说,面露难色,这样不太好吧。 她可怜巴巴的看着我,用手拽住我的衣角,我不忍心拒绝一个用这样眼神盯着我看的魇魔,但是又害怕她出去万一情绪再一次波动引发什么事端。 “我只是想出去看看,看一会我就回来,不行吗?” 我问道:“神父把你困在这里了吗?” 她说:“不是,这是我和神父之间的约定,我不想违反我们之间的约定。” 我想一下,最终还是点点头:“那行,不过爱斯特纳神父那边...” “别让他知道。”她说,“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秘密,谁也不许告诉他,这样我就不算违反约定了。” 我点头说:“那好吧,我带你出去看一会,我们谁也不说。” 她瞬间露出笑容,拉着我迅速跑出了门外。 外面的太阳伤不到她,她站在阳光下伸手感受着阳光带来的温暖,半透明的身躯在阳光下有种五彩斑斓的错觉。 我苦笑一下,这么一个可爱的少女,究竟是什么原因会让她变成这个样子,一个她,一个月茉... 应该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月茉才对。 这个世界真的是太残酷了,我为她们的命运感到不公。 第七章 相同的命运截然相反的态度 她在葡萄园里穿梭一会后,不见了踪影。 我站在葡萄树底下,四处打量着,她的身影又悄无声息站在我身后,拽一下我的衣角,我回过头,她冲我一笑,笑容甜美,我看着心情愉快。 我也微微一笑,紧接着却被她一个跟头推倒在地上,脑袋撞在葡萄树树干上,即便是葡萄树树干柔软,还是疼得我呲牙咧嘴,她还挺开心。 我捂着头站起来,不悦道:“你玩也不能这么玩啊。” 她一脸无辜的看着我,嘻嘻一笑,身影一晃又站在了葡萄园的水井前面,趴在井沿上往下看一眼,然后冲我眨着眼睛招招手。 我警觉的看着她,“干嘛啊?你还想把我推井里头?” 她朝我做个鬼脸,显得有些俏皮,笑着说道:“怕什么,井里有水,又摔不疼你。” 在这个社会,这种天真无邪的少女可真不多了!问题是正是因为井里有水我才不过去,我傻啊。 我摇摇头,态度坚决:“不过去。” 她的脸变得严肃起来,语气再次和月茉如出一辙:“我让你过来,你听不明白吗?” 我捂着脑门痛苦的走过去,这还真是想要了我的命啊? 她伸手一指井里头:“你看啊。” 我站在井边相对安全的距离,踮着脚眯眼看一下,说道:“看完了。” “你看到什么了?”她说,“到这里看。” 我只得小心翼翼的挪着步子过去,她一指井让我看,我咽口吐沫,大不了牺牲小我成全大我,博她一笑算了,反正我也打不过她。 我咬着牙就往井里看去。井挺深,两侧的井壁长满青苔,看起来很湿滑。井底下是一汪清水,还往上泛着热气。 盯着看的这一会,我的心跳几乎到嗓子眼里,按照她的脾气。说不定哪一下就突然推我一把,到时候栽进井里,我得提前做好准备。 抻头看了一会。没见有什么反应,我扭头一看,她站在我身旁咬着嘴唇直勾勾的看我。 “你还真的过来看了。”她启齿说道,“你就不怕我把你推下去?” 这话问的,我要打得过你,我肯定不冒着生命危险过来看井水。 我问她:“你还真想把我推井里?” 她摇摇头,“我不会这样做的。”我听到她这么说松了一口气。这个少女还是很善良的。 “你自己跳下去吧。” 我痛苦的咽口吐沫,还有比这更憋屈的死法吗,虽然说我一直立志于拯救失足少女和漂亮女鬼,随时做好了奋不顾身英勇就义的准备,但是她这话说得这么轻松。让我打消了这念头,其实她还是有自保能力的不是。 她又用那种清澈的眼神看着我,让人怜惜不已,别人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这在花下死的憋屈啊,我还没看见花开呢,直接死在水瓢上了。 我也用我清澈单纯的眼睛看着她,她被我看得不好意思,居然脸一红,低下头。 我松口气,我这眼神看来也挺不错,居然还有这杀伤力。 她低下头扭捏一会,抬起头看我一眼,说道:“不想跳就算了,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我一乐,还真是好用。 她又说:“你这眼神像个变态,我看着害怕。” 我只得无奈道:“你也别害怕,反正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她又看看教堂那边,一拽我衣角说道:“我们去教堂那边看看啊。” 我说:“不太好吧,爱斯特纳神父在里面呢。” “你不用担心,我隐藏了气息。”她说道,“我不会让她发现我的,要不然的话,那就违反了我和他之间的约定。” 我再次无奈道:“那好吧。” 走进教堂,爱斯特纳神父还在做着和我刚才来的时候同样的动作,台子上的书页唰唰唰的翻着。 她在我身后躲着,爱斯特纳神父显然没有看到她,冲我微微一笑道:“她的情绪又一次安稳下来,但愿这一次她不会再在房间里闹情绪。” 我尴尬的笑着,她在我身后面站着呢,要闹也得在这里闹,肯定不会在房间里闹,这点神父可以完全放心。 我们俩迅速走到教堂的排椅上坐着,她正大光明的坐在我旁边。 我压低声音道:“你这么坐着,被发现了怎么办?” 她冲我一笑,表情轻松:“你放心,现在除了你,没人看得到我。” 我松口气,把目光看向台子上。 她突然一拽我的衣角,说道:“你看那个少女,她和我长得好像。” 我说:“岂止是像,你们两个简直是一模一样,连名字都一样,都叫月茉。” 她说道:“那我们是不是同一个人呢?” 我说:“这个不是吧,她是个活人,你也有自己的意识,你们两个怎么会是同一个人。” 她听我说完一笑道:“是啊,你看她和我一样漂亮,就是脸上连个表情没有,和我比差远了。” 我应一声,不再说话,你那表情变得那么快,还不如月茉面无表情呢。 神父还在上面继续祷告着,没有人注意到我们。 她又盯着温帝夏看,看一会又嘻嘻笑道:“你看那个男人,他也好像抛弃我的那个人,可是我现在还忘不了他。” 听到这话我又一惊,你和月茉怎么什么都能撞在一块去,这让我疑惑了,眼前这个叫‘月茉’的魇,这个样子真的是她的本体吗? 她还在盯着看,看一会表情变得凝重,我看着她,不知道她现在心里又在想些什么。 “他们在干吗?” 她好奇地问我一句,我随口回道:“他们俩上辈子有婚约,但是有着和你一样的命运,所以下辈子来解除婚约来了。” “怎么可以这样。”她听到这话挺气愤。“这样做是不对的。” 我正色道:“对,那个男的太不是东西了,早就该解除了。害人害己。” 她听到我这话,却说道:“我是说他们既然有了婚约,就不应该解除。” 我听得一愣,说道:“你这话就不对了。既然有一方违约,那么另一方就不应该再和他继续这个约定,而且这是他俩上一世的约定。这么做也只是求个心安理得而已,够给他面子的了。” 听到我这么说,她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我叹口气,两个‘月茉’一样的命运,截然不同的态度。 我忍不住问她:“你也是因为爱人违反婚约而不甘心堕入魔道成魇。但是你为什么还一直想见他?” 她低下头,想了一下认真地说道:“他离开也是有原因的,我理解他,我相信他还是爱我的,总有一天他会回来的。” 挺浪漫的想法。但是不现实。 我刚想表态,那边月茉开口问道:“你怎么了?” 这话是对温帝夏说的,温帝夏此时捂着头抬头看着天花板,过了一会,才轻声回道:“我没事。” 爱斯特纳神父还在继续进行着祷告,这些因素丝毫没有影响到他。 我静静地看着,等待着这解除契约的最后时刻的来临。 “唔...” 旁边的魇捂着头,突然轻声喊了一句,我扭头看向她,她眉头皱起,脸色不太好看,似乎是不舒服。 我吓了一跳,怎么了这是,赶紧问她:“你怎么了,刚才还活力满满的,还想把我推井里头,这一会功夫怎么精神不振了?” 她摇摇头,轻声说道:“我没事,头有点疼。” 我诧异的看她一眼,魇魔也会有头疼生病的时候? 这还真是第一次听说,但凡是成了妖鬼,就不会再有什么病症,叶子就从未生过病,狐狸唯一生病的那次也是因为一氧化碳中毒而已,一个连实体都没有的魇,怎么会不舒服? 我不放心,又问了一句:“你真的没事?要不然我带你回去,你睡一觉。” 她的脸色挺苍白,渐渐失去活力,还是咬着牙说了一句:“我没事。” 我见她这么坚持也没再说什么,毕竟她不是普通人,也不是一般的妖鬼,对她能构成威胁的东西那是少之又少。 台子上,爱斯特纳神父合上厚厚的书本,周围再次出现了星星点点的蓝色光点。 开始在神父周围,紧接着四处扩散,一时间,我们的周围眼前都是这种斑斑点点的蓝色。 这一次倒是没有感受到什么异样,在这淡蓝色气氛的围绕中,反而有种身心愉快、如释重负的感觉。 爱斯特纳神父站在台上,扶一下眼镜框,表情严肃道:“现在由我为你们解除契约。” “月茉小姐,你确实要解除上辈子未达成的婚约吗?” 月茉语气不容置疑,当即说道:“是。” 爱斯特纳神父又问温帝夏:“温帝夏先生,你同意月茉小姐的这个做法吗?” “我...” “不可以!” 身旁的魇突然喊出声来,吓了我一跳。 温帝夏也突然愣住,话说到一半突然像是噎住一般:“我..我...” 神父和月茉疑惑的看着他,我瞪大了眼睛,出什么岔子了?! 身旁的魇脸色变得更难看起来,一个劲的低声说着:“不可以这样做,你绝对不可以这样做。” 我愣愣的看着,月茉和爱斯特纳神父似乎听不到魇的话语声,但是温帝夏却明显被这话语干扰到,语气变得急促起来:“我..我..” 月茉皱起眉头看着他:“你在犹豫什么?” 温帝夏像是在做着剧烈的思想斗争一般,这边的魇每说一句‘不可以’,他的身形便随着微微晃动一下,看得我不由得一皱眉,他是不是被魇干扰了心神。 魇此时的表情很痛苦,一只手甚至紧紧地抓着我的胳膊,力气很大,疼的我不由得嘶一口气。 “我..我不同意!” 温帝夏的话终于说出了口,我身旁的魇身形一晃,几乎扑到,又迅速坐直了身子,脸色恢复了正常。 温帝夏的话让神父吃一惊,月茉更是皱起眉头,怒道:“你在做些什么,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温帝夏看着月茉,连忙解释道:“这不是我的本意,似乎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干扰我的心神。” 爱斯特纳神父闭上眼睛,一摇头,语气遗憾道:“很遗憾,本次契约解除失败,下一次,要等到三天以后。” 第八章 我一直在看着你 温帝夏歉意的看一眼月茉,轻声说一句:“对不起,月茉,刚才那根本不是我的本意,我是想说同意的,你要相信我。” “不用解释了!”月茉瞪他一眼,语气很不悦:“谁会干扰你的本意?是我,是神父,还是陈壶底?除了我们,这里还有其他人吗?” 温帝夏看看周围,语塞道:“这...这个...” “别解释了,我不想听。”月茉说完,狠狠地再瞪一眼温帝夏,一转身离开了教堂。 温帝夏扭头看一眼周围,捂着头低声疑惑道:“怎么会这样。” 爱斯特纳神父看一眼温帝夏,语气中也多少有些责备的意思:“温帝夏先生,这都是提前说好的,你现在却当着主神的面改变了主意,这样真的很不好,主神会怪你的。” “抱歉,爱斯特纳神父。”温帝夏满脸歉意,“这真的不是我的本意。” 神父叹口气,说道:“下一次又要等到三天以后,你如果真的还在意月茉小姐的话,你就不应该这样做,以前也是,现在也是,放开手,你应该为自己的作为买单。” 温帝夏低头说着:“抱歉,爱斯特纳神父,给你添麻烦了。” 神父把书合上,走出了教堂,温帝夏又疑惑在周围的看一眼,满脸狐疑的走开了,一边走一边低声自语道:“怎么会这样?” 人都走出了教堂。 空荡荡的教堂里只剩下我和魇。 我这才看一眼魇。 她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犯了错误,把头一埋,不去看我,低声说道:“我也没想到会干扰到他的心神,对不起,我就不应该出来。” 我叹口气,月茉和温帝夏的契约解除失败。我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我是不是真的不应该答应魇,把她带出来呢? 其实这也不能全怪她。我也相信她只是无心之过。 我说:“你应该知道一个道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种事情应该由当事人自己做决定,而不是因为你的看不过眼。而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到他们的身上。” 魇低着头,此时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轻声说道:“对不起。我只是触景生情,想起了不愉快的事情,没想到却影响了他们。” 我看着她,这表情让人忍俊不禁,我也不再说什么,毕竟她也意识到错误了,如果我再一味的追着不放的话。只会适得其反,她万一发起火来,那可就不是现在的局面了。 这倒是难为了月茉了,本来今天就可以解决的事情,因为这个意外。往后延期了三天,她现在一定很生气。 魇跟在我身后悄无声息的出了教堂,我本想把她送回去,此时爱斯特纳神父却站在院子里看着天气,我现在贸然过去,势必会引起他的注意。 神父看到我,冲我歉意一笑:“今天还真是麻烦你了,但是最后的时刻失败了,三天后还要再麻烦先生你再去帮我照看她。” 我笑得比他还歉意,尴尬的笑过后,神父转身进屋子,说一句:“一天的时间已经过去,到了吃晚餐的时间了。” 我这才注意到,天色已经放暗,一天的时间居然不知不觉中就这么过去了,还真是短暂。 回过头,魇冲我一笑,“不用送我了,我自己会回去。”说完话,她的身影从我眼前消失不见。 我踮着脚使劲往后面别墅看去,她已经到了别墅前,推开门进去。 我冲着她的背影叹口气,不禁大发感慨,其实很多的妖鬼本性都是善良的,叶子、扶苏、傻鬼,他们都没有害人的心思不是,她也是,经过一天的接触,我已经对她有所了解。 我又回想一下我做了阴阳先生的这段时间,所接触的妖鬼,有意害人的很少,大多是想要捉弄一下别人,经过我的一番劝说全都悄然退却,相反,我所遇到的坏人要多得多。 做鬼有做鬼的苦衷,这本不是他们所期望的,那些妖鬼只是迷失本性,而那些人,他们的内心却已经腐烂透了,烂的彻底,烂的令人发指。 对着夕阳感慨半天,神父从屋里出来,冲我说道:“吃晚餐吧。” 餐桌上的气氛很不好。 月茉的脸色一直很难看,一言不发吃着晚餐,没吃几口起身离开位子:“我吃饱了。” 爱斯特纳神父看一眼月茉,想要开口说话,叹口气欲言又止,低头继续吃着东西。 我嗅到了空气中浓烈的恨意,压抑着我的食欲,我吃了几口,也有些吃不下去,只得慢慢咀嚼着,同时密切注意着气氛的变化。 温帝夏放下了刀叉,看一眼月茉,又一次开口解释道:“月茉你听我解释,我...” “你不用再解释了。”月茉语气不善,“三天以后那将是你最后的机会,用你的行动来证明给我看吧。” 月茉一甩头上了楼走回房间,温帝夏只得作罢。 喜闻乐见,幸灾乐祸,这就是我现在的心态,我不是什么圣母玛利亚,我也不是一个纯粹的好人,该偷着乐的时候我就得偷着乐。 尤其是看到温帝夏现在这副落魄模样,我心里高兴地不得了,堂堂驱魔人团长,嘿!不可一世,嚣张跋邑,不是很威风吗,现在这副落水狗的样子,让我着实高兴了一把。 高兴归高兴,我只是闷声不做响的吃着东西,同时美滋滋的听着他和爱斯特纳神父的对话。 神父吃完东西,用纸巾擦擦手,这才开口问道:“你今天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温帝夏摇摇头:“不,没有。” “那今天契约解除的最后时刻你为什么会这样做。” 温帝夏说:“我不知道,像是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干扰我的思维,迫使我拒绝。” 神父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疑惑的看着温帝夏,突然又把头转向我:“她今天有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呢?” 我噎了一下,赶紧摇摇头说道:“没有啊,你看她不是一直很安静吗?” 神父点头,自语一声道:“那还有什么东西会干扰到温帝夏先生的心神呢?还真是奇怪。” 我低下头不再说话,继续假装吃东西。 温帝夏走开了,我也把刀叉放下,抹了一把嘴,起身准备回去。 爱斯特纳神父沏了咖啡,拿到茶几上,问我要不要来一杯,我摇摇头,连说不用,回了房间。 华灯初上,夜色渺茫。 站在窗前看着远处别墅夜色,数到三楼她所在的房间,我看过去。 所有的窗口灰暗一片,只有那一间时不时的闪烁着微弱的光亮——那不是烛光,也不是星光月色的反射,那是我的手机屏幕的光芒。 我叹口气,把窗帘拉上,坐在床上看一眼床头的兔子玩偶,作为一个白手起家的阴阳先生,一块手机换一个布娃娃,说实话,我这多少还是有些心疼的。 想到这,我痛苦的把头埋进被子里。 这一夜睡得挺舒坦,一觉睡到天亮,睡梦中总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味围在我左右,很惬意,我从未睡得这么安稳过。 当神父再一次敲门叫醒我下楼吃早餐的时候,我醒过来,朦胧着眼应一声,神父见有了回应,走开了。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伸手一摸床头,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塞进我手里。 我瞬间醒过来,一翻身坐起来,看看手里的东西,嘿,这不是我的手机吗,怎么回来了?! “没电了,你给我充满电。” 旁边细微的声响,吓了我一跳,回过头,她站在我床头看着我。 我没想到她在那看我,一仰身子直接仰到地上,“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她看着我,轻声说一句:“晚上十一点的时候,我就看你睡了,就没叫醒你。” 我听着这话,咽口吐沫。 “你睡觉的时候,我一直在看你。”她说道,“你睡觉的样子也挺可爱的嘛。” 我惊出一头冷汗,我睡觉的样子可爱,可是我睡觉的时候你一直盯着我,那就不可爱了,反而可怕。 虽然知道她是魇,可以瞬间到达短距离内所有地方,但是一想到大半夜睡得正香,一个人影就这么立在床头一直看着你,这也太毛骨悚然了。 我这才明白过来,难怪我睡的时候就觉得四周有花香,这原来是她身上的淡淡的香味。 她说一句:“充完电后给我送过来,我要去睡觉了。”身影消失不见踪迹,离开了。 我拍拍脑门,小姑娘你就不能睡完觉再来啊,这什么心态啊。 把手机充上电,我推门下了楼,洗漱完毕,神父他们已经在餐桌上等我了。 月茉看样子一晚上还未消火,依旧冷清着脸,我没敢多去看她,只能把头埋低喝着牛奶吃面包。 吃完早饭,月茉一声不响的回到房间,温帝夏坐在沙发上翻看起杂志,我不想和温帝夏有什么其他纠葛,一转身上了楼,盯着手机屏幕看一眼,这么短的时间也充不进去多少电。 伏在窗台上,就看到爱斯特纳神父把点心给魇送去了,推门进了别墅,然后很快又出来。 过了一会,不出我所料,爱斯特纳神父敲敲我的门,我把门打开,神父对我说道:“她催促你呢,在她下午睡醒之前,把手机给她送过去。” 我灿灿一笑,没说什么,神父面带微笑的走开了。 第九章 我有他一半的好 我推门走进别墅的时候,已经是下午,虽然说月茉火气未消,温帝夏无从辩解,但是这些丝毫不影响今天的天气。 天很好,不是太冷,大片的阳光洒在地上,令人心神愉快。 别墅里静悄悄的,粉蓝格调的客厅里没有一丝声响,我轻轻把门带上,拿着手机扬两下,轻声喊道:“小妹妹,你睡了吗?我给你送手机来了。” “我在你身后。” 她的声音悄然出现,语气温柔,这一次倒是没有吓我一跳。 回过头,她半透明的身形就在我身后,看着我,然后面带笑意的说道:“快点给我。” 我把手机递给她,她接过手机也没看,又说一句:“我想出去转转。” 我说:“还出去?昨天不是已经出去转了吗?” “那是昨天,今天我想出去转转不行吗?”她一歪头,表情装得很严肃,“我今天想要到教堂外面看看。” 去教堂外面? 听她这么说,我犹豫一下,小心翼翼的说一句:“这样不太好吧,外面有什么好玩的。” 她居然嘟起嘴,表情变得很可爱:“我就要去外面。” 我还在犹豫不决,眼前景象居然一闪,她已经把我带出别墅,站在了葡萄园里,我还没看清眼前的风景,她又开口说道:“你自己看看脚下。” 我低头看一眼脚下,几乎是跳起一米高,惊一声道:“你还威胁我呢!” 脚下是一汪清澈的井水。 我现在浮空站在井上动弹不得,只要我说出个不字,恐怕她就会毫不犹豫的把我扔下去。 我皱着眉头,好声言语道:“咱们别这么玩好吗,太危险了。” “那你倒是带我出去玩啊。”她表情得意的看着我。“要不然,后果你自己想象一下吧。” 她说着话,我脚下一沉。半个身子已经进了井口,依旧浮空站着,我咽口吐沫,伸手摸一下井壁。上面还算干燥,但是下面却是逐渐湿滑;井水很清澈,即便是如此。依旧看不清水有多深。 我看一眼她,她仰起头哼一声:“你如果不答应...” 底下的井水出现异响,‘噗通噗通’响得厉害,再看井底,水面上不断跃出几条圆柱形像是泥鳅的大鱼,鳍上突兀着长刺,黑色的脊背有着斑斑点点的花纹。没有眼睛,但是嘴出奇的大,每次跃起张开嘴,都能清楚的看到从嘴里翻出来的锯齿状尖牙。 我艰难的咽口吐沫,虽然知道这只是她所制造的假象。这情形还是让人有些胆颤,毕竟这个井是真真切切存在的,我相信她不会真的把我溺死在井里,但是让我在井里泡一会,这事情她肯定做得出来。 她看着我的表情,很开心的问道:“你想好了吗?” 我说:“这个..” 脚下一沉,我整个身子进了井口,只剩下肩膀还和井沿持平,我赶紧一伸手扒拉着井沿,喊一句:“成成成,怎么样都行。” 她冲着我俏皮一笑,又把头凑过来:“嘻嘻嘻,你说真的?” 我头点得飞快:“我骗你干什么。” “嘻嘻嘻,你真好,就快赶上他对我一半的好了。” 我腿脚发软的扶着葡萄树站好,长舒一口气,我这才终于知道了魇魔的可怕之处,防不胜防,我估计就算是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四个鬼差头子一起来,顶多也只能和魇打个平手,就我这半本侃门阴阳术掺着八成天门阴阳术的水平,还不够她秒杀的。 “那我们出去吧。” 我叹口气,得了,转转就转转吧,毕竟我也一直在教堂里待着,还没有出去看看这个陌生的城市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我拉着她小心翼翼的往外走着,四下看,还没出教堂门口,碰到了爱斯特纳神父。 神父看我一眼,从容的问道:“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一笑,打个哈哈:“我出去看看,总在这里待着太闷了。” 神父应一声,并没多问什么,只是说:“确实应该出去看看,南华市公园的景色就很不错,不过不是夏天,池塘里的莲荷未开,现在去,怕是看不到什么好风景。” 我问道:“公园在哪里?” 神父道:“沿着中心街走道尽头看到湖面,那里就是。”末了,神父加上一句:“这里有些小吃也不错,你可以去好好品味一下。” 我微微一笑,爱斯特纳神父再没多说什么,进了教堂。 我带着她迅速的出了教堂,此时站在教堂门口,我伸了个懒腰,出来转转,这也不错。 魇显出实体,变透明的身躯逐渐变得不透明,然后也学着我的样子伸个懒腰,四下看着,表情喜悦。 我看她一眼现在的样子,这绝对是月茉! 在她身形半透明的时候看得还不真切,但是现在,她的身形一显无疑,就连发梢卷起的幅度,也和月茉一模一样。 如果让月茉和她现在的样子站在一起,不去从表情上分辨的话,恐怕没有人能指出究竟谁才是真正的月茉——因为两个都是真的,至少我这么认为。 与其说是我带着她走上街头,倒不如说是她拉着我跑到街上。 出了教堂的路,眼前和北河市差不多的面貌。 高楼耸立,四周是各式建筑,餐馆、商店、咖啡厅一应俱全,马路上车很多,井井有条的在路面上行驶,不少行人在路上来往,几个小孩子扯着气球在人行道上疯跑。 现在也称她为月茉好了。 月茉看着周围的景象很开心,引起不少人的注意,原本的月茉娇小身材冷艳高贵的面容在街上就很惹眼,这个月茉,她脸上洋溢的表情比她还要惹眼。 可能是很长时间没有出来过,她对这街上的一切似乎都很惊奇,看一会。冲我笑道:“这么长时间没有出来,城市的变化已经这么大了。” 我笑道:“那是自然,城市在发展。社会也在变,不用说你一百年,就是三五年不出来,那也会有着很大的变化。” 她拉着我兴奋的在街上疯跑。街上的人看着,眼神中都多多少少流露出一种羡慕的目光,这让我挺有面子。又威风了一把。 我们走出这条街,过了路口,看看路牌,这条宽敞的路就是中心街了。 过了路口,前面有一家蛋糕店,我问她:“你不想吃点什么吗?” 她看我一眼,然后一歪头。嘻嘻笑道:“那你给我买啊?” 我正色道:“那是,想吃什么我就给你买。” 从蛋糕店出来,她手里拿着个巧克力蛋糕,吃一口,冲我一笑道:“嘻嘻。虽然比不上爱斯特纳神父为我做的点心,但也很好吃啊。” 我一笑,不说什么,她突然踮起脚,把咬一口的蛋糕一把塞进我嘴里,嘻嘻笑道:“你也吃啊。” 这个举动挺突然,我措手不及,嘴里叼着半个蛋糕愕然地看着她,她却毫不在意的看着我,一皱眉道:“怎么,我吃过了,你还嫌弃?” 我无奈的摇头一笑,她又嘻嘻一笑道:“嘻嘻嘻...你还真有他的一半好。” 街上的路人都很羡慕的看着这一幕,我更得意了。 几个美女走到我们身旁,也同样的看我们一眼,并且有感而发:“现在的少女...唉...” 她同伴问道:“怎么了?” 她说道:“现在还有这样纯真的少女,买点小东西就打发了,你们看那人,一看就不像是个好人。” 我听到这话不乐意了,什么意思啊,我哪像坏人了,你们什么眼神! 月茉似乎不明白她们在说些什么,扯着我衣角,好奇道:“她们在说什么?” 我说:“没事,她们嫉妒你呢,于是贬低我,破坏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我们不能让她们这个险恶的目的得以实现。” 月茉挺配合,表情严肃道:“不,她们的目的已经实现了。” 路的尽头就是南华市公园,这里的景色确实好。 这个公园要比我们北河市的公园大很多,不论从植被覆盖面积还是从水面面积来说,这里都比我们北河市公园要好。 公园里散养着不少动物,有鹿,有孔雀,也不怕人,都优雅的在公园两边林子里散着步,抬头看着栏杆外的人群,我们北河市公园就没这景色,在林子里跑的,不是乌鸦就是老鼠,偶尔能看见个喜鹊。 月茉在这里看着,挺高兴,趴在栏杆上冲那几个动物一摆手,两只鹿靠过来,好奇的打量着她,然后舔一下她的手,月茉嘻嘻的笑着,去摸它们,那些鹿也没有反抗。 这场景看着挺温馨,我也学着有模有样的把手身在栏杆上,喊一声:“嘿,来我这!” 一只鹿甩着蹄子过来,抬头一瞄我,翻个白眼迅速转身跑开了。 我一脸黑线的看着,哼一声:“什么破鹿,一点看头没有,我们去前面玩。” 月茉笑嘻嘻的看着我,说:“好啊。”然后一指前面亭子,“我们去那边!” 我跟着她过去,前面空地上有大大小小五六个蘑菇亭子,供游客休息,不少人坐在那,亭子后面是个底下通水用过滤网隔开的水池子,半米深,有假山立在池中央,水底养了不少鲤鱼,天冷不爱动弹,都蜷缩在假山的水面周围。 月茉趴在水池子边上看一会,我在旁边站着,她突然扭过头一伸手,指向不远处问我:“那是什么?” 第十章 你认错人了 “啥玩意啊?”我顺着她指的地方看过去,那边是个垂钓区,几个垂钓爱好者坐在那里挺悠闲,除此之外还有几个围观的。 我说:“钓鱼的,你这都不认识?” “不是那个,我知道那是钓鱼的。”她说着话又顺手一指,“我是说那个。” 我这才看明白了,看她一眼一笑道:“奶茶啊,我去给你买一杯?” 她轻轻一点头,说道:“哦,那你去买吧。” 我让她在这里等我,我跑到前面摊位前买了一杯奶茶,卖奶茶的是位老大妈,从我一过去就一直和我聊天:“小伙子长得挺提神啊。” 我笑笑,谦虚道:“一般般,也不很帅。” “那是你女朋友啊。” 我摆摆手道:“不是不是。” 大妈一听,笑着说道:“我看着也不像,谁家姑娘能看上你啊。” 我:“......” 拿好温热的奶茶折返回水池边,月茉原来所站的地方没人了,她去哪了这是? 我四下一看,找到了她的身影,此时跑到蘑菇亭子那边去了,在那里,和一个人面对面站着。 我看一眼她对面的那个人,嘿,温帝夏!他怎么也溜达到这来了?! 俩人面对面的相互这么看着,我估计温帝夏也认不出来这个月茉不是那个月茉,我没过去,只是站在原地警觉地看着温帝夏,但是他似乎没有注意到我,只是盯着月茉看。 她俩对脸看了半天,温帝夏歉意一笑,轻声说道:“真巧呢,你也来这里了。” 这边月茉倒是挺配合他,嘻嘻一笑。说道:“是啊,真的好巧啊,我们居然在这里见面了。” 她这语气让温帝夏愣一下。进而疑惑的看着月茉,然后表情又有些欣喜:“月茉,你恢复笑容了?那也就是说你原谅我了?” 我挠挠头看着他们,估计这温帝夏如果知道眼前的月茉是魇的话。我估计他现在八成就不是这种欣喜的表情了。 月茉一笑:“我从来就没有怪过你啊,其实我也是很理解你的。” 温帝夏惊道:“那你为什么那么恨我?” 月茉嘻嘻笑着:“嘻嘻嘻...我在逗你玩啊。” “逗我玩?”温帝夏看着她,轻声自语道。“是真的吗?” 月茉郑重的点点头。 我在旁边一缩脖子,这点我也可以保证,你眼前的这个月茉真的是在逗你玩。 温帝夏一喜,看着眼前的月茉,表情更是惊喜交加:“这么说的话,你原谅我了?只要你愿意,我宁愿放下现在的一切。包括仇恨,我已经明白了我百年前所犯下的错误,这么长时间我也很难受,我还是爱你的。” 月茉看着他轻声问一句:“真的吗?” 温帝夏点点头,语气坚决:“是真的。前一世因为我的冲动,我背弃了婚约,这一世,我绝对不会让你再从我的手中溜走。” 他这话说得挺煽情,而且说着说着还动起了手,居然抓住月茉的手,捂在胸前,简直就是无视我的存在一般。 周围的人一看这情况,竟然还拍起了手,吆喝的起劲:“在一起,在一起...” 温帝夏听到这话又有了更深一步的动作,居然直接将月茉拦在怀里,周围的人看着,又一次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呼喊声更激烈:“好,在一起!” 在什么一起啊,你们瞎起哄个什么劲?! 我看不过眼了,拎起奶茶跑过去,虎躯一震,大喝一声:“放开那个月茉让我来!”喊完话,一把把月茉拽过来,瞪一眼温帝夏:“温帝夏,你干啥啊。” 我这招杀了温帝夏个措手不及,他全然没有料到我的出现,一愣神道:“陈壶底,你怎么在这里。” 我把奶茶递给月茉,哼一声道:“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这个公园你家开的?” 温帝夏看着我不说话,进而把目光转向月茉,语气温柔的轻声喊道:“月茉...” 我拉起月茉就走:“你认错人了,月茉我们走。” 我带着月茉走出了公园,温帝夏并没有追出来。 原本挺好的心情,他一出现全给我搅了。 月茉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手里抱着奶茶,笑嘻嘻的看着我:“嘻嘻嘻..你怎么了?” 我说:“没事,就是碰到那个人我心情就不好。” 她冲我一笑道:“我认得他。” 我惊讶的看着她,愕然道:“你和他也认识?你们怎么认识的?” “我不告诉你。”她咬着奶茶吸管,头一仰转过身去,“还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我们继续到别的地方看看啊。” 我看看周围,我也不知道这里还有什么地方好玩啊,我也是刚来这里没几天,我上哪找去。 我说:“我也不知道哪里有什么好玩的。” 她放下奶茶,数落道:“你不会找个人问问吗?你是个笨蛋吗?” 我挠挠头看着周围来往的行人,一个中学生模样的小孩背着个书包从我眼前过去。 我拦住他,问道:“小伙子,先别走,这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这个中学生听后,想都没想,指着前方说:“往前面走,有个地方很不错。” 我顺着他指的地方看过去,是个路口,我又说道:“那啥...我刚来南华市,初来乍到的,你能带我过去吗?” 这孩子挺热情,当即说道:“行。” 他热情地在前面领着路,我和月茉跟在后面。 走了十分钟左右,他在一个胡同口停下来,说道:“你看,那边有个网吧。” 我听到他这话差点一头栽进旁边水沟里,这个熊孩子,怎么把我领到这来了。 月茉看一眼,说道:“那边有什么好玩的。” 我咳一声,正色道:“那啥,我不是说这种地方,景观,我想找个有景观的地方。” 这熊孩子又想了一会,说道:“那我也不知道了。” 我只得摆摆手送走了这个熊孩子,转过身看看时间,天色不早了,就算有地方也玩不了太久,是时候回去了。 我说:“那我们回去吧。” 月茉点点头,我们往回走去。 沿路回了教堂,在门口,月茉的身影悄然变回原来半透明的模样,嘻嘻一笑:“我自己先回去了,要不然碰到爱斯特纳神父,那就不好了。” 我点点头,她的身影消失不见,原地只剩下个空了的奶茶杯子掉落在地上。 我捡起奶茶杯子,转身走到街口扔进垃圾箱里,然后进了教堂。 进去的时候碰到神父,他冲我微微一笑,问道:“下午玩得怎么样?” 我笑着回应道:“还行。” 神父转身离去,说道:“那就好,快要吃晚餐了,去准备一下吧。” 我走进屋子,就看到月茉坐在沙发上,温帝夏站在她身前:“月茉,你...” “你在说些什么?”月茉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我什么时候说过那种原谅你的话?” 温帝夏说道:“就是今天下午啊。” 我稍加思索就明白了什么事,嘿,我就知道温帝夏肯定是把那个月茉当成了这个月茉,他这误会挺深的,我看着心花怒放,幸灾乐祸。 月茉面无表情的转过脸去不再看他:“这都是没有的事,温帝夏,你不用再自欺欺人了。” 温帝夏愣一下,表情有些疑惑:“你亲口告诉我你是在逗我的。”说着话,他扭头看到刚进门的我,继续说道:“你和陈壶底下午在公园,这怎么可能会是无中生有的事情。” 我一乐,可不是在逗你么。 我表情恢复严肃,一摆手说道:“温帝夏,你别把我扯进去,我下午可没去什么公园,你看错人了吧你。” 温帝夏诧异的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不可能,你骗不了我,你下午和月茉明明就在公园,你还给月茉买了奶茶。” 我一脸无辜的看着他:“没有啊。” 月茉哼一声,语气轻蔑:“身为占星后裔贵族子爵的我,怎么可能去喝那种东西,陈壶底不是告诉你了吗,他下午没在公园,你还要欺骗自己到什么时候?” 我难得的拍拍温帝夏的肩膀,笑着说道:“嘿嘿嘿,身为驱魔人团长,温帝夏先生要辨明是非啊,你该不是中了幻术,认错人了吧,今天下午我就和你说你认错人了,你还不信。” 温帝夏一把甩开我的手,语气坚定道:“不可能!我不会看错的,那不是幻觉,我难道会连真与假都看不出来吗?” 我一耸肩,幸灾乐祸的说一句:“谁知道呢,我哪知道你能不能看得出来。” 月茉面无表情的说道:“好了,不要再说这个了,我不想听,温帝夏先生,请你务必不要再一次在主神面前改变主意。” 温帝夏只得闭上嘴,然后又突然回过身来:“我知道了,你们两个一定是在联手戏弄我。” 我看着他的样子有些好笑,堂堂驱魔人团长,此时像是个神经质一般。 月茉再一次重申了她的话语:“我没兴趣和你玩这种游戏,你还听不懂吗?” 我倒一杯水,端起杯子冲温帝夏一笑:“不好意思,温帝夏先生,我也没兴趣陪你玩这种游戏呢。” 第十一章 这原本是值得高兴的事 吃过晚餐,我回到房间。 轻轻关上门,舒一口气,然后走到窗前对着夜空凝视片刻,我不禁仰天长笑:“哈哈哈哈,温帝夏,今天活该你倒霉。” 幸灾乐祸、喜闻乐见的思想此时充斥在我的脑海,不是我这人不地道,而是那个温帝夏给我留下的印象太差劲,我没有抱着落井下石的心态,这已经是很大度了。 我笑得挺开心,笑一会,就听到月茉敲两下我房间的门,语气不悦道:“大晚上的,你在那笑什么?” 我推开门,月茉诧异地看着我,我又嘿嘿嘿的笑。 月茉盯着我看了好一会,这才转过身去,面无表情的说一句:“你是不是受刺激了。” 我摆摆手说道:“受什么刺激了,我这是高兴,嘿嘿嘿,你看温帝夏那副模样,简直是大快人心啊。” 月茉回过身看着我,轻声说一句:“你还真是够无聊的。”末了,她又表情严肃的问我一句:“今天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怕把魇魔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事情说出来吓着她,打个哈哈继续笑道:“没啥事啊,温帝夏不是魔障了那就是神经质了呗。” “你在说谎。”月茉说道,“温帝夏其实没有说谎。” 我一停顿,看着月茉,她这都看得出来,但是我不能把我带着魇出去玩的事情说出来,毕竟这是我们之间说好的秘密。 我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傻笑。 “你不想说就算了。”月茉转身回自己房间,“你也早点睡下吧。” 看着她回房间,我又一笑,美滋滋的把门关上了。 夜晚长短取决于睡眠的质量。 我最近睡眠质量是真的不错,每天都睡得很安稳。 唯一让我苦恼的就是一觉醒来,肯定能在床头看见一个人影站着。手里拿着块手机,见我醒过来,然后一把塞给我。 我看着她。一拍脑门,语气有些无奈道:“你大半夜别在我床头站着啊,把手机放在这里,我第二天看得见。” 她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冲我一嘻嘻一笑:“嘻嘻嘻...怎么了,你睡觉还不让我看?” 我咽口吐沫,她还有这爱好呢。我苦着脸:“我睡觉有什么好看的。” “嘻嘻嘻...没什么好看的。”她冲我一吐舌头,又说道,“但是我乐意看,你还管着我了?” 我默不作声的把手机充电,她嘻嘻一笑,身影消失在房间,回了她自己房间睡下去了。 吃早餐的时候。我明显地注意到温帝夏没有睡好,眼神疲惫,看来他肯定是翻来覆去的想了一晚上,他在公园里碰见的那人究竟是谁,看到他这幅摸样。我更开心了。 月茉和爱斯特纳神父此时诧异地看着我,忍不住问道:“你在对着牛奶傻笑什么?” 我端起杯子一口喝完,抹一把嘴,乐道:“没事,最近心情好。” 吃过早餐,我到街上溜一圈,回来的时候差不多就是中午,吃过午餐然后回房间拿了手机给她送回去,下午又趁着四下无人,我带着她满街跑,三个下午的时间,我们俩几乎把南华市转了个遍。 她很开心的拉着我满街跑,然后嘻嘻的笑着,吸引着所有路人的目光。 她几乎忘记了自己原本的身份,我也只当她是一个普通的少女,至于魇魔的那些气息,已经被我抛之脑后,几乎遗忘掉。 三天时间一瞬即逝,弹指间,又是新的一天。 又到了爱斯特纳神父为月茉和温帝夏解除契约的时间。 早上,神父和我微微一笑说道:“她最近的情绪一直很稳定,看来今天一切都会顺利进行,这都是你的功劳。” 我点点头,这点不用否认,温帝夏只是看一眼月茉,默不作声。 神父又向他嘱咐道:“温帝夏先生,希望今天你不要再一次在主神的面前改变主意。” “我知道。”温帝夏淡淡地说着,然后起身去了教堂,月茉什么话没说,站起身也面无表情地往教堂方向走过去。 气氛变得肃穆宁静。 爱斯特纳神父和我走到院子,他抬头看看别墅那里,轻声说一句:“她最近都睡得很晚,希望今天也不会吵醒她。” 我说:“这个没事,你就安心帮他们解除契约好了,一切有我看着呢。” 神父笑着一点头,也不再说什么,去了教堂,开始为他们做解除契约前的准备和祷告。 我依靠在院子里的花坛上,表情惬意,不禁想到:今天月茉和温帝夏上辈子的婚约即将解除,解除完了我们就该回去了。 想到这,我心里突然像是被针扎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伤感,不想走,但是我又没理由一直住在爱斯特纳神父这里。 我抬头看看不怎么刺眼的阳光,叹口气,这本是该高兴的,但是我高兴不起来,尤其是一想到明天差不多就走了,我这心里像是被一块石头突然堵住,没有喜悦、轻松的感觉,相反,那是失落、难受... 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我一直是个贪财自大的人,走到哪里都是厚着脸皮,心里自然也没有太多的想法,就像大道士走的时候我也是很轻松的挥挥手,说一句‘去吧’,扶苏的冥狐妹妹苏珊走的时候,我也只是当做送别个很普通的朋友。 但是,今天,我这是怎么了? 阳光刺眼,我闭上眼睛。 正闭着眼睛慢慢思索着,我觉得像是有虫子爬在我的眼皮上一般,我挥手一抓,睁开眼,手里扯了一根干枯的草枝。 抬起头,一张笑嘻嘻的脸贴上来:“嘻嘻嘻...你在这里躺着干什么?” 是那个叫月茉的魇。 看到她,我心里的压抑感倒是减少了不少。 我翻身站起来,盯着她看。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突然觉得语塞,卡在了嗓子眼里。 她看着我。嘻嘻的笑:“喂,我问你话呢,你在这里躺着干什么?” 一瞬间我似乎明白了点什么,苦笑一下说道:“没..没什么...你怎么没去睡觉?” “我今天睡不着。不想睡,我就出来了。”她说着,然后又踮着脚看着我说道:“你怎么这副表情。你不开心?” 我苦笑着说道:“确实心情很不好,我竟然也有多愁善感的时候。” 她听到我这话,这是好奇的打量着我,问一句:“那你在善感些什么?” “一些人,一些事,一些记忆。”我说,“他们俩的婚约解除。我明天就要走了。” 她听完一皱眉,又问我:“非走不可吗?你走了没人带我出去玩了。” 我说:“我还能怎么样,我又不能一直赖在这里吃爱斯特纳神父家里的东西,我有自己的住处,而且我是个阴阳先生。还有一些事情需要我去解决。” 她看着我,低下头想了一会,低声嘀咕一句:“哦...这个样子啊。”说完,她突然一把拉起我的手,我没反应过来,眼前一闪,已经站在了她的房间里。 粉蓝色房间里密布着一种淡淡的清香味。 我此时看着这粉蓝相搭的温馨格调,原本好一些的心情,却变得更复杂。 我走了之后,不知道还会不会再见到她——这个简直是月茉分身但性格又截然相反的魇呢? 她咬着指头看着我,眼神清澈,像个孩子,我却越看她这幅样子越难受,不想去看她的眼神,不明白,我这究竟是怎么了,我似乎也隐约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人鬼殊途,有些想法是终究只能想想,那是实现不了的。 我明白:我喜欢这个魇魔,而且不单单是普通的喜欢,不像是对叶子、对狐狸的那种朋友间的喜欢。 我叹口气,坐在地上:我是个阴阳先生,这种想法不应该出现在我身上。 她一直盯着我看,看一会,突然跑到柜子前,踮起脚将柜子上所有的布娃娃全部抱下来,放到我的眼前,我看着她,不明白她这是要做些什么。 她还在踮着脚,用手划拉柜子最顶上的一个最大的玩具熊,但是身材娇小,跳着用手一直抓了几下都没有拿下来,她这副样子我看着有些好笑却笑不出来,明明是一个魇魔,她可以飘起来,也可以凭着意念将那个玩具熊拿下来。 我起身过去,将玩具熊拿下来,冲她一笑道:“你拿这些玩偶做什么?” 她看着我说一句:“你要走了,这些玩偶你看好哪个就带走吧,这么多年,我虽然一直想着他,很不开心,但是你陪我玩,这让我很开心,走之前,我送你个礼物好了。” 我灿灿一笑,“你不是给了我一只兔子吗?” 她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正色道:“那只兔子是我和你换的,这个我送给你的,你要从这些里面挑选一个。” 我看一眼满地的玩偶,挤出个笑容道:“我要这些小女孩家的布娃娃又没用,就不用了吧。” “不行!” 她突然变得很气愤,随着这句话,晴空万里的窗外瞬间变得乌黑一片。 一道雷声划破天际,震耳欲聋。 她情绪的突然变化吓了我一跳,我没想到她会这么气愤,赶紧拿起手里的玩具熊,在她眼前一晃:“那我就拿这个最大的好了。” “嘻嘻..”她很快又变回原来的表情,“你早这么说不就好了吗?” 我看着她一脸笑嘻嘻的样子,将手中的玩具熊抓紧,忍不住问一句:“你真的希望,我就这么走了吗?” 她看着我,愣一下,脸上的笑容僵住:“我...” 我看她为难的样子,赶紧拍拍她的肩膀,岔开话题道:“今天我们去哪里玩?” 她没有说话,低下头,长发散落在她的额前,遮住脸,看不清表情。 窗外再次变得黑压压一片,起风了。 我看着外面的变化,凝视一会,我不应该这么问,转过身去叹口气。 “你别走!”她突然拽住我的衣角,抬起头,眼里居然有泪花闪动,“我不希望你走。” 第十二章 她们原本就是一个人 我淡然一笑,问她:“我们今天去哪里转转?” 她低头想了一段时间,摇摇头,神色黯然道:“我不知道,现在哪里也不想去,我们就在这里待着好了。” 我们俩背靠床头坐着,她拿着手机玩的起劲,时不时扭头冲我笑一下,笑容甜美,只可惜她是魇,而我是个阴阳先生,人鬼殊途,只能形同陌路。 我看着她的长发,视线伫立在她发夹淡蓝色蝴蝶结上许久,开口问道:“这副身形,真的就是你原本的模样吗?” “是啊,我活着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啊。”她说道,“我一直是这个样子,可能永远也只能是这个样子。” 我叹口气,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疑惑,她和月茉除了性格不同之外,在其他方面不仅仅是相似,而是完全的吻合,但是她们俩很显然不是同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意识。 我们俩就这么静静地坐着,感受到时间一点一点的游走,我心里的堵塞感也变得越来越强烈。 契约解除已经进行到最后的时段了吧,明天就得返程了,想到这,我只能默默的叹口气,我能做些什么呢。 “嘻嘻嘻...”她又把脸凑到我眼前,问道:“你渴不渴?” 我说:“不渴。” “那你去给我倒杯水。”她把头一扭,继续盯着手里的手机看,又催促一句:“快去。” 我只得起身走到一楼客厅,找出个杯子倒满水,然后走上三楼,轻轻推开她房间的门,看到我进来,她不耐烦的说道:“快点,快点啊。” 接过水杯。她又冲我甜美一笑,这一笑让我的心又颤一下,我看不出美好。只能感受到自己心里的那份苦涩,失落和无奈。 她喝一口放下水杯,教堂里的钟声响起,像是猛烈撞击在我的胸口。 我只能叹口气。月茉和温帝夏前世未完成的婚约,很快就会得到解除,此刻我全然没有去幸灾乐祸的心情。只是盯着她看。 她见我盯着她看,冲我一笑:“嘻嘻嘻....你看什么呢?” 我说:“没什么。” 她又一笑,我转过身去仰头叹口气,却听到身后‘咔嚓’一声响。 回过头,杯子摔碎,水洒一地。 她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就像那天一样。似乎有些难受。 窗外黑压压的天色,大风雷电又一次开始。 我吓了一跳,赶紧跑过去扶住她问道:“你怎么了,脸色变得这么难看?” 她表情痛苦的站在那里,身子几乎趴倒在地上。我扶住她,紧张的看着,不明白她这究竟是怎么了。 她突然又喊出这一句话:“不行!” “不能这样...婚约是不能解除的...”她一遍遍的轻声喊着,外面的风声雷电也随着她的表情而变得更加强烈。 我紧紧抓着她的身子,但是她却似乎像是要向外飞走一般,情绪变得很不稳定。 外面的天色变得漆黑一片,已经全然掩盖住阳光,唯一的光亮是闪电划过天际时带起的一闪即瞬的光彩。 我紧张的看着她,这种情况我从未见到过,看她的表情似乎像是鬼魂堕入万劫不复,魂飞魄散之前的征兆,但是又不像,因为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使得一个魇魔变得如此痛苦。 一道狭长的闪电从黑暗中划行出来,贴着别墅外围转了三圈,我赶紧伏在窗台上看,那道闪电转了几圈,然后疯狂的往教堂那边游行过去,似乎想要冲过去。 教堂那边,一个巨大的蓝色屏障此时悄然出现,阻碍了闪电的游走,持续了几秒钟后闪电消失。 魇娇小的身躯蜷缩在我的怀里,身形变得模糊,我愣愣的看着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神父用屏障阻挡了来自我的阻碍。”她的意识也变得模糊起来,“契约要解除了。” 我瞪大了眼睛,似乎意识到什么:“什么意思?” 她闪呼着透明的眼眸,轻声说一句:“对不起,我骗了你。” 窗外已经是狂风大作,无数的闪电捶打在教堂上方的蓝色屏障上,这个屏障很坚固,每次都会轻而易举地将狂风和闪电阻隔开。 我叹口气,已经明白了她和月茉之间的关系:“你和月茉原本就是同一个人。” 她的气息变得微弱起来,看着窗外,挤出一个笑容:“没错,她就是我,我就是她,我们原本就是同一个人,只不过因为对一个人的爱和恨,性格两极分化,最终恨意转世,那就是她,爱情执念被排挤出来,堕落成魇,这便是我。” 我静静地听着,不再说话,她们俩个是同一个人,所以都叫月茉,所以在各方面都是一模一样的,不同的是恨意转世后的月茉面无表情,她原有的性格附身在这个爱情执念成魇的‘月茉’身上。 她俩都是月茉,是来自同一个人的执念。 我低下头,已经预料到结果。 解除婚约的话,那就是爱情执念消失,婚约未解除的话,转世后的月茉心里会一直受尽折磨,苦恼不堪。 权衡利弊,最后只能留下一份感情,同时失去另一份,这是不是月茉和温帝夏之间的婚约问题,而是月茉自己和自己的思想搏斗,并且是以丢失自己的另一份表情和性格为代价,难怪月茉会和我说,她这一世是用表情换取来的,原来是这样。 伸手不见五指的外面已经是劈啪作响,我把手伸向窗外,是黄豆大小的雨点。 我低头看她一眼。 我还是更看好这个性格外向可爱的月茉。 月茉的眼神太冷了,面无表情的样子,那将会让她失去很多乐趣,这样不好。 但是我又能怎么做呢,她们两个已经根本融合不到一起去,所以只能丢掉一个,而爱斯特纳神父选择的是丢掉爱情执念。毕竟她已经转世,自然要以覆盖有灵魂的躯体为主要。 她茫然的看着窗外,微微一笑:“已经来不及了。神父设了屏障,我不能再干扰他们了。” 我愣愣的看着她。 “其实她活着也就是我活着,我原本就只是执念而已,婚约解除。以后我只能被封印在心底,最终是她,也就是我自己丢掉了爱情执念和附属带着的表情性格。” 我叹口气。说道:“也许你还会有重新破除封印,从心底萌芽的时候呢。” “不可能了。”她的身影已经接近全透明,“爱情执念不会再出现,以后我只会是面无表情的脸。” 我茫然的看着窗外,月茉的上一世究竟是经历了怎么样的思想挣扎才会这样,由爱生恨,最终恨意占据了全部。一直理解、包容、坚持的爱意最终带着快乐枯萎,现在是凋谢的时候了。 “我也说服过我自己,不能让自己这一世再受尽心底的煎熬了,我也希望自己这一世能少些痛苦,上次因为你带我进去。没有屏障的阻碍,我干扰了自己的思想,这一次,那就让我这一世少受些痛苦。” 她这话说得我心里不是滋味,但是这是月茉自己的决定,我无从反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我叹口气,无奈道:“我理解,但是我还是喜欢你这副模样,有笑容的样子。” “我...” 她突然紧紧地抓住了我的手,暮然抬起头,眼睛里已经是满是泪花:“可是,我...我不想消失。” 我听到这话突然像是被雷击一般的站在原地,她不应该消失,这份原本就属于月茉的笑容和她这种惹人喜爱的性格就不应该消失! 我兀然咬破指尖,“嘶”一下,右手食指指尖几乎被我撕裂下来,大量的血液顺着伤口冒出,流淌到手上,滴落在地上。 她瞪大眼睛看着我:“你想要做什么?” 我说:“你别管了,我不会让你消失的。”说完话,我将手上的血滴点在她的额头,虽然没太大什么效果,但是至少能为我争取一点时间。 她安静了下来,我抱起她从三楼窗户上直接跳下去。 时间不多了! 跳到地上的时候,半边身子一麻,我挣扎着站起来,却感到右腿一阵钻心的疼痛,那是一根竖起的碎树枝,天色漆黑,没被我注意到,此时已经贯穿了我的小腿肚,裤腿瞬间被染透。 她吃惊的看着我:“你不能这样做。” 我站起身,头上因为疼痛已经冒出了一圈细密的汗珠,我来不及多想,一把抽出树枝,疼得我一个跟头翻倒在地上。 她看着我,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只是重复道:“你不能这么做。” 我咬着牙看着她:“你就不应该消失,爱也好,恨也罢,这两种性格都是你,都不能消失,一个也不能少。” 她愣愣的看着我,身形还在继续模糊,时间真的不多了! 我站起身,一把抱住她,往前艰难的迈一步,然后用尽力气向教堂处奔跑过去。 教堂前,肃穆宁静,有种特殊的气氛围绕在周围。 我抱着‘月茉’准备进去,眼前一道蓝色光环暮然出现,拦住去路。 蓝光过后,两个身上带着暗淡白光的‘人’出现在眼前,身形高大,身后是两对白色的羽翅,兀自闪动,每扇一下,掉落下大片的羽毛化成点点蓝光。 我没心情理会他们,我听到爱斯特纳神父已经开始做最后的祷告的声音。 ‘月茉’抱紧了我,紧盯着这两个人影,低声说一句:“放弃吧,主神已经出现,一切都将成为定局,我已经身不由己了。” 我哼一声,右腿已经麻木,拖着腿自顾的抱着‘月茉’往教堂走去。 一只白色的大翅膀挡在我的身前,接着是话语声:“主神已经降临,你们不能进去。” 我抬起头瞪他一眼,“你给我让开,谁也别想拦着我。” 另一‘人’的半边翅膀也挡过来,两人翅膀交叉在一起:“契约解除意识已经开始...” 我抱紧了在我怀中瑟瑟发抖的‘月茉’,看她一眼,她已经是绝望的看着我,摇摇头:“放弃吧,不管怎么样,那都是我自己。” “怎么会呢,那样的话你的人生会变得不完整。” 我说完,抬起头,几乎是用尽全力吼出来的:“别挡着我,你们给我滚!” 第十三章 月茉的最终抉择 两个鸟人站在眼前,两米多高的身躯趾高气昂的看着我,身上白光闪烁。 ‘月茉’把头埋在我的耳边,轻声说道:“别管我了,我又不是彻底的消失,这是会被埋藏在自己心底,我会把这几天的快乐带到心底的。” 我正色道:“我的目的是为了帮你找回从前的快乐,那才是真正的你,你如果就这样抛弃掉自己的这份执着,那又和自暴自弃有什么区别。” 她愣愣的看着我,说不出话来。 四周闪烁一下,亮如白昼,一道炸雷在空中炸响,然后是不断地闷雷声,‘轰隆隆’的响着。 教堂中传出爱斯特纳教父的话语声:“月茉小姐?你怎么了?” 里面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我疑惑的转过头去,她抬起头看着我,低声说道:“我好像影响到了自己的思想。” 我点点头,然后一把推开挡路的两个鸟人的翅膀,拖着右腿往里走进去,右腿麻木的厉害,甚至已经感受不到疼痛。 两个鸟人再次用翅膀挡住我:“你们不能进去。” 另一个说道:“主神已经降临,你们不要乱来!” “信则有,不信则无,所以别跟我说这些废话,我不信你们的神。”我怒道,“再敢拦着我,就让你们所谓的主神带着你们一起滚。” 我们僵持着,我一甩手,几乎是用尽全身气力集中在一点,他们如果再敢拦着我,不管你们是哪方神明什么神籍,为了留住她,我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破釜沉舟的准备。 此时,一个闷沉的声音缓缓响起,声音慷锵有力:“让他们进来。” 两个鸟人听到这话收起翅膀。一个劲的摇头,让了开路。 我哼一声,抱着‘月茉’走进教堂。 教堂里肃穆宁静。爱斯特纳神父站在台子上,月茉表情痛苦的站在原地,温帝夏在旁边看着,表情焦急。又不敢贸然靠到月茉身旁。 半空中,一个透明的白衣服大老头身影浮现在那里,头上顶个发光的白环。白胡子几乎垂落到地上,笑眯眯的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我的出现让爱斯特纳神父和温帝夏吓了一跳,尤其是看到我怀里已经气若游丝的‘月茉’,爱斯特纳神父一皱眉头:“你怎么把她带出来了,你受伤了?” 温帝夏更是看一眼月茉,又看一眼我怀中抱着的月茉,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看一眼神父,不去理会温帝夏,语气严肃道:“爱斯特纳神父,我很敬重你,但是你这种处理方式让我很不满意。” 爱斯特纳神父看一眼我怀里的‘月茉’。叹口气,语气中带有歉意:“这...我也是没有办法,这是我最后能想到的办法了,我也知道这个办法损失很大。” 我正色道:“不可能没办法,她和月茉终究是一体的,总会有办法的。” 温帝夏在旁边听着,插口道:“两个月茉?这是怎么回事?” 我靠在墙上不去理会他,我的腿这才有了点知觉,一阵一阵钻心的疼痛。 见我不搭理他,温帝夏扭头看向爱斯特纳神父,疑惑道:“神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爱斯特纳神父看一眼月茉,轻声说道:“因为上一世对你的爱恨交加,月茉小姐最终病倒,对你的恨意和对爱情的执念相互充斥着,最终恨意占据全部躯体,爱情的执念被排挤出去成为了魇。” “我祖父曾受到过她们占星一族的恩惠,我听从主神的安排,在这里等待她这一世的到来,同时守住她的执念,因为占星一族是严格遵守任何契约约定的,所以这一世,月茉小姐不得不寻求解除契约的方法,同时她的执念未消,因为太过强烈,反倒变成为魇,于是在你眼前就有了两个月茉小姐。” 温帝夏看着爱斯特纳神父,表情不可思议:“那就是说她们两个都是月茉?” 神父点头:“没错,但是最终月茉小姐必须做出选择,为了解除契约而丢失执念,还是为了执念而收起对你的恨意,继续达成前一世的契约,而逃避开对未达成契约的惩罚。” 月茉冷清着脸站在那里不说话。 温帝夏低头想一下,突然抬起头眼神一亮,似乎是看到了希望一般,转过身去看着月茉:“月茉,我们还可以重新开始不是吗,你的爱情执念还一直在坚守。” “不可能,我不会原谅你的。”月茉态度坚决,“温帝夏,你死心吧,我永远都不可能原谅你,更不会为了达成契约而收起对你的恨意,与其这样,我宁愿受到契约的惩罚。” 温帝夏看着月茉,又突然把头转过来,看向我这里——月茉的爱情执念所变成的‘月茉’:“月茉,这个才是真正的你,我知道你一直在守候,我绝对再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了。” 我厌恶的看一眼温帝夏,说实话,我不想月茉这一世再和他有什么纠葛,但是我又不希望‘月茉’和她的执念所带有的笑容消失。 我低头看看‘月茉’,想听听她怎么说。 ‘月茉’看温帝夏一眼,紧咬着嘴唇不说话。 另一边,月茉冷眼打量着这一切,眉头微微皱起。 温帝夏见她不说话,又说道:“月茉,我知道你是理解我的,我也是有自己迫不得已的苦衷,如果不是因为吸血鬼杀了我妹妹,我就不会背弃婚约了。” ‘月茉’只是看着他,把头低下,没有出声。 “温帝夏,你不要再说了。”那边月茉听不下去,面无表情的说道:“我的事情原本和傅林无关,即便是如此,他还是做了补偿,而你温帝夏又做了些什么,所以。你,还是继续去做你的驱魔人团长吧。” 温帝夏似乎把希望都寄托在这个‘月茉’的身上,此刻只是深情地看着她。 我又往墙上靠了靠。我的腿已经几乎没了力气。 我不希望月茉回到他身边,但是我更不希望‘月茉’消失,这份笑容被永远埋藏在心底,只能无可奈何的叹口气。用手一遍遍揉着几乎失去知觉的右腿。 温帝夏又呼唤一声,语气温柔:“月茉...” ‘月茉’看着他,抬起头。眼睛里已经满是泪花,我知道她也很难抉择,不管她答不答应,委屈的都是自己:不情愿的达成契约,或者是解除契约,原本的月茉永远沉寂在心底,不管怎么样。受到委屈的还是她自己。 那个白胡子老头此时也飘忽过来,站在半空,缓缓开口说道:“爱恨只在一念之间,你确实需要做出自己的选择。” ‘月茉’愕然的看着白胡子老头:“自己的选择?” 老头眉慈目善的微笑着点点头:“与其听从神的抉择,那倒不如做出自己的选择。” 月茉面无表情的说道:“我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老头呵呵一笑。摇摇头:“这不是真实的你,其实你也希望知道你自己内心的想法吧?” 月茉不再说话,把目光看向她‘自己’,说道:“前一世那个内心柔弱的我,究竟会做出什么选择,我自己也很好奇。” 老头笑眯眯的看着月茉:“那你会遵从真实的自己的选择吗?” 月茉毫不犹豫的说道:“会。” 温帝夏又一次看到了希望,看向月茉:“你说真的吗?”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月茉对温帝夏并没有什么好语气,“我们两个是同一个人,所以我现在已经知道了真实的我内心的想法。” 温帝夏又把头扭向‘月茉’。 我也看着她,说一句:“现在你自己做出你自己的选择吧。” “我...” 所有的人都把目光看向她,温帝夏更是紧张的不得了,轻声喊道:“月茉...” 我也很紧张,但是除了紧张,我什么也做不了:但是不管她的选择是什么,那对我来说都没什么用处。 ‘月茉’迟疑了一会,终于开了口,语气坚定:“虽然我不想消失,但是我选择把自己的执念隐藏在心底,解除契约。” “月茉!” 她这话显然是出乎温帝夏的意料,也出乎了我的意料。 她看一眼月茉,继续说道:“其实即使继续完成契约,又能怎么样的,我还是会因为上一世的事情而苦恼,变得更加痛苦,但是解除契约,虽然原本的我会沉睡在心底,但是至少我会好受点。”说着话,她又看我一眼,“我还记得你说的那句话,色彩在后面可以再补上,那时候说不定真实的我会再次从心底里萌芽。” 听到这话,我吃一惊,看向月茉,月茉面无表情的说道:“你不用看我,你对我说过的话,她也听得到,对她说过的话,我也全都知道,不管怎么说,她是我内心的执念。” 温帝夏看着月茉,似乎有些崩溃:“对,两个都是你,你已经做出了选择,爱情执念的那个你,也只不过是内心情绪的最后挣扎而已。” 白胡子老头见状,呵呵一笑,开口问道:“这是最后的契约解除的机会,月茉,你真的要解除上辈子的契约吗?” “没错。”两个月茉几乎是同时说出了口,我其实不希望这样,尤其是听到她的那一句‘我不想消失’的时候,更加坚定了我的想法,但实际上,我只能无可奈何的摇头。 白胡子老头微微一笑,又问温帝夏:“那你愿意解除契约吗?” 温帝夏表情颓然,呵呵一笑:“你的内心得到统一了,但是契约的制定者是我们两个人,主神,我说的对不对?” “没错,你如果真的在乎她,那你应该也有了自己的答案。” 温帝夏低着头,不再言语,月茉面无表情的说道:“你还在犹豫什么?” “呵呵呵呵,如果是最后的机会,那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好了。”温帝夏抬起头,突然像个疯子一样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们的命运永远束缚在一起好了。” 我瞪大了眼睛:“温帝夏,你不要乱来!” 爱斯特纳神父也劝阻道:“温帝夏先生,你应该为月茉小姐着想。” 温帝夏一笑:“抱歉,我拒绝解除婚约,月茉上一世未完成的婚约,我打算帮她实现。” 第十四章 “这不是我想要的。” 月茉听到他这么说,眼神瞬间变得愤怒:“温帝夏!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听到他这话,心里也立马燃起一股火,跑过去一把抓住温帝夏的衣领,怒道:“温帝夏,你这根本是病态的思想,你应该考虑的是月茉的感受!” 温帝夏一把推开我,振振有词道:“契约本来就是两方都愿意才行,解除契约也是,我这话说的难道不对吗?” 爱斯特纳神父扶起我,皱眉道:“温帝夏先生,你不能在主神面前说这些言不由衷的话语,你应该为月茉小姐着想才是。” “呵呵呵呵..”温帝夏干笑两声,转身面相白胡子老头——他们西方的神,“主神,我这话说的难道不对吗?” 白胡子老头听到这话也一皱眉,说道:“你说的没错,但是你...” “既然我说的没错,那就不要再说这些了。”温帝夏嘴角泛起一丝令人恶心的笑意,“你是主神,不应该偏袒向一方,你只对月茉仁慈,却忽视了对我的残忍,这不是神的作为。” 我听得一皱眉,温帝夏一定是受刺激了,疯掉了。 而且他居然敢向他们西方的主神叫板,这如果是在阎王面前叫板,恐怕温帝夏这辈子都别想出十八层地狱了。 爱斯特纳神父一皱眉,对白胡子老头说道:“主神,他现在意识似乎有些混乱,契约这事是不是可以等到明年再做决定。” 白胡子老头看一眼温帝夏想要说话,温帝夏哼一声抢先说道:“我现在的意识很清晰,主神,神父,你们可不能只偏袒向一个人,这有失公平。” 月茉狠狠地瞪一眼他。怒道:“温帝夏,就算契约不能解除,我也不会再和你有任何联系的。你不要固执了。” 温帝夏表情严肃道:“月茉,你的时间不多了,契约也是有时限的,到了时限未达成约定。你应该知道你会有什么后果。” “你不要在固执了。”月茉说,“我就算完不成契约,甘愿受到契约惩罚。也不会这样做的。” “呵呵呵呵...”温帝夏轻笑一声,“到时候,那可由不得你了。”说完话,他看向主神,语气逼人:“神,你可以走了。” 白胡子老头叹口气,说道:“你不要把事情看得太绝对。希望你不会为你的所作所为后悔,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 “呵呵呵呵...”温帝夏笑两声,反问道,“你是说还会有别的偶然因素吗。谁还有能力打破这个契约,是爱斯特纳神父,还是这个阴阳先生?” 白胡子老头最后叹一声:“契约虽然未解除,但是你的心态决定了你不会成功的。”主神说完,一道闪亮的白光一瞬即逝,白胡子老头消失了。 “温帝夏,一百年的时间过去,没有想到你会变成这幅样子。”月茉说着,狠狠地等他一眼,眼神中全是鄙夷和轻视。 温帝夏看一眼我身前的‘月茉’,现在像个疯子一样,反而笑得很得意,‘月茉’摇头看他一眼:“不,这不是我的爱情执念所坚持的!” “一百年的时间过去,我依旧是我。”温帝夏的表情变得有些狰狞,“所有本应该属于我的一切,不能轻易就这么失去。” 他的笑声刺耳,完全没有了驱魔人团长的那副气质,此时更像是一个精神失常的病人。 笑两下,他一把抓住‘月茉’的胳膊,表情进而恢复正常:“月茉,既然你的爱情执念如此,我已经意识到自己的过错,这百年来我也是一直想念你的。” “你别碰我。”‘月茉’摇着头,甩开他的胳膊往后退一步,温帝夏想要上前,被月茉挡住,轻声说道:“你已经丧心病狂了。” 温帝夏笑笑:“我这是在帮你挽回你的爱情执念,同时也是在帮你达成契约,免得受到占星契约的诅咒反噬,平息你内心的恨意主导的地位。” 月茉冷冷的看着他:“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温帝夏不再去看月茉,他把一切希望都放在了月茉的爱情执念上,转头对‘月茉’说道:“相信我,只要你答应了,你就会重新回到这个躯体,恨意最终会消失,你的笑容将会重新绽现。” “我宁愿被封锁在心底。” ‘月茉’此时变得和她的本体一样面无表情,两个月茉的表情此时一模一样。 温帝夏似乎忘记,这两个月茉是同一个人,他的这种做法只会加速爱情执念的枯萎,因为此时此刻,‘月茉’似乎已经意识到自己所坚守的执念是一个错误。 “月茉...”温帝夏语气变得温柔,同时伸手将她额前凌乱的几根发丝缕到耳后,动作轻柔,企图靠这样博取她的信任。 月茉冷冷的看着她,突然扶住额头,似乎受到干扰。 爱斯特纳神父赶紧扶住她,问一句:“月茉小姐,你怎么了?” 月茉捂着头,轻声说道:“温帝夏,你不要再固执了,即使我可以变回原来的样子,我心底对你的恨意也不会消失。” 另一面,‘月茉’也是很痛苦的表情,她本来就是对温帝夏的爱情执念,根本无从抗拒他的温柔语气,但是她在挣扎,试图抗拒,如果抗拒不了,她的执念就会回归本体,但是根据现在来看,她不想这样做,受委屈的终究是‘月茉’,也就是月茉。 温帝夏似乎觉得有机可乘,继续用无限温柔的语气说道:“月茉,只要你回来,无论怎么样都可以。” 我紧张的看着温帝夏,但是失血过多,我现在已经没了力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月茉’看着他,表情变得深情,温帝夏微微一笑,他就要成功了。我和爱斯特纳神父只能看着,月茉的意识也变得迷离起来,执念即将回归。看似完美,实际上以后会给月茉带来更多的痛苦。 爱情执念开始分解,一点点的白色光球聚集到月茉身前,一个接一个的被容纳吞噬掉。 爱斯特纳神父摇头叹气道:“月茉小姐的恨意未消。早晚会再次反噬回来,那时候,她将会变得更痛苦。” 温帝夏嘴角微笑说道:“神父你放心。我不会让她的恨意反噬回来的,终有一天恨意将会消融,月茉将变回原来的月茉。” ‘月茉’看着自己一点点的回到本体,嘴角泛起笑容。 “看到了吗。”温帝夏说道,“这才是她真正的想法。” 我摇摇头,怎么会这样,很快。月茉原本面无表情的脸将会被爱情执念所附带的笑容取代,但是这根本不是她所期望的,早晚有一天,面无表情的月茉会再次占据内心,到了那个时候。心理上更大的痛苦也会随之而来。 ‘月茉’就快要完全融汇到自己的本体了,温帝夏的笑容此时变得尤为得意。 我看着温帝夏,一字一句的说道:“温帝夏,你不仅自欺欺人,同时也让月茉自己欺骗自己,她本身是有怨念的,她的这种快乐只是假象,不会持续太久的。” “不!我相信我一定会帮助她抵消心底对我的恨意的。” 我呵呵一笑,轻蔑道:“如果这么容易抵消,那月茉上一世就不会思想两极分化,爱情的执念也就不会变成魇的,这一世,她也就不必为了上一世的背弃婚约而苦恼。” 温帝夏轻笑道:“你不了解月茉,上一世她是一个单纯善良的人。” 我正色道:“但是此刻,你并未真正了解透她的内心,她的执念仅仅是如此吗?我相信以前你肯定是个优秀的男人,但是现在,你的心肮脏不堪!” 温帝夏听到我这话,表情明显变得恼怒:“你闭嘴!” 他说话的同时,‘月茉’也突然惊醒,身上散发出的白光也瞬间停止,低声喊一句:“没错,我还不能回归本体,这不是我所坚持的!” ‘月茉’说完,像是受到惊吓一般,瞬间跑出了教堂,转眼间消失在教堂前的路面上。 温帝夏吃了一惊,没想到最后时刻会出现这种情况,一抬脚追出去:“月茉!” 我看着她跑出去,也想要去追她,一抬脚,眼前一阵眩晕,紧接着是漆黑一片,没了知觉。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右腿已经被包好,包着厚厚的绷带,食指也包扎完毕。 “你醒了?”爱斯特纳神父推门进来,说道:“你的腿那么重的伤,怕是要多躺几天了。” 我坐起来,右腿小腿一阵疼痛。 我‘嘶’一声,说道:“没事,我不是一般人,我是阴阳先生。”说着话,我迅速打量一眼四周:“月茉去哪了?” 爱斯特纳神父摇摇头,说道:“你是说魇吗,还未找到她,温帝夏也一直没回来。” 我问道:“我睡了多久了?” 神父竖起三个指头,说道:“你失血过多,这已经是第三天了。” 我听到这话,不禁吸一口气,我这一睡就是三天时间,她不会有事吧? 月茉推门进来,看到我,一停顿,进而面无表情的说道:“你还真是乱来,像个笨蛋一样。” 我问月茉:“她不会有事吧?” 月茉说:“我不知道。” 我一皱眉道:“你们两个不是心灵相通吗?” 月茉说道:“她似乎刻意隐藏了自己,不希望我们找到她,包括我自己。” 我叹口气,然后骂一声道:“这个温帝夏,被我找到他,我非得好好修理他不行。” 月茉看我一眼,轻声说一句:“你先养好你自己吧。” 第十五章 正在枯萎的执念 一天的时间过去,看着爱斯特纳神父从外面回来,然后摇摇头做个歉意的表情,我叹口气,她究竟能跑去哪里了。 晚上的餐桌上,我、神父和月茉都只是坐着,谁也没有心情吃东西,都是是相互看着桌子叹气。 沉吟半饷,我轻声问一句:“这已经是第四天了吧。” 爱斯特纳神父点点头:“是。我也很担心,不知道她会不会有什么事情。” 我看一眼月茉,月茉依旧是面无表情,抬起头轻声回一句:“我已经感受不到来自我心底的气息了,我的这份执念正在枯萎,也许很快,永远都将找不到了。” 我听到这话,有些伤感,将捏着汤匙在牛奶杯中搅动的手停下来,忍不住苦笑一声,说道:“是么,这样的话,也好,那也至少比她继续坚持一份错误的执念要好。” “也许吧。”月茉说,“但是原本我只是想将这份执念永远埋藏在心底,而现在则是她,永远消失在我的心底。” 我愣一下,将手从汤匙上拿开,站起身,茫然说道:“我不吃了,去院子里转转。” 外面的天气略显沉闷。 我抬头看看夜空,今夜原本气氛很不错,但是因为我现在的心态,所以变得很沉闷,抑郁的情绪影响了我的直观感受。 穿过葡萄园,走入后面别墅,里面黑漆漆一片,原本这里住着一个魇,那是一份坚守的执念,此时此刻,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房子。 里面漆黑一片,我摸索着上了三楼,拧开门。这是她曾经所在的房间,因为窗户有月光透进来,勉强能看得清大概。那一地的布娃娃依旧静悄悄的坐在地上。 我站在窗口眺望星空,不禁狠狠的咒骂一句:温帝夏,这个丧心病狂的疯子,他都做了些什么... 周围静悄悄的。静到只能听到我自己的呼吸声。 我倚靠在窗前闭目沉思,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的天气已经是变得压抑一片。可以听到隐隐约约的雷声在云层里滚动。 这是因为她的情绪波动而带起的天气变化吗? 我叹口气,睁开眼,眼前似乎出现幻觉,几乎觉得她就站在我眼前。 黑暗中,朦胧的月光下,她的身影就站在我眼前。 模糊中,她娇小的身躯此时我似乎看得格外清晰。发卡上的大蝴蝶结也因为风的流动而微微抖动。 我苦涩一笑,想要伸手去摸她的脸,指尖触碰上去,连感觉都是那么真实。 我叹口气:“呵呵,真实的幻觉。”说着话。我又用手捋一下她的长发,紧接着捏了一下她的脸蛋,皮肤细腻,弹性十足。 我把头凑过去,她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我又捏了一下,然后突然抑制不住的想笑。 “你还没摸够吗?”她说道,“你在这里傻笑些什么?” “连声音都是这么的真实。”我苦笑一下,紧接着眼前啪一下,多了几颗星星,这是有人一巴掌甩在我的脸上,然后是一句冰冷的话语:“你清醒点,还有,不要总是捏我的脸,把手放开。” 我愣一下,赶紧再看,嘿,这是哪门子幻觉啊,这是真的月茉的啊,不过不是她的那份执念,而是真真切切的月茉。 我赶紧把手缩回来,摸一下脸,嘿嘿一笑,“还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眼前出现幻觉了。” 月茉只是面无表情的问一句:“你现在清醒点了吗?” 我灿灿一笑,我刚才竟然捏得是月茉的脸,我这还真是妄为啊,这不异于摸老虎的屁股啊,呸,不对,这是用了个什么破比喻,月茉的脸怎么能用屁股形容。 月茉见我回过神来,转过身去说道:“去教堂,爱斯特纳神父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我赶紧跟着她走出房间,月茉走到房间门口停顿一下,突然把目光看向满地的玩偶,止步不前。 “怎么了?”我见这情形,小心翼翼的问一句,“你是不是看着这些布娃娃想起了什么?” “没什么,我们去教堂吧。” 教堂里一如既往的气氛肃穆凝重。 爱斯特纳神父面对着正前方做着祷告。 我和月茉进来,默不作声的站立在旁边,过了一会,神父回过身,表情凝重的问我道:“你察觉到今晚的天气了吗?” 我说:“起风了,天气阴沉,有雷声,雷阵雨?” 神父正色道:“这是月茉小姐的执念即将枯萎的讯号,她虽然是爱情执念,其实却承载着更多的负面情绪,如果不回到月茉小姐的内心,就这样让她枯萎掉,那一定会因为负面情绪没有承载体而瞬间爆发出来,那样会造成很不好的事件。” 我皱起眉头,问道:“那现在知道她在哪里了吗?” “主神终于察觉到,已经告诉我她的粗略位置,”神父说道,“现在我们必须要找到她。” 我听到这话,喊出声道:“那还等什么,我们现在就走!” 街上,冷清一片。 这种反常,已经表明,今晚一定会有事情发生,我掐着手指头算了半天,无论怎么算,得出的都是三字真言:不吉利啊! 我们此时已经是到了南华市公园,公园里面静悄悄的,除了风响,似乎一切都已经陷入死寂。 爱斯特纳神父拿着十字架比划半天,最后终于确定了位置:“她就在这附近。” 月茉也点点头,轻声说道:“我也感受到了来自心底的共鸣。” 我转身看向四周,找寻着她的影子,引入眼帘的只有那些本就存在的树木、假山、水池,以及那昏暗的路灯无力照亮的角落。 爱斯特纳神父也凝视着四周,沉吟一下道:“我们分头找到她,一定要快。” 我点头,“月茉和你一路。我自己往那面寻找。”说完话,不等他们回应,我已经先跑了过去。 昏暗的路灯。此时,有一种摇摇欲坠的错觉。 我加快了脚步,仔细搜寻着每一个角落,希望可以发现她的身影。 我绕到前面的林子里。找了两三圈,依旧没有发现什么,虽然爱斯特纳神父帮我处理好了伤口。但是小腿还有些肿胀,又开始隐隐作痛,我不禁蹲下身子轻轻揉着腿,借此减轻疼痛。 隐约中,听到有细微的脚步声沿着小路走过来。 我心中一喜,难道是她?赶紧站起身子看,看一眼我惊一下。又迅速埋下身子。 温帝夏。 他此时的脸上格外苍白,很疲惫,脚步沉重,精神状态很不好,原本整洁的脸上已经是胡子拉碴。一边走,一边像是在独自念叨着什么。 他像是漫无目的的游荡在这里,又像是一路追随她而来。 我咬牙切齿的看着他,摸索一下周围,从身侧的石堆里摸起一块还算结实的板砖,拿捏在手里掂两下,手感还不错,和我的镇魂铜玺差不多,没什么好犹豫的,既然你送上门来了,我今天非得把你拍进水池子里溺死才行。 温帝夏缓慢的往前面挪着步子,对四周并不理睬,走到我身前的时候,我终于听到他在嘀咕些什么:“月茉跑去哪里了,嘿嘿嘿嘿...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 他看来还真是精神状态出了问题,那我更不用手下留情了。 我捏着板砖尾一路随过去,他似乎意识到什么突然停住脚步,这是个好机会,我不再犹豫,挥起板砖照着他的后脑勺狠磕下去。 呼啸的板砖带起风声,但是温帝夏却突然加速跑开了。 我拎了个空,骂一声,赶紧快步追上去,跑两下,我听到四周传来呜咽的哭声,心里不禁一颤,停住了脚步,“这是什么声音?” 温帝夏已经跑到前面,一转身跑开了。 而现在我所听到的这个声音,忽长忽短,像是一个小女孩在抽泣,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但是我知道,这并不是哭泣声,更类似于某种能量脱体而出带出的声响。 我一皱眉,这声音就在我周围,是左面! 我看看左边,那是一道灌木丛隔开一左一右两条路,这声音就是在我左手边的那条路! 我扔下板砖,弓着身子钻进灌木丛的缝隙中,浓密的枝条戳着我的脸,被我轻轻用手拨开,然后扒拉开一道缝隙,向那边看去。 路灯照射的路面上,一个蓝色长裙的少女站在那里,眼神迷茫,手里还拿着个手机——那是我的手机,是‘月茉’! 除了她,还有两个黄头发的小青年站在她眼前,嘻嘻的笑着,语气轻浮:“小妹妹,半夜在公园里干什么,哥哥送你回好不好?” ‘月茉’全然不理会他们,只是拿着手机愣愣的站在那里,一歪头,嘻嘻笑道:“你们要陪我玩吗?” 她身上似乎有一股黑色的气息,在不断四下飞散。 我盯着那黑气看得这一小会,脑袋像是天旋地转一般,那是她身上已经抑制不住的负面情绪,很强烈! 压抑了百年的负面能量,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我此时也有些迷迷糊糊的,这才明白了温帝夏为什么会变成那副模样,他一定是追上了月茉,但是被这股负面情绪影响了心智。 再看眼前,那两个犯二小青年根本意识不到这种危险。 其中一个蹲下身子,嘿嘿笑着:“好呀,你想哥哥怎么陪你玩啊?” ‘月茉’笑得很开心,举起另一只手,岔开手心,笑颜如花:“嘻嘻嘻,你看啊。” 那个小青年笑嘻嘻的看过去,捏着她的手,渍一声道:“小妹妹,你让我看什么啊。” 我抻着身子想要冲出去,但是几根粗枝条却把我的身子卡在灌木丛里,动弹不得。 我只好下意识的闭上眼睛,这两个傻-逼,居然敢这样站在一个怨念即将爆发、意识涣散的魇魔面前,这不是找死吗?! ‘月茉’说一句:“你看这里...” 一声闷响,悲剧发生了,那个小青年嗖一下被这能量打进了灌木丛,四仰八叉的挂在树枝上。 我一缩脖子,眯眼看一下,这个小青年挂在枝条上像块破布一样,已经七荤八素的晕过去,他的那个小伙伴吓了一跳,目瞪口呆的看着‘月茉’,全然没明白他的同伴是怎么“嗖”一下就挂在了灌木丛上。 ‘月茉’继续冲他嘻嘻一笑:“你要和我玩吗?” 第十六章 执念的终章 那个小青你脑袋摇得像波浪鼓,连忙摆着手:“不玩了,不玩了,你是个妖怪?!” 我听到这话不禁叹口气,没文化,怎么能是妖怪呢,明明是个可爱的魇魔。 周围的咒怨气息瞬间变强,‘月茉’笑嘻嘻的脸瞬间变得怒不可遏,那个小青年被吓一跳,转身就跑,没跑几步就被月茉散发出的负面能量推打在后背,翻着跟头撞在了我眼面。 我卡在这进退两难,只能一缩脖子闭上眼睛,就听‘哎呦’一声,他脑袋磕在了沿上,然后胳膊腿抽两下也没了动静。 “月茉!” 温帝夏不知道什么时候跌跌撞撞的跑过来,已经站在‘月茉’身前,‘月茉’抬起头打量着他,眼神瞬间变得惊恐,喊一声道:“你不要过来!” 因为受到温帝夏的影响,更强烈的负面能量散发出来,带起了风,吹得四周的枝条咔嚓作响。 温帝夏离着她太近,身形被黑色的气息笼盖住,突然捂住头,一时间意识又变得清晰,看一眼四周,轻声说道:“月茉,你别这样,再这样下去你的这份执念会彻底消失的。” ‘月茉’看着她,情绪似乎稳定了不少,“温帝夏...” 眼看着他俩正在对视着,‘月茉’情绪不稳定,温帝夏精神又受到影响有些失常,等会说不定就发生什么事情,我得赶紧出去才行,不能这么卡着了。 我抻着胳膊拍一下脑袋磕在沿上的那个小青年,轻声喊他一句:“喂,小伙子,死了没有?” 小青年胳膊动一下,抬起头,额头被磕破了。有血渗出来,我又喊他:“没死的话拉我一把,我卡着出不来了。” “你是谁?”小青年看样子还没傻。声音压得很低,“你...你不会也是妖怪吧?” 我说:“我是阴阳先生,赶紧拉我一把,要不然等会你跑都跑不了。” 小青年哆哆嗦嗦的看一眼他同伴。还晕着呢,又小心翼翼的扭过头看看后面的月茉,语气颤抖道:“我...我不敢动...” 我骂道:“刚才调戏小姑娘的勇气呢?这就熊了?赶紧的拉我一把。她现在注意力不在这。” 小青年这才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刚站起身,那边‘月茉’对温帝夏说一句:“不行,我所坚持的是一个错误的执念!”小青年又一哆嗦,腿一软,直接又趴倒在了地上。 我看得那个恨,‘月茉’的情绪再一次变得不稳定。等会怨气暴走,我半个身子卡在这,非得被爆头不行,弄不好也得变得和温帝夏现在一样,一会清醒一会神经。运气差点,承受不住这负面能量,我说不定就不用做阳间阴官了,直接成正式地府公务员了。 我怒了,抄起板砖就要去拍他,他这次倒是腿不软了,蹭一下站起来,我喝到:“赶紧的。” 小青年一咬牙,拽着我胳膊一使劲,我后腿跟着一蹬,不容易,终于从树丛子里钻出来了,早知道我也跟着温帝夏绕路过来,我费这个劲干什么。 动静挺大,温帝夏和‘月茉’都扭过头来看我。 我拍拍尘土站起来,推一把小青年,催促道:“带着你那死狗一样的同伴赶紧走,下次大半夜别在公园里溜了。” 小青年不含糊,扛起他同伴,片刻之间跑没了影。 温帝夏一皱眉:“陈壶底!” ‘月茉’只是在一旁站着,愣愣的看着我。 我哼一声,瞪一眼温帝夏:“温帝夏,她上一世对你的这份爱情执念已经被你亲手毁掉了,你还想怎么样?” 细碎的脚步声传过来。 爱斯特纳神父和月茉也赶了过来,温帝夏一愣神,顺手将‘月茉’揽在身后,怒喝一声:“你们都别过来,谁也别想阻止我,我这是为了月茉能回到从前,同时也是为了月茉能够达成婚约,免得遭受契约的惩罚。” 月茉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哼一声,语气不屑道:“温帝夏,你已经自己毁灭掉了我心中对你的执念,你怎么到现在还不明白?” 温帝夏紧张的看着月茉,低下头想了一下,然后笑了:“但是我们两个人的婚约依旧存在,别忘了你们占星一族对契约的器重性,违反约定,那将是很痛苦的。” “无所谓。”月茉说,“我上一世已经在痛苦中死去。” 爱斯特纳神父走到温帝夏眼前,拍拍他肩膀叹口气道:“我知道你也很愧疚,但是你现在的所作所为根本不是在补偿月茉小姐。” 温帝夏一笑道:“我这怎么不是补偿了,我们继续完成婚约,她不会受到契约的责罚,同时执念回归本体,这样做难道不对吗?” 爱斯特纳神父表情严肃的看着他,说道:“你已经违背了月茉小姐本人的意愿,即使她的执念回归本体,月茉小姐的这种伪装的快乐也不会持久。” 温帝夏站在那里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爱斯特纳神父。 神父叹口气,拉着‘月茉’的胳膊准备将她带回来,‘月茉’看到神父情绪再一次稳定下来,咬着嘴唇跟着爱斯特纳神父走过去。 就在所有人松一口气的时候,温帝夏突然眼神一变,怒喝一声:“谁也不能带走她!”说着话,他右手突然攥成一团,狠狠地打在爱斯特纳神父的后背上。 这一下来得太突然。 爱斯特纳神父猝不及防,往前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温帝夏更是再次举起手,带着一团蓝色火焰狠狠的再次袭击过去。 这一下杀机四伏,这个温帝夏居然丧心病狂到想要对神父痛下杀手! 我拎起板砖想要过去阻止温帝夏,但是爱斯特纳神父一转身,手里握着十字架迎上去,一个蓝色的屏障瞬间将温帝夏的那一拳阻挡住,温帝夏捂着手腕退一步。 爱斯特纳神父看起来善良柔弱,但是我没想到他还是个隐藏的高手。真人不露相啊。 仔细想一下,我也释然了,毕竟神父在西方扮演的角色也和我们阴阳家差不多。除了代表信仰,他们也担负着驱魔除妖、驱病除灾的角色,和我差不多,基本上也是全能一体化的一个神秘职业。 虽然躲开了第一下。但是神父这一下也受了不少的伤害,表情有些疼痛,但还是没有动怒。依旧语气轻柔的说道:“温帝夏先生,你不能一错再错了。” 温帝夏冷冷地看一眼神父,又把目光看向我。 我一瞪眼,挺着胸脯,扬了扬手里的板砖:“看什么看,温帝夏,你在执迷不悟。爱斯特纳神父脾气好,但是我的脾气就没那么好了。” 我这一喊,温帝夏似乎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而‘月茉’却突然惊一下,直勾勾的看着我。 盯着我看了一会。她像是意识到什么,突然跑过来,一把抱住我的腰,嘤嘤的抽泣起来。 周围的怨气再次降低了不少。 我看一眼‘月茉’,摇摇头,轻声说一句:“别怕,哭吧,把心中的怨气换一种方式释放出来。” 温帝夏此时狠狠地瞪我一眼,一把推开挡在他身前的神父,冲我一指:“这是月茉对于我的执念。”进而语气又变得温柔:“月茉,回到我身边来,我会让你回归本体,就像上一世一样,你的笑容将会完美的展现。” 我死死地盯着他,捏紧了手里的板砖,见鬼说鬼话,遇人说人话,对于这种丧心病狂的人渣,自然要用对付人渣的办法。 ‘月茉’停止抽泣,抹了两下眼泪,扭过头去说道:“温帝夏,你错了,我的这份执念,仅仅是因为对爱情的执念,而不是对你的执念,我们之间的约定根本算不了数,和我签订契约的另一方,必须是我的爱情执念所向往的。” 温帝夏愣一下,低声自语道:“这不是对于我的执念?” 我一笑,走到温帝夏眼前,拍拍他的肩膀,温帝夏抬起头,我毫不犹豫的用手上的板砖狠狠地砸在他的头上。 一招下去,温帝夏捂着头往后退了一步,我手上的青砖也四分五裂,掉落一地。 大量的血从他的手指缝里涌出,神父赶紧拉我一把,劝慰道:“不要这样做。” 我没有听神父的阻拦,抬起腿狠狠地一脚踢在温帝夏肚子上,他又往后退了几步,站稳了身姿,摊开手,掌心里一片血渍,头上更是血流如注。 对于小道士,我只是厌恶;对于黄鹤,我只是不屑;对于金老头,我也只是轻视;但是对温帝夏,我已经彻彻底底的恼怒了。 刚才的那一脚撕裂了我小腿上的伤口,我站稳身姿,然后走过去抓住温帝夏的衣领,举起拳头对着他的脸又是狠狠的几下。 几拳下去,温帝夏的脸已经是一片血污。 最终神父过来拉扯着我,月茉也看不下去了,轻声说道:“让他走吧,他的精神状态看来已经崩溃了,这已经是对他的惩罚,百年的时间过去了,他早就该这样了。” 我放开手,温帝夏往后退了几步,眼神已经变得涣散,跌跌撞撞跑开,一直消失在前方的黑暗,沿途全是斑斑点点的血迹。 看着他的背影,我笑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而且温帝夏变成了这幅模样,估计灵异处没有了强力帮手,也应该知道消停了吧。 转过身的时候,‘月茉’正看着她自己,月茉叹口气,面无表情的说道:“这份原本就属于我的执念,带着我丢失的那部分性格与表情,此时此刻,也应该回到我的心底了。” ‘月茉’点点头,与此同时身上是无数的白光散落出来,开始一点一点的融合进月茉的心底。 我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苦涩一笑,有欣喜,也有失落感。 ‘月茉’消失了吗?答案是否定的,她一直都在月茉的心底,也许会有重新萌芽的那一刻。 爱斯特纳神父看一眼月茉,抬头看看夜空,沉吟一下问道:“她回到了你的心底,那有关于你的婚约的那份契约约定是不是得以取消了?” 第十七章 咱也有春天不是? 月茉听到爱斯特纳神父问这个,摇摇头,语气有些伤感:“契约并没有消失,我依旧被婚约所束缚,这是命运的枷锁。” 爱斯特纳神父听闻,表情变得凝重,叹口气说道:“契约依旧没被解除吗?那月茉小姐距离契约惩罚的时间还有多久?” “还有两年的时间。”月茉轻声说道,语气中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毫不担心:“时间还很充裕,完全不用担心。” 我听得一皱眉。 两年,听起来很遥远,但是这个时间其实是很短暂的,我忍不住问道:“那完不成契约会怎么样?” 月茉轻声说道:“我这一世本来就是为了达成契约而存在的,如果完不成约定,那两年后,我的灵魂就会被剥夺,永不转世。” 我听到这话,不由得皱紧了眉头,继续问道:“那没有别的办法解除了吗?” 在一旁沉默许久的‘月茉’,此时身形已经变得透明一片,听到这话,她突然一笑,有些神秘的嘻嘻说道:“办法也不是没有,其实已经有办法了。” 我赶紧问道:“什么办法?” 月茉却一皱眉,语气有些恼怒道:“你不要多说话,你是笨蛋吗?” 我和神父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看着月茉,月茉说她是笨蛋,那不就是再说自己吗? ‘月茉’嘻嘻嘻的笑:“你骂你自己干什么?” “我是说你。”月茉不屑道,“你才是笨蛋。” “嘻嘻嘻...你说我就是说你自己。” “闭嘴,要不然以后你就留在心底永远不要再出来。” “嘻嘻嘻...到时候那可由不得你自己了。” 看着两个月茉说的不可开交,我和神父都愣愣的看着,她这是在说些什么呢,居然自己的两个意识对着面说得耳红面赤的。 虽然我什么不知道,但是听到‘月茉’说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我多少还是有些欣慰的,爱斯特纳神父又忍不住问道:“那月茉小姐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解除契约,我看看可以帮上什么忙。” 月茉说道:“契约已经无法解除了。主神也已经说明了,爱斯特纳神父你不要听他胡言乱语。” 我和神父又一次疑惑了,那个白胡子大老头也确实是这么说的。 ‘月茉’嘻嘻一笑,说道:“嘻嘻嘻...是啊。婚约无法解除,但是我这个执念却不是针对的温帝夏的,而是针对自己的爱情执念。婚约还在,但是契约的另一方已经转变了...” “你闭嘴。”月茉说道,“你是不是一辈子都要被我锁在心底?” ‘月茉’嘻嘻一笑,全然不在乎月茉的话语,反而对着自己的本体一吐舌头,语气有些调皮:“嘻嘻嘻...我回到你的心底,那就不是你自己说了算的。”说着话。她又冲我一笑:“你自己把握住机会吧,把我从心底解救出来。” 她说完话,身影已经完全透明,伴随着她的笑容,变换成点点的蓝色光环。消失在我们眼前。 消失了。 月茉的执念已经被她自己完全容纳进了心底,伴随着她的笑容在我眼前消失不见,是一声‘喀嚓’的声响——那是她手中一直紧握着的我的手机落地的声音。 我茫然的捡起手机,愣愣的看着。 虽然说她原本就是月茉,但是这个‘笑魇如花’的月茉却在我的心底留下了浓重的一笔色彩,我突然有些失落。 月茉的表情依旧是一如既往,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月茉’最后留下的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爱斯特纳神父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凝视一眼夜空,突然笑得很开心。 月茉的嘴角也泛起一丝细微的笑容,虽然只是一点,还是被我察觉到,看来她的执念带着月茉原本的性格附带着笑容,已经被月茉完完全全的容纳在心底。 我也不禁对着夜空笑起来,空荡的公园里响彻着我和爱斯特纳神父两个人的笑声,甚至不远处水池子里的鱼都受到惊扰,伴随着‘噗通’声,不断跃出水池,鳞片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笑了好长时间,爱斯特纳神父这才回过身来,看我一眼,面带微笑的问我道:“你在笑些什么呢?这确实是个令人开心的消息。” 我笑容僵住,挠挠头,这次是尴尬一笑,灿灿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跟着你笑。” 月茉没好气的看我一眼,轻声说一句:“你还真是个笨蛋一样,我真不明白我自己是怎么想的。” 我茫然的看着月茉,我除了哄鬼骗妖,对别的事物我确实不敏感啊。 爱斯特纳神父拍拍我的肩膀,说道:“这份契约完成者的头衔就落在你身上了,你从温帝夏的手中不仅赢回了月茉小姐的执念,更是赢得了契约,你现在开始将是这份契约的新主人。” 我愣一下,啥契约掉在我头上了,我对这些诅咒一样的契约可是我完全没有好感,不过再仔细一想,我乐了:“嘿,我赢得不会是婚约吧?” 爱斯特纳神父意味深长的看着我,面带微笑地点点头。 我‘啪’的一下捂住了脑门,嘿!这个消息太突然了,我一时间消化不了。 从小到大除了我家人,我就没有接触过别的女孩子,上学的时候碰一下女孩子的手,我这脸都得红半天躲得远远的,上了社会脸皮见长,我不躲了,那些女孩子倒开始躲着我了。 现在从天上突然掉下个婚约砸在我头上,而且还是两年时限,这真是不可思议,我伸手在天上挥舞两下,这天上真的掉馅饼了? 我想着想着就乐了,乐着乐着就笑了。 我瞅一眼月茉,她虽然一直面无表情,但是无论从那方面来说都是我占便宜啊。 论身价。月茉是占星一族后裔,资产怕是能抡翻我几个跟头。 论身份,她是贵族。我就是个只会捉鬼除妖、算命相坟的阴阳先生,大众市民一个,这又甩开我十条街。 论面貌,嗯。这个我们俩还算是门当户对。 月茉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微微皱下眉头,爱斯特纳神父站在那里一直冲我面带微笑,我拧两下大腿。这还真不是幻觉。 我嘿嘿嘿的笑,把头凑到月茉面前,问一句:“嘿嘿嘿,我还有这好事呢,我当初就怎么没想到呢,这是真的假的啊?” 月茉鄙夷的看我一眼,一甩头冷冷地说道:“你想的美。” 一盆冷水从头到尾洒到我身上。我揉揉脸,还真是幻觉,弄了半天逗我呢。 月茉突然又回过脸,嘴角有了一丝笑意:“肯定不是这么容易的,如果你真有这个想法。那就看你的表现吧,也许我会改变主意。” 我听着这话,把脸转向爱斯特纳神父又一乐:“这不是一盆冷水,这是一盆温水啊。” 爱斯特纳神父笑道:“这确实是个值得高兴的事情,不管对于你来说,还是对于月茉小姐。” 我满怀欣喜的点点头,爱斯特纳神父又表情严肃的嘱咐我一句:“她就是月茉小姐,月茉小姐也就是她,我希望你能将她们一同看待,而不仅仅是为了她而放弃她。” 我说道:“这个您不用说我也明白,不管怎么样,她都是月茉。” 第二天一大早,我早早的就起床了,看着窗外阳光明媚,我心情特别的好。 见过天上掉馅饼,楼顶落花盆的,你们见过突然掉下个婚约的吗?嘿嘿嘿,我就不是一般人,我是谁,我陈壶底,咱是阴阳先生啊,咱就不是一般人。 我早早的站在一楼客厅,看着月茉从楼上下来,不禁扶着楼梯乐道:“早啊,月茉小姐。” 月茉面无表情的看我一眼:“你在傻笑些什么?” 我说:“没事,心情好,小人得志,鸡犬升天呗。” 月茉哼一声:“我不喜欢以后每天面对的是一只鸡犬。” 我灿灿一笑,月茉又说道:“你去收拾一下东西,今天告别了爱斯特纳神父,明天我们就要回北河市了。” 我一愣神,问道:“啥东西啊,咱们来得时候不是没带什么行头吗?” “去将我那个房间里的那一堆玩偶收拾好。”月茉说,“那些原本就是我上一世的收藏。” 我听得一乐,也没再含糊,将那些布娃娃都收拾好,堆放在爱斯特纳神父家的客厅里,明天的时候收拾收拾准备一起带走。 我找到爱斯特纳神父的时候,他在教堂里,不同的是教堂里多了几个人。 神父站在教堂台子下面,和其中一个西装革履的人在说着话,这个人我看着眼熟,好像是他们南华市的市长。 市长的语气似乎有些遗憾:“神父先生,你真的要离开这里吗?” 爱斯特纳神父微微一笑,回应道:“是的,市长先生,我留在这里的使命已经完成,我也需要回去了。” 市长叹口气,继续挽留他说道:“神父先生,你其实完全可以留下来,南华市的很多慈善事业都是由您完成的,你对我们南华市的影响很大,如果就这么走了,我相信很多人会伤心的。” “这些事情不需要被提起。”神父笑道,“所以市长先生您千万别这么说,我也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人物而已。” “那好吧,这个教堂我们会一直保留下去的,只要您愿意,欢迎您随时回来。” “那真是谢谢市长先生了。” 市长接过爱斯特纳神父递给他的一些证件文件,叹口气,和那几个人离开了。 看着他们离开,我迟疑一下问道:“爱斯特纳神父,你也要离开南华市?” “是的。”爱斯特纳神父微笑道,“月茉小姐的执念已经回归本体,我也需要离开这里了,整整守候了三十年,我也希望可以回到我的家乡去看看,了却余生。” 我叹口气说道:“您说的没错,我似乎也没有理由挽留你。” 爱斯特纳神父微微一笑。拍拍我肩膀说道:“我希望将来由我来主持你和月茉小姐的婚礼。” 我笑道:“当然,这件事情一定要交由神父你来完成,我也很想感受一下真正的西式婚礼。不过月茉...” “她不说,不代表她否认这件事情,而且月茉小姐不是也已经表明了态度吗?你还在犹豫什么?”神父笑道,“她的笑容已经开始萌芽。希望你可以让她的笑容真正的重新绽放在她的脸上。” 走在南华市的街头,看着周围的路人的目光,我挺直了腰杆。 从没有这么威风过。我陈壶底也是有人格魅力的不是,谁说贪财自大的阴阳先生就没有青春,我这青春故事要比一般人的来得更突然,更让人措手不及,我这是天上掉的。 我正琢磨着回头怎么把这个从天而降的好消息告诉老爸和老妈的时候,月茉拽住我的衣角,突然停住脚步。 我停下来。看她一眼,笑道:“怎么不走了?走累了?” 月茉虽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咬着嘴唇,看起来很可爱,在这繁华的街上俨然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她的笑容虽然已经回归到心底。而且正在萌芽,但是她向来一副面无表情的脸,此时此刻让她将笑容完全展露出来,她还有些不适应,毕竟这也算是很大的转变,她也需要一个适应自身的过程,说实话,我也喜欢她笑起来的样子。 我见她不说话,又问一句:“怎么了?” 月茉依旧咬着嘴唇,低下头沉默不语。 我疑惑的看她一眼,抬起头,眼前是一个玩具店,而在玩具店的橱窗上摆放着的是一个几乎快要赶上月茉身形大小的玩具熊。 我一拍脑门,明白了:月茉上一世就是喜欢收集这些娃娃,而且女孩子都喜欢这些,如今月茉慢慢回复本性了,对这些东西她自然也是喜爱的。 我想明白了,嘿嘿一笑,拉起月茉的手跑进了这家店。 店里没有几个人,玲琅满目的商品都整齐的摆放在货架上。 我们的出现,让店里的几个人都把目光转移过来。 被他们看着,我更得意了,拉着月茉站在货架前,得意道:“看好哪一个了,你随便选,别跟我客气。” 月茉诧异地看着我,又看一眼四周,低声问我一句:“你带钱了吗?” 我嘿嘿一笑:“我不怎么花钱,但是不证明我出门不带钱。” 月茉听到这话不再犹疑,一指最大的那个玩具熊,轻声说道:“就要这个。” 我点点头,指着那个玩具熊,冲店员高声喊道:“麻烦你们帮我把这个包起来。”说着话,我又瞄一眼货架那边的一个粉红色的长耳兔子,说道:“这个也一起包起来。” 月茉诧异的看着我,我说:“好事成双,买俩,寓意好。” 店员很勤快的把大熊和小兔子包起来,我到柜台前付了账,嘿,一个大熊就要三百五,兔子八十五,最后打了个折扣,四百。 我也没多说什么,从来就没这么痛快的买过东西,有这好事,我花钱不心疼。 我们回到教堂的时候已经是天黑。 教堂里挺热闹,围了不少人,都是听说爱斯特纳神父明天要离开后来送行的。 还有不少小孩子在教堂里疯跑,一个个围着爱斯特纳神父很亲昵的样子,看得我不禁有些伤感,神父看着我们,无奈的笑笑。 月茉盯着他们看一会,转过头冲我说一句:“把那些玩偶拿来交给爱斯特纳神父吧,让神父分给这些孩子。” 我诧异的看着月茉,问道:“你不打算带走那些娃娃了?” 月茉冲我一笑,说道:“我已经有了新的收藏品了,那些玩偶不需要了,分给他们,就当是爱斯特纳神父给他们的纪念品,同时也算是让他们分享我的快乐吧。” 第十八章 隔墙有耳 “这件事情你必须要给我们一个说法!”肖莱特说着话,表情激动,同时握起拳头狠狠地砸在我家茶几上,震得桌面上的水杯摇摇欲坠,几乎晃倒在地。 桌面上有个露出头的钉子,硌着他手了,他却毫不在意一般,手一抽,还在自顾的朝着我怒吼,声音震耳欲聋,听得我不禁掏掏耳朵。 小巫女凌拉住他:“肖莱特,冷静点,你的手受伤了,被钉子划破了。” “没事。”肖莱特表情依旧愤怒,又冲我一瞪眼:“有创可贴吗?” 我喊一声狐狸:“给他个创可贴。” 扶苏从抽屉里翻出几片创可贴扔给他,肖莱特接在手里,倒也不客气,将外面的包装纸捏成一团,狠狠地攥在手里。 我掏完了耳朵,拿起水杯喝一口,悠悠的说道:“你们团长是怎么精神紊乱的与我无关,他这是咎由自取,就算你们找上门来,我也给不起医药费。” 肖莱特一瞪眼,吐沫星子飞出来:“那我想知道我们团长头上的创伤是怎么出现的,如果不是受到外力重击,怎么会留下那样的伤口?” 我乐道:“谁知道他怎么弄得,兴许是一头栽进砖堆里了,你们找我有什么用,就算我说这是我用板砖拍的,你们有证据吗?”说着话,我一停顿,继续说道:“灵异处金老头不给你们报销医药费啊?” 这几个驱魔人只是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是一副要吃人的目光,挺渗人。 不过这眼神渗人也没用,他们也就只能这么干看着我。 我也不再搭理他们,自顾的泡着茶,愿意看你们就看着。 和我对峙了半小时,他们实在没什么办法了。肖莱特哼一声,转身出了我家客厅。 小巫女也只是愤愤的瞪我一眼,和驱魔人诡一前一后的出了我家门。 叶子站在门口看着他们远去。幽幽的看我一眼说道:“你真把人家头打破了?都没听你说起过。” 我说道:“我是那种人吗?和个街头流氓似的,我现在可是个规规矩矩的阴阳先生。” 叶子鄙夷道:“就你?少来了。” 我嘿嘿一笑,往沙发上一靠。 我这从南华市回来差不多也俩星期了,最近这生活。过得好着呢,每天带着月茉在大街上溜,倒也像那么码事。我这可是到了春暖花开,拨云见日的新时代了。 至于温帝夏,那几个驱魔人找到他们团长的时候,他已经昏倒在马路边,满脸的血渍惨不忍睹,不知道是因为情绪激动,还是被怨气影响了心智。已经变得疯疯癫癫。 这事与我无关,好像也和我有点关系,有关系也不怕,反正我不承认,至于那几个驱魔人怎么去寻思那就是他们的事。 吃完午饭。我早早的出了门。 沿路看着风景,晃晃悠悠地走到市中心街。 抬头瞄一眼前面路口,几个熟悉的身影跳进我的眼帘。 嘿,驱魔人天天见,上午见完下午见。 那几个驱魔人此时就在前边路口的街面上站着四处张望,看样子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一般。 我忍不住往前靠了靠,站在个车后面往那边看,他们这是干什么呢这是? “你在这里张望什么?” 月茉不知道什么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我身后,拉扯一下我的衣角,轻声问道。 我看看月茉,嘿嘿一笑,指着前面路口说道:“你看,驱魔人!” 月茉诧异地看着我,然后轻声说道:“他们有什么好看的。” 我回过头笑笑:“没你好看。” 月茉听到我这话没什么反应,也把目光看过去,一皱眉,轻声问我道:“他们是不是去找过你?” “嗯,可不是呢么。”我说,“这几个驱魔人,领头的已经被消灭了,不知道这几个还能掀起什么大风浪。” 正说着话,一辆黑车已经驶到他们面前,车里下来一个人,拎着个箱子,隔着老远不用看脸我能猜出来,看那身板,不是金老头那个人还会是谁。 他们几个人碰了面,就在那里唧唧歪歪的说几句话,然后一起进了身后的一家咖啡厅。 这是又要商量什么坏事呢?! 我冲月茉说道:“走,咱也去喝杯咖啡去。”说完话,拉起月茉也紧跟着过去,月茉什么话没说,任由我拉着跑过路口。 站在那家店门口,我隔着玻璃门张望一下,他们走进了大厅后面有隔板的那几个座位。 看到他们坐下后放下帘子,我这才走到台前,要了两杯咖啡,两盘点心,小心翼翼的过去掀开他们隔板后面位子的帘子,没人,是个空位,当即拉着月茉坐了进去。 这是个小包间,两边沙发对着,中间是个桌子,被隔板隔开,没有太多的装饰。 这隔板只能挡人,不隔音,他们的谈话声音虽然低,但是我耳朵贴在板子上,听得还算清楚。 月茉低头搅着咖啡,手里捏着点心自顾的小口吃着,我冲她嘿嘿一笑,月茉瞪我一眼,轻声说一句:“别对着我傻笑,你想听他们说什么,那就认真听着。” 我拿起个点心塞进嘴里,然后把耳朵又贴在板子上听着他们的谈话。 好歹也算是老对头,这么好的机会不听听他们说什么,那还真不是我的风格,听完他们的谈话,咱也好对症下猛药不是。 他们丝毫没有意识到来自于隔板后面来自于我的危险,已经开始谈论起来。 金老头的声音首先传出来:“对于你们团长温帝夏先生的事情,我们灵异处真的是很难过,听说了此事以后,虽然这事和我们灵异处无关,但是毕竟我们是合作伙伴,为了表示诚意,这二十万。算是对温帝夏团长的医疗费。” 我听到这话牙根有些痒痒,你倒挺大方,我恨不得一把推倒隔板。翻过去抓住金老头的衣领好好地质问他一句:金老头许诺我的那五十万在哪呢,我连根毛都没看见! 肖莱特说:“那真是感谢金处长了,可是我们团长...” 金老头笑一声,说道:“这个你们放心。我已经联系了李院长,绝对是上等的病房,最好的医疗方式。希望温帝夏团长可以早日康复。” 小巫女说:“那样最好,但是这笔钱不是个小数目,对于我们团长目前的状态来说还是远远不够的。” “呵呵呵呵...这个好说,”金老头笑道,“最近刚刚又接到几个灵异事件的报案,只要你们协助我们完成,这赏金分成。我会在原定的百分之三十上再加百分之十,作为对温帝夏先生的医药费补偿。” 肖莱特问:“这几次的任务佣金怎么样?” 金老头突然压低了嗓子:“手上有三个任务,两个六位数,一个七位数,你们觉得怎么样呢?” 我唏嘘一下。金老头这么仁义呢,合着你们四六开啊,这钱不是小数啊,当初怎么就不带我玩呢,我现在才知道:这灵异处也是赚了不少钱啊。 我听得有些心动,我抓鬼大都是义务劳动,大多一次也就赚个三五百,相坟选地的时候能赚个三五千,他们这是啥生意啊,又是六位数,又是七位数的,我这心里能不痒痒吗。 我改变了对金老头的看法,看他平日里一副欠揍的模样,这也是真人不露相,吸金能力挺强啊,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我更感兴趣了,不禁又把耳朵使劲往板子上凑了凑,想听听他金老头这是接的什么生意。 但是他们谈话说到这里就打住了,财不外漏,戒心挺强,不过整个北河市除了我,谁闲的跟他们抢生意,他们这也太小心了。 月茉搅动两下咖啡,停下手中动作,看见我这幅表情,轻声问我一句:“你听到些什么了?” 我一笑,说道:“六位数,七位数,听起来是大生意,我得听着,看看有没有机会给他们搅黄了。” 月茉听完,不再问什么,继续搅动咖啡,吃着点心。 肖莱特问金老头:“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如果时间太久,团长目前情况很糟糕,我们可等不了。” 金老头说:“这个完全不用担心,毕竟雇主也是很急的,命盘石之事,那边虽然雇金出到八位,一直催促,但是现在有那个陈壶底挡着,温帝夏团长又出现这种状况,只能放缓,我们就先清理眼前的这些杂乱事情好了。” 听到这话我把耳朵又往隔板上贴了贴,合着这灵异处后面原来隐藏着一个想要找到命盘石的大人物! 我仔细听着,但是金老头后面说的什么,我完全听不清,不禁有些焦急,嘿,你就不能大点声,又没人抢你生意! 正焦急着,只听肖莱特惊一声,随之又压低了声音:“金处长,这怎么又要跑到深山野林里去?” 我一听这话,顿时没了兴趣,林子里有啥啊:吃人的花,三米长的老虫子,全是些稀罕玩意。 金老头神秘兮兮的说道:“上一次是为了寻找命盘石的证据,这一次我们是为了寻找一个物件,不一样。” 肖莱特哼一声:“有什么不一样的,上一次因为有那个阴阳先生开路,路程依旧艰难,而且不也是什么没找到。” “那个墓城是个虚像。”金老头说,“而且这一次我们要去的地方也不是什么深山,是个竹林...” 我不感兴趣,但是好奇心害死猫,我还是忍不住听着,想要知道他们的目的。 那边驱魔人疑惑道:“竹林?” 金老头说:“林子里有一种妖狐,眼泪落地为珠,我们要找的就是那种眼泪。” 我惊出一脑门子汗,听这描述,那不是九尾冥狐吗?! 第十九章 谈生意 金老头这还真是敢说话,想去捅狐狸窝,一般的青眼狐妖也就算了,他想捅的还是九尾冥狐的窝,他们这是找刺激呢。 自己作死,那可真怨不得别人,我一乐,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一笑不要紧,我身体往前一动,隔板不结实,偷工减料了,空心的,‘咔嚓’一声细响,碎开一道缝隙。 这下来得挺突然,我一慌,反而又往前杵了一下,“咔嚓”一声,隔板沿着裂缝碎成两块,我脑袋直接去了金老头他们那边。 金老头吓一跳,蹭一下跳起来,连声惊呼:“怎么回事!” 我抬起头冲他们尴尬一笑:“没事,没事,你们继续,我什么没听见。” 金老头脸色煞白的看着我,连带着驱魔人也是吃惊的看着,整个一大变活人呢! 肖莱特轻轻一动嘴唇:“阴阳先生,你在偷听我们谈话?” 月茉见这情形,面无表情的看着,冲我嘀咕一句:“你还真是个笨蛋一样。” 我嘿嘿一笑,把头缩回来,坐在我这面朝他们正色道:“谁听你们谈话了,我们俩交流感情呢,谁知道你们也在这,怎么就这么巧呢。” 对面冷冷的看着我,一个服务员听到声响走过来,看一眼碎成两块的隔板,惊一声道:“嘿,谁干的!” 金老头和驱魔人齐刷刷的伸出手指着我:“他!” 又是几声高跟鞋的捶地声,一个戴眼镜的胖女人跑过来,看到眼前的情形,扯开嗓子就喊:“你们怎回事啊?” 服务员指着我,说道:“经理,这位先生把隔板弄碎了。” 胖女人扭头看我,一双柳眉星眼瞪得挺大:“这位先生。你...” “你是负责人吗?”我喝到,“你看看你们这隔板的质量,我这还没用力就碎了。如果我当时卯足了劲,那还不得穿过去一脑袋磕在桌子上?” 胖女人一愣,我弯腰捡起一块碎木片,在她眼前一晃:“这就是你们的隔板啊。这都是些啥材料啊,故意的吧,这是对消费者的不负责任!” 我声音挺大。满咖啡厅的顾客都把视线凑过来,我继续有条不紊的说道:“看着材料,这木刺扎手,你看我这面脸,划了好几道印子,毁容了怎么办,你对得起我的青春吗?你对的自己的良心吗?你对得起祖国吗?” 胖女人被我说得挺委屈。低声说道:“先生你别说了,我们不要你赔偿还不行吗?” “不行。”我正色道,“我们这喝着咖啡谈浪漫故事呢,我一脑袋就杵过去了。”说着话我一指金老头,“然后就看见那面坐着长得这么猥琐一个老头。太影响我心情了,你说我这咖啡喝得多不顺心..” 胖女人道:“免单,免单,我们给您免单。” 我点点头说道:“态度不错,我就不追究了,回头换个结实点的隔板。” 胖女人点着头连连说是,我拉着月茉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咖啡厅。 站到路口,我松口气。 月茉看着我突然就乐了,捂着嘴笑起来,我看着她的笑容,不禁触景生情,她什么时候才能每天都是这样呢。 笑一会,月茉又把表情收回去,冲我轻轻一笑:“我们走吧。” 我点点头,抬头看看红绿灯,红灯亮着,还有半分钟的时间。 身后有人追出来,我皱眉回过头,金老头和驱魔人追过来了,隔着我两三米站着,金老头气势挺足的喊一嗓子:“陈壶底,你给我站住!” 街上的路人把头扭过来看,我一瞪眼:“你喊什么呢?” 金老头一缩脖子躲在驱魔人身后,肖莱特嘴角轻动一下:“陈先生,你偷听我们谈话,这似乎需要给我们个合理的解释。” 我一笑,刚想否认,突然想起我手头上还剩几个冥狐泪,我似乎可以做点什么。 我正色道:“你们不就是想去掏九尾冥狐的老窝吗,我又不拦着你们,你们去就去呗,我巴不得你们去。” 小巫女看着我灿灿一笑,瞅一眼月茉,突然阴阳怪气的说一句:“哎呦,贪财自大阴阳先生,居然和傲慢无理的贵族月茉小姐走到一起去了,你们两个还真是甜蜜呢。” “嘿嘿嘿...”我拉起月茉的手,在她眼前一晃,笑道:“可不是么,你们团长现在正伤心着吧,都住院了。” 小巫女见奚落不成反被戏谑,表情一变,脸色瞬间涨得通红,说不出话来:“你!” 我又语气一变,自顾说道:“九尾冥狐,仅次于媚眼妖狐女王的妖,轻易不流泪,泪水落地为珠,色泽晶莹,驱邪避灾,是个好收藏品,但是九尾冥狐一族最擅长蛊惑之术,而且冷血残暴,最重要的是群居,你们想去取狐泪,难啊。” 金老头听到我这么说,语气不屑道:“你说这个干什么,难道陈先生还想和我们分一杯羹不成?” 我嗤笑一下,不屑道:“我才不跟你们去冒这个险,九尾冥狐什么水平,黄鹤肯定提起过,就算是把赵凌安从地府里放出来,叫上温帝夏,我估计你们去了也没多大可能活着回来,我自己手里有冥狐泪,我闲的没事干了,去跟着你们捅狐狸窝?” 听到我这么说,那几个驱魔人相互一对视,金老头看得不理解,小心翼翼的问一句:“怎么了?你们别听他瞎说,妖狐有什么好怕的。” 肖莱特一皱眉,低声说道:“金处长,黄鹤以前确实说起过这个,我们也多多少少了解了一些你们这里的妖鬼,他这话说的没错,风险很大。” 我挠挠耳朵听着他们嘀咕,我这还真不是想分你们的钱,我没那么缺德,我这是想狠狠地坑你们一笔,不想冒风险。那我们就好好谈谈。 绿灯亮了。 月茉拉着我就往对面路口走。 我跟着走两步,轻声说道:“你先别急着走啊,我赚点彩礼钱。” 月茉说:“你还真是个笨蛋一样。欲擒故纵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一乐,原来是这样啊。 果不其然,我们刚走到对面那条街,就听到肖莱特在那里喊我一句:“你先别走!” 我停住脚回头一笑。明知故问道:“呦,怎么了?别拉我去捅狐狸窝,我没那个胆量。” 金老头和驱魔人他们看来刚才已经商量好了。其实倒手一转,照样有钱赚,而且风险更小,犯不上冒着灭团的危险去捅狐狸窝,还不一定能不能弄着,他们不傻。 这原本就是个皆大欢喜的好事,但是他们。嘿嘿嘿,错就错在谈生意对象是我,我谁啊,陈壶底,唯利是图。本着能高价卖就高价卖的原则,爱要不要,不要拉倒,况且一开始我就没诚心卖给你们的打算。 金老头走到我眼前,一笑道:“陈先生,你真有冥狐泪?” 我含糊一声:“有啊,好几个呢,我不给你。” 肖莱特开口说道:“陈先生你不就是想从中牟利吗,那好,我们可以放下恩怨,合作一次,如你所愿。” “你们悟性还不错嘛。”我笑道,“先给钱,否则免谈。” 金老头笑道:“我们可不知道陈先生手里究竟有没有冥狐泪,是不是得先给我们看看真伪?” 我带着这一帮子人走进客厅的时候,叶子吓了一跳,扶苏皱眉看我一眼,不解道:“你这又是想玩什么呢?” 我说:“来生意了,金处长给咱们送钱改善生活来了。” 金老头站在我家客厅一个劲的傻笑,傻鬼蹭一下从里屋跑出来,看到金老头一瞪眼,惊呼道:“哎呦,老头来了!他还欠我们家钱呢!” 金老头听到这话,表情明显的有些不自在,我看他一眼,嘿,原来你没忘啊。 他们在客厅里等着,我上楼翻箱倒柜找了半天,终于在抽屉最里面找到了剩下的那几个冥狐泪。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存放,色泽已经有了变化,七彩夺目,微微发着荧光,我数一下,一共六个。 我喜滋滋的拿着冥狐泪下楼,金老头看样子等得不耐烦了,见我走下来哧溜一下围过来:“在哪呢?” 我把手一伸,摊开手得意道:“看到了吗,这就是九尾冥狐的眼泪。” 金老头回头看看驱魔人,沉默许久的诡眼神一闪,进而沙哑着嗓子点头说道:“看样子确实是,但是只是这一眼,还没法确定这究竟是不是冥狐泪,我们可没见过真的。” “没错,谁知道你这是用什么糊弄我们。”金老头说道,“要不这样,你给我们一个,我们拿去给雇主看看,如果是真的,到时候我们进一步商讨价钱。” 我一笑:“我不傻,谁知道你们拿了冥狐泪还会不会回来,你看我像是做赔本的买卖的人吗?” 金老头回道:“我们也不知道这是真的假的,如果花钱买了假货怎么办,陈先生如果真想做成这笔生意,你先拿出点诚意来,毕竟和对头之间做生意,风险很大。” 扶苏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轻声问一句:“那我们怎么样才算是有诚意呢?” “你们先给我们一个,我们拿去给雇主看,只要他点头,我们再谈价钱问题。”说着话,金老头掏出两百块钱,“为了表示诚意,我可以先垫付给陈先生一笔订金。” 我不屑地看他一眼,你这诚意真够小的,二百块钱就想买我的冥狐泪?别做梦了,我就是扔掉也不可能给你。 叶子也忍不住说道:“你这诚意不太够啊。” 金老头说:“我还怕我这二百打了水漂呢。” 月茉看着,走过去接过金老头手里的钱,面无表情的说道:“好,你们可以先去验真伪。”说着话,月茉摊开我的手,取出最小的那一颗冥狐泪。 金老头看着一乐:“快给我看看。” 我诧异的看着月茉,这可是赔本的买卖啊,我还指望着金老头嘴里说的六位数呢,如果真给了他们,那可是肉包子打狗,金老头指定不给钱。 金老头现在的脸上已经是乐得开了花,他乐两下,笑容僵住,我乐了,我就知道,月茉怎么可能做这种赔本的买卖。 月茉把冥狐泪递给狐狸,说道:“弄碎它,给他们一半,如果是作为收藏,这样的话二百反倒是我们赚了。” 第二十章 就这价钱,爱要不要 扶苏将冥狐泪放在手心,右手变回毛茸茸的狐狸爪子,弹出指甲,一瞬间将完整的冥狐泪划成两半,然后将其中一半递给金老头,另一半直接在手里捏成碎末,仍洒在地上。 看着金老头拿捏着那半个冥狐泪傻愣着的样子,我嗤一声,就你那点小九九还跟我这捯饬呢,我们这月茉、狐狸哪个都比你们会算,就你们那些人脑袋加起来还不够其中一个的水平。 我拍拍金老头肩膀,笑一声道:“金老头,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给你那雇主验验货,咱们再好好谈谈这个价钱的事。”末了,我又加上一句:“你们不想去捅狐狸窝,那就拿出点实意来,要不然一拍两散,我赚不了钱,但是我也不赔钱,你看着办吧。” 把金老头送出门口看着他们离开,我乐一下,喜滋滋的走回客厅,这几个没什么用的冥狐泪,怎么也得卖个六位数才行,要不然我真是对不起金老头。 叶子疑惑的看着我:“陈壶底,他们能买你的东西吗?” “不买的话那就让他们自己去找九尾冥狐吧。”我说,“先不说那是一群的九尾冥狐,就是一只冥狐,我估计他们也打不过。” 叶子还是不太明白这九尾冥狐的厉害,我直接给她举个例子说明道:“你看到咱屋里的白灵狐了吗?” “哦,扶苏怎么了?”叶子看一眼狐狸问道。 我看一眼狐狸那幽怨的眼神,继续说道:“白灵狐在妖狐一族算是实力靠前的了,论单体实力的话,媚眼妖狐女王第一,九尾冥狐第二,白灵狐第三,但是这白灵狐却和九尾冥狐的实力差得那可不是一点半点那么大。” 叶子似乎不太信我的话。转过头问狐狸:“真的是这样吗?陈壶底该不是又拿你开涮吧。” 扶苏说:“他说的倒是没错呢,九尾冥狐的蛊惑能力虽然不能说摄魂千里,但也是可以在百米之外轻松迷人神智呢。” 我又说:“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是群居。而且有很强的攻击性,一般的妖鬼都会选择避开他们的领地,想要去招惹他们,只会徒劳牺牲。” 叶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进而又忍不住问狐狸道:“那我怎么从没见你用什么蛊惑之术啊。” 扶苏道:“我们白灵狐一族不擅长这个。” 我给他补充一句,说道:“最重要一点,他是公狐狸精。嘿嘿嘿,他就算诱惑人,又能诱惑得了谁啊?” 说着话,我看看时间,四点了,我说:“今晚上别做饭了,我出去买点去。” 吃完晚饭。眼瞅着时间不早了,我把月茉送了回去,再踏着星光往返回来,这就是生活啊,虽然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但是我这怎么说,也算是个有家室的人了不是。 第二天一早,我还没睁眼,就听见金老头狼嚎一般的在院外头喊:“陈先生,起床了没?” 我朦胧着眼睛看看时间,床头的钟表赫然指在七点十五的位置上。 我自个在这骂一句:“来的还真够早的。”然后迅速起床穿衣服,洗漱了一番,金老头一直就没消停,在外面一直喊,我一把推开客厅门,喊道:“别喊了,你累不累啊。” 我家院门被推开,金老头和驱魔人肖莱特一前一后进了我家门。 走到我跟前,金老头一脸笑相的凑过来:“陈先生,你起得真早啊。” 我掏掏耳朵,当即问道:“呦,是不是已经准备好跟我好好谈谈了?” 金老头一挺胸脯,语气得意道:“既然陈先生有这个意愿,那我们就好好谈谈。” 我让他俩进屋,他这喊半天,狐狸和叶子也早就被吵醒了,揉着眼站在客厅,看到金老头进来,叶子毫不留情的说道:“你们就不能晚点时候再来。” 金老头一笑:“呵呵呵呵,发财趁早,我们这也是怕陈先生等得焦急。” 我对他这话嗤之以鼻,我可真不急,怕是急的是你们。 我坐在沙发上,喝杯水,冲金老头说道:“怎么样,这话我没骗你们吧,货真价实的冥狐泪,也别废话了,痛痛快快拿出你的底价,咱们早早交易完,结束这短暂的和平,然后该干嘛干嘛。” “好。”金老头说,“我就知道陈先生是个痛快人。” 我说:“你不用说这些没用的了。”说着话,我把那几个冥狐泪在手心里晃晃,金老头顿时瞪大了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我又说:“金处长你看多少合适呢。” 金老头呵呵一笑,伸出手,岔开五个手指头:“陈先生,你看这个数怎么样?” “别跟我瞎摆划,我哪知道这是多少。”我说,“自己痛痛快快的说出来。” “五千!” 我掏掏耳朵,不满道:“五千,这也太少了点?” 金老头笑着说:“不少了,陈先生,你要知道五千块钱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我把头一扭,看向狐狸,说道:“你给他哭两个眼泪,五千买冥狐泪,当我这做慈善呢,免谈,白灵狐眼泪五千还差不多。” “那陈先生你说多少?”金老头皱起眉头,开始跟我讨价还价,“那陈先生说说看你打算要多少钱呢?” 我把身子坐直了,喝口水,把脸一板,一字一句说道:“二十万一个,就这价。” 金老头瞪大了眼睛,和肖莱特一对视。 肖莱特说道:“你这眼泪卖得也太贵了吧。” 金老头也皱着眉头,语气不满道:“陈先生,你抢钱也不能这么抢吧。” 我说:“爱要不要。” 金老头一听我这么说,连连摇头道:“不行,不行,既然陈先生没有诚意,那我们...” “金处长既然觉得不满意,”我听到他这么说,伸手一指门外:“那就走吧。” 我话说完,金老头一转身,倒也不啰嗦和肖莱特走了出去,一边走,还一边说着:“既然如此,那真是太遗憾了。” 我盯着他们的背影默不出声。 金老头走两步,回过头看我一眼,诧异道:“陈先生你就让我们这么走了?” 我摆摆手,轻声说道:“走吧,走吧。” 金老头又小心翼翼的说一句:“那我们可真走了。” 我点点头:“路上小心。” 看到我真没挽留他们再和他们讨价的意思,金老头在院子里站半天,又回头看一眼,我冲他一笑,挥挥手,金老头一跺脚,冲肖莱特说道:“我们走。” 看着他们离去,我不禁打着呵欠,坐在沙发上嘀咕一句:“这个金老头,这么一大早就来了,怕是早就做好第二手准备了。” 扶苏摇摇头,叹口气道:“如果真是这样,他们还真是胆大妄为呢。” 叶子诧异地看着我,问道:“怎么,他们还真想去找九尾冥狐?” “让他们去呗。”我说道,“碍着咱们什么事了,不管他们,二十万这么便宜不要,非得冒着生命危险去找刺激,自己作死,那怨不得我了。” 我这几天的生活很悠闲。 白天出门和月茉在街上闲逛,然后找个人多的地方,伴随着众人羡慕的目光,我很得意的牵着月茉的手,留给他们一个在风中的英俊侧脸,换来赞叹声无数。 晚上,在客厅里秉烛夜谈,给叶子和扶苏讲述我这一天和月茉的游玩历程,最后换来叶子一个白眼:“你看看你那点出息。” 这几天的生活不用再去详细叙述。 我们该吃吃,该喝喝,但是有些人,怕是就没有这么清闲了,我琢磨着,估计现在已经没打着狐狸,惹一身骚了。 下午我从北河市办完事回来的时候,走到家门口,隔着老远就看见两个人站在我家门口,踌躇了半天。 干啥的这是? 我小心翼翼的走过去,站在那眯眼一看,呦,金老头和驱魔人!我就知道,这冥狐泪不管他们怎么折腾还是得从我手里买。 我悄无声息的站在他们身后,打着招呼乐道:“哎呦,你们这是活着回来了?” 金老头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我,拍着胸脯喘着气道:“陈先生,你吓死人不偿命啊。” 我瞄他们一眼,咳一声道:“大白天的站我家门口干嘛呢?” “呵呵,陈先生。”金老头把脸凑过来,笑嘻嘻的看着我,“那个冥狐泪,你看我们是不是再商量商量?” 我嘘一口气,说:“你们不是要自己去找吗,看这样子,是不是没等看到九尾冥狐就吓回来了?” 驱魔人也不说话,金老头更是把脸背过去,我心里一乐,还真是,如果冥狐泪真的那么好得,我也就不可能这么有恃无恐的跟你们漫天要价了。 我见他们不吱声,那好,你们就憋着吧,抬脚就往院子里走。 走进客厅,我回过头,金老头这还跟上来了。 我不满道:“金老头,你这怎么还跟着进来了?” 金老头干笑两声,说道:“陈先生,有关冥狐泪这价钱,你不打算再和我们好好商量商量了?” 第二十一章 我就是诚心刁难你 我寻思一下,说道:“既然你这么诚心,那我给你打个折?” 金老头听我这么说,赶紧笑着应和道:“好好好。陈先生你赶紧出个价钱,我们好好商议一下。” 我看他这幅模样,挺焦急,估摸着他们那边的雇主肯定也急了,要不然金老头也不能这幅德行,那我更不能就这么卖给他们。 我想了一下,说道:“金处长,那我给你打个八折,冥狐泪卖给你二十四万好了。” 金老头瞪大了眼,惊一声道:“陈先生,你数学没学好吧,你这价钱打完折怎么还不如不打折。” “先涨价后打折这个道理你都不知道?”我故作吃惊的看着他,“涨价了,三十万了,八折那可不就是二十四万吗?” 肖莱特哼一声说道:“这一个眼泪恐怕不值这么多钱,你这是在漫天要价,从一开始就没有要卖给金处长的意思,金处长,我们还是再想其他办法吧。” 金老头一皱眉,小声和他嘀咕道:“可是雇主那边已经在催了,这事拖着挺久的了,而且...” 肖莱特毫不避讳的说道:“他这价钱摆明了就是在刁难我们,这样的话,到我们手里还能剩下多少,金处长,我们没必要再跟他说这些废话。” 我独自倒杯茶,拿起来撮一口,你这话说的没错,我就是在刁难你们。 金老头表情挺为难,小声说道:“这个雇主可是个老主顾,实在不行我们按照他说的给,到手后钱虽然少点,但是不至于令老主顾对我们产生不信任啊。” 我掏掏耳朵,在心里暗暗嘀咕句,呦。灵异处这买卖看来挺好啊,都形成固定规模了,这么讲信誉呢。这里面怕是有不少油水吧,我七叔公以前不也是灵异处处长吗,按照老头子那秉性,他不可能不赚钱啊。他这钱都藏哪去了? 我还在这暗自琢磨着,那边肖莱特开口说道:“冥狐泪十五万,阴阳先生你不要做得太绝。否则的话一分钱你都拿不到。” 哎呦喂,这话说得,威胁我呢,我还就不怕这一套。 我呵呵一笑,拿出了剩下的那五颗冥狐泪,拿一个捏在两指之间,在他和金老头眼前扬了扬。 肖莱特疑惑的看着我。金老头看着又开始乐了,笑着说道:“我就知道陈先生是个明事理的人,与其一拍两散,那倒不如各退一步,皆大欢喜。” “金处长。你这话说错了。”我说道,“我只想给你们做个证明。” 金老头笑容僵住:“什么证明?” 我微微一笑,很潇洒的举起手,说一句:“看着,我就是捏碎了,也不可能这么便宜你们。”说着话,我用力一捻,然后得意的摊开手心。 我这个霸气外露的动作已经深深的震撼了他们的心灵,我这是啥意思啊,视金钱如粪土啊,三十万的冥狐泪,我说碾碎就碾碎,丝毫不留情面,从根本上断绝他们的念头,态度明确,要么高价买我的,要么你们哪来哪去。 肖莱特情绪没有太大变化,金老头把头凑过来,小心翼翼的问我一句:“陈先生,你这到底是啥意思啊?” 我不屑道:“这还看不出来?” 叶子幽幽的站在我身后,拽我一下,在我耳边言语道:“陈壶底,你没捏碎。” 我愣一下,看一眼手心,那个冥狐泪还好端端的在我手心里滚动着,我尴尬一笑,又使劲捏了捏,别说,这冥狐泪珠还真挺结实。 眼瞅着金老头还在不知所谓的看着我,我也慌了神,亏我刚才还摆出那么一副高深莫测的架势,这冥狐泪怎么这么难捏碎呢。 肖莱特看一会,看不下去了,哼一声道:“阴阳先生,你这又是在玩什么把戏?” 我又使劲一捏,这次终于捏碎了,我把这对粉末碎渣往地上一扔,正色道:“看到了吗,这玩意在你们眼里值钱,在我眼里那根本没什么用。” 金老头在那咬着牙,表情有些痛苦,我看着他这副不上不下难受的样子,提高了嗓门:“你们自己考虑清楚吧,觉得合适就给钱,觉得不合适,那你们大可以离开,我也不会拦着你们。” 金老头皱着眉头,见我态度明确,一咬牙一跺脚终于拿定了主意:“好,二十四万就二十四万。” 我一皱眉头,说道:“又涨价了,三十四万。” 金老头终于忍不住了,表情变得有些恼火:“陈壶底,我们已经给足了诚意,但是你从一开始就没有和我们交易的诚意!” 我掏掏耳朵,对他这话充耳不闻,谁跟你讲诚意了? 我悠悠的说道:“物以稀为贵,刚才又少了一个,所以我这整体价位又上去了一个档次,要知道你们就算打得过九尾冥狐,那也肯定拿不到眼泪,现在只能从我这里拿,我说多少钱,那就是多少钱。” 肖莱特拉一下金老头,说道:“金处长,我看我们还是走吧,他这是故意刁难我们,大不了我们告诉老主顾,就说这事情办不到了。” 金老头虽然恼怒,但是我看得出他还是想要这冥狐泪的,我自个也忍不住嘀咕,这九尾冥狐的眼泪虽然难得,但是根本值不了这么多钱啊,说实话,我都被我自己开出的这价钱吓了一跳。 这里面有猫腻啊。 肖莱特抬脚准备出去,金老头还在那里犹豫不决。 “金处长,”肖莱特说,“我们还是走吧,区区一个冥狐泪,我们没这必要在这里纠缠不清,任由他漫天要价。” 金老头一急,喊道:“可是这个老主顾可是后面那单大生意的..”说着话,他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紧用手捂住嘴,不再言语。 我算是听明白了,嘿嘿一笑道:“连个冥狐泪都带不回去,怎么让人家放心的将那一单大生意交给你们灵异处呢。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啊,四十万一颗的冥狐泪,也不是很贵啊。” 金老头听我说着话。急眼了:“你..你又涨价了!” 我嘿嘿一笑:“你爱要不要。” 叶子在我身后戳戳我,轻声耳语道:“陈壶底,差不多就得了,你勒索的太狠。就不怕吓跑了他们?” 我回过头冲叶子笑笑:“这一竿子能打下个枣就打,打不下来咱也没什么损失,我就没指望金老头能给钱。他什么尿性,你难道不知道。” 叶子听闻不再言语,只是站在我身边默默地看着。 金老头还在那里犹豫不决的,在那站一会还没寻思好。 这会功夫,他手机响了。 金老头拿起手机看一眼,脸色一变,赶紧接通了电话。那头声音很大:“金处长,你答应我的这已经拖了好几天了..” “别急,齐先生,你也知道这东西不好弄...”金老头一边打着电话,一边迅速跑出了客厅。 打个电话。整的还挺神秘。 我趁机提高了嗓门大声冲门外喊着:“九尾冥狐泪,六十万,要不要,金处长你自己看着办。” 院子里传来金老头的微弱的话语声:“齐先生,哪有的事,这事不用你亲自来..” 我在屋子里等着,没一会金老头进来,愁眉苦脸的看一眼肖莱特,肖莱特问道:“金处长,出什么事了?” “齐先生要来。”金老头说着话,无奈的瞪我一眼,继续说:“自从看了冥狐泪碎片齐先生就一直催促这事,陈先生,你真是好时运啊。” 我听得莫名其妙,咋回事啊这是,我原本就是想从金老头这敲一笔,这怎么敲着敲着把冰面敲破了,蹦出条大鱼来? 很快的功夫,我们家院门口就停下一辆车,前后还跟着四五辆,车一停,二十几个西服墨镜的人齐刷刷的站出来,迅速在周围扫视一圈。 这才见那辆车开了车门,一个衣着鲜亮的大胖子从车里下来。 我看得一愣,这是个大人物啊,前后保镖开路,十个手指头上戴满了珠宝大戒指,嘴里叼着个玉米棒子大小的雪茄,晃晃悠悠的从车上下来,趾高气昂的打量着我家,说一句:“这什么破地方啊。” 我看这一眼的功夫,金老头已经身影一闪到了大胖子跟前,一脸媚笑道:“齐先生,你看你怎么自己亲自来了?这事情交给我们办就行了。” 大胖子打量一眼金老头,嘴角上小胡子一吹:“哼。” 叶子和狐狸都不由得跟着我一起看过去。 “这是谁啊?”叶子问我,“气势好像很足的样子?” 我皱下眉头:“不知道,八成是个大人物。” 金老头还站在大胖子眼前傻笑,大胖子嘬一口雪茄,吐了金老头一脸烟气,这才悠悠的开口说道:“金处长,卖主在哪呢?” 金老头咳嗽两声,冲着我这一指:“齐先生,那个就是卖主,其实你真不用亲自来...” 大胖子没听金老头把话说完,迈着大粗腿奔着我就走过来,他那几个保镖迅速的跑过来,往门口一站,然后四下打量着我家客厅,语气不善道:“齐先生来了,你这屋子里没藏着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吧?” 我一缩脖子,连连摆摆手说道:“乱七八糟的人没有,乱七八糟的鬼倒是不少。” 那保镖又眯眼仔细的一打量,见没什么动静,这才站到一边,为身后的大胖子让开一条路。 大胖子站在我眼前,冲我吐口烟气,傲慢道:“就是你,手里有九尾冥狐泪?” 我用手扇扇烟气,咳嗽两声,不乐意道:“你谁啊?” 大胖子听我这么问,一抖脸上的肉,瞪大眼睛看着我惊讶道:“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金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围上来,跟着附和道:“你连商业大亨齐先生都不知道?!” 大胖子很得意的看着我,撮一口雪茄,得意道:“这次知道我是谁了吧?” 我木纳的看着他,皱眉道:“我哪知道你是谁?” 第二十二章 便宜点,五百五十万。 大胖子一皱眉,狠狠的嘬一口雪茄,鼻子里喷出浓浓一阵烟气,眼珠子几乎跳出眼眶来,表情激动道:“你当真不知道我是谁?” 我说:“我干嘛要知道你是谁?你有事没?” 大胖子瞪着我,身上的肥肉一抖一抖的,脖子上拇指粗的金链子不断晃动,晃得我眼睛疼,他连连捂着胸口,喘着粗气说道:“居然有人不知道我是谁!” 他那一圈保镖脸色早已经吓得煞白一片,金老头也赶紧扶着他,好声言语道:“齐先生,他有眼无珠,肯定不认得你是谁。” 我瞅一眼叶子,说道:“这人有病吧,我上哪知道他是谁去。” 叶子点点头,不说话,金老头转过脸来喝道:“他可是齐先生,你怎么还不明白?” 我说:“我还陈先生呢,胖子,你们还买不买冥狐泪了?”说着话,我扫视一眼已经满满当当人挤人的院子,“不买的话你们就赶紧走,别堵在我家院子里,和赶集似的。” 我话刚说完,那个大胖子突然不喘了,蹭一下把脸凑过来,脸上的肥肉一颤:“冥狐泪拿给我看看!” 这个胖子看来对冥狐泪很感兴趣,一个劲的催促,金老头也符合事宜的跟着喊:“赶紧把冥九尾冥狐泪给齐先生看看,要不然齐先生生气了,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瞅金老头一眼,这个长得和西瓜似的大胖子究竟是什么来头啊,看金老头这一副献媚的模样,再看看他周围的这些小兄弟,我盘算一下,这个胖子很厉害,至少能让我狠赚一笔。 我没多说什么。拿出一颗冥狐泪在他眼前晃晃,大胖子脸上瞬间露出惊喜的表情,把大雪茄从嘴里蹭一下拔出来。乐道:“还真是九尾冥狐的泪珠,快给我。”他说着话,肉嘟嘟的大手一把就抓过来,我一弯腰躲开。喝道:“嘿,干什么呢,怎么还动手抢了?” 大胖子愣一下。很快恢复神情,又拿起雪茄嘬一口,吐出一圈烟雾,这才扳正了脸说道:“这九尾冥狐泪怎么卖的?” 我看这个胖子是个冤大头送上门,本着劫富济贫的高尚觉悟,我瞄一眼手头上剩的四颗冥狐泪,一颗四十万。四四一百六,我先开个一百五十万的价钱,然后让他慢慢还价。 我试探着说一句:“我这有四颗九尾冥狐泪,你看一百五十万...” 大胖子一瞪眼:“一百五十万一颗?”说着话,他又瞄一眼我手里的泪珠。犹豫一下,哼道:“便宜点,四颗五百万。” 我呵呵一笑,也板正脸说按照早就想好的说辞说道:“呵呵,齐先生,我看你肯定是个识货的人,这价钱你还想讲价?” 叶子拽一下我的衣领,在我耳边嘀咕一声:“陈壶底,你听清楚了,他说的是四颗五百万。” 我愣一下,扭头看着叶子。 叶子又岔开五个指头,小声重复句:“是五百万。” “你说啥?!”我脚一滑一脑袋磕在门板上,捂着脑袋跳起来,几乎是吼着喊出来:“五百万?” 我吐沫星子溅了叶子和离着我最近的胖子一脸,叶子一抹脸,不乐意道:“你激动什么呢。” 大胖子被我这一嗓子喊得愣了神,抹着脸看我一眼,说道:“那五百五十万,不能再高了,要不然就没有砍价的乐趣了。” 我脑袋瞬间像是挨了一棍子,先是前所未有的清醒,片刻之后立马变得昏昏沉沉的,这话无异于当头棒喝啊,他还真敢开口! 我就是随口那么一溜,还等着他跟我讲价呢,没想到这个胖子直接当成一百五十万一颗,给出了一个我一辈子都不敢想象的价格,五百五十万?我这是做梦呢吧?! 肥肉,绝对是肥肉,我再一看这个胖子齐先生,我怎么突然觉得他这么亲切呢,他一看就是个好人啊! 我扶着门框站着,一仰头就感到天旋地转,我最近八字走顺路啊,前两周天上掉下个婚约,今天这从天上又掉下来五百万,天上真的能掉钱啊,我怎么觉得像做梦呢。 “嘿,嘿嘿,嘿嘿嘿。”我有些语无伦次又问一句:“齐先生,嘿嘿嘿,您不是跟我开玩笑吧?嘿嘿嘿,五百万。” 金老头更是一脸肉痛的表情,看着大胖子,怯怯的说一句:“齐先生,这几个眼泪不值这些钱吧?” 齐先生不屑的看一眼金老头,又用更加不屑的眼神看一眼我,高傲的仰起头,眼神中寓意明显:你这个俗人。 我在这乐呵一会,这会脑子也清醒了,这五百万是张口就来,我也说得出来,没见到钱之前,我还不能太相信他的话。 大胖子嘬一口雪茄,又毫不在意的说道:“我喜欢各种灵异古怪的藏品,九尾冥狐的眼泪嘛,五百万也不是很贵,我看那几颗泪珠品相不错,我要了,回头的收藏会上,我拿出来那必定是惊起他们的眼球,呵呵呵呵,这真是极好的。” 说完话,齐胖子扭头看我一眼:“怎么,你还不信?” 我只是笑笑,齐胖子狠吸一口雪茄,说道:“如果我拿不出五百五十万,就让天雷滚滚劈死我,这个诅咒够毒吧?”说着话,他得意地笑起来:“但是如果我真的掷金百万,呵呵呵呵...” 我当即说道:“齐先生如果真的不在意这点钱,那就天雷滚滚劈死金老头!” 金老头听到这话不乐意道:“陈先生,你说谁呢!” 大胖子很轻蔑的笑笑,挥挥手,那些保镖蹭一下都跑出了院子,跑到他们的车后备箱捯饬起来,没一会一人拎着一个箱子进来,直接扔进我家客厅里。 我心里咯噔一下,拉过来一个箱子,颤颤巍巍的打开一道缝瞄一眼,里面是红色一片。我瞬间把箱子合上,紧接着掐一把自己大腿,我没做梦。这都是现金啊,这个胖子还真是个大头! 我一下子就傻坐在地上起不来了,抬头看一眼这个胖子,他身上金光万丈啊。 在我心里此时只有一个念头。我真的发财了,我有钱了,我这辈子就从未见过这么多的钱! 我看一眼叶子。又看看狐狸,哆嗦着问一句:“你们也看见了?” 扶苏点点头:“看来你确实是发了一笔横财呢。” 我听着狐狸这话,捂着脸就哭了起来,叶子赶紧搀住我,紧张的问一句:“陈壶底,你没事吧,是不是吓懵了?” 我哭得更厉害了。指着地板哽咽道:“叶子,我手贱啊,我刚才捏碎的那可是一百多万啊,这不是要心疼死我的节奏嘛。” 叶子听我把话说完,一把推开我。鄙夷的说道:“我还以为你乐极生悲了,你看看你那点出息,丢不丢人啊你。” 我坐在地上脸不断地抽搐着,看着那个姓齐的大胖子把四颗冥狐泪小心翼翼的揣在兜里,再看一眼金老头那一脸心痛的样子,我又打开箱子顺手在里面摸一下,这一刻,我突然就觉得我家里开满了花啊。 看着大胖子坐在我家沙发上吞云吐雾,我赶紧泡上一壶好茶,递到他眼前,笑嘻嘻的说道:“齐先生,你别只顾着抽烟,你喝茶啊。” 胖子接过水杯,喝一口,瞄一眼叶子问我:“这是个女鬼?” 我赶紧点头说:“对对对,女鬼。” 他又看一眼扶苏:“这是个狐狸精?” 我又说:“对对对,狐狸精,公的。” 说着话,他又瞅一眼坐在客厅地板上傻笑的傻鬼:“那也是个鬼?” 我点点头,竖起大拇指:“齐先生好眼力!” 齐胖子点点头,又嘬一口雪茄,大手一挥说道:“先生果真是有些好东西,你开个价吧,这些妖鬼我也一并收藏了。” 我笑一下,这个胖子真会开玩笑,这些是随便卖的吗?我语气尽量温柔的说道:“齐先生,真会说笑,这些是非卖品,你说你收藏个鬼有什么用。” 齐胖子看我一眼,眼里全是一副你不懂的神情,“我收藏的东西,都是世界上最奇特的东西,各种僵尸、妖鬼,实话跟你说了吧,这都是我的收藏品,这种东西拿出来,比那些什么瓶子罐子要上档次多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另类收藏,其乐无穷。” 收藏妖鬼,还其乐无穷,这可是贩卖地府鬼口啊,即便如此,我还是点点头道:“嘿嘿,有钱人的糜烂生活,不是我们这些小市民能想明白的。” 齐胖子点点头,“没错,你不懂。”说着话,他好奇道:“你是干什么的,看你这模样,不是个普通人吧?” 我谦虚道:“我就是个阴阳先生。” 齐胖子一听,眼神一变,唏嘘一声:“阴阳先生?” 我赶紧点头:“对对对,阴阳先生,我看齐先生气度不凡,一掷千金,我给你算个卦象啊。” 金老头站在那里嗤一声,“哼,算命的。” 我没去搭理金老头,他现在眼睛红着呢,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心理,我明白,我懒得去和他一般见识。 “那你肯定有什么宝物吧?”齐胖子说着话,眼睛一亮,把雪茄放在桌子上,用手比划着:“就是那些个什么金钱剑、招魂幡,有吗?” 我说:“有啊。” 齐胖子催促道:“快快快,拿给我看看。” 我点点头,喜滋滋的上了楼,叶子站在二楼看着我,轻声问我一句:“陈壶底,你还打算继续坑他啊,你可要适可而止啊。” 我嘿嘿一笑:“行了,你别操心了,我心里有数,贪多嚼不烂,不过我得套套这个胖子什么来头。” 第二十三章 半夜敲门声 我把阴阳镜、度阴尺、镇魂铜玺摆了一溜放在茶几上,齐胖子两眼放光的看着,拿在手里摆划一会,连他那大雪茄也顾不上抽了,连声唏嘘道:“哎呦,这确实是好东西。” 我得意道:“那是。这都是我阴阳家的先进法器。”说着话,我拿起度阴尺比划道:“看到这个尺子没,专门用来丈量生前最后一口气,推断离魂时辰的,而且还有很多附加功能,用途很多,比如...” 齐胖子诧异道:“比如什么?” 我拿起尺子比划两下,金老头也在那眼巴巴的看着,我趁他不留神,一尺子抽在他大腿上,金老头捂着腿跳起来,喝一声道:“陈壶底,你干什么,怎么还打人呢。” 我不去看金老头,扬了扬度阴尺冲齐胖子说道:“看到没,这个还能打人。” 齐胖子瞄一眼点点头,然后继续吐一口烟气,眼眉轻挑,正色道:“那这些你也开个价钱吧。” “嘿嘿嘿,齐先生。”我笑道,“这些不能卖,顶多就拿出来显摆显摆。” 齐胖子惊讶道:“你不卖?” 我摇摇头:“这个真不能卖。” 齐胖子听闻叹口气:“那这真是可惜了。”说着话,他又瞄我一眼,不死心道:“你当真不卖?” 我笑道:“这个真不卖。“ “怎么你还怕我给不起钱?”齐胖子哼一声,财大气粗道:“告诉你,就是这整个北河市,我手一挥...” 金老头揉两下腿,赶紧笑着接口道:“对对对,齐先生手一挥,整个北河市也买的下来。” 齐胖子嘬一口雪茄。说道:“那倒不至于,但是至少能买得起百八十车的切糕。” 我唏嘘道:“齐先生好魄力啊,一般人衡量财产都是用房产。齐先生直接用切糕来衡量,齐先生你是做啥大买卖的啊?” 齐胖子摆摆手,不说话,示意我别问。嘿,还不愿意告诉我。 他又瞄一眼我屋里的摆设,然后看我一眼。把眼睛半眯着说一句:“那你说说,你这里还有什么能出手的好东西,拿出来我看看,钱不是问题。” 我皱着眉头打量一眼自己客厅里,这个齐胖子喜欢收集一些灵异邪祟类的藏品,但是我这屋子里哪来那么多东西卖给他,如果就这么把他打发走了。我这心里还不太愿意,毕竟这样的人可不多见啊。 我把脸凑过去,一指屋子里,笑嘻嘻的说道:“嘿嘿嘿,齐先生。你看我这屋子了还有什么你看得上眼的,你看我家门口那个桶怎么样?” 齐胖子摆摆手:“不要,不要,我感兴趣的都是一些鬼怪之类的东西,你给我个桶有什么用。” 我只得叹口气道:“那我这还真没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了。” 齐胖子听闻,哼一声,起身站起来:“既然你这里再没什么值得收藏的东西,我也就不跟你在这坐着了。” 我只得点点头笑道:“好,那你慢走。” 齐胖子叼着雪茄晃晃悠悠的走到客厅门口,突然停住脚,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转回头朝我一努嘴。 他身前的一个保镖蹭一下站到我眼前,我一愣神看着他,这是要干嘛啊?这个保镖掏掏衣兜,拿出一张镀着银边的纸卡递给我,是张名片,说道:“把这个收好了。” 我没反应过来,拿着名片站在原地,那保镖继续说道:“你把电话留下来。” 我还没明白过来,齐胖子吐一个烟圈,晃晃悠悠的说道:“我看先生不是个普通人,如果再有好的收藏品嘛...” 我明白过来了,这是想和我长期合作啊,那敢情好啊。 看着齐胖子离去,我这心里美滋滋的,他喜欢这些个玩意啊,那我不是赚发了,这满大街的鬼都跟我这么熟,回头谁有点转手的物件,我卖给他,这钱来得也太容易了。 我回到客厅,金老头和驱魔人肖莱特还在我家院子里站着,我瞅他们一眼,金老头脸色突然变得很和善,我语气不满道:“你们怎么还不走啊?” 金老头笑嘻嘻的把脸凑过来,语气有些讨好:“陈先生,你这九尾冥狐泪卖了这么高的价钱,这也少不了我们灵异处的的功劳啊,但是你这样做...” 我冲他一笑:“怎么,我这钱还得分你们一份?” 金老头一个劲的笑,我朝他脸上吹口气,也冲他一笑,说道:“你想得美,赶紧走人,要不然你信不信我揍你。” 坐在客厅里,我拿着钱在手里摸了一遍又一边,一个劲的对着叶子和狐狸傻笑。 叶子鄙夷的看着我:“陈壶底,你都在这乐半天了,你至于么。” 我嘿嘿一笑,说道:“你没经历过苦日子,你不懂我这被意外横财砸着脑袋的快乐。” 叶子鄙夷的走开了,坐到沙发上自顾的看着电视剧,扶苏也罕见的换一种眼神看着我,轻声嘀咕道:“你可不要得意忘形才好。” 我自顾的笑着,嗤一声道:“我是那种人吗?” 叶子哼一声:“还真是。” 我正数钱数到手抽筋的时候,院子里稀里哗啦的响。 有人狠狠地在那拍打我家大门,一边拍,一边一个劲的喊我,语气挺急促:“陈先生,陈先生,你在家吗!” 我放下钱,皱眉道:“谁在那拍门呢?” 扶苏走到客厅门口,看着说道:“不知道呢,听着声音好像是上次来找你的那个人,我去开门。” 门口还在狠狠地拍着门,似乎挺急的,扶苏走到院子里开了门,我让傻鬼把箱子收起来,然后站在客厅门口往外看。 门一开,一个人影蹭一下就站到我眼前,我定睛一看,这不是东村的老四吗,这大半夜的我正数钱呢,他这是干嘛来了? 老四看到我,一笑,打个招呼道:“陈先生,你在家啊。” 我诧异的看着他,又看看院子里,还有个小青年,穿得体体面面的,但是脸上似乎有些疲惫,一进门站在老四身后也不说话,身子还一个劲的在那抖,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 我问道:“老四,你这是干嘛来了?” 老四拉着我的手,一指身后的小青年说道:“这是陈先生,快问好。” 那小青年看我一眼,怯怯的喊一声:“陈先生好。” 我点点头,老四又继续说道:“陈先生,这是我外甥。” “院子里冷,别在外面站着了。”我挥挥手,示意他俩进来。 进了门,我给他俩一人倒杯水,疑惑道:“出啥事了,你慌慌张张的,你们村又闹鬼了?” 老四喝口水,说道:“那倒不是,陈先生,我外甥撞鬼了,你快给他看看吧。” 我听到老四说这话,瞅一眼他外甥,眉头上没见有什么有什么黑气,但是他表情疲惫,身上一个劲的抖,我思索一下道:“印堂不发黑啊,八成是遇到个过路的鬼,那鬼也没什么恶意,小伙子不用怕。” 小青年也不说话身上反而抖得更厉害,我渍一声道:“这个大个小伙子胆子怎么这么小,我第一次遇到鬼的时候,我可比你镇静多了。” 叶子笑吟吟的说道:“可不是吗,都把脑袋藏在床底下了。” “叶子,你别打岔。”我说道,“如果不是我镇定,一般人早就吓趴下了,那还能想到藏到床底下。” 老四说道:“陈先生,你看他这样子,最近连工作都不敢干了,一个劲的说着要辞职,多好的工作啊,怎么能说辞就给辞了,所以我带他来看看,陈先生你给他弄个驱鬼辟邪的物件啥的,他这肯定是心病,这样是不是就能安心点了。” 我拍拍他外甥肩膀,说道:“小伙子不用怕,过路的鬼,没恶意,你看你吓成这样干什么,等会我给你写个我的亲笔签名,带在身上,哪个鬼敢吓你,你就把我的名字拿给他看,他保准不敢再靠近你。” 老四他外甥一个劲地摇头,眼神惊恐道:“那不是个一般的鬼。” 我问道:“怎么不一般了。” “那是个女鬼。” 我笑道:“世上一共两种鬼,除了男鬼就是女鬼,这个有什么吃惊的。” 老四他外甥眼神突然变得惊恐起来,紧紧抓着我的袖子说道:“她一个劲的在那哭,我好几天晚上值班的时候都能听到,虽然我没看到她,但是那声音真的太凄惨了。” 我说:“可能是半夜唱情歌呢,她不主动现身,那就不是想害人,人家做鬼也有自由不是,你又不能不让人家嚎。” 他外甥还是在一个劲的摇头,自语道:“不可能,我见过鬼,我也知道有的鬼没恶意,但是那个女鬼的声音真的太吓人了,听得我胆寒。” 老四接口道:“我带他去找周老爷子看过了,周老爷子说那个女鬼肯定是受到冤屈了,让我们来找你,他说让你去看看,那个女鬼时间长了可能会变成厉鬼,所以我们就来了。” 我挠挠头,这个周瞎子,还真能给我找事干。 我说:“那成,小伙子,你在哪工作啊,现在我去给你看看。” 老四拍拍他外甥肩膀,示意他别害怕,然后冲我一笑道:“我外甥在北河市殡仪馆工作。” 我掏掏耳朵,殡仪馆,那确实是个鬼扎堆的地方。 第二十四章 北河市殡仪馆 我让老四带着他外甥先回去,我收拾收拾东西,就准备出门去看看怎么个情况,狐狸看看门外,轻声问我一句道:“你一个人去?” 我看看天,大半个月亮悬着,能有啥事啊,不以为然道:“我一个人去就行了,那个女鬼可能是情绪不稳定,去得人太多了反而不好,别吓着她。” 正说着话的时候,原本还算明亮的院子里突然一沉,夜色又变得更浓郁一些,抬头看看天,那大半个月亮被飘忽来的云层遮住,只有依稀的月光从云层缝隙里投射出来。 扶苏抬头看看夜空,叹口气道:“那你自己小心点呢。”说着话,他打个呵欠,转身进了客厅,径直上了二楼回房间睡觉去了。 我挠挠头,转身往外走,傻鬼坐在客厅傻笑一下,在后面喊我道:“哎呦!老大,你这是要去哪啊?” “干嘛?”我扭头看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去哪我也不带着你,省的给我添乱呢。” 傻鬼屁颠颠的跑过来,露出一个标志性的自信傻笑,讨好道:“老大你去哪,你跟我说说嘛。” 我没好气的回他一句:“我去火葬场,你别跟着我去添乱了。” 傻鬼听完,罕见的一皱眉,然后拍着胸脯义正言辞的说道:“我去保护你!” 我看他这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有些好笑,饶是如此,我还是哼一声道:“我不用你保护。” 傻鬼嘿嘿一笑,说道:“那你保护我。” 我没再跟他再废话,跟他说剁了他也听不懂,只会白费口舌。 扭头出了门,傻鬼乐呵呵的跟着我,我一拍脑门轻叹一口气。这个傻缺别给我添乱就成,跟着就跟着吧。 殡仪馆在市南郊那片,离着不算近。毕竟这种场所一般不可能建设在市区繁华路段内,没人喜欢出门走在街上,每天都对着殡仪馆这三个鎏金大字,更不用说紧挨着这个地方靠着。因为殡仪馆带给人的感觉太晦气了,那不是个吉利的地方。 和大多数殡仪馆位置一样,北河市殡仪馆也建在市郊的路段的尽头。那里是一片未开发的空地,北河市殡仪馆是那一片为开发地带内唯一的建筑。 路段偏远,加上殡仪馆本来就是一个阴气很重的地方,因此不少的恐怖故事都是从这里开始,不是在停尸间,就是在殡仪馆门前的路口。 我在门前路口等了半小时,终于拦下一辆出租车。 司机是个男人。停下车,拿起车上的保温水杯,拧开盖子,咕嘟的喝一口,问一句:“你要去哪啊?”说着话。他又拿起水杯喝一口。 我说:“师傅,我去殡仪馆。” 司机师傅正喝着水听我说话,突然呛了一下,一口喷在车前窗上,瞪大眼睛,连连摆手说道:“不去不去,大半夜的去那种地方干啥,太晦气了。” 我听完没多说什么,转身准备走出路口再看看还能不能拦着车了,那个司机叫住我,语气有些好奇道:“你大半夜的去那种地方干什么?” 我回头看司机师傅一眼,说道:“我去抓鬼。” 他傻愣愣的看着我,我又一笑道:“我是个阴阳先生。” 这个司机师傅听完点点头,一挥手道:“你先别走。”他显然是不愿意放着钱不赚,犹豫一下继续说道:“那这样吧,我把你送到殡仪馆前面路口吧。” 我点点头,看看路面,漆黑一片,基本上也达不到什么车了,我说:“那成。” 在殡仪馆前面路口下了车,司机师傅收了钱,没多停留,调转车头一脚油门绝尘而去。 我和傻鬼站在这路口四下看了看,这条道两边是空旷的地带,坑坑洼洼的砂石地带,黑夜里看不清有多大面积,只能感受到有风不断从两边吹过来,带着些许凉意。 沿着路往前走,北河市殡仪馆就在眼前不远处,借着夜色中那点仅有的星光月色,可以模模糊糊的看到殡仪馆的大体轮廓,这是这空旷的路边仅有的建筑,在周围空荡荡的映照对比下,显得格外显眼。 路面上及道路两旁可以看到大量的黄纸,随着风的流动,贴着地面带着‘沙沙’的声音移动着——那是出殡、骨灰下葬时,灵车经过时洒下的买路钱。 在殡仪馆这种地方,也许是因为对殡仪馆的印象一直是个不吉利的地方,即使周围的气氛如此安静,我也总觉得气氛有些不同寻常,靠近殡仪馆的时候,可以闻到空气中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淡淡灰尘味。 我在殡仪馆前面五十米处停住脚,一皱眉冲傻鬼说道:“这里气氛不同寻常,不对劲啊。” 傻鬼不知所谓的看着我,好奇道:“哪不对劲了?” 我说:“不知道,从一下车我就感觉这里的气氛不对劲,不过我又说不上来。” 傻鬼若有所思的感悟一下我说的话,突然一皱眉指着前面惊呼一声道:“哎呦,老大,你看那里!” 我惊一下,出现了!赶紧顺着他指的地方看过去,黑漆漆的一片,什么没看着,我又揉揉眼,瞪大了眼睛仔细看着,听着周围的一举一动,只有轻微的风声。 傻鬼也瞪大了眼睛仔细看着,看一会,他把头扭向我,嘿嘿一笑问道:“老大,你看什么呢?” 我瞪他一眼:“我还没问你刚才让我看什么呢。” 傻鬼一指前面,呲牙笑道:“那边有个路牌了。” 我狠狠地瞪他一眼,这里气氛不对劲,让我的神经一直紧绷着,一个破路牌,你一惊一乍的干什么呢,我真想踹死你。 我铁青着脸,说一句:“走吧,咱们翻墙进去,你别给我瞎添乱啊。” 走到殡仪馆外墙。我仰头看看,借着月光可以看出墙面是黄色的,顶上是是看不出颜色的琉璃瓦装饰。我暗自盘算一下,伸着手扒拉着墙就准备翻进去。 傻鬼冲我呲牙一笑道:“老大,那面门开着。” 我迟疑一下,殡仪馆大晚上的不关大门? 走到门前。一辆黑车停靠在那里,大铁门虚掩着着,还真没锁。 我冲傻鬼做个噤声的手势。嘘一声道:“别出声,说不定有晚上值班的,别被发现了。” 傻鬼点点头,我推开一道缝,一闪身走进了殡仪馆大院,傻鬼跟在我身后,也静悄悄的摸索进来。 里面静悄悄的一片。眼前是一条宽敞的道,道两旁是长方形花坛,天太黑,我也看不出里面种着的是些什么花草,这条道尽头是火葬的地方。零零落落的停着几辆灵车,右手边是一栋四层高的建筑楼,一楼是殡仪馆业务的办理厅,三四楼是寄存骨灰的地方,紧挨着建筑楼的是一个低矮的封闭建筑,应该是停尸用的冷藏室。 左手边是三个十米高的塔状建筑,水泥面琉璃瓦,中间是中空的,有十二个小门,我瞅一眼就知道,这些塔状建筑是祭奠时用来烧纸的,每个门上都刻着一个生肖属相的图案,根据死者的属相选择不同的门洞用来烧纸祭奠。 时不时有未燃尽的黄纸和鞭炮碎屑,跟着满地的灰尘一起在地上随着风飘过,一股浓重的纸屑灰烬味从那面传过来。 我小心谨慎的盯着眼前,先把目光看向业务办理厅,仔细的扫视着每一个窗口,省得被值班人员发现。 盯着看一会,我拉着傻鬼一弯腰蹲在花坛后面,一到手电的光束从窗口处照出来,在院子里扫两圈,然后消失不见,嘿,还真有人呢。 我叹口气,傻鬼呲牙问我:“哎呦呦,这大半夜的怎么还有人呢?” 我说:“可能是有晚上值班的,他们这也真够不容易的,心理压力很大啊。” 傻鬼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问我:“老大,那我们去哪啊?” 我说:“先看看情况,现在还不知道老四他外甥说的那个女鬼在哪,不能蒙着头瞎找。” 傻鬼点着头,又问道:“老大我好像听到有个女的在哭?” 我听到傻鬼这么问,把耳朵竖起来仔细听着,傻鬼是鬼,他的视力听觉都比我们这些普通人要更灵敏的多,我对他这话到是深信不疑。 我仔细听一会,隐约中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哭声,应该就是那个女鬼。 声音很小,离着这里有些远,我集中注意力仔细听了好一会,这才听清楚大体位置。 她的哭声挺凄凉,听的这一会,我心底都不禁有些沉重,而且一边哭,她一边变换着位置在走动。 听一会,声音渐小,消失了,即便是这一小会,我也做出了判断,这个女鬼就在办公楼里。 我皱下眉头,不禁觉得有些难办,里面有人啊,万一被撞见,可别被当成小偷,还有一点我挺疑惑的,这女鬼似乎一直在哭,但是里面那人倒是挺镇定,打着手电和没事人一样继续在那转着,丝毫未受到影响,这里面的人不一般啊。 我拉着傻鬼一低头,那道手电的光再次透过窗户扫射出来,晃两下扫一圈,再次消失。 傻鬼虽然脑子慢,但是也看出些端倪,冲我问道:“老大,大半夜的那人还在这里转,他不害怕啊?” 我说:“不知道,可能是已经习惯了,大晚上在这种地方值班的,恐怕都是些有胆量的人,不信鬼神,自然百无禁忌吧。” 傻鬼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一挥手,迅速闪身靠近了办公楼,傻鬼跟着我踮脚靠到门口。 办理厅门口的门是一道玻璃门,我把脸贴上去往里面看,黑漆漆的,在隔着玻璃,根本看不清什么。 我轻轻一推门,这个门竟然也是虚掩着的,我探进头去,空荡荡的业务办理厅没有一丝声响。 傻鬼靠过来,我嘘一声,冲他低声说一句:“别出声啊,我们是来找鬼的,你别把人给我招来。” 第二十五章 这是个结阵 我扒拉着门,抻着脑袋在里面扫视一圈,可以感受到大厅内细微的风流轻轻拂过我的脸庞,即便是这轻微的刺激,还是让我打了个哆嗦,把身子缩回来,冲傻鬼又轻声嘀咕一句:“不对劲,不对劲啊。” 傻鬼好奇的打量着我:“哪不对劲啊?” 我说:“不知道,男人的直觉。” 傻鬼听着我说完话,冲我点点头,表情凝重道:“老大,我明白了,那你自己放心去吧。” 我瞪他一眼,低声骂道:“什么叫我放心自己去吧,你这还不跟我进去了?” 傻鬼只是呲牙朝着我傻笑,也抻着脑袋扒拉着门,探进半边身子往大厅里面瞅一眼,没瞅一会,他也打个哆嗦,一缩脖子退出来,说道:“哎呦,里面太黑了,我害怕,老大你自己进去吧。” “别开玩笑了,赶紧办正事。”我说着话,把脚踏进大厅里,傻鬼却反常的站在门口,依旧用手扒拉着门,居然用一种可怜兮兮的眼光看着我:“我有些害怕啊。” 我没好气的看着他,刚才还好好的,这一会怎么变成这幅摸样了,还真是少见。 “你有什么好害怕的,你生前可是用玉米棒子砸过命运脑袋的风一样的男人,死后做了一个大无畏的傻鬼,你怕个啥啊。” 傻鬼眼盯着我看一会,又瞅瞅空荡的办理厅,抬头呲牙一笑道:“我也不知道我害怕什么,可是我就是害怕嘛。” 我一拍脑门,你该不是又消遣我吧,嘿,还真耽误事。 我没工夫再耽搁了,语气不满道:“我就说我自己来就行了,你跟着我来瞎转什么。” 傻鬼呲牙一笑。说道:“我来玩。” 我扭过头,随口哼一句:“你不是来保护我的吗?” 傻鬼听完一摸脑袋,想一下。说道:“是啊。”说完话,他又一看一眼大厅里面,进而挺着胸脯,义正言辞的说道:“我在门口保护你。” “行了。我不跟你废话了,赶紧进来。”我哼一声:“不进来你就先回去,别在门口站着。等会我可不一定从这个门出来。” 说着话,我摸索着进了殡仪馆的业务办理厅。 傻鬼犹豫一下,还是踮着脚跟我摸索进来,在我耳边继续轻声嘀咕一句道:“老大,我怎么觉得心里这么慌乱呢。” 我瞅他一眼,傻鬼冲我呲牙一笑,我看他这模样。真没看出他哪慌乱了。 没时间跟他再说那些废话,我这工作呢,他纯粹是出来玩的,顺便捎带着给我添乱的,你心里慌乱。我比你更慌乱,谁知道你这又是在想些什么呢,一准又能给我捅出什么篓子。 见我不回应,傻鬼又凑过来轻声说一句道:“老大,我是说认真的。” 我掏掏耳朵不搭理他,定睛凝视着大厅里的动静。 里面静悄悄一片,还不是太黑,隐约能借着暗淡的光看清楚里面的状况,大厅服务台在正前方,靠着墙的是一溜排椅,大厅中央摆放着几盆装饰用的花草,另一边的货架上摆放着价格款式各不相同的各类骨灰盒样品,一条龙服务挺到位。 傻鬼见我不搭理他,只好在我身后默不作声,突然又嘿嘿嘿的傻笑,笑一会,见我还不搭理他,他干脆拽着我衣角,轻声说一声道:“嘿嘿,老大,你看我又跟着你进来了,你倒是看看我啊。” 我回头撇他一眼,你还没玩够呢,我没好气的骂道:“你无不无聊啊,我办正事呢,别玩了。” 傻鬼见我说话了,然后一张脸又变得挺委屈的看着我,嘀咕道:“老大,我真的心里害怕,你关注一下我嘛。” 我见他这么说,只得随口应一声,说道:“行了,怕什么,拿出你大无畏的精神来,再说了,我在这呢,你还怕什么。” 傻鬼站在原地扭头看一眼大厅,又呲牙一笑:“嘿嘿嘿,那我就不害怕了。” 我叹口气,这个傻缺,诚心来给我添乱的吧,看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在这种气氛诡异的地方,怎么就不知道严肃呢。 大厅服务台右边是楼梯,我嘘一声,带着傻鬼踮脚凑过去,一个小铁门同样虚掩着,我轻轻推开门,楼梯上有风流涌动下来,同时隐约可以听到那个女鬼的哭泣声,在这里听得更清晰了。 我竖起耳朵正准备仔细听着,但是那个女鬼哭两下声音突然戛然而已,紧接着是楼上传来一阵噼啪的跑动声,脚步声很乱,这上面似乎不止一个人啊。 傻鬼在后面好奇的看着我,盯一会,问我一句:“老大,我们怎还不上去啊?” 我皱着眉头仔细听着顶上的动静,眉头拧成一团,表情严肃道:“不对劲啊,我怎么觉得楼上的似乎不是殡仪馆的工作人员。” 傻鬼疑惑的看着我,问道:“那是谁啊?” 我说:“不知道,不管他们,绕开着点,我们是来找女鬼的,没空跟楼上的那些人见面问好,躲着点。” 傻鬼点点头,跟着我上了二楼,站在二楼走廊,我对傻鬼还是有些不放心,又嘱咐一句:“你跟着我别乱跑,也别乱说话啊,听见没。” 傻鬼也不吱声,只是眨着眼看着我笑。 我冲他又压低嗓门问一句:“怎么不吱声,你听见没有?” 傻鬼听完我的话,不乐意道:“你不是不让我说话吗?” 我一拍脑门,嘿,你现在倒是挺配合,就是不知道你做得到吗,你嘴上答应着,但是不管哪一次,回头一转身你就忘了,其实我也知道,这个纯粹是说了也白说。 傻鬼捂着嘴,果然没一会,他又憋不住话了,又重复一句道:“老大你得保护我啊,我心里害怕。” “行行行。我知道了。” 这个傻鬼,自从一进门,怎么也变得矫情起来。我皱着眉头思索一下,殡仪馆阴气这么重,说不定也有不少开了光的驱鬼辟邪的物件,可能影响到了傻鬼的心神。这么样的话,他心里发虚,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想到这。我又拍拍他肩膀:“别乱动这里的东西。” 我们俩踮着脚慢慢往前走着,二楼走廊里挺安静,右手边是墙壁,每隔着几步就有一个窗户,左手边则是一溜的房间门。 楼上的声音消失,四周又变得安静起来。 每走一步,我都能听到自己脚踏地的细微声响。没过一会,沉重的脚步声再次在三楼响彻,楼上的人丝毫不避讳的走着路。 我往窗户外看去,时不时的还能看到他们的手电的光从楼上窗户透出去,打量着院子里的一举一动。 我想了一会。准备摸索上去,二楼都是些办公室之类的房间,我轻轻扭动一下门把手,这次倒是都上了锁,扭动两下见打不开,我也就松开手不打算在二楼站着了,阴气最重的是三四楼,那里是寄存骨灰的地方,难免会有一些心存眷恋的鬼守着自己仅剩的那一把灰,这个女鬼八成也在楼上。 站在原地静静听一会动静,等待那个女鬼再次哭泣的声音出现,我好顺着声音去找寻她的位置,等了半天,那个女鬼的哭声还未出现,楼上的脚步声也变得细小很多,看样子上了四楼。 我越来越好奇:这楼上究竟是谁啊,大半夜的也不怕和那些鬼撞面,一直在上面转悠,那脚步声不是鬼能踩出来的。 傻鬼此时半趴在地上,撅着屁股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半天没见活动。 我走过去瞅他一眼,好奇道:“你又在这趴着捣鼓什么呢?” “嘿嘿嘿。”傻鬼冲我一乐,指了指地面,轻声说一句:“老大,你看这里。” “啥玩意啊?”我挺好奇,也趴下身子仔细眯眼看过去。 原来是地上有一道细细的黄色细线,如果傻鬼不说,我还真注意不到。 我仔细看了看,这道线看似紧贴着地面,实际上离着地面只有寸毫,紧紧的绷着,上面每隔一段就打一个结,除此之外,每隔十厘米的间距,还粘贴着一张指甲大小的纸片。 我一皱眉头,顺着线摸索两下,还挺结实。 这条线挺长,一直顺着两边墙壁延伸到楼梯,紧接着在楼梯上缠绕几下,一直上到了四楼,线绳上无一例外打满绳结,贴着那种小纸片,看起来不像是个不像是个寻常的东西,我稍加思索,没寻思懂这是个啥玩意。 楼上的脚步声一直没停,我趴在楼梯口往上瞄一眼,又绕回到傻鬼身前。 傻鬼还在看着这个根细线上面贴着的纸片,瞪眼瞅了好一会,伸手就去揭那指甲大小的纸片,我没阻止他,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 傻鬼伸手触碰上去,“噗”的一声,那小纸片发出一阵微弱的蓝色光迅速燃烧起来,不带一点烟尘,燃烧了大约三五秒的时间,紧接着整根绳子闪出一道细弱金光,一瞬即逝。 “哎呦!”傻鬼动作不慢,瞬间收回手,用嘴吹两下,又一甩手哼一声道:“这什么玩意啊,怎么还烧手。” 我疑惑一下,似乎隐约明白了这是个什么东西,也伸手去触碰这个小纸片,轻轻一揭,那纸片很轻易的被我揭下来,这次并不见有什么反应。 傻鬼惊一声道:“哎呦,老大,你怎么没事啊。” 我皱下眉头,已经确定了这东西的用途,说一声道:“这个玩意,对我不起作用。” 这是个困鬼的结阵啊。 可是我从未见过这样的结阵,由一根细绳子穿行而成,绳子上打着结,贴着这样一些细小的纸片,这个结阵不一般。 引线为阵,我们阴阳家也有,常见的是朱砂线和浸了黑狗血、雄鸡血的棉线,有时候也会用到墨线,但是这根线的材质却很特殊,我不知道这是哪门哪派的捉鬼手段。 这明显就是楼上的那几个人布置的,我不禁一皱眉头,事情变得不太妙啊,看傻鬼触线的反应,这个结阵有点作用,楼上的那几个人还是高手呢。 我用手扯着线,不禁有些纳闷,北河市殡仪馆似乎有点意思啊。 第二十六章 是谁再追你 傻鬼看着我,傻愣愣的问道:“哪不对劲啊?” “跟你说了你也不懂,这都是经验告诉我的。”我说着话,用手使劲扯了扯这个结阵,组成这个结阵的线绳确实不一般,绷得这么紧,我用手拨拉了好几下,丝毫不受到影响,很结实。 傻鬼蹲在地上看着我的动作,唏嘘一声说道:“哎呦,老大,把这个拆了吧,多危险啊。” 我点点头,这个玩意确实不能这么留着,大半夜的在这里面转,楼上那几个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人,留下的这结阵,也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用手扯着这绳子头,从兜里掏出钥匙,拿出指甲刀对着线绳上剪一下,很轻易的就把这结阵破了,然后顺着线绳扯了扯手一松,原本紧绷着的结阵扭七歪八的软趴在了地上。 傻鬼犹豫着又伸手扒拉一下,拿在手里拽两下,冲我嘿嘿一笑道:“不烧手了。” 我说:“摆势即为阵,首尾相连,前后照应才有威力,一指甲刀给他剪了,打再多的绳结也没用。” 傻鬼呲牙看着我,我继续听着动静,趴在楼梯口继续往上看着,三、四楼是寄存骨灰的地方,因此站在楼梯口就能感受得到一阵阵的阴气缓慢的流动下来,但是并不活跃。 楼上半天没什么动静,我估摸着可以上去了,冲傻鬼再做个噤声的手势,带着他蹑手蹑脚的往楼上走。 站在走廊拐角,我轻轻探下身子,瞪大眼睛仔细看着三楼走廊的动静。 微弱的光线透过窗户,模糊照亮着的走道,没有一丁点的声响。 三楼只有一个大房间,分成三个门,虚掩着。 我挥挥手。带着傻鬼走过去,缓慢推开门,然后迅速一闪身进去。贴着墙壁站立一会,在确定没有一丝声响后,我这才拿出手机点亮屏幕,四下打量着这里面的布局。 里面是一排排的木架子。整齐的摆满整个房间。 每个木架子上面都是一个个四四方方的储物格子,这里是殡仪馆骨灰寄存处,格子里放着的自然是被红布包严实的骨灰盒。大多数骨灰盒上还压着一张逝者生前的黑白照片,方便祭奠的时候来人取走骨灰盒,方便查找。 和骨灰盒一同放着的是一个二十厘米左右长的白色塑料牌位,上面刻画着逝者的名讳,一同摆放在这里,除此之外,再无别的物件。 死者为大。逝者为尊,我这摸索着进来了,总不能忘了礼数,免得惊扰他们。 我一边走着路,一边把手并拢在唇前。低声念叨着:“贸然打扰,借过而行,逝者安康,往生来回,无意冒犯,还望海涵。” 念叨两句以后,我觉得差不多了,这才开始仔细搜寻着这里面,傻鬼好奇道:“老大你刚才那是在念些什么呢。” 我看他一眼,表情凝重道:“在这种地方你别乱说话,要心存敬意,省的冒犯了他们,给自己找麻烦。” 傻鬼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跟着我来回穿梭在排架中,一溜一溜的仔细看着,希望借此可以找到一点有用的东西。 我在前面走着,傻鬼在后面有模有样的学着我,也在低声念叨着,我看得挺欣慰,这次倒是没给我找什么麻烦,学得听像那么码事,但是走两步,我就觉得不对劲了,傻鬼念叨些什么呢! 回过头,我冲傻鬼骂一声道:“你在那念叨些什么玩意呢。” 傻鬼呲牙一笑,不以为然道:“百无禁忌啊,你开始念叨的那段太长了,我记不住。” 我一拍脑门,百无禁忌是驱邪避鬼,用来破煞的话句,你跑人家尸身安然长眠的地方念叨这个,你找抽呢。 我赶紧喝一声道:“百无禁忌个屁,别念了,你闭上嘴就成。” 傻鬼一吐舌头,不出声了。 我转过头,傻鬼又冲我喊一声道:“老大,出现了!” 我听到这话没迟疑,赶紧嘘一声道:“别说话,仔细听着!” 那个凄凄惨惨,缠绵不绝的女鬼声音再次响起,声音悲凉,像是有冤屈,更像是受到了惊吓,听得不真切,但是确确实实就在离着我们很近的地方。 我皱眉听一会,把眉头皱的更厉害了,有些蹊跷啊。 这个女鬼一出声,指定能听到后面紧跟着的杂乱脚步声,我不禁有些疑惑,那些人干什么呢这是,难不成是在追这个女鬼? 我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动静,脚步声越来越清晰,那几个人已经从楼上下来了! 我赶紧站在个稍微有些空荡的地方看着,刚把叫跨过去,没能站稳,嗖的一声风响,不知道哪来的一阵阴气跟我撞了个满怀,不知道个什么物件杵在我肚子上,我头一仰几乎差点退倒在地。 傻鬼低声惊呼一声道:“哎呦,这谁啊。” “什么玩意?” 我赶紧拿着手机往前面照,就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趴倒在了地上,刚才就是她撞得我。 女鬼趴在地上,迅速抬起头惊恐的看我一眼,进而眼中凶光闪现,那是一股怨气,看得我一皱眉。 她还在盯着我看。 我见这个女鬼似乎对我有敌意,赶紧语气柔和的说一声道:“你别怕,我是阴阳先生。” 女鬼飘忽着站起身,木愣愣的看着我,眼神惊恐,往后退了两步。 她的面容还算清秀,穿的是大多数女鬼喜爱的白色长裙,胸前抱着个物件,我看得不禁有些疑惑,那是个骨灰盒啊,她抱着这个再跑些什么呢。 女鬼看着我,一时之间她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目光中虽然有敌意,但是更多的是惊恐无助的神情。 我冲她笑笑,借此打消她的恐惧,语气和善道:“就是你半夜在哭吧,是不是受到了什么惊吓,说出来我听听,你这抱着你的骨灰盒要去哪啊?” 女鬼只是死盯着我不说话,走廊上传来脚步声,她往后紧张的看一眼,身形微微颤抖着。 我听着走廊外面杂乱的跑动声,也不禁有些疑惑,又看着女鬼进退两难的样子,我赶紧又说一声:“你不用害怕,我真是个阴阳先生。” 她看着我依旧不言语,只是抱紧了手中的骨灰盒,傻鬼说:“你别怕,我老大是陈壶底!” 女鬼听闻瞪大了眼睛,先是一愣,然后瞬间又靠到我身前,低声嘀咕一句:“你是陈先生...” 我听着门外的动静已经到了门口,先不再问这个女鬼,一把抢过女鬼怀中的骨灰盒,喊一声道:“你先进来。” 女鬼还在愣着,傻鬼呲牙喊道:“你不用怕,反正我老大不是什么好人。” 一道手电的光线照进来,这个女鬼身形一颤,没再犹豫,往前一扑进了骨灰盒子里,傻鬼也做个动作,我拍他一巴掌,喝道:“你干什么呢,别私闯鬼居。” 傻鬼说:“我也害怕!” 我没好气的瞪他一眼,“站到我身后去。” 说着话,伴随着手电光,两个人影跑进了这个房间,我瞬间灭了手机屏幕,直挺挺的站在这里,隐匿在黑暗之中。 “她跑哪去了?” 问话的是个男人,拿着手电朝着那边不断的照亮,而且丝毫不避讳,大大咧咧的喊叫着。 回话的也是个男的:“不知道,底下布了结阵,那个女鬼跑不了。” 我默不作声的打量着他俩,不免的有些好奇,这俩人究竟是谁啊,追一个女鬼干什么? 他俩身上隐约有股暖意透出来,一进门就将这个地方的阴气驱散了不少,他们身上看样子带了不少的物件,东西是好东西,人却不是什么好人。 手电光照过来,很刺眼,我用手挡着光,眯眼从指缝里看着他俩。 “什么人!” 看到我伟岸的身影,拿手电筒的那个一哆嗦,厉声问道。 我不说话,只是用手捂着脸透过指缝看着他俩。 另一个男人也吓了一跳,惊讶过后和他一对视,轻声问一句:“什么东西,是人是鬼?” 打手电的男人又用手电在我身上来回扫了半天,低声说一句:“大半夜的怎么会有人,肯定是鬼。” 我听到这话,心里犯了嘀咕,这俩个男人,人鬼不分,看来也不像是什么高手啊,看着身上的气息,倒也是带了点捉鬼的物件,可以让傻鬼感到恐惧的物件确实不一般,他俩是冲着女鬼来的,但是这水平也太低劣了一点。 俩人还在讨论着,那个人一伸手摸出几张黄色的纸条,看着黄纸上微弱的金光,这是道家的符,俩人踏着步子就考到我身前,我看清了他们的打扮,西服墨镜,灵异处的?! 拿着手电的那人瞄了我好一会,拿起手上的符在我眼前晃晃,有恃无恐道:“嘿嘿嘿,你是鬼吧,怕不怕这个?” 我不言语,依旧捂着脸透过指缝看着。 另一个男人拍拍他同伴肩膀,哼一声道:“把这个鬼一起捉了?” 打手电的说:“这还用问,捎带着一起,越多越好。”说着话,把那黄纸举到我额前,我看不下去了,灵异处的半夜跑这来,身上倒是也带着些物件,但是他们这定鬼的手段,也太有恃无恐了。 我把手放下,嗤一口气道:“小伙计,你的符拿反了。” 第二十七章 九十九只鬼 我这突然地一开腔,把拿手电的男人吓了一跳。 他蹭一下跳开,举着手电指着我,喝一声道:“你说啥!” 我指指他手里刚才因为被我吓一跳而被捏碎了的符纸,又说一句:“我说你那符拿反了,就这样还出来捉鬼,你们什么目的啊?” 他低头看看手里的符,低声嘀咕一句:“呦,还真是。”说着话,他又抬起头冲我喊道:“用你管?谁让你说话的,吓我这一跳。” 我掏掏耳朵,不禁有些好奇的问道:“你们两个大半夜的这是在这里做什么呢?” 他搭档刚才也被我惊一下,低头掏兜摸索了半天,拿出个玻璃瓶子,举在头顶,终于也开了腔:“哎呦,这个鬼懂得还挺多,告诉你,不想吃苦头,就老实点。” 我听着他的话莫名其妙,老实点,这话是跟我说的? 他手里举着的瓶子里的水一直在逛荡,见我不说话,他又得意一笑:“嘿嘿,吓着了吧,这是西方的东西,傻眼了吧。” 我思索一下,这应该是西方驱魔用的圣水,如此看来他们手里的家伙确实挺齐全,还讲究中西结合呢,但是这俩人神神叨叨的在说些什么呢,我听了半天,怎么一句没听懂,交流起来这么费劲呢。 “老实点啊,乖乖地站在那不要动,你出来的不是时候,正好撞我们枪口上了,知道吗?” 我知道什么了,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们俩在说些什么。 我见这两个八成也是草包,懒得跟他们装神弄鬼了,更不愿意听他们将这些不知所谓的话,我咳一声,正色道:“你们两个灵异处的吧。怎么着,不认识我啊?” 他俩完全没在听我说话,打着手电的那个又一次径直走到我跟前。还喝一声道:“不许说话!”说着话,他又把手电一抬,照在我脸上,刺得我眼睛睁不开。他把手伸在裤兜里,不知道在摸索些什么。 我伸手挡着脸,喝道:“把手电拿开。刺不刺眼啊。” 他抬头瞪我一眼,语气不满道:“不准说话,你听不懂啊?老实点。” 我看着这两个愣头青咋咋呼呼的有些好笑,这连话都不让我说了? 我又强调一遍:“你们两个灵异处的小同志,怎么,还不认识我?” “你谁啊?”举着圣水的那个往前站一步,侧头打量着我。同时把圣水瓶子在手里捏紧了,语气中气势十足,“不管你是谁,今天碰到我们,算你倒霉。” 我痛苦的一拍脑门。这俩小同志,还真分不出来我是人是鬼啊。 我只得无奈道:“我是陈壶底。” 打着手电的那个还在掏兜,听到这话抬头看看我,愣一下:“陈壶底?” 他俩终于听明白了,交流起来怎么这么费劲呢,我满意的点点头,听到我的名字,这俩小同志应该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是多么凶险了。 “不认识,我们只管抓鬼,不管你叫什么名字。” 我从来就没这么纠结过,真的。 灵异处的居然还有不认识我的人,金老头没给你们讲我是怎么收拾他和驱魔人的啊。 我板着脸,说道:“我就是让你们处长闻风丧胆的陈壶底。” 他俩一对视,对着嘀咕句:“陈壶底是谁啊?” “爱谁谁,是鬼就一并抓了,管他呢。” 我快憋出内伤了,他俩还真不认识我,我可是灵异处的克星啊,我这名号怎么还唬不住他们呢,你俩分不清人鬼就算了,怎么连我这名字都不知道。 我只得又冷清着脸说一声道:“不认识就算了,你们两个大半夜的在这干什么呢?” 打手电那个瞥我一眼,语气得意道:“抓你!” 我皱着眉头不满道:“你们还没看出来我是人是鬼吗?” 他俩也不回我,只是俩人对着眼看,眨巴一会,举着圣水瓶子的那个这才问我一句:“你是人是鬼?” 打手电的那个接口道:“甭问了,大半夜的敢在殡仪馆里转,肯定不是人,这是害怕我们抓他,想蒙混过关呢。” 那人点点头:“对,有道理,他不是个人。” 这俩灵异处的小同志不认识我也就算了,分不清人鬼我也不说什么,但是他俩这咋还骂人呢! 我又咳一声,语气严肃道:“我是阴阳先生陈壶底,在整个北河市...” 话没说完,拿手电的那个过来捏我脸,同时手里不知道拿着个什么玩意对着我脑袋直磕,一边磕着一边喊着:“妖鬼显形,收!收!收!” 我被砸的脑门子疼,伸手一推他,怒道:“你干嘛呢?” 他被我推开,一愣神,我这才看清他手里的物件,是个鸡蛋大小的透明水晶球,他刚才就是用这玩意拍我脑袋,还想把我收进这个玻璃珠子里!你们还没看出来我是个活人啊! 他看一眼他同伴,手里拿着这个球盯一会,这才终于开了窍:“唉?你还真是个活人,你刚才怎么不吱声啊?” 我捂着头,脑门子还疼飕飕的,我都说了几遍我不是鬼了,你们俩特大爷的不信,现在终于看出来了,还埋怨起我来了,我就没见过这么无理取闹的! 那个小同志把手里的圣水瓶子放下,揣回兜里,一脸无所谓道:“那就别跟在这浪费时间了,咱俩还得干正事呢,要不然处长又得骂我们了。” 说着话,他俩没事人一样的走到我跟前,还冲我挥挥手:“你让开点,别挡着路。”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俩从我身旁挤过去,合着刚才又是骂我又是拍我脑袋的,你们俩都不当回事啊? 这也太嚣张了,金老头看到我都得夹着尾巴绕路走,你们两个小喽啰,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无所畏惧啊。这让我的脸往哪放,我自从当了阴阳先生,就从受过这么大的气。 我转过身。把手搭在打手电的那个小同志肩膀上,喝一声道:“停下,谁让你们俩走了,合着刚才你们俩全然不把我当回事啊?。” 这个小同志手电还在前面照亮着。被我一搭肩,扭过头看我一眼:“干啥啊,我们可是灵异处的。懂吗?”说着话,他又问我一句:“哎,你刚才什么看到个女鬼从这面跑过去?” 嚣张,太嚣张了。 我都不知道说什么了,他又把头扭回去,一甩肩膀,和他同伴说道:“走吧。走吧,别耽误时间了,时间都被他耽搁了,好好的一个人,非要装鬼。浪费我们多长时间了啊,天亮前交不了任务了啊。” 我从未被人如此轻视过,这还真是第一次,听着他俩的话,让我有种经历了大风大浪不动如山,结果在阴沟崴了脚的感觉。 看着他俩从我身边就这么过去了,我再也忍不住了,手一抱拳就准备打人。 我刚动脚,脚底下那个骨灰盒突然动一下,那个女鬼先悄无声息的站了出来,死死地盯着他俩,飘忽着就过去,站在他俩身后,一伸手就往其中一个的脖子上掐过去。 屋子里金光一闪,照亮了整个房间,这个女鬼一声尖叫,扑倒在我脚边上。 这一闪,他俩回过头来,手电一照亮我脚边,嘿嘿一乐:“原来这个女鬼在这啊。” 说着话俩人回过身来,那人再次掏出那个鸡蛋大小的玻璃球,笑一声道:“原来藏这了,你跑也没有用,你儿子还在我们手上呢,你能跑哪去。” 他俩走到我近前,盯着地上的女鬼,继续笑道:“嘿嘿嘿,这下就可以交差了。” 女鬼眼神惊恐的看着他们,又开始哭起来,语气哀怨:“把他还给我。” 那个男人拿着水晶球比划两下,语气变得嚣张道:“你伤不到我们,还是乖乖的被我收回去吧。” 我掏掏耳朵,看一眼眼前这俩灵异处敢于轻视我的愣头青,语气不满道:“先别忙着欺负这个女鬼了,小同志,我们得先谈谈。” 打着手电的小青年瞪我一眼,摆摆手:“你怎么还不走。” 夜色中带着一股悲凉的气息,我蹲坐在殡仪馆门口,把玩着手里的一个巴掌印大小的阴阳镜,再看看那一踏符,这些东西都是他俩身上的,来路还都挺正。 女鬼哭哭啼啼的站在我身旁,我听她叙述完,我心里明白了个大概。 一对车祸中惨死的母子,本身就够凄惨的了,结果前几天半夜在路口小鬼丢了,这个女鬼因此一直徘徊在这附近,这才有了半夜的鬼哭声。 我瞄一眼这俩鼻青脸肿的小同志,渍一声道:“你们灵异处这又是在打什么主意呢,那个小鬼在哪呢?” 他俩惊恐的看着我,挺委屈道:“陈先生,这都是处长让我们这么做的,这和我们无关啊。” 我撇他俩一眼,语气不满道:“我问你们话,你没听懂啊?” 傻鬼站在那吆喝一句:“藏哪去了?” 他俩一哆嗦,挺不情愿地一指那个水晶球,低声说道:“陈先生,都在里面呢,九十九只鬼,这个女鬼是最后一个。” 我听得一皱眉头,九十九只鬼,这么多,难怪我今天来的时候,一只鬼都没看到,他们抓这么多鬼干什么这是? “这个水晶球是驱魔人的吧。” 他俩赶紧点头,我把水晶球扔给傻鬼,喊一声道:“把这个摔掉。” 傻鬼接过水晶球呲牙一笑,趴在路面上顺手在地上一磕,水晶球瞬间碎裂,与此同时,空荡荡的路面上瞬间站满了鬼,一个个面面相觑的看着,全然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我皱着眉头打量一下眼前的这一片鬼,把目光看向这俩小同志,不禁好奇道:“你们灵异处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抓这么多鬼干什么?” 第二十八章 你们真不知道? 俩人也不说话,只是直勾勾的看着我,眼神里不经意的流露出一丝讨好的神情,我看得挺乐,扭头看一眼街上还在迷茫着的一圈鬼,你们两个大无畏精神的新一代灵异处好同志,也会有害怕的时候? 我冲他俩一乐,笑一声道:“怎么,这就害怕了,刚才你们俩不还无所畏惧,百无禁忌嘛。” “嘿嘿嘿,我们不能不识抬举不是。”他俩傻笑着,同时捂着眼眶‘嘶’一声,这顿揍没白挨。 我点点头:“早这么识抬举多好啊,你们这顿揍,挨得值!” 俩人竖着大拇指,赶紧附和道:“陈先生说得对,太值了。” 你俩这脸变得挺快,这话也够违心的,我脖子后面冷飕飕的,那可都是怨气啊! 身后还有一圈鬼呢,现在他们俩身上的东西都被我收缴了,也没个驱鬼的物件护体保命了,刚才被他们抓的那一众鬼,现在早已经是准备好磨刀霍霍向猪羊,他们俩刚才被我揍一顿确实不憋屈,憋屈的是这一堆被你们莫名其妙收了的鬼。 那一圈鬼此时都明白过来什么事,围上来,死死地盯着他俩,俩人一哆嗦,全然没了刚才拿着一堆中西结合的工具抓鬼的气势,盯着我身后咽口吐沫,颤声冲我说道:“陈,陈先生...” 我盯着他俩看一眼,他俩的脸因为害怕已经变得有些扭曲,一个劲的看我,我得意道:“哎呦,你们俩这次知道我是谁了?” 先前打手电的那个不自然的笑笑,讨好道:“嘿嘿,知道,你是陈先生嘛。” 他同伴也满脸堆笑的应和着说:“对对对。陈先生嘛。” 我眯眼冲他俩笑笑:“你说你们俩早干嘛去了,现在认识我,晚了。” 他俩听到这话。一愣神。 我看看身后一圈鬼,那眼神无一不是不怀好意,周围温度骤降,阴气袭人。不过这不是针对我,冤有头债有主不是。 人家这群鬼原本在这不招人不惹人,快乐的生活在这里。倒也是安居乐业,白天睡觉,晚上都出门站在街边上聊聊天,串个门的,他们可没做什么坏事。 结果呢,你俩一来直接全给塞进个小破球里了,跑到人家地盘上欺负鬼也就算了。仗着那点驱鬼的物件,还不把我放眼里,也太嚣张了。 那个女鬼在鬼群里找到了小鬼,还是个小孩子,生前怕是也只有两三岁的样子。伏在女鬼怀里,倒也挺安静。 女鬼站在我身后冲我语气不满的说一句:“陈先生,不能就这么放了他们。” 我回头逗一下小鬼,应一声道:“这个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这已经是涉嫌扰乱地府公共秩序,非法拘禁鬼,说不定还涉嫌鬼口贩卖,很严重的罪行。” 他俩挺我这一说,赶紧喊道:“陈先生,你别吓我们啊。” 我瞪他俩一眼:“我没跟你们开玩笑啊,这地方都是些安分的鬼,没鬼差驻守,如果有鬼差,你们俩现在说不定现在已经在地府里坐着了。” 那一群鬼也开始叫嚷开,语气不满道:“陈先生,我们可没招惹什么人,他们来了二话不说就抓我们,这事情你不能不管。” “陈先生你不管的话,那我们就只能去地府反映问题了。” “没错,不能就这么算了,说不定他们想干什么坏事呢。” 我摆摆手,示意他们别吵,饶有兴趣的问他俩一句:“你们俩究竟什么目的?” 他俩虽然害怕,但是想了一会,咬紧了牙关不说话,有骨气啊,吓破胆了也坚决不吐一个字,只是说一句:“我们不知道。” 我只得叹口气,回头对着这群鬼说道:“去地府虽然有效果,但是毕竟地府那办事效率摆在那,就是有罪也得等到他们灵魂下了地府才能审判,地府能做的顶多是派几个鬼差来驻点维持秩序,这事,我觉得吧,还是私底下解决比较好。” 我也知道他俩顶多只算个从犯,我对他俩也没啥太大兴趣,要算账也得算在金老头头上。 不过这群鬼现在都恼怒着呢,这事也确实够委屈的,平白无故的被搅得不安宁,我也确实看不下去,而且看着他们俩这副有骨气的样子,我看得不舒服。 我有些为难道:“现在可是法制社会,地府也讲究法制,杀人得偿命,我又不能害死他们,这个真不好办啊。” 他俩人一听,原本煞白的脸色有了缓和,这时候赶紧凑过来冲我点着头:“对对对,陈先生说得对。” 众鬼的眼神无一不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问我:“陈先生,那你说怎么办?” 我问他们:“那你们想怎么办?” 一个鬼一瞪眼:“他们太过分了,要不然就杀了他们。” 众鬼点头:“说得对,这是个好主意。” 他俩的脸瞬间变得面无血色,赶紧摇头:“你们都是有素质的鬼,不能这么做。” 我说:“没错,咱们不能这么暴力。”说着话,我又问他俩一句:“你们俩当真不知道金老头让你抓这些鬼干什么?” 他俩还是挺有骨气,一挺胸脯:“我们真不知道。” 一群鬼看着我,问道:“那怎么办,他们毫无预兆的就来抓我们,这几天把这里搅得一点不安定。” 我说:“那你们别冲动,揍他们一顿就行了,留一口气。” 他俩人瞪大了眼睛,一群鬼听我说完,乌拉一声就围上去了,俩人咽口吐沫,看着我:“陈先生,这事真和我们无关。” 我掏掏耳朵,不吱声,然后场面一度失控,只能依稀的听见他俩的嚎叫声,被鬼群叫骂的声音掩盖过,不绝于耳。 北河市的鬼素质是很高的,说留一口气就留一口气,等到他们退去,俩人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有一气没一气的喘着,瞪大了眼睛,还未从惊恐中回过神来。 我走过去看看,他俩躺在地上,看着我,我这才板正脸问道:“老实交代,金老头让你们抓这么多鬼干什么?” 俩人还未从惊恐中回过神来,听到我说话,带着哭腔回道:“陈先生,我们真不知道啊,金处长只是让我们用这个水晶球抓一百只鬼,我们觉得这鬼多,这不是就来了嘛。” 我掏掏耳朵,还是不想明白金老头这是想干嘛呢,我催促道:“你们俩继续说,别停。” “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金处长说了,抓完了就让我们告诉他。” 我想了一下,刚才我好像猜错了啊,看来他俩真的不知道,我还以为他俩在诓我。 但是这样的话我就更好奇了,金老头能干些什么好事,反正他干的事,就没一件好事,这事背后绝对有故事,而且对于金老头,我就是不能让他称心如意。 我又问:“那金老头现在在哪呢?” “金处长...金处长不在这。” 我不耐烦道:“打电话把他叫来。” “陈先生,你这是要干啥啊?” 我哼一声道:“你们俩管那么多干什么,我就是要揍他,你们俩还想拦着我?” 他俩赶紧摆手:“不敢,真的不敢了。” 我正色道:“那就别废话,赶紧的。” 俩人哆哆嗦嗦的掏出手机,我在旁边看着他俩打,没一会,电话接通了,金老头那个欠揍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懒洋洋的问一句:“事情办完了?” “处长,你吩咐的事办完了,我们在殡仪馆门口呢。” 金老头问:“是一百只鬼?” 他点着头:“一百只。” 电话那头金老头挺满意:“嗯,不错,办完了那就赶紧回来。” “处长,我们的车坏了,你来接我们吧。” 那头金老头犹豫一下,最后还是说道:“那好吧。” 金老头说完话,那头挂断,那个灵异处的小同志拿着电话,冲我讨好的一笑:“陈先生,处长说他一会就过来。” 我点点头:“做的不错,辛苦了。” 他满脸堆笑,脸被打肿了,这一笑看得我打个冷颤,这真是比哭还难看:“不辛苦,不辛苦。” 我拍拍他肩膀,说道:“这才是好市民,下次别抓鬼了,别玩花样,要不然你们没地跑,金老头也保不住你们。” 我让众鬼全都退散了,然后让他俩站在路边等金老头,我和傻鬼坐在离着他们不远处的空地里,紧紧的盯着。 没一会,一辆车打着车灯过来,停在了路边,一个猥琐的身影从车里下来,对着夜色中的殡仪馆观望一会,然后冲那俩小同志挥挥手。 他俩没过去,我过去了。 金老头靠在车上,我站到他身前,金老头眼皮子不带抬一下,问一声:“东西在哪呢?” 我嘿嘿一笑,凑过脸去:“金处长,东西在这呢。” 金老头这才眯眼看我一下,我冲他一笑,金老头一脑袋甩在车门上,捂着头瞪着我:“陈壶底!你怎么在这?!” 我笑笑:“我怎么不能在这了,金处长,你这又是想玩什么呢?” 金老头瞪大了眼,骂一声道:“这两个蠢货。”说着话,他又看着我,一皱眉道:“你不在家数你的钱,你跑这来干什么?” 我揉揉脸,拍着金老头的肩膀,得意地说一句:“我来请你喝茶来了,你信吗?” 第二十九章 我这是要吃亏啊 金老头冲我一笑,推开我的手,语气又变得有恃无恐:“陈先生真会讲笑话,呵呵呵,这个喝茶嘛,我肯定是不信的。” 说着话他又话锋一转:“但是陈先生来了,恐怕肯定没什么好事。” 我看他这一幅模样,不对劲,想都没想的把头扭到身后去看。 果然,金老头不是一个人来的。 驱魔人诡和肖莱特已经悄无声息的站在我身后,此时,正抱着胳膊饶有兴趣的看着我笑。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俩,冲金老头说道:“你这话真说对了,我出现,肯定是因为你不干好事。”末了我又和这俩驱魔人打个招呼:“你们笑个屁笑。” 金老头呵呵呵的笑。 肖莱特嘴角一动,哼一声道:“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坏我们的好事,阴阳先生,你很嚣张。” 我捂着头看他们一眼,这话说得,我哪嚣张了,应该是我对你们说这话才对,几次的交锋,我对你们可是够客气了,嚣张的是你们,这么长时间了,你们还没觉悟过来呢。 知错能改就是好同志,但是金老头看样子是打算一错再错,他原本就不是个好同志。 我一瞪眼,鼓足了气势,看着金老头厉声问道:“金老头,你们这又是打算干什么坏事呢?” 金老头哼笑一声,语气得意道:“陈先生,这件事情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这可是齐先生要的东西啊,得罪我们没事,我们不跟你一般见识,但是你可万万不能得罪他。” 我听得一皱眉,“齐胖子?” 金老头笑着点点头,语气变得更轻佻一些:“没错。这事关系到齐先生,齐先生你也见识过了,想必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我看着他那一脸得意的样子。齐胖子又怎么了,我对他还真没什么忌惮的,那个齐胖子我怎么看也只是个有钱的大头而已。 我眯眼看着金老头,忍不住问一句:“那又怎么样?” 金老头笑一会。不笑了:“那...好像确实也不能怎么样。”说着话,他又一看我,挺直了腰杆:“不能怎么样那又怎么样。但是齐先生要的东西,你难道还敢阻拦吗?” 这话说得挺威胁人的,好像那个齐胖子来头挺大似的。 我虽然不知道那个齐胖子什么来头,但是金老头把那个齐胖子捧得那么高也没用,我天生就是不怕威胁的人,这话唬别人行,对我不起作用。我就属于那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人,艺高人胆大这个词,我觉得那就是形容我的,很贴切嘛。 我嘴角轻笑道:“金老头,你这话吓不着我。” 傻鬼附和一声道:“没错。你这话吓不到我老大!” 金老头好笑的看着我:“看来你真的不了解齐先生啊。” 傻鬼一瞪眼,又喊道:“我老大死猪不怕开水烫!” 我推他一把,你这是用了个什么词啊,这词虽然很朴实,但是不上台面。 金老头又继续宣扬道:“这一百只鬼,是齐先生要的收藏品,陈壶底,你识相的话就别在这里耽误事了,要不然,后果你自己考虑一下吧。” 我扫视一眼还在咋咋呼呼的金老头,再看看他身后两个驱魔人,又问一句:“这个齐胖子那不成还真想把妖鬼当收藏品?” “呵呵呵呵,你以为呢,齐先生最喜欢收藏的就是那些奇异的藏品,这点你也知道,恐怕就不用我多加叙述了吧。” 我皱起眉头:“我还以为这个齐胖子收藏点普通妖鬼留下的物件也就算了,没想到他还真有这种想法呢,吃饱了撑的吧。” 身后的那两个小同志一直在看着,在那里犹豫了半天,一副踌躇的模样,想过来又不敢过来。 金老头看到他俩,停住嘴,朝着他俩一挥手:“你们两个干什么去了,怎么还不过来。” 他俩又犹豫的看着我,在看一眼金老头和驱魔人,金老头又催促一句,他俩这才过来。 这两个小同志哆哆嗦嗦地走到金老头眼前,看我一眼,迅速把头埋下。 金老头看到他们,不再理会我,径直走过去,问一声道:“那一百只鬼呢,抬起头来!” 他俩一抬头,金老头吓了一跳,惊一声道:“你们俩的脸怎么回事?” 先前打手电的那个一指我:“让他给打的。” 金老头疑惑的看我一眼,似乎这才意识到我的出现不是偶然,压低嗓子问一句:“那一百只鬼呢?” 那个小同志听到这话哆嗦一下,再看一眼我,眼神一闪,突然站直了身子,一指我冲金老头说道:“处长,都被他放走了!” 另一个自然也不会不吭声,也跟着喊道:“处长,他还抢了我们的东西。” 金老头转过身来一皱眉头看着我。 我唏嘘一下,说道:“不用这么看着我,那些鬼被我放走了,你们的作案工具也已经被我没收了。” 金老头气得一跺脚,指着我喊一句:“陈壶底,你还真是个自找麻烦的主,这可是齐先生要的东西,你这是想要和齐先生对着干吗?” 我摆摆手,纠正他的话语道:“我这不是找麻烦,是伸张正义,妖鬼也是有自由有鬼权的,身为地府执事官,我必须要制止这种危害地府公共安全的犯罪行为。” 说这话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形象瞬间又伟大了不少。 “这可是齐先生要的东西!”金老头皱着眉头,提高了嗓门:“你知道后果吗?” 我只是真诚的摇摇头:“不知道,你说说看,有什么后果?” “哼,这个齐先生。”金老头一皱眉毛,指着我说道:“他可不是一般人,惹恼了他,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最听不惯这话。语气不屑道:“在北河市,还没人能让我兜着走,你这话未免说的别太过头了。” 金老头看着我。表情不可思议道:“哎呦,你还不信?” 我笑道:“你别一惊一乍的了,那个齐胖子难不成还有通天的本事?” “我告诉你,齐先生一挥手。”金老头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到时候倒霉的肯定是你!” 我掏掏耳朵,看着金老头说一声道:“行了吧你,我看你也说不出个四五六。回去告诉齐胖子,想要把妖鬼当收藏品,最好打消这个念头,今天放你们一马,赶紧走吧。”说完话,我冲傻鬼一挥手:“我们回去了。” 那俩小同志看着金老头,轻声问一句:“处长。怎么办啊?” 身后传来了金老头跺脚的声音:“不捉了,这事完不成,齐先生肯定会生气,让他来收拾陈壶底!” “处长,他走了!” 金老头喊我:“陈壶底。话还没说完呢!” 我朝着身后摆摆手:“别送了。” 傻鬼凑到我眼前,疑惑的看着我:“老大,你怎么不揍那个金老头了?” 我说:“他们人多,先放他们一马。” 没走两步,我就觉得身后冷飕飕的。 一转身,一道冰碴子贴着我的衣角过去,钉在了我身前的路面上。 我停住脚,一皱眉。 不太妙,他们看来是不想让我走啊,我这什么东西没带呢,早知道就带上狐狸。 身后传来低沉沙哑的喝止声:“阴阳先生,既然来了就别急着走了。” 嘿,你当你们是谁啊,你们不让走我就不走了。 我加快了脚步,带着傻鬼往前面分叉路口走过去。 身后再次冷飕飕的,我停住脚,就听着几道异响,十几道冰碴子扎在我脚后的路面上。 我心里惊一下,不太好办啊,他们这明显仗着人多才敢拦我,我这是要吃亏啊。 金老头跳着脚看着我,此时站在原地喊一声道:“陈壶底,你抢了我们冥狐泪的生意也就算了,今天你又把我们的另一桩生意也搅了,你别想走的那么痛快!” 身后像是有个人影已经过来,扭过头,驱魔人诡已经悄无声息站在我身后,把头抻过来,紧贴着我的脸,沙哑着说道:“阴阳先生,你今天怎么走的这么急,你害怕了?” 开玩笑,我会害怕吗,我这是看你们人多,放你们一马呢。 我朝他脸上吹口气,不乐意道:“我怕什么了?怎么还给脸不要脸了?” 他戏虐的看着我说道:“呵呵呵,其实趁着这个好时候,那我们可以先算算以前的帐。” 我扭头看着他,诧异道:“算什么帐?” 肖莱特和金老头也追上来,站在我身后冷冷的说一句:“我们已经忍你很久了,今天晚上正是算账的好时候。” 我平静的看着他们,这还真不想让我走,不过想想也是,他们在我这没少吃亏,他们自然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我呵呵一笑,“既然如此...”说着话,我眼神突然瞪大,一指他们身后怒道:“原来你们早有准备,黄鹤,你不是魂飞魄散了吗!” 金老头和驱魔人一愣神,轻声嘀咕句:“黄鹤?”说着话,他们扭头就往后看,“在哪?” 我捧起一把沙土,他们回过头,我洋洋洒洒的全部泼了过去。 他们没提防,眼睛瞬间被沙子迷住,咳嗽两声,揉起了眼睛。 我嗤一声:“黄什么鹤啊,黄沙!” 说着话,我拽起傻鬼就往那边路口跑。 路口是个岔道,一面通市区,另一条则是环着这里绕一圈去远郊的。 我们就往通向远郊的那条路跑,那边树多路杂,比较容易躲闪,我拉着傻鬼跑两步,那面是个站满各种大小石头的空地,我们俩迅速跳过去,躲在个石头后面。 我喘口气,就听到他们的脚步声追过来,“他跑哪去了?” 第三十章 夜游神 皎白的月色被云层半遮半掩,给人以一种模糊的朦胧感,但是这场景,不美。 我趴在石头后面,借着夜色掩护,眯眼看着路面上四处张望的驱魔人和金老头,这场景那更是给人以无尽的遐想。 驱魔人和金老头此时就站在路中央,对着周围的大片空地一个劲的在那四下打量着看,小心翼翼的寻找着我的踪影。 路面两旁,周围大片未开发的荒地被黑夜所吞噬,看不到尽头,路面坑洼起伏,碎石满地,几棵树弯弯曲曲的长在其中,带着些许诡异的气氛。 在这月色不明亮的夜晚,有人躲在这荒地之中,很难有人找得到,如果没有足够大的胆量,怕是一只突然蹿出的老鼠都会吓人一跳,此时此刻,我就是隐匿在黑暗之中的阴阳先生。 金老头他们显然是不知道我现在栖身在哪个角落,只能在那里一个劲的朝着这里张望,止步不前。 这里面的地形太复杂,各种树枝枯草石块阻隔着他们的视线,看了半天他们看不出些什么。 我就不同了,半边身子趴在石头上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他们,在黑暗中和周围起伏错乱的景色融为一体,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他们看不见我,但是路面上干净整洁,没有杂物,他们的身影的轮廓站立在那里,很显眼,我看得格外清晰。 离着他们也不算远,金老头和驱魔人在说些什么,我也很容易的听得到,此时竖起了耳朵仔细听着他们的谈论声。 金老头小心翼翼的看一眼黑漆漆一片的荒地,犹豫着问肖莱特道:“我们要不要进去找找?” “金处长先不要着急。”肖莱特淡淡说着,“他跑不远,肯定就在某个角落里藏着。让他跑他也跑不到哪去。” 金老头凝视一会,问道:“那还不赶紧找到他,今天这可是个好机会。不能就这么放他跑了。”说着话,金老头笑两声,语气得意道:“今晚一定要收拾他一顿,然后再让齐先生收拾他。大快人心啊!” 灵异处的那两个小同志听到金老头这话,挺兴奋,高声跟着应合道:“没错。处长说的对,大快人心!” 肖莱特又说:“先不要急着进去,我怕他耍什么花招。” 金老头点着头:“对对对,还不能急着进去,这个陈壶底,太会耍花样了。” 我听着他们这话说的,这一个个的和我有多大仇啊。看起来都是一副恨不得吃了我的模样。 听着他们这话说得越来越嚣张,我叹口气,要不是今晚我这没心情跟你们胡搅蛮缠的,急着回去,我当时就收拾你们了。你们这都还蹬鼻子上脸了。 我见他们一时半会还不敢贸然下来,松了口气,可能是刚才跑得太急了,这两天又缺乏运动,这一会,我这肩膀有点酸,整个身子也突然变得有些沉重,像是背了个什么东西,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把身子缩回来,蹲在地上揉着肩膀,自顾的嘀咕一句:“才跑这两步就浑身疼了,我这是不是缺乏锻炼啊。” 傻鬼盯着我看半天,这会突然指着我,冲我呲牙一笑道:“老大...” 我瞄他一眼,这个傻鬼,都这时候了还有心思跟我在这呲牙咧嘴的,冲着我一个劲的傻笑什么呢。 我嘘一声,压低了嗓门:“你先别说话,要不然把他们招来,我们这一时半会走不了了。” 傻鬼听我这么说,咬着手指头直勾勾的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没时间搭理他,驱魔人在前面堵着,我得想个办法带着傻鬼摸索出去才行,他们愿意在这待着就待着吧,我这还有事呢。 他们人多,我和傻鬼虽然不至于吃亏,但是太被动了,小心驶得万年船,跟他们死磕,那还不如找个胡同趁他们不注意,给他们一人一板砖来得划算。 他们几个人停止交流,灵异处的那两个小同志拿着手电在这里面照过来照过去,好几次手电光从我们头顶上扫过去,偶尔还能听见金老头喊一声:“往那面照照。” 周围气氛异常宁静,除此之外,没有一丁点其余的声响。 我们现在不出声,驱魔人和金老头不管怎么看也不可能找得到我们,而且他们也有所顾忌,拿不准我能从什么地方突然蹿出来给他们一闷棍。 我琢磨着,等会估计他们自己就走了。 我可没时间,也不乐意跟他们纠缠不清,我这人不喜欢正面冲突,而且他们人不少,我这面和傻鬼,我放心不下他,免得出什么差错。 他们盯着看一会,转身准备离开。 我看得一乐,想让我吃亏,那怎么可能,我就不是那种吃亏的人。 周围的小石子哗啦的响,我听得一皱眉,他们这还没走远呢,赶紧低声冲傻鬼喝一声道:“你别乱动,别把他们招过来。” 傻鬼还在趴在石头上冲他们看,挺委屈的低下头看着我:“老大,那不是我。” 我问道:“不是你,那是谁?” 傻鬼冲我一指,含糊说道:“是他!” 我诧异道:“谁?” 傻鬼又冲我一比划,还没等开口,我身后的又是‘哗啦’一声响,这次声音挺大,吓了我一跳。 我赶紧回过头,我身后原本立着的一块石头毫无预兆地躺在了地上,压断了一截枯树枝,发出的声响挺大,我还没等明白过来什么事,就看见夜色中明晃晃的有东西飞过来。 他们发现我们了! 我愣一下,一闪身躲开,几个冰碴子贴着我的头顶飞过去,太危险了。 金老头在那符合事宜地喊一句:“陈先生啊,你别躲着了,出来吧!” 我诧异的看看傻鬼,傻鬼冲我呲牙一笑:“老大。这可不是我弄的。” 两个影子朝着我们的方向奔跑过来,踩得地面咔嚓作响。 驱魔人诡和肖莱特来得挺快,我没多犹豫。站起身拉着傻鬼就往旁边跳出去。 这里都是些土坑,就算跟他俩在这里起了冲突,我也没个站稳脚的地方,谁都可能吃亏。 我和傻鬼迅速的跑到另一边。就看见几道冰碴子带着冷飕飕的风,泛着光朝我扎过来,打得地面上碎石不断迸溅。他们今天晚上这非得不识抬举,想要跟我玩个鱼死网破啊。 我一指那面路段,冲傻鬼说道:“去那边。” 说着话,我们俩跨着步子就往那边过去,跑两步我就觉得不对劲啊,我这身子不是一般的沉重,有点迈不动腿的感觉。 我愣一下。这难道是他们西方驱魔人的什么驱魔咒法,还有这效果?! 扭过头看一眼,他俩飞快的朝我跑过来,在他俩身后,金老头和那两个小同志也气喘吁吁地跟着往这边跑。 我和傻鬼头也不回的往前跑。 顺着这片空地一直跑上路面。转了半天,我们又回到了殡仪馆门前的那条道。 上了路面喘口气,我身上已经是出了一重汗,再也迈不动腿了。 傻鬼停下脚来看着我,我一甩手,抹一把汗:“不跑了,不就是两个驱魔人吗,咱俩一人一个,收拾他们,这还蹬鼻子上脸了。” 站在路面上喘口气的功夫,两个驱魔人已经跟上来,金老头和他那两个小同志也喘着大气跑过来。 我这会功夫已经喘匀了气息,干脆就在这站着,等着他们过来。 看到我停住脚,两个驱魔人明显是被我豪迈的气势吓住,跑上路面,没再靠近我,站在那里一皱眉,我又一挺胸,他们俩又往后退了一小步。 金老头跑过来,喘口气,大言不惭的喊着:“陈壶底,你往哪跑啊,就这么放跑了你,那也太便宜你了。” 我眯眼看着金老头,要不是今晚腿脚有些沉重,就我这堪比雨中飞燕的速度,当年不知道躲过了大灾大难,你们追得上我吗。 他们今晚是诚心不想让我痛快离开,我只得拿出气势,虎躯一震,渍一声道:“怎么,这还舍不得我走了?” 金老头弯腰喘着气,继续叫嚣着:“今晚上我非得好好收拾你不行,不能再忍了。” 我掏掏耳朵,说一声道:“我说你们还真不识抬举,我不跟你们一般见识,你们这还咬住不撒口了?” 肖莱特看我一眼,嘴唇微动一下,一副得意的样子:“有些帐,早晚是要算的,我觉得我们今晚上就要好好清算一下这些帐,你再三的阻挠我们的好事,我们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说得挺好,其实说白了也就那么回事,我知道,我这从他们手里抢了五百万,他们眼睛红着呢,这是想打击报复我。 傻鬼一看这气势,立马站在我身前跟他叫板:“再敢嚣张,我老大陈壶底削你们!” 我一拍傻鬼肩膀:“说得好。” 我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驱魔人。 既然他们这非得自找苦头,那我只能成全他们了,我又往前跨了一步,身形依旧沉重,我一皱眉:“你们玩什么花招了?” 肖莱特看着我,哼笑一声道:“呵呵呵,你这话问得有意思,我们还怕你耍花招,你这话问反了吧?” 我诧异的看一眼肖莱特:“你们没耍花招?” 肖莱特哼一声:“我们没必要和你玩那些花样,倒是不知道你又这是在玩些什么花样。” 我看他这说话的神情的不像是唬我,但是我今天腿脚明显不利索啊,难道是这双鞋不合脚? 肖莱特皱眉看我一眼:“阴阳先生,不管你玩什么花样,今天你别想就这么痛快的离开这里,识相的话,呵呵呵呵,就别耍花招。” 我嗤一声,不屑道:“你们想怎么样?” 金老头好不容易喘匀了气,这才抬头一看我,看来我今天气势挺足,他表情也变得有些异样,疑惑道:“这是?” 我一皱眉:“什么玩意啊,你们究竟想玩什么花招呢。别一惊一乍的,吓不着我。”说着话,我也不再犹豫。走也走不了,干脆冲他们一挥手:“行啊,不就是要算账吗,那成。今天我就让你们哭着回去。” 肖莱特犹豫一下,一旁的驱魔人诡已经悄无声息的站到我眼前,冲我把眼一眯。嘶哑着嗓子说一句:“虽然不知道你这是在玩什么花招,但是今天,我非得将你狠狠地踩在脚下不可。” 我冲他笑笑:“这话说得,我就从来没把你们放在眼里。” 诡眼神一定,哼笑一声:“既然如此...”说着话,他一挥手,捏着一道明晃晃的冰碴子朝着我就划过来。 我一闪身躲过去。脚步依旧沉重,这一道冰碴子贴着我眼前划一下,离着我只有寸毫的距离,惊出我一身冷汗。 怎么回事这是,脚步这么沉。这让我怎么收拾他们,我估计不用一会,就按照我现在这步伐,非得吃亏不行。 我正寻思着又一道冰碴子贴着我胳膊划一下,‘嗤啦’一声,袖口已经出现了一道整齐的划痕,几乎快划在我的胳膊上,割破皮肉。 驱魔人诡眼神变得很轻蔑,呵呵呵呵的笑:“你这样的话,好像不在状态啊。” 我低头看看袖子,他这话说的没错,我今天这确实不在状态,明明躲得过去,但是整个身子沉重一片,虽然躲过去了,但是很勉强,这让我不禁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回事,撞邪了啊。 正寻思着,眼前冷风一吹,一只大拳头照着我的面门直接打上来,我一愣神准备躲闪,耳边突然有人吹口气,轻声说一句:“不要怕,把胳膊抱在胸前!” 我没犹豫,瞬间抱着胳膊站在原地,然后脸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往后退两步,赶紧把胳膊放下,伸手一摸鼻子,流鼻血了! 驱魔人诡诧异的看着我,疑惑一声道:“居然不躲闪硬接下我这一拳?” 我捂着鼻子在那站半天,我倒是想躲闪,问题是刚才那是谁在我耳边说话呢,还让我抱着胳膊,明显的坑我呢。 我扭头看傻鬼,傻鬼赶紧冲我摇摇头:“老大,那不是我说的。” 我问道:“那是谁?” “小朋友,是我啊。” 一个脑袋不知道什么时候贴着我的右脸颊抻过来。 是个老头,胡子搭在我肩膀上,带着个方帽子,眼睛很小,笑眯眯的看着我。 他一笑,两只小眼睛就像是被挤没了一样。 在这种时候,突然冒出来个脑袋冲着你笑,即便是谁都得吓一跳。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脑袋,怎么回事这是? 傻鬼冲我呲牙一笑:“刚才在那趴着的时候,你就背着这个老头了。” 我听到傻鬼这话,更是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我说我身形怎么这么沉重,原来是刚才一直背着个老头,但是我怎么一直没发现呢,他什么时候上了我身的?! 我看着傻鬼:“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傻鬼咬着手指头,说一声道:“你刚才不让我说。” 对面驱魔人和金老头也诧异的看着我,全然没明白过来什么事。 我又看一眼驱魔人:“你们也早就看到了?” 肖莱特哼一声:“谁知道你这是又再玩什么花样。” 我又扭头看这个老头一眼,他脑袋趴在我肩膀上冲我一个劲的笑:“呵呵呵,小朋友缺乏锻炼啊,你不要摔着我啊。” 这个老头身上没有阴气,不是个鬼,但也绝对不是个普通人,要不然他趴在我背上,我不可能察觉不到,我寻思一下,难不成这老头是个野外的老狐仙或者是这片荒地里的老鼠野仙啥的? 再看他这圆滚滚的脸,不太像啊,他是谁啊。 我心里一紧,如果真是个野仙的话,那我不能轻易得罪他,我忍不住轻声问一句:“野仙儿?” 老头趴在我后背上,呵呵一笑:“我不是野仙儿。” 我听到他说这话,当时就火了,不是个野仙儿,还敢这么嚣张的趴在我身上,我着身子这么沉重,差点被驱魔人伤着,原来是你这个老头在搞鬼! 我看着这老头,压着火又小心翼翼的问一句:“刚才就是你让我抱拳在那里站着挨这一拳?” 老头听完这话挺得意,笑两声道:“没错啊,你不觉得这样的话,就算躲不过那一拳,这姿势也很有气势吗?” 我铁青着脸背过身一把将这个老头被我身上扒拉下来,一把揪着他的胡子,怒道:“你谁啊?找揍呢吧?!” 老头被我拽下来,个子不高,身上穿一身破烂的长袍子,被我揪着胡子,此时疼得呲着牙,连声喊道:“放手,放手!” 金老头诧异的看着驱魔人,低声问一句:“他这是干什么呢?” 肖莱特轻哼一声:“鬼才知道他这是玩什么花招,说不定是他召出来的妖鬼。” 我不去理会他们,我自己都没弄明白这个老头是哪来的,我瞪他一眼,不乐意道:“你是个什么妖,我这决斗呢,你诚心添乱的是不是?” 老头捂着下巴,喊一声道:“我不是妖,你先放手啊,小朋友不要这么粗鲁。” 我问道:“你是谁?” 这个老头捂着下巴,哼唧一声道:“我是神仙,夜游神啊。” 我听到他这话,心里咯噔一下,这个矮胖的小老头是夜游神! 他这话着实出乎我的意料,我紧张的手一抖,这个老头哎呦一声捂着下巴坐在地上,不乐意道:“小伙子,你太没礼貌了。” 第三十一章 你真是神仙? 我听他这么说,赶紧擦擦手,凑到这个老头身前,仔细盯着他看。 老头站直了身板,我这仔细一看,这穿着就不是一般人,身上的粗布袍子整齐利索,肩膀头子那个破洞更是带给人一种无比震撼的感觉,一般人穿破衣服可穿不出这种感觉! 靠着他这么近,我还隐约感受到他身上有仙气涌动,像是微风拂面的感觉,我又仔细感受两下,抻着手用掌心慢慢感受这股气流,传说中的仙气原来就是这感觉啊。 老头身上的衣服随着这股气流一起涌动开来,这会,他打个喷嚏,摸着鼻子嘀咕道:“小朋友,起风了啊。” 我冲他一乐,绝对是神仙啊! 我赶紧讨好地问一句:“嘿嘿嘿嘿,你真是神仙,夜游神啊?” 老头听我这么问,语气得意道:“小朋友,那你觉得我是不是神仙呢?” 我又瞅一眼他身上的衣服,肩膀头子上的破洞被风灌进去,呼哧呼哧抖动着,这场面可不多见啊! 我赶紧点点头:“像,一般人不可能这打扮,这一定就是只有神仙才有的审美观。” 老头眼一眯,看着我咧嘴笑笑,捻着胡子说:“呵呵呵呵,小朋友眼力不错,我就是司掌夜间的游神,夜游神。”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眯在一起,风一吹,胡子都被撂到脸上,神仙气质,一显无疑。 傻鬼听了半天,在后面哎呦一声,也赶紧靠过来:“神仙大爷!” 老头笑得更开心了,连胜夸赞道:“小胖子好眼力啊,这都猜得出来,一定是机智过人。智力超群啊。” 我赶紧跟着应和道:“神仙你说的太对了。” 老头更得意了:“那是,我是神仙嘛,一眼就算出来了。” “嘿嘿嘿嘿。”我笑道,“您算的不太准啊。” 傻鬼冲他乐呵呵的笑,盯着夜游神看半天,渍一声道:“神仙就长这模样?” 老头看他一眼。摸摸胡子,点着头:“长见识了吧,我作为一个神仙。不能太招摇,这样子更平易近人,可以更好地感受民间疾苦。”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瞬间觉得这个夜游神的形象变得更伟大起来,一副深不可测的模样,人家可是民间神,神仙里的实干派。这是来感受民间疾苦来了,这样的好神仙可不多了啊! 我赶紧激动地拉着这个老头的手:“神仙,你刚才上了我身,是不是觉得我和你有缘啊!” 老头拍拍我肩膀,咳一声。笑而不语。 他这一咳嗽,我更激动了,紧张的看着他,这老头,绝对是寻找有缘人来了,我刚才还揪了他的胡子,他看起来却并不不生气,这果真是神仙,这气度就不一样啊。 我就知道我这两天走时运,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呢,先掉婚约后掉钱,最后又在我危难之际,掉下个老头,神仙!这是拯救我于危难之间来了! 我抬头看看天,月色明亮,果真是个大吉的兆头! “呵呵呵,小朋友,我们确实有缘。” 我听得一乐:“神仙,那你上我身这肯定是...” “刚才我崴脚了,走不动了,我就看见你在那趴着了,想让你把我背出来,乐于助人的好青年啊。” 我谦虚道:“神仙,你看你这话说的,我这人就喜欢学雷锋做好事。” “呵呵呵呵,虽然你这个乐于助人的品质我没看出来,”老头说,“但是听到你说这话,我心甚悦,我给你个宝物可好?” 我瞅一眼在那愣着半天了的驱魔人和金老头,心里瞬间开了花,还有这好事呢,这真是个好神仙啊,和故事里说的一样,碰到神仙,这不用你开口,神仙非得硬塞给你个宝物不行! 我抓着老头的手,语气激动道:“神仙,你带了啥好东西了?” 夜游神捏着胡子想了一会,冲我咳一声正色道:“小伙子你气质不凡,你又背我一程,将来必成大器。”说着话,他摸索两下,伸手递给我个物件,“这个我就赠与你好了。” 我接过来一看,是个泛着银光的物件,七八公分长,在手里掂量一下,这肯定是个宝贝,我心里欢喜着呢。 傻鬼过来看一眼,惊呼道:“哎呦,指甲刀啊。” 我瞪傻鬼一眼:“瞎喊什么呢,没见识,这是神兵!”说着话,我冲着夜游神一笑道:“嘿嘿嘿,神仙,这是啥神兵啊?” 夜游神老头呵呵的笑:“这就是个指甲刀,我在前面路口捡的,跟你有缘,送给你。” 我甩手就想扔出去,傻鬼这会站出来拦住我喊道:“老大,不能扔。” 我诧异的看着傻鬼,傻鬼指着这个神仙赐予我的指甲刀,表情凝重道:“能卖钱。” 听完这话,我吃惊的看着傻鬼,看不出来啊,傻鬼挺有生意头脑啊,他不说我还忘了,夜游神在大马路上捡的指甲刀,卖给齐胖子,那确实值不少钱呢! 我们还在这面围着神仙,对面的驱魔人和金老头被我们冷落这么长时间,等得有些焦急。 肖莱特眼睛往这里一瞄,不耐烦道:“阴阳先生,你们又在玩些什么花样?” 我冲他们一乐:“嘿嘿嘿嘿,你们知道在你们眼前站着的这个大爷是谁吗?” “谁?” “神仙!” 肖莱特听得一皱眉:“神?” 我得意道:“我们这有神仙,告诉你们,别嚣张啊,要不然让神仙削你们。”说着话,我冲夜游神讨好道:“神仙,他们是坏人,你会帮我的对吧。” 夜游神点点头,正色道:“如果你们真的是坏人,小朋友,你一定要惩恶扬善啊。” 我问道:“那你呢?” “我在这看着。” 驱魔人诡和肖莱特都瞪大了眼睛,看一眼这个矮胖老头。 这身形。这气势,还有这身破衣服也深深的震撼了他们的心灵,他们的眼神中明显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东方的天神?” 夜游神眼睛眯的更厉害了。呵呵的笑:“呵呵呵,我是民间神,不是那些个傲慢无理的天神,外国的小朋友。这点你们要区分清楚啊。” 两个驱魔人面面相觑,还是有些不太相信,毕竟这老头又矮又胖。穿着的这一身破衣服,要饭的都不愿意穿。 这形象,和他们西方的头上顶个圈,身上大白光穿一身白色大袍子的主神模样差远了。 他们眼中我们这的神,那应该是披盔戴甲,手持宝剑,腰挂大锤。脚踩七色彩云的模样,身形威武,不怒自威,再看看这夜游神,反差确实有点大。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肖莱特迟疑一下,皱起眉头忍不住小心问道:“民间神,那是什么神,难道还有什么区别?” 老头捻着胡子,笑呵呵地说:“没啥区别。” 金老头从一开始就眼巴巴的看着,一看是神仙,他自然不能放过这个和神仙套近乎的机会。 他这会嘿嘿嘿的就凑了过来,语气讨好的说道:“神仙好,您是神仙啊?” 夜游神看看金老头,依旧是乐呵呵的笑:“我看你长得眉清目秀,想必也不是池中之物。” 金老头一听这话,脸上的表情比我还乐呢,赶紧拉着老头子的手,表情激动道:“神仙,你看看你和我有没有缘啊,也给我点啥啊?” 夜游神看着他,皱下眉头为难道:“你也想要指甲刀啊,没了,你自己去那面路面再捡捡看看吧。” 金老头摆着手:“不不不,我不要这个,您给我点别的。” 我不乐意了,你这还跑过来跟我这的神仙套近乎,这神仙是我背出来,和你有啥关系啊,那怎么行! 我一把推开金老头,指着他和驱魔人,没好气的哼一声道:“今晚不是要算账吗,这会也都别歇着了,我们今天就好好算算这笔账。” 我说着话,表情激动,现在我这面有神仙助阵,我还怕了你们了不成? 金老头还不死心的想要靠过来,我一瞪眼,他又停住脚,冲我喊道:“陈壶底,神仙不是你一个人的!” 这神仙老头只是坐在路边笑呵呵的看着,也不说什么。 两个驱魔人相互一对视,被我的气势吓住,又看看蹲在那吹风的夜游神,他俩人也不禁有些胆怯,犹豫不决的看着我。 我更得意了:“我让你们两个一起。” 傻鬼跟着叫嚣道:“对,让你们一起,我们这面有神仙大爷。”说着话,傻鬼看一眼老头,朝他呲牙一笑:“神仙大爷,你会啥法术啊?” 老头听完只是淡淡一笑,掐着手指头往远处一指,“看那边。” 他这一指,我们都看过去,黑漆漆的路面上突然闪出两道光柱,亮如白昼,照得整个路面明晃晃的一片,光线刺眼。 所有人都被惊呆了,这就是法术啊,这么厉害呢! 那道光越来越强烈,隐约中有种要照亮夜晚的意思,我渍一声:“厉害,不愧是神仙。” 两个驱魔人也被震撼住,这法术啊,可比他们那些驱魔咒要厉害要震撼多了,他们甚至被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这是...” 老头坦然自若的在那坐着,乐呵呵地说一句:“有车来了,别在路面上站着了,太危险了。” 一辆大卡车呼啸着从我们眼前过去,扬起灰尘无数。 傻鬼喊道:“神仙大爷,这就是你的法术啊?” 夜游神乐呵呵的看着我们,也不说话,金老头突然一跺脚,拍着手说道:“哎呦,我明白了,这一定是神仙用法术变出来的!” 我看看这个老头,默不作声的低下头,变啥变啊,车里坐着两个人,来的时候一直瞅我们呢,怎么看也都不像变出来的。 傻鬼咬着指头看着我,我冲他一皱眉:“我怎么觉得这个神仙这么不靠谱呢?” 第三十二章 神仙靠不住 眼看着那车跑远了,我又扭头看看这个老头子神仙。 他此时在路边沿上坐着,冲着我们乐呵呵的笑。 我看着他,笑容里虽然一副法力无边的样子,但是你这个神仙也太不靠谱了。 那几个驱魔人听了金老头的话,此时瞪大了眼睛看着,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还是有些不相信眼前的这个其貌不扬的老头是神仙。 如果不是他悄无声息的就上了我身,我也根本不信这个老头子是夜游神。 肖莱特一皱眉:“金处长,他真的是神仙吗,我怎么觉得不太像呢,你们这里的神仙,难道都是这幅模样子?” 金老头呵呵的笑:“我觉得像,他肯定是神仙。” 他们说这话的时候,这个老头子神仙正盘腿坐在路边石头沿上捻着胡子听着他的话,赞赏的看一眼金老头:“你这个小伙子,眼力很好。” 金老头听着一笑,嘿嘿的笑着靠过来,我往前面一站,他又只得停住脚。 看来这个金老头倒是挺精明,这一个劲的说好话,那倒不是他敬神,他是指望着从神仙身上捞点什么好处,他那点小心眼,我用屁股都能想出来。 我一指金老头,冲老头子低声说道:“神仙,他不是好人,刚才他还想贩卖地府鬼口。” 老头子一听,吃惊的看着我:“还有这事?” 我说:“可不是么。” 老头子听完,捻了捻胡子,抬起头问道:“你们这还想贩卖地府人口呢!” 两个驱魔人听完呵呵呵一笑,抬头往这里看,和老头子神仙的眼神对上。 目光相接,他们凌厉的眼神瞬间被老头子的神仙气质化解掉,不由得站直了身子。一动不动的看着。 我也在这划算着,怎么样才能让这个老头子神仙帮我收拾他们,到时候老头子一出手。直接收拾他们服服帖帖的,还不用我动手,我看着就行,但是我还是有点不放心。总觉得他不靠谱。 肖莱特被老头子笑眯眯的看着,有些不知所措,忍不住又问一句:“这难道真的是神?” 我笑一声:“这话问得。你以为呢,难道我还诓你们不成?”我扭头看向老头子,嘿嘿一笑:“是吧老爷子?” 夜游神老头咳一声,也不说话。 傻鬼盯着他肩膀头子上的破洞看的好奇,忍不住伸手抠过去,‘嗞啦’一声,原本是一个破洞。被傻鬼拽成了碎布片。 这一下来得挺突然,我赶紧一拍傻鬼:“嘿,别乱动。” 老头子只是坐在那里,依旧不动身姿,看着我。又看看他们,只是摸着胡子笑笑。 傻鬼见他没什么反应,冲我呲牙一笑,又伸过手去,一使劲,直接从他衣服上撕下一块破布,拿捏在手里愣一会,然后冲着老头惊一声道:“哎呦,神仙大爷,你衣服被我拽烂了。” 老头子低头看一眼,摆摆手,语气轻松地说道:“不碍事。”说着话,他一挥手,那块破布悄无声息的从傻鬼手里飘回去,贴在肩膀上,一身衣服瞬间又变回了原样,依旧只有原来的那一个破洞。 他这简短的一招,已经是在用行动证明了他是神仙的身份,看得那些驱魔人又一次瞪大了眼睛。 我唏嘘一声,老头子这招挺高明啊,完全不动声色的在演示自己深不可测的法力水平,他听沉得住气啊。 金老头这会在那寻思一下,这会又一皱眉头,冲驱魔人说道:“你们看到没,这就是法术啊。”说着话,他眼睛不断往老头子脸上看,一副讨好的神情,看来是铁了心了要从老头子身上也弄几个宝贝不行。 那几个驱魔人终于意识到,眼前的这个老头真的是神仙,表情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低声说一句:“看样子确实有些法力。” 我看得挺得意,神仙出手就是不一样,要么说不是凡人呢,看看人家,完全在不声不响就把自己的高超法力展示了出来,这样才更让人信服,而且还给人留下一种不可窥视的光辉形象。 我又冲老头一乐,嘿嘿笑道:“神仙,再给他们展示点更厉害的法术。” 老头呵呵一笑,不再言语什么,他虽然嘴上不说,但是我也知道,我们都这么吃惊的看着他,这个老头子心里也是欢喜着呢。 他此时得意地坐直了身子,身影在沿上一晃,说一声:“你们看好了!” 说着话,就听着‘砰’的一声。 这还了得! 神仙没坐稳,从沿上掉下去了! 老头子一屁股坐在了底下的路面上,但是神情依旧镇定自若,冲我眨巴眨巴眼。 我愣一下,赶紧过去扶起他,开口说一句:“神仙大爷,你这招就是传说中的‘一腚坐乾坤’吧,太厉害了!” 老头子点着头,捂着腰‘嘶’一声,表情凝重道:“对,小伙子有点见识。” 对面的驱魔人更吃惊了,脸色紧张地低声问金老头:“金处长,这又是什么法术?” 金老头摇摇头,表情凝重道:“不知道,一定是很厉害的法术。” 金老头说的像那么码事,在他眼里,这个老头子是神仙,放个屁都是香的。 我看着老头子神仙哼哼唧唧的捂着腰,要不是我刚才那一句‘定乾坤’在这里给他兜着,刚才他好不容易竖立起来的神仙形象又得给毁了不行。 我凑道老头耳边,低声说道:“神仙,你能拿出点神仙的气质来吗,要不然那几个西方的驱魔人该看不起你了,我还指望你帮我收拾他们呢。” 夜游神老头还在乐呵呵看着我笑,语气中丝毫不在意这些:“怕什么,我可是神仙,他们还敢笑话我,你放心,我罩着你。” 我听到神仙这话就放心了,一指那几个驱魔人,正色道:“神仙,你看看看他们那表情,你拿出点真本事来给他们看看。” 我指过去的时候,金老头和那几个驱魔人还在面面相觑的看着,见我用手指头指着他们,肖莱特一皱眉道:“你想干什么?” 老头子乐呵呵的看一会,说道:“那好,今天我就给你们几个小朋友见识见识神仙的手段。” 说着话,老头手指头一掐,我们所有人都再次紧张的看着他,这次老爷子是要拿出真本事了!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老头掐着手指头,念叨一会,我就觉得马上有万道金光通过他的身上散发出来,于是下意识的用手捂住眼睛透过指缝紧张的看着。 老头子掐一会,然后突然放下手,回头冲我说一句:“哎呀,不行,刚才扭着腰了,元气大伤啊。” 我一听急眼了:“那怎么成!” 老头子冲我低声说一句:“小朋友,我刚才忘记了,他们都是凡人啊,我是神仙,这事情还是应该你来办。” 对面的驱魔人开始还诧异,这会却也明白了个大概,哼笑一下,语气不屑道:“呵呵呵,这算哪门子神仙。” 金老头也犹豫着看一会,这会摇摇头说道:“哎呦,这神仙怎么都这样啊?” 这个老头还挺有气度,听到他们质疑的这话也不恼怒,只是自顾的笑着,我还指望着老头等会能给我打退驱魔人,让他们吃点苦头呢。 我紧张的看看夜游神,低声问道:“老爷子,你别这样啊,好歹也是个神仙,你拿出点真本事啊,你得帮我。” 夜游神看看我,也冲我低声说道:“不行啊小朋友,虽然我和你有缘,有心想帮你,但是我是神仙啊,如果被玉帝知道,不太好啊。” 我看着他不乐意道:“大爷,你可是正路神仙,你吓唬吓唬他们就成。” 老头子这会摆着手说道:“不成,不成,我怕玉帝怪罪下来。” 嘿,这个老头我就觉得不靠谱,还真是,临时变了卦了,这可不是神仙的作风,你怎么这么怕事啊。 这会驱魔人已经很不耐烦了,肖莱特伸手一指我:“阴阳先生,别再装神弄鬼了,你这是心虚害怕的表现。” 我哼一声:“我怕你们干什么,我这和神仙聊天呢。” 肖莱特哼一声:“别在装神弄鬼了。” 我冲老头子一努嘴,说一句:“神仙,你看,他们看不起你。” 老头子叹气摆摆手,说一句:“没办法,老了,不行了。” 我说:“神仙,你可得拿出点神仙的气质来,他们可是坏人,刚才还想抓那些无辜的鬼魂,你作为夜间奖惩善恶的游神,你不能不管啊。” 老头冲我板正脸道:“其实这事吧,还是让地府来处理更好。” 我看着这个老头,嘿,你这老头,你这不是废话吗,我这边如果能找着地府的鬼差,我就不指望你了,你这老头还真靠不住! 肖莱特哼笑道:“陈壶底,不知道你又在耍什么花招,听到我们要收拾你,你这果然是心虚了,害怕了。” 我挠挠头不屑道:“我不跟你们罗嗦了,天都快亮了,行了,咱们赶紧的吧。”说着话,我又看一眼老头,老头笑呵呵的看着我,又说一句:“没事,你们打你们的,我给你助威。” 我不再去搭理这个老头,啰嗦了半天,到最后关头了,你变卦了,什么神仙啊,靠不住。 第三十三章 决战之前 傻鬼紧张的看着我,凑过来说一声道:“哎呦,老大,你自己打他们两个,你要小心了!” 我说:“不就是两个驱魔人吗,这都不是事。” 说完话,我瞅一眼夜游神,老头子冲我笑笑,把手拢在嘴边:“小伙子加油啊。” 我扭过头不去看这个老头,我现在真的不愿意去待见这个老头,哪怕是神仙也不行,这老头,太不靠谱了。 我看看眼前的驱魔人,他们两个人已经跃跃欲试。 肖莱特摩拳擦掌跨一步准备站出来,驱魔人诡伸手挡住他,眼神一闪,沙哑着嗓子说道:“我要和他一对一的较量一下,这是我的猎物,你不要插手。” 肖莱特看他一眼,只得退回去。 金老头见势围上去,语气有些不满道:“这种时候你们怎么还有心思跟他一对一啊,两个人一起,好好收拾这个陈壶底一顿才是!” 我掏着耳朵瞄一眼金老头,我这都快把耳朵抠破了,也没见金老头什么时候收拾我了,想想我和他初次相遇的时候,他一口一个陈仙人叫着,这高帽子卖的火着呢,现在,比以前更欠揍了。 这个金老头,越来越嚣张了啊,他这前前后后吃了这么多亏,怎么这个时候脑子还是不清醒呢,这是病,得治! “金处长不必担心。”肖莱特语气中虽然有些不甘,但还是按耐住性子说道:“诡看中的猎物,他喜欢自己动手,不喜欢别人帮忙,所以我们只做旁观者就行了。” 金老头扭头看着我,还挺神气。 我一瞪眼,他又把身子缩回去。语气依旧嚣张道:“我们的目的可是教训他一顿,现在可不是你们跟他比试谁强谁弱的时候。” 那两个灵异处的小同志此时也捂着脸,狠狠地瞪我一眼。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主,此时叫嚣着格外卖力:“收拾他,这个陈壶底,太嚣张了!” 我嗤一声。嘿,这几个货,他们怎么不自己站到我面前来跟我说着话。明显的狗仗人势啊,哦,不对,这话得反过来说,人仗狗势。 诡已经走到路中央,示意我过去,看样子他是想在这里跟我比试比试。 我也不含糊。冲他笑笑,充分展示了我的气质。 抬头看看天,月色依旧明朗,天上的云层也已经散去,算算时间。可真不早了。 我这还急着回去数钱呢,这是给我弄得,我当初还不如把这两个小同志放了,当时我也真是欠考虑,只想着把金老头钓出来揍他一顿。 这大半夜的,就金老头那架势,他哪敢自己往外跑啊,说不定走到那条街上,还不用我出手,就先有人看他不顺眼,给了他一闷棍。 对面气势也挺足,肖莱特微笑着看着我,这好像今晚一定能收拾了我似的。 数次交锋,数次矛盾,那一次不是他们吃亏啊,我这里,嘿嘿嘿,还真没吃多少亏,仔细想想,多少那俩字也得去掉。 我见这两个驱魔人没有同时出手的打算,心里多少松了一口气。 如果他们两个人跟我过招,我未必招架的过来,都会点外国功夫,再加上我不了解的西方驱魔咒法、招式,我这胜算真不大。 不过只是一个人,我倒是无所畏惧,毕竟我阴阳家的阴阳五行术相比他们的驱魔咒,要更复杂的多,也更厉害,一比一,他们也未必能制服得了我。 我也不能轻心,毕竟他们以前还有小道士和黄鹤呢,对于我阴阳家恐怕还是多少了解那么一点的。 金老头还在那犹豫着,诡把头扭向金老头,沙哑着嗓子笑道:“呵呵呵,金处长,你应该知道,我是个战士,驱魔人只是我为了可以和更强大的对手进行战斗而选择的副职业,如果别人插手,呵呵呵,我将会很生气。” 金老头诧异地看着他,这会虽然因为总被我欺负,肚子里压了不少火,但是一看他这副胜算在握的模样,金老头倒也不再罗嗦,伸手冲我一指:“好,那就好好的收拾陈壶底!” 我面带微笑的看着金老头,金老头还不害怕,反而更有气势了:“虽然不能亲手收拾这个陈壶底,但是我在这看着,那也是大快人心!” 灵异处的那两个小同志赶紧附和着给金老头虚张声势:“处长说的对!” 我唏嘘一下,金老头能找这么一堆兵这也真不容易的,是个本事啊。 诡眯眼看着我:“阴阳先生,赵凌安居然都败在你的手下,我对你很感兴趣,和他一战,我们俩不分胜负,他很厉害。” 我摆摆手得意道:“他也不是很厉害,你看不是照样被我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吗?” “本想和赵凌安决一胜负,怕是他现在已经死了。”诡眯眼笑道,“那真是没办法了,你打败了他,我打败你,那将不仅仅是打败你,而且也附带着打败了他,所以我对你,很感兴趣。” 我赶紧摆手说道:“这话说说也就行了啊,我对你可不感兴趣。” 诡手上已经捏了一片冰碴子,冲我一笑道:“东方阴阳术,和我西方的驱魔术、冰结咒相比,不知道究竟是哪方面更厉害呢?” 我冲他呵呵一笑,回应道:“各有所长吧,这个根本无所谓哪方更厉害,西方讲究风火土水四大元素,我东方崇尚金木水火土五行方位,只不过是用法各不一样而已。” 诡冲我一笑:“我欣赏你这话,欣赏你的装傻和无所畏惧的胆识,我每时每刻都在为找到一个合适的对手而苦恼,我不是一个合格的驱魔人,但我是一个纯粹的战士,看到对手,唯一分出胜负才行。” “我不是为了驱魔团队,也不是为了灵异处而和你较量,这一点你要明白。”诡说道,“你也完全不必担心我会使用小动作,这一刻将是我们两个人的战场。” 我看他这话说的挺激昂,原来这是为了寻找对手啊,看来是个高手寂寞的人啊。 他这话倒是激起了我内心深处最原始的斗志,突然觉得我是不是也得找个理想中的目标啊,我这是为了啥啊? 为了维护世界和平,保障阴阳两路和平,这个太高尚了,我一个阴阳先生,我管这些屁事干什么。 为了钱,这个又太低俗了,不过想想,好像也就是这个通俗烂透的信仰支撑着我。 想到这里,我站正了身姿,任由微风扫过我的脸颊,一指驱魔人诡,义正言辞道:“好,今天我就跟你比试比试!” 诡听到这话,眼睛一眯:“呵呵呵呵,这样最好。” 他又把身子扭回去:“你们谁也不要搞小动作,我这不是为了灵异处,只是为了打败自己的对手。” 金老头一愣神:“这...” 肖莱特摆摆手,示意金老头不要再说话,末了又冲着诡轻松笑道:“随便你怎么办,只要能收拾了陈壶底,那就行。” 他这话出口我不由得更放心了。 不过这个驱魔人诡给我的感觉却像是个不折不扣的战争机器,他的实力不一般,恐怕和他们团长温帝夏比起来,实力只可能比他更强,丝毫不逊色于温帝夏。 肖莱特冲金老头一笑,神情轻松道:“我虽然也很想给这个阴阳先生点教训,但是现在也只有看着的份了。”说着话,他又安慰金老头道:“金处长你进可以放宽心,他的实力相比于我们团长,只高不低。” 金老头紧张的看着,点着头不再多说话,然后眼神朝我一眯,一副得意的样子。 我默不作声的走到路中央,看看夜游神这个老头子,他坐在那看着,变戏法般的变出了一盆爆米花,冲我一挥手:“年轻人,加油啊!”说着话,老头子把爆米花递给傻鬼,“小胖子,来一点?” 傻鬼也不跟他客气,大大咧咧吃着爆米花,冲我一挥手,呲牙笑着喊:“老大,加油啊!诶,老头,你还能变出爆米花啊?” 神仙老头子得意一笑:“我可是神仙。” 傻鬼一听,一把夺过爆米花,抱着就跑到了金老头那边,朝金老头呲牙一笑:“爆米花!” 金老头拿过爆米花,冲傻鬼一乐:“小胖子真有眼力,知道你们家陈先生要输了,这就来跟我示好了?” 傻鬼冲他一乐:“可不是么。” 我吃惊地看着傻鬼,金老头又一乐,得意的看我一眼,拿起爆米花吃一口:“好,看你这么有眼力的份上,今天收拾陈壶底,我们肯定会下手轻点。” 金老头说完话,就在那呵呵呵的笑,那两个灵异处的小同志也跟着乐起来。 傻鬼跟着呲牙傻笑:“你哪来那么多屁话,吃爆米花,拿钱来!” 金老头一皱眉,傻鬼不乐意道:“快拿钱!” 看傻鬼点着钱回到老头子身前,我乐了,这傻鬼现在这么会做生意呢,无本盈利啊,在看看金老头,和他那两个小同志坐在那里吃着爆米花看着我们,那模样,嚣张着呢,我就没见过吃爆米花还这么嚣张的。 老头子神仙不知从哪又变出一桶爆米花,他俩这一个神仙一个鬼蹲坐在路边上,老头子还一个劲的冲我竖大拇指。 嘿,他俩倒是挺自在啊,合着当节目看呢,这是个什么神仙呢,我就觉得他怎么这么欠呢。 第三十四章 冰结咒(上) 不靠谱的神仙和不靠谱的傻鬼俩人坐在路边沿上,一人手捧一桶爆米花。 俩人吃着挺欢喜,时不时的还冲我挥着手。 再看看对面灵异处那边,这情形也不比我这能强到哪去。 肖莱特抱着胳膊在这看着,金老头和他那两个小伙伴三人围着一桶从傻鬼手里买来的爆米花,一边吃着,一边挥着手喊着我名字:“给陈壶底点颜色看看!” 这么大的场面,观众一点不严肃,这怎么能钓起我的胜利**呢!胡闹呢。 我嗤一声,把脸扭回来,眼前的驱魔人诡手里捏着个冰碴子碎片晃一下,向我示意他已经准备好了。 我当即也不再含糊,眼瞅着这已经三四点的光景了,我这今天晚上还真是算错黄历了。 事到如今,我说什么也来不及了,这唯有背水一战,彻底瓦解对方的嚣张气焰才行。 我闭目沉思片刻,扎个不标准的陈氏马步,脚底一跺地,踩着八卦阵图,左右一推手,运起天门锁阵护体,摸索出从灵异处的那两个小同志手里没收来的阴阳镜,默念几句阴阳家的口诀,最后一句“百无禁忌”收口。 准备完毕,我瞅一眼对面的驱魔人诡,他口罩遮掩的面容,一双眼睛也开始变得凝重起来,仔细看着我做完这一系列动作。 “陈先生!加油啊!” 我身后不知几时已经聚集了一圈的鬼,此时都站在我身后,他们这一出声着实吓了我一跳,哎呦,我这粉丝后援团这么多呢! 几个鬼捡根树棍子,不知道从哪淘换出个破塑料袋挂在上面,高举着在那摇摆。风一吹,塑料袋子哗哗作响。 还有几只男鬼更是在地上画个圈,往里面拍一把纸钱、黄纸。高声呐喊着:“我选陈先生赢!” 我看的热泪盈眶。 这素质啊,可比那路边坐着吃爆米花的傻鬼和那个还好意思当神仙的老头强多了,瞧瞧人家这素质,这对我的支持鼓励。我真想过去踹他们俩一脚,还是这满大街的鬼热情啊。 我冲他们挥挥手,表情不言而喻。他们也冲我一挥手:“陈先生,你一定要赢啊!” 我表情得意道:“这都不是事!” 驱魔人诡在这面看我一眼,眼神一闪:“阴阳先生,你准备好了吗?” 我一甩头,留给这群鬼一个英俊侧脸,最后再来个潇洒的背影,回过身。气势十足的说一句:“你尽管放马过来!” 诡眼神一眯,给我一个难以形容的诡异的笑容,身影瞬间闪到我眼前,明晃晃的一道光贴着我的脸颊过去,被我踏着阵图轻松躲闪开。一招侧身甩过身去,气运于掌,一巴掌挥舞过去。 众鬼一声惊呼,诡的身影闪烁出去,我这无比霸道的一掌打了个空。 诡已经回身到原位,站在原地似笑非笑看着我。 “呵呵呵呵,有点意思!” 他说着话,左手横在胸前,右手贴着胳膊摸一下,手拿开的时候,整个手臂上凝结上一重冰霜,上面尖锐的冰碴在皎白月光的映射下泛着点点白光。 我一皱眉,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招式。 诡眼神一眯,他要出招了。 他的右手再次悄无声息的在左臂上滑动一下,凝结的冰碴子瞬间朝着我一个接一个的飞舞过来。 我看得一惊,好嘛,连珠炮啊! 我虎躯一震,天门锁阵护体,激起阴阳镜上附属带着的灵气,一道隐形的屏障格挡在我身前。 那些冰碴子撞上来,犹如点点繁花在我眼前不断绽开——这都是冰碴碎裂后留下的冰渣。 在抵挡住最后一道冰碴后,我也不再被动,转守为攻,右脚踩着地面往前一蹬,原本踩在脚下的阵图紧贴着地面从我脚下滑行过去。 诡跃身跳起,旋转的八卦阵图直接沿着路面滑行出去。 金老头在那抱着桶爆米花愣愣的看着,这会看着阵图朝着他们过去,嘴唇动两下,全然呆在原地。 我没心思把这阵图浪费在金老头身上,勾起个指头,对着阵图方向一拉,那阵图在金老头眼前溜一圈,迅速往回掉头。 驱魔人诡脚刚沾地,那阵图已经不偏不倚的落在他脚下,带起一阵白光,迅速定住他的身形。 周围的鬼看得目瞪口呆,我更得意了,这不挺简单个事嘛。 看着诡已经被我困在阵图里,我哼笑一下。 他先是一愕然,很快恢复镇定,一跺脚,很轻松的从阵图里跨出来,然后示威一般的看着我。 我愣一下,这个阵图可是困鬼锁魂的,他这已经脚踩阵图被我锁魂了,怎么出来的? 月光泛在路面上,向四下反射着光芒。 我这才看清,阵图所在的路面上结了一圈冰,而驱魔人诡则是踩在冰面上,阵图被冰面阻隔着,根本发挥不出效果。 我变得谨慎起来,这个驱魔人诡会的是操纵冰结力量的咒术,他这冰结的能力很厉害。 路面上悄然无息的泛起一重薄薄的冰,一直蔓延到我的脚下,我看得一皱眉,他这又是想用什么招数? 神仙老头此时在那吃着爆米花看着,也停住嘴,感叹一声道:“哎呦,这个西方小朋友不一般啊,这都快比得上我的法术了。” 傻鬼嚼着爆米花,不知所谓的看着他,问一句道:“啥玩意啊,又是变大卡车?” 神仙老头表情凝重的摇摇头:“大卡车那哪是个法术,你不懂了吧?” 傻鬼摇摇头:“我哪懂这个啊,神仙大爷,你给我讲讲。” 神仙老头一拈胡子:“我也不懂,这是西方的咒法。” 傻鬼朝他呲牙一笑:“不懂你说个屁啊。” 我听得直皱眉头,这个神仙老头子,不知道你在那瞎感叹什么呢,我还以为你这有什么想法。弄了半天,你也在这装大尾巴狼啊。 我听他俩说着话时候,冰面已经覆盖到我的脚下。踩在薄薄的一层冰面上,我这真是有点如履薄冰的意思。 我瞪大眼睛仔细看着冰面的变化,地上光滑的冰层慢慢地裂开数不清的裂纹。 对面的驱魔人肖莱特嘴角已经泛起一丝微笑,这是个大杀招啊。我脑海里迅速思索着对策,但是却完全不明白他这是想怎么个玩法,根本无法对症下药啊。 “阴阳先生。这招你躲得过去吗?” 诡说着话,一挥手,‘咔嚓’声瞬间蔓延开,整个路面的冰碴子都飞起来了! 我看懂了,这不就是那啥漫天花雨嘛!不同的是人家那是漫天花雨洒金钱,眼前这西方驱魔人的咒法是抛冰碴子! “叮叮当当”的声响在我耳边一直响彻着。 我把阴阳镜举在头顶,用自身的那点有限的体力。配合着天门锁阵,依仗阴阳镜灵气的保护,勉强阻挡着这下雨一般的冰碴子。 周围没有一丝声响,我虽然被阴阳镜挡着脸看不见,但是我知道。这场面,一定很壮观,周围的这些看眼的人和鬼已经惊住了,毕竟见惯了东方的阴阳秘术,着西方的驱魔咒法反而显得更神秘莫测。 声响渐渐消失。 我把阴阳镜往下一移,露出眼睛看着,就看到一个影子已经站在我眼前,拳如疾风一般的朝着我的脸颊就打过来。 借着刚才冰雨的掩护,他已经靠到我身前来了! 我没犹豫,当机立断,扔了手中的阴阳镜就往旁边跳着躲闪开。 地面溅起无数碎冰,他这一拳打来的时候,拳头上已然是被厚厚的冰层包裹住,这一拳挨上去,不用第二下,我指定就趴下起不来了。 “呵呵呵呵,我果然没看错你。”诡收起拳头,冲我一笑:“反应够迅速的。” 我喘口气,呵呵一笑回应道:“这都是平常练出来的,怎么说我也是个阴阳先生不是,没点真本事,拿什么资本去嚣张。”说着话,我瞥一眼金老头,不屑道:“我可不是那些没点真本事就敢说大话的人。” 诡一笑:“呵呵呵呵,丢了阴阳法器,不知道你还能用什么方式来接我的招。” 我微笑着看他,扯着这空这手上瞬间画个圈,一个阴阳掌阵在手上隐隐成形,咱这也是有点真本事的不是,要不然抓鬼封妖这个高危职业,我怎么干得来。 我没多说话,先发制人,手中掌阵击出。 诡一眯眼,并未跟我迎面相对,而是选择了闪躲,他的速度很快,在我几乎打到他之前,身影已经悄然消失。 我这一掌又是打了个空,我这几招虽然凌厉,但是我自身的速度终究是跟不上,而且耗费体力太大,几招下来,我已经是强忍着一口气。 这一掌挥击过去,我已经没力气了,站在原地喘一口气,就觉得身后一阵细弱的风流涌动。 我慌乱中一侧身,一支冰锥贴着我的肩膀刺过去,只差分毫,我这非得皮开肉绽不可。 “呵呵呵呵,”诡在我身后笑一声,“我这一下如果是刺在你的脊背上,你觉得你还能躲得过去吗?” 我听着这话,惊出一身冷汗。 诡弯着腰,把头从我身旁另一侧抻过来,有呵呵一笑,语气轻松道:“但是我没有这么做。” 我一皱眉:“你赢了?” 诡眼睛一眯,笑道:“抱歉,吓到你了,其实我这一下刺不到你的脊背。” 我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个?” “我是个战士,我喜欢公平竞争。” 我一笑,不仅更捉摸不透这个驱魔人诡了:“你这种人还真是奇怪。” 第三十五章 冰结咒(下) “呵呵呵呵,”诡的笑容再次变得诡异起来,冲我轻声说道:“你这个人,似乎要更奇怪呢。” 他说着话,另一只手已经悄无声息的准备摸索上来,我一皱眉头,一转身的瞬间用肘部狠狠地往身后击打过去。 他的身影再次跳开,又站到离着我几米开外的地方,手上捏着个冰碴碎片,渍一声,语气惋惜道:“真是可惜呢,差一点点,我就可以赢了你了。” 我冲他一笑,又看看四周动静,金老头那面瞪大了眼睛在这看着,那一群鬼依旧摇摆着塑料袋子,语气慷锵有力:“陈先生,加油啊,陈先生,加油!” “不要输啊!” “陈先生代表月亮消灭他们!” 我满意的冲他们点点头,再看看那个没节操的神仙和傻鬼,我呸,他俩还在那吃爆米花呢! 诡的眼神变得迷离起来,我仔细看着他眼神的变化,再次加强了锁阵护体的效果,手里做好防备的姿势。 起风了,寒风。 夜色变得沉闷一些,不知道从哪里涌上来的云层,覆盖了夜空,斑斑点点的星光消失不见。 诡站在我身前,身上的风衣不断被风吹着飘动开来,我看在眼里,就像是一朵黑色的花朵在我眼前不断绽开,这朵花是一朵带着猛烈气息的咒术之花,这是西方驱魔咒?! 寒意,迅速蔓延开,我打了个哆嗦。 四周,变得宁静起来,然后是呼哧的风不断在我的四周响彻,地面凝结上一重冰霜。 这气氛不同寻常。 身后的那些鬼打着喷嚏,停止摇晃手中的塑料袋子,因为此时塑料袋子的表层也已经凝结出一层厚厚的冰霜。变得硬邦邦的,他们扔下手中的木棍子,纷纷散到两边。避开这阵带着猛烈寒意的风流。 诡张开手臂站在原地,他的身上也已经挂满冰霜,此时在夜色中泛着微弱的光,像是一个冰雕。更像是一个披盔戴甲的人,这阵寒意十足的风流就是从他的身上散发开来的。 风越来越大,已经夹杂着片片的雪花。在我眼前打着旋,然后向后飞舞出去。 我瞪大了眼睛,这股力量很强烈,这个西方的驱魔咒很厉害啊。 路两旁,神仙坐在那里眯眼看着,胡子上已经结了一重冰碴。 人家到底是神仙,从头自尾都若无其事的坐在那里。掸掸肩上的雪花,又拿起爆米花吃一口,还冲我一个劲的乐。 傻鬼也挺淡定,迎着风雪坐在那里,雪花渐大。他打个喷嚏,终究还是不能和人家神仙比,抱着肩膀跳开,在一旁搓着手,哈出一口气,冲神仙老头喊道:“神仙大爷,这么冷啊,你怎么还在那坐着啊。” 老头子一眯眼:“我可是神仙,这些个凡人的咒法结阵,怎么能伤的了我。” 我搓搓手臂,他这话说的倒是一点错没有,这个老头子再怎么不靠谱,再怎么没节操,人家终究是个神仙,我们这些在他眼里都是些小伎俩,他有啥顾忌的。 老头子搓搓鼻子,打个喷嚏。 傻鬼惊一声道:“神仙大爷,你感冒了?” 老头又打个喷嚏,神态自若的说道:“我是神仙,怎么可能感冒着凉。” 神仙说这话的时候,又打个喷嚏,然后狠狠吸一下鼻子,打了个哆嗦。 嘿,这个老头,你还在那死撑什么呢,神仙不是万能的,也有感冒的时候,再说我早就看出你来了,没节操不靠谱的神仙,这大风吹着,你倒是假装挺镇定,做给谁看呢。 我不再去看这个老头。 这风面这么大,看着原来飘动着的指甲盖大小的雪花片子已经变成了大雪豆子,等会再变个冰碴子,我在这里就这么站着,就算能借助这个阵图锁阵挡得住,但是时间一长,我这体力肯定不支。 诡眯着眼仔细看着我,他的脸上也被一层薄薄的冰面覆盖着,隔着一重冰,他那眼神看起来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对面的驱魔人肖莱特表情变得愈发的得意,金老头似乎也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在那里跺着脚看着,我估计等会我要脚一滑摔在地上,这金老头绝对是第一个上来先踢我两脚的那个人,这点毋庸置疑。 “阴阳先生,今天就让你看看我西方的驱魔咒术冰结咒。”诡说,“你的那些阴阳咒术,金木水火土抵挡的了吗?” 我站在原地不吱声,啥金木水火土啊,你还以为我这些全都会呢,我就是会那么一点,我如果真有那些个本事,我还能让金老头在你身后蹦跶么,我早就先拿金老头挨个试一遍了。 我这身上没带什么物件,我家那个大阴阳镜也没带,如果带来了,那真是百无禁忌,我迎面顶住这个风雪咒术就敢过去扇你,可长可短的度阴尺也没带。 掏掏兜,也没个啥物件,一把纸钱在兜里掖着,撒不出去,风太大了,一直吹着,这一把出去都浪费了。 还有几张从灵异处那两个小同志手里没收来的道家的符,但是道家的风雨雷电跃符之术我又不会,那几张符也就能当擦屁股的纸用。 那边神仙看一会,坐不住了,冲傻鬼挥挥手:“小胖子,过来扶我一把。” 傻鬼乐呵呵的看着他:“神仙大爷,你不在这坐着了?” 老头子打个喷嚏,打出一口冰碴,揉揉鼻子,支吾道:“这边冷啊。” “你怕啥啊。”傻鬼呲牙一笑,“你不是神仙么。” 老头子催促道:“小胖子,快点过来啊。” “你自己不能走了?” 老头子把身子坐直了,又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还挺有理由:“我腿冻麻了。” 傻鬼嘿嘿一笑:“那你在那坐着吧。” 我看得挺乐,嘿,做神仙坐到你这份上,也真够那啥了,你这个老头也不嫌丢人! 寒风凛冽。 我的眼前被风吹着已经是模糊一片。 风的呼啸声中就听到诡那若有若无沙哑的嗓音:“冰结咒。阴阳先生,你准备好了吗?” 我微微一笑,就看到这风雪中一道影子悄无声息的伴随风雪闪过来。 我虎躯一震迎上去。手点乾坤一般的出手点过去,冥烛之火窜行而去。 这是个虚招,这火烧不了人,只能烧离身的魂魄。但是这股地狱的火不受到这些风雪因素的干扰,虽然只有细细的一道,但是明显起到了作用。驱魔人诡原本是迎着面过来,看到扑到眼前的火苗,还是闪躲开。 我见这招有用处,没犹豫,顶着风雪朝着他躲闪的地方一把抓过去。 风很大,迎着风往前跨过去很吃力,而这个驱魔人诡这在冰结雪阵中像是如鱼得水一般。行动迅速,加着雪花对视线的干扰,风声对听觉的阻碍,他在这里面可谓是肆无忌惮,很轻易的躲闪开。在我周围隐匿起来。 外面看眼的鬼已经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只是在一个劲的喊着:“哎呦,怎么什么看不见了,陈先生要小心了!” 我仔细感受着周围的动静,他在我身后! 我转过身伸手抓过去,诡往后一躲闪,冲我呵呵一笑:“你上当了。” 我一愣神,就觉得背后凉飕飕的,有东西击打在我的脊背上,是那些一道道的冰碴子,即便是有天门锁阵护体,但也是力不从心,这锁阵原本就是应对防止各种阴气噬体、抵御尸寒之气的,用来抵挡这些正统咒术,有效果,但是很勉强。 我虎躯一震,直起后背挡住这些冰碴,一只手捏着冰碴无声无息的从风雪中伸出来,想偷袭我! 我当即在眼前划了一圈冥烛之火,这一个虚招再次阻止了驱魔人诡的攻势,他迅速把手抽回去,抽回去的时候手背还是被火灼了一下,他咦一声:“呵呵呵呵,原来这火烧不了人,你真调皮。” 说着话,背后的冰碴子明显更多了,我不敢回身看,只能当着,而这驱魔人诡就站在下风的地方,手一扬,一道细长的冰锥自手心瞬间凝结,哼一声道:“我赢了。” 我皱起眉头,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啊,我看着眼前的风,有了主意,这是个下风口,我一把纸钱撒过去,指定是洋洋洒洒的迎着他过去啊。 想到这,我啃咬一下手指头,嘶一声,我就感觉不好,这血刚漫出来,就已经变成了冰碴,我点不到纸钱上,没血做引,这纸钱还不如道家的符,擦屁股的纸都做不了,纸面太硬了! 眼看他这一冰锥就要戳过来,我把那一把道家的符先扔了出去,顺着风洋洋洒洒的过去,驱魔人诡瞬间转攻为守,嗤啦一下全部撕裂开,饶是如此还是有几张打在他身上,他一皱眉:“呵呵呵,你又调皮了,原来又是虚招。” 说着话,他扬起手中的冰锥不再犹豫,身影一闪到我眼前,明晃晃的冰刺瞬间刺过来。 我咬紧牙关,手心抓着一把纸钱瞬间对上去,然后手心一阵钻心疼痛,捏着纸钱抓住了他这道冰锥。 诡眼神一定,哼笑道:“你不想要你这只手了吗?” 我朝他一笑:“舍不得孩子套不狼。” “什么意思?” 我把手缩回来,瞬间瞄一眼,他的冰锥在我手心戳了一个血窟窿,血液瞬间凝固,但是这有几滴血已经是粘在纸钱上,即使凝固,那也发挥了效用了。 明摆着的事情嘛,我要放大招了! 我手一扬,喊一声:“看钱!” 洋洋洒洒的纸钱被风吹着迅速拍打过去,诡眼神一眯,用手上的冰锥瞬间划过去,和那几张符如出一辙,借着他的风,两张纸钱打在他身上,瞬间发挥效用,他刚才对这招并不上心,此时却一缩手,乱了阵脚,我趁势又掏出最后一把纸钱,顺着风一步跨到他眼前,往他脑门上一贴。 我手在他脑门上隔着一毫的距离停下,胜负揭晓。 最后还是我赢了嘛,咱可是有点真本事的阴阳先生。 诡愣一下:“我输了。” 周围的风雪瞬间停止,我默不作声的把纸钱收起来,揣回兜里,转过身。 诡在我身后嘀咕一句:“呵呵呵,果然厉害,借用我自己的风,来打败我自己,是我太大意了。” 我不说话,只是留给他一个潇洒的背影,输了就输了,找啥理由啊。 扭头看一眼金老头那边,肖莱特瞪大了眼睛:“这怎么可能...” 第三十六章 神仙,你给我点好处啊 我看看对面金老头和肖莱特吃惊的样子,朝他俩一笑:“你们谁还过来啊,金处长,你不来和我过两招,玩玩啊?” 金老头脑袋摇得像电风扇,一缩身躲在肖莱特身后:“谁...谁要跟你玩了,陈壶底,你还有完没完了你!” 他这话的态度转变的也太快了,刚才还一副嚣张模样,这一会功夫,他又把脸和屁股对调了,这个金老头,也就这点出息了。 我更得意了,冲他俩一眯眼,笑眯眯的看着眼前,这倒真是体会了一把高手寂寞,孤独求虐的感觉。 诡手插衣兜,悄无声息地走回去,肖莱特看着他,表情凝重道:“呵呵呵,有意思,你竟然输了。” “输了就输了吧。”诡语气淡然道,“我累了,剩下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吧。” 他这话我听得一乐,被我打败了,这是惆怅了,我伸出手臂,挑衅般的朝肖莱特挥挥手:“来来来,不服的话咱俩再试试啊。” 肖莱特哼一声,转身冲金老头说道:“金处长,我们走吧。” 金老头诧异的看着肖莱特:“你不打算收拾陈壶底了?” 肖莱特看着我,这次倒是说了句实话:“诡都输了,那我打不过他,我们拦不住他。” 金老头有些失望的看我一眼,只得无奈道:“那好吧,我们回去,今天就放他一次,明天让齐先生收拾他!” 他们经过我身边的时候,诡有意无意的看我一眼,后面是金老头畏畏缩缩的从我眼前过去,我站在路中央,扬起头不去看他,金老头瞅准机会。加快了脚步想从我身边跑过去,被我伸出手照着他的后脑勺就来了一巴掌。 金老头挺不乐意的扭头看我一眼,这时候却不敢开口再说什么。 我吹着口哨不去看他。金老头低声骂骂咧咧地加快了脚步,几个人上了车,从我眼前一溜烟的过去,逐渐消失在视野。 我这才拍着手看看傻鬼。这不是很轻松的事情嘛,我这又一次一战成名,吓破他们的胆啊。真是越来越佩服我自己了,我怎么就这么厉害呢。 傻鬼冲我呲牙一笑:“嘿嘿嘿,老大,你真厉害啊。” 几个鬼也过来拉着我的手:“陈先生真是好本事啊,你受伤了,回去一定要好好休息啊。” 看他们说的,我手上这点小伤。休息啥啊。 我摆摆手:“这都不是啥事,行了,你们回去吧。” “我们回去了啊,陈先生,你受伤了。一定要好好休息啊。” 我挥两下手,这群鬼还真热情,这么关心我呢,就是我这没受啥伤,他们说的也太严重了。 周围的鬼都吆喝着散了场,这一切在我的强势干预下又重归于平静。 这一路的路面上,还残留着大量的雪花、碎冰块,天上云层散去,反射着点点的光。 看着那些鬼四下散去,我扭头扫视一眼周围,傻鬼呲牙笑着靠过来,我渍一声问道:“那个老头呢,我这还没找他算账呢。” 这个老头,还神仙呢,这一会功夫他已经没了踪影。 我寻思一下,难道是害怕了,我和驱魔人诡过招的时候他就知道我饶不了他,开溜了?这会功夫走得倒挺快,这个老头还有点自知之明啊。 傻鬼看看四周,朝着那面一指,冲我喊道:“神仙大爷那不是在那么。” “在哪啊?” 我顺着傻鬼手指的地方看过去。 除了满地的雪花,就剩一个大雪堆,哪有什么神仙老头的踪迹。 我看看傻鬼,傻鬼朝我呲牙一笑:“神仙大爷那不是在雪堆里埋着呢么。” 我听得一乐,合着这刚才驱魔人诡发动冰结咒,刮大风下大雪的时候,这个老头就一直在这里坐着没挪窝啊,我还想错了,他挺沉得住气,原来没跑啊。 凑近雪堆,我低头扒拉一下,压低嗓子喊一声道:“嘿,神仙,你还活着吗?” 雪堆里传来神仙老头细微的话语声:“小伙子,我可是神仙啊,你这话问的也太没水平了。” 傻鬼把雪堆往后一扒拉,夜游神老头的身躯这才从里面露了出来,和被埋进去之前一样,镇定自若的坐着,手里还捧着他的爆米花,胡子上已经是结满冰碴。 把他刨出来的时候,老头子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浑身冻得打着哆嗦,见我和傻鬼看着他,他又摆出那副神仙的姿态,嗤一声道:“呵呵呵呵,我是神仙,你们不用看我,这点风雪小咒术,奈何不了我。” 嘿,这老头,还神仙呢,我听着就来气,冲傻鬼一努嘴,不乐意道:“再把这个老头埋进去,让他在这里坐着吧。” “别别别,年轻人别这么冲动。”老头摆着手,赶紧站起来,抖落下胡子上的冰碴,又冲我一竖手指头:“年轻人,虽然你受伤了,但是刚才一战,确实让我对你另眼相看啊。” 我瞥一眼这个老头,哼一声道:“还神仙呢,我受啥伤了啊。”说着话我摊开掌心,说一声道:“这点小伤也叫伤?” 夜游神老大爷捻着胡子看着我笑:“年轻人就是年轻人,你就没觉得身上有什么异样?” 我问他:“啥异样啊?” 傻鬼凑过来看我一眼,一下子跳起来,惊呼一声道:“哎呦,老大,你变刺猬了!” 什么乱七八糟,变什么刺猬啊? 我疑惑的看一眼傻鬼,一道明晃晃的光透过我的余光就反射进我的眼帘。 我肩膀上插了个冰碴! 我一把拽下来,这才觉得疼痛,刚才站在结阵里,风雪那么大,我这后半边身子都被冷风吹麻了,居然丝毫没感得到疼痛。 拔下这一个冰碴,我顺势看一眼后背。这一看我傻了眼。 后背上满满当当的全是一根根的冰碴,一根靠着一根,都扎进我的皮肉里。我这还真受伤了啊,我当那些鬼跟我说的什么呢,原来是这样啊,他们怎么不告诉我呢! 神仙老头此时挺得意。呵呵一笑,再次展现他的神仙气质:“小伙子不用担心,我是神仙。这种时候我肯定会给你帮助的。” 我感激的看着他,这个老头这是要用法力给我治伤啊,虽然说他没帮什么忙,从出现到现在都是在旁边看着,可有可无的样子,但是此时,看着背后满满的冰碴。这个神仙终于有点用处了! 夜游神乐呵呵的看着我,一挽袖子,我更激动了,看这架势,不用猜了。这果真是要用法术了! “来,小伙子,我亲自动手帮你都拔出来。” 我怎么那么想掐死这个老头呢! 傻鬼和神仙老头在那给我往下摘冰碴,这一会后背逐渐有了知觉了,疼得我呲牙咧嘴的只能干坐着。 老神仙一边拔冰碴,这会突然开口说道:“小伙子,你这实力真是超乎我的想象啊,我看你资质这么差,怎么也想不到你居然有这么高的实力。” 我得意道:“我不是一般人,明白吗。” 老头又冲我一乐:“我在旁边都看出来,你这最后一下,其实赢不了他,你那是个虚招。” 我扭头看看老头,不愧是个神仙,他这还真看得出来,我那最后一招就是个虚招,最后想要拍在驱魔人脑门子上的那张纸钱确实是个幌子,那张纸钱从兜里新翻出来的,根本就不带一点攻击性,要不是前面那几张纸钱打在他身上,让他产生顾忌,那时候输的一准是我,否则我也不可能在他眼前寸毫处停了手。 我哼笑道:“这算啥,兵不厌诈,他自己认输了,那就是承认我赢了。” 老神仙点点头,挺赞同我的说法,拔下最后一根冰碴,他拍着手说道:“好了,现在我要用法力了。” 说着话,老头搓搓手,我就看到他手上金光一闪,老头子皱起眉头,一副法力无边的表情,我瞪大了眼睛,“唰”一下,神仙手上多了个白色的小药瓶。 傻鬼惊呼道:“仙丹!” 神仙摇摇头:“消炎止痛片,哪有什么仙丹。” 我手里捏着这个药瓶子,诧异的看看老头,你这给了我瓶什么破玩意啊,你这法术够糊弄人的,你这都糊弄了我一个晚上了! 我不乐意道:“神仙,这破玩意我家里有,你都糊弄我一个晚上了啊。” 他冲我微微一笑,板正脸看看天,不接我话茬,表情突然变得凝重,自顾说一句道:“哎呀,天要亮了。” 我看着他这幅神情,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老头子看看我,乐呵呵的说:“我下班了。” 哦,对,人家是夜游神,白天不出来,晚上在大街上巡视。 我又把话题绕回来,正色道:“神仙,今晚上这事,你可是糊弄了我一晚上了,你是不是得表示表示?” 老头看着我,诧异道:“我不是给了你个指甲刀吗,还给了你一瓶止痛消炎片,小伙子,我们俩虽然有缘,但是你不要贪心啊。” 我不乐意道:“那不行,今天你不给我点神仙的好东西,你别想下班了。” 老头冲我呵呵一笑,一拈胡子,一指我身后:“你看那里!” 我说:“我不看。” 老头一皱眉:“这个嘛...”说着话,他身上一道白光闪现,他的身影逐渐模糊,这个老头不给好处,想要开溜! “嘿,老头,你别走!” 我一见这情形,一把抓过去,就觉得白光刺眼,我使劲一拽,往后退两步,听着傻鬼喊一句:“哎呦,老头没了!” 我睁开眼,这个老头子跑的不慢,说走就走,就给我留下了一把指甲刀和一瓶药片,然后我手里,嘿!还扯下件破衣服! 第三十七章 大头又来了! 黎明的第一缕阳光透过东边云缝里洒出来,暗淡的天色逐渐转白,阴沉暗淡的夜色被取代,天亮了。 我推开门走进客厅的时候,叶子还没睡,此时正靠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剧的催泪情节哭得稀里哗啦的,一边哭,一边说着:“太感人了。” 我看看电视里,依旧是老套的场景,老套的对白,似曾相识,千篇一律的情节。 一男一女两个主角在大马路上,女的躺着男的抱着她,哭得比叶子还激动,充分发挥了演员的专长,大泪珠子不断掉落在女抹满白粉嘴角淌着红色素的脸上,身后是一溜打酱油的医生,等待着最后煽情时刻结束,女主角咽气的前夕,他们好第一时间冲上去喊一句:“某某先生,我们尽力了啊!” 我嗤一声:“我真没看出来,这有啥煽情啊。” 看到我回来,叶子擦一把眼泪,扭过头看我,目光盯在我手里神仙的衣服上,一皱眉道:“陈壶底,你这出去一晚上,从哪捡了这么一件破衣服回来?” 我冲叶子一笑,啥叫破衣服啊,这可是神仙的仙袍! 我把卷起来的这件破袍子捏着袖口顺势一抖,语气得意道:“不识货了吧,这可是神仙的衣服,卖给齐胖子,又能值不少钱呢。” 从叶子看着我的那副鄙夷的目光中我就看得出来,我就算跟她讲这是神仙的衣服,她也肯定不识货。你一个女鬼,哪里懂得这些东西。 叶子听着我的话,又忍不住说道,“这是神仙的衣服?你从哪找的?” 我笑而不语,又使劲抖了抖这件袍子,想给叶子展示一下这件神仙的衣服的光彩,手一抖,万丈金光倒是没抖落出来,就听到“滋拉”一声响,半截袖子掉下来。 叶子看得更吃惊了:“神仙就穿这破衣服?” 我拿起那半截破袖子那在眼前看看。正色道:“神仙世界的时尚潮流。你不懂。” 叶子哼一声,扭头继续看她的电视剧。 我上了楼,这后背还隐隐作痛,我嘶一声。揉揉肩膀。顺势打个呵欠。 这一晚上挺折腾人的。往回走又走了一路,此时此刻我也没再多寻思什么,收拾好床铺。往床上一趴就沉沉睡过去。 这一觉睡得挺踏实,后背时不时的疼痛也抵挡不住猛烈地困意。 中午的时候,我正睡着,叶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我房间的门,在我耳边喊一声道:“陈壶底,快起床,别睡了!” 我揉两下脑袋,眯眼看看叶子,她又把脸凑到我眼前:“你快起来,别在床上趴着了。” 出啥事了这是,看叶子的神情,像是有什么急事,一个劲的催促我。 我不乐意道:“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 叶子说:“齐胖子来了。” 我听到这话,瞬间清醒,大头来了啊,一翻身坐起来乐道:“齐胖子?他又来干嘛来了?” 叶子说:“不知道,金老头也来了,肯定又不是什么好事。” 我揉揉眼,意识又清醒一些,仔细一想就明白了,这是干嘛来了,还用问嘛,兴师问罪来了,金老头不是说要让齐胖子收拾我嘛,嘿,金老头这一撺掇,肯定是在这个齐胖子眼前添油加醋的讲了一大堆我的坏话,这个齐胖子,还真就来了,来的还不慢,他究竟是什么来头啊?金老头这么仰仗他。 管他谁呢,碰到我还有好了?来的正是时候,我那不是还有件破衣服吗,正好捎带着卖给齐胖子。 我穿好衣服,也顾不上洗漱,站在二楼梯口往下看,齐胖子那根玉米棒子粗的雪茄还没抽完,此时正坐在我家沙发上吧嗒着,金老头站在他后面陪着笑脸,几个齐胖子的保镖围在身后,一个个站直了身板在那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朝他们呲牙傻笑的傻鬼,扶苏打着呵欠依靠在电视柜上,懒洋洋地看他们。 我一看这情形,蹭的两下就跨下楼梯,一指金老头,语气不乐意的喊一句:“金老头,谁让你进我家门来的?赶紧出去,走走走!” 看到我下来,金老头还挺得意的站直了身子,眼皮一抬还不搭理我,然后换个笑脸冲着齐胖子指着我,说一句:“齐先生,你看,陈壶底下来了。” 齐胖子嘬一口雪茄,抬头看我一眼,我也赶紧换个笑脸迎上去,这心里就在寻思着怎么把这件神仙的破衣服高价推销给他。 “哎呀,齐先生你来了啊?” 面对我善意的微笑,齐胖子哼一声,脸颊两旁的肥肉一颤,喘出一口粗气,当即指责道:“哼,陈先生,你知不知道那一百只鬼是我要的收藏品?” 我听他这语气还挺气愤的,呵呵一笑说道:“齐先生,你这样做就不对了嘛,你这可是在犯罪啊。” 齐胖子瞄我一眼,语气中带着轻视的意味:“我犯什么罪?谁还敢制裁我?” 我咳一声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齐先生如果真的要这么做的话,到时候去见了阎王,齐先生怕是这以后千八百年的光景都得在地府十八层地狱里面坐着了,所以我这是为了齐先生你着想啊。” 齐胖子听我这么说,语气依旧不屑道:“阎王,在哪呢?我会信你这些话?” 我正色道:“齐先生,你还别不信,你见过这些冤魂厉鬼,那也应该知道,地府这不是个摆设,善恶奖惩,往生来回,这些事情,地府都在看着呢。” 齐胖子迟疑一下:“他们在哪看着呢?我怎么没看到。” 我说道:“你虽然看不到,但是这实实在在的都被阎王看在眼里。” 金老头看到齐胖子这幅表情。赶紧笑嘻嘻的凑过脸去:“齐先生,你别听他瞎说。” 齐胖子听了金老头这话,点着头,嘬一口雪茄,吐一口咽气,哼一声道:“陈先生,我那一百只鬼的收藏品,这可不是小事,你自己应该好好考虑清楚,得罪我。那应该有什么后果。” 金老头附和道:“陈壶底。你听到没有,你这可是得罪了齐先生,齐先生生气了,他要收拾你呢!” 我挠挠头。转身拉开冰箱门。拿出根火腿嚼着。冲狐狸一乐:“你看他这话说的,他们还想收拾我呢。” 狐狸只是一直看着,此时把脸转过来。嘴角只是轻轻一扬,也不言语什么,我又嚼两口火腿,含糊问道:“那你倒是说说,怎么个收拾法啊?” 齐胖子听我这么问,语气得意道:“城管,知道吗?他们大队长是我三大爷的侄子。拆迁办,知道吗?他们主任,是我三大爷的侄子二大爷家的表兄弟!” 我听他这话吸一口冷气,这关系倒是挺复杂的,城管可比我厉害多了,他们手下可都是精锐兵种——临时工啊,这拆迁办也很厉害,这个郑胖子看来还真是有那么点资本。 他这话虽然够唬人的,但是这是在我的一亩三分地,城管来了也没用。 我站直身子,掏掏耳朵,表情依旧友善地笑道:“嘿嘿嘿,啥,城管,那也没用,我不管你们怎么想的,但是这事情,我绝对是不会允许的,齐先生你也犯不着为了这个,以后活受罪啊。” 金老头瞪我一眼,赶紧又笑嘻嘻的把脸凑到齐胖子眼前,添油加醋般的说着:“齐先生,你看这个陈壶底,太嚣张了,你就应该收拾他,他这是明摆着不把你放在眼里呢!” 齐胖子听到这话瞪大了眼睛,狠狠地嘬一口雪茄,身子一颤,狠狠地哼一声道:“还有人敢拦着我了?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知道啊,你不是齐先生嘛!”我笑道,“不过齐先生,你还是别听金老头在那里胡扯了,他自己屁股擦不干净,这是想拿你擦屁股呢。” 齐胖子眼睛瞪得大大的,语气不乐意道:“陈先生,你这还拐着弯骂人呢?” 他身后的那几个保镖一看这架势,嗖的一下都站在了他眼前,朝我一瞪眼,傻鬼抬头看着,冲他们乐呵呵一笑,这几个保镖打个哆嗦就又悄无声息的站回去,嘿,吓唬谁呢,也不挑挑地方,就你们这几个小杂鱼,捎带着金老头和齐胖子也就是我出手两三下的事,在这种地方,你们还是安分点的好。 金老头看着,表情里明显有些焦急,可不是吗,他还一直想着从我这翻盘呢,结果翻半天了,哪一次都是把自己给扣盘子里了。 “齐先生,这可是一百只鬼的收藏啊。”金老头板正脸,手指一边比划着,一边说着:“你看他这样子,真是不把齐先生放在眼里啊。” 齐胖子连嘬了三四口雪茄瞪着眼睛不再说话,我算看出来了,这个齐胖子也就这样,金老头想指望他收拾我,那也别想了,洗洗睡吧,在这整个北河市,还没人能治得了我,不过齐胖子这是个大头,他既然来了,我肯定就不能这么让他白来一趟不是。 我见他们现在都不说话了,瞅一眼金老头,冲齐胖子一拍手,说道:“哎呀,齐先生啊,一百只鬼这点确实不行啊,不过呢,我看你对这些东西这么喜欢的份上,我这里呢,其实还有个更好的东西,一个就抵得上这一百个啊。” 齐胖子抬头看我,这会脸上又一乐:“陈先生,你这还有什么好东西啊?” 我说:“神仙穿过的仙袍。” 齐胖子瞪大了眼睛:“神仙?” 我点点头,微笑的看着齐胖子,叶子看我一眼,轻声问一句道:“你还真打算把那件破衣服卖给他啊?” 我冲叶子一笑,压低嗓子道:“除了他没人要,可不是得卖给他吗?” 金老头开始还傻了眼的看着,这会赶紧冲着齐胖子喊一声,提醒道:“齐先生,我们可是来...” 齐胖子不耐烦的摆摆手:“如果陈先生有更好地东西,那就另当别论嘛。”说着话,他冲我喊道:“神仙的东西,那肯定更好,在哪啊,快拿出来我看看!” 我看齐胖子对这个显然很感兴趣,当即走到楼梯口,喊一声道:“齐先生看好了!” 夜游神穿过的这件朴实的衣服在我手中铺展开,衣服上的破洞透着光,半截袖子搭在领口上,瞬间惊艳了齐胖子的眼球,我敢打赌,他这辈子肯定就没见过这么潮流带有抽象气质的衣服。 齐胖子瞪大眼睛看着:“这...这就是神仙的衣服?” 第三十八章 这可是仙衣! 我一点头,语气得意道:“怎么样,齐先生,你从来没见过吧,今天你很幸运,有幸目睹这件充满仙气的神仙的衣服。” 齐胖子愣愣的看着,摇着头嘀咕一句:“我还真没见过呢。” 我微微一笑,可不是么,我这都是第一次见,我用手撑起这件衣服,绘声绘色的给齐胖子形容道:“齐先生你看看这材质就知道,哎呀!不一般啊!这件衣服绝非凡人之物,如果是一般的衣服破成这模样,怎么会有如此的质感?”我手一指肩膀头子上的破洞,继续讲解道:“再看这个洞!” 齐胖子瞪大眼睛:“这个破洞怎么了?” 我说:“这个洞不一般!” 齐胖子愕然道:“怎么不一般了?” 我正色道:“这不是个普通的破洞,这个洞是神仙的肩膀磨出来的,齐先生再看这个!”说着话,我把被我撕裂的那半截袖子用手拎着,继续说道:“你看这袖子,没觉得不同寻常吗?你没看错,这袖子是分离开的!这是分开式搭配啊,神仙界的时尚新潮流,想穿的时候就戴上,觉得天热了,就可以摘下来,如果是一般的凡人之物,谁会猜想得到这件衣服所暗藏的玄机!” 叶子靠在我身后,轻轻戳我一下,忍不住在我耳边低声嘀咕句:“这袖子不是你撕下来的吗?” 我说:“现在的潮流,你不懂。我这样说,齐胖子就会感觉这衣服像傻马特,肥猪流一样,会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叶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齐胖子还在叼着他的雪茄,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件堪比抽象艺术品的仙衣看得出神,俨然一副已经被深深震慑住的模样,这种破衣服,可真不多见啊! “这玩意真是神仙穿的?”齐胖子问,“这是哪路神仙。穿的这身衣服也太破了点。” 我咳一声道:“潮流!懂吗?现在就流行这个。你没看电视上国外的时装大赛吗,披条麻袋,穿个裤衩那都是引起轰动,这就是潮流。艺术家的眼光一向是与众不同的。超越了我们的眼光。达到哗众取宠,夺人眼球的地步,神仙在这方面。那更不是我们能比的!” 金老头看着我,嗤笑一声,不屑道:“什么狗屁玩意啊,齐先生,你别信他,他这又是想坑你呢,齐先生可不能被他的话语蒙蔽了眼睛啊。” 齐胖子看着金老头,又狠狠地嘬一口雪茄,眼前烟雾缭绕中,说一句:“不,我觉得陈先生说的有道理,而且陈先生不是一般人,他这话,我很相信。” 这话我爱听。 金老头一看这形势,急眼了,喊一声道:“齐先生,这算哪门子潮流啊,你看那衣服,都破成什么样子了。” 我冲金老头笑道:“金老头,你就一个俗人,你哪懂这些东西,齐先生那是眼光独到之人,看气质就不一般,你别用你那愤世嫉俗的眼光来评论时尚圈,干扰齐先生的眼光,你特大爷的懂个屁啊,你的意思是说齐先生不懂艺术?” 齐胖子听到我这话,站直了身子,一甩头,扭头看看金老头,哼一声道:“你这个俗人。” 金老头傻愣愣的在那站着,我见这个齐胖子这么快就意识到我手里的这件衣服不一般,很欣慰一笑道:“齐先生到底是齐先生啊,眼光果然厉害,这神仙的衣服只有识货之人才见识的到啊,齐先生你此时是不是感受得到这件衣服所散发出的仙气,如果感受不到,那就是这衣服和你无缘,太遗憾了,那我也就不能把这件衣服卖给齐先生了,毕竟这件衣服不同寻常,我只能卖给有缘人啊。” 我说这话的时候,傻鬼抬着屁股去院子里玩去了,门没关严实,风一吹,门开了,清爽的风迅速在客厅里扫了一圈,一个劲的灌进齐胖子的脖子里,他伸手一摸脖子,眼神瞬间变得惊喜:“哎呀,我感受到了,这一定就是仙气。”说着话,他扭头问问他的那一帮保镖:“你们感受到仙气涌动了吗?” 他的几个手下都摇着头:“齐先生,我们没感觉到。” 齐胖子更乐了,趾高气昂的看着他的这群手下,哼一句道:“你们也是群俗人。” 叶子疑惑的看着我,我说:“你不用看我,他那么胖,背对着门口,风都灌进他一个人脖子里了。” 我看齐胖子这幅得意的样子,快步走到齐胖子面前,把手中的衣服往他手上一送:“我就知道齐先生不是一般人啊,齐先生,你先来看看这材质。” 我把衣服递给齐胖子的时候,他使劲咽口吐沫,擦一把嘴:“神仙的仙袍?” 我可真没糊弄这个齐胖子,我是那种人嘛,这衣服确确实实是从夜游神那个没节操的神仙老头身上扒拉下来的,这个肯定没有假! 齐胖子拿捏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两眼,盯着那破洞,那线头,还有撕裂的那半截袖子,然后使劲的看着,从他这幅神情我就看得出来,这件破衣服,保准又能卖个好价钱,稳赚不赔的买卖,好事啊! 我嘿嘿一笑,不去看在一旁阴沉着脸的金老头,然后乐呵呵的说道:“齐先生啊,你以你艺术的眼光来鉴赏一下这衣服啊。” 齐胖子表情轻松道:“神仙的世界,我哪里懂啊,不过看这材质确实不一般啊,再看这上面大大小小的破洞,这档次直接就上去了,瞅瞅这些线头,虽然凌乱,但是这都是画龙点睛般的装饰,好东西,确实是神仙的宝贝,不过嘛...” 我看着齐胖子说的有模有样,果真是好糊弄。心里不禁乐开了花,但是看到他还有些犹豫,我又赶紧说道:“齐先生,你穿穿看看啊,感受一下,看是看不出什么的,要穿上试试,你才能知道这件衣服的特殊之处啊。” 齐胖子想一下,也没犹豫,当即把他的大皮夹克脱下来。递给身后的手下。刺溜一下就往身上套,黑的发亮的高档西裤,一尘不染的大皮鞋,配着上身这件极具艺术气息的衣服。形象气质立马显露出来。齐胖子左右转两圈这么看着。一皱眉:“这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嘛。” 我说:“你再仔细感受感受,是不是觉得很贴身舒适?” 齐胖子动动肩膀,冲我一乐:“嘿嘿。别说,还真是。” 可不是嘛,贴身就对了!你这么胖,穿什么衣服都贴身。 齐胖子又一扭腰,继续冲我乐道:“陈先生,这衣服穿起来这么清凉呢。” 我笑笑,不说话,你以为那衣服上大大小小的破洞都是摆设啊, 风一吹透着破洞都灌进去,可不是清凉嘛。 齐胖子这会挺满意,扭着身子一个劲的冲着他那几个手下问道:“我穿起来怎么样?” “好看!” “老板穿起来真有气质!” 齐胖子听到这话更得意了,叶子又凑过来,渍一声问我:“他们这都什么眼光啊?” 我说:“在他们眼里,齐胖子颠出个屁来都是香的,可不是得顺着他嘛,如果没有他们,这衣服就不这么好卖了。” 齐胖子又扭头看向金老头,得意地哼一句问道:“金处长,你看我穿这身怎么样啊?” “这...”金老头皱着眉头,他说不好看,怕齐胖子不乐意,说好看,那就直接掉进我的坑里了,我知道,他此时心里矛盾着呢。 见金老头还不言语,齐胖子不耐烦道:“金处长,你倒是说说啊。” 我接口说一句道:“齐先生,你问他有什么用啊,他就一个俗人,他知道个屁啊。” 金老头一听这话,还不乐意了,扭头看一眼齐胖子,赶紧乐呵呵的说道:“好看,好看啊,齐先生穿什么都好看。” 齐胖子听着呵呵一笑,更得意了,一转身看着我,寻思一下,问道:“那陈先生你开个价吧。” 我笑道:“齐先生如果觉得合适的话,那我就便宜点卖给你,毕竟是仙袍,和你有缘,你看这个价钱怎么样?”说着话,我伸出俩手指头。 齐胖子说:“两百万,这还真是货真价实。” 我正色道:“这不是一般的物件,齐先生还真是...” 齐胖子又愕然道:“两千万?” 我咽了口吐沫,直接又把最后‘识货’那两个字生生的咽进肚子里,这个齐胖子,怎么总是带给我惊喜呢,既然他这么说,我拒绝个啥啊,连忙点点头:“齐先生果真是知道此物的价值啊。” 叶子和扶苏显然也没料想到这价钱直接飙升到这个档次了,他俩也瞪大了眼睛看着,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金老头听得更是跳起脚喊道:“陈壶底,你抢劫呢!” 我哼一声,你着急个什么劲,这还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该你什么事啊,我看齐胖子,齐胖子看着我,也一皱眉:“这个,好像确实太贵了。” 我又很大方收起一个指头说道:“我给齐先生打八折!” 齐胖子还是有些犹豫不决的看着我。 这个齐胖子,怎么又变得这么不痛快了呢! 我又说:“半价!不能再低了!” 齐胖子还是在踌躇着,我一看也急眼了,这次他怎么完全没上次的魄力,你一掷千金的勇气哪去了,我喊道:“齐先生,这个可是神仙的东西!”说着话我又掏出个指甲刀,“半价,买一送一,再送个夜游神在大道上捡的八成新指甲刀一个,物所超值,过了这村,没这店了!” 第三十九章 齐胖子的游戏 齐胖子只是看着我,表情不为所动。 我诧异的看着齐胖子,今天他这是怎么回事啊,齐胖子他该不会是今天不想买吧,我这边吆喝半天了,齐胖子怎么一点表示都没有?多少说句痛快话啊! 我又试探着问一句:“八百万怎么样?不能再低了,神仙的衣服呢,我再送你个神仙捡的指甲刀,齐先生你要想清楚啊!” 齐胖子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依旧这么一直看着我,我有些憋不住了,怎么回事这是,难不成是齐胖子现在变精明了,八百万嫌贵了? 他身上还穿着这件神仙的袍子,此时皱着眉头,叼着雪茄吧嗒着,像是有心事一般,这个齐胖子,他该不会真的认为我是在坑他吧!他也不想想,我怎么会是那种人呢?! 我陈壶底是谁啊,心地善良,乐于助人,富有正义感,视金钱如粪土的阴阳先生,我能去坑他吗,他还在这里难受什么呢。 我咳一声正色道:“齐先生,我们俩做的可是长久生意,你觉得我会为了这点钱去坑你吗,那我们后面还怎么开展合作?你要真觉得这个神仙的衣服值这个价钱的话呢,你就给个痛快价,如果觉得不值,那你也说明白了,这个不说话,算个什么事情啊,齐先生不一直是个痛快人吗,这可有失你的富豪水准,有损你的气质啊。” 我这一大串子话脱口出来,我眯着眼皮再去打量齐胖子。他依旧是一副吃不下去吐不出来的难受表情,我看得出来,他对这个还是很感兴趣的,但是心里面很纠结。 上次九尾冥狐的泪珠子,他付钱的时候不是很痛快吗?一副我有钱,你奈我何,你们吓了一跳吧的冷艳高贵神情,这气魄哪去了啊?! 如果真嫌贵,我这不是跟他在商议这个价钱嘛,他一句话不说。这算怎么个回事! 我扭头看看院子外面他停着的车。又扭过头看看齐胖子,忍不住问一句:“齐先生,你该不会是没带钱吧?” 齐胖子听我这么问,脸颊上的肥肉一颤。表情有些尴尬的笑笑:“啊。呵呵呵。这个...” 嘿,没带钱就没带钱呗,多大点事啊。这个你尴尬什么,我还以为你这是嫌我开的价钱高了,吓我这一跳。 我赶紧拍着胸脯说道:“齐先生,这个你大可放心啊,你回去取钱,这个我给你留着,绝对不卖给别人,做生意嘛,诚信第一!” 在一旁沉默许久的金老头此时阴阳怪气的说一句:“哪个人能看上这个破东西,那真是瞎了眼了。” 金老头这明显是嫉妒我,想挡着我财路呢。 我赶紧冲他一指,喝道:“金老头,你怎么骂齐先生不是人呢,你才瞎了眼,齐先生是你骂的吗?” 听我这一喊,齐胖子挺不乐意的看金老头一眼,金老头脸色一变,赶紧陪着笑脸说道:“齐先生,你别听他瞎说,我怎么能说你呢。” 我扭过头哼一声,叶子紧张的看着我,低声凑到我耳边问道:“陈壶底,这次是不是你开价太高吓着人家了?” 我犹豫道:“不可能吧,这个齐胖子财大气粗,这价钱在他眼里应该算不上什么吧?” 叶子哼一声:“那可说不准。” 我此时心里也没了底,挺紧张的看着齐胖子。 他还穿着这身破衣服,半截袖子搭在肩膀上,吧嗒吧嗒的吸着雪茄,连吐了好几口烟气,沉吟半响,这才一开口说道:“陈先生,实话和你说了吧,我最近在和他们玩一个游戏,是一个赌局,我把手里能周转的资金都投进去了,现在手里也仅仅剩下了不到百万,你这个仙衣虽然很便宜了,但是我这手里暂时没有现金去收藏,而我又很喜欢这个仙衣,觉得这个仙衣会给我带来好运气,我却拿不到手里,所以我才会很纠结啊。” 我瞪大眼睛看着齐胖子,他们有钱人这是在玩什么游戏呢,这么大个赌局,这还真是玩的开啊。 我诧异道:“啥赌局啊,齐先生,这个小赌怡情,大赌败家,你有这钱还不如从我手里买点好东西,再不济你做点慈善也行啊。” 齐胖子嘬一口雪茄正色道:“做慈善也不能捐给红柿子,太黑暗了,打着慈善的旗号,都让锅没没挥霍了。” 我看着齐胖子说这话的时候义正言辞的,正义感十足,看来他还不昏头啊,还算有点良心,居然还知道这一出。 齐胖子又狠吸一口雪茄,扭头看着门外院子里,留下一个背影,突然叹一口气问我:“陈先生,你可知道我是怎么发家的吗?” 我一听他说这话,这个齐胖子要讲故事了! 我赶紧凑到他眼前,同时附带着说一句:“齐先生,你说,我听着呢。” 眼看这齐胖子要开始娓娓讲述他的发家致富小故事,满屋子的人妖鬼都不再说话,静静的等待着。 我也挺好奇,这齐胖子要讲述他的怎样一段蜿蜒曲折,惊心动魄的经历呢? 齐胖子吸一口雪茄,一挥手。 他的两个手下走到客厅门口推开门,让风吹进来,抚着齐胖子的脸颊过去,带起几个发丝随风摇摆,我看这架势,这一定是个悲伤地励志故事! 这唯美的背影就是最好证明! “呵呵呵,陈先生一定想不到我是怎么发家的。”齐胖子笑道,“我,就是靠着过人的胆识和运气,因此才混到了这般田地,我这一生都在玩一个游戏,这是一个赌博!” 我唏嘘一声道:“齐先生,这可不是个好习惯呢!” 齐胖子嘬一口雪茄。哼笑一声道:“呵呵呵,这个赌博就像是一个游戏,我赌的可不仅仅是钱,如果赌输了,输的不仅仅是钱,那还有我的命,但是如果赌赢了,那就是带来大把的财富,到时候别说你一件神仙的衣服两千万,就是十倍的价钱我也照样给得起。” 我瞪大了眼睛:“这是啥游戏啊。风险这么大呢。”说着话。我咽口吐沫,“还有这利润,也太诱人了吧。” “这个游戏有很多富豪组建,这是一个赌上身家性命的死亡游戏。我们都把自己所有的财富拢聚到一起。然后一起去进行这个游戏。这更像是一个生存游戏,用生命作为代价,谁若输了。那面对的只有死亡的命运,他的钱将会被胜利者瓜分,如果赢了,不仅可以拿回自己原本的财富,更是可以瓜分失败者的那笔巨额财富,只有勇气和运气并存的人,才会在这个危机重重,异常残酷的游戏中获胜。” “为了这个游戏,我们去最危险的地方,做最危险的事情。”齐胖子说着话,表情得意道:“幸运之神一直眷顾我,我在这几场的游戏中都获胜了,呵呵呵,因此聚拢了大量的财富。” 我看着齐胖子,他说的慷慨激昂,吐沫星子飞了一地。 但是我还是没听明白,不过我知道,这一定是个有钱人的疯狂游戏,有钱人的世界我果真不懂。 齐胖子继续说:“像我这样的人,还有很多,这是个世界性的游戏,而且我们每隔几年都会再一次参与这个游戏。” 我忍不住开口说道:“听起来很凶险,齐先生,既然你赚到钱了,那就应该及时收手才是。” 齐胖子微微一笑,不屑道:“没有人会嫌钱多,而且这个游戏带来的利润实在太高了,我已经对这个游戏上瘾了,所以这一次,我又将所有的财富投进去,游戏将在半个月以后开始,陈先生如果等得及的话,一个月后,别说两千万,就是五千万我也给得起。” 叶子和扶苏都瞪大了眼睛,我更是腿一软几乎栽倒在地上。 五千万啊,那是个什么概念?! 齐胖子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得意,他这话似乎并不是在诓我们。 看到我们吃惊的样子,齐胖子更得意了,昂头看着我们,一旁金老头也变得得意起来,嘿,关你屁事啊! 扶苏此时此刻也是满腹狐疑的看着齐胖子,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你们都玩些什么游戏呢?” 齐胖子微微一笑:“今年的游戏要比往年都壮大的多,这一次我们租了一艘游轮,将要去一个深海孤岛,据那个外国富豪说,那是一个充满禁忌的死亡之岛,我们将会在那里进行一场生存游戏。” 我唏嘘道:“那个岛一定很险恶吧,先不说这个禁忌不禁忌,单是深海孤岛那种地方,怕就是险恶异常。” 说这话的时候,我想起金老头诓我去墓城的时候,沿途那都是些什么玩意呢! 吃肉的花,三米长的老蚂蝗,水桶粗十余米长的巨蛇,这还只是在深山中。 在那种深海孤岛,恐怕更是险恶异常,各种不知名的生物盘踞其中,说不定还有某种致命的病毒,我打了个哆嗦,他们这群人还真是有钱烧的,这可真是没得玩了啊。 齐胖子看着我这幅表情,更得意了:“其实这过程并不凶险,真正要提防的还是那些与我一样的游戏参与者,虽然游戏规则不允许我们之间相互陷害,但是难免会有人下毒,暗地里搞鬼,这已经是个潜规则,这些才是真正可怕要防备的地方。” 我看着齐胖子,不禁为他吸了口冷气,他这话确实,这世上最险恶的还是一些人的内心,为了利益不择手段,丧心病狂。 我最担心的是齐胖子说的这五千万,他能实现吗,我觉得他能不能活着回来这都是个事,这可真是让我苦恼啊,他如果回不来,别说五千万了,我这连一毛钱都看不见! 看着我有些疑惑的样子,齐胖子毫不担心的说道:“陈先生,你这是害怕我回不来吗?” 我说:“齐先生,这听起来确实很危险啊,我觉得你还是现在就此收手的好,为了钱不要命,真划不来。” 齐胖子嗤笑一声:“呵呵呵,我这可是经历过几次生死游戏,每次都是胜利者,我怎么会输呢,而且我们谁都不是傻子,对这种事情都会有防备,自然不是一个人去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金老头挺直了腰板,洋洋得意地看着我。 齐胖子说:“我们每个人都会带着自己的雇佣的保镖团队去,其中不乏各种能人异士,更有人买通妖鬼相伴同行,我这一次,可是委托了灵异处的金处长和温帝夏先生的西方驱魔人团队,呵呵呵,有这么强力的帮手,那我自然是万无一失。” 我听到这话就乐了,一指金老头笑道:“嘿嘿嘿,齐先生,你说金老头啊,他就一丧门神,你带着他去一准没好事!” 第四十章 破罐破摔 金老头听我这么说他,还挺不乐意,眼皮一拉达,哼一声道:“陈先生,你骂谁呢。” 我不屑地看他一眼:“这还用问,我就是骂的你。怎么,你自己听不出来?” 金老头眼珠子一瞪:“你!” “我怎么了?” 我这一瞪眼,金老头又把脖子缩起来,闭上了嘴,他虽然一脸不愿意,但是他心里肯定明白,这可是我家呢,他真敢再说一句废话,我保准得揍他,谁也拦不住。 齐胖子在一旁听着,他还惦记着这件仙衣呢,此时此刻居然罕见的冲我一笑,用近乎讨好的语气说一句:“陈先生,我觉得这件仙衣一定会给我带来好运的,你看这仙衣...” 我眼神一瞄这个齐胖子,我就知道他这是想说什么。 明摆着的事,齐胖子手里现在没钱,但是他对这个物件又很是喜欢,觉得这个能给他带来时运?他这是想先拿货,后给钱。 我这也没啥好寻思的,这件破衣服,虽然是神仙的,纵使这品相惊艳无比,艺术气质让人叹为观止,不过叹完了,还真找不到人买,除了齐胖子这个大头,我还能卖给谁啊。 我说:“这件仙衣,看在和齐先生有缘的份上,看在我们合作愉快的份上,那好吧,齐先生先拿去吧,有钱了再付账!” 齐胖子听到我说这话,挺高兴,拉着我的手激动道:“陈先生果真是个爽快的人。好,别说两千万,等到我胜利归来之日,我再给陈先生加三千万!” 我虽然心理素质过硬,已经做好了准备,饶是如此,齐胖子说出这霸气侧漏的一句话的时候,我还是一个跟头就趴在了地上。 这是幸福前的预兆啊,赚了那五百万,我还挺兴奋的。没兴奋完。这个齐胖子又给我送钱来了! 虽然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活着回来,虽然我知道有金老头这个丧门神跟着他,他八成回不来,但是有他这句话。还是让我很高兴。我甚至在已经看到一堆钞票在一个劲的对着我挥着小手帕。还一个劲的抛媚眼。 我跳着就站起身,一把拉着齐胖子的手:“齐先生,一路走好。” 齐胖子表情郑重的点点头。语气还带着得意:“陈先生放心,这一次我还将会是最大的赢家。” 我点点头,又拉起旁边金老头的手,金老头一缩手,皱眉道:“你干嘛?” 我说:“金处长你一定要好好帮助齐先生赢得胜利啊,齐先生如果有一点意外,你就别回来了,如果齐先生赢了...” 傻鬼凑过来喊道:“那你也别回来!” 我点头道:“没错,反正你去了就别回来了。” 金老头一脸不乐意道:“陈先生,你这又是在咒我呢?” 我说:“我没咒你,我是说认真的,我真不想再看见你了。” “陈先生,你太小看我灵异处了。”金老头哼笑一声,直起了腰杆:“而且我们还和西方驱魔人团队有合作,这一次,我们那将是万无一失的保证齐先生周全。” 金老头说这话的时候挺得意,我看他眼里也泛着光,不用寻思了,金老头那边的好处肯定不比我少,我看他这嚣张气焰就不舒服,忍不住想打压他,嗤一声道:“嘿嘿嘿,金老头,不是我看不起你们灵异处,你自己什么水平你自己应该知道,他们驱魔人团队固然厉害,但是温帝夏先生好像还在养着呢,你要小心了,别给人家齐先生添乱。” 金老头哼一声不去接我的话茬,齐胖子诧异的看一眼金老头,惊呼一声道:“温帝夏团长受伤了?” 我说:“可不是么,精神状态不太好,大脑受刺激了,真是太可惜了。” 齐胖子扭头看向金老头:“金处长,还有这事?” 金老头赶紧笑笑,说道:“齐先生不用担心这个,温帝夏团长虽然状态欠佳,不能一起去了,但是仅他手下的那几个驱魔人就足够了,再说,我不是也和齐先生一起去吗。” 齐胖子有些犹豫道:“金处长,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没告诉我,你应该知道,他们那些人可都是做了充分准备...” “嘿嘿嘿,齐先生,没事,这个你尽管放心,不是还有陈先生给你的仙衣嘛,齐先生怎么会输呢。” 我掏掏耳朵,乐呵呵的看着。 要的就是这效果,金老头你这些生意,我就是让你不顺心,我就是诚心给你捣乱呢,这样我在旁边看着,可比揍你要舒服多了,我看的那是一个心情愉快啊。 金老头还在那边一个劲的陪着笑脸,同时幽怨的看我一眼,我看他这表情更乐了,冲着他一笑,语气轻蔑道:“我就喜欢泼凉水,哪壶不开提哪壶,金处长你自己慢慢烧热水吧,我就在这看看。” 齐胖子此时挺不乐意,脸上的肥肉也都拉达下来,一脸阴沉,听着金老头还在那一个劲的说,不耐烦的摆摆手,语气不悦道:“金处长,我这可是押上了所有的身家性命,温帝夏团长如果不去的话,这让我怎么放心的下,仅仅靠你们灵异处,我还真的很不放心。” 我在一旁靠着狐狸和叶子站着,看着金老头脸上表情的变化,心里美滋滋的,金老头还在一个劲的赔笑,然后时不时看我一眼,那眼神,真是让我忍不住想揍他。 我眯起眼得意的看着,同时从冰箱里拿出根黄瓜,嚼一口,冲狐狸一乐道:“看他那眼神,怎么就这么欠揍呢。” 扶苏轻声摇头说一句:“你可别把他逼得太急呢,兔子急了也咬人呢。” 我乐道:“敢咬我。我打掉他的牙。” 金老头继续那跟齐胖子笑着说一定没事,齐胖子表情很生气,这也难怪,人家那么大个赌局呢,弄不好翻了船那可真是沉到海底里去了,这么严肃的事情呢,你金老头权当儿戏,人家齐胖子能不生气吗。 金老头还在那边看着我,被齐胖子数落的不轻,又不敢言语什么。我看得挺高兴。嚼着黄瓜看着他乐呵呵的笑。 他开始还幽怨的看我,这会却突然反常的冲我一笑,他这一笑,看的我摸不着头脑。他这是冲我笑什么呢。肚子里又有什么坏水了这是? 金老头冲我笑笑。又扭头看向齐胖子:“呵呵呵,齐先生。你不就是担心温帝夏团长去不了,难保你周全吗。既然你还是觉得不放心的话,可以在叫上陈先生啊。” 说着话,他冲我伸手一指,我站在原地瞪大了眼睛僵立在原地,喉头一涌,吐出一口的黄瓜喷到金老头脸上。 开什么玩笑呢,金老头你作死呢,自己作死就算了,你这还想拉着我下水,居然用这么不入流的手段呢。 金老头擦一把脸上的黄瓜,冲齐胖子一笑道:“陈先生可也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啊,这个温帝夏团长的驱魔人团队,当初和陈先生对立,陈先生那是一个人以一挡三,更是打败了我灵异处的赵凌安天师和黄副处长,他可是个厉害人物,上能招神,下能驱鬼,更是练就一身绝世武功,如果齐先生能请得动陈先生,你的那些对头,只需陈先生一个人出手那就能万无一失啊。” 齐胖子看着金老头问道:“真的?” 我把那半根黄瓜一把戳进金老头嘴里,摆着手连声喊道:“别听他瞎说,假的,他在那里瞎吆喝呢。” 自从去了墓城回来,我再也不愿以往这些鸟不拉屎,长满怪异生物的地方去了,这种地方就不是什么好地方,这个郑胖子要和他那一堆吃饱了撑出屎的朋友坐船去荒岛上玩游戏,他们脑子不清醒,我可没傻到那份上。 这个金老头挺狠毒,看他这话说的我这么厉害,还给我编出了个绝世武功,他这是想把我拉进臭水沟里,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那不得都扔给我扛着,金老头这明摆着就是变着法想整我呢。 齐胖子见我这么说,扭头看金老头。 金老头把黄瓜从嗓子眼里抠出来,笑着脸迎上去:“嘿嘿嘿,齐先生,陈先生是个低调的人。” 低调你妹妹! 我抄起椅子就想甩过去,金老头又接着说:“陈先生可厉害了。” 我一凳子砸过去,金老头跳着脚躲开了,然后冲我一指,继续冲齐胖子喊道:“齐先生,如果有陈先生帮忙,到时候的一切事情陈先生一个人就能顺利解决。” 我听金老头这话,他这还真是想破罐破摔了,想跟我玉石俱焚呢,他这是要反! 我转身就要去厨房拿锅铲拍他,齐胖子一把拦住我:“陈先生,你先别走。” 扭过头,齐胖子一脸诚挚的看着我,我赶紧一摆手:“齐先生你别听他瞎说,我一点都不厉害。而且,我也不会去跟你们凑这个热闹。” 金老头在后面又嘿嘿一笑:“齐先生,陈先生拿得到九尾冥狐泪,又能取得仙衣,他说他不厉害,他说这话你信吗?” 齐胖子听闻,脸色变得凝重起来:“陈先生确实是个高人,他说的这话我自然不相信,他这是谦虚呢。”说着话,他扭头看着我,雪茄扔到一旁,冲我说道:“陈先生,我就知道你肯定是个厉害人物,如果这一次你随我一同前往的话,我若获胜,将从胜利后的财产中拿出一成许诺给陈先生,金处长这么推举陈先生,你就不要再推辞了。” 他推举个屁啊! 我正色道:“我不是那种贪财的人。” 叶子笑嘻嘻的看着我道:“谁信啊。” 我瞪叶子一眼:“你别添乱。” 齐胖子一皱眉看着我:“陈先生,温帝夏团长去不了,我这心里真的很不踏实,陈先生你就当去旅游了。” 我头摇得厉害,一个劲的说不行,我就算旅游我也不能挑那么个破地方,这事听起来就太危险,我这还拖家带口的呢,我可不能这么胡闹。 金老头又凑到我眼前,阴阳怪气的笑道:“呵呵呵,没想到陈先生也会有害怕的时候,这还真是少见啊。” 我瞪一眼金老头:“你说谁害怕了?” “那陈先生怎么不敢去,呵呵呵,这可是件好事啊。” 我说:“我这是淡泊名利,你懂个屁?” 金老头这还越来越嚣张了,站在我眼前,当着我的面嗤一声:“呵呵呵,陈先生说的这话,我怎么就不太信呢。” 我看着他说道:“你爱信不信,再敢说一句废话,你信不信我揍你?” 第四十一章 这不是个简单的游戏 金老头眉毛一挑,俨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狠角色模样,听到我这话,不但不收敛,反而站直了身子,眼神蔑视的看着我,嘴角一动,哼一口气,挑战我的底线呢! 他这副模样着实让我愣在原地,我吃惊的看着金老头,这个老东西,什么时候这么霸气了,而且他居然还用那种眼神看我,这!这简直是找抽呢! 我毫不犹豫的揍了金老头一顿,从客厅里一直把金老头揍到门外面,然后回过头来又把他揍进客厅,打得金老头还剩一口气,最后死死的抱住我的腿,肿起来的眼皮遮住眼,透着眼皮缝瞄着我,咧开嘴还冲我笑笑,语气依旧不思悔改:“呵呵呵,陈先生,你害怕了,你不敢去是吗?” 我瞪大眼睛看着金老头,就看见他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定了定身形,扶住我的肩膀:“陈先生,你如果真的不敢去,那你就说,别这么死要面子了。” 我伸手指着金老头:“你...你有完没完了,你怎么就这么欠呢?” 金老头挺得意的瞄一眼四周,看着我,提高了嗓门:“陈先生,不敢去就算了,你尽管说就是了,我们又不会笑话你。” 我看着金老头,他这是激我呢,一天时间不见,这个金老头长本事了啊,他怎么就这么气人呢! 我抄起旁边的电视遥控器就要去摔他,叶子从沙发后面站起来,喊道:“陈壶底。你别扔了啊,能扔的东西刚才都让你揍金老头的时候扔出去了。” 齐胖子也站在楼梯口那里直抹汗,语气紧张道:“陈先生啊,杀人偿命啊,你不能犯糊涂!” 我扭头看金老头,金老头此时神情更得意的看我,嘴角一扬,底气更足了:“有种你就打死我!” 金老头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直接和我对上,眼眉挑起老高。哦。不准确,是眼眉肿起老高,即便是这样还是朝着我一个劲的挤眉弄眼,这种你就算打死我。我也得骂你的眼神可真不多见啊! 我们俩对视一会。我嘴角抽搐的厉害。 终于。我在气势上输给了金老头的这种不怕作死的大无畏精神。 我把手一垂,只得叹气道:“行,金老头。你厉害。” 金老头嘴角的笑意更浓了,我又一次毫不犹豫的把金老头揍了,这一次直接打得他趴在地板上,浑身一抽一抽的,咧开嘴冲我做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艰难的动了动嘴唇,吐出舌头,含糊不清道:“陈先生,你...” 他还敢挑衅我! 我第一次见识到金老头这种顽强拼搏的精神,太震撼我了,我举起手就想再揍他,金老头一把抱住我的腿,带着哭腔:“陈先生,别打了...” 我这才站起身,满意的看一眼金老头,你早这么讲道理多好啊,我还用费这劲教育你吗,你这还真是自找的,自己作死,那怨我吗。 齐胖子挺着肚子踮脚凑过来,俯下身子看看金老头,又抬头看看我,我被他这么看着有些不好意思,尴尬的咳一声道:“呵呵呵,齐先生,其实我这个人最讲道理了。” 齐胖子看着我,这会突然拉起我的手:“陈先生,果真是厉害啊,我刚才可看见了,你单手拎起沙发就把金处长打倒了!” 我谦虚道:“没那么厉害,你这是没体会过说话气死人的滋味。” 齐胖子拉着我继续说道:“陈先生,你一定要和我一同前往啊,他们那些人可也都是雇佣了各种奇人异士,陈先生如果和我一同前往的话,那我必然会毫无悬念的取得胜利。” 我摆摆手,语气不容置疑道:“齐先生,你这事我真不去,你们有钱人的疯狂游戏,我听着当个故事也就行了,我不能去。” 齐胖子说:“陈先生你开个合适的价钱吧。” 我说:“我不是那种人。” “我若赢得了他们,陈先生,我送你套别墅!” 我说:“你不要这种东西来破坏我的原则。” “事成之后,再加五千万,我说到做到。” 我说:“你应该明白,我不是个好事之人。” “事后我获得财富的两成,陈先生,你没听错,这可是你做梦都想不到的价钱。” 我不乐意道:“齐先生,你拿我当什么人了。” 齐胖子诧异的看着我。 叶子和扶苏都忍不住凑过来,叶子问我:“陈壶底,你居然还有不贪财的时候?” 我说:“这是原则问题,金钱左右不了我的原则。” 扶苏叹口气轻声说道:“还真是看不出来呢。” 嘿,什么眼神! 我说:“我就不是那种人。” 齐胖子见说了半天,我依旧不动摇,只得摇头叹口气:“真是太可惜了,既然陈先生不乐意,那我也不再强求了。” 我听他这么说,喊一声道:“别!咱再商量商量!” 叶子和扶苏鄙夷的看我一眼,俩人扭头去楼上,我嘿嘿一笑:“两成呢,我如果去这一趟,咱们以后就不用过苦日子了,我这不也是为了我们大家着想嘛。” 他俩也不回应我,只是俩妖鬼在嘀咕,扶苏说:“你看吧,我一猜就是这个结果呢。” 叶子一耸肩,语气轻松道:“我也猜到了是这个结果,前两天买菜的时候,他不是还因为摊主少找两毛钱跟人家骂起来了。” 我把头转回来,齐胖子愣愣的看着我,语气激动道:“陈先生你当真会帮我?” 我正色道:“齐先生,我这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我们也算是老相识了,我绝对不是为了钱去的,你千万不要往这面想,有损我的人格。” 齐胖子眼神里更欣喜了:“陈先生你这话说的怎么这么高尚呢!” 我那话只是表明我的态度,我可没说不要钱啊! 我怒喝一声道:“你想的美!钱少一块都不行,两成,还有仙衣的价钱,一栋别墅,追加五千万,这个你不能诓我。”说着话。我留个心眼。继续说道:“咱得签个合同!” 齐胖子拍着胸脯:“这个陈先生尽管放心,我从来没有赖账的时候。” 我们俩谈的挺愉快,齐胖子对我那更是一直陪着笑脸,我看着他签好字。一式两份。一人拿一张。我美滋滋的就揣进兜里了,有啥啊,不就出个海嘛。 这一趟回来。我把私改天命这事去地府交代完了以后,我决定就此洗手退出阴阳界,到时候给叶子买个最好的电视,我出钱专门雇人演她喜欢看的电视剧,我再包个养鸡场,天天让狐狸住在里面,然后我就住在海边别墅,天天看海,看日出,没事干就带着月茉去傅林那里喝茶,走在路边的时候,看到脑子抽筋自己摔倒没记住的老太太,没有监控我也敢去扶,咱有钱了啊! 齐胖子看着我,忍不住问一句:“陈先生,你在这里笑什么呢?” 我说:“没啥,不就是半个月以后启程吗,那啥,这事就这么说定了啊。” 齐胖子点着头:“陈先生,你要好好准备准备啊,他们那些人也都是带了一些很厉害的对手啊,虽然不能明目张胆的捣乱,但是暗地里那是凶险异常啊。” 我不屑道:“你怕啥啊,我去了还有他们嚣张的份?” 齐胖子点着头,一脸笑相道:“那一切就拜托陈先生了,有陈先生和灵异处、驱魔人团队,我这肯定是胜券在握。” 我说:“不用他们,我一个人就都解决了,他们这些小杂鱼,去了也就打酱油的货色。” 我把齐胖子送出门口,临走时齐胖子手里拿着那件仙衣,冲我挥挥手:“陈先生,那我们半个月以后再见。” 看着他们抬着半死不活的金老头离开了,我拍着手走回屋子,冲狐狸和叶子一笑问道:“看我干啥。” 狐狸盯着我,语气犹豫道:“听齐胖子说,这个好像很凶险呢,我觉得你这么草率的参与进去,是不是有些不妥呢。” “没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这不也是为了生活嘛。”我说,“这次事情结束,我再把私改天命的事情调查清楚,我也就歇着了,阴阳先生,窥视的东西太多了,太受制约,我当够了,难得有这机会,最后我也狠捞一笔,为以后打下一个结实的基础。” 狐狸叹口气道:“那好吧,这件事情,我觉得你还是有必要和月茉说一声,毕竟你现在可不和以前一样呢。” 我看着狐狸一笑,扶苏又说:“我也会和你一起去的。” 我拍拍狐狸肩膀,说道:“仗义,我就没把你捡回来。” “你疯了?你还真是个笨蛋一样。” 我看着月茉,吓了一跳,没明白过来她听我说完这个好消息,怎么会是这幅反应,傅林在一旁听着也连连摇头道:“你还真是无所畏惧,居然答应了这种事情。” 我看着他俩,这一唱一和的干嘛呢,我这是把你们都叫来跟我分享这个好消息呢,你看看你们这反应,也太激动了。 老高他们拿起酒杯喝着,他们三个倒是没什么反应,相反的,老庄一拍大腿,很支持我:“这是好事啊,老陈难得发家致富,拿那么一大笔钱,到时候就不用做阴阳先生这个沾满阴气的晦气职业了,你们应该支持他才是!” 我听到这话点着头:“没错,这是好事啊。” 傅林叹口气道:“你们根本不了解这些疯子们的游戏,那倒不是在大海深处,深海孤岛会有什么危险,而是这一群人勾心斗角,为了最后利益不择手段的恶毒心思,你应付得了吗。” 高付率放下筷子,看着傅林表情严肃的样子,轻声问一句:“这听着不也没什么嘛,老陈你别看他平时一副傻了吧唧的样子,他比我们都精着呢,装傻充愣,这是大智若愚的表现啊。” 傅林苦涩一笑,说道:“我以前也去过,是受到过我们那里的一个大老板的雇佣,我们那一次是去一个深山中的诡异荒地,在那里并没有什么危机,他们每一个参与游戏的人都是同样雇佣了各种人来保护自己,甚至妖鬼,杀手,刺客,狼人,还有像陈壶底一样的奇人,阴阳师,巫女,总之是凶险异常。” 我听傅林说的这话,场面还挺壮大啊,杀手刺客都出来了,他们的居心显而易见啊,而且还有妖怪狼人,甚至阴阳师这类的人,这让我不禁吸了口冷气。 老庄抻直了脑袋好奇道:“那后来结果怎么样?” 傅林说:“他们的规矩是参与游戏的人不能受到明面上的伤害,于是在去的途中,这些被雇佣的人就成了首选目标,没有这些人的保护,那他们这些人的处境毫无疑问,不用多叙述你们也应该猜得到。” 高付率紧张的看我一眼,我笑一声,语气不屑道:“这有什么,就我这功夫,怀揣阴阳秘术,他们吓不着我。” 傅林看我一眼,继续说道:“当初我去的时候也是各种提防,但是我是没有灵魂的西方妖鬼,还是相对安全的,但是在回去途中,雇用我的那个人还是中了招。” 所有人都紧张的看着傅林,傅林轻声说道:“降头术,很厉害的咒术,虽然对我没用,但是雇用我的人还是没有活着回来。” 傅林说完,我们都沉默不语,我吃口菜,不由得也有些担心起来,这听起来确实是很危险,不过我话都和齐胖子说出去了,连合同都签了,我这心眼还真是没留对地方啊。 月茉看着我,轻声说一句:“你还真是笨蛋一样,你还打算去吗?” 我低下头想了一会,闭着嘴不出声。 老庄戳我一下,说道:“老陈,你别不吱声啊,你倒是说说看啊。” 我想好半天,一咬牙说道:“豁出去了,不就是那些个小杂鱼嘛,我有什么好怕的,我还是阴阳先生呢,我怕他们干什么。” 月茉听完,轻声说道:“那好吧,我支持你。” 第四十二章 久违的地府 我扭过头来,傅林,老庄,老高,关尔待都一脸凝重的看着我。 他们都来了这么长时间了,桌子上的菜都几乎没有动过,酒杯里大半杯的酒就那么放着,这气氛,很沉重,看得我不禁皱了皱眉头。 我赶紧缓和一下气氛,站起身,手举酒杯,以一副壮士扼腕的悲壮神情言语道:“你们不用这么看着我,我就是奔着钱去的,我都不担心,你们都在那担心什么玩意呢,吃菜,喝酒啊。” 他们的身形都依旧不为所动,关尔待站起身,靠到我身前,突然拉起我手:“老陈,万事小心啊,有钱没命花,那还不如没钱呢。” 我笑道:“不用说的这么惨烈,你们看我像是那种吃亏的人吗。” 傅林语气轻松道:“既然你这么决定,那你自己要万事小心了。” 高付率道:“老陈,虽然放心不下你,但是为了钱,那你就拼搏一次,我相信,在钱这方面,没人比你会算计。” 老庄听得一拍大腿:“说些什么玩意呢,老陈可是个阴阳先生。”说着话,老庄冲我说:“老陈,实在不行我跟你一起去,这么凶险,我跟你一起削他们去,帮你拿到这笔钱。” 我摆摆手:“不用了,看你们说的那么严重,其实也就那么回事,看你们一个个的,还真是热情。” 叶子也说道:“陈壶底,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傻鬼用筷子戳个鸡屁股。手举的老高,也喊道:“老大,一路走好,你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我拎起酒瓶子就想甩过去,什么豪言壮语怎么从你嘴里出就没有个好话呢! 酒过三巡,桌面上的菜差不多吃干净了,老高和关尔待还在一旁喝着酒哼小曲,扶苏坐在椅子上拿起餐巾纸擦擦手,老庄更是一脸笑嘻嘻的凑到叶子跟前:“女鬼姐姐,咱俩聊聊天啊。” 我擎着筷子在头顶晃悠两下。怎么没人搭理我了。 嘿。刚才说的这么煽情,这一顿饭的功夫,所有人都把这件事就扔了啊,合着全不当回事啊。你们这也真放心得下我。刚才说的全是场面话呢! 傅林还是很仗义的。他坐到我跟前,又问我一句:“这一次你怎么打算的?” 我说:“我和狐狸去就行了,人太多了反而碍手碍脚的。” 傅林正色道:“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那里不是个好去处,人心险恶,你们两个人的话恐怕抵挡不住,那些实质性的人,以及妖鬼还好对付,但是怕的就是别人雇佣的人中会混杂有阴阳师、降头术士、女巫,他们那些害人的咒术、巫术这种东西着实厉害。” 我说:“怕啥,我还是阴阳先生呢,虽然我不会那些害人的咒术,但是他们想害我,那我绝对不会任由他们嚣张的,这点你放心。” 傅林点点头:“你还是小心点的好,这笔钱并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我想想也是,这可不是一笔小钱,这么大一笔钱果真能这么容易得到吗,如果真能的话,那齐胖子也根本不会开出这样的天价,听听这里面的名堂,杀手刺客都有呢!还有各路被买通的妖鬼,但是正如傅林所说,我真正要提防着的还是那些跟我一样身揣秘术的人。 阴阳师,这是个鬼子国和妖鬼打交道的古老职业,名字挺山寨,和我们本土阴阳虽然有很大差异,但是他们自创的鬼子式跳大神那也很厉害,拿根小木棍,上面挂着三五片破布,摇起来呼呼作响,看阵势就不一般。 降头术,这个就更厉害了,据说是一种很厉害的诅咒之术,在东南亚地区颇为流行,是蛊术与巫术的一种结合体,害人于无形,这一点着实厉害,比我阴阳一门的各种阴阳术更具神秘色彩,虽然我阴阳一门和本土道教都有破解之法,但是能解的只有被获悉的那几种降头术,而更多更厉害的降头术,我们根本没有见过,更不用说去破解了,这一点,我确实需要好好提防才是。 还有西方巫女,精通各种巫咒之术,我倒也见过温帝夏的驱魔人团队那个小巫女,借助水晶球未卜先知,也很厉害。 与其说这是个他们有钱人的疯狂游戏,那倒不如说是各种神秘职业的聚会。 我的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道:“这一点确实让人心生顾忌,看来仅仅依靠我和狐狸,我还是不能放心啊。” 老庄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突然喊一声道:“老陈,你犹豫个啥,我跟你一起去。” 我看看老庄,他站直了身子,我嗤一声道:“拉倒吧你,傻鬼我都不打算带他去,你去了更添乱呢,里面太复杂了,水太深,我怕呛着你。” 老庄一拍大腿,喊道:“没事,我水性好,我可是拯救过北河市的人!” 我痛苦的捂住脑门,你这又是想着去拯救世界,唯恐天下不乱呢! 傅林说完这番话就坐到一旁去了,我沉思一会,这可是一大笔钱呢,如果错过这个机会,别说这辈子了,就算是再给我三辈子我也赚不到这么多钱啊。 我想了一会,我还缺个强力的帮手啊,金老头和驱魔人明显不会跟我一条心,相反的,我还得多堤防着点他们,免得没被别人害死,先被金老头他们在窝里给批死了。 大道士现在不知道到哪里云游去了,傅林我是不打算麻烦他了,而且他似乎很忌惮那里,我还能找谁呢? 我捂着脑袋想了好一会,最后干脆一咬牙,我还就不信了!我去地府找我七叔公,他认识的人多。肯定有辙,说不定我这一去,老爷子一听这么一大笔钱,兴许他就出山了呢! 我拿定主意,高付率他们走了以后,傅林顺路把月茉送回去,我也跟着一溜道出了门。 老高诧异道:“老陈,你这是要去哪啊?” 我说:“我去村口等公交车。” 关尔待好奇道:“这个点还有公交车?” 我说:“有,还是长途的呢。” 傅林扭头看看我,微微一笑道:“你的魂出窍了。你这是要去你们东方的地府?” 还是人家傅林这个西方妖鬼企业家有见识。老高你们几个咋就没看出来呢,我这身形可是一直跟在你们后面飘着呢。 我说:“可不是么,我去找我七叔公,让老爷子给我找几个帮手。老头子肯定认识不少人。” 他们几个这会才看出来。傻愣愣的看着我:“哎呦。老陈,你去地府啊。” 我得意道:“那是。” “坐公交车?这么高级呢?” 我看着他们几个没见识的样子,伸手在他们三个人的肩头上一拍。临时熄了他们的两盏阳火,同时语气得意道:“等会就让你们见识见识。” 他们三个点着头,挺好奇的跟我一起站在路牌子底下,傅林和月茉也饶有兴趣的站在那里看着。 老高忍不住问我:“老陈,你不是和牛头马面很熟吗,你让他们去帮你啊,那一船的人再会耍心眼,那也不敢造次啊。” 我摆摆手说道:“那不行,人家是地府公务员,一个个都忙着呢,而且我这是私事,我不能因为我个人的事情,扰乱地府正常办公秩序啊,那不还乱了套了,不过地府办事效率本来就不怎么样,这倒是真的。” 他们和我一道在这里看着,没一会,又有几个坐车的鬼也站在路牌底下,看到我很亲切的打个招呼:“陈先生,又要去给地府添乱啊。” 我笑笑不说话,灯光刺眼,隔着老远就看到地府北河站的黄泉长途客车滋溜一下停过来,缓缓地打开前后车门,后门一大圈子鬼有说有笑的拎着大包小包从车上下来,前门还是那个大胖子鬼司机,按按喇叭,冲着外面喊一声:“黄泉高速,票价五百万,上车的抓紧时间了。” 老庄听完惊一声道:“坐个车都这么贵?那我们不是死不起了?” 我解释道:“司机说的是冥币,一百块钱能买还几十亿。” 老高他们看得挺惊奇,傅林和月茉也瞪大了眼睛,同时说一句道:“这车够破的。” 我咳一声正色道:“这只是外表,你们不要被外表所迷惑,地府这长途车,性能好着呢。” 我说这话的时候,大胖子司机骂骂咧咧的下了车,手里抱着一沓纸,同时冲我们一招手:“小伙子来帮个忙,车轴断了。” 老庄他们也挺热情,过去帮忙扶着车,司机把车轴一对接,用纸一包,不知道从哪拿出桶大浆糊,‘唰唰唰’两下就给糊上去,然后一拍手:“谢谢啊,这破车,跑完路就断轴,真耽误事。” 高付率他们更惊讶了:“这什么高科技呢,用纸这么一糊就修好了。” 我笑笑:“别那么惊奇,除了车壳子,剩下的都是纸糊的。” 他们这才点点头,然后目送着我上了车,老庄看得挺好奇,抻着脑袋往车里看,结果被车门夹了头,嗷的一嗓子跳开,司机又把门打开,热情的问一句:“小伙子,上来坐坐?” 老庄赶紧一摇头,摆着手:“不坐,不坐。” 我冲他们挥挥手,喊道:“行了,你们回去吧。” 说着话的时间,长途客车已经发动,顺着路就放开了油门跑出去,没几秒钟的时间,我在窗外看到的景色就已经是一片天色暗黄的场景,路两旁是看不清的浓厚黄色雾气,这已经就是上了黄泉路了。 在黄泉汽车总站下车,我一脚踩踏在地面上,看着“地府欢迎你”那几个大字,我吸一口地府的新鲜空气,嘿,我这又一次来到地府了,前几次来都是因为公事,这一次我纯粹是为自己的私事来的。 顺着路面过去,冥界首都阴曹地府这个拥有悠久历史的古成都就在眼前,门大开着,门口依旧是那几个鬼差坐在那守着,看到有神色可疑的鬼就拦下来查身份证明。 我走过去,那几个鬼差记性不错,还认得我,冲我一笑,打个招呼:“陈执事官来了啊,这又有公事了?” 我说:“没啥事,我来逛逛,顺路去看看我七叔公。” 打完招呼走进去,地府一如既往的是大气污染般压抑阴沉的天空,路上的鬼来来往往的行走着。 花坛子里,长时间不来,那些来生花往生草长得比以前更旺盛了,还开出了花,一朵花五六个花瓣,五颜六色各不相同,这倒是给地府带来了点色彩,甚至有几株还结了果实,那是一个草莓一般的红色果子,我好奇地打量一下,那果实长得像是个血淋淋的脑袋,每个果子上人脸的表情也各不相同,花草最茂密的地方还加上了个牌子,上面写:“地府是我家,环保靠大家,请勿破坏花丛,乱丢垃圾,违者罚款!——十殿阎王掌事殿。” 我看着一乐,继续往十殿阎王掌事殿走过去,门大开着,我估摸着七叔公一般会在这里和阎王打麻将,如果这里找不到人,那就指定在奈何桥那一片摆摊下象棋呢。 走进执事殿,里面没人,只看见黑白无常两个鬼差,一人扛一个拖把,这是在那里打扫卫生呢! 我打个招呼:“黑白无常两位大哥!” 他俩看见我,白无常凑过来,把卷起来的大舌头放下来,冲着我说一句:“哟,陈兄弟来了啊,今天这是有什么事情啊?” 我问道:“我七叔公在这吗?” 黑无常说:“陈七爷?在呢,和阎王打麻将呢,我帮你去叫他。” 我说:“那就麻烦黑无常大哥了。” 黑无常放下拖把,转身就去了后堂,我听到他在那喊一句:“陈七爷,你小孙子来了。” 然后就听见我七叔公那久违的亲切声音:“谁来了?你先别喊,别打岔,我这马上就胡了,看牌面呢。” 我听着七叔公的声音挺激动,站在后堂门口,拍着门板喊道:“七叔公,是我,我来看您老爷子了!” 第四十三章 跟地府借人 稀里哗啦的推牌声掩盖过我的呼喊声,隐约还能听到七叔公兴高采烈的喊叫着:“胡了啊!拿钱,拿钱,钟馗你别赖账,你这都输了半天了,你还一分钱没掏给我呢.” 我又使劲拍拍门框,高声喊道:“七叔公!” 老爷子没听见一般,还在那继续吆喝着:“拿钱啊你,堂堂阎王,怎么一点不痛快,输个钱这么墨迹,以后怎么服鬼?” 阎王的声音也传出来,怒斥一声道:“陈景玄,你这赢了一晚上了,你是不是又偷牌了你?” “瞎说,我是阴阳先生,我会算!” “放屁!你手里拿的什么玩意?拿出来!” 里面的声音越来越激动,我等得有些焦急,忍不住抻着头掀开帘子往里面看,眼睛一瞄,看清了里面的景象,嘿,你们几个打麻将的怎么还打起来了! 白无常也凑过来看,吐着舌头看着我说道:“陈兄弟不用惊奇,我们都习惯了,他们几个打麻将每天都能打起来。” 阎王站起身,哼一声就往外走,我赶紧站到一边,就看到阎王甩着大袖子走出来,脸色挺难看,看到我在这边站着,头一扭,说一声:“小陈来了啊。” 我赶紧陪着笑脸点头道:“对对对,我来看看我七叔公,找点他有事。” 阎王哼一声,语气不悦道:“那个老不死的,看他干什么。” 我一个劲的陪着笑脸,钟馗也吹胡子瞪眼的走出来。瞄我一眼,甩甩袖子径直出了掌事殿,我正看着钟馗走出去的时候,阎王又问我一句:“最近阳间太平吗?” 我点头陪笑道:“天下太平,相安无事。” 阎王点着头拍拍我肩膀:“好好工作,死了以后来地府,我给你转正职,当个地府公务员。” 我咽口吐沫说道:“嘿嘿嘿,阎王,这事以后再说吧。” 阎王点头说:“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不贪图功名权势嘛。很好。到时候天庭开大会的时候,下一届‘地府十佳阴阳先生’的提名,还是你的,我很看好你。比陈景玄那个老不死强多了。早点死。早点做地府公务员,帮我地府做贡献。” 我痛苦的捂着脑门,这是什么话啊。只得说一声道:“阎王,你真是太客气了。” 阎王满意的一笑,伸手一指白无常,又厉声说道:“带几个恶鬼过来,我要判他们的罪行。”说完话,阎王一撩大袍子,坐在他的位置上。 白无常领命转身出去,我看看站在我身旁的黑无常,赞叹道:“阎王就是阎王,娱乐完了,该工作还得工作,比阳间那些吃人饭不干人事的领导强多啦!” 黑无常冲我笑笑:“阎王大人那是拿他们出气呢。” 得了,这话当我没说。 七叔公点着钱也从里面出来,我赶紧凑过去喊道:“七叔公。” 七叔公抬头看看我,哼一声道:“你这个混小子又来地府干什么,没公事别往这里逛,损阳寿。” 到底是一家人,还是七叔公疼我这个小孙子,我冲老爷子嘿嘿一笑:“七叔公,我这是有点事情来找你来了。” 七叔公看着我问道:“什么事?碰上冤魂厉鬼了还是遇到了解不开的风水残局?” 我拉着七叔公的手,老爷子开了口,我也不再含糊,当即把事情跟老爷子说了,七叔公听完先是一愣神,显然是被我说的着巨大回报惊吓住,然后神情瞬间又变得严肃起来,一拈胡子,捡起掌事殿墙边树立的一根棍子,眉慈目善的一拈胡子,指了指上面。 我看得一愣,七叔公这是打什么哑谜呢,我问道:“七叔公,这个是什么意思?” 七叔公也不说话,拿起这根铁棍子把我从掌事殿揍进了后堂,然后又把我揍出来,一直把我逼到墙角,这才喘口气骂道:“你个小兔崽子,你专门往烂摊子里钻?嫌命长了是吧,你看我今天不揍死你!” 我抱着胳膊靠到墙角,连声喊道:“七叔公,你干嘛啊。” 七叔公把断了的棍子往旁边一扔,哼一声道:“你个小兔崽子是不是没地方去了,专挑做这些事做?” 我捂着胳膊不说话,看看胳膊,让老头子打得那是一片乌青,惨不忍睹,再打下去可就散魂出鬼命了!但是我又不敢言语什么,只得冲老爷子说一句:“好多钱呢。” 七叔公一抬巴掌:“你还敢顶嘴。” 我靠到墙角捂着腰,老头子这可真是想要打死我啊。 阎王在那看着也不说话,黑白无常俩人也不仗义,合着完全不上来劝住七叔公,这给我一顿揍的,我容易么我。 掌事殿下面站着的那一圈厉鬼也在那直愣愣的看着,七叔公背过身一喘气,他们全部都哗一声扑倒在地上:“阎王,我们认罪,你别让这个老头打我们啊。” 阎王在那坐着看半天,一皱眉:“这就认罪了。”说着话一摆手,“打下十八层地狱,五百年!” 几个鬼差把他们锁了带走,阎王这才瞄一眼七叔公,问道:“陈景玄,你刚才干嘛打他啊?” 黑白无常这时候才凑过,白无常搀住我问一声:“陈兄弟,你怎么惹陈七爷生气了啊?”黑无常也拍着七叔公胸口:“七爷消消火啊,他怎么说也是你小孙子,就算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七爷也不能这么教育他啊。” 嘿!这话说得,什么叫见不得人的事,我做了什么亏心事了! 七叔公瞪我一眼,我赶紧一缩脖子退到白无常身后,七叔公哼一声道:“这个小兔崽子。活腻歪了。” 阎王诧异道:“怎么回事啊,他活腻歪了,这不是好事嘛,早点为我地府做更大的贡献嘛,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七叔公又把我的话原话复述给了阎王,黑白无常听完也冲我皱着眉头说道:“陈兄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么危险的事情,你怎么可以随便答应。” 我说:“还不是为了钱吗。” 七叔公一抬手又想打我,阎王赶紧喝止道:“既然这样的话。你就给他推荐几个人嘛。” 七叔公哼一声:“我上哪给他找人去。”说着话。七叔公瞅一眼阎王:“要不,你借给他几个鬼差?” “好!” 阎王答应的挺痛快,伸手一指另一边的两个鬼差:“你们俩就跟着小陈去一趟吧,就当是去阳间出差了。” 我心里一阵窃喜。七叔公不乐意道:“你让他们两个给大道花坛浇花的鬼差去顶什么用啊。” 阎王不乐意道:“老不死的。你还想怎么样。我这也是因为照顾小陈,你这个老东西还不领情面啊。” 七叔公一指黑白无常:“你要派鬼去也得派他俩这样有实力的,要不然牛头马面也行。你给我点厉害的鬼差,我们老陈家从小我就疼爱他。” 阎王摆手说:“那不行,我这也是看在小陈为我地府做贡献的份上派鬼差帮他,黑白无常,牛头马面那不行,他们还当差呢,让他们去,勾魂索命,维护地府治安的差事你去替他们做啊。” 七叔公哼一声:“我不去。” 阎王不乐意道:“那你还想怎么样。” 七叔公说:“你给我找点厉害的鬼差,实力头脑都不能太差的,那里凶险着呢。” 阎王想了一会,皱眉道:“不行,地府鬼差各司其职,我能挤出两个鬼差来那已经是很不容易了,你不能狮子大开口。” 七叔公一皱眉头,想了一会,突然一拍手说道:“那我不要鬼差了,你去十八层地狱里找几个冤魂厉鬼啥的也行。” 阎王一挥手:“随便你,十八层地狱数万冤魂厉鬼随便你选。”说着话,拿出一本命簿直接扔给了七叔公。 我想一下,带着一帮子冤魂厉鬼去,这气势也丝毫不输给我带着鬼差啊,而且鬼差太拘谨,虽然厉害,但是不能管这不能管那的,如果是冤魂厉鬼,那指不定还比鬼差更好用呢。 七叔公拿着命簿翻两下,眼神突然一定,一指命簿说道:“我觉得这人不错,他去就行。” 我听到七叔公这话,赶紧往命簿上看去,只间七叔公手指点到之处,是那个人的名字,我看一眼瞬间僵立在原地,那三个字分明就是:赵凌安! 我赶紧摇头道:“不行,不行,那个臭道士,我看他不顺眼。” 七叔公也不搭理我,走到台前把那个名字指给阎王看看,阎王盯着看一会,沉吟片刻,一挥手道:“行,那就这个赵凌安吧。” 七叔公点头笑笑:“这个赵凌安杀伐果断,心思细腻,修为也不错,那就他了。” 阎王也不含糊,当即提笔写了一张单子,顺手扔给我:“去提人吧,赵凌安就借给你用两个月。” 我拿着单子站在原地,七叔公瞪我一眼:“还愣着干什么,去提人啊。” 我还没反应过来,黑白无常已经从我手里接过单子,冲我一笑道:“陈兄弟,你还愣着干什么。” 我说:“这个臭道士!我不待见他!” 七叔公哼一声:“那里人心险恶,就这个赵凌安去最合适,精通阴阳术,更精通道家跃符之术,没人比他更合适了,你放心,他不会害你。” 我只得叹口气跟着黑白无常坐电梯下到了地狱。 里面依旧是一副凄惨的景象,各种鬼差拿着刑具来回转悠,里面雾气腾腾,哀嚎连连,不远处那口硕大的油锅劈啪作响,远处的刀山更是泛着璀璨的银光,后面的火海也开启了,火光印照在刀刃上,映得通红。 我跟着他俩往刀山那走去,没走两步,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媚笑:“哎呦,妹妹,陈先生来了。” 白骨精和画魂! 我扭过头就看见画魂依旧举着她那把油纸伞,透明的身躯飘浮在那里,看到我,冲我微微一笑,白骨精更是媚笑着向我这边靠过来。 白骨精还是那一脸妩媚的模样,身上的装束却不一般,她们这是? 我惊讶道:“哎呦,这么长时间不见,你居然还当上十八层地狱的狱警了。” 白骨精抿嘴一笑,身上这身挺现代化的制服挺诱惑人,冲我笑一声说道:“哎呦,陈先生,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啊,难道我穿这身不好看吗?” 我称赞道:“好看,好看啊。” 白骨精捂嘴笑着看我,问道:“你这是干嘛来了,我还以为你把我们忘记了呢。” 我摸着头笑笑,还未开口,后面突然窜出个鬼影,一把抓着我衣领:“你看我的脸,像屁股吗?” 嘿,这个疯鬼怎么也跑出来了! 黑白无常赶紧挥挥手:“一边玩去,别在这里胡闹。” 这个女鬼幽怨的看我一眼,白骨精冲我抿嘴一笑,拉开她,冲我说道:“那你去忙吧,我这里还有事情呢。” 我点点头,看着她俩带着这个疯鬼离开,然后踮脚看看前面,一个人影蹲坐在到山脚下,拿着一把刀还在那里磨着,小道士! 走到他身后,小道士听到声响回头看看我,笑一声道:“呵呵,算命的,你来了。” 我哼一声,趾高气昂的看着他,这个臭道士,这么长时间不见,怎么还这么气人呢。 白无常把阎王开的单子在小道士眼前晃晃,说一声道:“赵凌安,私改天命,理应万劫不复,但是现在给你个赎罪的机会,你可以跟陈先生走了。” 小道士接过单子看也没看的捏在手里,呵呵一笑,也不说话,起身将手中的刀放下,好笑的看着我,说一声道:“好啊,那我们走吧。” 我仔细看他,嘿,这个小道士,还真是一点没变啊。 一声不响的带着小道士走出去,我不乐意那也没辙,和阎王还有我七叔公打个招呼,我们俩坐车回到了北河市。 我一声不响的推开客厅门,叶子和扶苏抬头看我,看到我身后的小道士,他俩不由得一愣神。 小道士表情轻松的看着他俩,微微一笑:“我们又见面了。” 第四十四章 就这个小道士事多! 小道士的表情挺轻松,叶子和扶苏的表情就显得不那么轻松了,诧异的看着他,然后扭头看我疑惑的问一句:“他这是?” 小道士看着他俩的反应,哼笑一下道:“怎么,不认识了?” 我说:“不用这么看着我,我也不待见他,但是我去趟地府回来,就借出了个赵凌安。”说着话,我扭头看一眼小道士,又嘀咕一句:“算了,有这么个人,那也总比没有好。” 扶苏和叶子倒也不再说什么,转身回到沙发上坐着,小道士更是不拿自己当外人啊,大大咧咧的走进我的客厅,四下一打量,呵呵笑两下,说道:“呵呵,这布局和陈七爷以前所在的时候,没什么两样啊。” 我不去搭理他,上楼回了魂,然后晃着胳膊走下来,小道士又对我说一句:“算命的,你也不给我找个躯体,我现在只是一介幽魂,这个状态根本拿不起各种法器,更是操纵不了不了我道家的符之术,别说帮你,就连我自身都难保。” 就你这个臭道士事多! 我哼一声:“你急什么,我上哪给你找个闲置的躯体去,到时候给你扎个纸人,你先把魂魄还在那上面好了。” “随便你。”小道士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轻松说道,“反正我就算是散了魂那也无所谓,只是你这个算命的,可别没了命,到时候有钱花不了才是。” 我瞪一眼小道士,嘿。这个臭道士,怎么一来就不说好话呢! 小道士冲我微微一笑,竟然还坐在我家沙发上,翘着腿,挺悠闲啊。他眼睛一闭,又轻声说一句:“算命的,我是看在陈七爷的份上帮你,还有半个月的时间,你要帮我找一把能纵起跃符之术的剑才行,还有黄符。你也要替我准备一些。朱砂、雄鸡黑狗血你这里应该有,给我拿过来,这几天我需要画些符,越快越好。” 他只是自己说着。同时闭着眼睛也不看我。这态度够嚣张的啊。 我铁青着脸。还是上楼拿出那一盒子的朱砂扔到他眼前,小道士眯眼看看,说道:“我还需要一个身躯才能画符。” 我喊一声叶子:“你给他扎一个纸人。别用好纸,这个臭道士,不值得。” 小道士听我这话只是微微一笑,缓闭双眼,没事人一般的摆弄着我桌面上的茶具。 我推门走出去,打车来到北河市交易集市,找到老朱的店面,他的小伙计在里面忙活着,看到我赶紧打个招呼凑过来:“陈先生来了啊,这次你要买点什么?” 我问他:“道家画符用的纸有吗?” 小伙计点着头回道:“有!有!有!陈先生,我这就给你去柜台里面拿去。” 没一会,小伙计拿出两沓黄色的纸,递给我说道:“陈先生,你看看要哪份啊,这份质量好的是手工裁剪的,这些是机器切出来的,质感差点。” 我说:“要质量好的,给我来三沓。” 小伙计应一声给我包起来,我又压低了嗓子问他:“你们这有剑没有?” 小伙计一愣神,低声问道:“陈先生要什么样的剑啊?” 我说:“这还用问?” 小伙计赔笑一声:“对对对,确实不用问,陈先生是做驱鬼行当的,肯定是驱鬼用的剑。” 说着话,他又翻出两个盒子,放在柜面上打开。 第一个盒子里是桃木剑,质量看起来不错,刷着大红的漆,后面还加了个线坠装饰,不过一般有点道行的阴阳先生和道家都是不屑用这个的,桃木剑驱邪效果确实物美价廉,但是并非正宗的法器,戾气不行,而且材质也不行,挥舞不了几下就断了,也就适合挂在家里显眼处做个摆设,吓吓小鬼还行,碰见大鬼,那就是个烧火的棍子。 另一个盒子里是把金钱剑,我瞄一眼直接推了回去,这个还不如桃木剑呢,又是一个摆设! 正宗的金钱剑一定要用古钱币才行,时间越久越好,戾气也越强烈,再穿上朱砂线绳,不用拿出来,那些鬼也能感受得到厉害,自己就退却了。这把金钱剑,完全是仿制的装饰品,线绳倒是朱砂线,剑身穿着的铜钱那就是现代工艺做出来的了,根本不具有任何灵气,也就能卖给那些假大神、不识货的人,连个摆设都算不上。 我正色道:“小伙子,还有点真家伙没有?” 小伙计冲我笑笑,说道:“陈先生,你也知道,我们这也是小本生意,除了那些个朱砂纸钱什么的,正宗的法器,我们也根本没地去找啊。” 我叹口气:“那算了。” 小伙计紧张的问我一句:“陈先生你这是遇见厉害妖鬼了,都要开始舞剑了?” 我笑笑:“我舞个屁剑。不是厉害妖鬼,不过也算是吧,我帮一个道士买的。” 小伙计听完点点头,又说道:“陈先生要不然你去东边胡同那里看看,那里都是些古玩贩子,虽然基本上都是赝品,但是还是有点真品的,说不定你真能淘出个古剑啥的。” 我应一声,也只能这样了,去碰碰运气吧,这个小道士,毛病还真多! 东边胡同不是个胡同,相反,是一个挺宽敞的大道。 路两旁蹲着一堆贼眉鼠眼的假文物贩子,摊前摆了一堆假文物,此时一个个都在那卖命的吆喝着。 我对这些破玩意不感兴趣,我要找的就是一把带有点灵性的剑,让这个小道士到时候可以施展跃符之术。 转了两三圈,不断有人凑到我眼前,拿出个物件给我看,还有卖碟的!都被我一挥手。霸气的说一句:“不要。”他们这才退到一旁,然后往街口看去,准备伺机寻找下一个大头买家。 我挨个摊位问:“你这有剑吗?” 得到的答案也基本都是没有,还有个摊主说没有剑,但是有一把唐朝的菜刀! 我瞅一眼刀面上‘老李菜刀’这个标识,再看看这不锈钢的刀刃,摆摆手说道:“不要,我家有一把这个牌子的菜刀了。” 从东头一路问到西面,这想买把带有灵性的剑,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转悠半天没停歇。脸上早已经是出了一圈汗。买瓶水靠在路边喝着,眼前突然一亮! 从路口进来个老头! 这个老头长得精瘦,穿个黄色大袍子,脚底帆布鞋。手戴银表。留个小山羊胡子。身后背个筐子,手里拿着个竹竿子,上面挑着个布帛。书写着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葛天师测字算命。” 我倒不是看着这个老头眼睛发亮,而是这个老头身后的筐子里阴阴透着一股金光,这是灵气啊,这个老头应该是个云游的老道士,就算不是,那也肯定有点道行的老大爷,他筐子里指定是个好物件! 我赶紧叫住他:“嘿,老大爷,先别走啊!” 老头停住脚,站在原地,用鞋底蹭了蹭地面,我靠到他身前,老头这才缓缓开口道:“小先生,叫住我有何贵干,测字还是算命啊,只需五十块,保你获悉时运命相,货真价实,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这个老头还一套一套的,绝对是高人啊! 我赶紧问一声道:“你后面放着什么好东西呢?” 老头一听这话,眼皮一抬,警惕问道:“你干嘛啊,这可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年轻人你可不要图谋不轨啊,要明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我说:“你快给我看看。” 老头看着我挺紧张的往后退一步,厉声道:“你干嘛啊,抢劫啊,我一个老头子你都不放过,小伙子你不要犯错误,触犯法律啊。” 嘿,这个老头,我抢你东西干什么! 我解释道:“老道长你别瞎喊啊,我就是想买你点东西,你是道家的吧,你一定有剑对不对?” 老头听到这话,疑惑的看我一眼:“买剑?” 我赶紧点着头:“对对对,我要剑,我觉得大爷你身上一定是带有一把很厉害的剑。” “呵呵呵,早说嘛。”老头听我说完这话,把竹竿子往地上一放,反手打开背后的小筐子,蹭一下抽出一柄剑,我瞪大眼睛,老大爷果然是高人,这剑虽然有点破,但是隐约透着金光,灵气十足啊! 老头把剑拿出来,笑眯眯的说道:“此剑乃是我拜师学艺时师傅所赐,伴随我三十余载,如今老头子我已经只是图个清闲,小先生识得此剑,那肯定是与你有缘,这把诛天地妖邪之剑,可以避灾除魔,只要五百八十八可好?” 我听老头说这话,不禁感叹道:“老大爷你真敞亮!” 老头子眯眼一笑,说道:“你且看此剑!”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老头手臂瞬间青筋暴起,狠狠地将剑拔出剑鞘,拔两下喘口气,又冲我一笑道:“里面锈死了,拔不出来了,其实你买回去磨一下,还是很好的一把剑的。” 嘿,管他呢,锈死了那就是小道士的事情了! 我当即出钱买下了这把剑,老头子挺高兴,冲我挥挥手就走了,一个劲的乐:“甚好,甚好,我卜卦时就知道今天大吉,碰不到城管,还能售出一把剑,果真准确啊,今天不用摆摊了。” 我拿了剑也不含糊,转身就往回走。 推开家门,小道士还在客厅站着,手里捏着个纸人,盯着皱会眉头,看到我,冲我说道:“算命的,你们扎的这纸人似乎不太美观啊,这个真的能用吗?” 我看过去,那个纸人,叶子不扎的挺好的嘛,虽然四肢有点不匀称,一条腿长一条腿短,两只胳膊一粗一细,但是不影响美观啊,凑合凑合也能用,你这个道士,还真是毛病! 我把剑和那几沓黄纸扔给他,小道士放下纸人捏在手里,看看剑,微微一笑,使劲拔了拔,然后眼眉一皱,使尽了力气,只听“噌”一声响,伴随着漫天崩落出来的铜锈铁渣,我这才看到这把从老大爷手中买到的充满灵气宝剑全貌,好一把锈迹斑斑的破剑! 小道士盯着剑面看一会,也没再说什么,拿着剑出了门口,没一会进来,手中的剑已经是被他打磨掉了铜锈铁秀,恢复了光泽,别说,这个小道士还真有两下子啊,看来在刀山地狱磨刀的时候,这还磨出技术来了! 在小道士一再要求下,我给他重新扎了个纸人,小道士这才附身上去,有了实体,晃晃胳膊,瞄一眼全身,舒了一口气,他这模样,简直就和生前一模一样,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我这个纸人扎的好啊! 虽然我不待见他,他对我也一直是不屑地神情,但是这两天,他还挺认真,这几天的时间一直在客厅里举笔画符,画完最后一张符,小道士扭头看看我,神情得意一笑。 我嗤一声,不去看他,小道士扭过头,走到院子里试符去了。 我站在门口看着,就见他扎个马步,闭目沉思片刻,捏起一张符,纵剑起符,呼喝一声:“火神召来!”符纸贴剑而行,金光闪动,一道细细的火流蹿出去,没扑到墙角就灭了,贴剑的符纸仅仅才烧了一角,然后就熄了火,被风一吹,飘落在地上,飞舞两下,出了院子。 我掏着耳朵看着他,小道士表情挺严肃,又试了几次火神跃符,不过他的这火神瘦了啊,连续试几次,都只是细小微弱的火光。 小道士叹口气,又掏出一张符,重复先前的动作,换了口诀:“华风召来!” 院子里原本有风的,他这一跃符,风停了! 我忍不住嗤笑道:“小道士,怎么,你这么长时间不锻炼,你这跃符之术退步了啊,火神不来,这华风也召不起来了,水龙、雷帝是不是也召不来了啊。” 小道士收起剑,冲我说道:“算命的,这倒不是我退步了,而是这个纸人的身体根本承受不起跃符之术所需要的灵力,你还得给我找一个可靠地身体才行。” 第四十五章 临行前的准备 就你赵凌安这个臭道士事多! 我白他一眼,不乐意道:“我上哪给你找躯体去?我去医院太平间偷抢,还是半夜黑灯瞎火摸着坟堆子给你刨一个去?” 小道士哼一声,说道:“无所谓,算命的,你要知道,我这是在帮你,咱俩虽然不对付,但是我看在陈七爷的面子上肯帮你这个忙,这个情面你留或者不留,那就是你的事情了,我已经尽到自己的本分了。” 我诧异的看着小道士,小道士一边用手指点了下剑刃,一边继续说道:“这笔钱可不是那么好拿的,先不说那些妖鬼,降头术之类的,单单是金老头和驱魔人,恐怕那也是需要你倍加提防的吧,孰轻孰重,你自己想清楚吧。”末了,他又加上一句:“算命的,劝你一句,别把钱看得那么重,这一趟若是平安归来,你还是趁早洗手,辞了你的地府执事官。” 我看着小道士更吃惊了,他这还威胁我呢,然后还要给我讲道理! “这里面水很深。”小道士表情凝重,继续说道,“私改天命之事,你若继续插手,最后的结果恐怕不是你想见到的,更不是你能想得到的。” 我看着小道士,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他这是又说些什么玩意呢。 从一开始接触他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个赵凌安深不可测,他这一番话说出来,我更摸不清他的城府了,这个小道士。他究竟在想些什么东西。 小道士看着我愕然的样子,嘴角微微一笑道:“你不用去刻意摸清我的底细,不值得。在你周围的很多人,都有着比我更深的城府,也许除了你身边跟你关系最密切的那几个妖鬼,剩下的人都有着你看不清楚的秘密。” 我看着赵凌安,依旧没明白他的意思。 小道士又问我:“就拿我师傅来说,你跟他打了这么久的交道,你好几次试探着想要摸清他的底细,是不是依旧一无所获?” 扶苏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听到这话忍不住说一句:“你是说你师父周和?” 小道士表情戏谑的看着我们。一笑道:“没错,他不是一直都在你们身边吗,而且算命的没少和他接触,每一次去东村不就是为了找他吗?” 扶苏听完一皱眉道:“东村的那个老瞎子。就是周和?” 小道士笑而不语。 我挠挠头。这话从小道士嘴里出来。我是不信也得信了,这个周瞎子,果然就是周和。 扶苏又问道:“周和不是死了吗。他的尸体就在墓城,难道那个周和是假的?” “那个是真的。我师傅唯恐改命数受到天诛,于是我杀了他,留下他的躯体,他的灵魂脱离本体,那在地府生死簿上,自然就不会留下他改命数的信息了。” 扶苏问道:“那他已经灵魂离体了,怎么会改成了命数?” 我思索一下说道:“周和有阴召鬼镜,阴召鬼镜完全可以幻化出他的虚像构成实体,周和魂魄附身上去,换一个同样还是自身的躯体,所以这命数,周和改成功了。” 小道士微微一笑,扶苏低声嘀咕一句道:“原来是这样呢。” 我看着小道士,忍不住问一句:“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个?” 小道士说:“既然你找不到合适的躯体,那不妨去找我师傅,他若不肯借你阴召鬼镜,你这样不就有办法胁迫他了,还怕他不借给你?” 我看小道士一眼,走回客厅,同时不禁吸一口冷气,这个赵凌安的心思,果真是不可捉摸,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七叔公才会选的他陪同我一起去,如果这个小道士真的是想帮我的话,那恐怕无论是实力还是心思,在那群人当中,恐怕无人能出他左右啊。 我打定主意,转身去了东村。 站在东村村口,就看见前面井沿子那边树底下搭了个棚子,摆着一张小方桌,上面放着一个茶壶,周瞎子和几个村里的老头在那里喝着茶。 挺惬意啊! 我踮着脚就过去了,周瞎子耳朵挺好用,眼眉一挑,问一句:“谁来了?”说完话,端起茶杯往嘴里送,毫不在意的喝着茶水。 我笑嘻嘻的凑过去,低头在他耳边轻声喊一句:“周和,喝茶呢?” 周瞎子开始还挺镇定,听完这话直接翻一个白眼,一口茶水像是喷雾一般的喷出来,溅了周围老大爷们一身,手上的茶杯也“啪”一声掉落在地上,碎片崩落到我的脚边,看得我一乐,赶紧又嘿嘿的笑着说道:“周老爷子,我来看你来了。” 那几个老头还挺诧异的在那看着,周瞎子一皱眉,捋了捋胡子恢复了神情,抬起头不乐意道:“你这后辈,怎么一点礼数没有?” 老头子说着话,站起身摸索到我身边,又在我耳边低声说一句:“别乱喊我的名字,既然你都知道了,你这又来干什么!” 这招果然好用啊,周瞎子居然一改往日不爱搭理我的态度,要么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呢,我就喊一下你的名字,你这反映真够大的。 我嘿嘿地笑道:“我跟老爷子你借点东西。” “什么东西?” “老爷子,阴召鬼镜借我用用。” 周瞎子一听这话,脸上大惊失色,连忙摆着手说道:“不成,不成,如果借给了你,我这条命就没了。” 我听老瞎子这么说,不乐意道:“看你那小气样,我不是你半个徒弟么,我借你点东西还不行?” 周瞎子正色道:“你要这个干什么?” 我说:“我有用呗,这个还用问。你赶紧借给我用用。” 周瞎子一挑眉毛,捻着胡子问我:“你要了做什么用,先说出来我听听。” 我说:“我帮个魂魄找个替身,老爷子,你借我用用呗,我保证不和别人说你是周和。” 周瞎子哼一声道:“替身不是有纸人吗?那就是我阴阳一门专门替身用的,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笑道:“我当然知道啊,但是这个纸人不太好用,有些功能跟不上啊,老爷子。你借我镜子用用嘛。” “不行。不行,我的魂魄不能再出来了,要不然非得魂飞魄散不可。”周瞎子摆着手,另一只手没闲着。在那掐算两下。神情突然一变:“你是想给赵凌安做替身?” 我称赞道:“老爷子厉害啊。这都掐算得出来。” 周瞎子想了一会,在那思索半天不开口,我一个劲的催促。他这才开口说道:“赵凌安也是我徒弟,这样吧,我教你个我阴阳家的替魂术,可以让他不拘泥于纸人的限制,但是这个替魂术有三十天的时限,在这时限内无法解除,你学不学?” 我嘿嘿一笑道:“那感情好啊,这个也凑合,就把这个赵凌安束在纸人上三十天,让他嚣张。” 周瞎子听完捻着胡子笑两声,我也跟着他笑,笑一会,他咳一声正色道:“附耳过来,我且教你。” 我把耳朵竖过去,听着他嘀咕了好一会,终于才把这个课文一般的替魂术背熟了,背熟了这个,周瞎子最后又嘱咐了我好几遍:“此咒法只有在你出发前一刻使用才会发挥最大效果,你千万不能过早使用啊。” 我点头说知道了,走的时候,周瞎子又不放心的嘱咐了好几遍,我不耐烦的掏掏耳朵,周瞎子这才面露笑意冲我挥挥手。 这个周瞎子还真是啰嗦! 我哼着小曲回了家,小道士还在院子里纵剑起符,看到我回来,放下剑,问一句:“算命的,阴召鬼镜你从老头子那里带回来了?” 我得意道:“没有。” 小道士听我这么说不由得一皱眉,我说道:“老头子教了我个替魂咒,临出发前,我就用这个替魂咒把你附身在纸人上就行了,周瞎子说了,这个可以最大的发挥纸人的效用。” 小道士听完这话,脸上的表情瞬间有了变化,先是愣一下,进而微微一笑,不再言语什么。 离着出海的日子还有半个月,我这数着指头在那算日子,那可是一大笔巨款在诱惑着我,我能不着急吗?而且有了这个小道士,我就算不待见他,但是一想到这个小道士可是能帮我赚取那么一大笔钱,我对他开口闭口的“算命的”这三个字也算有所隐忍了,先把钱赚到手再说啊! 这几天我歇着了,养精蓄锐,整装待发。 家里多了个小道士也没什么太大变化,我白天该出门就出门,带着月茉满大街的溜,扶苏这几天一直蜷缩在沙发上睡觉,开始养精神,我让叶子每天都置办点好点的营养餐,先好好养着,到时候去了一举拿下啊! 一晃眼的功夫,我掐算着,明天就到了出海的时间,齐胖子也在几天前就给我打了电话过来,示意我做好出行的准备。 晚上,我又把傅林、老高、老庄、关尔待他们叫过来,算是给我送行了,置办了一桌子好菜,席间傅林只说了一句:“万事小心。”老高他们更是把我围起来,一个劲的拍着我的肩膀:“老陈,谁要是敢惹恼了你,你千万不能心软啊。” 我点头:“放心吧,谁敢跟我玩小动作,我非得打死他不行!” 老庄拍着大腿说道:“好,这话说得霸气!” 我瞄一眼月茉,转过头义正言辞的说道:“这都是小事情,我是谁,我陈壶底啊,我还是阴阳先生呢。” 说话的空,我就瞅见傻鬼神色慌张的揣着个东西走到了墙边,我不由得好奇,这个傻缺鬼鬼祟祟的干嘛呢? 我冲着傻鬼喝一声道:“你干嘛呢?” 听到我这一声喊叫,傻鬼把手上的东西往背后一藏,冲我呲牙一笑道:“没干嘛。” 没干嘛,没干嘛你做贼一样的干什么呢,那我也得信你啊。 我三两步跨过去,按住傻鬼的肩膀一把抽出了他手里的东西,看一眼,我一拍脑门,我怎么这么想揍死这个傻鬼呢! 傻鬼冲我呲牙一笑道:“嘿嘿嘿,老大,我帮你提前把东西都准备好,想给你个惊喜。” 我痛苦的捂住脑门,你给我弄了张黑白大照片,你这是咒我呢,这算哪门子惊喜啊! 傅林他们回去了,月茉临走的时候看我一眼,轻声说一句道:“你自己小心,我等你回来。” 我点点头,然后又目送老庄他们离开,收拾好客厅,把我的阴阳法器都收拾好了,连带着小道士用的法器都放在了桌子上,然后舒了一口气,明天就是出海的时候了,我这就是冲着钱去的,不过我突然又很期待,在这趟旅途中,都能遇见些什么样的人呢? 阴阳师,降头师,这些人如果真的也会在的话,那我倒是突然很想和他们比试一下,究竟是我本土阴阳术厉害,还是这些个这鬼子式跳大神、东南降头蛊术更厉害。 【第九卷:恐怖游轮 】 茫茫的大海深处,在游轮上,谁敢惹我,我就扇你两巴掌,然后把你送下海喂鱼!!! 第一章 周瞎子坑我呢! 一大早,我、扶苏还有小道士都在那迷糊着,就听到院外传来汽车的引擎声,一抬头就看见齐胖子笑吟吟的走进客厅,看到我满怀欣喜的说道:“陈先生,已经到了时间,是时候出发了,你都准备好了没有?” 我点点头,指一下小道士,冲郑胖子介绍道:“这是你赵天师,跟我一道的,我的左臂右膀,保准你万无一失,你就准备好钱就行了。” 小道士听我这么说,只是微微一笑,并不言语什么,齐胖子凑到小道士面前,拉着小道士的手客气道:“那就承蒙赵天师照顾了。” 小道士只是嘴角带着笑意,什么话也不说,我收拾下桌面上的东西,说道:“行了,都收拾好了,你说吧,我们去哪坐船啊?” 齐胖子挺起肚子,嘬一口雪茄,神秘兮兮的笑道:“我们得先坐民航去国外,下了飞机,直接坐车去港口,在那里就有我们租下改装的深海游轮。” 哎呦,还得先去坐飞机呢,这么高科技呢,我还从来没坐过呢。 我把几个纸人揣进兜里,和叶子交代了几句,和扶苏、小道士上了齐胖子的车。 我们身上这些阴阳及道家法器不能带上飞机,齐胖子拿着交给了他的手下,这些东西要走别的途径才能给我们带过去,然后他又告诉我们,金老头和驱魔人现在差不多已经上了油轮,就等我们几个了。 我们一路去了南河市。然后在南河市机场候机室等着,齐胖子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机票分给我们,去换了登机牌,小道士还未附魂到替身上,暂时还用不上这些,等了一会,我们去过了安检,然后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坐上了飞机,那心情激动着呢。 扶苏挺镇定,一上去就坐在位子上闭目养神。小道士的魂魄靠在我们边上。也自顾的闭上了眼睛。 和他俩相比,我就比较兴奋了,贴着窗口不断往外看去,然后又瞅了瞅零零散散开始登机的人。挺得意的往位子上一靠。又戳了戳坐在我身旁的齐胖子。忍不住问道:“这坐飞机,在天上飞的这么高,是不是很危险啊。我这还是第一次呢。” 齐胖子看看我,正色道:“陈先生这个不用担心,飞机还是很安全的,比你坐这个列车都安全多了。” 我点着头惊叹道:“这样啊,我还从来没坐过呢,今天可得好好感受一下。” 齐胖子点着头继续说道:“列车那才叫危险呢,上一次我做列车的时候,就差点因为出事故丢了性命啊,想起来都后怕。” 我饶有兴趣的问道:“怎么回事啊,你坐的动车出轨了?” 齐胖子摇头道:“那倒不是,一个飞机掉下来,正好砸在列车上了,你说这列车是有多危险啊。” 我听完齐胖子的话,沉默了。 没一会的功夫,周围的位子上已经坐满了人,我正仔细的看站在我不远处的空姐的身段的时候,大喇叭里传来声音:“飞机即将,请诸位旅客在座位上坐好,系好安全带。”语音播报的同时,飞机上的工作人员在里面转了一圈同时也重复提醒着我们,转了一圈后,他们也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好。 飞机了,这一路上倒是没有什么事情,在经历了漫长的飞行后,我们准时到达了目的地。 天色已经是有些昏暗。 我不知道我这是到了个什么地界,走在街上就看见一堆大黄毛蓝眼睛的外国人,齐胖子带着我们一路上走到了个不知道什么街,然后一辆车停在我们身前,齐胖子上了车,我们也跟着上去,车停下的时候已经是在一个港口,天色也已经变得更昏暗一些,朝着海看去,大老远的地方海天一色,晚霞映照着整个天空,半个太阳沉了下去。 我正打量着周围这还算好看的景色,又有一辆车停在我们的身前,车上下来个男人,将一个箱子拖下来,打开来一看,里面正是我们的阴阳法器。 齐胖子又冲那个男人吩咐了几句,带着我们就要继续走,我问他一句:“这就要上船了?” 齐胖子说:“对,我们是来的最晚的了,现在就剩下我们这几个人了,所以我们一定要抓紧点时间了。” 我听他这么说,看看小道士,他此时面带微笑的看着海上景色,是时候给他把魂魄贴到纸人上了,我和齐胖子说道:“齐先生,你先等我一会,我先给这个赵天师把魂招到替身上再说。” 齐胖子点头说好,我找个僻静的角落,手里捏着个纸人,问小道士一句:“你准备好了吗?” 小道士眯眼一笑不说话,我拿着纸人晃两下,然后念起了周瞎子交给我的那一大段长而生涩的替魂咒法,念到最后一个字,我一晃纸人,喊一声:“定!”纸人被风吹得哗啦作响,就觉得眼前金光一闪,刺得眼睛睁不开,我赶紧捂着眼松开手,过了片刻,听到小道士开口说一句:“呵呵呵,这个身躯虽然说我不喜欢,但是为了帮你,我就凑合用好了。” 成功了! 我睁开眼看看小道士,却怎么也觉得不对劲。 我自己的身子轻飘飘的,而这小道士,怎么上了替身后,他这样子跟我长得这么像? 小道士还在那晃动着胳膊适应身躯,同时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看看自己的胳膊,怎么一点质感都没有呢? 我靠!这个周瞎子这是坑我呢! 我说周瞎子怎么一直嘱咐我一定要这个时候才能用这个咒法呢,这个老不死的是怕我回头去找他算账啊,这哪是什么替魂咒法。明明就是交换原身魂魄的!小道士的魂上了我的身,跑到纸人上的是我的魂魄!周瞎子这是明显糊弄我,拆东墙补西墙啊! 小道士看着我笑一声,我这心里确是已经怒不可遏了,再拿出手机看看自己的脸,嘿!我当初干嘛不把这个纸人画的好看点啊,现在倒好,一条眉毛粗,一条眉毛细的,两只眼睛还都是斜的。这个周瞎子。不带这么坑我的! 小道士还在笑,我看着他就恼了,怒骂道:“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小道士一脸无所谓的说道:“我原本以为你也是知道的。原来你不知道啊。” 我哼一声:“把我的躯体还给我!” 小道士听完一耸肩。做个无奈的表情摆手说道:“算命的。老头子应该和你说过,此咒要等三十天才能消除。不过你上了纸人其实也不耽误你会的那点简单的阴阳术,为了你的钱。你自己就先在这个壳子里多忍受着点好了。” 我瞪一眼小道士,那边齐胖子等得有些不耐烦,喊一声问道:“陈先生,你弄好了没有?” 小道士应一声:“好了。” 我铁青着脸走出去,齐胖子看得一愣神,在这港口的人也都把目光诧异的看过来,我当即掐着腰怒骂道:“看什么看,你们都看个屁啊,没见过这么帅气的男人吗?” 扶苏盯着我的脸凝视一会,低声说一句道:“咦,看来这个纸人还是很适合你的呢。” 这个死狐狸,连你都开始埋汰我了! 我瞪一眼扶苏,还没来得及开骂,齐胖子又一个劲的催促我们:“陈先生,我们赶紧上船吧。” 沿着港口走一会,在尽头处,一艘颇为豪华的游轮停在港口,长度目测在二百米以上,船身喷着蓝黑色的漆,船身上,是一套看起来十分奢华的白色类似多层楼房一般的豪华客舱,但是又不同于一般的游轮的客舱,这个客舱的并没有那些同等规模的游**,和船身相对比,客舱的比例似乎有些失调,但是依然不失美观。 游轮的甲板上已经是站满了不少的人,或走或停,大都是几个人聚在一起,不断地对着其他群体的人指指点点,互作交流。除了几个衣着光鲜的,剩下的人大都是一身奇怪的装束,隔着太远看不清楚他们的面貌和表情,但是我觉得,他们应该就是其他人所雇佣的所谓的“奇人异士”,我仔细感受了一下游轮上的气氛,这也没怎么觉得凶险啊。 我们上了船,刚在上面站好,还未来得及仔细打量周围的动静,金老头和驱魔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出来了,靠了过来。 金老头笑嘻嘻的拉着齐胖子的手,陪着笑脸说道:“哎呦,齐先生,你可来了啊,你放心,我们这可都是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 齐胖子气势挺足的点点头,然后打量着游轮上的其他人,嘬一口雪茄,然后狠狠的吐出烟气,我看得出来,这个齐胖子他心里也紧张着呢。 金老头在那一脸殷勤的笑着,合着完全没有看到我啊。 我站直了身子,咳一声。 金老头没听见一般的,还不搭理我。 我又咳嗽两下,他还是在那陪着齐胖子傻笑着。 我又使劲的咳了两声,一口吐沫就准备吐在他后脑勺上,他这才转过头来,看我一眼,然后哼笑一声的盯着我,哦,不对,现在是小道士,说一声道:“呵呵呵,陈先生也来了啊。” 小道士嘴角一动,用我的脸做了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轻声说一句:“五爷,好久不见啊。” 金老头开始还笑,这话却听得一愣神,又瞅了瞅被小道士魂魄替身的“我”,惊讶道:“哎呦,陈先生,你怎么变声了,这个声音耳熟,有点像天师啊。”说着话,金老头又使劲看看了“我”,再打量一眼小道士用我的身躯背着的剑,疑惑道:“真奇怪啊,我在你身上似乎看到了天师的影子。” 我又咳一声,没好气的说道:“金老头,你什么眼神啊,你陈先生我在这呢!” 第二章 出海前的示威者 我这一出声,金老头这才把目光看到我身上,看一眼,立马往后退一步,惊呼一声道:“你是谁?怎么长得这么个模样?” 我不乐意的看金老头一眼,哼一声道:“怎么,连你陈先生我都不认识了?” 金老头犹豫的看我一眼,我挺直了身姿一瞪眼看着他,金老头这才小心翼翼的问一句:“你是陈先生?这声音听起来确实像。”说着话,他又扭头看一眼被小道士替身的“我”,表情疑惑道:“你是陈先生,那他是谁?” 小道士依旧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嘴角微微一动说道:“五爷,你不认得我了?” 金老头瞪大了眼睛,先是一惊,然后用试探的口吻轻声问了一句:“天师?” 小道士点了点头,金老头更吃惊了:“天师你复活了?怎么变成了陈先生这幅模样。”说着话他又看向我:“这陈先生怎么又变成了这么个吓人的模样啊。” 小道士嘴角轻轻一抿,回了金老头的话:“呵呵呵,我在这次是来帮这个算命的,至于这身躯嘛,算是算命的借给我的,而他,自然就变成了你现在所见的这幅怪模样。” 金老头吃惊的看着我们,我挑了下眼眉,不再说什么,这个赵凌安还算有点良心,说他现在所在的我的身躯是我借给他的,没借着这个机会挤兑我,这多少倒是让我有些欣慰。 金老头挺高兴地看着小道士,那驱魔人诡和肖莱特在后面听到这话也不禁和小道士相互一对视。算是打了个招呼。 金老头笑嘻嘻的凑到我身前,我看他这幅模样,掐指一算就知道,这个金老头,等会我肯定得又揍他,果然,他眼珠子一转,乐呵呵的笑道:“陈先生你这模样挺滑稽啊,眉毛一条粗一条细,两只眼睛还一高一低。你这是假扮小丑呢?”他说完。脸上已经是笑成一团,引得不少人注目,都对着这里指指点点,轮番的说着对我这幅面貌的看法。 一个人说:“看那人。长得真和别人两样啊。哈哈哈。” 另一个回应道:“真够可怜的。出车祸毁容了吧。” “不,我觉得那一定是先天的。” 也有人对我的这幅不可预测的面貌提高了警惕:“你看他那诡异的表情,肯定是个厉害人物。我们得小心了。” 你们说你们的,笑你们的,反正我这是个假壳子,我也没什么好生气的,这只能说明我扎的纸人技术好,几乎达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啊,就是这表情,叶子画的不好了,晚上的时候把这幅表情抹了去,让扶苏给我重新画个帅气英俊点的脸,第二天闪瞎你们的狗眼! 金老头在那笑得最欢,我忍不住就想一口吐沫吐在他脸上,但是张着嘴吐两下,这是个纸人的壳子,除了有个人形的外表,根本吐不出来,我只能把金老头又揍了一顿。 齐胖子看这情形,在一旁拉着我,好声言语道:“陈先生,你别生气啊。” 我这才放开手,把金老头又推一个跟头,扭过头去看沉海的夕阳。 “呵呵,这不是齐先生嘛,你带了这么一群人来,不过他们似乎心有些不太齐啊,这样的话,你能保证得了你的周全吗?” 一个带着戏谑轻视的笑声传过来,声音挺甜美,是个女人的声音。 伴随着这个声音一起来的,还有一阵很强烈,闷沉压抑的气息,我忍不住好奇的看过去,笑出声的这个是一个身材高挑惹火,碧眼金色长卷发的外国女人,一身休闲装,米色长裤黑色长靴,看起来气质不俗。 跟在她身后还跟着三个人。 一个皮肤古铜色的大汉,一身穿着挺朴实,抱着胳膊站在这个女人身后,表情坚毅,在他身上有一股黑色绵长的气息一直围绕着。 这个男人身边站着个肤色较他能浅一些的少女,穿着一身像是我们这里少数民族似的服装,表情清秀却又带着几分邪性,值得注意的是在她的臂膀上缠绕的不是什么装饰,而是长相奇异的一黑一黄两条蛇,黑蛇的蛇头上有个树杈子一样的红色角,不断地吐着信子,红斑黄蛇则是懒洋洋的趴在她的臂膀上,这是蛊蛇? 还有站在最后面的是个带着个大高白帽子,一身白色的长袍子的黄肤色的男人,看他那张略显猥琐的脸,这是个日-本-人啊,这穿着,阴阳师?! 我不禁瞪大了眼睛仔细打量着他们,扶苏也靠到我身旁,低声说一句:“这群人似乎很厉害呢。” 我点点头,低声回道:“来者不善,领头的这个女人似乎来头也不小啊。” 小道士似看非看的瞄他们一眼,回头冲我笑笑,丝毫不避讳的说道:“呵呵呵,算命的,那两个应该是兄妹,看样子是东南降头师呢,还有那个阴阳师,毫无疑问,他们一定是我们此行最大的敌人,要小心了。” 看着小道士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而且刚才说话的时候嗓音并未压低,看来小道士显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我也就不担心了,小道士确实比我要厉害,既然他这么说了,那我也就不再避讳,哼笑一下,大大咧咧的说道:“什么狗屁玩意,一个害人妖士,一个鬼子跳大神的,我还是阴阳先生呢。” 小道士微微一笑,又压低了嗓门附在我耳边:“我觉得我和他们相比较,胜算只有两成,金五爷不是和你一条心,算上你和妖狐,我们的胜算是四成,还低他们两成呢。”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小道士,果然是周瞎子的徒弟啊,你们俩合着轮流坑我呢! 齐胖子还在嘬着雪茄。看到这个女人过来,一挺肚子,语气得意道:“缇娜小姐,我这次可是请到了灵异处和温帝夏先生的驱魔人团队,更有北河市颇负盛名的陈先生相助,还有赵天师,扶苏公子,恐怕这一次的历程,这最后的赢家肯定是我啊。” 这个叫缇娜的女人瞄一眼齐胖子身边的我们,脸上的笑意挺浓:“呵呵。齐先生。你找的这些人可真是很有趣呢,两拨心不齐的人,恐怕你的胜算并没有多少啊。”说着话,她又一笑:“温帝夏的驱魔人团队确实厉害。但是温帝夏似乎病了。没有来。这个陈先生是你临时找来的吧,说话的语气这么狂妄,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多少本事啊。” 齐胖子笑而不语。驱魔人诡和肖莱特只是不出声的打量着她们团队的人,我这里的面子就有些挂不住了,这个外国女人是谁啊,说话怎么这么嚣张呢,听听她说话的那口气,还说我是来凑数的,这是看不起人啊?! 我不乐意的拉着个脸,小道士背过身去并不言语什么。 缇娜身后的那个大汉瞄一眼我,哼一声道:“这种不入流的狂妄货色我见得多了。” 不入流的狂妄货色,说的谁?这是在说我? 我一听就火了,这群人够嚣张啊,一见面就出言不逊呢,我一跨步就站到他身前,大汉像尊铁塔一样站立不动,他身后那个少女身上的蛇此时也仰起头,挑衅一般的吐着信子,嘶嘶作响,在甲板上的人都忍不住看过来。 我一指这个男人的鼻子,破口就骂道:“你说谁不入流呢?” 缇娜也在一旁一笑说道:“呵呵呵,齐先生,你的这个陈先生看来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呢,居然这么沉不住气,怎么,船还没他就想丢了性命?” 齐胖子哼一声,吐出一口烟气,金老头却笑嘻嘻的凑过来,又开始搅浑水:“呵呵呵,缇娜小姐,你怕是不知道陈先生吧,他可是个阴阳先生,厉害着呢,你别看他现在这幅模样,如果惹恼了陈先生,那可真不是闹着玩的。” 金老头这虽然是在扩大矛盾,但是他这话却说的一点都没错啊,惹恼了我,别说你们是什么降头师、阴阳师的,我管你是谁,只要惹恼了我,我非得一巴掌扇过去,然后把你们推下海喂鱼不行。 我蔑视般的看他们一眼,当着他们的面,也当着这一周围都在幸灾乐祸般的人群的面,用近乎挑衅的阴阳怪气语调说道:“呵呵,降头师很厉害吗,我倒是想知道这降头术、蛊术究竟是怎么样来吓唬人的,别以为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就以为别人会怕你们,故弄玄虚,假装神秘,别人会怕,未必我就非得假装害怕,顺着你们。” 缇娜冲着齐胖子微微一笑:“还未出海,齐先生就要先准备一个人的后事,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啊。”说完话,她轻蔑的一笑,转身靠到一边船舷上,又示威一般的说一句:“栾齐明,你看着办吧,这并不影响游戏规则,齐先生受到规则保护,他这个狂妄的帮手,就没那么多限制了。” 我算是看明白了,他们这就是来示威,想在出航前先当着众人的面来个下马威,然后这就挑到我头上了,但是他们这个示威明显是选错对象了啊。 大汉哼一声,语气不屑道:“这么小看我降头术,说出这种话,怕是无知吧。” 金老头在一旁看得听乐,又煽风点火般的说道:“你们真是小看陈先生了,陈先生可厉害着呢。” 齐胖子嘬一口雪茄紧张的看着,扶苏也往前靠了靠,站在我身后,最先坑我的小道士则是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那些围观的人也不由得往前挤了挤,都挑了个视线好的地方一动不动的看着她们这场选错了对象的示威。 栾齐明挺得意的看看周围人群,嘴角微微一笑,转回身去:“我不屑把精力用在这么一个狂妄无知的人的身上。” 那个少女却突然往前一站,眉头一拧,厉声说道:“哥,你不愿意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但是我也看不下去这个人敢这么挑衅我们。” 栾齐明说:“随便你。” 我冲这个少女挥挥手,哼一声不乐意道:“小丫头片子,你闪一边去,我不愿意跟小女孩打架。” 我挥着手的时候,这个少女嘴角闪过一丝笑容,她胳膊上的那条黑蛇吐着信子,瞬间一口咬在我的胳膊上。 我拽了拽手臂,这条蛇的牙死死地扣在上面,我一皱眉头:“呦呵,这小破蛇还敢咬我?” 第三章 一条胳膊而已,送给你! 少女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我皱着眉头紧盯着这条蛇,船上所有的人也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没有人发出一丝声响。 我又拽了拽胳膊,这条蛊蛇咬得挺紧,此时已经完全缠绕到了我的胳膊上,尾巴尖兀自晃动着,我能感受得到,这条蛇已经在我身上留下了大量的毒液,这是条蛊蛇,如果是一般人恐怕现在早已经毒发身亡了。但是,我不是一般人,我是阴阳先生啊,一条用毒虫子养出来的蛊蛇就能吓到我,说出去那不让人笑话死了,我以后的面子往哪搁啊? 缇娜和栾齐明饶有兴趣的看着我,少女用轻蔑的语气笑着说一句:“呵呵呵,看不出来,你还挺顽强啊,被我的蛇咬了这么长时间,居然还能站得住。” 我诧异道:“你是说你这蛇毒性很大吗?” 少女吃吃一笑:“你还站得住吗,是不是已经头晕目眩了,不出一分钟,当毒液随着你的血液漫布全身的时候,你的血液会瞬间全部凝固成一团,你觉得你活得了吗,不用硬撑着了。” 我看看周围已经开始为我叹气的人群,再看看一脸笑相的金老头,瞅了瞅一脸得意的栾齐明和缇娜小姐,他们这招下马威来的不错,效果显著啊。 我问道:“这一分钟差不多了,你们这蛇还没毒死我呢,这蛇你们还要吗?” 我这一开口,少女和栾齐明的脸色明显有了几分诧异,都把目光紧紧地盯住我。不明白我要说些什么。 我冲他们轻松一笑,渍一声道:“不要了,那我丢海里了啊。”说着话的时候,我已经拎着蛇尾巴,把蛇往下一拽,但是这蛇似乎是猎物不死不撒口啊,我拽两下拽不下来,只得冲他们兄妹俩歉意一笑:“你们家的蛇似乎挺喜欢的我的这条胳膊,那我就送给它好了。” 说完话,我又朝他们笑笑。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滋拉一声就把被咬住的右胳膊撕了下来,那条蛇依旧死死地咬在上面,我把这半条胳膊连带着蛇,一把就扔进海里了。不过这黑蛇看样子是条旱蛇。不会游水啊。在水面上抽搐两下,打了个滚,带着我那半条胳膊沉下了海底。 所有的人都愣住。金老头张大了嘴巴说不话来,原本轻视我的栾齐明和缇娜更是瞪大了眼睛像看怪物一般的看着我。 少女先是愣一下,眉头一皱,紧接着一把趴在船舷上往下看,一边看一边喊道:“我的黑色蛊蛇!” 这蛇看样子养了不少年头了,她和这蛇还挺有感情的,呼喊着就要跳下船舷去海底捞蛇,被栾齐明一把抓住,这才拦下了她这个举动。 我凑到她身前,挥舞着仅剩的半条胳膊,挺关心的问一句:“哎呦,这蛇不会游泳吧,这么好的一条蛊蛇,怪可惜的。” 少女愤怒的转过头,眼睛里还隐约有泪花闪烁,其实这真不能怪我,我问过她了,她没否认啊,这条蛇如果识相的话,松了口,那我也不至于把半条胳膊也扔进海里啊,看看我现在,好端端的一个人挥舞着半条胳膊在这站着,太影响美观了。 “你还我的蛇,我要你死!” 少女挺愤怒的一把拽住我最后一条胳膊,她胳膊上缠绕的那条原本懒散的红斑黄蛇也突然有了精神,一吐信子,如出一辙,又一次咬在我胳膊上,我看得一乐,又忍不住问她一句:“小妹妹,你这条蛇也不要了,那我也扔海里了啊?” 少女一愣神,那个栾齐明在后面喝一声道:“算了,他很厉害,蛇毒不死他,而他似乎根本不畏惧这些,半条胳膊都能如此丢弃,是我们看走眼了。” 我更乐了,这就认栽了,我这还没展示我阴阳家的厉害门道呢! 少女一跺脚,红斑黄蛇松开嘴,又回到了少女的胳膊上,我冲她来了个帅气阳光的笑容,她含着泪花的眼睛狠狠地一瞪我,同时用力拽了一下我的这条手臂,就听到滋拉一声,她手里拽着我最后一条胳膊,吓得尖叫一声一抛手,这条胳膊也掉进了海里,沉了底。 栾齐明和缇娜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栾齐明看我一眼,表情凝重道:“是我眼神不好,你很厉害,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邪术,但是我们是不会这么容易被你吓到的。” 栾齐明说完话,和缇娜一道,还有那个阴阳师都转身走开了,那个少女更是哭着跑开了,我在后面抬着腿幸灾乐祸般的喊一声:“我这腿你们还要吗,要的话一块撕下来给你们啊。” 周围的人群看着我更是议论纷纷:“这一定是妖术!” “这人是个妖怪!” “他这肯定是不死之身!” 齐胖子凑过来嘬一口雪茄,虽然不明白什么事,还是竖着大拇指称赞道:“陈先生厉害啊,这是什么厉害法术啊?” 我笑着不说话,看一眼连连擦汗的金老头,笑一声道:“金老头,给你条大腿!” 金老头面无血色的看着我,一屁股坐在甲板上,连连摆着手:“我不要,陈先生你还是留着走路吧。” 我得意的靠到扶苏身前,扶苏轻声说道:“你刚才可真是吓坏了不少人呢。” 我笑道:“纸壳子做的躯体,那蛇毒性再大也就是条蛇,就算咬穿了我的胳膊有个屁用啊,狐狸,你别说啊,这附身纸人也有不少好处呢,胳膊腿随便撕,反正随手再扎一个纸人附魂上去,我这又是回归完整啊。” 周围的人还在指指点点,而这里面最得意的不仅是我,还有那齐胖子。 原本那个缇娜想找个人先开一刀,给他们团队增加点声势。看到我和金老头不对付,想先拿我们开刀,结果好刀崩在刀刃上,最后只得灰溜溜的走了,他们没讨到什么便宜,这一来反倒是给齐胖子增加了不少震撼力,他此时挺这个大肚子,抹了抹头,嘴里叼着几乎烧不完的雪茄,那步伐。稳重着呢。走起路来的样子也不禁变得轻飘飘的,更得意起来。 他在前面走着,金老头和两个驱魔人跟在身后,我更是晃着没有胳膊的身躯。大摇大摆的往前走。扶苏和小道士在最后面。他俩都比较低调,缓步跟着。 我们所到之处,这些人纷纷躲闪到一旁。表情惊悚的注目着我们,尤其是看我,一个劲的小声嘀咕着,我路过他们面前的时候,哼一口气,那几个人瞬间闭上了嘴巴丝毫不敢再多加言语,我心里挺乐,这得亏还是个纸人,如果我魂归本体,那你们不还得吓得屁滚尿流啊。 走过前面路段的时候,一个穿着黑西装的小胡子高个男人带着几个人靠在船舷上打量着我们,看他身形,这又是一个像齐胖子一般打头的人,身后带着几个不知道从哪淘换出来的帮手,一个精瘦戴墨镜的小青年,还有个长得挺粗壮,肤色煤炭一般,赤着膀子,身上大块肌肉像是橡皮糖一样看起来乌亮有弹性,不过他这个队形,看起来就比刚才缇娜的那帮人要弱多了。 走到他们身前的时候,那个精瘦的小青年拿出个口香糖嚼着,顺手把包装纸轻轻一抛,被海风一吹,落到我的脚下,这人,真没素质啊! 我看他们这也是有点挑衅的意味,不过也确实是这样,在这艘游轮上的人,谁看谁都不顺眼,毕竟都是对头,我看这船上的一大堆人也都不像是什么好玩意,除了我这个好人,他们肯定都是一群为了钱而来,不择手段的丧心病狂之徒。 我不知道他这举动是不是诚心的,没搭理他们,现在我没有胳膊,只是使劲张了张嘴吧,把头往后一甩,刺啦一声,撕裂了自己的下颚,半个以假乱真的纸壳子脑袋往后一耷拉,使劲一甩,“呲”一声也脱离开身躯,半个脑袋掉在他们脚边,吓得那个穿西服的男人一缩脚,满身肌肉的黑皮肤大块头见这情形,皱了下眉头,一脚将我的纸壳子脑袋顺着船舷踢进海。 扶苏看得一皱眉,轻声对着我没了脑袋、没有胳膊的躯体说一句:“你还是收敛点的好呢,不要太张扬。” 我冲狐狸一笑:“怕啥,我这招就叫先声夺人,先从精神上给他们以威慑,到时候他们就算有坏心眼,那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份量。” 小道士看得嘴角微微一笑,说一句道:“算命的,你别再撕了,你的魂魄快从纸人上露出来了,如果被他们看到你的魂魄,察觉到你这只是附身在纸人上,失去了神秘感,那到时候想要再用这招吓住他们,那恐怕就会没什么效果了。” 我哼笑一下,无所谓般的继续跟着齐胖子走。 走到游轮甲板半中腰的地方,那里有个门,齐胖子拿出张纸条对照一看,说道:“我们的休息用的客舱就在这里。”他说着话,回头看我,想跟我说话,这一回头打个哆嗦,雪茄瞬间掉落在地上,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金老头和驱魔人也回头看我,看一眼也吓了一大跳,金老头又是吓破了胆,惊呼一声道:“陈...陈先生,你脑袋哪去了?” 我看他这幅模样,嗤笑一声道:“扔了,那个脑袋不好看,等会我再给你长出个新的脑袋你看看。” 金老头抹了一把汗,估计心里现在疑惑着呢,那俩驱魔人也在疑惑着,不过现在除了小道士和狐狸,我估计没人能看出来我这身子是个纸人的替身,他们惊奇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齐胖子带领我们走进去,一路上犹犹豫豫的看了我好几眼,每看一眼都小心翼翼的对着我残缺的躯体笑一下,看得我心里直嘀咕,这纸人的壳子,还真是好用啊,只要魂魄在这里面藏好了,这一招撕胳膊甩头扯大腿,那也真是吓退各路妖鬼邪神啊。 宽敞的走道,两旁全是房间门,要么说这是个豪华游轮呢,推门进去,这房间里除了缺少些大型家电,这房间装饰,俨然就是一个海上宾馆啊。 第四章 游轮晚宴(上) 硕大的房间挺宽敞,里面两张大床挺奢华,蓝色的床单被褥,挺有意境,两张床中间被一个小柜子隔开,柜子顶上一盏灯兀自亮着,柔和的光线照亮整个房间,角落里的是一个大书桌,上面零零散散摆放着几本书籍,还有瓶墨水,这装饰看起来就不一般啊。 这个房间是我和小道士还有扶苏的,驱魔人和金老头在我这个房间的对面,齐胖子的房间则是紧挨着我们的那一间。 趁着齐胖子带着金老头和驱魔人去另一个房间的空隙,我的魂魄迅速从纸人里蹦出来,小道士倒也识趣般的掏出个纸人扔给我,我接在手里,念了两句我阴阳家的口诀,短暂的功夫瞬间完成了魂魄替换,这一次又变得和平常人一样的形态,胳膊、头都有,虽然质感比不上真正的肉身,但是我的高超扎纸人的技术,这种以假乱真的形象,估计没人看得出来。 我估计再碰上那帮子人,肯定会让他们再次吓一跳,一个简单的附魂术我就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我这还没施展点高级的东西呢。 看完房间,齐胖子他们又绕回到我们房间的门口,看到我的变化先是吃一惊,然后又见怪不怪般的恢复神情,说是今晚要先去游轮宴会厅,然后假情假意的宴会过后,明天漫长的海上生涯即将开始,一场惊心动魄,气荡回肠般的勾心斗角大战正式拉开序幕,在这艘游轮上的每一个人都有着不小的来头。除了我以外,这游轮上所有的人也只有一个肮脏虚伪地目的——为了钱。 我这人品德比较高尚,也比他们谦虚诚实点,毕竟我一开始就没说我是为了什么伟大理想抱负来的,我这也是有着迫不得已的苦衷,我得养家糊口啊,一大家子人妖鬼呢,而且谁不喜欢钱啊,这么多人喜欢,肯定不缺我一个啊。 齐胖子带着我们走进这艘游轮的宴厅。里面人满为患。所有要出航的人此时此刻已经全部聚集在这里。 这是一个可容纳数百人海上宴厅,就像这艘游轮一样,这宴厅也是同样的高贵奢华有气质,地板上铺着大片的红色地毯。顶上悬挂着大玻璃艺术灯。照得里面亮如白昼。 宴厅的最外围。井然有序的摆满长方形的大餐桌,上面摆满各种高档点心,酒水。我看着却没什么胃口,我现在就是一重有灵魂的纸,就算吃得下,我也消化不了。 最前方是个硕大的台子,台面上更是铺满了红色的毯子,台面往后有几张桌子,银不溜秋的,整齐的摆一排,我打眼一看,那是九张桌子,后面是金黄色的椅子,桌面上还分别摆着小牌子,酒水。一个带着墨镜的男人战立在上面,和一个满脸大胡子的中年男人俩人交谈着。 在这外围和台子之间的区域就比较热闹了,全是人! 这么说的话也不太准确,因为除了人,我还看到个长着狼耳朵,拖着一条粗壮狼尾巴的男人,还有个尖牙利嘴,脑袋像个猴子的人,这些人,明显就是妖鬼啊。 气氛还算融洽,但是又暗藏杀机。 他们都在那边交谈甚欢,说话的同时,互相警惕的看着里面所有的人,在心里暗自盘算着这些对手的各自水平。 我更是看到了那个想要示威不成反倒被我吓跑了的那个叫缇娜的女人,带着她的鬼子阴阳师和栾齐明兄妹,也混迹在人群里,手里举着个酒杯,和几个衣着光鲜的人在那交谈着,嘴上虚假的笑意看得扎眼,还有那个小胡子高个男人,也在那里拿这个酒杯晃来晃去,这群人的脸上,那神情都嚣张得意着呢。 金老头一看就没什么素质,没见过大场面,贼眉鼠眼的在这乱瞅,两个驱魔人冷眼打量着这群人,小道士掐着手指头,只是瞄了一眼,然后不再去看这些人,他走到哪都是这副神情,扶苏拿了点心站在我身后,吃的挺起劲,见我看他,把碟子递到我眼前,问一声道:“你也吃点?” 我说:“不吃,没胃口,吃了也不消化。” 齐胖子嘬着雪茄,挺着肚子看看人群,扭过头来一指台面上那两个人,介绍道:“诸位,那个满脸胡子的中年男人就是这艘游轮的船长,和他在一起的那个男人是这次游戏的公证人,同时也是今晚宴会的主持人。” 我稳重的点点头,有所了解了。 金老头这个没素质、没见过世面的老头则是千篇一律的那脸笑相点着头,笑道:“呵呵呵,原来是这样啊,明白了,明白了。” 齐胖子吐着烟圈,又说一声道:“我先去那台子上了,等会宴会开始,就全仰仗你们给我撑起门面了,今晚的宴会很重要啊,直接影响到我们带给他们的第一感受,还望诸位拿出气势来,这样的话,在后面的航行中,我们将会避免很大的麻烦啊。” 金老头笑嘻嘻的说道:“齐先生放心,我们知道了。” 我嗤一声,你这个金老头明白个屁啊,你有个屁气势,这里面最有气势的还是我啊,如果还要往下分的话,其次就是扶苏,然后是小道士,后面才能轮的上你和驱魔人,你在那笑个什么劲,一看就没素质,到时候唬得了谁啊,真不知道这个灵异处处长的位子你是怎么爬上去的,我这可纳闷了很长时间了。 齐胖子又对着我小心翼翼的问一句:“陈先生?” 我说:“没问题啊,你去吧,不就是气势吗,等会我给你秒杀全场的节奏,让谁也不敢小瞧你。” 齐胖子乐呵呵的去了台子上,嘬着雪茄过去,和那几个衣着华丽的人打着招呼。看着他们那相互对视时的笑容,我是真心感受到了暗流汹涌,笑里藏刀的那种感觉,这都是群有钱的疯子,都相互窥视想要瓜分对方的财富呢。 里面还在喧闹着,这里面所有的人气势都挺足,看起来都有那么点实力,每个人的身上都带着一种特殊的气息,这是他们在那里暗自展示着自己实力的表现。 一个不知道谁请来的什么妖鬼,拿着盘点心在那吃着。吃完了以后。拿起盘子放进嘴里,嘎嘣两下就给嚼碎了咽下肚,然后得意洋洋的看着周围的人,我看得也挺惊讶。这是个什么妖鬼啊。异食癖呢。也不怕吃了弄坏肚子。 另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人,见他这模样,也不服输。抄起根椅子轻轻一拽,那椅子瞬间散架,被他握在手里,像是嚼甘蔗一般的吃法,也是咬得椅子腿嘎嘣作响,他吃的还挺起劲,一边吃一边比他更得意的看着周围人群,我又吃一惊:这俩人都好胃口啊! 吃盘子那个一见自己这招被那人压制,哼一声,又拿起个铁盘子放在嘴里嚼,然后狠狠的瞪一眼那人,那人也不怀好意的看着他。 俩人就这么对着眼瞪着,谁也不服谁,周围的人端着点心看他俩在那吃盘子吃凳子腿,我看得挺稀奇,忍不住就想凑到他们眼前去仔细看,扶苏拽住我,轻声问道:“你又要去做什么。” 我一笑道:“我过去看看那俩人,你看啊,较着劲呢,你猜他俩谁会压制过谁?” 扶苏背过身去继续吃点心,轻声回我一句:“你还真是无聊呢。” 我笑嘻嘻的凑到那俩人眼前看着,吃盘子的那个可能是因为这盘子材质的原因,不好下咽,噎住了!但是为了声张气势依旧在那里嚼着,吃凳子腿的那个也强不到哪去,吃得有点撑,毕竟这么大一个椅子呢,即便如此,也依旧不输气势,在那里嚼着凳子腿表情痛苦的往下吞木渣,嘿,他俩这是图什么呢,不就是为了争一口气嘛,这也太为难自己了。 我冲着站在我身前的几个人唏嘘道:“他俩重口味啊,这东西都吃得下,能消化吗?” 周围的人都看看我也不说话,反倒是我这话被他俩听见,两个人正愁都找不到台阶下,直接把目光都瞪向我,俩人几乎是同时哼出一声:“你在那里说什么风凉话呢,活得不耐烦了?” 我吓了一跳,没成想他俩这反应,愕然道:“你们说我呐?” 俩人冲我一瞪眼,周围围观的人都挺自觉的往后退一步。 我冲他俩笑笑,竖起一个手指头放进嘴里一口撕扯下来,在他俩眼前嚼两下咽下去,问一声:“你俩有什么事嘛?” 他俩把眼睛瞪得老大:“算你狠,不仅重口味,你还自虐啊!”说着话,俩人吃不下去了,都捂着嘴一溜烟的跑出了宴厅,估计出去趴在船舷上往外吐铁皮木渣去了。 周围的人的反应也挺激烈,一个人指着我说惊一声道:“这个人才是个妖怪啊,傍晚来的时候我还看到他把胳膊撕下来扔进海里了!” 一个人也议论道:“我还看到他把自己脑袋甩出去了!” 我看得挺舒坦,正在得意的时候,脖子上像是有针扎一般,直接刺透纸人扎在我的魂魄上,这目光,挺锐利啊。 我扭过头看,原来是那个栾齐明也混迹在人群里,正抱着胳膊饶有兴趣的看我,见我看他,他表情凝重的转过身去。 我自个在这一乐,看来我这借着重纸人的皮玩点小手段,这还把他的心里吓出阴影来了,目光都不敢与我对视了啊。 小道士走到我身后,刚才他也一直在看着,轻轻一动嘴,低声说道:“算命的,你还是收敛点的好,而且你带的纸人数量不多,都被你糟践完了,你的魂魄那可将会很危险。” 我一笑道:“怕啥,我陈壶底啊,还是阴阳先生呢。” 第五章 游轮晚宴(中) 小道士嘴角轻笑一下,看看宴厅里的动静,又说道:“不过这个嘘头,你如果能拿捏好了,这确实会让不少人产生忌惮,减去不少不必要的麻烦。” 我瞅一眼小道士,扭过头去,这个不用你教我,你可别忘了,我可是个就爱干这种事情的人。 扶苏还在吃着点心,在以吃作掩护的同时,他的眼睛也是不断地看着宴厅里的人,表情镇定,时不时的皱一下眉头,估计他现在已经盘算出了这里大多数人的实力水平。 我扫视一眼,早就看了个大概,那些卖弄的大多没什么真本事,真正有水平的还是那些像我一样低调的人,刻意隐藏实力,显得不可捉摸,高深莫测。 没一会功夫,台面上那一溜桌椅上已经坐满人。 齐胖子坐在正数第八个位子上,吐着烟雾,眼眉轻佻的看着下面,那个叫缇娜的女人也在上面坐着,低头摆弄指甲,还有那个小胡子男人,除此之外剩下的人都是我没见过的,我推算的的不错,这位子就是给他们留的,不过上面的九个座位,最后一个是空着的。 我打眼望一下台子周围,也在没见着还有什么人要上去坐啊,这是谁啊,这么墨迹呢。 那个公证人和船长还在交流着,说着话回头看看后面的座位,又撩起袖子看看时间,可能是觉得差不多了,他变戏法般的拿出个话筒,站在台面上开了腔。 “时间已经差不多了。那出行前的晚宴现在就开始吧。” 底下的一圈人都停止交流,同时往台子那面围拢靠过去,金老头也笑嘻嘻的和驱魔人往前凑凑,同时回头冲我喊一句:“陈先生,我们往前走走啊。” 我没多说什么,和扶苏小道士一道靠过去,选了个斜对着台子的角落,靠在宴厅中的一角,饶有兴趣的看着。 这个晚宴都能有些啥节目啊? 公证人见气氛已经变得安静下来,又举起话筒说一句:“好。我宣布。宴会现在开始,很荣幸,我将是此次航海游戏的公证人,同时是今晚宴会的主持人。” 他说完这话。我下意识地鼓掌。没拍两下。台子底下的人都看过来,竖起手指头,齐刷刷的嘘一声:“别出声!” 小道士也哼道:“算命的。这不是在看节目,你还是打起精神来比较好,这里面还是有不少不容小觑的对手。” 公证人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下面我就先来说一段简要的开场白。” 他说完这话,所有的人都把目光聚焦在这个公证人的身上,与此同时,宴厅中的灯光也悄然熄灭,只留下这个台子上的几道探照灯一般的光柱,全部聚集在一点,照亮在公证人身上。 扶苏把手里的盘子放下,也懒洋洋的把目光看过去,小道士掐着指头捻了半天,居然也打起精神仔细看着。 我看他俩的神情都挺正式的,我思索一下,确实得好好看着,一些人的初步实力,说不定在这宴会上就能很好的展现出来,这是个很重要的环节,到时候如果起了冲突,还不至于对他们一点了解都没有。 公证人站立在台面上凝视片刻,这才又开口继续讲话:“不用我在这里多介绍我们此行的目的了,在场的所有人都应该对这个有所了解,这将是一场美好的旅程,这是一艘深海中的游轮,我们将进入到茫茫大海深处,一览这广袤无边的海的宽广,沿途欣赏各种深海奇迹景观,相信我,这将是一段无与伦比的美妙时光。下面,我们先来请这艘经过改装后命名为‘伊丽莎蓝号’游轮的船长,来为我们讲述我们的行进路线。” 公证人说完话,把话筒递给大胡子船长,船长接过话筒,用粗狂的嗓音面带笑意说道:“我,是这艘游轮的船长,我将和我的船员,驾驶这艘游轮,按照规定的路程带领诸位进行此次航程,同时将负责照顾大家的日常生活,大家可以放心,作为一个拥有多年航海经验的老船长,这方面你们不必担心什么,后,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随时在船长室找到我。” 船长经过简短的发言后,又把话筒递给公证人,走下台面,站在不远处灯控箱那边,随时准备调试灯光。 “听完船长的话,下面我们就应该进入正题。”公证人说,“这是一段美妙的旅程,但是同时更是一场惊心动魄的生存游戏。”说着话,他伸手一指身后,“诸位都是被聘请而来帮助他们这群游戏家达成生存游戏的帮手,所以在这里我要特别公布几个注意事项。” “第一,那就是要绝对保证他们的安全,任何人不得对他们造成伤害,如果一旦这么做,那么这场游戏,你们的雇佣者将会受到惩罚,你们不仅不会获得胜利,就连已经投入到游戏中的资金也将不会返还,这一点对游戏的公平性至关重要,我相信大家一定都明白我的意思。” “第二,也许大家不会和睦相处,一旦产生任何斗争纠葛,你们有自己的解决方式,这一点丝毫不受到限制。”说着话,公证人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呵呵呵,其实这种事情才是这旅程中最有趣的游戏。” “最后一条,游戏参与者如果在不明原因下,意外中出了事情,出现这种情况,你们可以选择退却,将受到规则保护,但是却不能再插手其他事情,或者在其他游戏者愿意的情况下,你们可以重新加入到其他游戏参与者的队伍中。” 我掏掏耳朵听完这段话,扶苏回过头来说一声道:“看来我们丝毫不受到任何保护呢。” 小道士嘴角轻轻一动,接口道:“这样的话。那将是个很有趣的游戏,我反而觉得更期待。” 我沉默不语,看看底下的人群,他们也在上船之前就已经知道了这些规则,听到这些话,此时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反应。 “好了,下面我将逐一介绍各位游戏参与者,以及他们的团队。” 公证人说着,顺手一指在一号位子坐着的一个衣着光鲜的干巴老头,灯光也随之照过去:“这一次一共有九名游戏参与者。第一位是坐拥庞大家产。拥有贵族血统的奥斯顿.罗泊伯爵!” 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在这个萝卜伯爵身上,干巴老头嘴角一抿,那是一抹狡诈的笑容。 他装模作样般的拿出一个金边的眼镜戴上去,这才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与此同时。那个长着狼尾巴的人连同其余几个不像是人的人走上台面。我眯眼看一下。这个萝卜伯爵雇佣的是一群妖鬼! 他们上了台子上,挺得意的在那站着,干巴老头咳一声。踱步到他们眼前,从公证人手里接过话筒,呵呵一笑,张开嘴有条不紊的说道:“呵呵呵,毫无疑问,这一次的最大收益者肯定是我,我花了大价钱打造了我的这个团队,我的团队很不一般啊,他们可都是凶恶的妖鬼,呵呵呵,我说到这里,恐怕你们就已经吓到了,没有人不畏惧妖鬼,有他们在我身边,那将是万无一失,呵呵呵...” 干巴老头在台上挺得意的笑着,那个长着狼尾巴的人往前走一步,将胳膊上的肌肉一亮,又晃了晃锐利泛光的爪子,同时一甩头,脑袋上已经是一个呲牙咧嘴的狼头模样,亮了亮自己整齐的小尖牙,同时伸出舌头舔舐着嘴唇。 我看一眼扶苏,扶苏说:“他们的实力似乎不是很强呢。” 小道士更是抬起眼皮不再去看他们,透过他这神情我看得出来,这是丝毫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我又瞅瞅台面上,这也确实,这来的都是有几把刷子的人,肯定也都见惯了妖鬼,对这个并未表现出什么恐惧,我?那更是有恃无恐,我一个做抓鬼生意混饭吃的,那自然是更无视他们了,这一组是个软柿子,这个干巴老头我估计他属于最先领车票的,这么大年纪了,怎么和金老头一样呢,还来瞎搀和什么呢。 老伯爵还挺得意,朝着台子下挥挥手,一个小青年快步跑上去,低声问道:“老板,什么吩咐?” 干巴老头也不说话,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不知道这老头是要干点啥。 小道士嗤一声道:“呵呵,接下来会有很有趣的事情发生。” 我疑惑的看着,但是下面的场面,有什么趣啊,那简直是血腥,那个小青年上去以后,那个长着狼头的人一把就掐住他的脖子,一张嘴,刺溜一声,一口就把他的脑袋吞没了。 这一举动挺意外,底下看着的人一阵惊呼。 台面上,齐胖子更是捂住嘴险些吐出来,公证人先生也下意识的抬起胳膊挡住脸往后退了一步。 我也看得吓一跳,打一个哆嗦,这么血腥呢,这个干巴老头够狠的啊,咋这么不是玩意呢! 片刻功夫,那狼头的人已经将那个小青年撕成了碎肉,一块块的吃下去,只留下了地上斑斑点点的血迹,而那个干巴老头很得意的看着他吃完,瞅瞅底下的人,又示威般的扭过头看身后的齐胖子他们。 缇娜看得一皱眉:“伯爵先生,你这个做法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齐胖子显然是见不惯这血腥场面,已经是捂着嘴脸憋得通红,在上面有些坐不住了,但又碍于面子,只得低下头拿起雪茄狠狠地嘬了好几口雪茄,脸色这才缓和过来。 伯爵老头毫不在意的笑两声道:“呵呵呵,没什么过分的,这种事情不是很平常吗,之后,那更是屡见不鲜吧。” 缇娜不再说话。 几个船员迅速走上台面,将血迹擦拭干净。 伯爵老头又搭着那个狼头人的肩膀,语气更得意道:“任何敢挑衅我的人,都将会是这样的下场,呵呵呵。” 我看得有些不自在,小道士用手按住我肩膀,说道:“算命的,你还是不要去管这事情的好,游轮出航以后,如果一个不小心,这个场景就是你的写照。” 我哼道:“你都不担心,我担心个什么劲?” 小道士冲我一笑:“我就算输了,损失的那也不过是你的躯体,我自然没什么可担心的。” 我瞪他一眼,不乐意道:“你这个小道士,我告诉你啊,我的身体如果被你弄坏了,我还真饶不了你!” 第六章 游轮晚宴(下) 伯爵老头得意的扫视一眼台面下的人,可能觉得刚才所做的一切给自己挣了不少面子,又自己在那笑一会,这才得意洋洋的回到位子上,扭头看看他左手边紧挨着座位上的小胡子男人,呵呵地笑道:“贾先生,你觉得我雇佣的这帮妖鬼,实力怎么样?”说完话,伯爵老头又自顾呵呵呵的笑,小胡子男人只是嘴角一抿,不说话。 公证人见那几个妖鬼下去,这才又举起话筒,继续介绍下一位:“下面这位是商业大亨贾五仁先生,说起贾先生,他似乎是此次游戏参与者中自身实力最强的,练过各种拳术,自身就有很强的生存能力。” 那个小胡子男人站起身,深吸一口气,我看他这吞吐的气势,倒是像那么码事,走起来的步伐也明显更沉稳一些。 他手下的那个精瘦的小青年和赤着膀子煤炭色皮肤的大汉走到台面上,傲视群雄般的看着底下的一众人,气势比刚才那干巴老头更足。 小道士又把眼睛闭上,扶苏也没有去打量他们,他们这阵型,还不如干巴老头的酱油大队呢。 这个叫贾五仁的男人拿起话筒,轻笑一声道:“呵呵呵,我知道这是一场残酷的旅程,凶险的游戏,但是我找的人那可是很可靠的帮手。” 他拍拍黑色大汉的肩膀说道:“这是我的保镖布鲁诺,是个拳术家,一拳的力量可以轻易打碎猛兽的头骨。”介绍完这个,他又一指旁边的精瘦小青年。就是来的时候嚼口香糖的那个,贾五仁嘴角一丝笑意显露,提高了语调道:“他就是本世纪最成功杀手的杀手,无名!” 底下的人听到这话,倒也很配合的惊叹一声。 我也忍不住对狐狸说道:“啥玩意啊,这个又是个软柿子呢,就他那保镖,我觉得还不如我们村口表演双脚踩灯泡、胸口碎大石的那个人,还有他找的这个什么杀手,看着也没什么战斗力。长得那么瘦。我一巴掌能把他扇成三截。” 扶苏点点头说道:“虽然没那么夸张,但是你说的这话还是有根据的。” 这个贾五仁倒是也没多表演什么,说完这话就回到位子上,他的俩助手也紧跟着下了台面。看来他还是比较低调。不像那个伯爵老头那样张扬。不过也就是个打酱油的货色。 接下来公证人又念了个不知道叫什么的外国名字,挺长一串的,这后面几个人。我看着他们带的队伍也基本都没什么威胁性,都是友情客串的路人。 我掏掏耳朵背过身去,摆弄着后面餐桌上的酒瓶子,对后面的这个公证人的介绍词也基本上都是充耳不闻,视为不见的态度,我这还以为多凶险呢,说的那么唬人,还让我七叔公把我好一顿收拾,到这一看,就来了这么一堆人,说句不好听的,他们这都还不如金老头呢,金老头别看他一副欠揍模样,没点什么真本事,但是人家金老头这也算身经百战啊,一次次的挨揍被打趴下,这不还是顽强的厚着脸皮活着嘛,论这生存能力,他们还真比不上金老头。 “下面介绍的是这次航行中唯一的女性参与者,缇娜小姐。” 我听到这话,把手里的酒瓶子放回去,扭回头看,缇娜已经从公证人手里接过话筒,火辣的身材笔挺的站在灯光下,一甩长发,一开口就毫不避讳地说道:“看了前面几位的队伍,我倒是觉得这一次的远航游戏似乎很简单,根本没什么难度,这种队伍都只是来送死的,太让我失望了。” 她说话的声音挺温柔,笑得也挺灿烂,但是她这话一出口就把前面那几个人直接划拉出去了,态度明确,寓意明显:前面那几个人都不配做她的对手。 先前还得意洋洋的那几个人,听到这话,在位子上都有些坐不住,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看着缇娜。 干巴老头先干笑一下,不乐意道:“缇娜小姐,你这话说得也太看不起人了。” 贾五仁也哼一声道:“缇娜,你这一开始就说这种话,鹿死谁手,那还不一定呢。” 其他的那几个人也在上面拍着桌子应和道:“缇娜,话不要说的太满。” 缇娜扭头又说一句话,顿时让他们的情绪变得更激动起来,狠狠的拍着桌子,但是又气的说不出话来,一个个表情僵在脸上。 “你们在我眼里,根本算不上什么对手,只要我愿意,只是今天一晚,就可以让你们永远闭上嘴。”末了,缇娜咂咂嘴说道,“查不到死因,我这也不算违反游戏规则吧,公证人先生,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呢。” 公证人先是一愣,然后表情凝重道:“理论上来说是这样子的,查不到死因,完全可以规划到意外中,游戏规则就是这样的。” 缇娜又似笑非笑的看他们一眼,他们先前的气势顿时消失,一个个气的浑身颤抖着看着缇娜,唯独剩下齐胖子还在镇定自若的嘬着雪茄,没事人一般的看着他们。 扶苏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小道士也终于睁开眼开始看台面,一点都没错啊,这个缇娜无疑将是齐胖子,也就是我们最大的对手,她手下的这三个人确实都很厉害,降头师兄妹,加上个鬼子跳大神的,前面的那几个人加起来也确实根本敌不过她,她完全有资本说得出这种话来。 那个什么杀手又是什么保镖的,还有带着中东老大哥的,先不说降头术,就是那个栾齐明妹妹养的那一条蛊蛇,我估计就能灭了他们的团,伯爵老头带着的那一圈杂牌妖鬼,那个阴阳师也能轻易解决掉,这个缇娜看起来又颇有心计。唯一能做齐胖子对手的,那肯定是她无疑。 栾齐明兄妹和那个阴阳师已经站在上面了,栾齐明脸上没带什么情绪,但是他妹妹可能因为我把他们养的小蛇扔进海里泡水去了,现在还伤心着呢,脸上拧成一团,咬着嘴唇,一脸咒怨模样,胳膊上缠绕的红斑黄色蛊蛇也受到她情绪的影响,躁动不安的仰起头。不断吐着信子。发出‘嘶嘶’的响声。 小道士分析一下眼前的局势,和我说道:“她这话一出口,原本并不险恶的局势将会变得险恶起来。” 我诧异的看着他问道:“怎么说?” “三分,缇娜。齐胖子。而他们这些人自然明白自己的处境。所以他们几个人暗地里肯定会相互帮衬,要不然他们根本没有任何胜算,原本分散的对手变成两团。自然要比一盘散沙更容易取得胜利。” 我问道:“那这样他们有几分胜算了?” 小道士说:“半分。” 我点点头:“有道理,还真没白带你来,这个缇娜,还真是自讨苦吃。” 小道士哼笑一下,又认真盯着台子上缇娜他们的一举一动,继续说道:“你错了,她这是一步很高明的棋子,她的心思,恐怕要比我更毒辣。” 我诧异的想半天,没明白小道士的意思。 扶苏思索一下说道:“原来是这样。你今天似乎吓到他们了呢,所以缇娜是想用这一招,来替她抗衡我们的队伍呢。” 我点点头总算是明白过来了,不禁也觉得她这招确实走的挺高明,这是逼迫他们团结到一起,然后给她做一个大挡箭牌呢,我又看看那边笑嘻嘻看着的金老头,嗤一声,语气不屑道:“没事,我们的队伍自带挡箭牌呢,比他们的更好用。” 缇娜这时候已经介绍完了她的队伍,此时俨然一副冷艳高贵模样,不屑地去看台下面的人,把头扭过去看齐胖子。 齐胖子虽然自己没什么本事,但是有我给他撑腰,表现的那是丝毫不畏惧,依旧自顾的嘬着雪茄,气势一点不输给她,一挺肚子,回给缇娜一个微笑。 干巴老头他们现在,果不其然的在相互对望,像是用眼神在交流些什么,缇娜的计划挺顺利,他们这就已经要开始互相勾结了。 台上眉飞色舞,台下面也在议论纷纷,缇娜这一句话那是骂翻了一船的人,有的人不禁有些看不惯她这态度,在底下大声质疑道:“她这话说得这么嚣张,她难道真有那个本事?” “哼哼,唬人的吧,降头术、阴阳师又能怎么样?” 缇娜听到这些言论充耳不闻,但是那个栾齐明的妹妹此时正恼怒着呢,听到这翻话,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眉头一舒展笑道:“你们谁如果觉得不服,可以来试试。” 她这话出口,底下再次开始议论起来。 贾五仁的那个黑炭保镖听到这话,一声不响的走到台子上,亮了亮身上的肌肉,摆了摆手腕。 少女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你确定要来试试吗?只是这一下,你就会丢了性命。” 黑炭保镖也不说话,冲她挥挥手,少女一笑:“那你就尽管试试。” 黑炭保镖也不含糊,伸手就抓过去,手臂挥到半空眼看就要一把扣住她的脖颈,却突然一缩手,往后退了一步。 是那条蛊蛇,比他速度更快,已经咬了他一口。 就是这一口,他手臂上的肌肉已经瞬间萎缩塌陷下去,他还未出声,一头栽到了台子下面,从头到尾都没发出一点声响,人群瞬间闭上嘴不再敢议论他们,我凑过去看:这几秒的时间,他身上的大片肌肉已经缩成了一团,像个脱了水的老僵尸一般死挺在地板上,死透了。 我见这情形,不禁唏嘘一下,这么凶险呢,得亏我是个纸人的壳子,要不然下午被那黑蛇咬一口,我死的姿势那肯定比他还**。 小道士看得表情惊愕,语气凝重道:“算命的,这纸人的壳子还真是救了你一命,他不但瞬间暴毙,死的时候灵魂都被一并消融了,这降头师的蛊,果然要比一般的蛊术更为厉害,怕是狐妖百毒不侵,也抵不过这一口蛇毒。” 第七章 都别给我嚣张(上) 栾齐明的妹妹趾高气昂的看着刚才发生的这一切,她手臂上的蛊蛇咬过人之后似乎挺兴奋,一遍遍的仰着头,吐着信子,挑衅一般的注目着底下的人,在咬过人之后,这条红斑黄蛇身上纹路的颜色也变得更加鲜艳一些,原本暗红色的斑点,此时已经像是血色一般艳丽,鲜艳的有些耀眼,鳞片在灯光的映照下透着丝丝寒光,底下的人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生怕一个不小心被这条蛊蛇咬到。 台面上的人脸色也是依旧不好看,贾五仁更是咬紧了牙关,脸上的表情难堪到了极点。这还没开始呢,先被缇娜放出话来嘲讽一番,紧接着自己的保镖让人家的一条蛇给弄死了,这里来的每个人谁不是都挺得意的嘛,但是临行前却都先让这个缇娜狠狠地在脸上掴了一巴掌做警示,这脸,打得疼着呢。 缇娜又用寓意明显的眼神看他们一眼,除了齐胖子仗着我的保护依旧没事人一样的吧嗒着雪茄,气势不减之外,剩下的那几个人脸上都有些挂不住。 今晚这晚宴这原本就是让他们各自展示一下自己的团队,明面上得意着,暗地里都是捏了一把汗,都是对手,谁也不服谁,但是这个缇娜显然是自信到了极点,一来就先打脸,丝毫不给众人面子。 不过大家也都是明眼人,前面吹嘘的再好,这孰强孰弱一眼就看得出来,自己心里都明白着。他们这也只得忍气吞声的看着,生怕自己哪句话惹恼了缇娜,出海之后先被拿了第一个打牙祭。 先前的那个狼头妖眼神犀利地瞥一眼地上躺着死透了的那个保镖,可能是觉得还不服气,一跃而起跳上台面,伸手弹出锐利的指甲,舔了舔嘴唇,不服气道:“我还是觉得你们的话这只是为了唬人的而已,但是这话唬不住我,你们这话太张狂。我看不下去。” 干巴老头坐在那里一乐。挺有气势的赶紧说一句:“缇娜小姐,我这队伍也不是吃素的,呵呵呵呵。” 缇娜一笑道:“是吗,伯爵先生你还真是乐观。” 看到狼妖上台。那个阴阳师伸手一挥。一声不言语的向栾齐明的妹妹做个退后的手势。同时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把白色的纸扇子,扇面干净整洁,上面唯一的图案是个像他们‘大姨本地国’一样的红色蛋黄。 看到这架势。我乐道:“快看,鬼子要出手了。” 扶苏也仔细看着,应一声道:“是吗,今晚这个晚宴还真是有意思呢。” 小道士说:“算命的,仔细看着。这倒是个见证他们实力的好机会,他们的阴阳道并非我们本土的阴阳,有着很大的差异,他们有自己阴阳师的门道,好好看着他的招式,到时候真要起了冲突,我们还不至于太被动。” 我嗤一声不屑道:“有啥好看的,这阴阳师主业,以前不也就是个求雨算日子的吗,鬼子式跳大神,能有啥看头,让他蹦哒,到时候我一出手,那也是个菜。” 小道士说:“你这是偏见,所谓的阴阳先生,主业不也只是个做殡葬生意,相坟选日子的,他们有自己的一套门道,那俩降头师实力不俗,这个阴阳师既然与他们为伍,那实力也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不要太轻视他们,你别忘了,我们这边的情况要比他们复杂得多。” 我撇着嘴看看那边还在瞪眼看着的金老头,又把头扭回来。 那倒不是我对阴阳师有什么偏见,也不是对他的来路有意见,我也不是那种假借爱国之名打砸抢烧的“伪愤青真傻-逼”,我只是单纯的看不惯这俩降头师兄妹和那个缇娜而已,瞅瞅他们那语气态度吧,这阴阳师和他们一伙的,自然肯定也不是什么好鸟,我没必要正眼去看他们,他们有多厉害那是他们的事,我乐不乐意用眼看他们这就是我的自由了,他们管得着嘛。 狼妖天生目光傲视般的看着走出来的阴阳师。 阴阳师扶了扶头上戴着的白色长帽子,天又不热,他拿起小扇子有毛病般的扇两下,然后也是如出一辙的狡诈微笑,表情挺猥琐,左手上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三根小木棍,做完这一切,他又拿扇子朝着狼妖轻挥一下。 缇娜看得微微一笑,底下看着的人都不禁高声呐喊道:“撕了他,让她们嚣张,好好打杀一下他们的锐气!” “来一招手撕鬼子开开眼啊!” 干巴伯爵老头听到他们的呐喊声,已经是喜形于色,坐在那里挺得意的看着,俨然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似乎对自己队伍的这个狼妖挺自信,也笑眯眯的说一声:“确实应该让缇娜小姐知道,不能太过自信以至于目中无人这个道理啊。” 缇娜听闻,回应道:“那伯爵先生你可要好好看着。” 我皱下眉头,这个狼妖不怎么厉害啊,隔着狐狸还差得远呢,虽然不知道对面阴阳师有些什么本事,但是我已经差不多猜到了这结果。 狼妖气势挺足,抬起头先嗷的一声嚎叫一番,嚎叫到一半,阴阳师将三根小木棍瞬间扔到他脚下,小木棍直挺挺的立在台面上。 这阴阳师没空听他在那嚎,扇子一收,在手里一晃,嘭的一下,阴阳师周围洒下一圈彩色的长条纸片,他的手里也已经是一根长长的棍子,被白色的纸缠满,这棍子顶上飞舞着一片同样白色的破布,呼呼的摇两下,往前一指,片刻的功夫,那小木棍瞬间燃起一圈蓝火,他又一晃挂着破布的木棍子,“噗嗤”一声,蓝火瞬间包围了还在那嚎叫的狼妖。 狼妖这还没嚎完呢,没来得及反应。已经是被火包围住,那阴阳师把手里的棍子往台面上一放,胜负即可分晓,狼妖扑倒在了地上,三魂崩出被吸引到了木棍子上的破布周围,阴阳师又一挥手,手里又是变回了那把画着红蛋黄的纸扇子,嘴角一抹笑意挺浓。 伯爵老头看得一惊,站起身惊呼一声道:“这怎么可能!” 底下看着的人也惊呼一声:“这么快就结束了?” 有啥不可能的,你们这面的那个狼妖一上去就在那嚎。嚎一声就算了。非得拖着个语调,这下好,吃亏了吧,这就是活该倒霉。 小道士说:“看来这阴阳师果然有些本事。” 我不屑道:“有个屁本事。活该那个狼妖上去开战前非得先嚎一段。他以为那是看电影看电视剧呢。人家等他嚎完了再跟他打,那不现实,如果是我。他嚎的这时间我也早就一铜玺拍在他脸上,这个狼妖还是太天真了。” 缇娜在上面一笑:“还有人想来试试吗?” 看着没人上去再敢挑衅他们,缇娜很满意的回到了位子上,栾齐明他们也下了台面。 公证人见这场面已经结束,为了缓和气氛,笑一声道:“看来缇娜小姐对于本次的胜利那真的是势在必得,下面要介绍的是齐先生,齐先生这一次带来的帮手似乎也很强势。” 齐胖子听完,把雪茄放下,站起身走到台前,金老头一看,笑嘻嘻的就往台子上跑,依旧不忘了喊我一句:“陈先生,天师,我们上去啊。” 我大摇大摆就往台面上走,走到齐胖子身前,他见我们上去,低声说一句道:“陈先生,金处长,你们一定要在今晚为我攒足了面子啊,那将会避免很多不可必要的麻烦啊,还有那个缇娜,她今晚赚足了面子,我们不能让她们轻视了我们。” 金老头笑嘻嘻的准备回应,我一把推开他,拍着胸脯说道:“齐先生放心,我一出手,缇娜她们也得去一边站着。” 我说这话的时候也是太高了语调,缇娜饶有兴趣的看着我,底下的栾齐明他们也表情凝重的看着我们,底下的人犹犹豫豫的看着我,指指点点的讨论道:“那人是谁?” 齐胖子从公证人手中接过话筒,我冲他说道:“说两句霸气的话。” 齐胖子挺着肚子,于是气势十足的说道:“刚才缇娜小姐的队伍很厉害,但是我的队伍更厉害,有灵异处金处长,驱魔人团队,更有陈先生和道家赵天师,狐仙的帮助,这一次的胜利者,那是非我莫属啊,虽然说缇娜小姐是女士,但是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说着话,齐胖子扭过头对着我问一句:“陈先生,这样够不够霸气?” 我点点头满意道:“还差那么点火候,不过没关系,等会我一出手,再给你加点气势。” 齐胖子冲我眨眨眼,神秘兮兮的又说:“我还有后招呢,你们看好了。” 齐胖子说这话的时候也是直接把其他人给无视了,他们在那听着,这又不乐意了,开始在底下继续质疑,只见齐胖子微微一笑,一把脱下身上穿的大风衣,底下的人群瞬间停止了喧哗,就连台面上的坐着的那些人连同缇娜都吃了一惊,只见齐胖子风衣下面赫然穿着一件惊艳了众人眼球的衣服! 看着肩膀头子上的那个破洞,半截断落的袖子,嘿!这就是你的后招啊! 面对这一众俗人不识货的眼光,齐胖子得意道:“这可是仙衣,吓到了吧。” 所有人更惊奇了,齐声诧异道:“仙衣就是这模样?” 缇娜微微笑道:“齐先生你还真是会开玩笑。” 齐胖子回应道:“缇娜小姐以为呢,这可是陈先生给我的,我们这里的陈先生可不是一般人。” 我挺得意的站直了身子,底下的人又诧异道:“陈先生?是哪个?” 我往前一站,得意道:“问得好!我就是陈先生。” 底下的人吃惊的看着,连同缇娜、栾齐明也在那四下打量着台子上,像是在寻找什么一般,我诧异一下,怎么回事啊,我今天下午可是出了那么大的风头,这他们看到我怎么都没表现出点让我能觉得得意的姿态啊? 第八章 都别给我嚣张(下) 我看的一惊,这怎么一会功夫不见,都忘了我下午在船头撕胳膊扯腿,吓退降头师的事迹啊? 扶苏有意无意的点了一下自己的脸庞,我这才看明白了,哦,对,我换了纸人替身了,这个纸人的面容画的明显比那个好看,他们这是没认出我来。 齐胖子有些紧张的看着我,说道:“陈先生,咱们这似乎带给他们的震撼力不如缇娜他们啊。” 我沉思一下,拍拍齐胖子的肩膀说道:“没事,这才刚开始呢。” 和齐胖子说完话,我转过身,提高了语调:“看好了,我就是你们陈先生,新时代最伟大的阴阳先生陈壶底,我既然来了,就不跟你说什么客套话了,毫无疑问,不管你们是什么东洋降头师,鬼子阴阳师的,还有你们这些小杂鱼,最好都给我躲着远点,别来触碰霉头,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你们如果是觉得自己太舒坦了,我告诉你们...” 我这番霸气侧漏的话说到这里,底下的人都表情凝重的看着我,栾齐明他们也眯起了眼睛看着。 我指了指小道士:“看到这个长相帅气的男人没有?不用我出手,他纵剑起符,风雨雷电跃于符咒,那就是技压群雄,惊艳一方。” 底下的人群点点头:“这个人看起来确实很厉害,就是没看出来哪里帅气了。” 我再指向狐狸,继续说道:“看到这个人没有?这个长得仅次于刚才那个帅气面庞的人。是个公狐狸精!来自昆仑雪山的白灵狐,看这气势,你们就应该明白,齐先生这次的队伍是有着藏龙卧虎的水平,胜利而归,那是毫无疑问的,所以你们最好不要打我们的主意,要不然,吃亏的还是你们自己。” 底下的人再次唏嘘道:“这个人看起来也有点水平。” 金老头看着,此时笑嘻嘻的凑过来。说道:“陈先生。你说的太好了,你也介绍介绍我啊,也别让他们乱打我的主意。” 我瞄他一眼,哼一声道:“你别捣乱。一边待着去。你有什么好介绍的。我这干正事呢。” 金老头一皱眉头,不乐意道:“陈先生,我们是一起的啊。都是来帮助齐先生的,你不能只顾着说你啊。” 我听金老头这话说的在理,应一声,又指着金老头介绍道:“这个老头你们看到没,他也很厉害,别看他长得一副欠揍模样,但是他...”话说到这,我沉思一会,嘿,这个金老头有什么好介绍的啊,在他身上哪里用得上那些霸气侧漏的话语,这些词就不是用来形容他的。 金老头看我说到一半不说话了,脸上表情有些不乐意,尽管如此,还是依旧笑嘻嘻的看着我,言语道:“陈先生你随便说两句就行。” 我点点头:“这个老头,他要是招惹你们了,你们就往死里揍,他顽强着呢,还有那驱魔人,虽说实力比我差远了,但是也是凑凑合合能收拾得了你们,反正你们都别给我嚣张就对了。” 底下的人又一点头:“这话说的,看起来也没错。” 金老头苦着个脸看我,驱魔人倒是没什么反应,自从上了船就一直闭口不语,一直表现的小心谨慎,离着我一上船就霸气侧漏,给与他们心里上的震撼差远了。 齐胖子冲我一竖大拇指,称赞道:“陈先生你说的太好了,你这话说得这么有气势,他们怕是绝对不敢挑衅我们,我们这可是省了不少麻烦。” 我挺得意的抬着头,底下人听着又开始质疑我:“你这话说的比缇娜她们还要嚣张,话说你有些什么本事啊?” “别说话吓我们,你当我们都是吓大的?” 身后坐着的缇娜也阴阳怪气的开了口,预期中依旧带着先前的不屑:“呵呵呵,齐先生,你的这个陈先生说的似乎更是目中无人,那倒是很有意思。” 齐胖子嘬口雪茄,吐着烟圈,语气比她更轻蔑道:“缇娜小姐,你这是不知道陈先生的厉害。” 缇娜饶有兴趣的看着我们这面,笑道:“我倒是想知道齐先生你们的人究竟有哪些厉害之处呢?” 底下的人应和道:“对啊,你光说别人,你自己有什么本事,他们再厉害,那也用不着你在这里说这番话。” 我学着先前栾齐明妹妹的样子,也得意道:“谁如果想触碰我这个眉头,尽管来试试。” 底下的人面面相觑,我得意的站在那眯眼打量着他们,这就吓到了,一个个都不出声了,他们也就敢在那喊两句,这真要上来触碰我的霉头,那就都熊了,瞅瞅我这气势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没点真本事就大放厥词,我是那种人吗? 扶苏在身后推我一下,轻声说道:“你的气势似乎还不够呢。” 我扭头看扶苏,诧异道:“怎么说?” 小道士轻笑一下,伸手一指我身后:“算命的,你自己看吧,他们这似乎觉得你这话说的有些危言耸听了。” 我回头一看,嘿,这怎么乱了套了啊,怎么都在往台子上挤啊,我这气势明显要比栾齐明他们更足啊,你们这怎么还都叫嚣着就要上来跟我比试比试,这是看不起我呢,怎么和先前对栾齐明他们的反应不太一样啊。 二三十号人已经挤了上来,不大的台面上已经是满满当当,后面还有人把鞋都挤掉了,最后头那俩为了挤上来,这还打起来了! 齐胖子也吓了一跳,本以为能达到和栾齐明他们一样的效果,没想到他们还真要上来跟我比试,一两个人也就行了,这一窝蜂的都要挤上来,你们这是个什么意思啊。 齐胖子往后一缩,冲我说道:“陈先生,他们好像不服你啊。” 我冲他们一瞪眼,大喝一声:“你们干什么呢,下去,下去,非得逼我收拾你们是吧!” 听了我这话,他们不退反进,这还凑到我眼前来了,甚至有人还指着我的鼻子,一脸不服气:“你别光介绍别人,你自己有些什么本事啊,我看你还不如那个老头呢。” 什么眼神!这怎么还说我不如金老头呢,明明是我们这里面最有气势的人,你们怎么就一点看不出来呢。 我连忙一指身后小道士,正色道:“看到这个拥有帅气脸庞的人没有,他很厉害。” 站在最前面的一个人喊一句道:“他厉害那是他的事,但是这里面最嚣张的就是你,我们对你这话听得很不满意,你有啥本事啊,凭什么说我们是小杂鱼啊?” 我说:“你这都看不出来,这里面就属我最有气质,我可不是嚣张么,我这是先提醒一下你们,省的到时候你们吃了亏。” 他们摇着头,还挺有气势:“没看出来,我们就觉得今晚的人里面就属你说的这话最欠揍。” 我不乐意道:“你们这还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他们几个人又往前挤了挤,我看我这还镇不住他们了,扭头看看台面上的缇娜和底下那个栾齐明,她们说这话的时候你们不都没敢说什么呢,怎么这话从我这里出来你们还就不相信了,这简直就是丝毫不把我放在眼里,看我长得善良,觉得我这是在诓你们呢。 场面有些失控,齐胖子也慌了神:“陈先生,怎么和你一开始说的不一样啊。” 我见他们这还没看出我来,立马卸下一条胳膊拎在手里,拿着往前一指:“你们这还非得让我出绝招啊?” 他们一惊,这才看出来,惊道:“你是今天下午那个人?” 我得意道:“可不是么,怎么,到了晚上就认不出我来了?” “那你怎么变脸了。” 我说:“我乐意,你们管得着吗?” 他们这才不再敢靠前,又联想到我下午吓退降头师的战绩,这一会止步不前,只是直勾勾的看着我。 我把手里拎着的胳膊往拿在手里甩两下,他们又吓得往后一退步:“你怎么不早说,早说的话我们就不上来了。” 我把半条胳膊搭在肩膀上,掏掏耳朵听完这话,气势十足的说一声:“滚下去,看在你们没认出我的份上,放你们一马,告诉你们,谁敢打我们的主意,动什么歪心思,我就削他。” 这些人一度沉默,一转身又都灰溜溜的下去,这群人就是欺软怕硬的主,栾齐明他们还在那看着,此时也瞪大了眼睛,我估摸着他们在一个劲的思索我这是什么本事,撕胳膊扯腿,拽头变脸的,这一看就不是一般人,我这气势瞬间又回来了,趾高气昂的看他们一眼,又得意的看一眼齐胖子。 齐胖子冲我一乐:“我就知道陈先生肯定会力挽狂澜。” 齐胖子说完这话,又看一眼缇娜,眼眉轻挑,拿着雪茄嘬一口,得意道:“缇娜小姐,看到没,他就是陈先生,就是今天下午打败你的降头师的那个阴阳先生。” 缇娜微微一笑,回应道:“是吗,看来确实很厉害,我都没认出他来。” 我们从台面上下去,那些人又齐刷刷的后退了几步,离着我远远的,小道士嗤一声,语气不屑道:“果真是一群乌合之众。” 第九章 海景夜色 我点点头说道:“可不是么。” 我觉得我刚才的那一番举动,在气势上,不仅丝毫不输给缇娜他们,而且还至少还要比他们高出个四五成,在气势上我们的优势很明显嘛。 这么一来,出航以后,他们这些小杂鱼就不敢再把主意打在我们头上,到时候我就可以很轻松的跟着齐胖子跑完全程,只要防着点金老头,他别玩什么花样,那可是很愉快的就能拿到我应得的那笔钱,最后深藏功与名,全身而退啊。 想到这里,我愈发的有些得意,拎着那半条胳膊甩来甩去,结果手一滑,那半条胳膊脱了我的手飞出去,一下子掉落在人群里,砸落在个长着獠牙的老妖怪头上,把他们吓了一跳,四下就散开,那个老妖怪更是吓得一哆嗦,紧张的看着我,全然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我扭过头去,不去正眼看他们,然后又用余光瞥一眼他们的反应。 老妖怪抱着那半条胳膊四下一瞅,见我没什么反应,捏着那条胳膊看了好一会,周围的人也都凑过去看,低声嘀咕起来。 “这就是他的那条胳膊啊,哎呦,看着就不一般。” “哪不一般了?” “你看这胳膊的质感就不一样!” 那个老妖怪又拿着瞅一眼,捏了捏胳膊,一使劲,纸糊的胳膊被捏的瘪了下去,他惊奇道:“这手感也不一样啊,这胳膊居然没有骨头。这个陈先生确实不一般啊。” 他们都站在那看得挺好奇,那个老妖怪又打眼看了半天,想了一下,一口将我这条胳膊塞进了嘴里,使劲嚼两下,然后一皱眉头,“这味道也不一样。” 那群人看得更惊奇了,凑过去小心翼翼的问道:“啥味啊?” 那妖怪品了品,咕嘟一口咽下去:“牛皮纸味的。” 这不是废话么,这是用纸糊的。你肯定吃不出烤鸭味。 我把目光收回来。又往旁边看,目光和我身后不远处的栾齐明对上,我得意地看他一眼,栾齐明眉头轻拧一下。把目光转到了台子上。依旧不敢正视我的眼光。 我看得一乐。这会台子上的公证人又开始演讲到:“现在为止,我们这艘游轮的所有人员都已经到齐了,经过一番初步接触。相信大家对各自的对手都已经有了初步的了解,缇娜小姐和齐先生的气势似乎更足一些,但是究竟谁才是最后的赢家,这一点依旧是个未知数,我们拭目以待。下面的时间就是晚宴时间了,今晚过后,我们就将,明天开始,这就将会是一个很美妙的旅程。” 公证人说完,走下了台子,头顶的灯光瞬间大开,整个宴厅又一次亮如白昼。 后面的事情就已经是毫无意义的吃喝,缇娜和栾齐明他们在公证人说完这番话后就走出了宴厅,齐胖子还在那里得意的举着酒杯和另外几个人说这些虚情假意的话,我在这吃也吃不下,喝更喝不了的,最后干脆走出了宴厅,站在船头甲板上,眺望着远处的海面,我这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大海,这一次航行,虽说没有我先前想的那么险恶,但还是有点意思的。 头顶明月高悬,夜色挺明朗,船头有细微的海风涌动,不断拨弄着我的发梢,让我站在这里的身影,多少有些唯美的意境——甲板上吹海风的阴阳先生。 海面上微波荡漾,泛着点点的光,那是月光投射在海面上,光影随着被风带起的涟漪一起波荡。 我凝视海面片刻,却发现我们的游轮已经不是停靠在海港,早已经使出一段距离,此时岸边已经离着这里很远,如果不是岸边港口上的路灯耀眼的光亮,我可能注意不到这一点,说是明天开始,但实际上我们在今晚就已经开始了航程,这一场旅程算是已经开始了。 四周只有波荡的水面,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偶尔能看到几条趁着夜色跃出水面的鱼,在水面上翻滚一周,激起一片水花,泛着光的鳞片消失在茫茫的大海里。 我在外面吹了会海风,小道士和扶苏已经从宴厅里出来,也站在船头四下打量着这夜色。 不知不觉中,不少人都站在了船头,也看着这海景夜色,三三两两的靠在一起,相互交谈着,对着海面指指点点。 这海上夜色确实有些看头,不仅仅是船头,两侧船舷边上也有不少人伏在那里,静静观望着夜幕中平静的海,一切看起来安静祥和,仿佛这就是一艘普通的游轮载着一波很平常的游客,丝毫看不出一点的不同寻常。 这是风暴来临前的短暂的平静,过了今夜,怕是我们就都没有那么多闲情逸致去看这海面上的浪花了。 海面上的平静是片刻的,这一会功夫,风又变得大了些,但是依旧未影响这所有人的氛围,反而激起了一些人的兴趣,纷纷开始对着海上夜色感叹一番。 那个伯爵老头此时也站在船头看夜幕海景,离着我七八步的距离,挺有文艺气息的说一句:“好一个宽广的大海,在夜幕中,依旧是看不到尽头,这就是大海啊,全是水啊!” 他最后的语调拖得挺长,他的那几个跟班的人分别竖起了大拇指,拍着马屁般的赞叹道:“老板说的好啊,真有意境,这绝对是当之无愧的现代诗啊。” “好诗啊老板,寥寥几句就表现出了宽广的大海全是水的意境。” 伯爵老头被这么一拍屁股,还挺高兴,在那乐呵呵的笑,我看得嗤一声:“什么狗屁句子,你这个伯爵老头那不是说了句屁话嘛。” 他们几个一听,挺不乐意的看着我,但是一瞅见我这半条胳膊掐着腰,又一缩脖子不敢搭腔,伯爵老头挺不高兴,哼出一口气,扭头去了一边,他的那几个伙计也赶紧跟了过去,又在那一个劲的称赞。 小道士盯着海面看了一会,见到几条鱼跃出水面,嘴角微微一扬,沉吟道:“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周围的人听闻,看一眼小道士,都齐声称赞道:“说得好啊。” 我看一眼小道士,嘿,这个赵凌安也挺有意境啊,看不出来,还有这韵味呢,比那个伯爵老头强多了,这文辞的水平,仅次于我了。 扶苏听小道士这么说一句,看看天,也轻声说一句道:“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周围那些人又点着头:“这话说的也很有意境啊。” 我看他俩这对着大海吟诗赋词的模样,卖弄自己有文化呢,我也忍不住一挺胸脯,把仅存的这条胳膊背在身后,也抬高了嗓门挺有意境的说一句:“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吟完这一句,我微笑着转过身,得意的看着周围的人,听听我这句诗词,那比扶苏和小道士有意境多了,我这还有大白鹅呢。 周围看海的人一哄而散。 嘿,怎么都走了,这些人,怎么这么不懂韵味呢! 我这“红掌拨清波”说的一点不比小道士和狐狸差啊,一看你们就没文化,我这也好歹是句古诗词啊,你们看看你们那什么态度。 我把脸一拉,扭头就转过身去,小道士问一声道:“算命的,你要去哪?” 我也不搭理他,找了个地方一屁股坐下,依靠在杂物上,四下扭头看着人群,眼神才扫了半圈,我就瞅见缇娜和栾齐明也站在船头离着我们不算近的地方,靠在船舷护栏上,眼神时不时的还在往这里看,我就知道,她们现在肯定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好好打量着我呢,毕竟我这一开始就带给了她们很大的震撼力和威慑力,尤其是那个栾齐明的妹妹,这自始至终都在用一种近乎仇恨的眼光看我,这个少女还真记仇,看她那眼光,简直是要刺穿我的脊梁骨啊。 我见他们一直瞅着我这伟岸的身影,我一翻身,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也一直笑眯眯地瞅着她们,她们被我这么一个有才华的阴阳先生一直盯着看,可能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一转身离开了船头,走回自己房间去了。 扶苏也注意到她们,靠到我身前,低声嘀咕一句道:“看来她们现在已经将你划为头号对手了呢,刚才他们的眼神,可是很不友善呢。” 我摆摆手,毫不在意道:“怕什么,天塌下来有小道士扛着,怕他们干什么,我可是豁出去了,谁要拦着我财路,我真敢把他推下海喂鱼。” 扶苏看着我,说道:“是么,看来你这次还真是下定了决心呢。” 我说:“那是,谁不喜欢钱啊,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这还养家糊口呢,不多准备点,那怎么行。” 扶苏点点头,说道:“你这理由虽然低俗,但是确实符合你的品行呢,不过缇娜那一伙人,连赵凌安都没有十足的把握,明天开始,我们要小心了。” 我抬手一指前面一直围靠在齐胖子身边陪着笑脸的金老头,哼一声道:“我倒觉得她们没什么好担心的,明天开始,还是得先多防着点金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保准得触碰我的霉头。” 第十章 海上的水龙跃符 游轮驰聘在一望无际的汪洋中,经过一夜的航行,我已经辨不清东南西北,此时在船头站着眺望,盯着四周无尽的蔚蓝,这已经是不知道在这海上漂行了多远的距离。 除了脚下的游轮,除了船上的人,偶尔能见到几只鱼从海面跃出,除此之外,只剩下海天一色。 阳光挺柔和,海风徐徐,游轮的甲板上船舷边,船头船尾都站满了看风景的人,对着海水沉思不语,看似安静祥和,实则暗流涌动,危机四伏,在这种安然的气氛中,空气里带着一种不同寻常的压抑气息。 我好几次觉得脖颈后像是针扎一般的冰凉,这肯定是栾齐明他们对我敌意般的嫉妒目光紧紧盯视着我的时候所带来的感应。 我回过头看看,却并未发现栾齐明、缇娜他们的身影,他们这是又躲在哪个角落里偷瞄我呢! 我四下打量着看半天,他们的身影已经找寻不到,我自个忍不住在这嘀咕,嘿,藏啥啊,我又不是不知道是你们,这么一艘游**的地方,你们还能藏哪去啊,这肯定是不知道这想着玩什么花招呢,不过对我来说没什么压力,见招拆招呗,我还怕了你们不成。 想到这我不再去理会这些,瞅了瞅旁边看海的小道士和扶苏,往他们身后一站,说一声道:“在这游轮上够无聊的啊,除了看海就是看天。” 小道士也不说话,只是眼眉一挑。表现的镇定自若,然后又斜着个眼睛瞅我一下,一声不吭。 扶苏应一句:“是呢,还有那么远的航程,每天都如此,那确实是很枯燥呢。” 在船头一旁有个正在抽烟的船员,听到这话,搭腔说道:“你们觉得无聊的话,可以去宴厅后面看看,我们这可是艘豪华游轮。你们都待不住。他们那些有钱人更待不住了,所以我们游轮上有各种娱乐措施,酒吧舞厅都有,你们可以去那看看。” 我一听。这么高级呢。我说这怎么一大早就不见齐胖子。也没看到他们那些打头的人,原来这里还有这好去处呢,原来是都跑那里玩去了。 我扯一下狐狸。乐道:“别再这站着吹风了,咱们也去玩玩啊。” 狐狸应一声跟着我去看,小道士身形未动,哼一声道:“你们去吧。” 我拉着狐狸往宴厅里走,宴厅里也有不少人,都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一个个无精打采的,要么打牌,要么在那里天南地北的一阵胡扯,说得那叫一个眉飞色舞,看到我进来,往这边一瞅,又都闭上了嘴巴不出声了,瞧瞧,我这就叫气势啊,一般人哪有这魄力。 我挺得意的和扶苏往宴厅后面走过去。 那面有个小门,后面是条宽敞的走廊,不管是头顶的艺术灯还是墙面上带点艺术气息的装饰,都透露着这艘游轮豪华庄重的风格,特别是红蓝交替的淡雅光线,给人一种温馨舒适的愉悦感。 最前面还有个门,半掩着的门后时不时地传出一阵喧哗声,这里面挺热闹。 我和扶苏俩进去,里面还不是一般的热闹,简直就和街面上的酒吧、娱乐厅啥的没什么两样,喧闹着呢。 挺大的个房间,就连灯光也是如出一辙的昏暗,七彩的灯光在上面交替亮着,这气氛也营造的也像那么码事,可以让人很快忘却,仿佛这不是在有限的船上空间。 正对面有个吧台,装饰的也是很有气质,台面上摆满了各种酒,花钱的,船长这么会做生意呢! 除了几张小方桌,那边还有台球厅,另一边则是一张长而宽的大桌子,齐胖子他们就围绕坐在那张桌面旁边,干啥呢这是?玩牌呢! 我看得一乐,扶苏也微微皱了下眉头看着他们。 齐胖子穿着那身神仙的破衣服,嘴里叼着雪茄,一只脚踩地,另一条腿踩在椅子上,一看就是气势非凡,手里抓着一把牌,在那里喊得脸红脖子粗的。 其余的人也是一脸毫不服输的模样,干巴伯爵老头吹胡子瞪眼,贾五仁也是频频拿起台面上摆着的酒杯喝着镇定神情,周围的看客那更是激动,比他们还紧张,金老头这也进了牌局了,手里捏着一把牌,激动地手都在抖! 我看的好奇,玩什么呢这是,一个个这么激动。 凑到眼前一看,我吃了一惊,桌子上摆了那么多钱呢,我说这怎么这么激动呢,原来是有彩头啊。 我看得一乐,凑到齐胖子面前,笑一声问道:“哎呦,局势怎么样啊?” 齐胖子扭头冲我一乐:“我穿着仙衣呢,运气好着呢,每局都赢啊,陈先生也来玩玩?” 我摆摆手道:“我不玩,你们玩吧,我对这个碰运气的东西不感兴趣,万一沾染上,十赌九输,这我可玩不起。” 齐胖子没听我把话说完,嘬一口雪茄,把牌面往桌子上一扔,高声喊道:“看看,是不是我又赢了啊!” 这些人一看齐胖子的牌面,好几个人都把牌面扔了下去,连连摇声叹气,金老头把牌扔下,冲齐胖子竖着大拇指拍马屁般夸赞道:“齐先生果然好运气啊,这又赢了啊。” 齐胖子挺高兴,又冲我问一句:“陈先生真不玩啊,输的算我的,赢了算你的,凑个热闹。” 我瞅瞅他们这玩的牌,一人手里捏着五张牌,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打法,我叹口气道:“看着挺复杂,我不会玩。” 齐胖子说:“复杂啥啊,五张牌猜大小啊,太复杂的我也不会玩。” 我摇摇头,“那也不玩,玩不起。” 齐胖子听我这态度坚决,也不再言语什么,一抖身上的破袍子,又开始投身到激烈地战场中,我看着没什么意思,和狐狸去了那边吧台,要了两杯酒,和吧台里的那个船员说一声:“把账记在那个姓金的老头头上。”然后找个位置坐下,眼睛一闭,拿起酒杯挺文雅地闻一下。 扶苏看着挺文雅,终究还是狐狸,拿起酒杯一口就喝完了,然后眯眼打量着四周,仔细注目着他们,低声说一句道:“他们似乎玩得很不错呢,丝毫看不出剑拔弩张的气氛呢。” 我说:“这还没到矛盾爆发的时候呢,不是要去个什么岛嘛,去了岛上,估计到时候他们就翻脸不认人了。” 我把酒杯放在桌面上,扶苏看着我,疑惑的问一句道:“怎么,不喝了?” 我说:“我喝个屁啊,我这纸人的壳子,喝下去也不知道什么味,等会别从肚子里漏出来。” 我们说着话的时候船身突然猛烈的晃动一下,这一下来得挺突然,柜台里的酒瓶子都被掀落到了地上,哗啦的碎了一地。 我身子一晃,也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连忙扶着桌子喊一声:“嘿,怎么回事啊。” 只是晃了这一下,船身便不再摇晃,一切又归于平静。 那边玩牌的齐胖子他们也被吓了一跳,桌面上的钱都散落了一地,连声在那呼喊:“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金老头那小体格刚才被一晃,直接一头撞在了后面墙上,这时候跳起来捂着头也跟着喊道:“哎呦,这怎么了啊,海啸了?” 我在这也挺纳闷,这么大个船,大风大浪都扛得住,刚才晃得那一下,这出什么事了这是,外面天不是好好的吗,不对劲啊。 我和扶苏紧张的瞪眼对望了一会,见没再发生什么,也不在这待着了,起身出去看,走到宴厅的时候,就看到原本在宴厅里的那些人都把门挤得严严实实的在那往外看,我一拍其中一个人肩膀,问一声道:“出啥事了?” 被我拍肩膀的那个人回过头来冲我一笑:“嘿嘿,打起来了。” 打起来了?这是谁啊,居然这么厉害,差点把船都掀了,这人可不一般啊。 扶苏问道:“谁?” 他又说:“跟你们一伙的那个道士,被几个人围着呢,不过别说,这道士真厉害啊。” 我一听这话,一脚把门口堵着的那几个人都踹了出去,和扶苏跑到甲板上去看。 嘿,还真是! 小道士此时就站在船头,手里的剑横起,手上捏着一张符,轻蔑的看着眼前的那几个人,在他眼前的那几个是那干巴伯爵老头带来的那一批妖鬼,这还欺负到小道士头上了,他们这胆子挺大啊,活得不耐烦了啊,这又是怎么招惹了小道士了? 扶苏看得一皱眉,伸手一拉我,指了指海面。 我看过去,这还真是了不得,船身四周一道粗达数米的大水柱在水里翻滚着,一直围着船身绕圈,激得水面上下荡漾。 水龙择水而栖,赵凌安这是动用了水龙跃符之术!这里的是汪洋大海,四处都是水,所以这水龙的气势也根本不是在溪流池塘边上跃出的水龙比得了的,比那些地方跃出来的水龙气势要更足,威力也更大,刚才船身晃动的那一下,很可能就是水组成龙的时候,水位的突然变化把船给颠簸了一下,这水龙可不一般啊,他这一符下去,可以轻而易举的推翻这条吨位颇足的游轮啊。 我看得却有些不解,赵凌安他这是在玩什么花样呢,对付眼前这几个小杂鱼,他连符都不用,完全可以一剑挑翻一个啊,他直接起了水龙跃符之术,弄出这么大动静,这点倒是有些耐人寻味啊。 第十一章 别惹这个道士 我还没想清楚小道士这是要做什么,整艘游轮又开始了细微的颠簸,我们跟着船身晃悠两下,就看到盘旋在船下海面的水龙开始活动,已经昂起了头——是一道水柱高高的耸立在船头,气势磅礴。 起风了,风一吹带着满满的水雾迷在我们的脸上。 我不禁有些担心,赵凌安可别玩过头了啊,要不然这道粗壮的水柱真能把整条船掀翻在海面上,到时候一船的人可都得玩完,水里的鱼那可真捡了大便宜了。 水龙跃符,水柱喷发只是瞬间的事情,道家符之术,可以引天地风雨雷电的力量为己用,水龙跃符气势磅礴,完全是依仗水柱瞬间的冲击和水压所带来的巨大力道来推导开对手,但是这么大的一条海上水龙跃符的话,这引用的力量着实不小,这水流的冲击力如果是迎面扑倒上去,完全可以轻松撞开这条游轮,我们这些人,被打碎骨头那更是和玩一样的事情。 所幸小道士现在只是起了符,还未将水龙推导出去,我忍不住冲他喊一句:“道士,你可别玩过火啊,这可是一船人的命,都在你手里掐着呢。” 小道士对我的话充耳不闻,又把符纸往前推倒一下,水龙高昂起的头又往船头靠了靠,惊得那几个妖鬼连忙往后退了几步,语气变得有些惊恐:“道...道士,你听我们解释。” 比船头高出数米的几道水柱相互缠绕着,一直耸立在船头。水柱中隐约透露出的样子,倒是有些像我们这里传统意义上的龙的模样,最顶端大片的水花往下掉落,每滴落一些,无尽大海里的水又会再次生出一道水柱补充上去,源源不绝,只要小道士的体力支撑得住,这道水龙可以一直就这么耸立在这里。 周围看着的人开始还是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态,这一会看看这条水龙,又想到自己还在船上。又不由得都担心起来。 “道士。你就放过他们吧。” “我说道长,你用不上跟他们一般见识啊。” 我在这看着,扭头看四周的时候,这才了解了小道士的意图。 栾齐明和缇娜她们此时就混在人堆里。也在那看着。那个阴阳师手里拿着他的小破扇子。更是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看着,合着小道士这是杀鸡给猴看呢,我那一招敲山震虎看来小道士还不太放心。这是趁着这个机会巩固疗效呢。 小道士还在闭目沉思着,手上的符纸也被风带起的水雾打湿了一大片,既便是如此,依旧影响不到他水龙跃符的能力。 那几个妖鬼见小道士不说话,也不看他们,往后一转身子就要开溜。 就他们转头的这个空隙,小道士睁开眼,把符一甩,原本就不平静的水面瞬间又变得沸腾起来,喧杂的水声像是龙嚎一般,大片的水雾激起来,我看得皱紧了眉头,小道士玩玩也就算了,可别真的把这玩意打在船面上,他已经死了就算了,我这还没活够呢。 水龙扭转两下,所幸只是喷出几道细细的水柱打在那几个妖鬼的后背上,撞得他们翻个趔趄趴倒在甲板上,然后磅礴的水龙瞬间沉海,激起一个大浪花,一切又重归于平静,周围看着的人也都松了一口气,又开始议论道:“这个道士可真是有两把刷子啊。” “比那个陈先生都厉害。” 我听得却没什么不悦,小道士现在用的可是我的身躯,嘿嘿,夸他那不就是和夸我一样嘛。 我也跟着附和道:“对,你们好好记住他的面容,长得这么帅的面庞可真不多见。” 他们点着头:“记下了,记下了,可就是没看出哪里长得帅了啊?” 我说:“那是你们的审美观落伍了。” 缇娜和栾齐明还在那看着,这会几个人窃窃私语了几句,瞅见一旁笑着的我,栾齐明一皱眉头,那个鬼子阴阳师也拿紧了手中的小破扇子,看来小道士这一招杀鸡给猴看,效果显著,还真是再一次巩固了我在他们心里的地位啊。 那几个刚才敢于挑衅小道士的妖鬼,此时诚惶诚恐的趴在地上看着赵凌安,我和扶苏走到小道士近前,忍不住问一句:“小道士,这是怎么回事啊。” 小道士眼神瞄我一下,依旧不说话,只是走到他们眼前,把剑贴在他们的脖颈上,冷冷的问道:“几个邪魔妖鬼,你们不想告诉我点什么吗?” 他这一剑,吓得他们几个脸上已经是没了颜色,哆哆嗦嗦的看着小道士:“你...你要我们说什么?” 我和扶苏看得有些纳闷,他们这是怎么招惹了小道士了,小道士那可是比我厉害多了,这我一点都不否认,更重要的是小道士杀伐果断的性子,他可没我那么善良,只是吓唬吓唬他们就完事了,尤其是在这种地方,惹恼了小道士,那就等着被扔进海里,做这种事情,小道士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小道士见那几个妖鬼不说话,掏出一张符就打在这个妖鬼的脑门子上,打得他一愣神,紧接着小道士使出了他杀伐果断的性子,剑刃轻轻一挑,那个妖鬼的脑袋立马被小道士斩了下去,飞起来噗通一声掉落进海水里,四周看着的人群,都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我虽然意识到了这个结果,还是看得脖子后面凉飕飕的。 我有些看不下去了,效果到了就行了,别把他们吓得太狠,要不然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我拉着小道士,又问一句:“你们这是咋回事啊?” 小道士哼道:“算命的,你先别管。”说着话,推开我的手,又把剑一指另一个妖鬼。 这个妖鬼看着自己的同伴被砍了头,早已经是浑身不由自主的颤栗着,一看剑刃移到了自己的头上,连忙喊道:“不该我们的事啊,我们也是被威胁...” 我听得挺好奇,赶紧问道:“谁威胁你们来招惹这个道士的?” 这个妖鬼没回我,只是溅了我一身的黑色的血液,这个小道士,我这还没问话呢,你怎么又把人家宰了,虽说人家是妖鬼,但是你也不能这么毫无忌惮的杀人家啊。 我挺不乐意的看着小道士,小道士却全然不理会我的反应,又把剑一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把那个伯爵老头带来的妖鬼全都给挑死了,然后什么事没发生一样,掏出一张符擦干净剑刃上的血渍,轻声冲我嘀咕一句:“算命的,你闪开点,等会别伤着你。” 我看的摸不着头脑,这不是都死了嘛,你该不会是杀上瘾红了眼了吧。 扶苏把我拽到一旁,我看着还在那擦剑的小道士,他背着身子朝向我们,动作不紧不慢的,脸上的表情却挺凝重,像是在等待什么一般。 我只得把目光看向船头上躺着的那几个妖鬼,都已经原型毕露了,几只兽妖,身上的妖气也在缓慢的一点点消失散尽,像是一缕黑烟往外扩散,盯着看一会,我看出点端倪,原本无序的妖气居然瞬间凝成了一团,我看得一愣,刚想过去一脚踢散他们,小道士突然喊出一句:“来得好!” 小道士说着话转过身只是瞬间的事情,连带着这些动作,他还打出了一张符,就见一道金光一闪即逝,然后不远处“哗啦”一声响,这阵想要凝结起来的妖气瞬间再次散了开,消失的无影无踪。 周围这些看眼的外行人还没明白过来什么事情,我却已经把这事情从头到尾看明白了。 缇娜他们那边的那个鬼子阴阳师捂着手,他的白色纸扇子掉落在地上,连带着的还有脚边的一张符纸。 刚才小道士就是在等着他们出手。 这几个妖鬼原来是受了缇娜他们的威胁,趁着我和扶苏不在这,想要试试小道士的深浅,但是赵凌安这个道士那是一般人惹得起吗,直接起了水龙跃符吓住他们,然后轻而易举的把这几个妖鬼戳死,这个鬼子阴阳师又想在后面使坏,这是想借助这一团妖气,再次玩点花招,结果被小道士等半天,打了个现行。 我看到这里,抬起头冲缇娜他们那边一笑,高声喊道:“怎么,这才第一天你们就想使坏?” 缇娜眼眉一皱不说话,那个鬼子阴阳师吃了亏也不吱声,几个人转身就要离开。 小道士起了性子,哪能让他们就这么走了,又挑出一张符,再次打了过去。 那个栾齐明确实厉害,回头一抬胳膊,呜的一阵黑气在周围升起,瞬间撕裂了小道士飞过去的符,眼睛瞪得挺大。 小道士手里拿捏着剑,语气不善的挑衅道:“怎么,这就走了,你们不是想试探吗,我给你们这个机会。” 缇娜看一眼栾齐明,栾齐明阴着个脸也不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我们看,小道士哼笑着,拿出一张符再次打过去,栾齐明又一挥手,这次没拦住,这张符拐着弯一下子打在了他们阴阳师的脑门子上,把他的帽子都打掉了,掉落在地,像个破桶一般的在甲板上滚了两圈。 这个阴阳师先是懵了一下,原本被打了手就压着火气,这时候又被把帽子掀掉了,瞬间恼怒,气急败坏的跳出来指着我们就骂道:“八哥压鹿!” 我听得一乐,还压鹿呢,你这压到小道士身上了,小道士那可不是得大嘴巴子抽你们么。 第十二章 不依不饶 小道士听得一皱眉,立马纵剑起符,轻哼一声:“这是什么个咒语?” 我说:“反正不是什么好话,他骂人呢。” 小道士看来对外语没多少了解,居然连鬼子国的朗朗上口的‘八哥压鹿’都不知道,这就没文化了。 小道士听完这话点点头,又问我:“他这话什么意思?” 我说:“我哪知道,我只知道我看电视,听到说八哥压鹿的就知道这是个演鬼子的。” 小道士点点头,又把头偏回去看对面的缇娜他们,冲着满脸火气的阴阳师说道:“你们阴阳师难道只有这点雕虫小技,不入流的小手段?” 阴阳师这时候还在那大喊压鹿,听小道士开了口,可能是有的词没听明白,疑惑地看一眼缇娜。 缇娜在他耳边咕噜了几句做了翻译,那个阴阳师这才点着头又开始说话。 这回不说压鹿了,开头先说了句“要西”,后面又带出了一堆叽里呱啦的话,我一句没听懂。 他可能是看出我们没听懂,句末,又在话里馋了句生涩的中文:“我这个,很厉害,厉害!你们,不要,走一寸拿走一把尺子!” 他最后那句我没听明白,但是觉得耳熟,我问扶苏:“他最后那句啥意思啊?” 扶苏思索一下:“他的意思是我们不要得寸进尺吧。” 我这才听明白了,这鬼子挺有文化啊。还会说成语呢。 那边缇娜听他说完这话,可能还有些顾忌,拦住阴阳师道:“先别激动。” 这个阴阳师正在气头上,一听缇娜这么说,脸上全是不乐意的神情,对着缇娜乌拉乌拉的说了一大堆我听不懂的话,一边说着,一边手舞足蹈,一副要打人的气势。 我扭头看看小道士,他此时一脸轻蔑的模样。纵剑而立。似看非看的就这么站着,嘴角若隐若现的透出一丝挑衅般的笑意,全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我压低嗓音问道:“小道士,你不是说打不过他们吗。这会怎么又跟他们耗上了?” 小道士轻哼一声:“总体实力略逊于他们。但是单打独斗。以武论道的话,我倒是觉得,他们未必胜得了我道家跃符之术。他们不就是想试探么,我给他们这个机会了,现在,我们不也到了试探他们的时候。” 我点点头,小道士这番话说的有道理。 他们都深藏不漏的,虽然气势逼人,但是还未开始动手,我这还不知道他们都有些什么本事呢,我们确实得试探试探他们,不能只是他们试探我们。 还有一点,缇娜这帮人,只是单纯的靠恐吓没什么用,就得把他们打疼了,他们才知道我们这面不是好欺负的。 在这海面上,刚才也都看到了,小道士一招水龙跃符,借助大海的原生力量,完全达到了只手遮天的地步,再加上刚才小道士的一番作为,他们现在对小道士杀伐果断的性子应该也有了一些了解,最重要一点,再加上我这么厉害,她们肯定不敢小觑我们。 但是俗话说得好,打不过怎么办,伏在身后板砖撂倒,背后捅刀子这事,那绝对防不胜防,得让她们彻底服软才行。 缇娜他们那边叫得再凶,那也并非为不爱惜自己性命之人,而这个赵凌安又一直隐藏的高深莫测,就连我跟他接触了这么久,都摸不准这个小道士究竟有多少门道,他们那更是看不透了,此时心里已经有了退意,但是小道士这不是个你想戳就戳的人,戳他两下,就这么走了,一向心高气傲的小道士,怎么可能受得了这种挑衅。 如果是我,我也不乐意,就更不用说杀伐果断的赵凌安了。 我还会装个假好人,这小道士,那就是彻头彻尾,丝毫不掩饰的坏人。 他们那边虽然有些顾忌,这么多人看着,依旧打肿脸充胖子。 栾齐明意识到来者不善,站出来,接了小道士这眼神,哼一声道:“哼,怎么,你还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小道士还未开口,对面的那个阴阳师又蹦出来开始压鹿了,脸上的表情怒不可遏,指着小道士就乌拉乌拉的说了一堆。 我什么没听懂,隐约只能听懂的一句就是“八哥压鹿”,听得我不由得一皱眉,你说些什么玩意呢,我听不懂,小道士更听不懂了,只是一挑眉毛看着他,神态自若。 他还在乌拉乌拉的说着,语气激动,吐沫横飞的伸手指点江山,说到最后,可能是一口气没上来,脸红的像个番茄,只得扶着船舷长长的舒一口气。 我掏掏耳朵等他说完,这才问道:“你刚才说些什么玩意呢?” 缇娜抱着胳膊,冷冷的说道:“他是说你们不要太嚣张,收起这幅态度,要不然的话,吃亏了就不好玩了。” 嘿,就没见过比我还无理搅三分的,我们这可是没招你们,是你们一上船就先挤兑我们,到头来还说我们不要嚣张,我只是脸皮厚点,但是我还要脸,你们这已经到了不要脸的境界了啊! 我听得不乐意道:“我们可是没心思跟你们玩花样,这从开头到结尾可都是你们在这闹腾呢,最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们这还反咬一口?” 周围围观的人还在看着,不能忽视他们的存在,他们也都是从头到尾的旁观者。 我冲他们一招呼手,抬高了语调问道:“他们说我们嚣张,这谁先挑衅谁,你们不瞎,都看得到吧?” 周围的人愣住,瞅瞅我,又看看栾齐明他们,两边都不是好惹的主,这会都赶紧摇头:“瞎了,瞎了,我们刚才什么没看见。” 呸,还是忽视他们吧,这一个个的都什么胆量! 提那在那眼神一转,又说道:“算了,虽然你们气势逼人,但是在这去的途中我们还不想跟你们有什么纠葛,这样对你们、我们都不好。” 听完这话,我还得再呸一口! 她这话说的假仁假义,挺有理由,不过刚才如果不是小道士不愿意跟你们多啰嗦什么,直接起了水龙跃符做给你们开眼,你们还说得出这种话吗,这台阶找的挺好,又把责任推到我们身上了。 我扭头看小道士,气不过地问一声道:“小道士,你打算怎么办啊?” 赵凌安也不说话,右手提剑,左手捏了个兰花指掐过来掐过去,像是在演算什么一般。 小道士这边虽然占气势,但是依照他的缜密心思,他的表情多少还是有些犹豫的,效果做到了,小道士就不会在他们身上多浪费时间,到最后弄个两败俱伤,那也不太好看。 我捉摸着小道士这会估计也不会跟他们死磕,再瞅瞅周围看眼的这群人,这台阶不能给他们个平坦的。 我往前一站,大大咧咧的说道:“知道就好,你们还是老老实实的在船上,你们那边阴阳师,降头术虽然厉害,但是我们这本土阴阳术和道家那更是源远流长,比你们更厉害,你们这么大人了,自己心里都有点数。” 缇娜和栾齐明表情凝重地看着我,周围的人也仔细听着,我又一次把水龙跃符拿出来说事,摆划两下手,虚张声势道:“这水龙在我们眼里还只是个小手段,还有华风,雷帝,火神知道吗,一招华风跃符那就是海上风暴,再来个雷帝跃符那就是雷雨大作,一招火神扫地,你们都得玩完!” 我这话说完后,原本就对我们心生恐惧的那些人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 我挺得意,自从上了船以后,我这每一句话都是霸气侧漏,着实很风光,这个身子如果不是个纸壳子,那就更完美了。 缇娜微微一笑:“是吗,那听起来确实是很厉害,我们走吧。” 说完后,她转过身去就准备离开,那个阴阳师不乐意的看我们一眼,也跟着默不作声地走开。 我满意的看一眼小道士,他还在那闭目凝神,这会却突然睁开眼,喝一声道:“我说过让你们离开这里了吗?” 我诧异的看着小道士:“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究竟是想吓唬他们,还是现在就收拾他们啊?” 小道士嘴角轻动,低声道:“算命的,你先别插手,我有预感,他们还会有小动作,斩草须除根,不能任由他们这么离去。” 我和狐狸一对视,扶苏犹豫道:“这不太好吧,我倒是担心这样的话会刺激到他们呢。” 小道士说:“我心里有数,我们必须趁着这个机会,摸清他们的底细。” 缇娜他们被小道士这突然喊出的话吓到,都转回头疑惑的看着我们,同时警戒起来。 栾齐明眼神一眯,问道:“道士,你这究竟是想做什么?” 小道士高深莫测的回一句道:“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你们刚才既然如此挑衅,现在就想这么走了?” 我也跟着说一句道:“不作死就会死,你们这下把道士惹恼了,他这是非得收拾你们不行。” 第十三章 华风召来,一招制敌 栾齐明这会气势依旧,冷眼打量我们一下,接口道:“呵呵呵,你这还真以为我们怕了你们不成?” 栾齐明他妹妹也站出来,冷言冷语道:“你们这还真是得寸进尺!” 他妹妹说着话的时候,胳膊上沉寂许久的红斑黄蛇又一次随着她的情绪舞动起来,抬起头,嘶嘶的吐着信子。 周围的人一看这要打起来,已经是退到了老远的地方,不再敢靠前,更有几个胆小的,已经是躲到了那边角落里,露出俩小眼睛仔细看着。 在宴厅里面捡完钱的齐胖子他们这会也都出来了,一出门就看到眼前这幅情形,都吓了一跳,齐胖子嘬一口雪茄,冲我问道:“陈先生,这是出什么事了?” 我应一声:“他们找刺激,惹恼了赵天师,这会道士是要收拾他们呢。” 齐胖子表情瞬间变得凝重起来,金老头和驱魔人也跟在后面看着,这会都皱起眉头,看看那一边的缇娜。 金老头乐呵呵的凑到齐胖子面前,自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抓紧时间添油加醋道:“呵呵呵,天师可也是很厉害啊,不过这陈先生更厉害啊,其实让陈先生出手,那就是片刻时间解决完争斗啊。” 金老头这话明显是说给缇娜她们听得,明摆着给我拉仇恨呢。 我默不作声的走到金老头面前,他看着我一哆嗦,赶紧陪个笑脸:“陈先生。她们真是不自量力啊。” 我应一声,看一眼腿打哆嗦的金老头,笑一声道:“你再说一句废话,我就把你扔进海里。” 金老头吓得一哆嗦,一回身跑到了齐胖子身后,齐胖子倒是无所谓的看着我们,胜券在握说道:“陈先生嘛,那肯定不是一般人,既然他们不服气,那就让他们服气一下就好了。” 伯爵老头这会挤到前面。乐呵呵的笑:“打起来好啊。最好打个你死我活,这样的话,我这带来这群妖鬼,那可就是独当一面了。呵呵呵。” 看着他眉飞色舞的样子。我没好意思告诉他。他带来的妖鬼,都已经被小道士宰了,现在他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光杆司令了。 甲板上的动静挺大。船长和公证人此时也都走出来看。 我扭头瞅瞅这已经站满了人的船面,怕是所有的人都出来看了,几个船员看得不真切,甚至直接上了豪华船舱的二三楼,打开窗户趴着头往这面看。 小道士全然不管周围的动静,纵剑一横,手捏一张符纸,语气轻松的说一句:“好,那你们就让我看看,你们究竟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本事。” 栾齐明伸手从兜里掏出来个物件,棒球大小,白中透黄,布满黑色裂缝,隐隐透露出一股黑色的气息。 那是个骷髅头。 我盯着看一会,这个骷髅头似乎是从人身上取下的,但是被他以特殊的手段浓缩成了棒球大小。 这个骷髅头虽然已经完全没有皮肉,但是隐约给人的感觉,这个人死之前应该是很痛苦。 我早就听说降头师养蛊,不仅仅用各种虫子,蛇蝎毒物,他们还会以活人养蛊,而且这种以人为蛊,往往都是历时很长,少则两三年,多则数十年,一次祸害很多人,毒死了不知道多少人,最后只能产出一个,但是这最后一个,是具有很大的阴气怨念的。 蛊,作为降头术的重要媒介,对降头师来说,这就像我阴阳一门的法器,道家的符纸一般重要。 骷髅头上隐隐散发着一阵浓郁的黑气,这个东西被栾齐明拿在手里,周围瞬间变得阴冷起来,尤其是这个骷髅头的眼眶中,不断有一只五彩斑斓的蜈蚣爬进爬出,看得我有些不舒服。 原本离着我们很近的齐胖子他们,这会挺识趣的往后退了好几步,全都离着我们更远了。 小道士看完只是眉毛一挑,表情没有太大变化。 扶苏轻声冲我说道:“这条蜈蚣,一直寄生在这骷髅头上面,怕是其中的毒性,要比那两条蛊蛇还要强上十几倍呢。” 我冲扶苏一笑道:“怕啥,你百毒不侵,我就是个纸人的壳子,小道士更是会武术,这个虫子吓不到我们。” 小道士听到我这话,冲我说一句道:“算命的,这是个催魂的蛊,不可小视。” 我听他这话说的挺严肃,还想再开口说话,小道士冲我一挥手:“算命的,你且退开,在这里反而会耽误了我的事。” 我说:“你真不需要帮忙?” 小道士说:“我已经掐算好时间,等会只需一招足以。” 我听小道士这话说的挺玄乎,一招制敌,他这是要使什么招数呢? 我想一下,又没觉得有什么不放心的,没再多问,也就和扶苏往后退到了齐胖子他们身前,冲齐胖子挺轻松的说一句道:“看好了,小道士这是要收拾他们了。” 齐胖子点着头瞪大眼睛仔细看着。 那边缇娜也往后退了几步,把位置让出来,那个鬼子阴阳师看样子也想插手,拿出小扇子往前走一步,栾齐明一摆手:“还是我来吧,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们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鬼子阴阳师又乌拉乌拉的说了几句,栾齐明一皱眉,语气中有些不甘心:“那好吧,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不要手下留情。” 说完话,栾齐明收起了骷髅头,退到缇娜身前,那个阴阳师一步跨在小道士身前,拿着纸扇子冲小道士比划两下。 小道士身形不动,手一贴剑:“来吧,我倒要见识见识,你这阴阳师究竟有些什么本事。不知道能不能接下我这一招。” 栾齐明嗤一声:“一招?你这话说的未免也太狂妄了。” 那个阴阳师也不含糊,举手一挥,手里的纸扇子变换成了先前我们看过的那根贴满白色纸片的棍子,顶上的破布被摇晃的呼哧作响。 小道士起了符,只是看着他的动作,看样子并不打算先出手。 起风了。 海面被风吹得不断有波浪激起来,天色也变得低沉一片。 我抬头看看天,变得这么快呢,忍不住唏嘘一声:“这是那个阴阳师的手段?” 扶苏抬头凝视一下天空,摇头道:“似乎不是呢。应该是海上风暴快要来了。这海面上的天气变得很快,原本还是晴空万里,暴风雨来袭也只是瞬间的事情,这天气。来的还真是时候呢。看来小道士就是在等待这个呢。” 我点点头。继续扭头去看小道士和那个阴阳师,心里还是有点不明白,小道士这是要用什么招式一招制敌。 小道士自始至终都是毫不在意的模样。但是手上的剑握得很紧,他的脚下也是扎了个沉稳的步子,其实也是很谨慎的在等待阴阳师出招。 风越来越大,水面上的浪花也越来越高,大风扯起了阴阳师棍子上的白布,完全铺展开,在风中摇曳。 天色变得黑压压一片,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吹过来的黑色乌云已经瞬间覆盖过来,雷声隐隐从云层中透出来。 “海上风暴要来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原本看着的人群也都失去了兴趣,都跑着躲进了船舱里,等会暴风雨骤然来袭,大风很可能会带起比船高的浪花,到时候站在甲板上,很容易被浪花卷走消失在茫茫大海。 船长站在甲板上看着天,脸上愁眉不展,此时骂骂咧咧的,不知道在咒骂些什么,几个船员凑过来,紧张道:“船长,这毫无预兆的风暴是怎么回事啊?” 船长咒骂道:“鬼才知道!”说着话看着海面,表情严肃道:“把船开到最大速度,驶出风暴区。” 那几个船员应一声,都跑进了船舱,船长这又回头看看我们,说一声道:“海上风暴要来了,居然一点都没察觉到,这来的也太快了,你们还要在甲板上打架吗?这里水太深,不能下船锚,只能加快速度驶出去,老天保佑吧,等会风大了,那将是一场大灾难,你们还是赶紧进船舱吧。” 小道士哼一声道:“无妨,我先和他比试完了再说。” 那边阴阳师也丝毫不去看天气海面的变化,念完一堆咒语,已经是把棍子往甲板上一插,他的棍子顶端立马飞出数十个黑色的魂魄般的东西,呜呜的叫着,配合着汹涌的海面及狂暴的大风,那气势确实不一般。 我们此时站在船上已经有些摇晃,小道士仅仅是水龙跃符借用了大海沧海一粟的力量就有如此威力,这大海咆哮起来的恐怖力量着实渗人,想到这里,我突然意识到什么,刚才是借水成龙,这会风这么大,小道士这次是要华风跃符? 我又仔细看看四下动静,释然了,怨不得小道士今天铁了心要收拾他们,刚才又说一招制敌,原来还真是这样。 那几个魂魄已经呜呜的朝着小道士飞过来,小道士纵剑一挡,万丈金光瞬间驱散了最前面的几个魂魄。 小道士哼笑一声:“风这么大,你准备好了吗。” 我瞅瞅海面上的大风,这对小道士来说,确实占便宜,华风跃符的话,那一定会展现出最大的威力。 说着话,小道士已经起符借风,喝一声:“华风召来!” 一阵巨大的风流瞬间席卷而来,呜咽一声将那几个魂魄吹没了影。 不出所料,这风确实厉害,吹得缇娜和栾齐明他们都不由得倒退了好几步,紧紧抓住船舷护栏,这才没被吹下船,但是身姿已经是被吹得几乎离了地。 只是一招,胜负分晓。 阴阳师的帽子已经被风卷起吹进海里,他手上棍子顶端的破布因为风的阻力太大,“咔嚓”一声折断了棍子,也被瞬间吹得没了影。 阴阳师拿着剩下的半截棍子吃了一惊,缇娜他们也是一愣神,显然没有料到,小道士说的一招制敌,还真不是吹。 小道士哼笑一声,收起剑,看看泛起浪花的海面和黑压压的天,冲我和扶苏说道:“哼,不堪一击,我们进去躲避风暴吧。” 第十四章 海上风暴 小道士撤了符,原本聚拢而来的风四下散开,贴着他们的身边游走过去,重新融合到了海面的巨大风流中。 我们回到了豪华的船舱宴厅,只剩下缇娜和栾齐明他们还在外面站着。 他们似乎还未从小道士的华风跃符中回过味来,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海面上的风浪四起的景色。 几米高的浪花不断拍打着船身,船身有些细微的颠簸。 轰隆的雷声四下翻滚,这一会的功夫,原本大亮的天已经是漆黑一片,犹如黑夜,这色彩甚至比夜色还要更浓重一些。 那个阴阳师手里还捏着他断了的破棍子,一道狭长的闪电划过云际,刺眼的电光晃了他的眼之后,他这才终于最先回过味来,又开始手舞足蹈,乌拉乌拉的乱叫着,狠狠地把这半截棍子丢在甲板上,风一吹,翻着滚,掉落在已经是乌黑浑浊一片的海里。 缇娜、栾齐明被他这一叫,这才也从刚才小道士的华风的阵势中醒悟过来,表情有些茫然,带着更多的是惊愕。 几个人匆匆的跑进了宴厅里,找了个角落,一声不吭的坐下,脸色变得很难看,难看到尴尬。 看来小道士这借着刚才的风暴力量,已经给他们心灵上造成了极大的震撼力。 我看得一乐,拍拍小道士的肩膀,夸赞一声道:“行啊,你这个道士还真是有两把刷子,居然掐算好了气象。借着这个大风,狠狠地教育了他们一番,看他们还敢嚣张不。” 扶苏也接了一句道:“是呢,只可惜刚才的景象没有被更多人看到呢。” 小道士听完这话,没有去评论刚才的事情,只是皱起眉头,盯着外面的天气,表情凝重道:“算命的,这天气不寻常啊,都说海上天气变化异常。只在片刻。看来此言不虚。” 我瞅一眼外面的景象。 雷声大作,风也变得更加肆虐,带起的浪花已经比船头要高上一块,不断拍打上来。浸湿了甲板。每拍打一次。船身都会摇晃一下,惊得我们一身冷汗。 我们这艘硕大的游轮,在这茫茫海面上。面对这自然的力量,此时犹如一片树叶漂浮于水,四下颠簸起伏。 我皱下眉头:“这天气,怕不是什么好兆头。” 小道士又说道:“我刚才华风召来,所借的自然力量只不过是渺小的一点点,可想而知,这自然的力量才是天地间最为厉害的,人鬼妖见之,都要为之畏惧。” 说着话的时候,又是一道炸雷,震耳欲聋,这一声雷响过后,紧接着就是噼啪的大雨犹如倾盆一般泼洒而下,打在船身,叮咚作响。 我盯着仔细看一眼,黄豆粒大小的雨点根本不足以形容这海面暴风雨的气势,这简直是不知道比黄豆粒大了多少倍的大雨点子,很急促的洒下来,打在身上,我估计这也疼着呢。 外面的视线已经是模糊一片,不可辩。 雷声不绝于耳,大雨倾盆如泄,肆虐的海风更是嘶吼一般的吹起,浪花也越来越大,船身颠簸的幅度越来越明显。 小道士还在这注目着,掐着手指头一个劲的捻。 我叹口气道:“别看了,什么也看不着,一来就碰上这种天气,不吉利啊。” 小道士挺有哲理的说一句道:“自然的力量,想让你生,就让你生,想让你死,那你根本是抗拒不了的,听天由命吧。” 我笑道:“你这倒是挺敬畏自然的力量啊。” 小道士正色道:“我道家风雨雷电跃符之术,原本就是引天地力量为己用,如不心存敬畏,那怎么行。” 我嗤笑一声,嘿,你这个半路出家的道士,还真把自己带进角色了。 小道士又说:“看到这场景,我才知道,改了天命又能如何,这自然的力量依旧可以轻易撕毁你的身躯,哪怕是三魂七魄,那也是很容易被撕扯开,逃出了自己的命运,终究还是被自然法则束缚着,命这一生,本身就是带着无数的枷锁,打破一个枷锁,原本以为就可以为所欲为,却不未曾明白,还有更多的枷锁束缚在身。” 我点点头:“你自己在这感慨吧,我找个地方眯一会去,反正逃脱不了,那还不如随遇而安。” 宴厅里的人都看着这瞬间而来的糟糕的天气,一个个愁眉不展。 这天气果真是出海远洋时最为避讳的,一般的海面天气变化,在海里游行的船都会提前得到消息,从而避开他们,但是我们这船的目的却不一般,而且这暴风雨来得也太快,我们根本无从躲避。 船长还在这里看着这天气,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老船长,对于这种凶险,虽然已经司空见惯,但是遇上,他还是忍不住的在那一遍遍地咒骂着。 我听得好奇,想听他在那骂些什么,这一听,我还真不如不听呢。 船长嘴里说的是:“今天晚上吃什么晚饭呢,土豆排骨?再加个大白菜炖五花肉,鸡蛋饼...” 嘿,这船长还真是临危不惧,见惯了大风大浪,丝毫没有看出一点紧张的神情啊。 我们的船加快了速度,已经到了最大马力,但是风暴区域这么大,而且风速也不慢,甚至比我们更快,一直伴随着我们的船一起同行,不管怎么跑,我们终究还是被自然的力量玩弄在掌心之中。 宴厅里的人在经过一段时间的紧张后,此时都放松了心态,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外面的天气已经变得更为糟糕一些了,还好船够结实,如果是以前的木质大船,恐怕早已经被这狂风海浪撕裂成一堆木板,随波逐流了。 这天气凶险着呢。 黑压压的一片,本身就看得人心里够压抑的,再加上这风,这浪,这雷雨,简直就是一场惊心动魄的航行。 那边齐胖子和金老头在那说得起劲,金老头不知道在讲个什么故事,挥着手踩在椅子上,像是个说书的一般绘声绘色的讲着,不断有人往他那边靠拢,我也忍不住凑过去听着。 金老头这讲什么呢,嘿,在讲我和他初次相遇在墓城的故事呢。 他讲得挺起劲,一边讲着,吐沫星子全飞在离着他最近的一个船员脸上了,看来讲的挺精彩,这船员一边抹着脸,一边问道:“然后呢?” 金老头眼眉一挑,沉声道:“我是何许人也,灵异处处长金五爷!那条数十米长水缸般粗的大蛇能吓到我?” 我听得一乐,这是再讲我和扶苏烤沙鼠的时候,招出来的那条大蛇呢,后面这金老头就应该讲我画地为牢,招出一群冤魂,拯救他们的事迹了。 金老头说到这,闭着眼睛沉思回味一般的讲道:“这个陈先生,一看这大蛇,吓得那是屁滚尿流...” 这个金老头,我就知道,明面上夸我那是拉仇恨,背地里那就是一个劲的损我呢,他嘴里能讲出什么好故事。 我听到这话,也不含糊,立马当着他们的面给他们加了一出武打戏,把金老头直接揍到桌底下去了,然后拍着手走开了。 走到门前,我又顺便瞅一眼外面的天气,和刚才比,已经没了什么太大变化,但是依旧是持续的狂风肆虐浪滔滔,天色阴沉雷滚滚的景象,这雨倒是小了许多,雷声也变得轻一些,不再那么频繁。 船长盯着这天气咒骂完了以后,又凝视了好一会,这才松一口气道:“看来这天气已经到了极限了,风浪不会再大了。” 我听到他说这话,也觉得放心了,扭头找个还算亮堂的座位,朝着座位上趴着的那个人一挥手,他识趣的起身让开了地方,我满意的冲他点点头:“小伙子好眼力。”然后一屁股坐上去,闭上眼睛感受着船身的颠簸。 这暴风雨天气来得快,去的也快。 这会功夫,外面的雨声已经消失不见,雷声停止,风也变得小了许多。 小道士隔着玻璃门看了半天的风景,这会也走过来,坐在我身旁的位子上,闭目养神一般,轻声说一句道:“结束了。” 我点点头道:“这天气去的真快,虽然说来势凶猛,但也是有惊无险。” 说着这话的时候,我又忍不住去打量缇娜他们此时的反应。 这时候,他们还在角落里坐着,见我看他们,栾齐明瞄我一眼,那个鬼子阴阳师还是依旧拉搭着个脸,估计让小道士把帽子吹跑了,又把手里的家伙事弄断了,现在在心里不知道已经骂了多少遍。 我又冲栾齐明他们一乐,嘿嘿的笑着,面对我如此灿烂的笑容,他们只是回避开,看来这一次倒是学聪明了。 暴风雨完全停止了,只剩下外面的天色,依旧是漆黑一片。 我算算时间,这暴风雨从开始到现在,应该有个十几分钟了吧。 扭头看宴厅角落那个两米高的大钟表的时候,我咦一声,冲着那边的船长喊一声道:“嘿,船长,你们这钟表怎么不跑了啊?” 船长回头看看钟表,毫不在意的应一声,这会又撩起袖子又看看手表,疑惑的说一句:“奇怪,我的手表怎么也停了?” 第十五章 幽灵船 船长这一质疑,戴手表的人都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表,然后脸上的表情也都变得惊奇起来。 齐胖子最先喊出声来:“诶?奇怪,我的手表也不跑了,这可是定制版的,不会这么凑巧就坏了吧?” 有人跟着喊:“我的手表怎么也不走了啊?” “我的也不走了!” 喊完之后,所有人都面面相觑,经历完海上风暴以后,这所有人的手表都不跑了! 不对劲啊。 原本安静下来的宴厅瞬间又变得喧闹起来,我瞅了瞅几个人的手表,还真是,他们的表都不走了,怎么回事这是,一个人的手表停止走动也就算了,这怎么满宴厅的人手表都不走了,这确实让人匪夷所思,甚至给人造成了一种时间停止流动的错觉。 这一次的喧闹比刚才还要闹,刚才那只是海上风暴,但是这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事件,满船的表都停了,这就让人不由得心生恐惧了,连我都不由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心里打着哆嗦,这该不会是撞上什么大邪了吧。 这会有船员跑进来,冲着船长喊一声道:“船长,我们的导航失灵了,仪器都没信号了!” 听到这个,他们这些人更激动了:“这怎么回事?灵异事件啊?” 有几个人经历了海上风暴原本就还心有余悸,这会又蹦出这么码事,他们更是吓得脸色煞白,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脑门子上渗出一重汗:“不该来,不该来啊。” 船长眉头紧皱,想了一下说道:“都别急,这可能是刚才的风暴天气扰乱了磁场,大家不必担心。” 我诧异的看着小道士,小道士眉头皱起,似乎也对这事情挺纳闷,疑惑的看着我,手指头猛掐几下,眼眉一皱道:“算命的。你怎么看这事。此事有些古怪。” 我故作轻松道:“别跟他们瞎起哄了,能有啥事啊,大风大浪都挺过来了,船长不是说了吗。这不是什么事。磁场问题而已。” 扶苏摇头道:“这事情确实似乎不同寻常呢。” 里面的人都已经炸了窝一般情形。这一下来得确实不对劲,我嘴上这么说,心里也没底。也赶紧捏着手指头掐两下,结果什么算不出来,脑子里就是一片空白,我渍一声奇怪,又用手指头使劲的搓着,依旧是什么没算出来,反而把手上的纸壳子捻碎了,掉下一堆纸屑,我看看手指肚,搓出两个大窟窿来。 他们对这事也是没什么心理准备,一个个自己吓自己说得起劲,一个说是时空错位了,又有人说这是碰到海怪海妖了,还有人讲是外星人来了,都挺像那么码事,但是他们这一惊一乍的,听得我心烦意乱,一捻手指头,又把另一只手搓出俩窟窿。 这群人,就这点胆量都是跟着来瞎跑什么的,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 我喝一声道:“吵吵吵吵吵吵,吵吵什么呢,都给我闭嘴,屁大点事从你们嘴里出来,和把天崩烂个窟窿似的,都让刚才的风暴吓傻了?” 人群这才停止喧哗,看到人群安定下来,船长冲我一微笑,自个嚷道:“一群没见识的东西,经历完海上风暴,还能有什么比这个更可怕的,都是软蛋。” 一个船员怯生生的拽一下船长:“船长,你看外面,黑咕隆咚的有些光亮,这是怎么了啊?” “这能有个屁事?” 船长骂骂咧咧的转过头,就在我眼前突然就窜起了半米高:“外面啥玩意啊,这么亮堂?” 那些人又往外面看,这一看又炸了窝,纷纷惊呼道:“外面那是什么亮着呢?” 我看着他们这表情,好不容易安定下来,这又看到了什么这是? 我扭过头看外面,也吓了一跳。 外面的海面上漆黑一片,看不清东西南北,但是海面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星星点点的绿色灯火,随着海水的波动一上一下,透露出些许诡异。 扶苏和小道士也吃了一惊的看着,扶苏视力好,已经瞅清楚外面的东西,疑惑一声道:“外面都是漂泊着的船,有很多,这些光亮就是船上的灯火映出来的。” 我赶紧推门走出去看,站在船头一看,倒吸了一口冷气! 我们的游轮四周已经是被这些船所围住,这些船大小不一,小的是些渔船,几米长的船身,其中夹杂着几艘大船,长达数十米,在海面上漂浮着,不吉利啊。 这些船都是些老式的木船,看样子腐朽不堪,每个船的船头上都悬着一盏灯火,一艘大船上的桅杆上,还悬挂着一个破烂的旗帜,映着这些灯火的光亮,我看出来,上面的图案是个骷髅头,这是海盗船? 几个胆大的人也跟着我出来看,看看周围毛骨悚然的景象,瞅一眼那旗帜,惊呼一声道:“海盗来了?” “海盗就开这破船?” 我说:“哪有啥海盗,船上一个人没有,这些船看着不对劲,都没有生气,而且这破木船,刚才风暴那么大,不可能抗的下来,这些船来路有问题。” 扶苏和小道士也都凑过来看着,小道士看得这景象也是一皱眉,问我:“这都是些什么船?” 船长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出来,接口道:“这似乎是幽灵船?” 船长这么一说,那些人又都稀里哗啦的跑了出来,纷纷看着眼前的景象,有些人还兴奋道:“还真的有幽灵船,这么一大片呢!”但是更多的人一见这情形,眼神里是恐惧,纷纷退着一屁股坐在甲板上:“幽灵船!” 船长伏在栏杆上的手有些抖动,语气也跟着颤抖道:“幽灵船队。不太妙啊,我就说刚才那风暴来的不对劲,原来是这样,见了幽灵船队,我们也会变得和他们一样,船上的人都离奇失踪,只剩下一艘空船跟着他们神出鬼没般的出现在茫茫大海,怎么会这样,这真是凶险啊。” 我听得挺惊奇,扭过头问船长道:“这么神奇呢。就是一堆破船。数量多的吓人而已,有啥怕的,咱这游轮,不论从吨位还是材质上。都比他们强多了。有啥好怕的。一路撞过去,他们这破船根本拦不住啊。” 船长表情凝重道:“这些幽灵船神出鬼没,有关于他们的传说太多了。如果真的能驶的出去,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我们的船从刚才暴风雨到现在,可都是一直在全速前进,你没发现吗,不管我们多快的速度,这些船始终都是围绕在我们身边固定距离。” 我听得这话有些不可思议,扭头看了看小道士。 小道士会意,当即纵剑起符,朝着其中的一艘稍大的船喝一声道:“水龙召来!” 几道水柱从浑浊的海水中扭转出来,瞬间朝着那艘船打过去,“嘭”一声响,水龙过后,海面上多了无数块破碎的木板,跟着海面的沉浮一起上下晃动,几块木板受到波荡,已经顺流到了我们的船身下面。 我笑道:“这不就是一些破船嘛,幽灵船也没什么吓人的啊,嘿,不堪一击!” 船长看得一皱眉,解开船头的一道绳索,打了个结,俯身对着水面一阵捞动,终于绳结套在了木板上,带上来一块木板。 我伸手就拿过这块木板,看一下,都已经腐朽透了,这些破船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我细细的一点一点看着,想知道这幽灵船的碎片有啥不一样的地方,扶苏突然冲我喊一句道:“扔回去,木板上面附着东西!” 我听得一愣,还没明白什么事情,木板背面突然就伸出两条长着吸盘的触手,一把扣在我胳膊上,我赶紧把木板甩出去,看清了已经贴在我手上的这东西,嘿,吓我这一条,是只鸡蛋大小的章鱼! 不过这章鱼长相却有些不太一样,不那么圆,更像是椭圆的形状,肉质的身躯上全是癞蛤蟆一般难看的疙瘩,触手有两条像乌贼一般,格外的长,此时已经交互缠绕到我的手臂上。 我还想细看这幽灵船木板子上的怪异章鱼,这条章鱼两条触手却突然一下子扎破了我的胳膊,紧接着嗖的一声整个身子钻了进去,这章鱼果然有古怪! 我看得一愣神,暗自吃了一惊。 得亏这是个纸壳子,如果是寻常**,它这一下钻进去,那不还要了命了! 扶苏伸手想要过来帮我弄出来,我赶紧一挥手,说道:“狐狸你别碰我,这玩意见肉就钻,快着呢!” 扶苏停住手,我已经能感受到这个章鱼到了我肚子里面,我没犹豫,撕开肚子,对准位置一把掏进去,摸索两下一把扯了出来,狠狠的攥握在手里,这玩意不能让他乱跑,这是个海里长着的什么稀罕玩意?! 它的两条长触手挥舞着又要往我手臂上扣,挥舞两下,剑光一闪,是小道士一剑把他这两条针钻般的触手削了去,落在地上扭曲两下,被小道士剑一划地,顺势挑出了船外。 被削了那两条触手的章鱼此时立马就蔫了,不再动弹。 我把它紧捏在手里给船长看,他只是看一眼,摇摇头,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怪异东西。 小道士瞅一眼,说道:“此等生物,不可留,还是扔了的好。” 几个好奇的人也凑过来看,连声喊着:“我看看,我看看!” 我瞪他们一眼:“看什么看,就你们事多。” 一个小青年冲我一笑,“看看又怎么了。”说着话,他把脸凑到近前,渍一声道:“这章鱼,长得真丑啊。” 我瞄他一眼,甩手准备扔出去,就在这时候,意外发生了。 这条章鱼瞬间从我手上滑了出去,一把贴在了他的脸上,吸盘紧贴他的脸。 他吓得叫一声,下意识地伸手就往下拽,这一拽,这个章鱼直接顺着他的眼窝就往里挤进去,他惨叫一声,眼珠子都被挤了出来,悬在眼眶外面,这一会功夫,章鱼的身子完全进去了,他一仰头,满脸的血瞬间从眼窝洒下来。 第十六章 恐怖蔓延 眼前的情形来得实在是太突然,我猝不及防,怔了一下,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愣愣的看着他。 周围的人也都是被这突然而来的情形吓了一跳,一个个的瞪大了眼睛呆愣在原地随我一起这么看着。 后面的人甚至还没有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听着他的惨叫,都在那里紧张的喊着:“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啊...救命啊,救命!” 他痛苦地惨叫着,表情抽搐,语气中带着的全是痛苦的语调,不断地摸索着自己的脸,捂在眼眶上,血从手指缝里渗出来。 这么一只怪异的章鱼顺着他的眼窝挤进去,这情景看起来就让人不舒服,有些反胃,其中的滋味,不用细品也可想而知,不好受。 他用手抹一把脸上的血,触碰到自己悬挂在眼眶外的眼球,更是已经全然被吓住,又是一声撕心裂肺般的嚎叫,不知道是精神受到了极大地刺激还是因为**上的痛苦,他突然捂住头,四下乱窜般的疯跑起来,先是跑到了人堆里,大声喊叫着:“救我,救我啊!” 人群早就被吓破了胆,看着他朝着自己疯跑过来,也许是被他现在的模样吓住,或许是顾忌那条钻进他头颅的怪异章鱼,一个个的都纷纷躲闪开,离着他远远地。 我这才回过神来,瞅一眼扶苏和小道士,他俩和我相互一对视。扶苏谨慎的看着,皱眉不语,小道士的眼神中则是有一股光影闪过。 船长看到他表情痛苦的在那里疯跑,有些于心不忍,想要上前去,被我一把拦住:“别过去,那章鱼已经入了他的脑,回天无力了。” 船长只得停住脚步在那里诧异的看着。 他跑进了人群,惊得人群四下躲闪。 也不是没碰着人,他一把抱住了金老头。金老头吓得脸都绿了。直接一把推开他,连声喊着:“去去去,别过来!” 他抓着金老头的肩膀,就这么一个劲地摇晃着。金老头推了几下都没能推开他。腿一软几乎坐在地上。 最后是驱魔人肖莱特抓起他的手。一把将他退了出去,他一屁股坐在甲板上,仰头啊一声的惨叫着。那只眼球被甩在了地上,像个玻璃珠一般的粘连在了甲板上。 眼珠子都掉下来了,我看的头皮发麻,但是这只怪异章鱼顺着他的眼窝进去,就算是我想要救他,那也根本无从下手,只能这么干看着他,任由他坐在那里一声一声的喊叫着。 周围黑漆漆的天色,布满阴森森的幽灵船,亮着斑斑点点的诡异灯火,如今再加上这条怪异章鱼给人的恐惧感,加上他撕心裂肺般的嚎叫,让我这即使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场面,与妖鬼打了无数交道,此时也是看得很不舒服,心底甚至蔓延出一丝恐惧感。 这就是个纸人的壳子,如果换做是寻常**,怕是我现在肯定也已经是颤栗一片,鸡皮疙瘩满身的情形。 他的血不断从眼窝里涌出来,像个泉眼一般,脸上的表情因为肌肉抽搐已经变得生硬起来,配合着眼前的情形,看起来狰狞恐怖。 他此时可能是已经没了力气,把头扭像向我,我偏过头去不忍心去看他这幅惨烈模样,好奇心害死猫,他刚才如果不把脑袋凑过来,后面肯定不能出这么码事。 “陈...陈先生,救我,救救我啊。” 他又挣扎着站起来,伸出两只布满血污的手,缓慢的抬着脚向我走过来,嘴唇不断蠕动,吐出的音节也变得含糊不清。 一个凸起的大肉瘤几乎涨破他的脸皮,是那只怪异章鱼在他皮下游走所致。 那只怪异章鱼还未入脑,他还有救! 我刚要伸手过去想要帮助他,小道士在那面无表情的说一句道:“到我这里来,我来救你。” 他听到这话,又把头扭向小道士,脸上的肉瘤突然凹陷下去,他一停脚,站立在原地,另一只眼珠子又瞬间被挤了出来,那只怪异章鱼,几条触手从眼窝的血窟窿里伸展出来,吸盘抓紧在他的皮肤上。 “救我..道长救我...” 他虽然还在站立着,语气却已经变得极其微弱。 小道士一皱眉道:“站住别动,我这就救你!” 随后空气中瞬间被一阵血雾充斥满,斑斑点点的血点犹如雨滴一般落下,紧接着是“噗通”一声的东西落水声。 这是小道士一剑刺过去,已经斩断了他的头颅瞬间挑飞进海水后的情形。 他被斩了头的身躯还未倒地,数米高的动脉血柱喷涌两下,“嘭”一声,他直直的躺在了甲板上,大片的血液浸湿了甲板。 小道士这是又一次使出了杀伐果断的性子,看的周围的人无不惊骇的往后退得远远地,我也不禁吸了一口冷气,进而语气有些不满道:“你怎么把他杀了啊?” “哼,与其痛苦,那还不如结束,他这个样子怕是也活不了了。”小道士无所谓的说着,进而剑锋一挑,配合着脚上的动作,一下子将这躯体也踢进了海水中。 我伏在船舷栏杆上往下瞄一眼,他的躯体还未沉入浑浊的海水中,在海面上打个滚,然后是带着血污更浑浊的海水慢慢扩散开。 周围的幽灵船还停在我们相对不远的距离,处处透露着诡异,我再看的时候,有几艘破木船已经顺着水流过来,离在不远处。 船长表情凝重的看着周围,低声嘀咕一句道:“这么多年的海上航行,一直相安无事,这一次,怕是凶多吉少了。” 齐胖子嘬一口雪茄凑过来,看看周围情形,不由得有些担心的看向我,紧张道:“陈先生,你看这个...” 我摇摇头道:“别指望我了,我就是一个阴阳先生,纵使见过再多的奇闻异事,这件事情让我也有些恐惧,这个不是信则有不信则无的事情了,即使我们不愿意相信,但是这事情就在眼前,纵使喊一百句百无禁忌,那也没什么用,我还看个屁看啊。” 齐胖子紧张的又吸了好几口烟气,听我这么说,也不在这站着了,一转头回到人堆里,毕竟人多的地方,多少能带来一丝心理上的安慰。 不过那些人在经历过海上风暴后,又看到了眼前的幽灵船,更是目睹了刚才那条怪异章鱼伤人的事件,都已经是没了胆色,除了少许一些人,此时都已经是有些站不住了,一个个的脸上都是清一色的害怕恐惧的表情。 缇娜虽然在试探小道士的时候被震撼的不轻,但是自始至终依旧是面无恐惧之色。 她此时站在船头,看着那些随波逐流的幽灵船,嗤一声道:“这个并没有什么值得恐惧的。” 那个伯爵干巴老头也站过来,在那呵呵呵的笑:“呵呵呵,这样好啊,死一个少一个,这才有意思。” 我瞪他们一眼,不由得哼一声,你这个老头,这话说的倒是轻松,就是不知道如果下一个就是你,你还说得出这种风凉话么。 我扭过头去看狐狸,扶苏还在趴着往下看,冲我低声说一句:“我们的情况不太妙呢。” 我赶紧问道:“怎么了?” 狐狸说:“水底有一团很大的黑影,不过水太浑浊,我看不清是什么,总之不是什么好兆头呢。” 我趴着头仔细看一眼海水,我肉眼凡胎纸人壳子,什么看不清,就能看着水面上漆黑浑浊一片,唯一看的清楚的就是船底下,那具已经被小道士斩了头的躯体。 我看着的时候,水面突然咕嘟的冒起了气泡,一个个的往上翻涌,我看的好奇,摘下了船头的强光灯,抱在胸前往下使劲的照了照,这一照,水底突然像是有几团黑影闪过去,惊了我一下。 我瞪大了眼睛仔细看着,这会黑影没了,因为整个海面下就是一大团黑影,根本看不清东西,刚才那几团黑影是什么玩意呢,最起码得有个两三米的直径吧,这一会功夫,怎么就没了。 我正想把目光挪回来的时候,“咕嘟”一声就有个东西翻到了水面上,吓得我一哆嗦。 是刚才那个人的脑袋从水底上来了,这又吓了我一跳! 这怎么又上来了? 仔细一看,原来是有几只那种怪异章鱼已经扣在了上面,把这个脑袋给带出水面来了。 他的脑袋此时就仰头一般的浮在水面上张着嘴吧,密密麻麻的触手从他的眼窝、鼻腔、嘴巴里透出来,看得我一阵反胃。 更让我反胃的是他的躯体,看得我头皮都麻了。 这片刻的时间,已经是不知道从哪里招来了一大片这种章鱼,密密麻麻的爬满了他的躯体,不断地往肉里面钻着,还有更多的这种章鱼不断地从水底涌上来,被血腥味吸引,围着这躯体不断地晃悠。 我忍受不了了,把头扭回来,这海水里这么多这个玩意呢。 幽灵船此时看着还不是那么渗人,毕竟就是一团死物,不论是对我们这大船,还是对船上的人都构不成什么威胁,顶多就是心理上的恐惧感,但是这章鱼可是实实在在的东西,真正构成威胁的就是这些个玩意。 水面上的声音又变得嘈杂一些,我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这一眼看过去,又是看得我头皮一阵发麻! 第十七章 章鱼来袭 那是两条碗口粗的大触手从水里抻了出来,一把缠绕在了那躯体上,紧接着是一只澡盆大小的章鱼浮了出来,身上是一个个鸡蛋大小的疙瘩,肌肉不断收缩带动着这这些疙瘩上下颤动。 这不是一只,两只,而是许多只,此时都被吸引到躯体上面,一个个围着那躯体张牙舞爪起来。 水面沸腾起来,海面的漂浮物中顿时多了一堆碎肉。 这些直径过一米多的章鱼,就是刚才在海底我看到的那一闪而过的黑影。 如果单是鸡蛋大小的这种章鱼,就已经是看得我头皮发麻,这些比那小章鱼要大上不知多少倍的大章鱼,那更是让我紧张到了极点。 以前去墓城的时候,我可是见到过三米长的老蚂蝗,和这些章鱼相比,其实也都是些差不多的东西,但是这章鱼的数量,显然要比那些老蚂蝗多得多,而且我们的处境也不太好,只能在船上,无处躲闪。 我有预感,不用掐算,就凭着我男人的直觉就感受得到,这些东西,比那老蚂蝗更要命,不过所幸的是,和那些个老蚂蝗一些,都是些没脑子的生物。 我紧张的看着船下,水面不断翻涌着,数以千计的小章鱼,里面参杂了二三十只澡盆大小的大章鱼,一会的功夫,将那躯体的皮肉已经被撕扯殆尽,只剩下一副血淋淋的骨架,由于章鱼的附着,在水面上随波逐流。再经过一眨眼的功夫,瞬间散架,被章鱼放开,沉入了深不可测的海底。 这时候所有人都俯在船舷上往下看,当看到一窝的这种怪异章鱼从水底翻涌出来后,还有大个的,全都是瞪大了眼睛,大气不敢喘一口,脸上的表情都恐惧到了极点。 “这么多这种杀人的章鱼!” “吓死人了,船长!快开船啊!” 船长表情凝重的看着。听到这些喊声。摇头道:“我们已经是开到了最大马力,但是我们的船却似乎一点游动的痕迹都没有,手表停止走动并不是偶然,这片区域是相对静止的。” 听到船长这话。所有的人都失望的叹口气。有的人一屁股坐在甲板上。语气失落道:“早知道就不该来,凑这个热闹干什么。” 齐胖子又凑到我眼前,狠嘬一口雪茄。这不冷的天,他脸上也是已经大汗淋漓,看看我,又开口问道:“陈先生,这么多章鱼,我们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我瞅瞅船下的水面的章鱼的动向,说一声道:“别把它们招惹上来,我觉得这些章鱼对我们还构不成什么威胁。” “那就好。”齐胖子松一口气,又自欺欺人般的嘀咕着:“离着水面这么高,这些章鱼肯定伤不到我们。” 扶苏盯着甲板沉默不语。 我好奇道:“你不看水面,盯着甲板上看什么呢?” 扶苏没吱声,只是冲我努努嘴。 我顺着他看得地方看过去,是那一摊血迹,流水一般的顺着甲板缝中的排水浅槽,慢慢的淌动着,顺着船身一点一滴的往下落,就在落水点的那一周围,已经围聚满了不少的章鱼,都在那里贪婪的吞噬着海水中的血腥气味,大大小小的触手上下翻涌,看得我又是头皮发发麻。 我看得一皱眉,情况不太妙啊,那些个血腥气味别把这些章鱼招上船来! 我正这么想着的时候,围在船舷上一个船员喊一声:“船长,不好了!这些章鱼已经附在船身上了,似乎是要上来!” 我看船身底下那片,是几只章鱼已经将吸盘扣在了船身上,其中还有两只大的章鱼,附着在船身上,一点一点的开始找寻血腥味的根源,开始往船面上移动。 这还了得!怕什么来什么! 这些个章鱼如果上来,连猜都不用猜,这一船的人指定都得玩完! 船长看得这情形一皱眉,伸手在胸前一摸索,拿出的是一把比较仿古一点的左轮,银灿灿的枪身泛着光,刻着金色花纹的木质的握柄典藏气息浓重。 他眼神一瞄,动作迅速的扣下扳机。 “砰!”“砰!”“砰!” 三声枪响过后,那三只大个的章鱼被子弹打在身上,除了一颗子弹贯穿了一只章鱼的身躯,打在了个小章鱼身上,因为子弹的阻力被带下去以后,那三只大个的章鱼丝毫不受到影响,吸盘依旧紧扣在船身上,根本不畏惧这子弹,反而加快了往上蠕动的速度。 更多的章鱼围拢过来,都聚在这一点,开始一只接一只的往上爬动。 船长看得一皱眉,咒骂一声:“妈拉个巴子的!”咒骂完他眉头一拧,喊了几个船员:“弄点油过来,沿着船身浇下去,我还就不信了,这样他们还能爬得上来!” 看到这些章鱼要上来,船上的人此时已经是面如抖筛,就连一直心高气傲的栾齐明他们也是脸上有了一丝异样的神情。 小道士在这掐着手指头不说话,我看这些章鱼这是要上来,赶紧推他一把,说道:“小道士,别掐了,你赶紧再起个水龙跃符,把这些个玩意都冲走!” 周围的人一听这话,也都赶紧冲他喊着:“道长,你赶快在用你那个法术啊!” 小道士对他们的话充耳不闻,丝毫不去理会他们,此时只是轻瞄我一眼,说道:“水龙刚去,此时还汇聚不起威力,而且现在还不是时候,算命的,这必是大凶之兆,若无血光之灾,怕是此劫不破。” 我听他这么说,不免的有些好奇,这个小道士这又是掐算出什么来了? 不过我没多问,因为我知道。就他这性子,再大的事情也和个没事人一样,不管怎么问他,他一开始不说,后面肯定也不会多说半句,我只得按耐住性子这么看着。 那些人却并不知道这点,见小道士不说话,又继续喊着:“道长,你不能就这么看着啊,我们这么多人都在船上呢!” 小道士听闻。嗤一声道:“那是你们的事情。你们的生死与我何干。” 那些人一听明显不乐意,他们都顾及着自己的性命呢,这都是来发财的,怎么甘心死在这章鱼身上。看着章鱼已经爬到了半中腰了。这会也顾不上小道士的语气。继续喊道:“这些章鱼如果上来,大家都得玩完!” 小道士轻描淡写的说一句:“无妨。” 见赵凌安丝毫不管他们,一个小青年跳出来。一指小道士:“嘿,道士,你这是想把我们都害死啊!” 小道士嘴角轻微一笑,语气不屑道:“这与我何干,你们怎么不自己想办法,你如果觉得受到威胁,那你自己去解决。” 人群听到小道士这话,识趣的都闭上了嘴,但是偏偏眼前的这个小青年就是个不识趣的,也许是太把自己的性命挂在心上,居然指着小道士喊一声道:“道士,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这种时候还装起来了,我们这可都是求着你呢,你就这态度?” 我看得一皱眉,你可别用这话激他,根本起不到什么效果,只会给自己找麻烦。 人群有人跟着起哄:“对啊,道士,我们这都是说着好话呢。” 这底下章鱼成灾,船面上这个二愣子又不是好歹,我怕出什么乱子,赶紧朝他们一挥手:“都给我闭嘴。” “呵呵呵,无妨。”小道士毫不在意的一笑,“那我就暂时缓一下这章鱼的势头吧。” 小道士说着话,拍拍这个二愣子的肩膀,紧接着抓着他,一脚将他踢出了船面,噗通一声响,他已经是落到水里面去了。 赵凌安这一脚,船上还敢叫嚣的人瞬间闭嘴,这本来就是谁也不管谁,这时候你们都指望小道士,那肯定是没什么用,我们管你们,到时候你们顾得上我们吗? 我看得一皱眉,也不说什么,只是看向底下的水面。 这个小青年一入水,被呛了两口,瞬间明白过来什么事,扑腾两下朝着小道士就骂道:“你...” 话还未出口,他的身子突然就沉了下去,紧接着咕嘟的就冒出了一大片血花,那数以千计的章鱼,连带着附在船身上的都瞬间被吸引了过去,一只没了皮肉的胳膊伸出水面,像是求救一般,紧接着也没入了深邃的海底。 那几个船员现在回来了,抬着一大桶植物油,几个人合力抬起桶,沿着船沿一股脑的倒下去,海面上泛着亮灿灿的大油花,那些章鱼啃完了那面,又开始围拢过来,吸盘扣住船身就往上爬。 这一桶油有了效果,那些小个的章鱼都扣不紧了,但是大个的章鱼却并没受到太大影响,依旧速度不慢的开始往船身上爬着,被油一冲,往下滑了半米,紧接着又是更快的速度往上挪动。 几个船员架起枪,俯在船舷上往下瞄着打,几枪下去,子弹的阻力加上油脂的作用,把那几只靠前的大章鱼又打了下去。 我瞅着水面上,还好这些个章鱼真没什么脑子,都只是围着这一片往上爬,如果是分散开,那恐怕我们根本就无从抵御了。 看着这些章鱼此时像是案板上的鱼肉一般无从抵抗,他们这些人此时看着又露出了笑面,一个个的趴在栏杆上看着,指着底下趾高气昂的喊道:“打打打!打得好,船长还有枪嘛,给我也来把,我也打他五十块钱的!” 有的人看着这情形更是激动,一会的功夫都从船员手里拿过了枪,享受般的对着船底下一阵猛打,干巴伯爵老头也挺乐,趴着头看着,呵呵呵的笑。 小道士拉着我和扶苏往后退了好几步,然后掐一下手指头,沉声说道:“离船舷远点,它来了!” 第十八章 深海的影子 我被拽着往后退到船舱那边,这时候停住脚,疑惑道:“你说谁来了啊?” 小道士语气凝重,沉声道:“它,来自深海的恶魔。” 我听得一愣神:“深海的恶魔,那又是个啥玩意啊?” 小道士按住我的肩膀,示意我先别说话,我只得按耐住性子,在这里干站着,一脸不知所谓的看着眼前。 这个赵凌安,卖了一天关子了,什么都不说,这不是让我干着急嘛。 我瞅一眼扶苏,他似乎也像是感应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皱成一团,见我看他,冲我低声说一句:“我有不好的预感呢。” 我听得好奇,着急道:“你这狐狸的直觉又感受出什么来了?” 扶苏说:“就像道士说的一样,是深海的恶魔将要出现了。” 我听得一跺脚,嘿!合着你们俩都这么喜欢卖关子呢,这搞得神神秘秘的,你们告诉我一下会死人啊,光说个深海的恶魔,我哪知道那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啊,活物死物多少跟我说清楚,我也有个准备不是,不能让我就这么好奇下去。 那边船舷上,他们那一群人打得挺欢乐,一个个的真当在那打兔子呢,拿着枪噗嗤噗嗤的打着,一边打一边喊得起劲:“我打下去一个大的!” “嘿,看看我,打下去两个小的!” “哎呦,我枪掉水里了!” 伯爵老头在里面尤为得意,看得挺兴奋。这会见打章鱼就像是打兔子一般的简单,也从旁边的人手里拿过枪,一只脚踏在船舷上,身子趴在栏杆上,手里驾着那杆长枪,眼睛瞄着枪头,还真像那么码事。 “砰!”的一声响,伯爵老头一枪下去,干干巴巴的身躯有些承受不住这枪的后坐力,直接一屁股坐在甲板上。可能是磕得屁股有些疼。呲牙咧嘴的跳起来,又凑到船边上去看,然后指着下面直乐:“看看,快看看。我打着了没有啊?” 他那几个手下又符合事宜的拍着马屁。连声称赞道:“老板好枪法啊。你看那木板子,别人都没打着,老板你一枪下去就给打碎了!” 伯爵老头还挺高兴。把枪一扔,拍着手说道:“那是,不过这枪还真不好控制。” 他手下舔着笑脸道:“老板,我去给你换一把。” 他手下说着话,扭头在甲板上四处转悠着然后跑到甲板杂物堆那面,一停顿,像是发现了什么,过去翻了两下,拎出来一把好枪! 看看这枪身就不同于其他枪单调的颜色,五彩的枪身显得华丽异常,枪的口径也比一般的枪大得多,这枪可不一般,绝对是把厉害的武器! 伯爵老头拿着枪乐呵呵的笑,又站在船舷边上眼神一瞄,“砰”一声响,这枪果然不一般,声音就很低沉,打出的火花居然都照亮了大半个黑暗,然后一瞬即逝,晃眼。 我看的一惊,船上杂物堆里居然还藏着如此一把武器,这船上果然是暗藏杀机,我忍不住扭头问站在我们身旁的船长问道:“船长,那是啥枪啊?” 船长道:“那是礼花弹。” 我点点头:“怨不得呢,放烟花的啊。” 伯爵老头开始还乐,一听这话,手里拿着的是个礼花弹发射器,当即又把这个扔回了杂物堆,瞪一眼他的手下,然后又乐呵呵的在那看别人打。 缇娜和栾齐明他们此时似乎也像是注意到了什么,不再靠在船舷上,也往后退到船舱这边,默不作声的在那里看着。 我看到金老头和齐胖子俩人凑到了我身边,他俩肯定是又觉得心里不踏实,想凑过来问些情况,我冲齐胖子摆摆手示意他别问,问了我也不知道。 我看着金老头就想把他扔海里,忍不住一拍金老头这个欠揍的脑袋、 金老头捂着头挺不乐意的看着我,说一声道:“陈先生,你这又是要干嘛啊?” 我说:“金老头,你也不赶紧去跟着打两枪,也展现展现你灵异处处长的身份和魄力,给自己挽回点面子?” 金老头还挺精明,笑嘻嘻的看着我说:“嘿嘿嘿,陈先生,你们都不过去,那我更不能过去了,跟着陈先生的路线走,一准没错啊。” 我嗤一声,这个金老头,除了欠揍,还真是不傻。 不过话又说回来,小道士和扶苏说的那啥深海的恶魔是个啥玩意啊,他们那堆人围在船舷那面,不会有什么事情吧,毕竟那些都是人命,这可是关天的大事。 我正犹豫着的时候,那边打着枪的人都又惊呼一声道:“底下那是个什么东西浮上来了?” “不知道啊,这么大个,这是个啥玩意啊?” 我听得一皱眉,这就出现了?然后凭着声音就能感受的到,有东西从海底出来了,先是水面水花微微晃动的声响,瞬间海面上的水就已经开始沸腾了,不断地能听到大气泡翻滚出水面的动静,咕嘟咕嘟的直响。 这就是小道士说的深海的恶魔,这是要出现的前兆? 他们那些人都还在那里看着,这时候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一个个站立在原地就那么看着,伯爵老头趴在栏杆上更是瞪大了眼睛,都不知道看到了些什么。 我把身子往前凑了凑,想要看清楚这是个什么东西上来了,被扶苏一把拉住,轻喝一声:“别过去!” 我停住脚,又扭头看身旁,小道士的表情变得愈发的凝重,又用手指头掐算两下,沉声道:“出现了,来自深海的恶魔,此时的主角。” 听到这话我一乐,它是主角,那我是什么啊,这还想抢我的风头? 我只得踮着脚往那看,但是高大的船身在那挡着,这么大一片视觉盲区,除非是靠在船舷边上,否则的话我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屏住呼吸,按耐住心中的不解这么等待着。 “嘭”一声巨响,海面溅起比船还高的水花。 他们那些人像是看到了什么危机一般,扭头就往后跑,但是没跑两步,我就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带起大片的海水树立出来,我瞬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是一条粗状的触手瞬间挥舞出来,单单是这么最顶端末梢的地方就有我的大腿般粗,只是瞬间,那条大触手这么顺势一扫,先前围在船舷上的那些人没了! 这是全部被卷进了海里啊! 我瞪大了眼睛,表情惊愕。 这速度也太快了! 小道士掏出一张符纸,纵剑一横,正色道:“算命的,它来了!” 我咽口吐沫:“来了就来了吧。” 落水的人没有发出一点声响,船舷上只剩下伯爵老头,他此时腿一软,一屁股就坐在了船面上,不知道是刚才的那一下没有卷到他,还是他太瘦了,反正就是没死,这会坐在那惊呼一声,连连喘着气:“怎么会有只这么大的章鱼?!” 我听得再一皱眉,又是章鱼?!如果刚才的那是它的触手,那这章鱼的身躯得有多大! 所有的人都被刚才那一下吓住,他们反应的够迅速,一溜烟的全部跑进了船舱,甲板上只剩下了寥寥无几的人还在回味着刚才在眼前发生那一切。 在这之后,周围瞬间变得死寂一片。 伯爵老头还在那里气喘吁吁地坐在甲板上,全然没了刚才的得意神情,这会喘了两口气,爬起身就要跑过来,身后一道黑影再次闪现,那条触手又一次挥舞了上来,紧接着伯爵老头也没了影子,被卷走了。 周围又是变的沉寂。 船长看到刚才的一切,愣了半响:“刚才那是什么东西?” 我也稍稍被惊吓住,扭头看看周围,除了我们几个,此时甲板上只剩下我们和缇娜、栾齐明他们。 远处的那些幽灵船像是不安分一般的四处乱晃起来,一艘稍大的木船在水面上打了转,然后紧接着是周围“噗”的一声溅起了数道水花,犹如一个屛布一般挡住我们的视线。 水雾散去,我们看清了眼前的情形。 那是一只身形巨大的章鱼的身影,此时已经附着在船身上露出水面,触手紧紧地包裹住整个船体,那两条稍长的触手不断在海面上挥舞,巨大的口器上是黑的发亮的牙齿,聚成一圈,不断地开合着,如果非要我形容一下它有多大,我只能说,单单是两只泛着光的眼睛就有澡盆子那么大。 一只巨型怪异章鱼,这就是来自深海的恶魔? 我看着这个章鱼,忍不住思索了一下,刚才浑浊的海水中,我用探照灯往下看的时候,那水底下黑漆漆的影子,并不是因为海水的浑浊看不到底,那是这条巨大的怪异章鱼。 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么大的章鱼,果真是水底的恶魔,深海的影子! 那只章鱼此时趴在那条船上,压得船身上下晃动,然后挥舞着那两条长触手,犹如示威一般的和我们的游轮对峙着。 船长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表情愕然道:“这么大的章鱼,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深海里的怪物,我们的处境很危险啊,它如果靠近我们,船上根本没有可以与之抵御抗衡的武器。” 我瞅瞅小道士,他已经掏出了几张符,拿捏在手中,沉吸一口气道:“这个确实是不好对付,要小心了。” 第十九章 海怪来袭 我诧异的看着小道士,又瞅瞅还在水面上抱着船一个劲打滚,挥舞着触手的那条巨大的怪异章鱼,吸一口冷气,这玩意可真不好对付。 如果是寻常的妖鬼倒也罢了,我一铜玺贴他脑门子上,保准一下拍死不带翻白眼的,但是这章鱼长得那么壮,又是在海面上,我们这船终究只是艘游轮,根本不具备攻击性,现在还跑不了了! 再看看我们这些人,这身板还没它一颗牙大呢,和这个章鱼不管怎么比,我怎么看都是我们要吃亏。 所幸这个章鱼现在只是趴在那破木船上,自己拍浪花晚的挺起劲,把伯爵老头划拉下去后就没再有什么动静。 我咽口吐沫问赵凌安道:“你,你这还打算收拾它啊?” 小道士瞅一眼那海怪,沉声道:“此劫不破,我们难逃生天。” 我摆摆手,你这个道士满脑子全是那些杀伐果断的思想,心思虽然缜密狠毒,但是这点怕是他的一个软肋。 我说:“咱再想想别的办法,这东西那么大的块头,先想个万全之策再说,这才是大智慧。” 扶苏问道:“那你想出什么办法来了。” 我挺直了胸板,伴随着胸口的大洞被风灌得呼哧作响声,正色道:“我还没想出来。” “没有别的办法了,如果不打退这个巨大海怪,你觉得我们走得出这里吗?”小道士说,“我这只是看在陈七爷的面子上来帮你的。如果只是这一船的那些人,我才懒得去管这种事情。” 我仔细看着那个像小山一般的巨型章鱼,它此时挥舞着触手击打在海面上,激起浪花无数,那带着一圈巨大牙齿,绞肉机一般的口器一张一合,突然一口啃在船面上,顿时木板碎裂,好好地破木船被咬出了一个大口子,呈现出四分五裂之势。快要散了架。 我虽说不畏妖鬼。但是看到这个庞然巨物,尤其是它身上那成堆的大疙瘩挤在一起,给人的感觉就不舒服,我这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打怵。 兴许它这就是出来透透气。顺手就把伯爵老头捞下去了。我觉得还是先静观其变。别急着把这个巨大海怪惹恼怒了,免得吃亏,先前捞下去的那些个人和我们也没什么关系。他们是死是活,和我们无关,我们没必要非得跟它拼个你死我活,能躲着点就躲着点,毕竟我觉得想要打退这么一只海怪,这代价有点大。 想到这,我自欺欺人般的说一句道:“兴许它啃完那条船上的木头,吹会海风就自己走了呢。” 小道士轻哼一声道:“你觉得可能吗?” 我仔细思索一下,这章鱼也不可能有我这么成熟的思维能力,只得摇头道:“这确实有些不太可能,不过...” 小道士说:“没有什么如果可是了,这终究只是一只没脑子的怪物而已。” 我继续说道:“其实这章鱼还是很聪明的一种动物。” 我说这话的时候,海面上“噗嗤”一声巨响,吓得我一哆嗦,扭头一看,这章鱼海怪已经用触手卷起了一条小木船,卷在触手上摇晃的起劲,可能是晃得幅度太剧烈了,没收住,一下子砸在了自己的脑袋上,它疼得浑身一缩,往下一沉。 底下附着的破船原本就腐朽不堪,又被它咬得裂了缝,顿时碎成了一堆木片,它“咕嘟”一声就沉了海。 得了,我刚夸你两句,你就这德行,刚才那话当我没说。 说着话的时候,我有意无意地在甲板上瞄了一眼。 在我们不远处,站着的缇娜她们,此时也在看着那章鱼海怪的动作。 我看得有些纳闷,她们居然还在这甲板外面站得住,没随着人群一起躲回船舱里,他们这是在想些什么呢,拯救这一船的人,估计他们没有那觉悟,他们这难道是也想在这章鱼海怪面前露一手,争取挽回点他们在众人心目中的形象? 那看着也不像,他们那一群树倒猢狲散的人,此时早就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去了,根本没心思看着眼前的这情形,缇娜他们想要表现也没人看,这又是想干什么坏事呢?! 我盯着他们寻思的时候,他们也注意到我,都只是面无表情一般的看着我。 这时候我不能输了气势,不就是一只大点的章鱼,终究还是没有脑子的动物,我这有什么好害怕的啊?相比之下,我这真是有些少见多怪了,我是陈壶底,阴阳先生啊,出了名的鬼见愁,人见了更愁,这会功夫怎么能让个没脑子的章鱼给惊成了这种胆色,让他们看了笑话,这可不是我的风格。 想到这,我又直起了腰杆,挺牛气的说一句道:“怕什么,就这章鱼也照样削死它。”说着话我再瞅一眼栾齐明他们,抬高了语调:“让他们那些不长眼的见识见识我阴阳家和大派道家的厉害!” 小道士看我一眼,忍不住低声问一句道:“阴阳家都是些驱鬼除妖的门道,没什么气势磅礴的大手段,算命的,你有什么能抵御这海中巨怪的手段?” 我看看周围,捡起一根铁钎子拿在手里,往甲板上一戳,说道:“我给你助威,增加气势。” 小道士哼一声,不去理会我,继续看着水面上的动静,那章鱼沉了海,这一会的时间还没浮上来,难道是真和我说的那样,吹完了海风回家了? 趁着这章鱼还未出现,我思索了一下,准备找船长拿个主意,毕竟在这方面,他还是临危不惧,拥有丰富经验的。 我一扭头,人没了,再仔细一看,船长已经进了船舱了,隔着门冲我挥着手,嘿,我就不能夸人,船长怎么也这幅德行! 我痛苦的捂住脑门,关键时刻还得看我,不对,看赵凌安力挽狂澜,在这时候也就能指望他了,我打个人,欺负个鬼还行,这种大场合,还是道家的跃符之术才能尽展风姿。 水面上已经没了动静,只剩下那些破旧的木船点着船头昏暗鬼火一般的灯光,还有一堆破木板子随波逐流。 我盯着海面凝视许久,忍不住问扶苏道:“那个老章鱼跑哪去了?” 扶苏闭上眼睛感受一下周围的气息,摇摇头说:“不知道,似乎沉入了海底呢。” “你们且靠后,这海怪已经准备袭击我们了。” 小道士说着话,把我们往后一推,瞬间纵剑起符,喝一声道:“水龙召来!” 船身猛烈一晃动,在我们后侧的海面上瞬间几道水柱扭转出来,水组成龙,高高的昂起了头,但是小道士这已经是第三次水龙跃符,这气势已经明显比前两次弱了许多,饶是如此,这水龙的身躯依旧比平日所召符而起的水龙要有气势,身后一片水雾密布的景象。 小道士这已经是做好了准备。 船身刚稳定下,又往我们眼前的那一面倾斜了几分,我还未想明白其中因果,就看到几条巨大的触手已经是附着在了船舷上,碗口大的吸盘扣在甲板上,一个巨大的影子从我们眼前冒出来,两只大眼睛直愣愣的看着船面上。 我倒是还纳闷刚才这海怪为什么没了声响,原来这使的是一招声东击西,苦肉计啊! 它先用木船砸自己脑袋一下,然后顺势沉入了水底,从水中贴到了我们的船,这会功夫迅速的攀爬上来,它这确实蛮聪明的! 看着海怪露头,早已经洞察了它的动向的小道士没有犹豫,当即剑刃一指,喝一声道:“水龙召来!” 磅礴的水柱瞬间在我们的头顶飞过,沿途落下大片水渍,淋了我们一身。 老章鱼被打了个正着,冲击力极大的水柱打在它的身躯上,由于它一直紧紧地缠绕在船舷栏杆上,更是有几道触手被吸盘紧扣在船身上,水龙打过去,带得船上往前猛烈倾倒,大有翻船的趋势。 我没料到它的吸盘会扣得如此结实,也被带得往前扑倒在甲板上,纸人的壳子里瞬间浸满了水,惊得我一皱眉,这别给我把身子泡烂了,要不然我这魂魄可真的是藏不住了,被栾齐明他们看穿了我这招,那还有好! “砰”一声响,水龙的猛烈冲击终于将紧紧附着在船身上的巨型章鱼推倒了出去,船面左右又晃了好几下,这才恢复平稳。 老章鱼落水,依旧是带起大片水花,然后没了动静。 小道士这一下可是耗尽了力气,把剑往甲板上一支,腿一软几乎跪倒在地,喘一口气,哼一声道:“这海怪的附着力还真是比我想象的要强。” 我抬头看看眼前,那面船舷上大半的栏杆都被海怪落水的时候一齐撕扯了下去,船舷上只剩下光秃秃的的一片。 我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子,拧了一把身上的水,渍一声道:“这海怪还真是顽强,这一下子应该能冲它个七荤八素吧。” “哼,这海怪岂是这么容易对付的?” 接口的是缇娜,她此时靠在船舱那边,刚才水柱飞过头顶的时候,身上也湿了大片,此时依旧不输气质,笑容诡异的看着我们。 我听着她这语气,忍不住问一声道:“怎么,你们能打退它的话你们来啊。” 缇娜微微一笑道:“这海怪不好对付,你们这个道士虽然厉害,但是也难免会有些吃力,我们合作一次怎么样?” 第二十章 双方共赢 缇娜的这番话说的让人出其不意,我愣一下:“合作?合作什么?” 缇娜微微一笑,眼神挺复杂,只听她语气柔和道:“其实我们两方对立并不是好事,合作也并非什么坏事,我有这个打算,在今天的事情上,我们决定拿出点诚意来,怎么样呢,互惠互利,双赢。” 我听得挺乐,原来你们刚才这是在寻思这个呢? 她的这话绝对是出乎我的意料,他们这还想要讲究互利互惠,双方共赢,这话他们还真敢说的出口。 这样的话,那我更得考虑清楚了,按照平常来说,双赢那确实不是坏事,但是和他们这么一群人双赢,那未必就是什么好事情了。 人心隔肚皮,他们那花花肠子里有些什么心思,我看不出来,但是我猜得到,如果真是这样做的话,那绝对是方便在背后捅刀子,我觉得他们这肯定是假使善意,伺机准备作案呢。 这都是明面上摆着的事,从一上这船,我们就是谁看谁都不顺眼,明枪暗箭的也斗了几个回合,都是我们占了风头,他们没讨到什么便宜。 先是我把栾齐明他妹妹养的小蛇扔海里泡水去了,这会估摸着已经泡烂了,然后我又一个劲的打压他们的嚣张气焰,丝毫不留情面,我估摸着他们的肚子里恼怒着呢,最后赵凌安更是丝毫不留情面,当着一堆人的面呵斥住他们,一符纸飞阴阳师脑门子上了。打得他一个劲的喊着“八哥压鹿”,结尾是直接起了水龙狠狠地抽了他们一耳光,现在假仁假义的开始谈这个,其中能不有诈吗? 缇娜笑眯眯的看着我,脸上表情挺真诚,那栾齐明他们也收敛了那副态度,不过还是有些瞧不起人一般的站在那里抱着胳膊。 她这幅表情看着我反而让我觉得浑身不自在,只得冲她嘿嘿一笑,用已经被水浸湿了的手指头掏掏耳朵,抠出来一大片水:“你们要和我们合作?我没听错吧?” 缇娜笑道:“你没听错。我们合作。” 扶苏听到了这话。嘴角轻微一动,疑惑道:“那你们这么做,总得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吧?” 缇娜说:“互惠互利,双赢。这本身就是个很好的理由。我相信齐先生也一定会有这种想法。陈先生也一定明白其中的好处。” 我摆摆手道:“这里面有些什么好处,我眼拙,思想觉悟也跟不上。还真是没看出来。” “在这游轮上,能够相互匹敌的只有我们两方,和他们那些人合作那只是自找不痛快,这时候倒不如我们冰释前嫌,联手共赢,我们双方都没有心理上的压力,同时面对后面的险恶航程,我们这也可以事半功倍,这样做难道不好吗?” 缇娜说这番话的时候,已经是把脸凑到了我的眼前,眼神微动,看得我有些扭捏。 我只得又使劲抠了抠耳朵,结果被浸湿的耳朵被我这么一使劲,抠破了,“噗嗤”一下掉在了地上,缇娜看着我这一下,被吓了一跳,又一缩脖子把头伸回去,愕然地看着我。 我只得冲她尴尬一笑:“别怕,就是耳朵掉下来了。” 她看我一眼,很快又恢复神情,继续说道:“陈先生不必如此紧张,我们这可是真心希望可以达成共识。” 我心里嗤一声,冰释前嫌,这个释得了吗? 扶苏凑到我的耳边吹一口气,提醒道:“你被海水浸湿了,现在快散了架了呢。” 我看看自己身上,还真是。 纸人的壳子根本经不起水泡,我身上现在依然是浸满了水,我又不敢使劲拧,只得看着水滴,顺着我的鼻尖、手指头往下滴答的淌着,腿也有些发软,快有些站不住,再被水冲一下,我估计我就得直接趴在地板上了,偏偏缇娜他们还不走,这时候开始谈合作,我想换个纸人壳子都换不了。 小道士此时站起身,并未听到我们谈话一般,只是单手持剑,拈了一张符,拿在手里上下左右轻微的晃着,同时紧盯着海面上的动静。 那章鱼被冲下了船,沉入海底后就没了影子,这风平浪静的水面看起来倒是平常,实际上是杀机四伏,那老章鱼还不知道在水底划算些什么呢。 我这会拍拍小道士肩膀,冲他一乐道:“小道士,你别光看着那老章鱼了,刚才缇娜他们的那番话你听着了没,要和我们谈合作呢。” 小道士眼眉往这一瞅,拍拍肩膀上的水渍,哼一声道:“如果真能坦诚合作,这固然是好的,但是我们两方的顾忌还是很大的,如果要谈合作,只是不知道你们究竟有几分诚意。” 缇娜微微一笑,想要开口说话,但是小道士说完这话,已经往前站一步,一脚踏在甲板上,又开始纵剑横符,全然不去听她说。 水面上“噗嗤”一声再次溅起水花,这老章鱼又要上船了?! 水花落下,船舷那侧爬上来的不是老章鱼,而是密密麻麻一堆的小章鱼,触手扣在船上,张牙舞爪的就都被送上了船。 小道士又往前踏一步,将手里的符推倒出去,轻喝一声道:“火神召来!” 火神跃符,来势凶猛,呜的一下子一道火柱就横扫了出来。 只见小道士持剑在船边上扫了一圈,空气间瞬间满布出一股焦灼味,那些小章鱼经不起这火烤,瞬间就被汹涌的火势烤熟了,像是一堆焦肉一般的粘连在甲板上,后面的章鱼可能是感受到火焰的炙烤,这时候纷纷往后推却,快速的回到海水里,就听得海面上稀里哗啦的一阵落水声,来得快。去得也快。 做完这一切,小道士收回了已经烧得通红的剑,我赶紧凑到小道士面前,借着这点温度烤烤身上的水。 小道士扭头看向缇娜,这才问道:“你刚才想说什么,现在说吧。” 缇娜看看甲板上那焦灼的狼藉一片,用手挥了挥眼前的糊味,笑一声道:“你这道家的跃符之术确实厉害,我们可是很讲诚意的,为了今后的双赢。我们今晚上可以联手击退这个海怪。以展示我们的诚意,同时让你们见识一下我们这里的实力,减少猜忌,让你们心里有个底。” 她这话说得倒是有几分诚意。不过我这心里还是有着很大的顾忌。 小道士似乎也和我一样有着很大的顾忌。低声凑到我耳边。问一声道:“算命的,你对这事情有什么看法?” 我想了一下,又看看缇娜他们。缇娜微微一笑:“不用看我们,你们在那里商议一下,拿个主意吧。” 我把头扭回来继续看小道士,小道士沉思一下,压低了嗓门:“既然他们有这个心思,那无非就是想减少我们对他们的阻碍,我倒觉得这未必不是个好主意,至少在这去的路上,他们应该还不会动手,无非就是相互利用,我们大可以和他们合作一次,试探一下他们,只需多加防范,暂时少一方威胁,我觉得这未必是坏事。” 扶苏犹豫道:“他们那些人,真的会诚心和我们合作吗?” 小道士道:“自然不是诚心的,我们两方都只是相互利用,借此消除最开始的威胁而已,只需多加防范,我料定他们不敢先玩什么小手段。” 狐狸想了一下,点点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在去的途中确实会少很多麻烦呢。” 小道士问我:“算命的,你觉得呢?” 我思索了半天,看小道士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扶苏也对这事情表示赞同,我说:“那就先这样吧,两方人马暂时先合作,一起清除完小的,然后刀剑相向,这倒真是有点意思。” 见我们这说的差不多了,栾齐明哼一声道:“你们考虑清楚了吗。” 我直起腰板,冲他们挥了挥手,说道:“那成,既然看在你们这么想和我们合作的份上,我们就给你们这个机会。” 缇娜、栾齐明他们只是挺诧异的看着我,听到我这话,却没什么反应。 我又挥两下手,不乐意道:“怎么,你们又改变主意了?” 缇娜微微一笑道:“自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你的手烤焦了。” 我听他们说这话,瞥一眼右手,还真是! 刚才小道士的剑刃上因为火神跃符还未完全退去,温度不低,我靠过去,身上的水烤干了大半,但是这手离得太近,这纸人的壳子终究只是个替代品,根本不知道疼痛,此时已经是乌黑一片。 我仔细看看,俩指头烧没了,剩下的三根手指头已经是卷成了一团,还呼呼的冒着火星子。 我只是一笑,将这只手放在身上湿润处抹了抹,灭了火星子,语气得意道:“你说这个啊,不用这么看着我,我这是不死之身。” 缇娜微微一笑道:“这样做我们双方共赢,确实是很好,你们尽可以放心,在去的途中,我们绝对不会先挑起矛盾,只是不知道陈先生你们...” 我听到她这话,这还怕我们玩什么小手段呢,我笑一声道:“别把我们想得和你们一样,我们的思想可是比你们高尚多了,如果把话都挑明了,那最好,毕竟有个坦诚的敌人,比我们这面的藏心斗角,暗地里捅刀子的,还一无是处的队友强多了。” 栾齐明道:“好,既然如此,我们之间的恩怨,那就等到了目的地以后,各种账单一并的算清楚。” 我点点头:“你这话说的还是比较可爱的,比你们在我们眼前趾高气昂的那副模样顺眼多了。” 栾齐明的妹妹一脸不乐意,哼一声道:“哼,你这副模样,也比你之前的样子好看多了。”她说这话的时候,她手臂上的红斑黄蛇也仰起头,冲我一个劲的吐着信子。 我看看自己快要散了架的身躯。肚子上那个大洞呼哧作响,半只手被烤得焦灼,栾齐明他妹妹的这审美观还真是特殊呢,如果不玩蛇,那肯定是个艺术家啊。 “好,既然如此,那就在今天看看你们的诚意吧。”小道士说着话,一掐手指头,沉声道:“它来了!” 又是气势不菲的大浪花从水面上溅出来。 在这磅礴的开场后,那被我们忽视已久的巨型章鱼又一次从水底冒出来。两条狭长粗壮的大触手抻了出来。高高地挥舞着,挥舞两下,那个山一般的身躯也冒出来,两只大眼睛蔑视般的看着船面上的一举一动。 刚才被小道士水冲的那一下子。看样子已经激怒了它。在水底潜伏了这么长时间。这会终于按耐不住,看一眼船面,它迅速的爬了上来。 我们这都是看得一愣神。赶紧往后退着到了船舱那边死死地盯着它。 几个胆大的人趴在紧闭的玻璃门后往这看,一见这情形都瞪大了眼睛,再一次呼喊着,跑得没影了。 这个深海巨怪已经是将大半个身躯蜷缩在我们的船头上,船身被它压得往下猛然一沉,摇摇晃晃的让人有些站不住。 它的身形此时完全的展露在我们的眼前,那六条触手紧紧地裹住船身,两条稍长的触手则是一直在挥舞,每挥舞一下,都洒下大片的水渍,混合着它身上的粘液,下雨一般的落了下来,打在我肩膀上,看得我一皱眉,我这刚刚被烤干的身躯,怕是又得被这海水浸湿。 小道士看看栾齐明他们,哼笑一声道:“你们不是说要合作吗,现在是个好机会。” 缇娜她们冲着我们微微一笑,俨然是做好了准备,那个阴阳师走出一步,同时嘴里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手上耍着花式。 我看得一乐,又是这个阴阳师打头阵,他这没了家伙,还有本事和这个深海巨怪较量吗? 扶苏喊道:“往后退开!”他喊着话,拽着我往后退了一步,一直贴到船舱那面,一条触手已经毫无预兆的在我们眼前扫了一下。 我看的一皱眉,这个老章鱼上船了,那就不好对付了,我们这原本就狭隘的船头,直接被它占了个满满当当。 我又看一眼小道士,小道士只是冲我摆摆手,低声说道:“水龙跃符之术来得太频繁,这一下子怕是已经没了什么威力,不能再起了。” 我听得眉头不展。 水龙跃符之术起不来了,华风火神对这老怪物又没什么太大效果,这确实不好办啊,那也就是说小道士现在手上唯一能用的只剩下雷帝跃符了。 海面上带来下午那场风暴的雷云还未散去,依旧在上空黑压压的一片紧挨着。 雷帝跃符确实可行,但是有一点着实让人犯了难,华风、火神、水龙、雷帝之中,雷帝跃符是借助闪电之力,威力最大,同时也是最繁琐的,我就是怕这一道雷打下来,别打着我们的船,这一招的误伤实在是太大。 如果是要同归于尽,那有的是办法,但是此时的情况就是,我们谁都没这个玉石俱焚的心思,自然不乐意跟着这个老怪物一起沉海。 老章鱼还在那挥舞着触手上下横扫,小道士眼眉紧皱,想着对策。 缇娜看到我们这情形,反而嗤笑一声道:“这就被它吓住了,看来陈先生和我们选择合作,这倒真的是一个明智之举。” 我听到她这话,瞄她一眼,这话说得,要不是你们被小道士的手段吓住,害怕没靠近目的地就被我们扔进了海里,我觉得你们绝对不会有这心思,这时候反而高傲起来,说的那么轻松,就好像你们有什么办法似的,我这边都没什么主意呢,你们能有什么办法。 缇娜并不去看我这不屑地眼神,反而看向他们团队那面的阴阳师。 阴阳师站在我们身前,还在叽里咕噜的念着那些听不懂的咒语,那海怪的几次横扫下来,都是几乎快触碰到他的衣角,他这还真是站得住。 扶苏盯着他的身形看,扭头冲我说一声道:“这个阴阳师,他的真正实力并不比栾齐明差。” 我点点头说:“他好像确实有那么点本事。” 阴阳师还在那里念叨的时候,他的身上已经是泛起了一阵白光,看得我渍渍称奇,这是他们阴阳师的什么本事? 小道士似乎看出点门道来,回头冲我说道:“算命的,这阴阳师怕是请的是式神。” 我对这个不了解,听他这么说,只是诧异的看着他,愕然道:“式神?那是什么玩意啊?” 小道士说:“我对这个也不是很了解,只知道这一招,怕是抵得过我道家跃符之术,你仔细看着,应该就能看明白。” 我这得又扭头看阴阳师,他的身上已经是从头到脚泛着光,此时突然一挥手做了个动作,身上的光亮开始慢慢扩散,像是个人形一般扩大。 我仔细地看着,这就是个人形! 那像是个身穿盔甲的日本武士一般,身材魁梧,四米多高的身躯慢慢展现出来,右手伫立着一把武士刀耸立在阴阳师的头顶,看起来威风凛凛。 扶苏也看得挺惊奇,渍一声道:“这就是阴阳师所请出来的式神?看来确实很厉害呢。” 缇娜听到这话,语气得意道:“你们这道士也确实厉害,不过还不知道陈先生会些什么样的招式呢?” 我听得这话擦把汗,只得一笑道:“我这还不到出手的时候。” 第二十一章 阴阳师式神 缇娜听到我这番话,只是微微一笑,又把目光看向眼前。 他们阴阳师请出来的式神的身躯已经完全展现在我们眼前,成了一个实体。 这是一个身高三四米,身穿竹藤甲,头上戴着个树杈装饰大锅盔的武士。 我看到现在,也不由得赞叹一声,这式神果然霸气,阴阳师家的门道也果真是不容小觑! 好一个虎背熊腰的武士大汉子,虽然比那海怪的身躯还要矮上许多,但是这个式神,手拄一把比我们还要高得多的武士刀,这时候可以看到黝黑的刀背泛出一阵气势不凡的暴戾之气,式神脚上穿着的是木头做的人字拖,那更是有气势。 式神一出,老章鱼那疙疙瘩瘩的巨大身躯,反而被压倒下去,没了什么气势。 我扭头看向缇娜,忍不住说一声道:“看不出来,你们这里还真是有些本事啊,这么不把这个章鱼老海怪看在眼里呢,这式神穿着拖鞋就跑出来了。” 扶苏看我一眼,忍不住轻拍一下我的肩膀,在我耳边轻声说一句道:“那是木屐。” 我点点头,又扭过头去看着。 缇娜又在那讲道:“他先前输给你们,这只是因为时间紧促,式神尚未请出,如果那时候请出这武式神,输赢那可真是不可预测。” 这又是开始给他们自己挽回面子了不是。 这话说得虽然在理,但是输了就是输了。整那么多理由干什么,你们这群人的本质就是虚伪! 我还真没见过谁打架之前喊一句:“我要揍你了,你赶紧准备好啊。” 我笑一声道:“你这话说得,但是输赢那原本就是片刻之间的事情,你别整这么多没用的理由,真要起了什么冲突,我们不会给你们留那么多时间瞎捯饬。” 缇娜只是嘴唇一抿,倒也不再说什么,栾齐明扭头看看我,又把头偏回去。 老章鱼看到眼前突然蹦出了这个大块头。可能还没想清楚这个人是怎么出来的。这时候触手挥舞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身上的肌肉一收缩,像一个球一般的蜷缩在了一起,两条长触手高高的抬起来。看来是已经准备好再一次的攻击。 那个阴阳师回过头。表情得意的看看小道士。可能是觉得这时候挽回了先前输给小道士的面子,昂着个头,眼神猥琐的看着我们。 同时转过头来的还有式神。那是一个板板整整,表情严肃的脸,两只眼睛像是灯笼一般闪烁着红色的光影。 小道士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又盯着这个身材魁梧的式神看了一会,嘴角轻微一动道:“你们的阴阳道,果然有两把刷子。” 阴阳师挺得意,叽里咕噜的对着我们说了一大堆话。 缇娜道:“他这是让你们看好了。” 我们都不再言语什么,只是看着这个阴阳师的动作,他笑着转过头去,又开始仔细看着这条老章鱼。 这时候,我们先前对这老章鱼的恐惧感,此时已经全无。 此时此刻,这个深海老怪物,反而像是个靶子一般,我们这都是已经开始用它轮番展现自己的实力,尤其是这个阴阳师,表情那么得意,看来这是打算要用这老章鱼好好的给我们开开眼。 虽说我们现在达成了口头上的共识,在这去的途中,谁也不再找谁的麻烦,但是彼此心里的想法,其实并未改变。 依旧是谁也不服谁,我们展现了这么久的实力,他们这也是要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地给我们展示一下,省得被我们小看了。 式神的身姿不动,阴阳师也背对我们,眼前的老章鱼触手挥舞了那么长时间,这时候已经是又把身躯上的肌肉舒展开,晃了晃触手,然后猛然地就像那式神挥舞过去! 那阴阳师此时手上也起了动作,紧跟着抬手一轮,带起了式神的动作,式神猛然抬起硕大的武士刀。 我瞪大了眼睛仔细看着眼前。 就在一瞬间,式神被那章鱼的大触手在脸上抽了一下。 我看的一缩脖子,嘿,我还以为多厉害呢,合着刚才你完全这是忘记这茬了吧,只顾着回头冲我们乐了,这老章鱼打人,它更不会给你准备的时间了,这个道理你们怎么就不明白呢。 这一下的力道着实不小,但是那式神依旧不动身姿。 这倒不是他们想故意用脸接了这一招,只是这阴阳师刚才光顾着和我们得意去了,这时候才想起来抵挡老章鱼,它那触手来得那么快,那肯定来不及做抵挡。 我不由得摇摇头,低调才是最牛逼的炫耀,这话果真不假。 你们这一开局看似得意,这式神也果真霸气,但是刚才只顾着得意去了,完全没有把老章鱼看在眼里,现在吃亏了吧。 我自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冲缇娜一乐道:“嘿嘿嘿,这没准备好就先耀武扬威的,吃亏了吧。” 缇娜不以为然道:“这一下不痛不痒,根本算不上什么,这只是个意外。” 阴阳师这会又在那跳着脚骂,这怨得了谁啊,活该你瞎嘚瑟。 老章鱼全然不去看阴阳师,虽然是个深海巨怪,但是它毕竟智力有限,只会先把目标放在它印象中最具威胁性的东西身上,此时只是一个劲的冲着这个式神挥舞着触手。 它挥舞两下,那触手再一次的打了过来。 这一次阴阳师有了准备,手上一做动作,式神的抬起手中的刀,自下而上的抡过去,扑哧一声响,老章鱼的半截触手被削了三分之一去。 一大截大腿粗的触手掉落在甲板上,依旧在地上不断地扭动着。 老章鱼挺吃痛。收回触手,猛然拍在海面上,溅起了大片的水花,这一次,他们还算是挽回了点面子。 缇娜又趁着这个机会,得意的冲我们一笑:“这章鱼海怪,并没有什么好怕的,式神一出,它也只有任凭宰割的份。” 我默不作声的看着眼前。 小道士道:“这才只是刚开始而已,你们还不要太过得意。” 缇娜微微一笑:“如果不信的话。那你们就看好了。” 船面上的老章鱼吃了这一下。瞬间恼怒,拍完了海面,又开始一个劲的拍打着船身,但是我们这游轮很结实。拍了两下。它又不拍了。往前蠕动爬行了一段距离,几条触手一齐席卷打向式神。 式神手起刀落,倒也干净利索。当着我们的面又一次把这几条触手也给削了下来。 一条落在我们眼前,另外的几条噗通的落到了水里。 老章鱼可能从未吃过这种亏,这时候已经怒不可遏的竖起那几条残缺的触手,挥舞了两下,虚张声势。 可能是它也明白自己这一堆肉呼呼的触手根本抵不过锋利的刀刃,又往后退到了船头,依旧张牙舞爪的冲着我们比划,同时抬起身子,那一圈硕大牙齿组成的口器对向我们,绞肉机一般的磨动起来。 阴阳师在那里看着,往前一挥手,式神的身躯直冲冲的跑了过去,老章鱼也不示弱,收起触手,张开巨大的口器一口啃咬过去。 “噗”一声响,式神的武士刀透过它的锋利牙齿,顺着口器中间直直的戳了进去。 我看得一皱眉,这个老章鱼这不是自讨苦吃吗,它的牙齿固然厉害,但是这一下未必及得上触手的挥击,口器中间是丝毫不惧杀伤力,这时候暴露出来,只会讨不到好处。 但是老章鱼接下来动作让我明白了,这个老章鱼还是有些智慧的。 它这一招那是故意的! 式神的武士刀已经戳入到它的口中,直至末柄,老章鱼的那几条触手瞬间围裹住式神全身,片刻之间,式神的身躯已经被裹成了粽子一般。 老章鱼的触手猛然收缩,式神的身子被挤压到一起。 我看看缇娜,忍不住说一声道:“这可真不好办啊,这老章鱼比想象的要难对付,你们这次怕是又一次把话说大了。” 缇娜一笑道:“你难道以为这式神只有一个吗?” 我听她这话说得挺神秘,瞪大眼睛看着她问道:“什么意思?” 缇娜笑道:“式神可不止一个。” 我再看那面的时候,那个式神的身影瞬间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缕残像。 老章鱼的触手裹了个空,取而代之的是在阴阳师的身影上又浮现出另外一个身影,依旧是差不多打扮的武士模样,不过这个武士手里拿的却是一副弓箭,手臂粗的箭矢看起来更像是一个鱼叉。 我哎呦一声道:“这么厉害呢,这还有玩弓箭的呢。” 缇娜得意的笑一声,小道士又是瞪起眼,仔细地打量着眼前。 这个式神一出现,手上的弓箭瞬间拉直,瞄着老章鱼的身躯放开手,嗖的一箭带着“呜呜”的风声飞行而去,瞬间钉在了老章鱼的脑门子上。 老章鱼吃了这一箭,身上的触手又是猛然的一抖动,愤怒的拍打着水面。 小道士看我一眼,语气里也罕见的露出了一丝赞赏的意味:“阴阳师的式神,果然是不同寻常,一旦出现,那将是很厉害的存在。” 缇娜他们脸上的神情这时候更得意了。 我听到小道士这话,只是微微一笑。 缇娜他们不了解小道士,自然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但是我心里明白着呢。 阴阳师的式神着实厉害,而且不止一个,各具形态,小道士现在这么赞赏的语气,那意思就是在我们起了冲突的时候,这个阴阳师不能留。 他阴阳师的式神,那完全是抵得住小道士的跃符之术。 第二十二章 重归于静 老章鱼吃了这一箭,瞬间更是变得狂躁起来。 它用触手一下子将那支鱼叉一般的箭矢拔出来,卷在触手中,使劲的甩动两下,然后狠狠的扔在了海里,瞬间挥舞着触手铺天盖地般的就席卷了过来。 式神抬手搭弓,在它蠕动的这空隙,又是一箭钉在了这老章鱼的脑门子上,打得它一停顿,用触手摸摸自己的脑门子,在确定了自己脑门子又中了一箭后,进而又是更愤怒的卷起触手准备狠狠的抽过来。 又是三支粗壮的大箭在老章鱼的脑门子钉了一排。 我抬头看看这阴阳师所请出来身材魁梧,射了一手好箭的式神,不动身姿的拿着那张大弓,弓面上的箭矢在每次飞出去后,都会白光一闪,又是一支新的箭矢展现出来。 我在心底唏嘘一声,这阴阳师还真行,碾压这个老海怪看起来确实要比我们来得更轻松一些。 缇娜他们还在轻松的看着,时不时的扭头看看我们这边的反应,生怕我们没有仔细看着,没看到他们现在这副威武不凡,打退深海巨怪的英姿。 缇娜冲我一笑:“陈先生,同是阴阳,虽然化为两道,不知道陈先生觉得阴阳师的阴阳道相比你们阴阳先生的门道,陈先生觉得谁会更强一些呢?” 我哼一声,还是语气不屑道:“我们这是正统阴阳,他们那是偏门,几经改变。阴阳师家的阴阳一数,那早已脱离了最原本的阴阳术,没什么好比较的。” 栾齐明在那里说一声道:“阴阳先生,在你们那里也就是个看坟头的,哼,我倒觉得不过是徒有其表而已。” 我听到他这话就不乐意了,你懂个屁啊,谁告诉你阴阳一术是用来抓鬼降妖打章鱼的,那其中可是包含了各种术学、命运轮回、风水、玄咒,其中的东西深着呢。我都不愿意跟你讲。怕你光是听就消化不了。 我青着脸看着栾齐明,问一句道:“抓一个鬼,打个章鱼演示演示自己的门道,能赚几毛钱啊?” 栾齐明哼道:“抓鬼除妖。这不是你们阴阳家的分内之事吗?” 我说:“分内个屁。不给钱谁伺候你?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买卖。还不如去相坟看风水,有钱赚,你懂吗?” 栾齐明语气依旧不屑:“那又怎么样。” 我拍拍他肩膀。正色道:“深藏不漏,那才是大家风范,与其在这瞎招摇,我还不如去看个坟头赚点钱,再厉害的招式也没用,从前有个阴阳先生很厉害,各种我阴阳家的咒法了然于胸,身上的本事那更是到了知天命的地步,但是他这一身的本事,你猜最后怎么了?” 缇娜听到这话,也饶有兴趣的看着我,栾齐明嘴唇动一下,问道:“怎么了?” 我叹口气道:“他老死了。” 缇娜又把头扭回去继续看眼前的老章鱼,我继续说道:“所以说厉害也没用,你们懂了吧。” 栾齐明哼一出一口气,也闭上了嘴不再说什么。 眼前的老章鱼已经是被阴阳师式神的长弓大箭比退回到了船头,这时候只能无力的挥舞着触手。 缇娜在那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我们听一般,哼笑一声道:“这巨型章鱼,恐怕已经是无力回天了。” 眼前确实是这么个情况,我这心里有些不服气,这会功夫他们已经借着这个老章鱼,把先前输给我们的气势挽回了大半。 这风头不能都让他们抢去,他们这就是有点风头就自以为是站在山的顶端吹风呢,总是有意无意般的展现自己的势头。 虽说现在我们都在明面上说好了,这去的时候我们先不为难他们,但是好事情不能都被他们占据了。 我看他们这幅嚣张模样就难受,这火得给他们压一压,省得他们不知道东西南北。 我眼神一瞄小道士,小道士看来也是按耐不住,手上已经起了符,拿捏在手中一张符纸,用两个手指头夹在胸前,符纸随着细弱的风慢慢舞动着,一道微弱的金光闪现,准备伺机跃符,收回我们先前的气势。 那边阴阳师的式神还在一箭接一箭的打着,老章鱼身躯上已经是挨了不少,这时候突然身子一缩,触手一翻转,“噗”地一声跳回了海面里。 老章鱼见自己吃了亏,这终于想开了,要逃走! 它动作挺迅捷,跳回海面的这一刻,式神射出的一箭都打了个空,带着风阻声直直的飞出了老远。 小道士见这情形,已经是迅速起符,剑刃贴符推倒出去,喝一声道:“雷帝召来!” 我心里一乐,这久违的雷帝跃符还真来了,华风、火神、水龙我都已经见过,说实话,这雷帝跃符,我这还是第一次见。 天空中阴暗低沉的那一重雷云,原本已经没了什么动静,这会受到小道士符咒的影响,已经是又开始发出低沉的雷鸣声。 缇娜他们听到异响,都忍不住抬头看向天空的那低沉压抑的雷云。 我得意道:“看好了,这是道家跃符之术中的雷帝跃符。” 天上雷云滚动两下,有电光开始在云层中慢慢展现出来,雷帝跃符已经来了。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一道狭长的闪电已经是从云层中划落下来,千万伏的电流打在了海面上想要逃走还未来得及沉海的老章鱼身上。 第一道闪电的持续时间比较长,源源不断的从云层中汇聚下来,撕破天际般的电光照亮了这一片的全部区域,两三秒的功夫,这才停止。 紧接着是一道又一道的闪电打下来,在我们的船边乍现,离着我们很近,电光忽闪扑朔,映的脸上苍白一片,甚至还能感受得到细微的电流贴着身躯流动过去。 沉重的雷声,不断的在我们耳边响彻,震得空气都有些颤动,我这纸人的壳子也引起共鸣了,被震得微微发颤,颠的我在里面的魂魄都快有些附不住了。 雷帝跃符,只是火光电影一瞬间就释放了全部的能量,连续的闪电也就是在几秒钟的时间吐露完毕。 这一来一去总共还没有四五秒的功夫。 老章鱼还未沉海的身躯上已然是乌黑焦灼一片,空气里散发着一股股的糊肉气味,白色的烟气不断在老章鱼的身躯周围散发着。 式神的一箭也符合事宜的又一下钉在了老章鱼的脑门子上,这会功夫,原本嚣张跋邑的老章鱼像是一个黑乎乎的大面团一盘浮在水面上,没了动静,任凭这一箭插在脑门子上,没了生命迹象。 百万伏的电流根本不是任何东西能承受的起了,这老章鱼怕是死透了。 我这会又扭头看着缇娜,提高了嗓门得意道:“看到没,要不是刚才老章鱼上了船,害怕雷击连我们一起劈了,哪还用得上你们这个式神。” 小道士收起剑,把这张失去光泽的符纸丢在海面上,随风飘动的符纸贴在了老章鱼的身上,随后老章鱼的庞大身躯翻了个个,兀然的沉入了海底,回到了那原本就是属于它该去的地方。 小道士说一声道:“结束了。” 我趴在船头看看已经是重归于平静的海面,那些怪异章鱼此时已经是随着老章鱼一起消失不见了,海面上还剩下的只有那些破旧的幽灵船,随着海水的激荡,相互撞击在一起。 缇娜脸上微微一笑,又是故作轻松的说一句道:“已经结束了,面对这些东西,根本没什么好担心的。” 我嗤一声,对她的这番话不置可否。 天上的雷云这时候也慢慢地开始散开,露出了被遮挡住的点点星光,折腾了这么久,这时候居然已经是天黑了。 我再看周围的时候,那些幽灵船也像是有了动力一般的往我们的周围四下散开,漂浮两下,居然就在我们的视线范围内逐渐变得透明,消失不见了。 阴阳师这会功夫已经送走了式神,走过来又是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话,语气听着倒是挺得意。 我掏掏耳朵,一句没听懂,你得意个什么劲,最后击杀了老章鱼,这还都是我们这的功劳。 缇娜又冲我眼神复杂的一笑:“陈先生,者看来这是一次愉快的合作,希望你别忘了我们现在的约定,再未到目的地之前,希望你能遵守诺言。” 我冲她摆摆手,懒得跟他说这些废话,我这都没怀疑你们会不会搞什么小动作,这会你还顾忌我们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还得再骂你们一句,虚伪! 我把头又看向船舱里面,这时候玻璃门上已经是贴满了脸,都在那诚惶诚恐的看着我们。 我们就这么站着看他们也不说话,没一会功夫,有人推开门,抻出脑袋四下打量着看,又小心翼翼的冲我们问一声道:“这,这大章鱼被打跑了?” 这会又抻出个脑袋,是金老头那张欠揍的脸,这会功夫他咳一声,语气中满是得意道:“我就跟你们说了,陈先生那就不是一般人,你们还不信。” 第二十三章 馊主意 我看得一皱眉,你们这群人一开始那都是跑得比兔子还快,这时候见没事了,你们倒是一个个的都瞪起了眼睛,出来的够迅速的。 哪都少不了你们! 我看着怎么就烦人呢,你们这群人啊,说到底,根本不值得可怜。 尤其是我看着金老头那张笑嘻嘻的脸,心里更是不痛快。 我语气不悦地冲他们喊一声嗓子道:“你们出来干什么来了这是,瞎瞅什么个玩意呢。” 我这一喊,他们都只是抬头看看我,然后没事人一样的都走了出来,抬头看看已经是夜晚的天空,然后都肆无忌惮的开始盯着海面看,吹着海风。 他们这都表现的挺惬意,合着根本没听进去我的话啊。 金老头也跟着人群出来瞎溜,转了一圈,这会看看我,见我一直在看他,冲我笑着问道:“嘿嘿嘿,陈先生,你们这是把那个章鱼打跑了,是吧?” 我冲他一瞪眼,没好气的说一声道:“是什么是,你们这就这么出来了?” 金老头冲我一乐:“陈先生,这海怪都被打跑了,我们可不是得出来嘛,总是在里面待着,那多没意思。” 嘿,你们这群人,还都真是不明白我的意思啊。 我们这在外面顶着浪花,面对这个凶残的老章鱼,这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在拯救你们呢,合着你们这出来以后,连句像样的问候都没有。还真都以为你们这是应该的啊。 缇娜他们没多在甲板上逗留,这会功夫转身回船舱去了。 人群也都全出来了,可能是觉得没什么危险了,一个个的又瞬间站满了甲板,先是几个人在那围着右边船舷,看着已经破碎的栏杆,一个个的在那里大发感慨,纷纷表述着自己对这次事件的看法。 一个人蹲下身子,唏嘘一声道:“哎呦,你看这船舷上的栏杆都被打掉了。” 后面的人也跟着议论:“这可真是不小的力道啊。我在里面就感觉得到这船身晃得那么厉害呢。” “可不是吗。都过来看看,这力道可不一般。” 讨论完那边船舷,他们又围着那两条断落在船上的两条触手开始继续感慨,有人用跟铁钎子把那触手挑起来。剩下的人瞪大了眼睛看着。唏嘘道:“这触手这么长。这么粗呢。” “哎呦,还好这个老章鱼被打退了,要不然那真是吓死人了啊。” 我听着他们谈论的话语就来气。一个个在那瞎比划什么呢,这会功夫都没事人一样,我这在外面站了半天了,你们这一出来就四下瞎瞅,也没个人凑到我们眼前说两句好听的,我这还真是就应该把你们全部扔海里,一个个的,这么不自觉呢。 齐胖子这时候也从里面探出头来,小心翼翼的打量下四周。 看到船上再没有什么异样,海面也是风平浪静,他这才凑到我身前,轻轻嘬一口雪茄,冲我低声问道:“陈先生,那个大章鱼走了?” 我哼一声道:“可不是么,我一出手,它不跑等什么,现在已经被赵天师打死了,沉到水底下去了。” 齐胖子听到这话舒口气:“死了好,死了好啊,今天这可真是凶险啊,这差点没到地方就先翻了船。” 我轻松道:“凶险什么,我在这呢,哪能有什么事。” 齐胖子点着头附和道:“对对对,陈先生说的对,你看你这都受伤了。” 我听他这一说,才想起来我现在的模样。 低头看看乌黑的右手,剩下两根手指头,再瞅瞅自己的肚子,那个大窟窿还在一个劲的透着风,还掉了个耳朵,我现在这模样看起来确实是有那么些意味。 他们还都在甲板上吹海风,船长和公证人这会也出来了,站在外面瞅瞅海面,船长叹口气道:“今天这还真是凶残,我们的船怕是差点就交代在了这里。” 他说着话,又瞅瞅那面船舷,语气中有些心疼道:“我的船怎么变成这模样了,特奶奶的,这真是晦气。” 公证人只是微微一笑,没有说话,这出个小本在上面不知道划拉着写些什么。 我又看一眼周围,准备先回去换个纸人壳子,这个已经不好用了。 走到他们跟前的时候我挺好奇地瞄一眼,这才看清楚了小本上面的划拉的什么,是在那个伯爵老头的名字上划了一道。 他此时已经被让老章鱼送进海里了,这已经是被从名单上除名了。 我慢慢晃悠着回到房间,换了个纸人的壳子,然后就再没出来,直接仰在了床上,眼睛一闭,沉沉地就睡了过去。 折腾了这么长时间,这够劳累的,我先好好地补一觉再说。 我这一觉睡起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正在我迷糊着的时候,就听得外面一阵异响,然后觉得有人推开门进来了。 我睁开眼眯着看看,是齐胖子进来了。 他此时正站在门口扶着门框,轻声冲我这边喊一句道:“陈先生,你还在睡着呢?” 我揉揉眼皮坐起来,齐胖子这会不去打牌,这溜到我房间干什么来了?! 起身看看周围,扶苏和小道士他俩都不在,估计早就在甲板上吹风去了,这会时间估摸着是没什么事情了,也没叫醒我。 看到我起身,齐胖子凑了过来,乐呵呵地问一声道:“陈先生,你睡醒了?” 我应一声,晃了晃肩膀,朦胧着眼睛,问道:“怎么了,比没去打牌啊?” “没有,陈先生,我这想跟你问件事。” 我听到这话意识清醒一些,诧异的看着齐胖子,这是想问什么事啊。 齐胖子压低了嗓门,低声问道:“昨晚上我听说陈先生你和缇娜小姐他们达成合作意识了?” 我看着齐胖子,这才想起来,我回来就闭上眼睛睡了,这事我还来得及没跟他说,但是就算我不说,扶苏也应该会告诉他,难不成他现在这溜到我这边来,连牌都不去打了,就是为了来向我确定这事? 我应一声道:“你说这个啊,你看你这不是已经知道了,这还得来向我确认一下?” 齐胖子听完后,脸上显然是露出了一丝复杂的神情。 我又解释道:“算是合作吧,说起来也就是两边先谁都别招惹谁,怎么了,你觉得哪不对?” 齐胖子紧张的看着我,又走回到门前,探出头四下一打量,确定没人之后,这才把门关上。 他然后又神秘兮兮的凑到我眼前,轻声说问一句道:“陈先生,这样能行吗?昨晚缇娜他们告诉我的时候,我还以为他们乱说的,问了赵天师,还真是这回事,我总觉得这样不太好啊。” 我听到他这话愣了一下,这样不挺好的吗,去的时候都安稳点,至少能清闲一些,我可不想再去的时候每天跟他们纠缠,一棒子又打不死,那不是烦死人了! 我仔细地想一下,既然小道士和扶苏都没有反对,那就是完全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难不成是齐胖子想到了什么我们三个都没想到的事情? “怎么了,你这是不是有什么疑虑?” 齐胖子摇摇头道:“那倒没有。” 我听他这么说,疑惑道:“那你担心个什么劲,他们既然不先来找我们麻烦,那我们也就不去找他们的麻烦,天下太平,多好的事情,这个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齐胖子又犹豫一声道:“可是这样...” 我看着他这一脸踌躇的样子,忍不住嗤一声道:“多大点事,等到了地方,那时候再收拾他们,这不也一样吗?” 齐胖子看着我,嘬一口雪茄,摇头冲我说道:“缇娜他们那边也很厉害啊,我先前还觉得,如果能在到地方之前把他们那边先解决掉,到时候可会省下很多麻烦啊,现在陈先生和他们做了这样的决定,这样的话,我们后面不会有事吧?” 我听得一乐,这个齐胖子看不出来啊,还有这心思啊。 我想一会,拍拍他肩膀,正色道:“这个没啥好担心的,到时候到了地方,我们也照样收拾得了他们,这点你就不用多犹豫了。” 齐胖子听到我这话,点点头,寻思了一会,还是有顾虑:“这样虽说不错,不过...” 我听着他还在这犹犹豫豫的,突然一寻思,想到了点什么,把脸凑到齐胖子眼前,冲着他一乐。 齐胖子被我这突然的一笑吓了一跳,抬头看着我惊讶道:“陈先生,你这是在笑什么呢?” 我又笑两声,乐呵呵的看着他。 齐胖子他哪有这心思,这肯定是金老头在他眼前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想要伺机挑起矛盾呢,就金老头肚子的那点坏水,还能瞒得住我。 我拍拍齐胖子的肩膀,不咸不淡地说一声道:“这又是金老头想干点什么吧,你去告诉他,他再敢乱说一句废话,我就揍死他,这话他怎么早不说啊,这时候想起来说了,我看他这是找抽呢吧。” 齐胖子愣愣的看着我。 我问道:“怎么,我这话说的不对?” 齐胖子点着头道:“陈先生果真是厉害,这你都猜得出来。” 我哼一声:“我猜什么猜,这种馊主意,除了金老头,没人想得出来。” 第二十四章 我钓的不是鱼 齐胖子在那乐呵呵的冲我笑,我也乐呵呵地看着他笑。 我们俩傻-逼似的对着笑一会,我一起身就下了床,齐胖子看着我又问道:“陈先生,你这又是要去哪里?” 我说:“这还用问,冤有头债有主,我去找金老头去。” 推开门,我抻着脑袋仔细看看外面动静,就看到一个胳膊在拐角那边没藏严实,漏了出来。 我看得一乐,我就知道金老头肯定走不远,这会趴在那面,露出个胳膊来,这不就是找抽嘛! 我踮着脚过去,这条胳膊露出半截,我把手轻轻的往前一伸,顺着胳膊肘插进去,然后一把拽出了这条胳膊,抬起手就准备一拳打在他脸上。 “你干嘛!” 我这一拳已经到了他眼前,我这才发现,这不是金老头,被我拽倒的这个人是栾齐明他妹妹! 她这已经是被我这么一拽,已经是被拽倒了。 我赶紧停住手,眼神一瞄旁边,这还了得! 栾齐明就在那目瞪口呆的看着,我迅速把手又缩了回来,然后一把将她扶住,赶紧咳一声,语气尴尬道:“呵呵呵,你们俩在这聊天呢,这么巧呢。” 栾齐明她妹妹被我吓到,靠着墙壁看着我还没回过神来,栾齐明更是没有看明白我这在干什么,一皱眉头道:“陈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冲他俩摆摆手,语气尽量友善道:“那啥。我认错人了,你们俩在这站着,我哪知道是你们,你看你们,也真不站个好地方。” 栾齐明的妹妹终于回过神来,一把站在我眼前抬起胳膊就想打人,我赶紧伸手一挡,往后退着跳了两步,说道:“你别动手啊,我真是认错人了。” 她妹妹瞪着眼睛就想过来。身上的小蛇也昂起头看着我。嘶嘶作响。 栾齐明拦住她的动作,不太乐意地说一句道:“算了,他不是诚心的,我们现在都是已经做好了口头上的约定。他应该是眼睛不好用。认错人了。我们也别追究了。” 她妹妹这才停下动作,看着我一瞪眼,怒骂一声道:“流氓。” 我听得一愣神。我这怎么又成流氓了,这上哪找我这么斯文的流氓去,我这就是认错人了,你怎么还骂人呢。 栾齐明看我一眼,他们两个人又走到了那边靠着,她妹妹还在气头上,一个劲的在那瞪我。 我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这怎么闹了这么大个误会呢。 我只得扭头去看那边垃圾桶,然后四下寻找着金老头的身影。 我走到垃圾桶那边,原本站的平稳的垃圾桶轻微晃动一下,我看的好奇,打开了桶盖子,就看到金老头蹲在里面冲着我乐呵呵的笑。 我就知道金老头走不远,原来在这藏着呢。 金老头这还真会躲个地方,我看着他就来气,给齐胖子出个馊主意也就算了,刚才居然还让我认错人了,现在在和平时期呢,我这差点就挑起了误会,还被他妹妹骂流氓,这个金老头,我不想收拾他都难! 我似笑非笑的看着金老头,哼一声道:“金老头,你这又是想在这划算什么呢?” 金老头冲着我笑笑:“陈先生,你听我说啊。” 我听你妹妹! 我一把就把金老头拽了出来,三两下就把金老头揍跑了,他捂着脑袋就跑出了船舱,我也跟了出去,四下一看,他跑得倒快,这已经是没了影。 外面的天,风和日丽的,暖阳阳的挺舒服。 甲板上站满了人,原先碎掉的右边船舷栏杆被拉起了几道绳子挡着,船头那边更是一群人围着,都在那像是看着什么一般。 我这会看的好奇,干什么呢这是。 我不再去管金老头,走过去拍拍后面人的肩膀,示意他们给我让开地方,挤进去一看,嘿,原来是他们在这钓鱼呢,好兴致啊。 钓鱼的人有好几个,小道士、扶苏也都在里面,除了他俩,船长也在那里扛着个大鱼杆,脚蹬在船头,使劲的晃了两下,抬起鱼竿,一条半米长的鱼被他自己拽了上来,扑棱棱的在甲板上,被后面的一个船员捡起来,扔进了桶里。 船长挺得意的看着自己的战果,嚷一声道:“今下午天不错,战果也不错,晚上吃鱼。” 我掀开桶盖往里面瞅一眼,不少的鱼,清一色的半米多长,我看得一乐,走过去拍拍狐狸的肩膀,乐道:“你还钓鱼呢?” 扶苏应一声:“比赛呢,闲着也是闲着。”他说着话,拽出鱼竿,又是一条半米长的鱼被拽了上来。 我看得更乐了,狐狸是玩赖呢,这鱼分明就是他用灵力钓上来的。 我再看看小道士,他此时手里拽着鱼竿,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我赶紧凑到他眼前,一把挤开他,赶紧说一声道:“我玩玩。” 小道士扭头看我一眼,轻声说一句道:“算命的,我钓的不是鱼。” 我哼一声道:“拉倒吧你,让开地方,我钓会。” 小道士一声不响的把鱼竿递给我,我把鱼竿接过手,也瞪大了眼睛看着水面上的动静。 船此时停在水面上,这里的海水挺清澈,海面上一点风没有。 过了半天,船长和狐狸那面是一直有鱼上钩,我这面却是没什么动静。 我扯了扯鱼线,把钩子拉上来,冲着在那站着捻手指头的小道士说道:“你钓鱼不放饵料啊!我说我这怎么半天没鱼咬钩。” 小道士看我一眼,说一句道:“我说过了,我钓的不是鱼。” 我听到他这话嗤一声。别说得那么有意境,你不钓鱼你在这一直站着干什么呢,难不成这一下午你都是放了个空钩在这里吹海风,还学姜太公呢。 见我这幅不屑地表情,小道士又说道:“算命的,不用饵料,用了反而钓不上来。” 我听的好奇,可能是小道士又在划算些什么呢。 我看看后面没人注意到我们,压低了嗓子凑到他眼前问道:“小道士,你这又是在玩什么花样呢?” 小道士伏在我耳边吹口气道:“我钓的是不是鱼。” 我听得一愣神:“那你究竟是想些什么呢?” 小道士说:“你把竿子放下。等会就会明白了。” 我浑浑噩噩的看着眼前海面。小道士这是在说些什么呢,不钓鱼,放空钩,想了半天。我还是没明白。他这是打了个什么算盘呢。 我正想着的时候。手中的鱼竿突然往下一沉,原本还未完全放开的鱼线这时候像是被什么拽着一般,线轮迅速的在鱼竿上卷动着放开鱼线。然后瞬间绷直了,像是有个什么东西在那头拽着一般,我手中的鱼竿连带着我都被这突然一下,差点被拽到了海里去。 我吃了一惊,赶紧往回收鱼线,但是那头往下拽得挺紧,整个鱼竿弯曲的厉害,已经是吱嘎的响着。 我使劲的往后抽动着鱼竿,船长扭头一看我,当看到几乎快要被折断的鱼竿的时候,他惊一声道:“大鱼上钩了!” 说着话,他放下自己手中的鱼竿,也过来跟我一起拽着,我们在这使劲,他们那些看眼的也挺激动,有人伏在船头上看,喊一声道:“上来了,快上水面了,我看到水里的影子了。” 我又使劲的往后一拉,船头上的那个人又喊一声道:“哎呦?这是个什么玩意,怎么满身都是白毛?” 我在这拉着竿,忍不住看一眼小道士,小道士此时只是闭着眼掐手指头,全然不去理会眼前的情形。 一个船员拿着长长的大网过来,赶紧过来帮忙捞着,喊一声道:“这得一米半多呢,可是看着不像个鱼啊!” 小道士睁开眼,听到这话,说一声道:“拉上来。” 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把这个拉了出来,一下子倾倒在了船头上。 我扔下鱼竿松了一口气,看看眼前的这条鱼,吃了一惊。 船上的人也都围过来看着,对着眼前指指点点:“这是个什么东西啊?” 我刚才这费了半天劲拉上来的居然是一个椭圆形的茧样的东西,一米六七十公分长,通体白丝,上下灰白一片,我仔细的瞅一眼,看不出来这是个什么东西,疑惑的看着小道士,刚才他想钓的不会就是这玩意吧? 小道士也过来仔细地打量一下这个白色的茧状物体,说道:“我算的没错,果然如此。” 我还是没明白过来眼前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扭头继续看小道士,小道士也不说话,突然拿出了两张符纸,一前一后的贴在了上面,然后才开口道:“谁也别动这个,放在这里晒两天,三天后晒干水分,烧掉。” 船长愣愣的看着小道士:“这是什么东西啊?” 小道士说:“不祥之物。” 我听得一皱眉,仔细看看这个玩意,开始还没什么味,被阳光这么晒一会,已经是腥臭不可闻,我捏着鼻子说道:“你弄这个破玩意干什么呢,这么臭呢,还是扔回海里得了。” 船上的人都捂着鼻子在这看着,又听小道士说是个不祥之物,都一起不乐意道:“道长,这不是个好东西,那就赶紧扔了吧。” 小道士正色道:“不行,如果不这么做的话,这个东西只会一直在我们身边,不吉利,必须要烧掉才行,放在这里,谁也别动它,负责后果自负。” 我挥着手扇着眼前的味,听他说完这话,问道:“这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啊?” 第二十五章 赵凌安的游戏 小道士也不回我的话,只是背着手,打量着这个眼前捞出来的这个东西。 这玩意看起来像是里面包着什么东西,我总感觉里面不能是啥好玩意,但是这玩意弄上来后看模样俨然就是个死物,丝毫没有任何活力,除了臭,我这也没看的出来,哪里不吉利了。 海面上挺清新的空气,这玩意在这放一会,已经是弄得船上乌烟瘴气一股子臭味。 满船的人都在捏着鼻子,好奇的看着这个从水里钓出来的东西,我见多识广,此时也是四六不知,摸不着头脑。 有人凑到我身边,冲我问一句道:“陈先生,这是个什么东西啊?” 船上现在的这个腥臭玩意,除了小道士,没人说得出这是个什么东西,而赵凌安弄出来个这个后,又开始一如既往的卖关子,一个字不多说,就让我们在这瞎琢磨,我哪知道他这是弄了个什么稀罕玩意。 我也只得摇摇头,说一句道:“我也不认识这是个什么东西。” 这原本挺好的下午,风和日丽,船头钓鱼,挺惬意,有意境。 现在,小道士整出了这么个玩意放船上,弄得船上满满的都是一股子腥味,臭不可闻,这闻了一会的功夫,顶的我脑门子疼。 几个人凑过去,立马被熏得晕头转向,俩人没顶住这味,趴在船头乌拉一声就吐进了海里。 刚才问我话的这人捂着鼻子转回来,又冲我说道:“这是个什么东西啊。刚才还没味,这晒一会味道就这么大,陈先生你过去闻闻,一般人顶不住啊。” 我说:“我不闻,要闻你们自己闻去。” 小道士还站在那东西前面,离着这么近,也真不怕熏着。 我没想明白,小道士弄这么个破玩意这是干什么呢,明知道不是个好东西,还弄上来摆在船面上晒着。他的做法一般人可了解不了。 小道士离得那么近。这会可能也是被熏得够呛,又拿出张符,捏在手里引燃了,在这个东西的四周晃了晃。那股子腥杂味才逐渐减轻。但是依旧挥之不去。空气中的味道勉强变得闻得下去,没有刚才那么冲人了。 小道士又自顾地用剑戳了戳这个玩意,而后把这个茧一般的东西。用剑一扒拉,翻滚着连带一脚,踢到船舷边。 我在这看着他的举动,忍不住一皱眉头,船面上的人更是目光跟着他的剑游走,看着他这一番动作。 做完这一切,小道士又回过头来重复说一遍道:“谁也别动它。” 这玩意味这么大,反正我是不会去碰,我估摸着他们这些人更不能去动这玩意了。 “要不然出了事情,那就是自找麻烦,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小道士又说,“这个东西并非什么好东西,你们可要听仔细了。” 周围看着的这群人,看了看那个贴了俩符纸的白色一团的茧,听了小道士这话,纷纷摇头道:“谁去碰这么个破东西啊。” “这么臭,让我们碰,我们也不碰。” 小道士听闻,嘴角轻轻一抿:“那就好,千万不要去碰这个东西。” 他的语气里听起来好像是话里有话,蕴藏着另一重的含义。 我寻思了好一会,还是不明白赵凌安这是又在想些什么,这里面肯定有事。 他似乎早就知道水里有这个玩意,别人钓鱼他就在这钓这个茧,钓上来以后又不说这是什么,只是放在船边晒着,闻着上面的味那肯定就不是啥好玩意,这会功夫又一个劲的提醒他们不要去碰,说得好像是这东西碰不得一般。 我总觉得他这又是在故弄玄虚,不知道又想要玩个什么游戏。 我扭头看看扶苏,狐狸眉头一拧,轻声说道:“茧太厚,我看不清里面是什么,但是可以感受得到有一股很重的黑色气息汇聚在里面,你没感受的到吗?” 我听到这话来了精神,压低了嗓门问狐狸:“你是说这里面有阴气?” 扶苏点点头,没再说话。 我听狐狸这么说,走过去围在这个东西旁边四下看着,伸着手在上面感受了一下。 这里面确实有股浓重的阴气! 因为被包的太严实了,再加上我这纸人的壳子终究比不过原版的肉身好用,这上面,散发不出来汇聚在一起的浓郁阴气,我感受的并不是那么真切。 在的的确确的感受到里面的不祥气息之后,我看一眼小道士,疑惑道:“这里面阴气这么重呢,确实不能随便乱碰啊。” 周围的人一听,更是惊奇了,也都学着我的模样,摊开两个掌心对着这团东西有模有样的感受一下,纷纷点着头道:“有阴气,那这是个什么东西啊?” 一个人伸着手,扭头看他同伙,惊奇道:“你感觉出什么来了吗?” 他同伙也伸着手,说道:“什么没感受出来。” 我瞪他们一眼,说道:“你们瞎比划什么呢,你们知道阴气啥模样吗,一个个的有事就凑热闹,还偏偏都爱装得挺懂行,你们能感受出来个屁。” 小道士又走过来往上再次贴了四五张符,然后转过头来,意味深长的冲我一笑,眼神复杂。 我闭上嘴没再开腔,默不作声的走了下来,离着这个东西远远的,里面阴气这么重,小道士这不是想干点什么那就怪了。 船上此时的味道依旧挺大,那些人虽然好奇,但是看看也都就散开了,又继续开始围绕在船头继续看船长钓鱼,船长这钓上来最后一条鱼,扔进桶里,把鱼竿收起来,冲着小道士问一句道:“道士,我们现在可以开船了吧?” 小道士闭上眼睛轻点一下头,然后踱着步子往船舱那边走了过去,不再去理会这个东西,更不去看还好奇着的人群。 我听得更纳闷了,这原来是小道士让船长停了船,专门为了捞上来这个玩意,不过这个烂鱼味的茧一样的东西究竟是什么玩意,我得找小道士去问问清楚,他这又是给谁下了个什么套呢。 我想了一下,抬脚就去追小道士,没跑两步和一个人迎面撞上。 又是欠揍的金老头! 金老头这会可能是看我没去追他,然后又见甲板上都在这围着,又是觉得有什么光景可以看,挤了过来,我这刚跑两步就被我撞上了。 他出来的挺及时,我追的也挺急,直接把他撞了一个跟头。 这会他坐在甲板上哎呦一下,刚想要开骂,然后抬头一看是我,赶紧冲我摆出个笑脸,问道:“陈先生,前面出什么事了啊?” 我这会懒得去搭理他,低头看他一眼,提醒他一句道:“金老头,我告诉你啊,你别给我瞎整事,要不然的话出了什么岔子,我真收拾你。” 金老头看着我直抹脸,然后一个劲的傻笑,我懒得去跟他白话什么,抬脚继续去追小道士。 小道士这会功夫已经回到房间去了,在床上盘腿打坐闭目养神。 我把门关上,然后凑他眼前,对着他紧闭的眼挥了挥手,喊一声道:“嘿,把眼睁开。” “那茧子里的是个恶灵。”小道士眼皮也不抬的回道,这一次说的到是挺痛快。 我听得一愣神,“啥玩意?茧里藏了个恶灵?” 小道士抬头瞅我一眼,掐着手指头扒拉两下,说道:“我昨晚夜观天象,掐指算出我们这船,冤魂不散,被缠上了,今天那茧子里的就是。” 我听小道士这么说,不免的有些好奇道:“那你把这玩意捞上来在船上晒什么呢,这玩意哪来的,怎么还就缠在上了我们的船。” 小道士说:“那茧子里的恶灵,原本就是我们船上的人,他沉海后所惦记着的那必然就是我们这游轮,我察觉的他的存在,今天作法把他吸引过来,弄上了船,就是这么回事,算命的,这种事情你自己掐算两下算得出来。” 我嗤一声道:“掐算个屁,纸人的壳子一捻手指头保准就搓出一个窟窿,我能算的话,我还用跑过来问你?” 小道士哼一声道:“那是你自食其果,你自己做的纸人,用的什么料子你自己清楚。” 我不乐意的看着他,要不是你和周瞎子俩人都坑我,我哪知道这纸人的壳子得用到我自己身上,你早说的话,我绝对多花点时间扎个好看实用的纸人,这能怨我吗。 我又问道:“那你在那晒什么呢,这真是怨灵弄上来那就赶紧送了他的魂,你把他留在船面上晒,这个多此一举吧?” “算命的,我们这在去的途中虽说和缇娜他们暂不起矛盾,但是你别忘了,在我们这船上没有他们的威胁,那还是有无数的麻烦。正所谓阎王好打发,小鬼难缠,他们这些人看起来树倒猢狲散,但是势必会给我们惹出什么乱子。” 我点点头,对他这话挺赞同,说道:“这一船的那些人,都精着呢,一个个的都是装胆小,明面上看着无害,背地里肯定不能顺着我们。” 我话说到这里,突然觉出点什么,猛然瞪大了眼睛,看着小道士惊一声道:“你这个道士,费那么大劲把这个玩意弄出来,你该不会就是想留着给他们玩吧?” 小道士一笑道:“他们这些人早晚会触碰到我们的忌讳,我只是想借着这个来看看,他们究竟对我们有几分忌讳。” 第二十六章 鱼上钩了 我听着小道士这话只得点点头,合着你借着这个玩意布了这么大一个局呢,就是那玩意臭不拉几的,他们果真能趁着我们不在的时候,把我们的话当儿戏一般的去碰那玩意嘛? 话又说回来,他们去不去碰这个忌讳我就不管了,我本来就对他们这群人没什么好印象。 我们这来了以后都是生死各安天命,这时候我就是冲着钱来的,也顾不上那些个虚假仁义,仁义给他们看,吃力不讨好,说不定什么时候他们就得算计我们。 我不是什么坏人,但我也不是一个纯粹的和平主义爱好者,我没必要摆出那副好人的姿态,我这人那都不好,就是不虚伪。 不过那个臭不拉几的茧子里面的东西,究竟会是个什么玩意呢? 小道士说是怨灵,但是这怨灵也不是凭空自己蹦出来的,我不禁对这东西的来路有些好奇。 小道士这可能是看出了我的疑惑,不咸不淡地说一句道:“你如果是好奇那里面是谁,大可以不睡觉,找个地方看着。” 我瞪他一眼,没好气的回道:“你除了卖关子还会干什么,你直接告诉我多好,省的那么多麻烦。” 小道士哼一声,把眼睛闭上:“就算告诉了你,你也肯定会去外面看着,那我还费这个口舌干什么?” 我朝他又一瞪眼,我有跟你说这些废话的时间,那还不如告诉我呢。这又没外人,你卖关子给谁看呢。 我索性坐到了书桌前,拿起桌面上的几本书胡乱的翻动着,看几页,我都不知道这是写得哪国洋文的杂志,所幸把这几本杂志撕碎了,开始一点一点的扎着纸人。 这些材料虽然不是那些个扎纸人用的纸,但是多少还能用得上,我出门带的这几个纸人,没几天的功夫就坏了好几个了。多准备一些。有备无患。 我一点点的扎着,但是这些纸太硬,不好成型,弄了半天。百八十页的纸张。才扎出了两个。还都是不匀称的。 我在这坐得有些心烦,干脆又拿出我的阴阳法器,放在那摆过来摆过去的玩弄着。 扶苏推门进来。看到我在这里坐着,凑过来看着,咦一声道:“你还真是无聊呢。” 我推开他的脸,说一声道:“离我远点,看你那一口鱼腥味。” 扶苏微微一笑,走回床前,一翻身变回狐狸的模样,懒洋洋的一抬爪子,把头埋下看样子准备发挥他好吃懒做的属性,这又是准备要睡下了。 我这会时间忍不住看向赵凌安,语气有些不乐意道:“你也不去吃点东西,你现在的这可是我的身子,你别给我饿坏了。” 小道士还在那闭目沉思打坐,听到我这话,嘴角轻动一下道:“无妨,饿不死,你不用担心。” 我嗤一声,拎着度阴尺就溜达了出去。 天色已经黑了,四周漫无边际的海面又是变得黑漆漆一片,只有甲板上的大灯亮着。 在海上没有什么娱乐措施,所以这时候,他们吃完饭,都在甲板上靠着,三五成群的聊着天,要么就是看着海面上一个劲的发呆,想着自己的发财梦。 我走向船头,那个白色的茧一般的东西还在那摆放着,还真是围了不少人,这时候他们刚吃完饭,也不怕熏着自己。 我站在不远处,找了个阴暗点的角落坐下,盯着他们看,想看看这究竟会不会像小道士说的一样,会全然不把我们的话放在眼里。 这时候在那面站着的是缇娜他们,围在那里看着,我在这面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他们说的是什么,不过船面上太嘈杂了,我听了好一会,才听到了两句而已。 那是栾齐明对缇娜说的:“这个东西不是个好东西,里面有很重的怨气,那个道士把这个东西摆在这里,怕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缇娜无所谓的回道:“管他呢,只要不是针对我们,那我们没必要去管他们的闲事。” 他们后面的话语声就被嘈杂的声音所掩盖掉,然后几个人转身去了人少一点的船尾看夜景,吹海风去了。 我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叹口气道,他们这还真是明白人。 他们走了之后,还剩下几个人在那里看着,议论一会,然后也都转身离开,去别的地方转悠去了。 我在这个阴暗的角落里坐了大半天,也再没见有什么人围着那个东西再去看,毕竟臭不拉几的,瞅一眼能把脸都熏绿了,谁要凑过去,那不是鼻子不好用,那就是脑袋有毛病,我觉得小道士这个算盘怕是要打错了。 我在这坐着得有个把钟头了,船面上的人渐少,这会功夫已经都是都回船舱了,有的已经睡下,但是绝大部分都在船舱里打牌,我能够听见里面的细微嘈杂声传出来。 等了这一会,我估计是不会再有什么人出来,我也不在这里和个傻子一样的坐着看了,晃晃悠悠的就准备起身离开。 我刚站起身,后面有人搭住我的肩膀,说一声道:“算命的,原来你在这里坐着。” 我扭头看看小道士,说道:“没什么看的,那玩意那么臭,谁闲的没事专门凑过去,你这步棋可是走错棋盘了啊。” 小道士抬头看看夜空,意味深长的说一句道:“算命的,你急什么,现在这才是刚开始,你觉得他们按耐得住吗。” 我看看周围,说道:“别找借口了,甲板上都没人了,我也不跟你在这吹海风了。” 小道士手压着我的肩膀,还不让我走,嘘一声道:“他们来了,别出声。” 有两个身影从船舱里出来,四下乱看着,然后在那嘀嘀咕咕地说着话:“那玩意那么臭,我们真要过去看啊?” 我看得一乐,说曹操,曹操就来了,这还真有脑子缺弦的人出来了。 借着甲板上明晃晃的灯光,我看得出来,那是贾五仁先生和他的那个杀手保镖。 俩人出来干嘛来了,该真不会是想要过去触碰一下这个霉头吧? 他俩此时站在船头中央,又四下打量着看,我们这里一点光影没有,他俩什么没看着,然后就听那贾五仁和那个杀手说道:“那个道士不让我们去碰那东西,这肯定是虚张声势,不知道这是要干什么事呢,我们势单力薄,哪会是他们和缇娜的对手,现在没人,我们得好好去看看他们这是在玩些什么花样才是。” 杀手点着头道:“贾先生你这话说的有道理。” 贾五仁虽然那么说,但是此时语气中还是有些犹豫道:“那里面该真的不会是有什么危险吧,他们如果不是骗我们的怎么办?” 那精瘦的小青年杀手气势挺足的说一句道:“贾先生不必担心,我这多少也是有些实力的。” 贾五仁点着头说道:“那我就放心了。” 小青年得意道:“我在十六岁那年便出道,一出道就先杀死了仇家,报了十八年前的杀父之仇,我这实力,其实一点不比缇娜他们的团队还有那个陈先生差。” 贾五仁听他这么说,这才放心道:“有你这句话我就很放心了,我们现在就去看看齐胖子他们那面的这个道士,这究竟是在玩些什么把戏。” 我听得却一皱眉,忍不住问小道士:“这个杀手可真是不一般呢,十八年前,那是报的谁的杀父之仇啊?” 小道士哼一声道:“我哪知道,我们只是看着就好。” 我只得又扭回头去他们俩的动向,这一回头,甲板上又多了四五个人,看到他们先是一愣神,然后打个招呼道:“哎呦,贾先生,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贾五仁回头一看他们,也是一愣神,然后赶紧压低嗓子,说一声道:“嘘!别说话,别被那个道士还有那个姓陈的听见。” 我在这看着挺揪心的,那么小心干什么,我就在你们后面看着呢,你们大点声也没事。 他们几个人相互一对视,嘿嘿嘿的在那笑,彼此间倒是有些心照不宣的意味:“原来贾先生这也是觉得那个道士这是在故意安排什么呢。” 贾五仁点头道:“这话说的没错,他们这些人那么厉害,我们不得不防备着点,先下手为强,看看他们这是在玩什么花招,免得吃亏。” “贾先生说的对啊。” 这一会功夫,甲板上的人越来越多,嘿,这还都出来了,合着就这么不信我们的话呢。 我冲小道士叹口气道:“他们这些人还真都是准备在背后算计我们呢。” 小道士看到眼前情形哼笑一声道:“他们这群人,都只是一群唯利是图的小人而已,在这船上,怎么可能如此安分,我如果不这么做,给他们点颜色看看,那我们吃亏,绝对不会是在缇娜身上,而是在他们身上。” 我点点头,还是小道士想的远,我都没把他们这些小杂鱼放在眼里,这会功夫,他们便是已经露出本性,一直就想着对付我们呢,我们这可是告诉他们这个东西不能碰了,他们这全然没听进去,还以为我们这是设个套子吓他们呢。 我其实看得挺高兴的。 先前从老章鱼手下逃出来,你们连句像样的话都没有,等会吃了亏,那你们就是自找的,这就叫活该啊! 第二十七章 煽风点火 我眯着眼美滋滋的看着他们,同时把身子往甲板船舷那面靠了靠,看得更清楚点。 他们这时候都已经是达成共识一般,纷纷对着脸笑,一副心领神会的模样,然后又互相对着点点头,在贾五仁的带领下,一大圈子人乌拉一下围了上去,开始研究小道士放在船头晒着的那个被怨灵充斥的茧。 前面堵得严严实实的,我踮着脚往那直看,被挡住了,一点缝隙都没给我露出来。 我就差站在船舷上看了,他们倒是给我腾个地方,等会也让我看看里面是什么啊,围得这么严实,现在我就能看到后面站着的人的背影。 好不容易顺这个缝隙看过去,对着我的还是不知道谁的个屁股,我头往哪偏,这屁股也跟着往哪晃,看得我就想一尺子抽过去,瞎晃什么呢这是,里面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东西,你们也给我看看啊,你们好奇,赵凌安一直跟我这卖关子,我这比你们更好奇。 我正焦急着的时候,那面突然传来一声斥责声:“你们干什么呢!” 这声话语来的出其不意,语气更是慷锵有力,直接打破了船上的这种小心翼翼的气氛。 我听到这话语吃了一惊,这声音是金老头的! 金老头这时候也跑了出来,看起来倒是有点正义感十足的模样,大步流星的跨过去,掐着腰,然后扫视着站在船头的这些人。 他们这群人都被这一嗓子吓了一跳,扭过头来愕然的看着金老头。 我也吃了一惊。这金老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正义感十足了,这会时间跑出来制止他们,他这是想干什么玩意呢。 他们眼睛一瞄金老头,又四下打量着看看,见没了别人,就他自己,瞬间又都变得都不屑起来。 这金老头气势就是不行,这如果是我去喊这么一嗓子,我估计能吓得他们一头扎进海面里,所以气势这玩意。强装出来的效果就不怎么样。 那个自称十六岁就报了十八年前杀父之仇的精瘦小青年杀手站出来。眼神一瞄金老头,迅速掏出一把小水果刀,一指金老头,语气不善道:“怎么了。大半夜的。你这是有什么事情吗?” 金老头这一看他们那面都用上水果刀了。赶紧往后退一步,然后继续盯着他们看,突然冲着他们一乐。 小青年问道:“你干什么。傻笑什么呢你!” “呵呵呵,我这出来自然是有事情了。”金老头站正身子,笑眯眯的冲他们摆着手,义正言辞的说道:“天师和陈先生的放在这里的这个东西,你们怎么能随便碰,就不怕陈先生怪罪你们,我告诉你们啊,他这个人可凶着呢。” 金老头这话又是让我来了个出其不意,他这什么时候改变本性了,开始帮我说话了。 我在这听的一乐,扭头看看小道士,乐道:“这金老头什么时候和我一条心了,听着就不对劲啊。” 小道士拈着手指头看看眼前,默不作声。 我又仔细看着,那个小青年已经跳到金老头眼前,用小刀一指他,牛气哄哄的说道:“你想干什么啊,你是和他们一伙的,今天这事情被你撞见,我们不能留你了。” 金老头站正身子,背着个手,语气倒也不服软,笑道:“呵呵呵,干什么,杀人灭口啊。” 小青年拿着刀比划两下,说道:“你以为呢,在这船上处处危机,你和他一伙的,你肯定会去通风报信,说,你们这是有什么阴谋?” 小青年说着话,又把小刀从右手递到左手,再从左手递回来,然后突然一哆嗦,这下没抓住,小刀一下子掉落下去,扎在了自己脚背上。 他疼得一缩脚,蹲下身子迅速捡起刀,伸手一摸脚,带出一大片血渍。 我在这有些站不住了,又扭头看小道士,唏嘘一声道:“这个杀手不太强啊。” 小道士哼一声,语气不屑道:“一群跳梁小丑,他们能强的到哪里去,只不过绘图添麻烦而已,如果不是有所顾忌,他们这些人,一个也留不得。” 我听到这话,拍拍小道士的肩膀道:“你不能这么暴力啊,让他们吃点亏就行了,话别说的这么狠,要不然那多不好,这一点你要向我学习。” 小道士嗤一声道:“你的那套笑里藏刀,落井下石我学不来。” 眼前,金老头乐呵呵的冲着他笑道:“别激动啊,动刀动枪的那多不好,你看你,受伤了吧,其实我也觉得这陈先生肯定是有些什么阴谋呢。” 我在这听得更乐了,我就知道,金老头这是想着法子想跟我过去不去,这会功夫,他还能干什么好事,看到有人想要点火,他这是出来帮忙扇风了。 我又问小道士:“你听着这话不想过去揍他,他这才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代表。” 小道士道:“金处长,这可是在帮我们的大忙,他那点心思,不成事,帮不到自己,只会给自己填麻烦,无妨。” 眼前小青年听到这话,捂着脚站起来,扭头看看后面人群,说一声道:“不用说我们也知道,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事情,你们看看,还真是这回事吧!” 他们一个个的都点着头道:“我也觉得这个东西放在这里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没错,那个陈先生一看就长得不是个什么好人,他这一看就是在弄什么阴谋,但是我们比较聪明,在这一开始就看破了他的伎俩。” “他会妖术,还喜欢自虐,心里肯定变态。” 我听得一皱眉,呸!你们这说些什么玩意呢。你们这才都是脑子有病呢,怎么我这么完美无瑕的一个人,从你们嘴里出来,怎么就变成了这么个模样。 他们那些人这时候还不太信任金老头,毕竟这金老头不管怎么说都是和我们一个队伍的,他现在贸然这么出来,容易遭人非议,人家自然不能信他的话。 金老头显然是没有去想这些,满脑子就是在想怎么给我扣帽子,拖我下水。还在那趾高气昂的站着。 贾五仁从人群里探出脑袋看着他。咦一声道:“那陈先生不是和你一伙的吗?这怕是又是你们想出来的什么阴谋吧。” 金老头听到这话咳一声,正色道:“这只是表面现象,其实我和这个陈壶底那是不共戴天,他欠我钱不还。这一点就足够证明我们的关系是多么恶劣了。所以我这跟他的关系。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我一听就有些站不住了,这个金老头,想要打进敌人内部也就算了。但是怎么可以颠倒黑白,混淆是非呢! 咱俩谁欠谁的钱啊,你这会时间说这话,这明显就是找抽呢! 他们那些人面面相觑的看着金老头,那个小青年走过去瞅一眼金老头,思索一下说道:“我看那个陈先生可是经常欺负你,看来你们的关系确实不好。” 金老头站的更直了,盯着他道:“你们不用这么看着我,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啊,这个陈先生说不能动的东西那一定就是好东西,他说可以动的,那才不是好东西呢。” 他们听到这话更惊奇了,一个个对着脸看着。 金老头见自己这话有了效果,哼一声继续道:“还等什么,我们赶紧的去看看那个东西,等会他要出来了,那还有好?” 贾五仁点着头,瞅瞅金老头,回头说道:“这个金处长我觉得他说的有那么点道理,欠钱不还这确实不是个好习惯。” 几个人相互一对视,再次围了过去,都盯着那个东西开始研究起来。 那个小青年杀手首当其冲的进去,没一会的功夫,我就看见一道黑色的阴气腾空而起,带起了一阵风,那一周围的温度瞬间降低了不少。 他们看不到阴气,只能感受的到温度的变化,一个个都纷纷往后退了一步,喊道:“怎么回事,这怎么突然就变冷了?” “不知道啊,把那几张符拿下来就这样了,里面究竟是什么呢?” 金老头在里面喊道:“弄开看看啊,兴许是什么好东西呢,我总觉得这是他们弄上个什么好东西,要不然这么臭,摆在这还不让人碰,这不就是心里有鬼吗。” 那群人这会已经把小道士贴上的符纸都拽了下来。 晚上这时候又是阴气最活跃的时候,这个茧子本身又是极阴,没了符纸的压制,我就看到一阵阵的黑烟往外冒着。 “划开看看!” “开了,开了,里面有什么?” 我一听他们这话,怕是已经把那茧子弄开了,我也挺焦急的在那看着,不断寻思着里面会是个什么东西。 喊话的是贾五仁,惊呼一声道:“快看,这里面还真是藏着好东西啊,怨不得不让我们碰呢。” “啥玩意啊?” “里面是个人!” 接着又是贾五仁喊了一嗓子:“诶?这不是罗泊伯爵吗,他不是掉海里吗,里面怎么是他?” 他这一喊,我扭过头诧异的看小道士,小道士微微一笑道:“迷恋金钱,落水横死,死后不自然是甘心,冤魂不散,这是很平常的事情。” 我点点头,这倒是,越是那些迷恋尘世酒醉、权钱势力的人越容易在死的时候留下遗憾的念头,这种人最容易死而不僵,要么尸变,要么化为厉鬼,坚守自己的宝藏。 “罗泊伯爵?他怎么在这里面?” “这是怎么个意思啊?” “唉,我看他的胳膊好像动一下!” 第二十八章 尸变 小道士扭头冲我笑道:“算命的,现在,这才是好戏刚开始,只需今晚,就能让他们彻底明白,我们这里的霉头是碰不得的。” 我点点头,应一声道:“你这话说的倒是,他们这群人就是自己闲的没事干找抽呢,我们这里屁大点事,在他们眼里那都像是要了命一样,一个个疑神疑鬼的,虽然明面上不说,但是心里就怕我们对他们不利。” 小道士不屑道:“一群自以为是的人而已,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究竟值不值这个价值,只会相互猜忌,疑神疑鬼,唯恐自身利益受到诛连,却不知感恩。” 我说道:“对,你这个先下手为强,给他们打个预防针,这一步走的还真是有水平啊,出其不意啊,一般人可想不到这些。” 小道士说:“我早就算出他们心中对我们那是百般忌讳,这次借着这个机会,让他们明白这个道理那是再好不过的,省的日后,给我们惹出什么麻烦,我这步棋,也只是突然想到而已。” 我乐道:“这确实比等到后面他们给我们带出麻烦再收拾他们要好,闲着也是闲着,那还真不如找点乐子,让他们收收心。” 小道士不再说话,和我一起看着眼前。 刚才不知道是谁喊了那一句,这一会功夫,这群人瞬间又拿出了跑路的功夫,散的远远的,在那里看着船头那个茧子,疑惑道:“伯爵还活着?” 一个人煞有介事的说道:“我刚才就看到他的胳膊动了一下。” “你看花眼了吧?” 那人又仔细等着看一会。说道:“诶,不动了?” 我又往旁边靠了靠,这才能透过空隙看清楚那面的情况。 那个茧一样的东西已经被他们弄开,隔着那么远,我看不清里面的东西,只是看着缕缕的黑色阴气慢慢的蔓延开,四下散到空气中。 周围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压抑,他们可能也是感受得到这气场的变化,都一起打了个哆嗦。 贾五仁看着金老头,不乐意道:“我说金处长。你不是说这里面有什么好东西吗?” 金老头显然也没料到这茧子里面是掉进了水里的伯爵老头。也哼一声道:“这事情可怨不得我,你们还不是说这里面有什么阴谋呢,结果是个死人。” 贾五仁摸着下巴,又看看那面。思索一下说道:“他们这是把这个罗泊伯爵的尸身捞上来干什么?” 有人也说道:“他不是掉进水里面了吗。他们这怎么可能找得到啊。” 又有人讲道:“而且他掉进水里没被那些章鱼吃了。尸身还保持这么完整,这不对劲啊。” 金老头这会想了一下,冲着贾五仁道:“我知道了。这一定是陈先生弄得啊,他这是在警告你们呢,你想啊,这么重要的东西他就摆在船头,而且他们连续说了好几遍不让我们动,这就叫欲擒故纵,故意吊我们胃口呢。” 贾五仁诧异的看着金老头,点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继续说。” 金老头又继续道:“他这一招,就是让你们故意来看,然后你们一看这情形,那肯定就会被深深的震撼到,然后不敢再去招惹他,然后他就会用这一招,一点一点的把你们都杀掉,所以说,这招就叫杀鸡给猴看。” 他们四下一对视:“原来是故意给我们看得。” 金老头点着头说道:“没错,要不然这怎么能解释得了我们现在看到的事情。” 我掏掏耳朵就想出去揍他,被小道士一把拉住,轻声说一句道:“算命的,你不看戏了?” 我停住脚,只得站在这狠狠的瞪金老头一眼,这个金老头,编的倒像是那么回事,这明明就是小道士弄得,从他嘴里添油加醋的这么说出来,那完全就是颠倒了黑白扣在我身上了,不光是混淆是非,他这还自己给加工了一下。 这个金老头这还真是我不跟他一般见识,他这开始蹬鼻子上脸了,再不收拾他,那不得骑在我头上拉屎啊。 金老头被我这么一瞪,站在那打了个哆嗦,然后回头左右的看着,捂着脖子嘀咕一句:“刚才好像有东西扎我脖子啊。” 周围的人群这会听到他这么说,一个个点着头:“你这话说的有道理啊,那肯定就是这么回事!” 金老头点着头道:“没错,肯定就是我编的这么回事。” 他们那些人,这会都表情凝重的在那点着头,一个个像是发现了什么天大的阴谋一样,我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这金老头这么一瞎搅合,合着这结果要变得适得其反啊。 原本是借着这个吓吓他们,金老头来了就拿出跟我有仇,不共戴天的姿态来讲了一大堆话,他这么一撺掇,还真把我推火坑里去了,造谣可耻啊,他们这些听信谣言,四下散布的那更是可耻,难怪我这被他们看成这模样,怕是金老头一上船就没闲着,四下的说着我的坏话呢! 我想到这不禁叹了口气,嘿,我还以为金老头这是准备伺机而动,原来是一直就没闲着,到处给我抹黑形象,难怪我这放个屁大点的事都被他们炒成了全球变暖阴谋论,金老头功不可没啊。 我冲着小道士就说一句道:“这个金老头,我还以为他这是没找着机会,或许是有所收敛,没成想,他这一直就没闲着。” 小道士轻笑一声道:“无妨,金五爷在这方面那确实很厉害,所以我这一招也只是借着他的这个势头,添了一把我们自己的火而已,不用点火,就能让火势蔓延开。何乐而不为呢?” 我问道:“啥意思啊?” 小道士又是卖关子,只是微微一直前面,示意我看着。 前面甲板上他们都围成一团,这时候都在听着金老头不知道又在讲些什么故事。 我不用听我也知道,金老头肯定不是说的什么好话,又不知道又在那里怎么诋毁我。 他们聚成一团,听金老头讲故事,我在这看着他们一个劲的乐。 他们身后有鬼! 那伯爵老头被下了符,又受到月色星光的照射,这时候已经站起了身。也围在最后面看着。浑身湿哒哒的,头上还顶了圈水草,呲着牙就凑了过去。 他们这些人听金老头讲故事听得那叫一个认真,全然没注意到身后。 我就这么看着。嗖一下。站在最后面的那个人被伯爵老头掳了过去。 那人扭回头一看。瞬间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伯爵老头冲他一笑,他瞪大了眼睛。一声不响的就昏死了过去,然后一缕精气从他嘴里上飞出来,进了伯爵老头的嘴里。 我扭头看看小道士,忍不住说一声道:“这玩意害人啊,等会吸得精气多了,那就不好对付了,我们就这么看着,放纵这个玩意,不太好吧?” 小道士无所谓的说一句道:“他们这些人的生死与我们无关,再说了,对付这种妖鬼,你阴阳一门怕是轻而易举吧,你在担心些什么。” 我摇头道:“我还是觉得这样不太好,你看咱俩这说话的时候,那个伯爵老头的怨灵这已经是掳走了三个人了,哎呦,你看看,又一个!” 他们这些人,还真都是一个个听金老头讲得太入迷,这会还是都全然没有注意到来自身后的危险。 在伯爵老头身后,是几具已经被阴气侵蚀的躯体,虽然没死只是晕过去,但是已经被吸了部分精气,阴气噬体,半死不活了。 他们都来不及反抗,被伯爵老头对着一笑,就晕过去了,那倒不是他们胆子小,也不是伯爵老头笑得好看,一下子就把人迷倒了,只不过是他身上的阴气实在是太重了,而且带着一股子鱼腥味,这么一呲牙,就有阴气从牙缝里透出来,他们这些人都根本抵挡不住。 伯爵老头这会又围在了贾五仁身后,可能是吃饱了,这会功夫只是把鼻子凑过去乱闻,贾五仁也是全然不注意,只是用手扇了扇眼前的味,继续听金老头讲故事。 闻了一会,伯爵老头可能是觉察到什么,一转身子蹲在了在那一边听故事,一边低头揉脚的小青年杀手那边,被血腥味所吸引。 小青年揉着脚,就觉得背后湿哒哒的一片,扭头一看,是伯爵老头,语气不乐意道:“看什么看,别挡着光。” 伯爵老头给他腾了个地方,又靠在另一边看着。 小青年揉两下脚,突然像是意识到什么,抬头看他一眼,然后又扭头去看那面的船头,看一眼,他吓了一大跳。 伯爵老头没在那躺着,反倒是有四五个人躺在那里,脸色是黑色的一片,气氛压抑。 小青年反应倒是也迅速,一下子就跳了起来,掏出水果刀指着伯爵老头喝一声道:“怎么回事!你真诈尸了啊!” 他们原先还在听金老头说话的那些人,这时候都诧异的回过头,看看站在那浑身湿哒哒的伯爵老头,也看到那面倒地的几个人,都纷纷的往后跳开,惊道:“真诈尸了啊!” 金老头一看这情形,瞪大了眼珠子,跑得比谁都快,离得远远的喊一声道:“你们刚才看完了,也不把符贴回去啊!” “你怎么不早说,我们哪知道!” 一阵阴风吹过,一股子鱼腥味。 船中央只剩下了已经诈尸的伯爵老头,因为开始吸了几个人的精气,这会功夫已经是身形变得迅敏起来,浑身上下不断地冒着黑气,他们都紧张的看着伯爵老头,这会见他和活人无异,有人试探着问一句道:“罗泊伯爵?你,你活了?” 伯爵老头拽下头顶的水草,冲着他们笑道:“呵呵呵,你们是不是都以为我死了?” 第二十九章 诈尸喽! 伯爵老头这死而复生般的站起来,这会功夫又开口说话,那更是把他们一个个的吓得不轻。 他这一开口说话,他们那些人立马僵在原地,直勾勾的看着他,眼神里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伯爵,伯爵老爷子,你这真没死?” 他们这群人还真是脑子缺弦,这都在水里泡臭了,他不死也难,这话问的真没水平。 伯爵老头这会站在那梳理着湿哒哒的头发,掳下一把水草,丢在甲板上,乐呵呵的说道:“呵呵呵,我这怎么能这么容易就死了呢,我不甘心啊。” 贾五仁看得开始还惊奇,听他这么说,赶紧围靠上去,仔细打量着他,表情诧异道:“老哥你真没死啊,你不是掉进海里了嘛?” 伯爵老头站直了身子,说道:“呵呵呵,我这哪能这么容易就死去呢。” 所有的人听着他这话,都四下对着眼看看,一个个的还都没明白过来眼前的局势。 原本以为看着这被小道士放在这里的东西东西,他们就心里犯了浑,又看到这里面是掉进海里被泡了一天的伯爵老头,自然觉得不可思议,这会他就站在眼前,又活了,更是全然忘记了这老头可是在水里捞上来,被小道士摆放在这里的,从最开始对我们的质疑,变成了对这个死而复生般伯爵老头的惊奇。 这场景不多见,他们一惊,显然是忘记了先前的那些事。只顾着看眼前了。 他们看得惊奇,但是诈尸之类的我见得多了,咱可是阴阳先生啊,对这个自然不陌生,这老头的的确确已经死了,这会功夫说的全是假话。 他身上一点生气都没有,四下漫布者都是阴气怨念,他们看不出来,我却看得透彻。 这就是诈尸了。 诈尸也是分好几种的。 有的那是身上阳气尚存,灵魂未完全脱离开。于是带动了躯体。多发生在死后几个时辰以内,这个叫回光返照,其实和活人无异,说白了就是没死透。这伯爵老头在水里都泡臭了。说他是回光返照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还有的是被阳气诈起的。因为这身上的气运本来就是一阴一阳相辅而成。死后阳气散尽,只剩下了尸身上长存的阴气。 灵魂刚脱体,身躯尚眷念阳气。一旦有个什么东西惊扰住尸身内的阴气,就会被猛然带起,这时候就会起尸,追着阳气跑,从而造成扑人的现象,这种情况比较少见,也比较容易对付,驱了身上的那股气,自然而然的就老实了,这个就是犹如条件反射一般的无意识行为,那伯爵老头现在在那乐呵呵的笑,意识未消散,自然也不属于这种情况。 再有就是养尸地,尸身阴气散不去,常年汇聚,这种就不单纯的是诈尸了,已然变成僵尸,阴气浓郁,碰到阳气便会袭人,时间久了虽无灵魂意识,但是也会因为吸食各种精气而变得有些智商,伯爵老头自然也不是这种情况,他没那么大天分。 还有就是死的时候有怨气,心不甘,这怨气要比阴气来的更强烈,自然不会轻易舍弃身躯,从而怨灵附着上去,于是便会活动了,这伯爵老头肯定就是这种情况,只需驱走他那不肯离去的魂魄,消散怨念,那自然也是好对付的。 说起来,在我眼里,那都不是什么事情。 不过在他们眼前,这情况就变得有些吓人了,一个在水里泡臭了的老伯爵这时候就站在他们身前乐呵呵的笑,他们都没见过,这心里肯定是多多少少的有些畏惧。 伯爵老头这时候虽然没什么异样,但是他们心里都疑惑着呢,在那里站着,这腿上还是多多少少有些站不稳。 金老头虽然成事不足,但是在这方面人家多少是个灵异处长,见识的自然要比他们多,转过身子就想开溜。 贾五仁和这个诈了尸的伯爵老头俩人聊得挺欢乐,这会功夫扭头看一眼金老头,乐呵呵的冲他说道:“金处长,你看伯爵先生这又是复活了,这个恐怕不是那陈先生的什么阴谋吧?” 金老头回头冲他们笑笑:“呵呵呵,谁知道呢,你们先聊着,我还有事。” 金老头说完这话,已经是头也不回的去了船舱躲了进去。 船面上只剩下这些还根本不长见识,分不清人妖鬼的这群人。 贾五仁和这伯爵老头原本关系就不错,这会见他活了,他还挺高兴。 俩人只是一个劲的说话,聊的那是一个眉飞色舞,喜笑颜开,周围的人也都就这么看着。 贾五仁乐呵呵的看着他,问道:“你这不是掉进海里了吗?怎么又活了?” 伯爵老头道:“谁告诉你死了就不能活了?” 贾五仁惊奇道:“那老哥你这可真是有些本事啊。” 伯爵老头一乐道:“告诉你吧,我诈尸了。” 贾五仁听完这话,扭头对着周围的人笑,“原来是诈尸了。”他这一笑,他们也都傻了吧唧的跟着笑。 笑一会,他们这神情都变得有些不自然,这还真够后知后觉的,脑子里一个个的都是浆糊呢,现在才明白过来。 “诈尸了!” 他们一下子就散了开,离着远远的看着伯爵老头,指着他喊一声道:“你是鬼!” 伯爵老头站在那只是笑,一边笑一股浓郁的黑色怨气围满周身,他的脸瞬间走了形,变得狰狞不堪,原本湿漉漉的身躯也瞬间塌陷下去。 我看得一乐,尸变了,这会你们有得玩了,看你们以后还敢不听我们的话,不让你们干的事情你们就别干。你们这可都是自找的。 不一会的功夫,伯爵老头已然是变成了一副口歪眼斜的模样,站在船上,低着头,然后呵呵呵的笑。 他这笑声把他们都惊吓住,一个个愕然地看着。 贾五仁更是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像是明白了什么事情,语气一变道:“伯爵老哥,你这都死了,你可不能为难我们啊。” 伯爵老头的嗓子这会也像有水一般的变得含糊不清:“有的人死了。但是他还活着。有的人活着,但是他们也快死了。” 贾五仁往后退了一步,脸色一变:“什么意思?” “我死了,你们都得死。” 伯爵老头说着话。像个猴子一般的跳起来。噌的一下就跳到了那血腥气最重小青年杀手身旁。只是眨眼的功夫。 小青年看得一愣神,但是作为一个成功的杀手,他的反应和胆识都是很迅速的。 他立马掏出小刀比划两下:“干什么。你别过来啊!” 伯爵老头不等他比划完,一把抓住他的领口,然后张开嘴一口就咬了上去,小青年被咬得一瞪眼,脸上的起色瞬间变白,然后是一股子黑气从脖子上散上去,布满了整个脸面,一声不吭的趴倒在了地上。 伯爵老头把他一把丢了出去,这是在瞬间,这就打败了他们里面最厉害的杀手。 他们这些人看完眼前的情形,人群瞬间跑开了。 伯爵老头跳过来跳过去的在甲板上蹦哒,他们那里跑得过他,没跑几步就被抓住了几个人。 伯爵老头每抓住一个人,就咬一口,这被抓着的人瞬间被阴气噬体,倒在船面上。 不一会的功夫,船面上横七竖八的躺满了人。 几个人奔着船舱过去,但是金老头到底还是比他们精明一些,几个人死命的拽着门,门就是不开,一回头就看到伯爵老头站在他们身后,然后心不甘的躺在了地上。 我盯着眼前的情形,觉得差不多了,也不能一直放任这个伯爵老头一直咬人啊。 吓唬吓唬他们,给他们做个警示就行了,别成天瞎捉摸,我们这捞上来个泡臭了的浮尸,他们都觉得这是有什么天大的阴谋,要不然晚些时间,他们被咬的这些人,可真就没的救了。 我问小道士:“差不多就行了吧?” 小道士只是看着眼前,无所谓的说一声道:“无妨,一个怨灵掀不起多大的风浪,可以好好的给他们收收心,晚些时候也死不了人的,就让他这么蹦跶去吧。” 我只得点点头:“那成,就让他们接着玩吧。” 伯爵老头这时候已经是把贾五仁堵在了角落里,贾五仁一扭头看看在那冲着他乐呵呵笑得伯爵老头,喊道:“老哥,咱俩关系这么好,你可不能害我啊!” 伯爵老头看着他,嘿嘿的笑:“贾先生,我死得冤啊。” 贾五仁提高了嗓门:“那你也不能害我啊,我们两个那关系不是挺好的嘛!” “嘿嘿嘿,我们关系这么好,那你还躲什么啊。” 伯爵老头说着话,伸手就要过去抓人。 我扫视一下船面上,这会功夫人都已经被这伯爵老头弄得差不多,等会他伸手抓了贾五仁,我估摸着就是时候把这个伯爵老头再一次扔回海里了,到时候我就可以给他们好好地上一课,以后别闲的没事就瞎寻思我们的事,毕竟我们这可没时间跟他们玩这些个东西,然后我再做个好人,顺手驱了他们身上的阴气,小道士这一招还真是个好买卖。 既有效果,我这还能赚个好人,稳赚不赔啊。 想到这,我扭头去看已经被伯爵老头拎在手里的贾五仁,等到他被咬一口,我就蹦出去收拾了伯爵老头。 我正想着的时候,伯爵老头已经是张开了嘴对在了贾五仁的脖子上。 我垮了一步准备出去,不知道从哪飞出来的一道蓝光,砰的一下打在了伯爵老头的脑门子上,伯爵老头子往后退了一步,一屁股坐在甲板上。 这一下来得挺突然,我吃了一惊,这特么又是谁来坏我们的事了! 第三十章 抢我的风头 这一下子来得挺突然,就连一直运筹帷幄的赵凌安也没有料到会有这一出,愣了一下。 这团子火球来的太突然了,明显是坏了我们的好事。 我不禁抻着脑袋看过去,想要看看究竟是谁这么不长眼,这居然还敢抢我的风头。 我扫视一眼,那人还没出来,只是看到了在甲板灯光下那人被拉长的影子,分不清是谁。 这一招来势汹涌,顿时就打得伯爵老头坐在了地上。 他抬起头,半个脑袋挨了这一下,眼珠子都被打了出来,悬挂在眼眶外面,愕然的看着眼前,只是一个劲的喊着:“谁打我?” 这个来坏事的应该是个厉害人物,一般人可没这胆量,这谁啊,这么长猖狂呢! 贾五仁这时候逃过一劫,坐在地上长舒一口气,看看甲板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人,一遍遍的摸着胸口喘着气,然后抬头看看四周,也是想要寻找这一团子火球来的踪迹。 “如此放纵这种妖邪在船上乱窜,这怎么可以。” 我听着这话语愣了一下,顿时就知道了刚才那团子火球的来历,这声音是缇娜的,如此一来,这团子火应该是那阴阳师召出来的。 贾五仁赶紧站起身,一见是缇娜,立马笑嘻嘻的凑过去:“嘿嘿嘿,缇娜小姐,你来的真是太及时了,多危险啊。” 缇娜和那个鬼子阴阳师走出来,站到了我的视线之中。缇娜抱着胳膊看着眼前,嘴角泛着一丝笑意。 缇娜看看眼前甲板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人,再看看还在那一个劲捂着脑袋揉的伯爵老头,转向贾五仁,语气责备道:“贾先生,你们还真是不小心,这陈先生摆放在这里的东西,他不让你们随便动,你们还是按耐不住性子去碰了,这可是险些酿成大错。” 贾五仁尴尬一笑。又瞅了瞅船面上。看一眼伯爵老头,把脖子一缩,笑道:“这也不能怨我们啊,我们哪知道这里面会诈尸啊。” 我在这瞅一眼小道士。有些不乐意:“他们不是说在这去的航程中。不再跟我为难吗。这会时间怎么变卦了?” 小道士拈着手指头掐两下,看我一眼,没说什么。 我又扭头看看半天没爬起来的伯爵老头。我这还打算去当个假好人呢,这个缇娜他们这时候出来,这明显是跟我过不去啊! 我也不在这站着了,抬起脚就往外走,准备找这个缇娜好好理论一番。 她这明知道这是我们布的局,嘴上说着他们不会来挑事,但是这时候却来找麻烦,抢我风头,这明显就是把她自己说的话忘记了,一点诚信都没有,就算是屁话,你们也不能放的这么细碎! 我刚把脚迈出去,就又听到缇娜冲着贾五仁说道:“陈先生放在这里的,那自然是个妖邪之物,他不让动,你们却不听他的话,险些酿成大错,如果他知道了,想必那一定是会怪罪你们,到时候你们惹得起他吗?” 贾五仁冲着缇娜一笑道:“呵呵呵,这不是有缇娜小姐吗,你们这可是能和齐胖子他们抗衡的。” 缇娜哼一声道:“我现在不想招惹他。齐胖子倒是没什么,但是他带来的这个姓陈的阴阳先生,看起来有着很深的道行,而且这个人脾气不好捉摸,还有和他一起的那个道士,你们已经看到了是有着很深的道行的,还有另一个人,虽然一直没有表露出自己的实力,但是他的本体,那是一只有着百年修为的妖狐,惹恼了他,我们这也是很难办。” 贾五仁赶紧点着头应和道:“对对对,缇娜小姐你这话说的对啊,那个姓陈的先生,又是自残又是打人的,心里肯定变-态,这种人,不能轻易招惹。” 我对贾五仁这话,暂时保留揍他的权利,他不学好呢,学谁不行,非得学这个金老头! 但是缇娜这话,倒是听得我一乐,合着我在他们心底那是留下了一个这么高深莫测的光辉形象呢。 她这说的看起来又不像是想来冒犯我的样子,但是她此时的举动又是和她的话背道而驰,我不禁没想明白,她这是打了个什么算盘,这个缇娜的心思,也很难琢磨。 伯爵老头此时已经站了起来,刚才那一下被打得不轻,这会功夫猛然抬头张开嘴,吐出一大口黑气,然后张牙舞爪的看着缇娜。 那个鬼子阴阳师站上前,叽里咕噜的不知道说了个什么咒语,手里左右比划着打着手结。 一道白色的光从他的掌心出来,他一松手,又是一道白光从他的手上透出去,一把打在了伯爵老头的身上,瞬间消散了那一股黑气。 阴阳师又顺势用手一推,那伯爵老头瞬间被打翻,趴在了地上,然后抬起头猛然怒道:“你们敢打我!” 缇娜看着他,哼一声道:“你已经死了,不用再眷念你的财产了,你输了,还是安心的去投胎吧。” 伯爵老头站起身,身上的阴气再次迸发出来,黑气围满他全身,指着缇娜,怒道:“我没死,我的财产谁也不能带走!” 缇娜转回头去,哼道:“游戏规则就是如此,你没有选择的权利了。” 缇娜说完,那阴阳师又是使出一招,顿时打在他的身上,他整个人身上的黑气瞬间被打散,伯爵老头那股怨念被打得差不多了,再也支撑不起早已死去的身躯,一下子倒在了船板上,然后没了动静,这会功夫已经是彻彻底底的死透了。 我在这看得直跺脚,这原本应该是我出手,一渡阴尺送了他的魂啊,这弄到最后,都被你们抢去了! 想到这,我蹭的一下就跳了出来,站在了他们的眼前。 我这一出现,贾五仁吓了一跳,赶紧往后退一步:“陈,陈先生,你来了啊。” 我瞪他一眼,没好气道:“怎么了,我还不能来?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缇娜看我一眼,微微一笑道:“陈先生,他们险些酿成大错,动了你们放在船头的那个被怨气包住的尸身,你肯定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出现的,对吧。” 我咳一声道:“这个是自然,这是个怨灵,这怎么跑出来了啊?” 贾五仁一缩脖子躲到一边去了,没多敢说话,缇娜看着我,表情友善,说道:“我看他们这是触了陈先生的霉头,害怕他们酿成大错,这个怨灵跑出来,想必陈先生也察觉到了吧。” 你这不是废话吗,我就在旁边一直看着呢,我可不是察觉到了吗。 甲板上的这些人还都半死不活的趴在那里,脸上都是被伯爵老头熏得乌黑一片,这时候可能是有了点意识,看到我们出来,像是看到希望一般,冲着我们一个劲的喊道:“陈先生,缇娜小姐,你们这得救救我们啊,哎呦,我这浑身难受呢。” 我这一肚子火,缇娜他这话说的那是一个有理有据,我敢打赌,她这一定是故意的,但是她这话说的我跟本无从反驳。 我这时候又不能承认这个怨灵就是我和小道士故意放出来的,只得一扭头就冲着甲板上趴着的这些人,把火气撒在他们身上。 我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骂:“活该!我不是告诉过你们不要乱动这个东西吗,你们耳朵都长屁股上了?合着我这话还能害你们还是怎么着,一个个的大半夜的不睡觉,瞎瞅什么呢?谁让你们把符纸撕下来的?你们这就是没事找事,自找的!” 缇娜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也跟着说一句道:“陈先生很生气呢,你们自找麻烦,还想让陈先生出手救你们吗。” 我掏掏耳朵,准备骂完了这话,再给他们点甜头。 既然刚才被抢了风头,我就得另想辙了。 救他们这并不是什么难事,我这么做,那是可以重新挽回我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让他们以后既不敢对着我们玩什么心眼,又还得顺着我。 我话还没出口,又被缇娜抢了先:“陈先生现在一定是很生气,毕竟这话他已经告诉过你们,那是你们咎由自取,这可怨不得陈先生,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她说完,又看向我,冲着我露出一丝笑意道:“是吧,陈先生。” 我点着头道:“那是自然,我这也是为了他们好,不让他们动,他们这一个个的怎么就这么不懂人话呢!” 缇娜嘴角一抿,说道:“陈先生很生气,所以你们还是不要麻烦他了,算了,这一次就由我们帮你们驱散这身上的阴气吧,惹恼了陈先生,还想他帮你们祛除,陈先生现在很生气,你们还是不要麻烦他了。” 我听到这话就觉得不对劲,她这是抢完我的风头,还想收买我的人心呢,这怎么成! 我咳一声道:“其实我也不是很生气...” 缇娜冲我一笑道:“这事情,陈先生你放心,你完全不用担心我们治不好他们。” 我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来,什么叫我不担心你们治不好他们,我担心的就是你们治好他们,小道士这原本打算让他们收收坏心眼,再收买人心的计划,那不把好处都掉进你们嘴里了,合着我们俩这是弄了半天,连口汤都没喝上! 我扭头看看那边,赵凌安已经走了,我只能在这里干瞪眼。 他们这些人原本就不值得可怜,我一摆手,直接送给缇娜他们了:“你们自己看着弄,我才懒得去管他们这些人,是死是活,那该着我屁事了。” 第三十一章 船上最后时刻 我踱着步子往回走,一边走一边忍不住回头看缇娜他们的反应。 那个阴阳师已经去开始查看横七竖八躺在甲板上的这些人,然后手上耍着花式,一个一个的仔细看着他们的情况。 缇娜在那背对着我看着眼前的这一切,看着她的这身影,我又忍不住愤愤的一跺脚。 小道士这摆了这么个局,最后收摊子的时候,让这个缇娜来把好处都捡走了,她这还偏偏装无辜,脸上全然是自己就是路过的神情,我又不能承认这都是我们弄得,只能眼睁睁的这么看着,她这真是会赶时候,肯定是料定了我现在的这个做贼心虚的心态。 我这心里不乐意到了极点。 他们这嘴上说着前面暂时不相互起矛盾,背地里就玩这一招,真是打了我个措手不及,整个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偏偏这事情我们还就得这么忍气吞声。 缇娜这心思确实厉害,他一开始就看出了赵凌安把这个死了的伯爵老头摆放在那里的意图,但是不说,等到我们玩的差不多的时候,她蹦出来,冲我说着和善的话,把好处都揽了去,我这时候如果表现出点什么不乐意,那反而是暴露了我们的意图,同时还显得我这个人小心眼,他们这是来合作,帮我们的呢,我不能不领情面,只能这么领了这个假仁假义的情面。 我此时只得叹口气,我这人。还真就不是个会算计人的主! 我往回走着的时候,正好碰到栾齐明和他妹妹两个人出来,瞄了我一眼,我没去搭理他们,奔着船舱就去了。 推开门,小道士没事人一样的坐在那喝水,看我气冲冲的进来,问道:“怎么样了?” 我听到他问这话,把门使劲的一摔,当时就骂道:“嘿。他们这真会出来装好人啊。咱们这费了这么大劲,合着一点便宜都没占,白忙活了一场啊!” “这未必是什么坏事。”小道士喝一口水,放下杯子。然后又坐在床上。闭上眼睛开始打坐。 我看一眼小道士。他倒是全然不放在心上,挺沉得住气。 一向心高气傲的赵凌安,这会没事人一样。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对这事情一点表态都没有。 我疑惑的看着他,难不成他这后面还有关子没卖出来? 可能是感受得到我一直盯着他看,小道士又抬起眼皮,说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我听到这话,没好气的回道:“你这关子卖不完了啊?” 小道士不说话,又把眼睛闭上。 我没好气的哼一声:“卖卖卖!去你的斜云山卖你的关子去吧,你合着心里还有盘算,你倒是说出来,你这在这什么话不说,这不是让我在这干着急!” 小道士还不吱声,我只得往床上一趟,倒头就睡。 这两天的航行倒是一直挺顺利。 天气也挺好,连着几天风和日丽的,海面上一点风都没有。 一船的人也都是收敛了不少,他们这心里比我还虚,我一站在甲板上,他们也都挺识趣,赶紧打个招呼:“陈先生,出来晒太阳啊?” 我应一声,站在船舷上看看周边水面。 周围的那一圈人看来还挺忌讳我,一个个不声不响的就给我腾开了地方,去了一边了,眼力见长。 风平浪静,天下太平,谁都没有再乱来,这气氛倒是挺融洽。 齐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身后,嘴里那根雪茄这都烧了快俩星期了,还没烧完。 他站在我身后看看水面,吐口烟气,然后冲我说道:“陈先生,我们这就快到地方了。” 我正看着水面下的鱼群看得出奇,听到他这一开口,我愣了一下,是啊,这都在海上日也不停歇,漂了十几天了,也是该到地方了。 我这都没啥时间概念了,俨然就是这么白天晒太阳,晚上睡觉,这几天他们都那么老实,缇娜那面也是得了个便宜就卖乖,我难得的这么悠闲,悠闲到差点忘了我们最初而来的目的。 “到地方了?”我问道,“还有多久啊?” 齐胖子站在船头,指了指远处的海面,冲我说:“就在前面了,陈先生,你看到那个岛没有,在今晚天黑之前我们就到了,去了以后,我们的日子就不好过了,这一切就将像是噩梦一般的袭来。” 我听到这话,踮着脚眺望过去,那远远的海面,还是一如既往的蔚蓝一片,分不清南北,看不见东西,我揉了揉眼睛又仔细地看,想要看看我们这要到的地方,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看了半圈,海岛在哪呢? 齐胖子又乐呵呵的冲我笑道:“陈先生,别看了,现在还看不见,离着远着呢,还有好几十里呢。” 我听到这话嗤一声道:“那你让我看个屁啊。” 齐胖子对着那面又低声说一句道:“陈先生,这到了地方以后,那就是杀机四伏了,完全没了现在的这种气氛,我们现在可不能再这么闲着了。” 我扭头看看这一船的人,老实着呢,不怕他们翻起什么大浪花。 我不屑道:“怕啥啊,你还怕他们敢在我的眼前造次,他们没这个胆量。” 齐胖子说:“我这不是还是心里不踏实嘛,毕竟到了地方,这才是游戏刚开始啊,前面的这路上,也就是个开头曲。” 我看看那面海面,这心里其实多多少少也是有些放不下,毕竟缇娜栾齐明他们这也是很不好对付,我既然有着这么重要的地位,就不能把这种担心带出来了。还是得强打起精神来,毕竟我这是接了这单的,为了齐胖子着想,更是为了我自己的钱。 到了地方,那充其量就是个把掌大的岛,能有些啥危险,这主要还是应该防着人,他们现在老实,但是去了,那可就未必了。尤其是栾齐明他们。我们之间的这矛盾这么大,压了这么多天了,也是时候好好地解决一下了。 看着齐胖子担忧的样子,我拍拍他的肩膀。说道:“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担心也没用。我们这的阵势这么大,优势还是很明显的。” 齐胖子点点头,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又要开口说话,这时候,船长走了出来,站在甲板上,喊一声道:“今天傍晚的时候应该就能到了地方了,你们都自己准备一下吧。” 船面上那些原本懒懒散散的人听到这话,瞬间都来了精神,一个个的相互一对视,眼神里又都恢复了几天前的狡诈,开始在船面上四处看,然后嘴角露出一丝不善的笑意,当把视线看到我这面的时候,又赶紧一缩脖子把头埋下去。 齐胖子也看看船面上的这些人,冲我说一声道:“陈先生,你看看他们这些人,这眼里的目光凶狠着呢,去了岛上,我们这可不得不提防,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我应一声,说道:“这有啥,不足为惧,天师一个人就能解决他们了。” 齐胖子点点头,又问道:“那陈先生呢?” 我说:“我在一边看着就行。” 缇娜他们这会也都在甲板上,听到这话,栾齐明他们把目光看过来,眼神复杂的看着我,我自然也不能输了气势,冲他们一笑,然后留下个侧脸供他们欣赏。 公证人这时候也从里面出来,扭头扫视一番,开口道:“就快到了地方了,游戏这才是正式开始,今天傍晚靠到海岛上,你们下了船,我们的船会驶离开去到不远处,七天以后,靠近海岛,到时候活着的人才有机会再度上船,当然,如果你们没有按时上船的话,那很不好意思,我们不会多耽误的,所以这一点你们要想清楚,在这段时间内,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不会给予任何帮助。” 我听着这话,点点头,游戏这就是要正式开始了,在这去的途中发生的事情,充其量都是小打小闹。 公证人面带笑意,这会时间又继续讲道:“你们可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七天后,哪怕没有人回来,我们的这船也不会多耽搁。” 公证人说完话,微微一笑,再看看这船面上的人,扭身回了船舱。 小道士和扶苏他们这会时间也都到了船头。 我冲他俩乐道:“快到地方了,咱们也得做好点准备了啊。” 小道士走过来,手指头一直在掐着,表情凝重。 我看着他这表情一乐,合着这快到了地方了,你这也终于把这些事放在心上了。 我正乐着,小道士抬头冲我说道:“算命的,我总觉得天有异象,似乎有什么潜在的威胁,但是我却算不出这是什么,情况不太妙。” 我诧异的看着小道士,又冲着那面缇娜他们看看,问道:“怎么了,你觉得缇娜他们一下船就会对我们构成威胁?” 小道士说:“不是,这是个潜在的威胁,我们所察觉不到的,在这快到了的时候,我才有所察觉。” 我听得挺惊奇,想了一下,看看那面往我们这面走过来的金老头和驱魔人,压低了嗓门问道:“你是说金老头?” 小道士语气凝重道:“不是,是潜在的威胁,我们根本所察觉不到的。” 我嗤一声道:“那有啥,不是**,那就是天灾呗,你这开始不着急,越到了地方,还矫情起来了。” 小道士此时的语气却并不轻松:“不是我担心,而这确实有异样,只是你现在不能掐算,感受不到我现在所算出的情形。” 我冲他一乐:“你这就是心理作用,到了地方了心神不宁。” 小道士微微一笑,把目光看向一边,我顺着他看的地方看过去,是缇娜他们那边。 那个阴阳师也在那这几根竹签子在那摇晃着,表情挺凝重,一旁的缇娜和栾齐明脸上也有些异样,盯着阴阳师问道:“怎么了,你算出什么了?” 第三十二章 第二次合作 我挺好奇的看着他们的举动,鬼子阴阳师只是一个劲的摇摇头,同时嘴里不知道在和他们说些什么,地哩咕噜的。 缇娜和栾齐明听完他说的话,脸上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相互对视,像是听到了一个什么惊人的消息一般。 我看得挺纳闷。 小道士这表情确实挺严肃,倒是有那么些大凶之兆的意味,缇娜他们那面也这样,看脸色,也绝对是没算出什么好东西来。 难道真是有什么不吉利的事情即将到来? 小道士看着我现在这幅模样,笑问一声道:“算命的,你现在还轻松的起来吗?” 我哼一声,不说话,心里只是一个劲的琢磨,这潜在的危险,那究竟会是个什么东西。 齐胖子在这听了这么长时间,表情很紧张。 先是听小道士这么说,又是看到缇娜他们那边也是愁眉不展,他看的就更揪心了,这会抓着我的袖子,问道:“陈先生,这是怎么了啊?” 我摆摆手,正色道:“别急,兴许都是心理作用,眼瞅着快到了地方了,我们这不是都轻松不起来,你也别瞎捉摸了,天大的事那不是有我扛着。” 齐胖子点点头不再发问。 这会时间,金老头终于笑嘻嘻的凑了过来,一脸欠揍的模样:“陈先生,齐先生,咱们这就是快要到了地方了啊。” 我瞪一眼金老头,不爱待见他。 金老头全然不看我的脸色。又冲着我一笑,“嘿嘿嘿,陈先生,你看你,都这时候了,你怎么还对我这么不友善呢。” 我看着他那欠锤炼的脸,再听他这么问,乐一声道:“我跟你还真没什么好友善,你吃红肉拉白屎就算了,还偏偏成事不足。我跟你友善个屁。滚一边待着去。” 金老头听完我这话,只是在那一个劲的傻笑。 我懒得去跟他多捯饬什么,他这种人,挨揍也照样不老实。我也懒得去揍他了。拿出了七宝铜钱。在手心里晃晃,然后一把洒在甲板上想要看看今天这究竟是个什么运势。 一圈铜钱落在甲板上,兜了两个圈子。然后纷纷倒地。 我蹲下身子看了看铜钱的布局,三正三反,少一枚最后定运势的铜钱,这根本什么都看不出来,无卦象。 我又都捡起来,再次放在手心里晃了两下,继续洒下来,钱面上的花纹依旧是三正三反,依旧是无卦象的摆式,缺了那最后一枚铜钱,根本不知道凶吉,算不出事情。 齐胖子和金老头都把脸凑过来,看看船面上的铜钱,他俩看不出个四五六,盯着瞅一会,冲我问一声道:“陈先生,这是个什么卦象啊?” 小道士瞄一眼,接口道:“缺了一枚铜钱,凑不成卦,他这是什么卦象也没有。” 齐胖子听到这话,又擦把汗,唏嘘一声道:“算不出来啊?” 我说:“什么叫算不出来,你们不懂,这叫无卦胜有卦,毕竟这玩意是知天命的,这就是告诉我们天机不可泄露,还是省点心随遇而安吧。” 齐胖子又点着头说道:“陈先生说得对,不能露,不能露。” 我收拾好铜钱站起身来,又开始捻手指头,捻了两下又是不成功,依旧是搓出一堆纸屑。 我只得停下动作,把手插兜里,看看远处海面,说道:“管他呢,这还能翻了天了,不就是有什么我们没意识到的威胁吗,那能是什么,天灾**二选一,还能有什么,甭瞎操心了,眼看到了地方,乱了阵脚,那还有好。” 他们也都不再说什么,都随我这么一起看着海面。 盯着看一会,我总觉得老有目光在偷瞄我们,肯定是这些个人盯着我们看,心里不知道在划算些什么,可能是担心,也可能是想要到时候触碰一下霉头,反正他们这些人就是这样,都为了钱来的,原本就没个好东西。 “陈先生。” 背后有人喊我一声。 我回过头,是缇娜,他们不知道啥时候走到我们这边来了,在我身后抱着胳膊,看着我们。 金老头一见他们,赶紧笑嘻嘻的说道:“缇娜小姐,你们这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把金老头一脚踢开,然后上下打量她们一番,这时候凑到我们身后这是干什么来了? 在到地方之前,来和我们打个招呼,这是要宣战了? 我眼眉一抬,爱搭理不搭理的回一句道:“怎么了,你们这是来宣战来了?还来打个招呼,你们这也真是太客气了。” 缇娜微微一笑,说道:“陈先生,你不用这么紧张,去了岛上,似乎会有什么让我们想不到的危险,这不是普通的威胁,只怕是不好对付。” 我说:“我们知道,这个不用你们讲,我们这都是已经算出来了,你们来跟我们说这个干什么?” 缇娜笑一下,然后又看了看齐胖子,说道:“齐先生,要不然我们达成长久的合作怎么样,这里面可是很凶险,似乎会有什么变故,那倒不如我们各退一步,胜利者又不是只有一个,我们两个人完全可以平分最后的胜利果实。” 齐胖子听到缇娜这话愣一下,然后看看我:“陈先生,你看这……” 我听到缇娜这话,心里不禁嗤笑一下,我当是你们来干什么的,原来是这时候也知道害怕了,一改之前的态度,这是想来和我们议和的,她们这些人看似来势汹涌,这时候居然就没了底气,这可真是让我高看了他们。 我话还没说,小道士先抢先问一声道:“以缇娜小姐的心思,这可是志在必得,完全可以自己夺得胜利,这时候却说出这样一番话,只是不知道缇娜小姐你们这是何意?” 栾齐明在那从头到尾一直青着个脸,我看得出来,他们现在来说这话根本不是他们的本意。 这时候来跟我们说这些,怕是不得已而为之,毕竟我们之间的矛盾可不小,现在虽然是短暂的缓和期,但是他们看样子是要把这种缓和的气氛再往下面拖一拖。 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潜在威胁让他们能这样? 小道士这次算出来,倒是没有卖关子,说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潜在威胁,只是说这次的威胁会让我们意想不到,我这心里也纳闷的很,但是奈何不能掐算,只得压住心里的疑问。 小道士这道行比我高那么多,依旧什么没看出来,我这就算是魂归本体,捻破了手指头也真不一定能算得出什么。 见我在这寻思了半天没说话,齐胖子又冲我问一句:“陈先生,你看这事……” “好主意啊,化解干戈,齐心协力,我们双方都有好处啊。” 金老头这会时间又凑了过来,在那大大咧咧的喊着,然后又对着齐胖子说道:“齐先生,我们这是化敌为友,总比相互对立要好啊,你看天师这算出来了有大凶之兆,我们更不能掉以轻心了。” 我盯着金老头看,他眼神一瞅我,赶紧陪个笑脸:“陈先生,你说我这话说的对不对啊。” 我说:“你这话说的倒是有那么点水平,不过我还得揍你。” 金老头身手依旧敏捷,身子往齐胖子身后一躲,挺不乐意的看着我。 齐胖子寻思一下金老头这话,然后看着我问道:“陈先生,我也觉得金处长这话说的有道理啊。” 栾齐明哼一声道:“阴阳先生,我们的事情也可以等到这次航行结束了以后在解决。” 我在这思索半天,心里也拿捏不了主意,又去看小道士和扶苏。 小道士又问缇娜道:“你这话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但是我们之间果真能合作的起来吗?” 缇娜笑道:“我们之间的目的不都是为了钱吗,在利益方面都做得成朋友,也许我们之间会有什么不愉快,先前也是有些矛盾,但是这些事情完全可以在以后解决。” 小道士听到这话,扭头看我:“算命的,这事情既然齐先生都听你的,还是你来拿主意吧。” 我想了一会,看看缇娜他们,又瞅了瞅船面上时不时透过来的目光,接着扭头看看自从一上船就沉默不语的驱魔人。 他俩倒是很精明,自从一上船就隐匿了自己的实力,几乎快到了被我们忘却的地步,这会功夫我看着他俩,问一声道:“你们俩就没什么好说的吗?” 肖莱特看看我,回一声道:“我们只管保护齐先生的周全,剩下的事情,那是你们的事情。” 齐胖子也赶紧点着头重复一句道:“陈先生不是一般人,这次事情都是交由陈先生你做主了。” 这么看得起我呢,这我怎么好意思,我一个被花钱雇来的,这来了以后合着就是反客为主的角色啊。 我看看缇娜他们真诚的目光,对这个所谓的潜在的威胁还是有些忌讳的,这时候见小道士扶苏都不反驳什么,只得说一句道:“那成,我们就再合作一次。” 缇娜嘴角一抿:“陈先生你还真是个明白人,毕竟我们不能为了眼前的这点事情,放弃了那么大的利益。” 我听了这话,笑一声道:“缇娜小姐,我希望你们也能做个明白人,我们这份口头上的约定很草率,我不想出什么岔子。” 第三十三章 树大招风 缇娜听完这话,冲我微微笑道:“既然是合作,那自然要有合作的诚意,陈先生这点你尽管放心,我们不会是不守信用的人。”末了,她又加了一句,“我们可是有过一次合作了,陈先生不应该再有什么疑虑了才是。” 我听着她的话,嘴上不说,心里却是嗤一声,这话说的倒是轻巧,还我们有过一次合作,你们这也是吃人饭不干人事的主啊。 我不知道小道士那是设了一个什么样的套,但是你们还是表露出了你们那颗不安分的内心,我这都准备最后出手了,结果呢,你来了,没事人一样的把好处都捡了去,还装成一脸无辜的模样,弄了我个措手不及,吃了一个亏,还好这不是什么大事,如果真有事,那我还怕被你们从我身后一脚把我踹进水沟里去。 我扭头继续看远处海面。 一个黑点,在这蔚蓝一片没有掺杂任何多余色彩的场景中出现,显得十分扎眼。 扶苏也看到这景象,冲我轻声说道:“看来我们已经就快要接近那里了,那是个岛呢。” 我点点头应一声道:“这倒是挺快,不用傍晚就到了啊。” 小道士此时也看着这情形,附和一句道:“算命的,那岛离着我们还远着,眼前所见的只是一点,真要到了,那个岛怕是很大。” 我听得只点头,这会功夫,耐下性子。慢慢的等着我们的游轮靠近那里,然后就是在那上面待一星期,我们就可以回去拿钱了,再处理完那摊子烂事,我这以后可就安定下来了,那颗确实是好生活。 想到这,我不禁寻思起了月茉他们。 我这一漂泊,就是在海面上半个月了,随着这艘游轮而行,这上面的场景却并没有我来之前所听到的那样险恶。相反。我在这船面上那就是肆无忌惮,他们谁敢拦着我啊,我这就叫气势啊,我以前这就怎么没看出来我这么有气势呢。 也不知道叶子和傻鬼在家里做些什么。 我估摸着按照叶子那秉性。除了每天到晚的看电视剧也没啥追求了。 傻鬼那更不用说了。虽然是一个曾经敢向命运挑衅的男人。用老玉米棒子砸过命运的脑袋,但是他现在,天塌下来都不愁。除了一天到晚疯玩乱跑,也不能有啥追求了。 想了一会,我又继续抬头看眼前。 这一会功夫,远处的黑点变得又大了几圈,在那黑点的周围,还有更多的黑点,那些都是这海上的岛屿。 这是个岛屿群。 船面上的人这时候都聚拢过来,也在那里看着眼前情形,指着海岛那面挺兴奋:“前面就到地方了!” 一个人对着感慨道:“这可是发财的第一步啊,再安稳度过几天,到时候我的财富又会翻几倍,呵呵呵。” 这个人也是和齐胖子一样的大头,看起来其貌不扬,他的目光中,确实有几分凌厉。 另一个人说道:“别做梦了,我们去了还能活着回来吗。” “呵呵,你以为呢,只要在那岛上找地方躲好,再次上了船这就算是赢了,你以为我傻啊,非要去硬碰硬?” 那人说这话的时候往我这瞄一眼,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担忧。 我扭头看看他这幅模样,笑一声道:“你不用看我,你们不招惹我,我绝对不会为难你们,毕竟谁都不愿意横尸在那岛面上,都是图财,但是不能害命。” 那人点着头,说道:“陈先生,这话说的有道理。” 我说:“那是,我是谁啊,我说的话能没有道理?” 他只是冲我一个劲的笑,不再说话。 我又把头扭回来,继续算着我们现在离着那海岛的距离。 他和他的那几个人此时都站在船头,围拢在一起,都不说话,只是愣愣的站在那里,像是在思索些什么。 小道士和扶苏他们此时已经回房间做准备去了,就剩下我一个人在这里看海,我稍微一寻思就明白眼前情形,他们这些人肚子里肯定是不知道对我有什么想法。 我哼一声,不去管他们,这没到了地方你们就开始划算坏事了,我这都说了你们不招惹我,我绝对不为难他们,但是这话,他们好像没听进去。 他们在那沉寂了片刻,又纷纷看着前面的海岛。 我在这站一会,直接把身子一趴,伏在船头栏杆上。 日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让人忍不住打瞌睡。 就在我张嘴打个呵欠的空隙,有人凑到我身前来,笑眯眯的看着我。 我扭头看看,是他们这群人领头的人,此时一个劲的看着我笑。 我被他看得不自在,问道:“怎么了,你傻了吧唧的笑什么呢?” 他笑一会,压低嗓门问我一句:“陈先生,你当真去了岛上不为难我们?” 我说:“怎么,你还不信我?” 他又是在那笑,不再说话,盯着那面看一会,指着那面海岛的轮廓,突然跟我说一声道:“陈先生,你看那海岛,就是我们所要去的禁忌之岛,你看看岛面上,是不是有些不寻常。” 我看看这个人,还真会套近乎,为了自己的安全,也为了守住自己的财富,他这么跟我套近乎,也真是难为人家了。 我直起身子,仔细看看已经逐渐成型的海岛轮廓,看起来确实有些不同寻常,不知道是那个岛本身有些什么邪性,还是我的心理作用,我看的那岛上是隐隐约约有些不对劲,究竟是哪不对劲了,这个我就说不出来了。 我冲他一笑,说道:“那个岛看起来确实有些不同寻常啊……哎哟!” 我正说着话。后面突然像是被谁打了一闷棍,我纸壳子里的灵魂都有些眩晕,有人在我身后拍我,想把我拍进海里去! 我赶紧回头看是谁这时候想要触碰我的霉头,一回头,不知道哪来个大木桶,“砰”一声又是砸在我的脸上,紧接着又是几根铁钎子瞬间刺了过来。 我看的一惊。 先前跟我套近乎的这个人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我的脑袋被木桶砸偏了,这一下直接打断了我身上用来支撑纸人身躯作用的竹条。我的纸人壳子此时脖子就想断裂一般。只能这么歪头看着他,然后就感觉那几根铁钎子戳破了我的纸人壳子,捅到了空荡荡的身体里面。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人,因为他此时脸上的笑容愈发的得意。 他冲着我笑一声道:“呵呵呵。陈先生。我们都知道你很厉害。但是对你的这番话我们还是不太相信啊,眼看就要到了地方了,为了我们自己的安全。就委屈你去海里待着吧,你就算是不死之身,这里百米深的海,我也不信你还能活着,你没想到吧。” 我艰难地动动嘴,嗤笑道:“你们这还真是想触碰我这个霉头,活得不耐烦了吧?” 他冲着我一直笑,我这还当你是来套近乎的,弄了半天是想在这时候先拍我黑砖的,你们这可真是好狠毒的心思,为了那点钱,这么不把我的性命看在眼里呢! 我张口就想继续骂他两句,不知道谁举个桶又是对着我狠狠地一砸。 这一下砸的我直接是眼前飞满了金花,我再睁开眼,这还了得! 他们这倒是不含糊,这一桶直接把我的魂魄打出了纸人壳子,坐在了船舷边上,我那纸人的壳子也被他们打碎了,脑袋飞进了海里。 我在这捂着脑袋就跳起来,他们这群人还真是不知好歹! 现在我看清了他们现在的举动,几个人拿着铁钎子一股脑的戳进我纸人的壳子里,后面还有个人扛着桶,一遍遍的往上砸过去。 那个人乐呵呵的看着,扭头看看我这个已经没了魂魄支撑,但是还未显出原形的身躯,拽两下我的胳膊,嗤笑一声道:“呵呵呵,没气了!” 我揉着脖子就飘在船边上看着他们在那得意,船面上的人这会时间也都听到声响,挤过来看着眼前。 “那个姓陈的先生死了?” “没气了,他再厉害可定也顶不住我这突然袭击啊。” 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觑看着,我哼一声,这么多人看着呢,你们这可够肆无忌惮的,我再嚣张都没嚣张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害人,他们这些人都是提着命上船的,看到眼前这情形,你们可就危险了,他们能不防着点你们吗,你们这还是不分时候。 我正这么想着的时候,周围看着的人居然集体拍着手,齐刷刷的喊:“好啊!这个陈先生死了,我们这可就少了很多危险啊!” 嘿,我就这么不招人待见呢! 那人挺得意的看着眼前,又对着我那纸壳子呵呵笑道:“陈先生,这可真不能怨我们,只是你这个人处处表现的气势都让我们害怕啊,所以陈先生,真是对不住了。” 你对着个什么玩意说话呢,你陈先生我在这! 他们做完这一切,又当着我的面,直接把我的那躯体推进海面去了,然后都面面相觑的看着,嘀咕道:“那个陈先生就这么容易被我们杀死了,这不也没什么可怕的吗。” 我捡了个船面上的大板子,这会功夫拎着就想过去把他们全都拍进海里去。 刚走一步,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飘出来。 栾齐明他们出来了,还真会挑时候! 我放开板子,记下眼前这些人的模样,旁边有个桶,我身子一缩就躲了进去,不能让他们看到我这个模样。 栾齐明和缇娜走上了甲板,看着船头的那些人,缇娜忍不住问栾齐明道:“他们这是看什么呢?” 栾齐明说道:“不知道,可能是在看我们现在到海岛的距离。” 先前害我的那个人,这时候脸上收住笑容,在那喊一声道:“缇娜小姐,出事了啊,刚才陈先生掉进海里了!” 第三十四章 睁眼说瞎话 缇娜愣了一下,扭头看栾齐明。 栾齐明这时候也是一脸诧异的模样,然后看看眼前的这些人,哼一声道:“这怎么可能,这个姓陈的这么厉害,他怎么可能会平白无故掉进海里。” 那人赶紧说道:“是真的,当时我们就在这里看着,那陈先生在船头这看海面,然后就突然刮起了一阵怪风,陈先生就被卷进海里了,这可真是意外啊,太可惜了。” 他睁着眼说完瞎话,那些人居然也都跟着点头,看起来还真像是说的那么码事,只不过我还活得好好地在桶里蹲着偷瞄你们呢,就你们那点手段,这哪能伤的了我。 栾齐明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是么,还会有这种事情,有意思。” 他妹妹听到这话显然是更高兴,看看栾齐明,哼笑一声道:“哼,他这还真是活该。” 我把脑袋缩回桶里,嘿,合着我这还真是树大招风啊,他们一个个的居然就这态度,听到这话,连点表示都没有。 我又从缝隙里往外看,船面上又多出几个人。 小道士和扶苏也出来了,不过他们这时候出来的有点晚啊,我现在已经是被他们把魂魄打了出来,蹲在了桶里。 栾齐明他们在这里站着,我又不能出来,只得这么藏着。 齐胖子他们走过来,看到眼前情形,也忍不住问道:“你们这是在这里干什么呢?” 那人看见齐胖子,又赶紧靠近前。喊一声道:“哎呦,齐先生,出事了啊,你们的陈先生刚才掉进海里了!” “啊!” 齐胖子开始还美滋滋的看着,这时候听完这话,瞬间瞪大了眼睛,嘴里一直叼着的雪茄也掉落在甲板上,愕然地喊道:“陈先生掉进海里了?!” 扶苏和小道士听得也是微微一愣。 扶苏皱眉道:“这怎么可能,他怎么会掉进海里?” 那人又对着狐狸喊:“是真的!”说完话,又怕齐胖子他们不相信。赶紧一指身后:“他们这些人可也是都看到了。” 扶苏盯着他看看。又看看他指着的这些人,他们一个个的这时候倒是默契,都赶紧点着头:“我看见了,一阵黑色怪风啊。陈先生当时就站在船头。被卷走了。” 金老头听到这话。嘿哟一声就乐出声来,赶紧跑到船头去看,然后扭回头喊道:“哎呦。在哪呢?哈哈哈,陈先生掉海里了啊!” 我看着金老头这模样,就忍不住想蹦出去揍他,但是栾齐明他们这会功夫都不走,我只能压住心里的火气,这群人倒真是挺会编,还有金老头,他这怎么还乐得找不到东西南北了! 那人又说道:“这会时间,陈先生,怕是已经沉到海底淹死了。” 齐胖子赶紧伏在船头上看,看一眼一屁股就坐在甲板上,看看金老头,又回头看看小道士他们,喊一声道:“陈先生掉进海里了,这,这怎么会这样!” 扶苏表情凝重的盯着四周看看,然后把目光看向我这面的桶,我赶紧伸出手冲着他挥舞两下,扶苏看见我,微微一笑,又把头转回去,同时用胳膊肘碰一下小道士。 小道士只是往这里斜了一眼,无所谓的扭回头,手指头掐算两下,掏出一张符来,在手心碾碎了,扔进了海里。 齐胖子这会挺失望的坐在甲板上,这倒是让我多少有些欣慰,看来这个齐胖子,倒是还有几分悲切,虽然不知道是因为听说我掉进海里了,还是因为他在担心自己后面的处境,反正人家至少是装出了一幅悲伤地模样,哪像金老头,这么欠揍呢! 齐胖子还在那哀声叹气,金老头冲他一乐道:“齐先生不必悲伤啊,陈先生落海,这肯定是天意,你别担心,这还有我们呢,再说了,不是还有天师吗。” 小道士这会时间面带笑意,走上前去,看看前面站在船头的这些人,问道:“刚才那是一阵什么样的风?” 他们听到小道士问这话,都赶紧比划着道:“就是一阵黑风啊,突然就来了,然后突然就把陈先生就卷走了。” 小道士笑道:“呵呵呵,你们都看见了?” “对啊,我们可都看着了。” 小道士听闻这话,只是点点头,又冲齐胖子说到:“齐先生,你先下来吧,不要在船头了,风大,免得步了陈先生的后尘,落了海。” 齐胖子起身,走下来,一个劲的摇着头,然后捡起雪茄,猛吸几口,又看看小道士道:“天师,这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呢,这眼看就要到了地方了,陈先生居然出了这种事情,这……” 小道士冲着齐胖子摆摆手说道:“齐先生不必担心,陈先生,他怎么会有事情。” 齐胖子叹气:“天师你别这么说了,掉进了海里,那还能有好?” 小道士笑而不语,这会又走到那个领头的人面前,问道:“陈先生刚才是在何处落海?” 这人看看小道士,赶紧走到船头我刚才站着的地方,指着道:“刚才那陈先生就是在这个地方落了水。” 小道士若有所思般点点头,又问道:“那是一阵黑风?” “没错啊,一阵黑风,来得快着呢,陈先生还没反应过来,这就掉进了海里了,然后就淹死了。” 小道士道:“原来如此。” 我看着小道士现在的这表情,心里一乐,嘿,你们这帮子人这时候可是要倒霉了啊,触碰我的霉头,那还有好? 现在我就等着小道士来收拾你们了。 小道士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对站在船头的那个领头的人说道:“这黑风来得奇怪。怕是凶险异常,要小心了,这风怕是还会来的。” 那人点着头笑道:“对对对,要小心啊,这黑风真是挺奇怪。” 他说这话的时候,小道士把手背在身后,手指头捻两下,不知道从哪起了风,吹得海面起了一大群波浪,紧接着的是一阵像他们说的一样黑色的大风瞬间吹了出来。 缇娜他们见到这情形。不说什么。只是微笑着背过身去,往后退了几步。 小道士刚才碾碎的那张符纸就是召唤华风的,这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 他们这些人一看到这情形,刚才自己还编着大风把我吹走了。这会还真来风了。都愣一下。惊讶道:“哎呦,还真起风了?” 小道士嘴角一抿,轻声说道:“我说过。这风还会来的,这是陈先生不甘心,索命来了。” 小道士这句话声音不大,但是吐字清晰,吓得他们瞬间打了个哆嗦,脸上的表情变得苍白一片:“索,索命?” “没错,索命来了。” 小道士说完这话,又是微微一笑,这股风流瞬间变强,呼的一声吹过去,他们那几个人瞬间被风卷起,吹到了海面半空上,风流瞬间消失,紧接着就是“噗通”的几声落水声,水面上一阵沸腾,伴随着他们几个人的呼喊声:“救,救命啊!” 船上的那些人也是被吓住,这时候只得眼睁睁的看着海面,齐胖子他们也看过去。 我趁着这时间,赶紧露出头看一眼,他们在水里扑腾的起劲,一个个的高挥着手臂,带着小浪花,看着就舒服。 我看得一乐,这就是报应,活该啊。 有的人看到这情形站不住了,喊一声道:“这……这快救人啊!” “不用救了,这是天灾,怨不得别人,刚才陈先生落水,这也是天灾,不是照样没得救,既然陈先生没人救,那他们自然也就不必救了。” 这话听得我一愣神,因为这话是缇娜说的。 我挺好奇的看着他们,这还真是出乎意料,缇娜居然会说出这种话,虽然我不知道他这话是不是随口说出来的,但是起码听着能舒服点,不像金老头,现在还在朝着海面乐呵呵的笑。 我正在桶里蹲着乐的时候,耳边传过来嘶嘶的声响。 有蛇! 我抬头一看,是栾齐明妹妹的那条蛇,不知什么时候从她肩膀上滑落下来,溜到这桶边上,昂着头在那看我。 这蛊蛇果然是不一般,居然能通灵,看得见现在已经是魂魄的我。 我冲这条蛇挥挥手,喊道:“去!去!去!滚一边去。” 这条蛇听到我这话,反而把头昂得更高了,还在一个劲地吐着信子。 我看着这条蛇有些紧张,别把栾齐明他们招过来! 我正这么想的时候,就听见栾齐明她妹妹对着这面喊:“小花,你在那里做什么,赶紧过来。” 我听得一哆嗦,赶紧又冲着这条蛇使劲的摆摆手:“快回去啊你,没听见叫你呢,冲我瞎吐什么舌头呢!” 这条蛇这会功夫就像是跟我耗上一般,栾齐明他妹妹喊了好几声,它都只是这么看着我。 我这心里紧张到了极点,我这在桶里躲得这么好,别栽在你这条小破蛇身上。 我听见有脚步声走过来。 我的心几乎是跳到嗓子眼里,完了,她妹妹肯定看得见我,被他们看到这情形,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正焦急的思索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栾齐明的妹妹这已经是走过来了! 偏偏这条蛇还就是不走,就这么饶有兴趣的盯着我吐信子。 我听着脚步声,然后就看到了栾齐明她妹妹的身影,已经过来了,冲着这条蛇说道:“你在这里看什么?桶里有什么东西?” 我的心一凉,瞪一眼这条蛇,完了,我在桶里又出去,得想个什么法子才能躲得开栾齐明他妹妹的视线?! 第三十五章 替魂上身 眼前的情形挺危险,我盯着这条蛊蛇,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眼看栾齐明的妹妹这弯着身子就要把头凑过来看,这条小破蛇还不挪地方,反而是更是得意洋洋的盯着我看,嘴里不断吐着信子,整个是在这耀武扬威呢! 看来这条蛇这真是想要把我送上绝路。 我一寻思,先前被我弄死的那条蛇一定和它有一腿,这是干嘛,打击报复我来了,要不然它这会功夫缠着我干什么呢。 我瞪着这条蛇,这条蛇看着我,后面更是有栾齐明的妹妹靠过来,这种危机意识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危险呐,看这情形,我是凶多吉少了。 一头黑直的长发洒下来,遮挡住了我的视线。 栾齐明他妹妹已经是弯下腰向桶里看,所幸是她的头发太长,而且没有绑起来,就这么披散着,低头的时候,洒下来遮住她的视线。 我看的一惊,这果真是要漏了馅了,脑海里是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想着对策,怎么才能逃避开她的眼眸。 如果被他们知道先前我那都是用个纸人壳子糊弄他们,那我在他们心中的神秘感那可就全无了,到时候想重新树立这个威信那可就不太容易了,他们这些人都是有两把刷子的,一点不比我这挥舞的大笤帚差。 说起来,我们这面这一大半的气势,那可都是我用这纸人壳子撑起来的,不能就这么被他们察觉到。 在她的手抬起。开始拨弄开挡住视线的头发的时候,我索性身子一缩,一把抓住这条蛊蛇的蛇头。 这条蛇被我捏得一张嘴,我没犹豫什么,整个身子一股脑的就上了这蛇的身。 就在我附魂进去的这个空,栾齐明的妹妹终于看清桶下的动静。 她渍一声道:“这里面什么没有,你盯着这个桶看什么呢?” 我上了蛇的身,一伸手就捏住这蛇魂魄的脖子,满满当当地挤了进去。 这小破蛇的魂魄死死地盯着我看,这会功夫居然还反抗。我看着这条小蛇也气不打一处来。 先前的那些人都被小道士送到了水里。我直接把气一股脑的撒在了这条蛇身上,要不是这条小破蛇把栾齐明的妹妹的招了过来,我用得着落到如此田地吗,堂堂阴阳先生的魂魄。居然蜷缩到了个畜生的身躯中躲着。 我死命的这么一掐。瞬间碎了这条蛊蛇的魂魄。这本来就是条害人的蛇,不能留。 完全占据这条蛇的身躯以后,我把这蛇的残魂都打了个灰飞烟灭。一点都没露出去,我不声不响的又一次徒手干掉了一条凶狠恶毒的蛊蛇! 这条蛇魂飞魄散的空当,整个身子失去灵魂的支持,瞬间没了活力,头一歪就跌落进桶里。 栾齐明的妹妹开始还在纳闷,这时候看得一惊,喊一声道:“小花,你怎么了?” 她说着话,已经是捏着蛇尾巴把整条蛇拎起来,拿在手里紧张的看着,透着这条蛇的眼眸,我看得出来,这条蛇她可是挺上心,这么有感情呢。 原来是是带了两条蛇来,结果第一条一上船就被我弄死了,这一条,现在也被我碾碎了蛇魂,成了死物,此时已经不是她原来养的宠物了,现在这就是我,到时候我再瞅个机会溜出去,这蛇死的那就是一个不明不白,他们这可是什么都看不出来,我这也算是消除了一些威胁。 栾齐明在那看的疑惑,扭头问道:“齐娜,怎么了?” 他妹妹还在紧张的看着蛇,扭头道:“哥,不知道出什么事情了,小花好像不太对劲。” 栾齐明看过来,疑惑道:“是不是生病了?这蛊蛇虽然不同于一般的蛇,毒性猛烈,但是终究为活物,兴许是着凉了。” 他们说话的空,小道士和扶苏都把头看过来,一看到栾齐娜现在就站在我所在的桶边上,俩人都是微微的愣一下。 栾齐娜带着哭腔看着栾齐明道:“它这怎么会着凉呢,就算是生病了,那怎么一点活力都没有了,刚才还是好好的呢。” 金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瞅着眼前,看看栾齐娜,又低头看看这条死蛇。 我透过这蛇的眼神瞅他一眼,这个金老头还真是事多,刚才听到我掉海里了,对着海面又那么高兴,这会时间又过来凑热闹,哪都少不了他,我看他这模样就想揍他。 金老头套近乎般的问道:“这蛇怎么了啊?” 我看着他就来气,在你眼里,我这还不如一条蛇让你上心,好歹都是熟人,你就这么对我。 我当即操纵了蛇身,扬起蛇头一口就冲着金老头咬过去。 金老头反应倒是出乎我意料的快,噌的一下就跳开,然后拍着胸脯喊道:“哎呦,怎么回事,这蛇不是还能咬人吗?” 我扬起蛇头看着他,这个金老头,被我揍得长功夫了啊,我这一口居然没咬到他,这怎么就没咬死他。 栾齐娜一看这情形,赶紧拍拍蛇脑袋,笑一声道:“小花,你真调皮。” 我扬起蛇头看她一眼,大妹子你叫谁呢,谁是你家小花,谁跟你调皮了! 我冲着她就喊道:“我是你们陈先生。” 这蛇终究是蛇,我这么喊着,吐出来的音节是原来这蛇吐露出的“嘶嘶”声,栾齐娜看着我,一笑道:“小花,你刚才吓我一跳。” 我昂起蛇头就想下去,结果被这栾齐娜一把抓回去,又放在肩膀上,走回到栾齐明身前。 栾齐明俯下身子看看“我”,我冲他一吐信子,他直起身子。看向栾齐娜道:“这不是好好地,没什么问题。” 我这功夫,冲着扶苏和小道士一个劲的吐信子,示意小道士赶紧掏出个纸人,我得回魂上去,我堂堂阴阳先生,不能委屈在这蛇的皮囊里,那有损我的形象。 扶苏这会看明白了,伸手就要掏出个纸人,小道士一伸手拦着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我听一般:“这可是个好机会,那为何不盘踞而上。” 齐胖子诧异的看向小道士:“天师,你刚才这是说的什么?” 小道士摆摆手,笑一声道:“没事。我这只是突然想起这句我道家的口诀。顺口就溜了出来。免得生疏了才是。” 我在这里听明白了赵凌安的意思,这是让我继续在这幅蛇的身躯里待着,做内应呢! 他这想的倒是不错。但是我谁啊,堂堂阴阳先生陈壶底,这事我干不来,太委屈了我自己了。 我冲着小道士又是“嘶嘶”的喊叫两声,小道士没听见一般的指着前面海岛,自顾讲道:“这已经是黄昏了,再有片刻功夫,我们就到了地方了。” 我昂起头看看天,还真是,大半个夕阳已经沉落下去,映的海面上全是浅红一片。 我们的游轮,已经是接近那地方了。 在这船头看过去,眼前浮现出大大小小的岛屿群,我们要去的,最大的那个,此时已经是展现出全部轮廓。 挺大的海岛,中央是凸起像山一样,这应该是火山岛,沉寂不知道多少年了,我在这看着,上面是青葱一片,居然长满了植物,颇有生气,离着近点的地方并非是海岸沙滩般的金黄色,而是灰白的一片。 这里的海面比较浅,底下怕也应该是有不少暗礁,我们的游轮明显放慢速度,免得触礁,对着那边的海岛,一点一点靠过去。 我们就都站在这里看着游轮慢慢过去,一会的功夫,我们已经靠近海岛,对眼前景色看得更透彻一些。 离着这么近,我们看清岛面上的情况。 整个岛就犹如一块一体成型的巨大岩石,耸立在水面,靠水的地方都是被海浪常年拍打,腐蚀出密密麻麻的孔洞,大的直径数米,小的更是密密麻麻的布满这一片地方。 缇娜看看眼前的景色,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道:“到了地方了。” 齐胖子开始还沮丧着,这会时间看看眼前景色,回过头冲着小道士他们说道:“天师,我们这可就快到了。” 小道士应一声道:“无妨,齐先生不用如此紧张,算命的虽然落海,但是他死不了,说不定这时候已经是去了岛上在等我们。” 齐胖子听得这话,脸上瞬间露出惊讶的神情:“陈先生这时候已经去了岛上了?” 栾齐明和缇娜也露出诧异的神情。 他们虽然知道我这是没死,但是完全察觉不出此时我就在他们身边,依旧在船上盯着他们看。 金老头听完这话,脸上的表情那才叫一个难看,原本以为我终于落海,他这算是扬眉吐气了,没高兴一会,听到这话,他心里肯定不好受。 他看看小道士,脸上抽搐两下,问道:“天,天师,这陈先生真还活着?” 小道士笑道:“他是死不了的,这点五爷就不必担忧了。” 金老头脸上的表情一收,苦着个脸说一声道:“我担忧什么啊,他这怎么还能活啊,这也太,太让人失望了啊。” 我瞪一眼金老头,他不用再这里用这表情,回头我非得借着这蛇的身躯去咬他一口不行。 游轮靠近海岛,没有停,转变方向,开始围着这里转圈。 最后找到一处较为平坦,不是那么陡峭的地方停下船,离着百米远。 船长和公证人从船舱走出来,拿着望远镜往那看一会,俩人对着一合计,船长扭过头来,对着满船的人喊道:“就在这里下船吧,前面都是暗礁,大船过不去,放下小船把你们送过去。” 第三十六章 禁忌之岛 两艘小船从游轮上放下,几个船员不辞辛苦的一趟趟将船上的人送到岛上去。 天色变得阴沉一些的时候,终于所有的人被送的差不多了。 船面上现在只剩下我们和缇娜她们,看着小船回来,缇娜对齐胖子道:“齐先生,不要忘了我们之间的合作,在这岛上,有一种潜在的威胁,我们必须坦诚相对。” 齐胖子冲着缇娜笑笑,小道士接口道:“缇娜小姐这点尽可以放心,只要你们是坦诚相待,我们自然也是不会先打破这个契约。” “那就好。”缇娜笑道,“我们各退一步,最后一起一同分享这胜利的果实,总是比自己一方坚守,要强得多。” 说着话,缇娜一指前面已经靠上海岛的那些人,笑道:“他们这已经是开始团结在一起,所以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齐胖子点着头说是,我这会时间也懒得动,索性就进入角色,就当自己是条蛇,懒洋洋的趴在栾齐娜的肩膀上,看看岛上的人,他们都是已经相互搀扶着,纷纷迅速的找好路线,毫不迟疑的走上去。 小船靠到游轮边上。 公证人站在船舷那边,背着手说道:“缇娜小姐,齐先生,现在轮到你们了,祝你们好运。” 缇娜微笑道:“谢谢。” 公证人沉吟一下,继续说道:“在这岛上有着很危险的事情,你们一切都要自食其力了。你们可以选择索要七天的食物,作为代价,只需支付你们这次游戏所压住财产的百分之十五。” 我在这听得倒是挺乐,这个看似死板的公证人,居然还这么会做生意呢。 这一点倒是显得不怎么公正了,不过这也恰恰就像网络游戏中,付费玩家和免费玩家间的区别,舍得花钱的,那自然就会有些好处,而且这船上参与这场游戏的领头人。哪一个随便掏掏兜那都是庞大的家产财富。这生意做得很不错。 缇娜一笑道:“不用了,在这岛上就犹如荒野求生一般,我们找得到食物。” 公证人一点头,又看向齐胖子。 齐胖子寻思一会。看来是想要出这笔钱。却被小道士摆摆手。阻止道:“不用了,不就是些吃食,完全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想要找些吃的东西,在这岛上应该很容易。” 公证人听得一点头,船长又问道:“武器呢?我这船上还有些枪支,每五把的租金都是百分之二,七天,那就是百分之十四,还剩下最后几把,你们不需要吗。” 我听得更乐了,从这船上的酒吧就看出来这船长也很会做生意,他们俩人这一唱一和的,一堆东西弄出去,那就是很大的一笔钱赚进口袋,他们这也是没白来啊。 缇娜再次笑道:“这个也不用,在这种地方,这些东西,怕是用不上。” 齐胖子这会也摇着头道:“不用了,不用了,这么贵呢!” 公证人一笑道:“那祝你们好运,天就要黑了,你们出发吧。” 缇娜、栾齐明、栾齐娜、鬼子阴阳师,同乘一条小船,还有我,附身在蛇身上,打入敌人内部的阴阳先生。 齐胖子,小道士,扶苏,金老头,驱魔人诡和肖莱特在另一条船上。 我们这两方的阵势原本就是都不一般,这会功夫又是因为一个什么潜在的威胁合作到一起。 这阵势挺豪华。 道士,降头师,阴阳师,驱魔人,妖狐,还有现在这个附在蛇身上,趴在栾齐娜肩膀上享受着的我——阴阳先生陈壶底,倒是有些浩浩荡荡去挑战鬼王的架势,不过我们这群人却是去这岛上玩荒野求生,嘿,这还真是有些大材小用的味道,就这么一个队伍扫荡出去,管他什么牛鬼蛇神,妖魔鬼怪,这都是能轻而易举的拿下。 当然,除了那金老头以外,他就不算个玩意,整个是跟着瞎混的。 我们的小船晃晃悠悠的到了海岛上,下了船。 眼前的情形却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乐观。 靠近这个岛,我们这才发觉整个岛上都是不同寻常的气氛。 原本隔着远处看到的生机勃勃的一片绿色景象,站在这岛上,我这才看出来,这种绿色不仅没有什么活力,反而是映出一种让人不舒服的感觉。 我们的脚下,是细小的火山灰组成的沙滩。 说是沙滩,那倒不如说脚下的都是些没海浪磨平棱角的石子,时不时还能看到大量的鱼骨头混杂在其中,有的全露出来,更多的是只露出一半,除此之外还散落着一些破碎的木板一样的东西,没有一丝的活力。 那倒也不是没有活物,那些树都很茂盛,只是诡异罢了,而我们的脚下,也是有着不少东西在跑动,是螃蟹。 这些螃蟹看起来就不像好吃的样子,核桃大小,壳子上面是几个黑红交错的斑点,也不怕人,自顾地用螯钳摆弄着露在沙面外的鱼骨,每走一步,就能看到十多只。 在这沙滩上还搁浅了一艘大船! 那艘大船在离着我们几十米开外的地方,破破烂烂的,像是幽灵船那样的破败不堪,仔细看过去,不是一艘,是很多艘,那些都稍小,加之被最大的那艘破船挡住,可能是长时间停靠在这里,颜色也变得和这地上的颜色差不多,给我们的第一眼看进去的只能看出一艘。 这些船,给我脑海里的第一印象那就是,这是海盗的船群,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这落了难,被潮水推到了海岸上,然后一直搁浅在这里。 那些船上隐隐约约有黑气透出来。 缇娜看看那边,说一声道:“那边有很多船。这个岛看样子倒像是个船的坟墓一般,似乎靠近这里的船都会遇到这样的命运。” 金老头愣愣的看着那里,唏嘘一声道:“船的坟墓,这有些夸张吧。” 小道士接口道:“五爷,这并不夸张,那边的船可不止我们看到的这样,你看看这脚下,已经是不知道有多少船只葬身在这里。” 小道士说着话,拔出剑一把戳在这沙滩上,往外一波弄。一块破烂的木板漏了出来。他又往下戳了戳,更多腐蚀殆尽的木板碎片被弄了出来。 栾齐明表情凝重道:“看样子我们脚下的沙滩,这是不知道有多少船只的残骸堆积出来的,这地方确实不同寻常。” 小道士看着远处。是几个靠近那面的人的影子。说一声道:“我们不要靠近那些船。” 齐胖子点着头。又看看眼前的情形,看着这地上跑的螃蟹,问一声道:“我们这也不带些食物。能行吗。看看这些螃蟹,看样子就不能吃。” 海面上,我们的游轮也是不敢靠近这里,也不敢在这里多停歇,这会功夫已经走了,一星期后才会回来。 缇娜道:“船已经走了,我们现在反悔也没有什么办法,我们这里有百家之长,其实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金老头蹲着身子用一块破木片戏弄着这些螃蟹,抬头一乐道:“这些螃蟹说不能吃啊,这么多呢,那可真是可惜了。” 小道士笑道:“五爷真会说笑,这些吃死人肉长大的螃蟹,你敢吃吗?” 金老头听得一哆嗦,一把就把手中的木片扔了出去,赶紧离着这些螃蟹远远地,说道:“那肯定不能吃,说不定这岛上还有别的东西吃呢,我们到时候找找。” 扶苏感受一下周围的气息,又仔细打量几眼前面。 他之前可一直都在深山林子里,对眼前的情形他更有经验,这会时间扭回头来说道:“这岛上的东西还是都不要吃的好。” 齐胖子听到这话,吸一口雪茄,担忧道:“那我们吃什么啊,七天呢,别饿死在这里,当初我们就应该买下些食物。” 小道士嘴角一抿道:“我们那也并不是完全没有东西吃。” 齐胖子愣一下:“这上面的东西都不能吃,那我们还能有什么东西吃?” 小道士笑而不语,背着手走上前去。 栾齐明哼一声道:“他们那些人肯定都是买了食物的,我们完全可以吃他们的,这可是省下了一大笔钱。” 齐胖子没明白过来什么意思,缇娜对他笑道:“我们完全可以去抢他们的东西,毕竟上了这岛上,我们也都是为了活下去,对于他们,我们根本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他们就算是带了食物,找个地发躲藏到七天以后,那也是凶多吉少,我们确实不用担心这些,而且这也并不影响游戏规则。” 夜色来临,原本还是昏昏暗暗地天,在海滩上说话的功夫,已经是变得漆黑一片。 小道士伸手打了张火神符,照亮我们这一周围。 缇娜又说道:“我们这时候还是也找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才是,潜在的威胁还未来临,但是我们的处境依旧不好。” 缇娜说这话的时候,我们就看见几只大老鼠跑出来,对我们视而不见一般的跑到沙滩上,开始捕食那些怪异的螃蟹。 周围充斥着他们啃咬蟹壳时的咔嚓声。 我看得一惊,这岛上果然有着自己的生物圈啊,这老鼠,得是有花猫那么大,宽长的门牙露在嘴巴外面,这玩意如果真发起狠来,那我们也是不好对付啊。 但是这些老鼠应该是没见过我们,所以并未对我们产生恐惧感,也有几只老鼠被我们身上的活人气息吸引,站在我们周围,仰着头看着,被小道士用火光一下,又纷纷的跑开,短暂的一会,沙滩上已然是聚集了上百只这种大老鼠。 缇娜看看眼前的景象,催促道:“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等会吃完这沙滩上的东西,难免会对我们造成什么影响,趁着他们还未注意到我们,我们趁早离开这里。” 第三十七章 鼠灾 金老头看看周围这些大的可怕的老鼠,也打个哆嗦说道:“就是,就是,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我悠闲地趴在栾齐娜肩膀上,跟着他们沿着一个不长草的坑洼路段走上去。 道路的两旁耸立的岩石,张牙舞爪般的对着我们,奇形怪状,看得我们都是加快了脚步往上走,希望可以找个安稳开阔的落脚点。 夜色变的更浓郁一些。 我们的视线原本就看的不清楚,这会功夫更是变得模糊一片。 起雾了。 这岛上的雾气不同寻常,不是白雾,相反的是带着点黄色的雾气,还夹杂着一股像是硫磺一般味道,我在这蛇的身躯里闻着都有些难受。 说来也奇怪,天色黑暗,星光微弱,即使是在这样光线暗淡的夜色中,也能清楚的分辨出来眼前雾那不同寻常的颜色。 这团诡异的雾气出现的很快,只是在片刻功夫,就将我们这些人的身躯完全的包裹进去,几米之外看不清东西。 小道士手上的火神符的光亮也被这雾气压下,变得不再那么明亮,火焰有些飘忽,像个人影一样兀自的摇晃着。 我们都跟在小道士身后,他加大了火神跃符的火势,同时提着剑,四下看着,带着我们前行。 走了一会,他突然停住脚。 所有人也都跟着停下,不知道小道士这又是在干些什么。 齐胖子捂着鼻子,快被这雾气呛出眼泪来了。看小道士不走了,开口问道:“天师……” 小道士摆摆手,嘘一声。 金老头一路上是提心吊胆的,这会功夫看到小道士不走了,赶紧凑到他眼前,紧张的重复问一声道:“天师,这怎么不走了?” 栾齐明一停顿,语气凝重道:“后面有东西跟着我们。” 他这话一出,所有的人都赶紧回头看。 背后有人? 我也跟着扭过头往后看,看一眼。果然是有些不对劲。 身后的雾气中。有个半米高的黑色影子,刚才似乎是一路跟着我们。 这会时间我们都不走了,停下来看着他,这个影子也就那么立在那。不再动弹。 齐胖子咽口吐沫。紧张道:“是谁?” 金老头也冲着那个影子喊一声道:“你谁啊。跟着我们干什么,好人坏人?” 他这话问得,影子半米高。一路上也不言语,这哪是个人啊,这种地方能出什么好东西! 那个影子不说话,就那么站着。 扶苏眼神一定,轻声道:“不用太紧张,跟在我们后面的是一只老鼠。” 我也昂起蛇头,瞪大了眼睛往雾气里边看,仔细看过去,还真是一只老鼠,这只大老鼠比我们先前看到的那些老鼠,还要大上一圈,牙齿也是比那些老鼠更尖锐,这时候两只爪子抱在胸前,后腿着地的盯着我们一个劲的嗅,。 金老头一听是个大老鼠,不再害怕了,一弯腰捡块石头就想扔过去,被小道士伸手拦住道:“先别扔,免得出什么乱子,这个老鼠跟在我们身后,不寻常,先不要惊扰它。” 金老头拿着块石头站在那,停住手,直愣愣的看着小道士:“天师,这怎么了,赶紧把它驱逐开啊,这东西别伤着人,这只大老鼠,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小道士摆摆手道:“这话五爷不用说我也明白,但是不能伤了它。” “为什么?”金老头看着小道士,不明白他这又是寓意何为。 我也挺纳闷的看着小道士,又仔细往那边瞅了瞅,周围静悄悄的,只有那一个影子突立在那里,除此之外似乎再没什么别的危险。 小道士既然这么说了,那肯定有他的想法,他们也都站在这里没在动弹,只是盯着这个大老鼠。 扶苏站在那仔细打量了半天,小道士这会功夫不能跟我交流,只得扭头问狐狸:“妖狐,你看出些什么了没有?” 扶苏迟疑道:“这是……” 齐胖子看着扶苏问道:“是什么啊?” 扶苏说:“这不是只普通的老鼠。” “哈哈哈,我知道这是什么了!” 齐胖子自个在那一乐,忽然叼着烟卷就走过去,小道士赶紧拦住他:“齐先生,别过去!” 我也挺纳闷的看着齐胖子,他这是发现什么了,自个乐什么呢? 眼前的这个老鼠比那些个老鼠大那么多,牙尖齿利的,看着很是健壮,虽然不知道齐胖子这时候想出什么来了,我在这里看得却有些紧张,这老鼠别咬着他。 咬一口倒是死不了人,就怕是身上不干净,带着什么病菌。 先不说那些个我们从未见过的病毒,就算是普通的病毒,在这缺衣少食的海岛上面,那也很危险,哪怕是一点伤寒都有可能要了命,齐胖子这是干什么呢,不要命了! 齐胖子已经笑嘻嘻的凑到那老鼠面前,那大老鼠也不跑,就这么抬头看着齐胖子,眼睛是血红一片,泛着光。 小道士赶紧又喝一声道:“齐先生,回来!” 齐胖子这会功夫已经和那大老鼠并列站着,一伸手捏住这大老鼠的爪子,他和一举动又是让我们吃了一惊,我也是诧异的看着,齐胖子这是干什么呢,他这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胆量了,这老鼠看着就不像个善茬,他这是干什么! 这个老鼠也可能是没明白过来齐胖子的这突然的举动,抬着头愣愣的看着齐胖子,任由他抓着一只爪子,也不反抗。 这老鼠看起来挺懂人性,但是眼神中的目光却是明显的不友善。 “嘿嘿嘿,这肯定是陈先生啊!” 我一听齐胖子这话,整个身躯一滑,差点就从栾齐娜的肩膀上掉下去,你这说些什么玩意呢! 我现在蜷缩在这蛇的身子里,那个老鼠怎么就变成我了,你可别乱套近乎! 齐胖子握着老鼠的爪子,笑嘻嘻的对着它喊一声道:“你是陈先生!” 那老鼠看着他,也挺配合的吱了一声。 齐胖子更乐了,转过脸来笑道:“嘿嘿嘿,还真是陈先生,天师不是说陈先生现在就在这岛上等我们了吗,它一直跟着我们,那肯定就是陈先生啊,就是不知道,这怎么变成这幅模样了,陈先生真是不一般啊。” 金老头听到这话反应挺大,一琢磨,喊道:“陈先生自从上了船,这脸就一直在变化,这难道还变成了只大老鼠?” 齐胖子还在乐呵呵的跟那大老鼠聊着天,他说句话,那老鼠就吱一声,合着真是把这一直跟着我们的大老鼠当成我了,这老鼠有点人性。 “嘿嘿嘿,陈先生,我这还以为你死了,你这都变老鼠了。” 那老鼠继续配合道:“吱!” 他俩这么默契,就连栾齐明也是往前走了一步,诧异道:“这是那个阴阳先生?可是我怎么感觉不太像。” 你这不是废话嘛,我在你妹妹肩膀上盘着呢,你这也算是在里面仅次于我、小道士和扶苏的水平了,这会功夫怎么也分不清个四五六! 小道士一闪身,这已经是到了那老鼠的近前,喝一声道:“什么陈先生,不要被这孽畜骗了,怕是个活了许久,有些神智的老鼠,这是个鼠王!” 齐胖子听到这话,哎呦一声赶紧让开身,那大老鼠一看小道士来者不善,也不再掩饰,身上的毛瞬间诈起,呲开两个大板牙,一口就对着小道士飞斩过去的剑刃要上去。 小道士顺势一推,直接把这只大老鼠推了出去,再次一横剑,原本锋利无比的剑刃上赫然出现一个大缺口。 这只老鼠打着滚趴在了地上,这时候抬起头又是吱一声,周围瞬间窸窸窣窣的充满声响。 再看周围,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一堆这大老鼠,已经是围满了我们周围,原本只是黄褐一片的雾气,这时候已经是密密麻麻的闪烁出红色的光点,这些都是那老鼠的眼睛,看数量,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这只大老鼠还真是个鼠王! 周围的围满了老鼠,连我也是看的一惊,如果是一般人,就算手上有些雾气怕是也根本抵挡不了,它们若是群起而攻之,只有被撕碎的下场。 小道士、驱魔人他们迅速围成一圈,把齐胖子和缇娜围到了中间,金老头吓得更是脸上没了人样,赶紧也瞅个空子躲了进去。 栾齐明哼一声道:“一群孽畜,也敢跑到这里嚣张。” 小道士仔细查看一眼剑上的缺口,正色道:“要小心了,如果不是屈居在这海岛上,怕是这些老鼠已然是成精了。” 周围的老鼠一只挨着一只,花猫大小的身躯加之那口锋利的板牙,看起来渗人。 瞬间的功夫,几只大老鼠已经是跳跃着跑过来,沉寂许久的驱魔人诡一扬手,一把冰碴子打退了他们,数只大老鼠被打成了刺猬一般,横尸在我们的眼前。 原本就难闻的空气中,又是增添了不少的血腥味。 栾齐明扭头看看驱魔人诡,说道:“西方驱魔咒?你们看起来也是有两把刷子的。” 驱魔人诡眼神一眯,隐藏了这么久,这时候终于沙哑着嗓子说道:“呵呵呵呵,是我们隐藏的太深了吗,居然这才注意到我们,眼前的情形很刺激,我们来看看谁杀的老鼠多。” 第三十八章 血洗鼠群 栾齐明看看眼前的老鼠,从兜里掏出自己的那个骷髅头蛊,笑一声道:“好。” 说着话,他又看向小道士:“道士,怎么样,你也一起来试一下?” 小道士杀伐果断的心思自然不会拒绝。 他掏出一张符,拿捏在手里,沉声道:“好,此等孽畜本就不该存活于世,妖狐,你不打算出手吗?” 扶苏看看周围的老鼠。 这时候鼠群已经被吓退,但是依旧不肯散去,与我们对峙着。 空气中满布的血腥味,使得这些老鼠变得尤为兴奋,一个个吱吱的叫着,更是有几只突然扑到那几只被冰碴子钉死的鼠尸前面,完全忘记那是自己同类,开始撕咬起来。 那只老鼠还未死透,先前当了炮灰,这时候身上的血腥又使得自身沦为同类的食物,凄惨的叫一声,然后瞬间被撕裂,肠子流了一地。 血腥味变得更浓重一些,那些老鼠发了疯一般扑上去,一会功夫,那几具鼠尸只剩下地上的一点残渣血渍。 扶苏道:“你们玩吧,我不感兴趣。” 老鼠群来势凶猛,但是很不幸的是,它们跟错人了,袭击有风险,尾随需谨慎,它们偷鸡不成蚀把米,踏上一条不归路。 栾齐明道:“只是可惜了那个姓陈的阴阳先生,要不然这时间,我倒是想看看他有些什么本事。” 小道士笑而不语,开始起符。 那些老鼠抢夺完同类尸身。这会功夫又开始打我们的主意。 对于血腥味的贪婪,使得他们无所畏惧,同样的,我们这些人面对这群老鼠,这时候也都是没有什么好恐惧的,我们这群人,那可都是狠角色。 我们在他们眼里是食物,它们在我们眼里,连食物都算不上,只能是玩物。 那只鼠王又溜出来。站起身子。朝着我们吱一声,被小道士甩手一张符打过去,一把贴在脑门子上,翻个跟头。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我昂起蛇头看看小道士。他这也是挺果断。好一招擒贼先擒王,我徒手杀死一条恶毒的蛊蛇,他一符纸打在鼠王脑袋上。放挺一只咬人的大老鼠! 鼠王一倒地,几只老鼠凑过去,试探着嗅两下,看看它们领头的死了没有。 栾齐明微微一笑,把骷髅头往那边一指,哼笑道:“看好了,让你们见识一下我东南降头术的厉害。” 栾齐明举起手,手上的骷髅头眼眶中,那条五彩斑斓的大蜈蚣爬出来,身上突然就喷出一股黑气。 我看得挺好奇,不禁眯起蛇眼,想要看看这降头术究竟有哪些门道。 花蜈蚣身上喷出来的黑气瞬间散成几团,飘忽着一股脑的进了几只离得最近的老鼠身上。 那些老鼠突然就变得更加暴躁,在原地开始胡蹦乱跳起来。 我看出点门道来,这是上身控魂、 降头术本身就是害人的术,控魂诅咒之类的尤为厉害,我阴阳家也有赶尸控魂的门道,但是比不上他们这个,除了人的魂魄,连这各种动物的魂魄也一并控制的了。 周围的老鼠都看着这几只被上身的同类,不明白它们这时候开始抽的什么风。 这几只老鼠摇摆两下,扭过头对着自己同类就是一口,直接就是咬掉一只老鼠的脑袋。 旁边的那些老鼠一看这情形,几只凑上去就一齐朝着那只被控魂的老鼠撕咬过去。 这只老鼠已经身不由己,即使被咬也不会感到疼痛,只是对着自己的同类一个劲撕咬。 一只被控魂的老鼠脑袋被撕扯掉,依旧因为降头术的控制,脑袋在地上还是张着大嘴,一老鼠经过,一口就咬断了它的尾巴,那只老鼠吃痛,回身对着这个脑壳子就啃上去,把它咬了个稀巴烂。 控魂的老鼠死一只,那股黑气就会继续飘忽出来,上了最近的另一只老鼠的身,继续开始撕咬同类。 我看得挺稀奇,这降头术确实不一般。 栾齐明自己一个人,这完全就能让他们自相残杀一直到灭亡啊。 驱魔人诡也早已经按耐不住,一挥手,又起了冰结咒术,一股寒风流夹杂着雪花吹出来,靠近了鼠群,雪花瞬间变为冰碴,下雨一般的全扎了上去。 小道士纵起火神跃符,一股脑的扫过去,原本就不好的闻得空气,这时候又增添一股焦灼的糊味。 齐胖子在那看得挺吃惊:“这么一大群老鼠,这根本对我们构不成什么威胁啊。” 缇娜笑道:“齐先生,只要我们合作,别说是这些老鼠,这岛上怕是没什么东西能威胁到我们,你说对吗?” 齐胖子这时候也不再畏惧,挺直了腰板,挺有气势的说道:“对对对,缇娜小姐你这话说的没错,这最后的胜利一定会是我们的。” 缇娜面带笑意的看眼前的血腥场面,这一大群老鼠跟错了人,这会功夫已经是被打得七零八落,地上的鼠尸一只挨着一只,空气里全是一股子浓重的血腥味。 这些老鼠根本对我们构不成威胁,我如果现在魂归本体的话,我觉得就凭着我那板砖飞舞的功夫,一铜玺就能拍死俩。 看到这,我高昂起了头,挺得意的看着眼前战况,片刻之后,恐怕是这些老鼠就要灭绝在他们手里。 我正看着的时候,突然发觉眼前有一股黑气,透着蛇身,往里面钻。 我看一愣神,什么玩意呢? 这黑气有点像是刚才栾齐明放出去的东西,我赶紧一挥手,一把就把那黑气捏碎了,捏完一个又来一个。我看得一皱眉,挥舞起手臂,全都给灭掉了。 栾齐明这会手里捏着骷髅头,那条彩色大蜈蚣还在一个劲的往外放着黑烟,都是要往这蛇身上钻,我在这捏得手都有些酸了。 “咦?奇怪,小花今天这是怎么了?” 栾齐明停住手,也不再去管眼前的战局,扭头看向栾齐娜。 栾齐娜问道:“哥,怎么了?” “我的这蜈蚣魂蛊怎么上不了小花的蛇身了?我还指望小花带上魂蛊后帮我赢得这场胜利。” 栾齐娜听完。捏起蛇尾巴看着我。嘀咕一句道:“怎么会这样,小花今天确实不对劲,难道真的是病了?” 我在这里捏完这些黑气,透着蛇眼睛看他们兄妹一眼。没好气的自己嘀咕。嘿。你们这俩人,你们的蛇早就死光了,要不是我的魂魄现在给你们撑着这条蛇的皮囊。这条蛇根本就是死物一条。 栾齐明盯着看了好一会,摇头道:“算了,小花看来今天状态不好。” 栾齐娜也嘀咕道:“是啊,应该是长时间没有喂食,可能是最近饿着了。” “恩。” 栾齐明应一声,再回过头,眼前的鼠群已经被小道士和驱魔人诡收拾干净,地上满满当当的全是鼠尸,要么是身上皮肉焦灼一片冒着烟,要么是浑身插着冰碴子,像是个刺猬一般的倒在地上。 他俩动作倒是不慢。 一个杀伐果断的道士,一个心理变-态,打斗为乐趣的驱魔人,栾齐明在这点上,还真是比不过他们。 小道士最后把剑一扔,插在一只老鼠的后背打了个贯穿,将这只想要逃跑的老鼠钉在地上,轻声笑道:“呵呵呵,结束了,这场面,算命的没有出手,那可真是可惜了。” 我看看地上那凄惨的一片,虽然知道这些老鼠都不值得可怜,但是片刻功夫,我们周围躺了这么一堆鼠尸,各种死法,我看的还是有些难受,见不惯这血腥场面。 栾齐明看看周围,将骷髅头重新揣回兜里,说道:“看来在这方面,我确实是比不过你们。” 小道士走过去收回剑,拿出张符纸擦干净剑刃上的血渍,又看看剑刃上的缺口,叹气道:“这可惜,这一把好剑,被崩了个缺口,这些孽畜,如若是碰上他们那些人,只怕是被轻松杀死的就不是鼠群了。” 齐胖子嘬一口雪茄看着眼前,吸两口,可能是觉得周围的味道不好,又把雪茄收起来,看看天,再看看周围像是被血浸透一般的黄雾——这时候雾气中隐约给人一种红黄相间的错觉。 齐胖子道:“咱们还是快点离开这吧,这地方的味道这么呛人呢。” 小道士点点头,说道:“我们走吧,这些鼠尸说不定还会招来其他的东西。” 我昂着头看眼前,身子突然一颠簸,是栾齐娜蹲下身子,她捡起个老鼠的脑袋拎在了手里。 我看得一皱眉,这个大妹子还这是胆大,这死老鼠的脑袋她都捡,血淋淋一片,也不怕脏了手。 栾齐娜捡起这个老鼠脑袋,一挥手就递在我的蛇脑袋边上,语气挺温柔道:“小花,你都半个月没吃东西了,这个虽不是活物,你先吃了吧。” 我当时就扬起蛇脑袋,离得远远的。 你开什么玩笑呢,我堂堂阴阳先生陈壶底,你就让我吃这个死老鼠的脑袋?! 栾齐娜又晃两下:“小花,乖啊,你看你今天都没有状态。” 我把头扭到一边去,这玩意哪能吃,你怎么不留着自己吃去? 见我不去看这个死老鼠,栾齐娜只得一嘟嘴,把这个死老鼠的脑袋扔出去,嘀咕一声道:“不吃就算了,你一直都是吃活物,怕是也看不上这个。” 我把头看向扶苏那边,不去搭理她。 扶苏只是懒样的站在那里,抬脚走两步,身形突然一颤。 踩钉子了? 扶苏只是一颤,回头喝一声道:“谁在后面?” 第三十九章 人影 狐狸喊完这一嗓子,我们都再次停下脚步回头看去。 我扭头看过去,也是一惊! 雾里有个人影! 这个人影离着我们不是那么近,很模糊,和正常人一样的身高,在这一团黄雾中,人影虽然模糊,但是一眼就能分辨的出来,他是谁? 栾齐明眼眉一皱,喝一声道:“什么人?” 那个人影听到我们的喊话,一转身就跑开了,身影消失在雾气中。 这人谁啊,这是跑什么呢,来者不善啊?! 狐狸抬脚就要追过去,被小道士拦住:“先不要去追,这地方处处透着诡异,先前的那人还不知道是人是鬼,亦是其他邪祟,没有露面,不能贸然去追。” 扶苏停住脚,对着雾中沉吟一下道:“那似乎是个活人呢,但是我总感觉他身上有种不一般的气息,这不是岛上其他人所能拥有的。” 齐胖子这会时间还惦记着我,赶紧问道:“天师,那是不是陈先生啊?” 小道士摆手:“那不可能,齐先生不要妄加推测了,陈先生这会时间悠闲着呢。” 我把蛇头埋下,瞅一眼小道士,懒洋洋的伏在栾齐娜肩头。 那可不是悠闲嘛,我这会时间舒服着呢,什么事情都不用管,连路都不用走。 小道士又仔细探查一下周围,在确定没什么威胁以后,这才带着我们又往前面走。 走一会,雾气变得稀薄。 我们已经走到一个还算宽敞的空地。 地上依旧是坑坑洼洼的路面。不知名的杂草稀稀疏疏的长在石头缝里。 再往前面一些,就不是这些细小的岩石地貌了,那边都是些大石块,小的长宽一两米,大的四五米的样子,杂乱无章的堆砌在一起,映入眼帘的景色都是这幅面貌。 这里还有树,两三棵,长在石头缝里,受到这里的地势影响。长得歪歪扭扭的。一点美感都没有,看着不怎么结实,怕是风一大就能给连根拔了去。 眼前终于是能看清楚了,背后的黄雾和这里似乎是有一道看不清的界限给隔阂开了。 也或许是我们现在的地势比较高。那些雾气里杂质比较多。沉积在低处。因此才会相隔开来。 这一切看起来寻常,仔细感觉又不寻常。 这个岛四下透着诡异,这地方也不一般。 小道士跳上那些耸立的岩石。四下看看,又拿出几张符看样子想要贴在这一周围起到个驱邪避灾的作用,不过他掏出符纸,想一下,又把符收起来,重新揣回兜里。 金老头在那看着,赶紧凑过去问道:“天师,这不贴符了?” 小道士道:“此地虽然处处透着诡异,但是如此而来也是浪费,贴了也是没用,顶多图个心理上的安慰,还是省了这道符吧。” 缇娜爬上岩石,找个平坦的地方坐上去,两只腿拉打着,看看天空的星光,说道:“我们就在这里呆一晚上吧,再往上走就全是树林子了,后面是黄雾,眼下也只能在这里了。” 栾齐明也找个地方也坐下,闭上眼睛不再说什么,看来也是累了。 那个鬼子阴阳师找了根木棍子,从袖口撕下块破布,缠上去,然后往地上狠狠地一插,叽里咕噜的念两句,被缠着的破布无风自摆,底下一个亮堂点的圈子扩散出去,将缇娜和栾齐明他们围进去,然后再一点多余的光都没漏出来。 我仰头看他一眼,心里哼一声,这还是没有诚意啊,画个圈子只给他们自己人坐。 小道士见状没说什么,自顾的上了岩石堆顶上,找个高地一屁股坐下去,闭上眼睛开始打起了坐。 扶苏更是不避讳这些,也上了个高地,挨着小道士,站起身四下看看,眼睛泛两下光,没察觉什么危险后,他这也是直接躺了下去。 齐胖子就有些紧张了,坐在那里,一个劲的抽雪茄,驱魔人肖莱特也没含糊,拿下自己身后的十字架,往地上一插,那是一个蓝拳从四下散出去,也把他们和齐胖子围了进去。 金老头这时候看看身后黄雾,再看看头顶上的坡路,往后就是成片的林子了。 他语气堪忧道:“我们就在这里不走了?” 小道士听到,在上面远远地说道:“五爷,我们还能到哪里去,黄雾中有不同寻常的东西,身后林子更是凶吉难测,眼下只有这个地方,五爷还是将就一下吧。” 金老头四下看看,一缩脖子,可能是觉得那个驱魔人画的驱魔圈子没什么用,这会时间不进去,反而手脚攀爬的去了小道士和扶苏那边。 小道士见他上去,问道:“五爷,你怎么跑我这边来了?” 金老头嘿嘿笑道:“现在我们这里面,也就是天师你最厉害啊,我这靠着你,不是更安全吗?” 扶苏这时候懒洋洋的打量金老头一眼,轻声道:“你这个想法可是错了呢。” 金老头在那一愣神。 小道士道:“五爷还是下去吧,这上面更凶险,我在这里,只是为了更好地看清楚那雾中的情况,在下面,西方驱魔人、降头师、阴阳师,反而更比我这里安全得多。” 金老头更是摸不着头脑般的在那看着。 小道士突然自己抿嘴一笑,又说道:“呵呵呵,而且这下面还有陈先生护着你们,五爷不应该跟我坐在这里。” 金老头听得一瞪眼,赶紧摇头道:“那我更不下去了,我才不愿意让陈先生护着我呢。” 我在底下抬着蛇头瞄一眼金老头,你不愿意我护着,我这还不待见你呢。 “那个姓陈的阴阳先生,他现在还活着吗?” 栾齐明听到小道士这番话,在底下突然开口问道。 我又看看栾齐明,他这时候表情凝重,看不出来啊,这么挂念我呢,我就在你妹妹肩膀上趴着呢,不过是除了小道士和扶苏,没人知道罢了。 小道士意味深长的说一句道:“陈先生这不是一直就在我们身边吗,也许在那边,或许在那边,只是还未出现罢了,到了合适的时候,他一定会出来的。” 栾齐明听到这话,独自想一下,轻叹道:“呵呵呵,是吗,我也有种他就在我们周围的感觉。” 栾齐娜听到这话,也接口道:“哼,如果他就这么掉进海里淹死了,那还真是太便宜他了,如果被我看到他,我非得亲手撕了他不行。” 我听得这话一晃蛇尾巴,栾齐娜又把脸对在蛊蛇的头前,冲着我一乐道:“小花,你说对不对呢?” 对你个头,这话你问我啊? 我给她一个白眼,栾齐娜又冲着我一笑道:“我就知道,小花你也是很想杀了他,对吧。” 我不去理会栾齐娜,自己对着条死蛇瞎白话。 齐胖子在底下听着,这时间想了一下道:“陈先生就在我们周围?” 小道士道:“他就在我们身边,从未离去,一直在看着我们。” 赵凌安这话听得我挺舒服,这么有哲理的话用在我身上,那是再合适不过啊,这倒也是实话,你们的一举一动现在确实就在我眼皮子底下。 齐胖子听到这话,突然叹口气,站起身对着天看一眼,眼神忧郁,似乎满怀心事,挺悲伤地说一句道:“希望陈先生在天之灵保佑我们啊,陈先生你放心,只要我赢得了这次游戏的胜利,你那钱我绝对会一分不少的送到你家里,你就安心去吧,千万保佑我们。” 我在这听着这话,忍不住就抽出手掏掏耳朵,这齐胖子还真是挺不错啊。 虽然这话听着让人不舒服。 一开始见面的时候嚣张跋邑,上了船以后又全看我的脸色,这时候再说这番话,他这还真是个性情中人呢,又是大手笔买下我几颗冥狐泪,又是花大价钱买了件神仙的破棉袄,但是人家这态度,比那金老头可是强上不知道多少倍啊。 再看看这金老头,这时候一个劲的往周围看,心里肯定是琢磨着,我这究竟是死是活,他巴不得我这没了影子。 齐胖子还在那自己嘀咕着,这会时间又皱下眉头,自言自语般的说一句:“赢得了胜利,我绝对不会这么亏待陈先生的。” 我在这听得一乐,听他这语气,这是想给我加钱呢! 我乐呵呵的看着齐胖子,这会功夫对他的印象又加深了一个层次。 齐胖子又说:“我决定了……” 我竖起耳朵仔细看着他,准备把这个账目记下,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齐胖子道:“我绝对会给陈先生出资修个好墓,再给他烧上五十块钱的黄纸!” 我把头又埋下,得了,还以为你能多仗义呢,这时候就这么点表示,不过再一想,这笔账我还是记下了,这死人住的地方可是比活人还贵呢,到时候一并让他给折算成现金,也是一笔几万的花销。 小道士听闻,嗤一声道:“呵呵,齐先生还真是有心,不过这算命的这辈子给别人看了不少坟,这反给他指的地方,怕是他看不上眼。” 齐胖子憨憨一笑。 “砰”的一声枪响,响彻了整个海岛,传到我们耳边。 齐胖子吓得一哆嗦,一下子就趴倒在地上,抬头问一句道:“这是哪来的枪响?” 扶苏抬头看看远处,皱眉道:“这是?” 第四十章 枪声 这声枪响打破岛上黑夜的静寂。 一声枪响过后,紧接着又是“噼噼啪啪”的几声枪响,一声接着一声,连续不断。 没几秒的功夫,声响又变得稀稀拉拉的,然后是最后一声沉闷的枪响,一切归于平静。 扶苏站在岩石上,不知道看到了些什么,在这一切结束后,他这才轻声说道:“枪响是从那面传过来的呢。”说着话,他顺手一指,我看明白了,这枪响是从那些已经搁浅废弃的破船那面来的。 应该是那些跑到船里面,躲在里面的人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事情。 这会枪响结束,怕不是什么好预兆。 小道士也听到这枪响,坐在那里却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摆摆手,说道:“不要去管他们,他们原本靠近那些船就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我们只是看好我们自己眼前就行。” 扶苏听到这话,也不再去看,又坐下去,眯着眼睛又打起瞌睡。 金老头这会功夫踩在岩石上跳着脚往那看,小道士提醒他道:“五爷不要乱晃,这石头堆砌的不结实。” 金老头还在踮着脚往那看,听了小道士的话,呲牙一笑道:“天师真是多虑了,这石头结实着呢。”说着话,他又是犯贱般的又踩了几脚脚下的岩石,窸窸窣窣的小碎石滚落下来。 小道士又道:“五爷,你还是小心点的好。” “没事,我就是看看前面那是有什么情况。”金老头嘿嘿的笑着。“可是我什么都没看着啊。” 他说着话,又是跳了起来,落地的时候脚一滑,然后一个跟头就摔下来。 下面都是石头堆,石头堆上都是细小的砂砾,金老头这一下子是直接扑了上去。 活该!不做死就不会死。 金老头戗了一脸血,捂着脸支吾着站起身来。 他一这下在我意料之中,小道士也提醒过他了,他这就是自己犯贱,那可真怨不得别人。 小道士朝他笑一声。继续说道:“五爷。你还是在下面待着吧,这上面可不是个好落脚的地方。” 金老头脸上模糊一片,用衣服不断地擦拭着血迹,我在这看得挺乐。 擦了两把血。缇娜哼笑一声。语气中有些不屑。一甩手将手上的个东西扔给了金老头,笑道:“金处长,你可要小心了。在这种地方小心一个细小的伤口,引起的感染就能送了性命。” 金老头接过去的是一条白色的手帕,他赶紧拿着擦擦脸。 擦了一会,血液止住,金老头那张老脸花了一大片,全都是一道道的伤口,疼得他又是呲牙咧嘴的好一阵子。 金老头这又冲着缇娜一笑:“呵呵呵,多谢缇娜小姐,你看这多不好意思。” 缇娜没再说什么,这会功夫问栾齐明道:“先前那些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栾齐明说:“这个我看不出来,我们降头术对这个并无研究。” 缇娜又看向鬼子阴阳师,鬼子阴阳师也是一摇头。 这就不行了吧,未卜先知,预知祸福的本事,还是我本土正道阴阳术更胜一筹,降头术只是潜心研究蛊、毒、魂、咒,对这种高深的东西,他们自然是了解不了,那阴阳师也是阴阳术学,但是本质上已经是和我们这先秦留下的阴阳学说有着很大不同,未卜先知,到了他们那里,也就剩下个求雨祈福的花架子了。 小道士在上面听着,接了话茬道:“那几艘船不吉利,黑气冲天,聚而不散,怕是有晦气。” 我听完小道士这话点点头,这个确实是,我也已经看出来了,那股黑气不同寻常。 这岛上的景色气氛,乃至一草一木,都只能用不同寻常,透着诡异这句话来形容,那些船更是如此。 “原来是这样。”缇娜应一声,也不再说什么又把头扬起继续看着夜空。 栾齐娜也打着瞌睡,又抚摸了一下这条死蛇,对着我说道:“小花,我们也现在这里休息吧。” 我不去搭理这个小丫头片子,只是昂着头四处乱看。 身后的黄雾不散,离着我们这么近,先前雾里又有个人影,扶苏说那是个活人,加上在这个深海的诡异荒岛,加之夜色渲染,没有人能真正安下心来休息的好。 我仔细盯着那黄雾看,心里不断的琢磨着刚才那个人影。 这个人明显不是岛上的人,这种地方不应该有活人,那个人只能是我们游轮上一起下来的人,但是这艘游轮上的人,我在上面待了这么久,都看了个遍,除了栾齐明和鬼子阴阳师,我再也没发现什么厉害人物,这人也是个高手,从一开始就隐藏起来了? 我想了一下,确实有这个可能,隐藏的高手不能说没有,只是我没发现,我这一直不也都是个隐藏的高手! 这人跟在我们身后,也不露面,这肯定不是和我们一条心的,这个人是谁呢? 我暗自思索了半天,把船上的每一个人的面貌都想了个遍,这人隐藏的这么好,想半天,我一点头绪没有。 我总感觉这个人会给我们带来什么麻烦。 他在暗地里,我们在明处,虽然我们这面和缇娜他们又一次为了远大的理想达成共识,原本对立的两方这时候居然是联起手,我们人多,除了缇娜、齐胖子、金老头,剩下的哪一个都不是善茬,但是对眼前的地势不清楚,对这里不了解,那个人躲在暗处,难免会吃亏啊。 想了半天,我再也想不出什么了。 那黄雾在我们不远处,像是在流动一般。颜色黄的耀眼,还时不时的掺杂着一股红色,这会时间,红色已经是越来越大,将那雾气渲染的红黄相间,愈发的让人看着毛骨悚然。 我眼睛一直瞄着黄雾,恍惚间就仿佛看到了一个人影站在其中偷窥着我们。 我仔细地看着,那确实有个人影,在雾中是背着手看我们! 我赶紧扬起蛇头,身子往前一探。那个人影又悄无声息的隐匿在了雾中。 幻觉? 栾齐娜被我这一活动。打着呵欠看着我,问道:“小花,你这又是怎么了?” 那个鬼子阴阳师,这时候又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堆话。栾齐明听闻眉头皱起道:“他说那个人影还在雾中。这时候一直在看着我们。” 齐胖子听得浑身一哆嗦。缇娜皱眉道:“这个人来者不善,我们这样坐在这里是不是太被动了?” “无妨,让他看着吧。反正我们现在又不能拿他怎么样。” 小道士坐在顶上,闭着眼睛,悠悠的说着,“这雾气这么浓,那个人似乎是对这里很熟悉,他不出来,我们也没什么办法,就让他在那里站着吧,让他看去吧。” 小道士说着话的时候,那个人影又一次展现在雾中,依旧背着手似的看我们,他没什么动作,但是身影却像是随着这雾气移动一般的左右来回的飘着。 齐胖子看得有些胆寒,嘬两口雪茄,颤声道:“天,天师,这真的没问题吗?” 小道士说:“无妨,我们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金老头还在那擦脸,也劝慰齐胖子道:“齐先生不用担心啊,我们这里可是有驱魔人和我,近身保护你,缇娜小姐他们那里降头术和阴阳师也是很厉害的,我们这里更是有天师做阵,这赵天师,可是比陈先生厉害十倍啊,没了陈先生,我们这还更好呢。” 瞅瞅这个金老头,不管什么时候都不忘了损我两句。 我挺好的一个人,就这么让他说成了坏人,他这不断的抹黑我,谎话说了一千遍都变成真的了,我的气势、威望,就全毁在这个金老头手上了。 小道士听到这话,居然谦虚道:“呵呵,五爷不要这么说,这算命的也是有些本事的,而且他的本事那更是一般人学不到的。” 缇娜挺感兴趣,问道:“你们的陈先生究竟有些什么本事?” 扶苏接口道:“他能把黑的说成白的呢。” 我听得一皱眉,这个死狐狸,你这也是蔫坏,看着穿着打扮挺有气质的,和个有文化的公狐狸精似的,这时候居然也调侃起我来了。 栾齐明哼一声道:“耍耍嘴皮子是了。” 小道士笑道:“口是心非,颠倒黑白,不费一兵一组,不损自身一精一气,仅是几个吐沫星子就能游离于妖鬼之间,这倒也是大智慧,如果不贪图钱财,这算命的,倒是和陈七爷有的一拼,大有后浪推前浪的趋势。” 栾齐明听得一愣神:“你是说陈七爷?” 小道士说:“没错,他是陈七爷的小孙子,我原本也是和他命里相克,若不是欠陈七爷人情,我才懒得来管这些事情。” 我听得一愣神,怎么着,七叔公不会是和这个栾齐明也认识吧,老头子这人际关系可这是不一般呢! 栾齐明听闻,皱眉道:“原来是陈七爷的小孙子,怨不得我看着他的影子中有些面熟。” 小道士看着栾齐明,此时也饶有兴趣的问道:“你和陈七爷也有交际?” 栾齐娜哼道:“那个老头子,欠我们的钱。” 我听得一哆嗦,嘿,合着认识七叔公的,都被老头子坑了啊。 我还想再听听他们和我七叔公的故事,小道士突然嘘一声道:“别说话,我们的麻烦来了。” 第四十一章 被诅咒的人 小道士这嘘一声,我们都立马不出声了。 他说完话的这空当,我们这寂静的周围有了杂乱无章的声响。 声音很微小,很细碎,拖着地面稀稀拉拉的,就好像是个走路抬不起脚的人拖地往前走似的,然后是一阵浓重的腐臭味瞬间充斥满我的鼻腔,熏得我脑门子疼,味道挺冲。 嘿,这么臭呢,这又是什么玩意! 细碎的声响由远及近,然后是腐臭味蔓延开,熏得他们也全都是捂着鼻子紧张的看着四周。 随之而来的,我还能感受的到一股由怨气汇聚而成的阴气,阴气很重,如果不是百年的积怨,那就是不止一个的东西在靠近我们,这次来的东西不同寻常。 金老头这会被熏得直咳嗽,使劲的扇两下眼前的味道,捏着鼻子问道:“天师,这是什么东西啊!” 小道士闭着眼睛站立在石堆顶上,轻声道:“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既来之则杀之,没什么好惊讶的,如果是一帆风顺,相安无事,那才是值得我们惊讶。” 扶苏打量着雾中,言语道:“似乎是很多的人在靠近我们呢。” 小道士应道:“是吗,这还真是有意思。” 我昂起头也看着黄雾中,听声响,这玩意还未靠近我们,数量不止一两个,一大群。 栾齐明站起身子,哼一声道:“这岛上的危机还真是层出不跌,只是不知道这次来的会是些什么东西。” 小道士跳下来。站在最前面,瞅一眼黄雾中,然后掐起手指头,又开始算着。 金老头一溜烟的就躲到了最后面。 这阵细碎的声响离着我们越来越近,就在我几乎可以断定出他们的方位的时候,声音停止,周围又是陷入了沉寂之中。 声音没了,但是臭味依旧,说明这些不知道什么东西是已经停止了动作,他们这也是借着雾色的掩盖。隐匿在了其中。 我瞪大眼睛仔细看着。随着雾气的流动,那些身影先露出淡淡的轮廓,一瞬即逝,又被浓雾继续掩盖住。 我看出来了。这都是些人影。这时候像木桩子一般的站立在那里。像是在等待一般的和我们对立着。 刚才那一下,我看到了,他们也是自然都察觉得到。 缇娜道:“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齐胖子打个哆嗦。他这定力明显还是不行,一到关键时刻就没了气势。 齐胖子紧张道:“这,这是不是他们那些人,这时候想要偷袭我们了?” 小道士拈了一张符,正色道:“齐先生,他们这些不是活人,怕是已经死去多时了,如果是他们那些人,就算是已经被这岛上的诡异害死,这也不可能腐烂的如此之快,这个岛本来就不吉利,这时候发生的事情,一切都是超乎我们意料的,要小心了。” 栾齐明不屑道:“这有什么可怕的,见惯妖鬼,这些东西,怕是也只是如出一辙。” “不,还是小心为上。”小道士道,“我们这潜在的威胁已经开始在我们身上验证了,雾中的那个人影,怕是就是这一切威胁的祸根。” 小道士说完话,纵剑起符,俨然是已经做好了准备。 但是雾气中依旧是没有任何的动静,除了偶尔随着雾气流动,他们模糊的身影会昙花一现般的现出来以外,我们再也没有发现其他什么别的动静。 小道士沉吟一下,看样子是算准他们的位置,想要先发制人,说道:“你们都躲藏好了,我这一出手,它们若是反击,我们定会招架不住。” 栾齐明哼道:“他们能有多大能耐,道士,你还是太小心谨慎了。” “小心点,总比莽莽撞撞,死的不明不白的好。”小道士说,“你们躲好了,我要起符了。” 栾齐明听到这话也不再说什么,往后站了站,站在一块耸立起的石块后面,然后趾高气昂的看着眼前,对眼前的情形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对眼前的情形并未表现出什么紧张的神情。 我也把身子爬到一块石头上,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情形。 小道士看来对眼前不敢轻视,脚下扎稳步伐,手上的符无风自摆起来,他往旁边挪一步,也靠到个大石头旁边,看来等会也是准备迈过去。 我不禁有些好奇,这雾里的人,等会会有什么出乎意料的举动。 小道士回头扫视一眼,看到我们这都是在石堆后面藏好了,他才又开始继续行着手上的动作。 栾齐明还在趾高气昂的站着看。 小道士提醒他道:“你还是不要这么站着的好,免得等会吃亏。” 栾齐明不屑道:“哼,我不怕,你还是继续做你的事情吧。” 小道士见他这模样倒也不再说什么,符纸在眼前一晃,一甩手就打进了雾里。 金光乍现,一瞬即逝,透出几道金光,瞬间被雾气吞噬掉,雾中并没有反应。 小道士一跃身到了石头后面,收起剑,仔细听着动静。 黄雾依旧是兀自流动着,一点声响没有。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有细弱的风流吹动。 我昂头看了半天,这里面的东西居然没反应,这是被小道士一符纸扔过去打懵了,还是小道士这符纸对她们而言根本构不成什么威胁? 金老头探出头来,问一句道:“这不是没什么事情吗?” 栾齐明也是嘴角一抿,哼道:“看来它们也是和之前的老鼠一样,只有任我们宰割的份了。” 我想把身子再往前探探,于是昂起蛇头往前晃一下。 “砰!” 一声枪响,震耳欲聋,从我们眼前的黄雾里传出来。 一颗子弹贴着我的脑袋飞过去,后面顿时岩石碎裂,扬起一片尘土,呛得躲在这后面的缇娜、齐胖子他们一个劲的咳嗽。 我愣一下,这雾里的东西是什么玩意呢,枪支这么现代化的武器他们居然也会用? 这不仅是会用,他们那面的枪还不少呢! “砰!” 又是一声枪响。 然后是“噼噼啪啪”的枪声瞬间像是炸锅一样的传出来,他们这是开始反击了。 我赶紧一缩脖子,就能感受的到几颗子弹是顺着我身边就过去了,打得后面尘土飞扬,我们现在这视线,被尘土这么一遮挡,比在那雾气中强不了哪去。 栾齐明这会也意识到危险,毕竟他这再厉害,那肯定也比不过这流弹的速度,也是一弯身子躲了下去。 枪响持续了十几秒钟。 声响结束,我在这趴了好一会,觉得没什么动静了,兴许是他们的子弹打完了,这才又抬起头仔细的往那面看一眼。 影子,雾里全是人的身影。 他们走了出来。 我看的一惊,缇娜他们也和我一样的看得惊住。 走出来的这些人就是原本和我们一起在船上的那些人,现代化的穿着,手里拎着枪,拖着步子走出来。 但是他们不是活人,这才半晚上的功夫,他们身上,皮肤已经是变得漆黑一片,干巴巴的,衣服也像是破布一般的穿着,在他们的身上,散发出的是死了很久以后才会有的**臭味,这些人已经死了,而且是死了很长时间。 我没反应过来,这才是半晚上的功夫,他们从一群活人已经是变成了这幅模样,现在眼前就是一堆行尸走肉一般的人,他们这是遇到什么了。 这不是诈尸,更不是变成了僵尸,他们此时的动作,像是死后被操纵了一般。 小道士看着他们,沉声道:“他们身上的气息不对劲,不是普通的阴气。” 栾齐明看一眼,道:“这是被诅咒了,他们这是被控制了。” 小道士点点头,又是掏出一张符,甩手打过去,这一张符纸过去,直接是贴在了一个人的脑袋上,小道士掐手念两句口诀,那张符纸瞬间炸裂开,然后是稀里哗啦的一堆烂肉,带着腥臭的脓水打在我们的周围,气味令人作呕。 那人的脑袋,大半个上身被炸没了,但是依旧不倒,反而是拖着步子往我们这边靠过来。 那个鬼子阴阳师见状,拔起插在地上的那根缠着布条的木棍子,使劲的摇两下,叽里咕噜说两句,几道白光也是透过他们的身躯打过去,几个人影应声倒地。 那些人影倒地,又瞬间站起来。 阴阳师一惊,小道士道:“他们已经是被控制,碎了他们的魂,驱了他们身上的这股阴气也是没用的。” 这些看起来已经是烂透了的人,这时候又停住脚,不再前行。 我看着他们的动作,眼神瞅一眼雾中。 雾中有一个藏着没出来的人影,就是刚才的那个人,他此时身形显映在雾中,背着手看我们。 小道士也看见那雾中的人影,又掏出一张符准备打过去。 那个人影似乎是察觉到我们的动作,举起手一挥,他的影子又一次隐匿在了雾气中。 小道士又把身子缩回去,然后这些人,像是得到了命令一般,又一次的举起了手中的枪支——包括那个已经没了半个身子的人,他也是举起枪,瞄着眼前。 “砰!”又是一声枪响,打在小道士藏身的岩石上。 然后又是不停歇的枪声,带着泥土飞溅的声响,响彻了我们的耳边。 第四十二章 滚一边子去 他们不间断的火力,朝着我们飘飘扬扬的泼洒过来。 不断有石块被崩碎,土渣子四下飞溅,我们身后的岩石上,已然是大大小小的窟窿,不断扬起的灰尘,呛得我们睁不开眼。 他们这群死尸,一边开枪,一边拖着脚步靠过来。 我现在这蛇的身躯伏在石头上还是相对比较安全的,此时又是睁开眼再看眼前。 他们端着枪,身子一扭一扭的,拖着脚步缓慢靠近我们,每走一步开一枪,靠得这么近,我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了他们脸上的表情。 眼窝深陷下去,嘴唇因为失去水分萎缩成一团,露出牙齿,乌黑一片,嘴里往外吐着脓水,顺着嘴角下巴皮肤干枯的褶皱,流淌下来。 我这一抬头,那股子臭味顿时熏了我个头昏脑涨,偏偏我现在是一条蛇,没有手可以捂住鼻子,只能这么忍受着。 看着他们借着枪火压制我们靠近过来,我这心里紧张起来。 这群人的数量,大概是十三四个人的样子,每人手里都有枪,如果被他们靠近了身,毫无疑问,我们就等着被瞄着打行了。 小道士再厉害,那也比不上子弹的速度,驱魔人和阴阳师的驱魔圈子范围再大,那也顶不住子弹打过来,就是这岩石,都被打得全是窟窿,枪火再密集一些,估计也得变成马蜂窝,藏不住人,这可不能让他们再靠近了。 雾气中那个人又显出影子看我们。 随着雾气的流动。我看得出来,这雾气里面还有着其他人的影子,数目众多,最少也得有十多个人的样子。 出来的这些人还不是全部,他们这还是分批出来的,那些人的手里也肯定是有枪,我们这是要被一群死人拿着枪杆子逼死在角落里。 我正寻思的时候,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已经是对在了我这蛇的脑袋上。 我看的一惊。 那倒不是这枪能伤了我,我现在本就是一个游离出体的生魂。这种东西伤不到我。但是他这一枪打过来,那必定得打碎这条蛇,到时我这魂魄也就得被逼出来,他们朝思暮想的陈先生。我可就原形毕露了。 “啪嗒”一声。那死尸扣下了扳机。 我的蛇脑袋跟着一哆嗦。 这死尸流着口水。没了光泽的眼珠子看着我,又扣了一次扳机。 又是“啪嗒”一声,我再次跟着一哆嗦。 这死尸继续扣动扳机“啪嗒”着。这会时间我不哆嗦了,没子弹了!你吓唬谁啊。 我陈壶底是谁,阴阳先生,洪福齐天,幸运之神庇护,主角光环保佑,刚才还真是被吓了一下,昂起蛇头看着他继续“啪嗒”着,我嗤一声,没了子弹的枪,那还不如烧火的棍子好用,这时候该我反过来去收拾你了。 我身躯一扭,顺着枪杆子就绕上去,高高的扬起蛇头,看着这个没子弹了还在拿着杆空枪瞎比划的死尸,我把蛇嘴张大,伸出手在他眼前比划两下,朝着他翻个白眼。 这死尸低头看我,眼珠子一个劲的往蛇嘴里看,瞅见我蜷缩在里面的魂魄,流下几滴腥臭的口水,愕然的看我。 我也不跟他再废话,扬起蛇头一口就朝着他的手上啃过去。 到了近前,我又把嘴闭上,闷不做声的继续盘踞在枪杆子上,他身上的味太大了,我下不去口。 枪声停止,然后跟着的都是“啪嗒”声,打了这么长时间,他们这也都是没了子弹。 小道士瞅准时机,背对岩石起了符,喝一声道:“华风召来!” 一股风吹过来,带起先前的灰尘,卷起地上的泥土,瞬间把我们这边也是搅成了灰黄一片,看不清东西。 我趁着这个空又倒退回去,溜过岩石,爬回到了栾齐娜的肩膀上。 小道士压低嗓子道:“往后跑,翻过这些石堆。” 他说着话又把风力加大了,卷起更多的尘土,眼前像是沙尘暴一般的席卷过去,遮掩的效果一点不比那黄雾差,他们有枪,我们这会时间还不能跟他们硬碰硬! 小道士说完,他们都没犹豫,开始手脚并用往石堆上爬,翻过了这些石头,子弹就打不过来了。 “砰!”枪声响起。 隐匿在黄雾中的那些人影也是开始展开新一轮的攻击了。 我们往上攀爬着,不断有流弹打在我们周边。 冒着枪林弹雨往上爬,我这虽然是不担心自己,看着他们,但是这心里也是紧张到了极点,他们这打得虽然毫无准头,但是这运气稍差,那肯定得吃子弹,运气再差点,被打在头上、心窝子里,再高的本事那也是瞬间丢了性命。 我这不比他们,我是生魂,他们被打中了,那可是直接变成了游魂,到时候就在这岛上飘吧。 他们的子弹来的挺密集,扶苏正在那伸手拉齐胖子,突然是身子一颤,险些从石头上掉下来,肩膀头子上一个小孔,有血渗出来。 我看得一惊,怕什么来什么,扶苏中弹了! 不过狐狸百毒不侵,拥有自身痊愈的能力,只是嘶一声,又瞬间一使劲把齐胖子拉上去,然后顺着那面躲了下去。 我松一口气,那面驱魔人肖莱特却也是哼一声,趴在石头上一停顿。 我看得又一惊,他这也是中弹了! 一颗子弹打在他后背上,肖莱特疼得一晃身子,但是加快了动作,瞬间攀爬上去,被驱魔人诡搀扶着躲了下去。 身后的枪响这时候,不减反增,他们这是火力全开了。 栾齐娜虽然有些胆色,但是身手还是不及他们。被落在了后面。 我伏在她肩膀上看着,虽然对她没什么好印象,还是多多少少的捏了一把汗在手里,心里不断的喊着,哎呦喂,大小姐,你倒是快点啊,我还在你肩膀上挂着呢! 栾齐明在上面看着,趴着身子伸出手,冲栾齐娜喊道:“齐娜。抓住我的手。快点上来。” 栾齐娜伸出手去抓他哥的手,这时候一颗子弹不偏不倚的正好打在他俩手快要相握的地方,激起一片碎石,他俩都是同时一缩手。 栾齐明缩手倒是没什么。但是栾齐娜这一缩手。一下子没抓住。重心不稳一下子滑落下去。 “齐娜!”栾齐明在上面喊一声。 然后是小道士的声音:“你不能下去!” 栾齐娜这掉落下去,我也跟着一起掉了下来,摔了个七荤八素。听着上面,已然是乱糟糟一片。 后面枪响不断,打得土石飞溅,上面两个人吃了枪子,栾齐娜又掉了下来,栾齐明要下来,但是小道士看来是华风跃符快要送走了,拦住了他。 我痛苦的扭动了一下身子,抬头看看栾齐娜,她摔得不轻,这会功夫脑袋磕破了,眼眉皱一下,然后没了动静。 我看得一惊,她磕着脑袋,摔晕过去了! 先前已经靠近的几个死尸,淌着风沙,已经站在我眼前,盯着栾齐娜,栾齐明在上面看到这情形,挣扎着就要跳下来。 我刚仰起头,上面闹哄着,不知道是谁踩下块石头,砰一下也砸在了我的蛇脑袋上,又是打得我眼里直冒金星子。 “你不能下去,下去的话,你和你妹妹都会送了命。” “不行,我一定要下去,道士,你放手,我要去救我妹妹!” 我在这听着,又是掉下块石头砸下来掉在我脑袋上。 被砸了这两下,我七晕八素的从这条死蛇的躯壳里出来,捂着脑袋,扭头看看眼前的死尸,他们已经伸着手准备抓过来,腥臭味冲的我脑袋晕乎乎的。 我看得一皱眉,上面那么乱,下面这么臭,一个臭爪子居然已经是贴着我的魂魄了。 我往旁边一闪,躲开他这臭死人的爪子,怒喝道:“把你臭爪子拿开,你们都给我滚一边去。” 他们这些死尸听得一愣神,都瞪着没有光泽的眼睛看着我,一个死尸一歪头,嘴角流下一滩臭水,顿时又是熏得我头昏眼胀。 我拾起地上一个枪杆子,劈头盖脸的就砸过去:“滚一边去,听不懂人话?想要臭死我啊,滚!” 死尸被我这一喊,脑袋又挨了一枪杆子,下意识的往后退一步。 顶上还在喧嚣着,我掏掏耳朵,转念一想,又冲着上面喊一嗓子道:“行了,你们吵吵什么呢,你也别下来了,你妹妹我给你送上去!” 上面的喧嚣瞬间停止,紧接着我听到齐胖子惊一声道:“这声音,这声音是陈先生,陈先生你没死?” 我在底下掏着耳朵回道:“死了,现在我这是再保佑你们呢,罢了,我就救你妹妹一次,栾齐明,你可是欠我一个人情。” 周围的风沙变淡了许多,小道士在上面俯身看我一眼,掏出一张符,扬了扬,渐弱的风沙又一次加大,这只是暂时的,小道士这是在给我隐匿身份。 我扭头看看身后的死尸,这时候还没从刚才醒悟过来,我冲他们一摆手,警告道:“都给我老实点,你们再敢乱动,我打死你们。” 说完话,我扛起栾齐娜的身子,又把这条死蛇挂在她脖子上,趁着这会枪火减弱,脚踩石头,上到半中腰,把栾齐娜往上一推,一只手瞬间抓住她的胳膊。 我也没再犹豫,一溜烟的瞬间跟着回到了蛇躯体里,然后是眼前一亮,栾齐娜已经被拉上去。 脚下的风沙瞬间停止,只剩下还在愕然愣着的死尸,又是一枪打在岩石堆半中腰,然后枪响停止。 我低头看看下面。 黄雾中,那个人影,正在抬头打量着我们。 第四十三章 避其锋芒 我看着底下的那个人影,那个人影也看着我。 黄雾缓缓流动,显出他清晰的身形,这会时间像是故意显露出来一样,我思索一下,这阵黄雾,似乎是在他的掌控之中。 底下的死尸也在抬头仰望我们,眼神空洞,表情呆滞。 小道士站过来,也看着那个人影。 栾齐明还在抱着他妹妹,一个劲的晃,擦拭她额头上的血渍,晃一会,栾齐娜恢复了几分意识,捂着脑袋嘶一声,然后又闭上眼。 那个人影,这时候我看起来,似乎是有种得意洋洋的样子,在雾中举起手,冲着我们挥舞两下。 看着他这一动作,我心中有了大概,这个人明显是故意针对我们的,但是这个人他究竟是谁呢,在游轮上,我根本不曾想起有一个什么样的厉害人物。 回头再看我们这边的情况,伤亡惨重。 扶苏肩膀吃了一枪子,驱魔人肖莱特也中弹了,不过都并无大碍,被轻而易举的把子弹取了出来,只要防范着别感染,这点小伤痕对他们来说算不上什么。 栾齐娜磕破脑袋了,这会时间虽然有了意识,但是明显昏昏沉沉的,看来一时半会缓不过来。 还有,金老头一开始就把脸戗破了,不过他这是自找的,活该呢! 栾齐明表情凝重的看过来,瞅一眼雾里的那个人影,语气有些恼怒:“那个人究竟是什么来头,我非得亲手撕了他不行。” 小道士说:“这个人似乎一直就是在我们的游轮上。但是我却看不出他是谁,这个人若不是隐藏的好,那就是也一直在船上,只不过是我们一直未注意到他的存在,或者是根本未将他放在心上,这时候,反倒是被他占了上风,将了我们一军,呵呵呵,这真是有意思。” 栾齐明气冲冲的看着那个人影。拿出骷髅头。又是准备开始施展他的降头蛊术,准备予以反击。 雾里的人影看到栾齐明这个动作,缓缓地抬起手,指向他。 我看得挺吃惊。他这是个什么招式? 小道士一皱眉。拉一把栾齐明。 栾齐明还在准备蛊术。这会被小道士拉得站不稳,身子一歪险些后仰下去。 栾齐明不乐意的看着小道士,还未开口。“砰”一声响,一颗子弹贴着栾齐明的身边飞过去,子弹打在远处,像是击中了一棵树的树干,发出沉闷的声响。 我这才看明白,这个人举起手那并不是什么招式,这个人的手里也是有枪的。 想到这,我不禁吸了一口冷气。 我们先前就那么毫无防备的坐在岩石上,倘若那时候他就在雾中用枪瞄着我们,那毫无疑问,我们这可就不是单纯的受伤这么简单了! 栾齐明这才明白刚才小道士的意图,愕然的看着小道士。 赵凌安也不去看他,自顾一笑道:“栾先生,你欠我们两个人情了,这笔账你可要记好了。” 栾齐明看小道士一眼,也不说什么。 我这心里倒是挺乐,这可是两个人情,你栾齐明如果真是个大丈夫的话,那么对于我们这边,到时候有了问题,你可不能不管吧? 缇娜他们这边的人虽然玩过小动作,气势逼人,但是我觉得他们还不至于变成真小人的模样,除了金老头,我觉得在某些地方,他们还是应该知道点道德底线的,我们不奢望他们涌泉相报,但是至少一报还一报,这样做给齐胖子的安全,倒是增添了些许保障。 底下的人影还在举着手,我歪头打量他。 “砰”黄雾中又是火光一闪,一颗子弹贴着我的头顶飞过去。 我赶紧把头埋下,这人确实厉害,我这变成条蛇,这么小的身材体积,他居然也瞄得到,操控死尸,隐于雾中,他还有枪,眼前的这个人,不好对付。 我正寻思的这个空当,小道士说道:“避其锋芒,我们这符咒术学终究比不上枪支弹药,不要在这里逗留了!” 小道士说的话一直是没错的,我现在变成蛇了,不能出声,这原本我才能担当的大局都落在他的身上。 眼前的这个人的意思很明显,像是要杀我们,又像是在玩弄我们,反正不是干好事。 他的心思我猜不出来,只能揣测,但是对这个人,我并不了解,即使是揣测那也得按照一个人的脾气秉性来推测。 眼前的这个人的思想,猜不透,他这个人的面貌,那也是个谜,但是目的确实很容易猜得到,无冤无仇的找上门来,那肯定就是谋财害命。 这时候他在暗处,我们在明处,他有枪,我们还是先甩开他的好。 鬼子阴阳师呜哩哇啦的又说一堆话,看样子是不知道有些什么想法。 小道士诧异的看着他。 缇娜翻译道:“他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固守在这里,布上各种秘术,来打退他们。” 小道士听完一摆手:“不行,我们不能继续待在这里,守一时还行,若是他们不上来,与我们一直对立着,他们是死尸,纵使十天半个月也没事,但是我们就会被逼死在这里,而且我们不动,雾里的那个人却未必会不采取行动,倘若他还有别的手段围困住我们,那我们岂不是坐以待毙?” 缇娜看着小道士,点头道:“没想到你这个道士不仅是身怀秘术,这思考问题方面却也是如此全面,眼神如此独到,怕是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 我嗤一声,可不是么,人家可是活了四百年的地府通缉犯,要不是我出手,地府都抓不到他,更不用说眼前的这些事情了,你们能和他比吗? “砰!” 又是一声枪响,然后是密集的枪声再次响起。 他这是又一次开始放枪了,不仅是如此,底下的那几个死尸已经是在这枪火的掩护下,开始往上攀爬上来,这回的动作,丝毫没有一点僵硬,反倒是身手灵敏,我看这一眼的功夫,他们已经是上到了半中腰。 小道士也瞅见底下的情形,催促道:“我们快走!” 说着话,他一抬脚蹬下了一块岩石。 岩石翻滚下去,顿时砸在了几个死尸的身上,将他们带着翻滚下去,暂时阻挡住了他们上来的势头。 一颗流弹打在我旁边,溅起一片尘土。 我也不再往下看,一扭身子准备跟上去,刚掉转了蛇头,就被栾齐明一把捏住,挂在了栾齐娜的脖子上,然后他背起栾齐娜迅速的往下跳跃下去。 背后枪声不断,我们都是用尽全力的跳跃着下去。 站在底下四下一打量,这是横起一溜的空地,眼前,是那片诡异莫测的树林子。 金老头带着齐胖子就要往林子里面钻,被小道士喝住:“不要去林子里面,那里面也不是什么好待的地方,沿着空地跑!” 他们听了小道士这话,都往那面跑去。 小道士瞅一眼驱魔人诡,他会意,回身一扬手,一个冰雪结阵瞬间飞舞上去,几个登了顶想要跳下来的死尸瞬间被拦住。 我们都没犹豫,这会时间已经是逃命般的在眼前这条空路段一直往前跑。 我伏在栾齐娜的肩头,扭头看看后面。 月光下,岩石堆顶上,已经是密密麻麻的人影。 站在最前面的那个人影趾高气昂的看着我们,出了雾里,凑着月光,我看出他的大体身形。 那是一个穿着风衣,带着帽子的男人,衣角在月光下不断地飘动着。 我看得一皱眉,他这身形有些熟悉啊,不过还是依旧想不起这个人究竟是谁,我应该见过他的脸。 那个人看着我们,扬了扬手,然后又是不断地有子弹打在我们的脚下面,几个死尸像是兔子一般的在岩石带顶上追赶着我们,被小道士回身几张符纸打过去,炸起一片烟尘,阻挡住他们的追赶。 他们跑了好一会,终于跑到了一片较为空旷的地带,四周是杂草,这里也是散落着一些巨大的岩石,像个石阵一般的耸立着。 看看身后,已经没了他们的影子。 他们都在原地松了一口气,肖莱特扶着一块石头,嘶一声,因为剧烈的跑动,他的后背上的伤口又开始渗出血。 金老头和齐胖子俩人开始跑得最快,这会功夫也是没了力气,一屁股坐在岩石底下,倚靠着喘着大气。 我们这群人,哪一个都是有点本事的,这会功夫居然被一群死尸逼迫到了这份上,这要传出去,那还真是让人笑话。 小道士停下脚,也是喘了两口气,打量下四周,觉得没什么危险了,扭头看向扶苏。 狐狸的痊愈能力那倒不是吹出来的,这会功夫除了肩膀上的几点血渍,已经是没有大碍,看一眼小道士,轻声道:“不用这么看着我呢,我是没事的。” 小道士道:“我倒不是担心你,你百年的修为,也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我们这吃了这一亏,我还是有些担心我们的处境。” 扶苏抬头看看周围,眼睛一闪,轻声说:“他们现在似乎没了踪影。” 齐胖子喘完了气,看着小道士,问一句道:“天师,我们,我们这已经逃离开了吧?” 小道士表情凝重掐着手指头,正色道:“不,那个人不会如此善罢甘休的,现在没追过来,怕是有些别的打算,我们还不能放松警惕。” 第四十四章 危机四伏 我们在这里停歇下来,同时谨慎的关注着四周动向,免得在我们不知情的情况下,这个神秘的人影再一次对我们造成威胁。 栾齐娜这时候嘤了一声,彻底醒过来,捂着脑袋站起身来,问道:“我们这是在哪里了?” 栾齐明说:“我们刚才被那群死尸围住,抵挡不住,现在已经是逃避开了。” 栾齐娜捂着脑袋,挣扎着站起身,扶着身旁岩石,看向他哥:“我刚才掉下去了,摔的迷迷糊糊的,我似乎听到了那个阴阳先生的声音。”说着话,她扭头往人群里看,似乎像是在寻找我的踪迹一般,看一会,她哼一声道:“看来刚才那真是幻觉。” 栾齐明道:“那不是幻觉,这个阴阳先生确实厉害,他就在我们周围,刚才也确实是他救了你,我们欠了他们两个人情。” 栾齐娜诧异道:“不是幻觉?” 金老头哆哆嗦嗦的在一旁看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时候赶紧凑过来说好话:“我就说嘛,这陈先生不是一般人,他这是一直在我们身边保佑我们呢,我当时在顶上,就听到陈先生喝退那些死尸,然后把你给救上来了,这陈先生可是个善良的人啊。” 我在这歪着头看金老头。 这会时间你这又开始说好话,你这个老棺材瓤子,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背后说我的那些坏话,我这可是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别以为这时候说两句好话。打个哈哈就能过去,我这人一般不记仇,那是因为我一般都是当场就给报了,现在我蜷缩在这蛇的壳子里,不能现身,要不然的话,就冲你那些话,我就得揍你十次,满十送一,非得把你打趴下不行。 齐胖子对着月亮拜两下。嘀咕道:“陈先生。你可得保佑我们啊,这真是太危险了。” 瞅瞅,还是人家齐胖子会说话,这每时每刻都在挂念着我。就冲着这钱。我肯定得好好护着他。 周围的风沙沙的响。吹得地面上的一些破草枝、烂树叶子围着我们身边转。 头顶上,这时候的月光比较亮堂,洒在这片地方。我们的视野还是比较开阔的。 小道士歇一会,从始至终脸上的表情依旧凝重。 他掐算了一会手指头,问道:“歇息好了吗,我们还是尽快动身找个好一些的栖身之地,这地方虽然视野开阔,但是我们所处的位置更是显眼,而且周围都是些复杂的地势,我们不能在这里久待。” 他们这都又站起身来,看看眼下。 我们这是个堆砌满杂乱无章的石头的空地,前方黑咕隆咚看不清通向什么地方,按照我现在所处的方位,右边往上走就上了林子里面,左边似乎是个下坡地,往下一直走应该就回到了岛沿上,漫无边际的一片水。 我们现在是往那边都不好走。 缇娜问小道士:“我们往哪边走?” 小道士也拿不定主意,犹豫道:“哪一条路都是未知之地,凶险异常,我也说不准。” 栾齐明背起栾齐娜,说道:“既然不管往哪边走都是凶险,那我们走哪一边都是一样的。” 小道士道:“话是这么说,但是我们也要避开最危险的路段,走相对安全的地带,这还是不好抉择。” 金老头从里面探出头来,笑一声道:“嘿嘿嘿,我有办法。” “五爷,你有什么办法?”小道士看向金老头,“这可不能随便指一条路就进去。” 金老头拍着胸脯:“我想到了陈先生惯用的一招方法,天师你怎么没想到?” 小道士听到这话,笑问道:“那五爷你倒是说说,如果此时是算命的带路,他会用什么样的方法推算方位?” 金老头脱下一只鞋,拎在手里晃晃:“我知道啊,陈先生不知道路段的时候,不都是扔鞋吗!” 小道士听闻,摆手不屑道:“这个算命的,也就会用这些个小伎俩罢了。” 金老头拿着只鞋自个在那里一乐。 我们这些人可都是齐刷刷的看着他。 金老头被我们盯着,有些不知所措,疑惑道:“你们看着我干什么,我这不只是提个主意嘛,陈先生如果在这里,那不是也会用这招嘛。” 齐胖子凑过去,说道:“金处长,你把鞋穿上吧,这么臭呢,这味也太大了。” 金老头听得一皱眉,闻了闻自己的鞋,嘀咕道:“不可能啊,我这鞋可是防臭的。”说着话,他递到齐胖子眼前,“齐先生,你不信你闻闻。” 齐胖子摆着手:“呵呵呵,我不闻。” 小道士沉思一下,说道:“这是尸臭味!他们怕是已经围上来了,我们不要再耽搁,往前走,离开这里!” 小道士说完话,“砰”的又是一声枪响。 金老头举起鞋一皱眉,骂了一声,他的鞋底被子弹打个窟窿,子弹贴着他的肩膀头子飞了过去。 周围一阵浓郁的尸臭味散发出来,那些死尸在那个神秘人影的控制下追了过来,然后又是几颗子弹贴着我们的身边飞过去,打在地上,打在岩石上,崩起了火星子。 就在我们身后老远的地方,一群死尸浩浩荡荡的追过来,我们身旁的岩石堆上,一个人影拿着一杆长枪瞄着我们。 我们顿时不再停留,这次倒是都很默契的一起朝着前面跑。 大家都是使足了力气的往前跑,栾齐明怕背着的栾齐娜会被流弹打中,将她抱在胸前往前面跑去,我顺势盘上他脖子,打量着后面的动静。 那个人影还在端着一杆大枪,一动不动的瞄着我们。 “砰!” 枪口火光一现,一道子弹已经是飞了出来,这不知道是瞄准了谁,我看得惊出一身的冷汗。 “唔!” 肖莱特闷哼一声,失去重心一下子摔倒在地上,回过身一抬手,一个蓝色火球瞬间打出去。 火球在那人影眼前炸开,照亮了他的脸庞。 看到他的脸,我不由得骂一声:“草!” 他这还戴着墨镜口罩,把脸遮了个严严实实,这个人我肯定见过他的脸! 火光一闪,熄灭,那个人影毫发无损的站在那里。 肖莱特刚才被一枪打在腿上,这时候痛苦的趴在地上,两处枪伤已经是让他没了力气,这时候回过身坐在地上,抓起十字架,两只手握着直接又是甩了过去。 飞舞的十字架贴到那个人影身前,眼看就要打中他,那个人却是身形一晃,没了影子。 “轰”一声响,十字架顺势插进石堆里,像是个墓碑一般的树立在顶上。 那个人的影子再次显露出来,站在原地,从兜里掏出子弹,不紧不慢的给手里的枪添加上一发子弹。 我们都停下脚,驱魔人诡看到自己的同伴受了伤,一闪身挡在了肖莱特的眼前。 金老头这时候赶紧把鞋穿上,冲着小道士喊道:“天师,怎么办啊?” 小道士拔出剑,轻声道:“血光之灾,今晚必有星辰陨落,潜在的威胁已经应验,我们无路可逃了,五爷,妖狐,你们带着齐先生往前面跑,别回头,我姑且就和他斗上一斗,这个人很厉害。” 齐胖子这时候面无血色,哆哆嗦嗦的喊道:“这,这陈先生快出来保佑我们啊。” 小道士说:“齐先生,没用的,这个人有些门道,更是有枪支在手,就是算命的此时就在眼前,那也根本无济于事。” 这个人确实是个很厉害的人物,怕是比我们这些人加起来还要更胜一筹,最主要的是他有枪,而我们出海的时候却不愿意购置这些东西,这时候倒是显得我们有些考虑不周了,当初如果有一把,我们这也是完全可以站在这里一枪把他崩下来。 缇娜皱眉道:“今晚此劫难道是破不了了吗?” 小道士说:“你看夜空,有流星划过,已经于事无补了。” 那个人影已经把枪重新填装好,站在那里,把枪拄在地上,然后把头稍稍一偏看着我们。 底下的那一堆死尸也是齐刷刷的站好,等待着这个人的命令。 我抽出手,也是掐算几下。 不吉利啊,今晚我们这损伤要不小,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还不至于灭团,但是究竟是谁会映照了这颗流星陨落的天象呢? 小道士见齐胖子还在这里站着,催促道:“五爷,你还不带着齐先生走?” 金老头一听赶紧拉齐胖子:“齐先生,我们快点离开。” 齐胖子这时候不知道是哪来的气势,往前一站:“天师,我不走,我也看开了,这本就是九死一生,陈先生已经死了,你再一死,我估计我的情形也好不到哪里去,我就在这里和天师一起好了。”说着话,齐胖子又是一指顶上的那个人影:“你有种就下来和我们面对面,躲在上面算什么好汉。” 顶上的人影听到这话,站正了身子,举起枪朝着齐胖子,算是作了回应。 “砰!”一声枪响,齐胖子被扶苏一拽,子弹贴着他的肩膀过去,齐胖子一哆嗦,用手捂住了胳膊。 小道士表情愈发的凝重,看向缇娜他们:“你们还不跑?” 缇娜微微一笑道:“我们是合作关系,我说了,我们会拿出诚意来的,况且,我们欠了你们两个人情,所以这时候,我们也不会一走了之的。” 第四十五章 神秘人 我听到这话,挺诧异的看向缇娜。 真没看出来啊,你们这还真算是有点良心,这种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居然不跑,还说得出这种话,这倒是真让我小看了你们。 你们这些人,看来还真是有那么点合作的意味了。 缇娜微笑一下,进而表情凝重的站在这里,抬头看看岩石堆顶上。 那个人影也是歪着头看我们现在的情况,他把枪杆子搭在肩膀上,趾高气昂。 和我们对视了约莫三四秒的功夫,他又低下头,开始摆弄着手里的枪械,然后是听到一声清脆的咔嚓声,他这又是在枪膛里加了新的一发子弹。 肖莱特“嘶”了一声,抬头看到眼前情形。 他没说话,举起手臂一挥,当即又是几颗鸡蛋大小的蓝色火球,犹如连珠一般的飞舞出去,速度极快,火光明亮。 火光一闪,又是到了这个神秘人影的眼前,蓝色的火焰映的他的脸颊苍白一片——那不是他脸白,是他脸上带着的白色口罩的颜色。 这个人不紧不慢的摆弄着枪械,毫无察觉一般,火球到了他眼前的片刻,他的影子又一次悄无声息的消失掉,没了。 火球飞向远方,然后没了光亮。 月光下,黑漆漆的岩石堆上没了人影。 去哪了? 我看得一皱眉,这个人若不是速度极快,那就是他精通幻术。 这种一瞬即逝的速度。我觉得不太可能,这已经是超越极限了,就算是我们这里的赵凌安、扶苏,一个有着很高修为的道士、一只妖狐,他俩也远远达不到这个速度,我觉得这个人一定是会幻术,尤其是我们离着他这么远,这时候更是看不出来他的小动作,反倒是方便了他。 我们现在看到的人影不是他所在的位置,那只是一个假象。但是他肯定走不远。这时候或许就在偏左偏右的位置,在个角落里藏着。 顶上的影子消失有一会功夫了,他还未出现。 金老头踮着脚往上看,诧异道:“去哪了?” 栾齐明也看出里面的端倪。把目光看向眼前的死尸堆里。 他们还在整整齐齐的站着。没有那个人的命令。他们就是一群已经死透了、烂掉的尸体,毫无意识,这时候。根本不具备任何威胁——除了有点臭。 几个死尸掉转身躯,齐刷刷的退成两排,列队一般的站着。 队伍中间显出一个空白的地方,一个人影站在其中,缓步走出来。 这才是那个神秘人影的本体。 他走出来,站在那堆死尸的中央,然后看着我们,呵呵地一笑。 他的笑声听起来不舒服,有种合成的感觉。 我仔细地思索了一下,这个人弄得神秘兮兮的,玩了一路的高科技,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的,带着大墨镜、大口罩遮住脸面,这会声音里又混着声音合成器,这个人看来是不打算给我展现他的真实面貌,那就是说,这个人我们一定是在船上都看过他的脸,只是这时候,谁也没想到这个人究竟是谁。 明明见过,但是说不出他的模样,不是这个人我们一直没关注到,那就是我们的思想陷入了误区,或许是有人我们没把他想成就是现在的这个神秘人影。 “诸位,晚上好。” 他合成器伪装出来的声音很不好听,带着回音,听起来就像是扩音器放出来的,一个人一边说话,一边用指甲划拉锅底,然后混成了这个声音。 小道士嗤一声,不屑道:“一叶障目,雕虫小技,我倒是以为你有多大的本事。” 他呵呵地笑,然后打量我们,拿起手中的枪晃晃,沉声道:“我有枪,你们躲得过子弹的速度吗?” 缇娜问道:“你是谁?” 这个人一歪头,回道:“我是谁不重要,你们知道我的目的就行了。” 金老头问道:“你有什么目的?” 齐胖子这时候的脑袋要比金老头好使,低声说道:“金处长,这还用问啊,肯定是为了钱啊。” 金老头一听,又换个问法道:“你要钱干什么?” 齐胖子又和他说:“金处长,这要钱的目的那可就多了去了啊,这个也不用问了。” 金老头挠挠头,可能是确实觉得自己问不到点子上,赶紧又抬起一只脚:“你把我鞋底打穿了,说,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眼前的这个人只是歪着头看我们,不再回话。 肖莱特吃了两个枪子,心里自然是不好受,不说话,只是铁青着脸看着眼前的这个人,然后又是猛然的一抬手,两团蓝色的火光再一次飞出去,朝着他的面门直直的打过去。 这一次,他没躲闪。 因为旁边扑起的两个死尸为他挡住了这一下。 两团子火打在死尸上,瞬间将他们原本就是干枯黝黑的皮肤烧灼成了没有光泽的灰黑色,腐臭味里又增添了些许焦灼的糊味,混合在一起,一股说不上来的难闻气味,熏得我脑子里迷糊一片。 这个人看着我们,枪倚立在他身上,他轻轻一推手,两个死尸又瞬间倒退回去,站回队伍中,身上兹兹的冒着烟。 肖莱特看着他,狠狠的骂一声。 小道士伸手拿捏出一张符,还未靠在剑上,“砰”一声响,一颗子弹打碎了符纸。 眼前的人手里还有一支短枪,枪口冒着白烟。 小道士愣一下,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这张符纸还未作效,已经是被他打碎了。 我们看的都是一皱眉。 这个人不仅是有些门道,精通控尸术、幻术,枪玩的也很好,两个一结合,那效果更好。 仅凭着子弹的压制,那就完全可以让我们就这么束手就擒,回天无力。 小道士看着他,这时候面不改色心不跳:“呵呵呵,有意思,你难道是不准备接我这一招吗?” 那人也笑道:“呵呵呵,我有枪。” 金老头提高了嗓门问道:“那又怎么样?” “砰”一声响,一颗子弹贴着金老头的头顶飞过去,金老头整个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喘口气,哆哆嗦嗦的又说道:“你有枪 ,你厉害。” 那人手里举着枪,笑得更灿烂了:“我接得过你们的招式,但是你们接得住子弹吗?” 我看看眼前这个人,他的枪法确实是不一般,他若想开枪打死我们,那绝对是瞄都不用瞄的,这会功夫,他就像是玩弄一般的看着我们,一副戏虐的神情。 小道士沉吟一下,还想再掏符纸,“砰”的又是一声枪响,一颗子弹打在他的剑刃上,震得小道士手一颤,险些没有拿住剑。 他歪着头看,呵呵呵的笑。 小道士见状,心里也明白子弹的厉害,只得停下动作,看着眼前的这个人。 我扭回头看看齐胖子,他还在强装镇定,雪茄都拿反了,还在装模做样的吸着,这时候倒是有点舍弃钱财,和我们同进退的意思。 我却觉得他现在这英雄呈的不是时候,当初他就应该让扶苏带着往前赶紧走,没必要留下来跟我们这里舍生取义,小道士留在这,抵不过眼前这个人的子弹,但是未必脱不了身,他们不走,这才是把他给缠住了。 当然,我觉得这里面也有我的原因。 我如果现在不是蜷缩在这蛇的壳子里,我完全可以出来喝退眼前的这个人。 那倒不是我吹牛,就我那纸人的壳子,子弹穿过去顶多是个窟窿,一物降一物,打得碎**,伤不了我的魂魄,我完全能和他周旋两下,顺手就拿下他。 眼前的这个人,不知道有些什么心思,现在只是和我们对立着。 黑漆漆的夜晚,终会有太阳升起,照亮一切的时候。 我们之间的对立不可能太长久,到了天亮,那反而会对他不利,所以他现在没什么动作,但是天亮以前,那肯定会出手。 想了一会,我寻思出点味来。 他这心里也是有顾忌的。 子弹这东西,虽然厉害,但是打一颗就少一颗,没了就是没了,他又不能凭空再变出些来。 他这是在等待机会,想要等到我们松懈的时候,完全的压制住我们,要不然子弹打光了,就眼前的这群死尸,除了扛个枪杆子,身上的味道浓郁一些,那还真对我们这些人没什么威胁。 栾齐明晃着肩膀,捏了一下我这蛇的躯壳的尾巴。 我这么聪明的一个人,不用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想让我去偷袭他呢。 毕竟这蛇的身躯这么小,不起眼,如果趁着夜色摸索到他的身前,弹起身子咬上他一口,这蛊蛇的蛇毒这么猛烈,他一个大活人,那根本抵挡不住,有枪也不行! 我挺不情愿的就准备攀爬到地上。 眼前的这个人眼神挺尖。 在这漆黑一片,月光凄惨的气氛中,他居然看的出我的动作。 他举起枪,那群死尸也跟着抬起枪杆子。 “不要玩什么小动作。” 听到他这一喊,我只得停下动作,又把身子趴下去。 这岛上起了风,吹在我身上,不舒服。 他们也是被这风灌进脖子里,一个个的都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第四十六章 壮士扼腕 眼前的这个人的身形不动。 风吹在他身上,带动起他风大衣的一角:随风飘动的风大衣,更是让我们的心情紧张到极点。 众所周知,但凡是月黑风高夜,每当最危险的时候,穿风衣的人,他身上的衣角肯定会随风舞动起来。 这阵风不同寻常,哪怕是一丁点,吹不动发丝,但是吹得动风大衣,然后这个风大衣飘起来的人,就是很装-逼一般的轻松打死对手,或者是打死对手很潇洒的转身离去,一切尘埃落定。 这是个定律,百分之八十八都是这样的,就像是百分之八十的灵异故事中,女鬼名字都叫小倩一样不可动摇。 这是个不吉利的兆头。 果不其然,在这柔和的风中,这个人举起了枪。 他开始挨个瞄我们,然后看着我们的反应。 他先是瞄一下小道士。 赵凌安不屑地嗤一声,握紧了手中的剑,挺起身子。 他又瞄向栾齐明。 栾齐明把栾齐娜背好,也是毫不在意的看着他的动作,没有什么表示。 枪口对向扶苏。 狐狸更是自顾的打个呵欠,揉着惺忪的睡眼,对这一切丝毫不畏惧。 枪身偏移,指向缇娜。 缇娜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个鬼子阴阳师毫不示弱的挡在缇娜眼前,把目光对向他的枪口。 他的手臂一晃,指向驱魔人诡。 驱魔人诡面对他的挑衅。扬了扬手中的冰碴子,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瞅瞅,我们这队伍,那还真是都临危不惧,面对着眼前的这个神秘人的威胁,丝毫没有感受出一丝恐惧的神情。 我们这里在气势上,立马就将他的得意神情压制下去。 就连枪口指向齐胖子的时候,齐胖子也只是一哆嗦,进而拿起雪茄大口大口的抽着,朝着他吐出一口烟气。 只要他敢开枪。不论是打到了谁。那在这剩下的空当,他们都是做好了准备,大不了就是个鱼死网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谁怕谁啊?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我们这群人,那根本就不是温顺的兔子,我们这也都是狠角色。 就在他把枪口又瞄着金老头的时候。金老头这个一无是处的老东西,也是突然借着我们的气势,挺足了腰杆,冲着他笑笑。 我看得挺吃惊,金老头居然不害怕,这时候他都笑得出来,这还真是转变了性子了! 这个人看得一愣神。 金老头嘿嘿笑,语气温柔道:“你,你别开枪啊,别瞄着我啊。” 我听金老头这话,得了,他还是那副怕死的架势,我们这里原本好好地气势,被他一句话,直接灭了一大半。 其实我们这里看起来一副大无畏的样子,但是这心里也都是紧张着。 毕竟他这枪口不知道对着谁就崩出来,我们猜不透他的心思,这一切都是未知数,没人愿意这时候挨上这一枪。 他听了金老头的话,呵呵一笑道:“呵呵呵,你还真是个明白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开始还得意,但是金老头这又来了个出其不意的动作,顿时又是让他开始摸不着头脑。 金老头手里举着只鞋,鞋底的那一个窟窿眼正对着他。 他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金老头笑两声:“嘿嘿嘿,你看你刚才把我鞋底打穿了,你别打我啊,要不你再打个窟窿?” 我抽出手,拍了拍脑门,这个金老头,现在八成是吓傻了,他就没有那定力,开始说胡话了。 气氛紧张,他的枪还在左右移动着,像是在寻找一个靶子一般。 他不开枪,我们也都是不敢轻举妄动,毕竟谁先做出个不利的动作,那眼前的这个人肯定就会毫不犹豫的开枪,我们不惧怕他,但是没人想当这个牺牲品。 驱魔人肖莱特艰难地站起身,驱魔人诡伸手想要去扶住他,被他一摆手,示意不用。 看到他站起来,这人的枪口又对准肖莱特。 肖莱特站起身,呸一声,拳头捏起,然后回头看看齐胖子,又扭头看向驱魔人诡。 他语气坚定:“保护好齐先生,团长的那笔庞大的医药费用支出就有保障了,你们居然为我停下脚步,那我决定了,大不了就是一个死,或许我挡住了子弹,你们就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成功打败他。” 驱魔人诡眯着眼睛看他:“肖莱特,你不要说这种话,毕竟我们还不会被这个人轻易的打败。” 肖莱特扶着驱魔人诡的肩膀道:“保护好齐先生,为了团长,我豁出去了,什么都不要再说了。” 肖莱特的声音不大,语气不容置疑。 我们都是听得一愣神。 对面的那个人也是听得把头又侧歪了一下,看着我们,把枪口一动不动的对着肖莱特。 我听得也是歪起头看着,这时候我突然想起来,那个温帝夏,先是被魇魔破坏了心智,后来被我神来一砖,直接拍了个脑震荡,再后来就一直躺在医院了,没想到现在,他居然为了他们团长,做出了这等大无畏的精神。 我不禁唏嘘一下,我那一砖头拍在温帝夏脑袋上,那真是,拍的好啊! 金老头这时候赶紧喊道:“肖莱特先生,你放心,你们驱魔人团队和我们灵异处的合作,那真是太深刻了,我一定会把你们应得的这笔钱带给温帝夏团长,你放心的去吧。” 肖莱特看向金老头,壮士扼腕般的说:“有金处长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他说完话,往后一推手,示意我们都不要再拦着他。 驱魔人诡放开手,说道:“呵呵呵,既然如此,你放心吧,我会告诉团长,你的牺牲换来的是他的命运,也许这一切,金处长会转达到的。” 肖莱特看着他,驱魔人诡沙哑着嗓子笑道:“呵呵呵,这个对手很厉害,我也已经跃跃欲试了。” 我们都只能沉默不语的看着。 小道士看到眼前的情形,也只是闭上眼睛,掐着手指头,另一只手,也已经是提起剑,胳膊绷得笔直。 这人看着眼前的情形,更是愕然,手里的枪对着肖莱特,开始微微的有些拿不住。 我们这种大无畏精神,这时已经深深地震撼到他脆弱的心灵! 肖莱特抬起掌心,手里抓着一个蓝色的火球,一步一步的往前迈过去,盯着他,哼笑一声:“我不管你是谁,但是你把主意打到我们头上,你这个想法就是错的。” 他合成的声音哼笑回道:“是吗,你们的举动真让我感动,但是这原本就是一场生死角逐,司空见惯了。” “接受制裁吧!” 肖莱特喊一声,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加快脚步,拖着受伤的腿已经是扑上去。 “砰!” 一声枪响,响彻我们的耳边。 这个人对着肖莱特,毫不犹豫的开了枪。 有人应声倒地的声响传出来,刺激着我们已经是紧绷着的神经。 枪口兹兹的冒着白烟,我仿佛嗅到了那白烟中火药的气味。 肖莱特伏在地上,痛苦地抬起头。 我们的身后,齐胖子扶着金老头喊一声:“哎呦!金处长,你中弹了!” 金老头捂着肩膀躺在那里,齐胖子扶起他,紧张的看着。 他的肩膀上一个血肉模糊的大洞,不断地往外流着血。 金老头表情抽搐,痛苦地动动嘴:“这,这怎么打我身上了?” 我把头扭回看眼前的这个人。 肖莱特腿中弹了,那一下跑得太急,支撑不住就摔倒了,那人开枪,你站在个正后面看着,那可不就是打你身上了,你那就是活该啊,估摸着当时你头稍稍再一偏,估计你现在连这问话的功夫都没有了! 这就是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你金老头倒霉,那就是活该在背后说我的坏话! 眼前的人影开了这一枪,杀心显露,调转枪头就想继续开枪,小道士突然纵起剑,一甩手就扔过去。 “噗嗤”一声,剑刃插在他身后的地上,没进去大半个剑身。 刚才飞过去的时候,剑刃在他胳膊上划了一道,他疼得也是一缩手,身上的枪瞬间掉落在地上,整个人也是往后退了两步,捂着胳膊看着我们。 我看得一乐,这流星陨落,那看来不一定是我们这边陨落啊,难道是砸在他头上了? 小道士紧接着掏出一把符,连数都不带数,一把抛出去。 金光一闪,这一大把符纸绷直了,像是铁片子一般的全数飞过去,几个死尸纵身想要挡住,都被符纸打了个三百六十度翻身,扑倒在地上。 仅此一招,瞬间将那面打得乱了阵脚。 小道士一回头,冲我们说道:“你们先往前跑,我再此和他周旋一番,若是杀死他,我自会掐算星辰地势找到你们。” 我们都是相互一对视。 小道士催促道:“此人不一般,你们留在这里,只会是束缚住我的动作。” 他们听小道士这么说,也都不再犹豫。 齐胖子背起金老头,缇娜从栾齐明这边接过栾齐娜,冲他道:“你去带走那个驱魔人。” 栾齐明也并未说什么,走到肖莱特面前,背起他。 驱魔人诡回头看看我们,眼神一眯:“你们走吧,我和赵天师一起,多少有个对应。” 第四十七章 逃避 那人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捂着胳膊,松开手看看手心里的那一片血污。 小道士两只手都是竖起两个手指头,在身旁两侧,手指头缝里夹着一张符纸,被风吹得哗啦响,不断地舞动,看起来有种拿捏不住,要脱手飞出去的感觉。 驱魔人诡也是举起手,月光下,一个冰碴片子,泛着刺眼的光。 我们这边不再犹豫。 他们两个都是我们这群人里实力靠前的,他们两个联手,这个神秘的人基本上对他们造成不成什么威胁,相反,受到威胁的是他,这俩一个杀伐果断的“杀人犯”,一个心理变-态的“战士”,哪一个发起狠来,都不是他能轻松抵挡得住的,更不用说两个人一起。 我们这面这会这么多伤员,留在这里只会耽误了他们的心神,分了他们的心。 我却不想走,愣愣的看着身后,有些顾忌。 赵凌安用的可是我的身子,可别给我玩什么花啊,如果是弄坏了,这第一个变成孤魂野鬼的那可就成了我陈壶底了! 那人在擦拭着手心里的血渍,动作轻柔,不紧不慢。 小道士回头最后催促一声:“你们还不快走?” 我们头也不回就往前方黑暗里跑去。 身后传来风雪的呼啸声,然后是小道士的几张符纸打在地上,带起的岩石碎裂、泥土飞溅的声响。 前面这条路段,相比我们先前所在的地方。明显要暗上许多。 缇娜背负着栾齐娜,这脚步明显要比栾齐明温柔,不像我趴在他身上的时候,那真是晃得我看不清东西南北。 跑了一会,身后已经听不到他们杂乱的声响,这会时间应该是打得火热了。 我们明显的放慢脚步,不再逃命似的往前飞奔。 毕竟我们都相信,凭着小道士和驱魔人诡两个人,那个神秘的人他追不上来,想要过来。除非是踏着他俩的尸体过来。但是这俩人,那一个都不是好踩的,我们现在的处境,相对而言。还是比较安全的。 我们的左侧。还是一流的岩石堆砌而成的岩石隔离带。右手边是往上走的大斜坡,在往上就是那一片漆黑寂静的诡异树林子。 除了喘息声,周围没有一丝的声响。 金老头这会还在那捂着肩膀一个劲的支吾着。这脸上疼得全是汗珠子。 这也难怪,我平常日揍他,那也就是点皮肉之苦,伤不到根本,这一枪子,是直接打进了肉里,疼到了骨子里。 我们停住脚,扶苏走过去看金老头的伤势。 金老头半闭着眼睛,有气无力半死不活的问:“哎呦,我这是不是快死了啊。” 扶苏说:“没那么严重,只不过是子弹卡进了你的骨头缝里,取出来,别感染的话,休息几天应该就没有大碍了呢。” 扶苏说着,伸手去捏他的胳膊,金老头疼得又是一哆嗦。 狐狸的手挺快,捏得这一下,已经是把那颗子弹取出来,拿捏在手里看看,丢到一旁,轻声说:“还好他用的是手枪,如果是大枪,恐怕金处长这条胳膊,那就被打断了呢。” 金老头哆嗦道:“你,你别吓我啊。” 缇娜看看后面,又看看周围我们的处境,问:“他们这时候是不是已经抓住他了?” 栾齐明说:“不知道,但是那个人很厉害,我感受得到他身上的气息,即使是没有了枪,也一样不好对付,不过那个道士和驱魔人一起的话,应该是没什么危险。” 缇娜又说:“那我们现在这里休息一会,等他们追上来。” 我看看我们这一群人的情形,不太乐观。 原本十多个人,被枪打残两个,金老头和肖莱特;摔残了一个,栾齐娜;还有两个在后面打伏击的,没回来。 他们都踮着脚的往后面看,但是那地方再亮堂,这大晚上的,我们刚才跑那么远,也是看不见什么,入了眼帘的,只有黑漆漆的一片。 沉寂的黑夜,如果没有一点动静,那就是显得诡异莫测。 不知道是谁的肚子咕噜一声,最终打破这种诡异的宁静。 他们几个相互一对望,我皱眉:这都什么时候了,谁的肚子还在那喊饿呢! 齐胖子把雪茄收起来,灿灿笑道:“呵呵呵,跑一晚上了,我早就饿了。” 扶苏轻声说句:“其实我也是饿了呢。” 缇娜皱下眉头,也说:“体力消耗确实是太严重了,我们需要找点吃的,要不然的话,不用再遇上什么大威胁,我们就得又累又饿的死在这里。” 栾齐明说:“他们之前不是藏身在那几艘破旧的船里吗,他们带有食物,想要长时间躲藏在那里,但是不幸的是被这个神秘的人驱使,变成了一堆腐烂的行尸走肉,在那几艘船上,或许能找得到他们留下的食物,应该还未来得及动用,我们完全可以去取出来。” 缇娜担心道:“可是那艘船气氛不一般,那个道士也是再三嘱咐我们不要靠近过去,这样做的话能行吗?” 栾齐明想一下,看向扶苏。 狐狸摆手道:“别看我呢,对这种东西,只有那道士和陈壶底懂得比较多,但是陈壶底现在不在这里,确切的说是没法和我们交流,所以这事情,还是等道士回来,再作打算吧,听听他的意思再说。” 缇娜点头说:“眼下也只有如此,我们之间的合作确实是明智的,每个人都有一门精通的东西,如果只是自己一方固守,难免会有一些纰漏,但是人多了。那就会尽最大限度的取长补短。” 齐胖子也点头:“我们合作,这确实是个好主意。” 我们在这里继续等待着小道士和驱魔人诡,他们俩如果抓到打死那个神秘的人的话,一定会顺着这条路追上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们身后的黑暗里没有一丁点的动静。 这就有些不太对劲了,我们在这里已经是等待半个点了,但是半小时的时间,他们还没回来,这就让我们放下的心又一次紧张起来。 最焦急的还是我,我那身子现在离着我这么远。不在我眼皮子底下。真要出点什么事情,我什么时候真死了,我都不知道! 他们俩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仔细想想,有这个可能。但是几率微乎其微。他俩没理由打不过那个人。 就在我们等得焦急。扶苏都准备回去看那边的情况,后面终于有了动静。 这个动静却不是我们想要听到的。 那是一声枪响,声音低沉。听声音是大枪。 我们竖起耳朵,瞪大眼睛仔细瞄着后面什么看不到的黑暗,这声枪响不一般,小道士和那驱魔人诡该不是有了什么危险吧?! 一声枪响过后,四周再次陷入一片沉寂。 我赶紧掐着手指头算两下,没辙,什么都算不出来,空白一片,吉凶难料。 金老头捂着肩膀站起身,哆哆嗦嗦的问一句:“天师不会是输给他了吧?” 他语气未落,“砰”的又是两声清脆的枪响,吓得金老头又是直接瘫倒在地上。 扶苏皱眉道:“听这个声响,好像不太对劲呢。” 齐胖子紧张的问:“那我们该怎么办啊,这陈先生没了,天师再出点什么事情,我们这可真是上天入地都难了啊。” 周围泛起阵阵臭味,这又是那阵尸臭。 我使劲的嗅了嗅鼻子,想要闻出这味道是从那一片传出来的,我这一嗅,险些又是呛过去,这味这么大,后头有,两边也有,不对劲。 他们也都闻见,捏着鼻子问:“这是哪来的臭味啊?” 栾齐明皱眉:“情况不太乐观,他们似乎是没有制服住那个人。” 他们都下意识地往后退两步,聚成一团,紧张的打量四周。 我从栾齐娜身上滑落下去,不知道是谁一脚踩在蛇尾巴上,结果我想跟上去直接被踩的停顿在原地,这回他们围起来,我只得顺着离着我最近的那个人的腿绕上去,抬头一看,嘿,怎么跑金老头身上了。 那阵臭气挥之不去,小道士和驱魔人诡也没了踪影,这会时间不知道他们遇上些什么事,这阵腐臭味,来得确实蹊跷。 周围有了沙沙的声响,是林子那边传出来的,像有人在里面走动。 石堆上,也传出石块被踩踏,掉落下去的声响。 周围有人? 栾齐明压低嗓子问道:“怎么办?” 我们这面还没有人做回答,不知道从哪传出来的个声音,突然喊一句:“你们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往前跑?” 我听得一愣神。 这声音听得耳熟,但是我忘了是谁,反正不是小道士,也不是驱魔人诡那沙哑的嗓音。 这个声音一出来,他们也都霎时惊愕住,这是谁的声音? 这个声音又喊了一声:“别傻站着了,快点离开这啊!” 齐胖子突然跳出来,喜道:“这是陈先生的声音啊!” 扶苏说:“确实是他的声音呢,只不过……”说着话,扶苏扭头看向我。 我把蛇头一歪,听这声音还真是我的,可是我什么时候开口说话了,这话绝对不是我说的,这是谁在打着我的旗号骗人呢,都骗到我头上了?! 我挤眉弄眼的告诉扶苏这不是我,但是狐狸扭过头去,我这才想起来,我在蛇的壳子里,他又不是透视眼,现在根本看不到我在里面冲他做的表情。 我们还没动静,这个声音又一次喊道:“赶快走啊,他们来了!” 第四十八章 他们死了 齐胖子听完,扭过头喊:“这真是陈先生的声音,一点都没错啊。” 这声音还在响,听起来挺急:“快跑啊,你们傻站着干什么?” 这声音不是我的,我说话不喘大气,也从来不啰嗦,这个声音喊了这么多遍,那不是我的风格,这到底又是谁呢? 齐胖子听完赶紧问道:“陈先生,我们往哪边跑啊?” 这个声音回道:“往前跑,别回头。” 他们还都信了这个声音,都不再犹豫背起伤员,就连扶苏生性多疑的性格也没觉察出来这声音真不是我的,但是我又口不能言,紧张的直戳这条死蛇的舌头。 金老头这时候突然喊一声道:“这不是陈先生!” 我听得一喜,这还真是有个明白人,不过金老头这个四五六分不清的老东西,他哪能分得出这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声音到底是不是我呢,这还真是个奇迹啊?! 齐胖子背着金老头,听他这么说,正色道:“金处长,你听这声音,确实是陈先生啊。” 金老头说:“陈先生没这么啰嗦。” 扶苏皱眉道:“他确实不会把一句话重复这么多遍呢,如果不听得话,他肯定不会说第二遍。” 金老头点着头道:“没错,我太了解陈先生了,他一般喊完第一句,我们如果不动身的话,他第二句肯定是骂人的话,没有第三句。再后面他就是保准打人!” 齐胖子听得一愣,缇娜他们也都是面面相觑的看着,这时候都疑惑了。 我在这听着,这时候就不知道我是该夸金老头是个明白人呢,还是冲出蛇壳子,直接现出真身,揍他一顿,这又是给我抹黑呢! 我这么好的脾气,哪有这么暴躁。 这个声音还在那喊:“你们怎么还不跑?” 齐胖子又把手拢在嘴边,回道:“你究竟是谁啊。别冒充陈先生了。我们都听出来了。” 齐胖子喊完这句话,声音戛然而止。 我们周围的那阵腐臭味依旧,但是没了动静。 栾齐明看看四周,扶苏也抬头往岩石堆上看。想要找出这个冒充我喊话的人究竟是谁。 齐胖子回头看金老头。问道:“金处长。这个人是谁啊?” 金老头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呵呵呵,那是我。”又是那个指甲刮锅底的合成器般的声音传出来。 听到这个声音,我们又都是愣住。是那个神秘人,怎么会是他? 难道刚才赵凌安和驱魔人诡两个人,没打过他?这会时间他追上来了,如果小道士和驱魔人诡两个人都不幸出了什么事情的话,那我们这里的胜算也确实不大了,我们这面剩下的能和他比划两下的,也就是剩下栾齐明、鬼子阴阳师和狐狸了。 栾齐明降头蛊术虽然厉害,但是凡事都有个套路,驱魔人诡冰洁阵需要驱使驱魔咒,小道士跃符之术也需要纵剑起符,这降头术也是需要准备时间的,至少要用上一些蛊,不是随口就能念出来的。 阴阳师家的式神确实厉害,但是准备的时间也不短。 扶苏不依靠什么咒术,光着膀子就能上,但是小道士和驱魔人诡两个人,这时候都败在他手里了,怕是狐狸也和他周旋不了多久,挣不出这点时间。 这个人的厉害,超乎了我们的想象。 一个人影出现在岩石堆顶上,手里拎着把大枪,俯下身子看我们。 他,出现了。 齐胖子看得一哆嗦,问道:“天,天师,还有那个驱魔人,他,他们人呢?” 人影平淡的回一句:“死了。” 齐胖子听完往后退一步,要不是肩膀上压着个半死不活的金老头,估计他也就一屁股坐下了。 听到这话,我们都是更加惊恐的看着他。 驱魔人诡死了,赵凌安也死了,我们这一时间那就是死了三个人——因为赵凌安用的是我的身子,如果他死了的话,那也就意味着我现在不是生魂了,我的魂魄已经无法附着在**上,我也死了,我现在变成鬼了。 我紧张的伸出两只手,赶紧凑到鼻子上去闻,想要闻闻我现在的魂魄究竟是是死是活。 周围的味道太冲,进入鼻子里的全都是尸臭味,熏得我脑门子疼,但是我还是在一个劲的嗅着,终于嗅出点淡淡的活人气息的味道,我却高兴不起来,说不定这是我的身体还未凉透,等着再过个几个小时,彻底的僵了,那就什么活人味道都没有了。 我不惧怕死亡,但是死亡来临前的恐惧我还是有些承受不了。 金老头看着地上,问栾齐明道:“栾先生,你们的这个蛇怎么了,在地上打着滚翻腾呢。” 栾齐明低头看一眼,疑惑道:“不知道,小花今天一直都不对劲,怕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那个人还在看着我们,然后缓缓地拿起枪,轻轻的擦拭。 他这个看似没有威胁的动作,其实更是杀机四伏。 他的这个动作那就是表明,他此时丝毫没有把我们看在眼里,我们对他构不成什么威胁,而这个人此时此刻却像是死神一般的屹立在我们的头顶,只要他愿意,那随时就可能取走我们的性命。 他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就连原本他身上的那股危险的气息也消失不见。 缇娜自言自语道:“这就是我们潜在的威胁吗,到死之前也看不清这个人的真实面貌,那个道士那么厉害,那个驱魔人实力也不俗,居然都已经死在他的手上。” 齐胖子听闻,赶紧往前一站道:“不,我们还有希望,陈先生的英灵不是一直在保佑着我们吗,你看,他不是还救了栾齐娜小姐吗?” 我在地上躺着,忍不住就自己嘀咕,别指望我了,我也死了,我自己都保不住自己,我还管你们呢,瞅瞅地上的这条死蛇,那就是你们陈先生我,这茫茫大海,与世隔绝,鸟不拉屎的地方,不知道地府能过来收人吗? 我这报仇的心都没了,如果是死在那些地方也就罢了,我这死了还是地府公务员呢,公报私仇,带着一众鬼差,叫上牛头马面、黑白无常,锁了你的魂魄给你揍一顿,完了关在地狱里,那白骨精和画魂不是当时狱警了吗,我每天都去折磨你。 但是在这地方,别去当地府公务员了,牛头马面他俩估计划拉成失踪鬼口就给报上去了。 扶苏皱眉道:“别指望陈先生了,赵天师一死,那陈先生也就成了孤魂野鬼了。” 缇娜他们诧异的看着扶苏。 扶苏又说:“那个赵天师,就是陈先生的本体。” 我觉得狐狸这么说,他们也应该明白了,赵凌安用的是我的身子,这一下,死俩! 栾齐明皱起眉头:“分身术,难道真有这种咒术,这个陈先生看来确实厉害,怨不得他的身子一直不死,原来是未伤及本体,一体分身,两个意识,随心所欲,他还真是个了不起的人。” 缇娜听得也是愕然:“分身术,原来如此,我还以为这只是神仙才会的仙术。” 齐胖子点着头,赶紧把那破棉袄从衣服里露出来,得意道:“看到没,这就是仙衣,陈先生给我的。” 我在地上捂着脑门,得了,你们都没听明白,分身术都出来了,当我是大罗神仙啊,你们听不懂那就算了,我死之前也算是给你们留下了这个壮观的伟象。 扶苏不再解释什么,抬头看顶上的人。 他还在悠闲自得的擦着枪,这会呵呵笑道:“我让你们刚才往前跑,那是你们自己不跑,既然你们不跑的话,那我就在这里……”说着话,他把枪举起来,对向我们。 栾齐明问道:“你究竟是谁?” 他又收起枪,笑道:“你们没必要知道,只记得一点就行了,你们的钱,在你们死后,那就是到了我的手上。” 齐胖子看着他,抬高嗓门道:“我们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这人听得一乐道:“好,那我就成全你们,你们去做鬼吧。” 扶苏低头不语,想着对策,但是想了好一会,他都是没拿捏出一个好主意,眉头紧缩成一团。 这人把枪对准了狐狸:“你在想些什么呢?” 扶苏倒也不避讳,轻声道:“我在想怎么样才能逃出去,或者是怎么杀了你呢。” 他听到这话,也不温不恼,黑洞洞的枪口对准狐狸的胸膛,然后笑道:“这把枪,可以在你的胸口炸出一个大洞,然后你会看着自己的模样,几秒钟后,痛苦地死去。” “砰!”一声响,扶苏往后退一步,几乎摔倒在地,然后一下子跪倒在地上,捂着胸口。 他抬起枪,做一个挑衅的动作,对着枪口吹一下,饶有兴趣的看我们现在的表情。 他们都同时看向扶苏,我的心里也是一紧,仅仅是他现在的气势,就足以令我们忘了反抗。 狐狸也中弹了,这一枪,怕是他根本抵挡不了的,我看不下去了,已经做好准备,跳出去和他拼了,大不了就是一个魂飞魄散,小道士和狐狸都死了,我也不必在躲躲藏藏了。 我还未动身,扶苏却抬起头看着他,哼笑一声道:“你以为,我是你杀的了吗?” 我停下动作,看着狐狸,刚才那一枪没伤到他根本,还是狐狸这是在诈他? 第四十九章 意外之外 那人也没有料想,狐狸这身躯,居然能挨得下这威力十足的一枪。 我再仔细看,狐狸的身形依旧。 这杆枪打出来的子弹,这么近的距离,子弹的惯性,肯定会在狐狸的后背上炸开一个大洞,但是这时候,不仅没有炸开,甚至根本未贯穿出来,这不符合常理,难道是扶苏他这还隐藏着什么连我都未知晓的其他特殊能力? 他是妖,是个公狐狸精,这点本来就不合常理,彻底颠覆了狐狸精在我心中的形象,所以,这一点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扶苏捂在胸口的手举起来,手指尖,捏着的是一枚狭长的弹头。 那上面没有一丁点的血渍。 我心里一喜,这子弹似乎是没打到狐狸身上啊,但是刚才枪口明明是对准他的胸膛,狐狸也并未伸手去抓取这子弹,他是怎么做到空手接弹头的? 顶上的人看着狐狸,也疑惑了。 他拿出一颗子弹看一眼,然后唏嘘道:“这不可能,这么近的距离,这么快的速度,你怎么可能抓得住子弹?” 扶苏站起身,哼道:“你知道奇迹,相信意外吗?” 金老头这时候来了精神,赶紧喊一嗓子道:“我信,生活处处有奇迹,走到哪都是意外!” 我看一眼金老头,你这会时间有捣什么乱呢。 那人问:“那又怎么样?” 狐狸道:“这就是个意外,我也没想到的意外。” 那人愕然的看着扶苏。 狐狸又说:“很多事情。有时因为一个意外,最终扭转局势,这也不例外。”狐狸说着话,猛然一甩手,“哐当”一声响,子弹脱手,加之扶苏本身的妖力,瞬间打在他的枪杆上,震落到地上,顺着岩石堆。滚落下来。不偏不倚的滑落到扶苏的脚边。 那人愣愣的看着枪掉下来,被狐狸捡起,然后瞄着他:“当然,意外之后的事情。这就不是意外了。” 那人也惧怕子弹。下意识往后退一步。身上起了白雾。 那阵白雾瞬间覆盖满顶上,隐匿了他的身躯。 扶苏瞄两下,把枪扔给齐胖子。然后三两下的跳上去,进了烟雾中,没一会就听到扶苏的声音传出来:“他跑了?” 我们都是面面相觑的看着,这就跑了? 我仔细思索一下,他现在出来,或许就是想靠着枪支来杀我们,就算是刚才小道士和驱魔人诡被他杀死,那他也不会如此轻松的,或许是他现在已经没了力气,一旦丢了枪支,那么他也就只有任我们宰割,束手就擒的份了。 扶苏跳下来,手里拿捏着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 金老头看一眼,惊讶道:“烟雾弹?” 栾齐明也愣住:“难道他只有这些本事,不过刚才我确实没有感受到他身上先前的神秘气息。” 我看得也是挺吃惊,咒术和现代科技相互结合,他这还真是玩出花来了啊,不过先前那一片的黄雾,那绝对不是这个玩意能够放出来的,那的的确确是有人操纵出来的。 这人有点意思啊。 我们这会惊讶完这个人,又都开始围着狐狸惊讶起来,都还不明白他是怎么接下这一颗子弹的。 齐胖子盯着狐狸的胸前看得出奇,又露出神仙的破棉袄,对着扶苏雪白的上衣比量两下,惊奇道:“你这个比我这神仙的衣服还厉害,陈先生是不是也给过你什么仙衣啊,瞅瞅,这身上一点伤痕都没有呢!” 扶苏说:“我哪里有什么仙衣。” 齐胖子想一下,又赶紧说道:“那肯定是陈先生显灵了!” 扶苏道:“那也不是。” 他们都看的好奇,扶苏想一下,又说:“不过这也真是托了你们陈先生的福呢。”说着话,他顺手拿出个东西,递给他们看。 栾齐明有点见识,渍一声道:“这是阴阳镜?” 扶苏点头说:“确实是,要不是这阴阳镜够结实,挡住这一下,恐怕我也是无力回天了呢。” 扶苏拿起阴阳镜左右晃着看看,我看过去,这阴阳镜虽然用的料够足,足够结实,但是镜面上已然是被打了一个深窝,几乎是快被穿透,刚才弹头就是卡在镜面上,救了狐狸一命,这真是命不该绝,也确实是一个意外,就连我都快忘记我携带着一起来的这些阴阳家的法器。 我们在原地休息了半天,扶苏又说回去看看,赵凌安和驱魔人诡,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能他说死了就是死了,兴许这会只是他逃出来了,骗我们的,我们不能只听信他的片面之词,还是要眼见为实才是。 我们这又都顺路回去,一边走一边小心翼翼的注视着四周的动静,生怕再有埋伏。 走了十多分钟,我们又回到原先的那片空地。 尸臭味这时格外的浓郁,都有些呛眼,熏得眼睛都是火辣辣的难受。 地上都是一些死尸破碎的残肢,腥臭的血水,还有几根肠子拖拉了一地,反正看起来,比闻着这尸臭味更加的令人作呕。 扶苏走进死尸堆里,仔细的寻找着小道士和驱魔人诡的踪迹。 找了一圈,除了地上的几张残破的符纸,一些还未消融的冰碴子碎片,除此之外,一无所获。 齐胖子看得挺紧张,扭头问道:“这天师和诡先生,他们是不是还活着啊?” 缇娜说:“有道理,兴许是他们败退了,或许也是他们打赢了他。” 扶苏疑惑道:“但是他们为什么没有跟上我们呢?” 这点我们确实都琢磨不出来,兴许是他们遇到什么别的事情脱不开身,也或许是他们走的太急了,和我们走岔路了? 那也没理由啊,他们就算是打得一个风云变色,打得头昏脑涨,那也不可能掉向跑错路,我们当时就是当着那个人的面跑的,那也不可能是小道士他们为了掩护我们,调虎离山,因为这个神秘人还是追上来了。 我想了一下,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兴许是调虎离山,把他们给调走了,这人看打不过,使诈逃走了,然后来追我们。 我爬到地上,小心翼翼的避开这些发臭的残肢、血水,绕开挡着路的一堆肠子,歪着蛇头看看一个死尸。 他就剩个脑袋,脖子被齐刷刷的斩断,这是小道士的作为。 这会他还没死透,等着没有光泽的眼珠子,发黑的牙齿上下的磨着,见我过来,盯着我呆滞的看。 我瞅瞅后面,没人瞅我,从壳子里露出个头,冲着这个脑袋问一声:“嘿,你听得懂人话吗?” 这个脑袋的牙齿又是上下一摩擦,冲我吐舌头。 我又问:“他们人呢?” 他看着我,吐了吐舌头,嘴角流下一摊子臭水,我只得把身子缩回去,得了,听不懂。 我又绕回去,也懒得跑远了,顺着齐胖子的腿上去,直接搭在金老头的脖子上。 金老头还挺不乐意的看我,冲我挥挥手:“去去去,回那边去。” 我瞪他一眼,你以为我愿意靠着你啊?你这还真是不识抬举。 我张开口,露出蛇牙对着金老头亮了亮,他马上就蔫了,一缩脖子不再说话。 扶苏、栾齐明、缇娜他们三个还在讨论着小道士的去向,几个人说半天,看来也是说不出个东西南北。 我没看见自己的身躯趴在一堆死尸里,又使劲嗅了嗅自己身上的生魂味道,心里多少松一口气,小道士他们现在应该没事,兴许是遇到了点变故,没有追上我们。 这里的味道太冲了,不知道引出些什么虫子来,从林子上下来,围着这些死尸一个劲的转。 虫子差不多得有个烟盒那么大,身上是翠绿色的,像个玉块雕琢出来的一样,如果不是会跑,那真是像个艺术品一般,凑着月光,都能看得清它们肚子里的东西。 我寻思一下,怨不得天亮堂些的时候,看着这片树林子就不对劲,原来弄了半天,都是些这种虫子,这一会的功夫就聚集上百只,真要进了林子里,那指不定得有多少这种奇异的虫子。 不过这些虫子看起来对我们没有什么害处,只是对那些个腐臭的尸体感兴趣,绕到我们身边的时候,抬头嗅到我们身上的活人气息,都是绕开了路走。 一段肠子上围了两三十个这种虫子,扶苏在那一走动,这些虫子瞬间散开,四下跑动,离着我们远远的,看来它们只吃死物,惧怕活物。 我们在这里待了一会,决定先离开这里,这味道不是一般人能顶得住的。 就连这些个喜欢吃臭肉的虫子,有几只吃了两口,也纷纷都背壳一翻,虫子腿抽搐两下,没了动静,食物中毒了! 我们转过身去准备离开这里,金老头问:“地上那么多枪,我们不拿上两支?” 扶苏摆弄着先前从那个神秘人手里缴获的枪,轻声道:“这个东西,有一支就足够了,我们基本用不上。” 齐胖子也说:“金处长,这些死尸这么臭,他们手里握着的枪杆子估计味道也强不到哪里去,你要拿的话,你自己去捡吧。” 金老头捂着鼻子:“那就算了,不要了,我们还是快走吧,臭死人了。” 第五十章 虚惊一场 狐狸在前面带着路,他们在后面跟着,我和金老头一人一蛇,大眼瞪小眼的对着看。 金老头看来真不喜欢有条蛇挂在脖子上。 他跟我对眼看,眼珠子瞪得老大,几乎快要掉出来一般,而我,那就是个你越不待见我,我越爱往你眼前凑的主,看到你不开心,我这心里高兴着呢。 金老头看我半天,咽口吐沫,冲栾齐明喊:“栾先生,你的蛇跑我这边来了!” 栾齐明无所谓的回道:“哦,那就有劳金处长了。” 金老头一听也没辙,又冲着我动动嘴:“你,你别咬我啊。” 我把头扭到一边,懒得再跟他在这瞎得瑟了,我想咬死你,那就跟玩似的,这事不是你能决定的,你现在就祈祷我的心情别不好就行了,心情不好的时候,我指定第一个拿你出气。 这会功夫,我们已经是沿着这条路不知道走多远,这一溜的岩石堆组成的天然隔离带,也终于到了头。 前面是个比较平坦的地方,至少在夜色中看不到头。 除了几块横七竖八破石头平躺在这里,我们也在看不出还有什么别的东西,周围静寂一片,此时连点风都不带。 这一切安静的理所当然,但是又安静的不同寻常。 他们这会也都走累了,奔波一晚上,而且这还是带着伤员,眼看大半个晚上过去,我们这也都得歇会。不知疲倦的一直走下去,终究还是在个岛上,能去哪啊,只会白白消耗体力,到时候再遇到点什么事情,我们那可就没力气去反击了。 狐狸看看四周动静,轻声说:“我们就在这里歇着吧。” 缇娜点头。 齐胖子这养尊处优惯了,这会背着金老头走这么老远的路,也真是难为他了,毕竟人家可是老板。 金老头嘿嘿笑道:“齐先生累了吧。那就把我放下来吧。” 齐胖子应一声。擦一把汗,把金老头放在地上,从兜里掏出雪茄又鼓捣几口,一屁股坐在块石头上。再也起不来了。 缇娜把栾齐娜放在石头上。自己也擦一把汗。问狐狸:“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折腾一晚上,又累又饿。道士没了踪影,我们得想办法找点吃的东西,现在的处境对我们可是越来越不妙了。” 我不能言语,小道士不在这,齐胖子虽然是老板,但是阅历不行,没主见,这一切又都落在了狐狸身上。 扶苏抬头看看夜空,轻声道:“我们先在这里待到天亮吧,晚上受到的限制太多呢,明天我们就去那几艘船那里,把他们吃的东西带出来。” 缇娜不再说什么,找个地方坐下。 这岛上的风时有时无,月光毫无遮拦的全部洒下来。 此时的风吹起来,比较舒服,月光也是挺温柔。 我们放松了警惕,我也不再看着了,身子在金老头胳膊上缠几道,然后脑袋往他肩膀上一趴,不理会他的反应,沉沉睡过去。 刺眼的阳光照在脸上,晃得我眼睛睁不开。 天亮了。 我们这一晚上终究还是相安无事的挺了过来。 我睁开眼,适应了光线,然后瞪大眼睛,看周围的地势。 这时候终于能窥视这片地方的全貌。 挺宽敞个地方,周围几十米开外都没什么景色,偶尔能看见点绿色点缀在这黄中带黑的土地上。 我们这上面是平缓的上坡,离着百米开外的地方还是是树林子,底下簇拥而生的都是杂草,放眼望去青绿一片,和我们这里稀稀疏疏的几棵杂草形成鲜明的对比。 往下走,沿着路下去就是岛沿,我们此时还看得到蔚蓝的一片海水,以及远处的那几个小海岛,都也是一样的黑色镶嵌在蓝色上,顶上尖峰一抹绿。 借着阳光,我们这才察觉,走了一晚上,我们现在离着那些破船的位置很近,只有两三百米的距离,斜对着我们,在阳光的驱散下,此时那些破船看不到一点的黑气。 他们也都是睡醒了,一个个揉着肩膀伸着腰。 齐胖子对着海面,掐腰叼着雪茄,很深沉的叹口气:“昨晚上那么惊险,今天这才是第一天啊。” 缇娜站到他身旁,说:“这才是第一天,在第一天的开始,我们就伤了这么多人,还有两个没了踪迹,齐先生,我们更不能分散开了,合作才是生存之本。” 齐胖子点头:“我都没想到,会是这么凶险,还没到地方,就接二连三的这么一堆事情。” 扶苏打着呵欠,也看过去:“其实这一切并不凶险呢,只要找到那个神秘人,没有他,我们在这岛上还是很轻松的呢。” 缇娜看向那几艘船:“我们什么时候去那里把吃的东西找出来?” 扶苏说:“午后,那些船的晦气太重,午后阳光猛烈,可以很好地压制住那些阴邪晦气,对我们很有利。” 鬼子阴阳师自从醒过来,就一直在那抽鼻子。 我看的好奇,歪着头看他。 他往东边走两步,嗅两下,又往那边闻两下,这是饿昏头了,闻到肉味了? 栾齐娜昏睡一晚上,也终于是捂着头站起来,栾齐明看到,问她:“齐娜,你没事了?” “恩。”栾齐娜点头,又看看四周,皱眉道:“哥,你有没有闻到有股臭味?” 栾齐明听闻,也抽两下鼻子,皱眉道:“有尸臭味!” 他这一喊,把我们的目光都吸引过去。 鬼子阴阳师也过去呜哩哇啦的跟他比划着,原来他刚才也是在闻那臭味的来历。 我也赶紧闻两下,不由得一皱眉,还真是尸臭味,虽然比较淡,但是真真实实存在的,这味道哪来的? 难道是又有死尸在靠近我们,一大早上不得闲? 原本都没注意到人都闻到这股子味,全都提高了警惕,四处打量着。 阳光明媚,天气柔和,暖洋洋的,但是这股子味一出来,周围的气氛立马又变得不同寻常起来。 扶苏三两下就跳到岩石堆上,站在最顶上四处看着,寻找着这味道的来路,瞅一会,疑惑道:“奇怪呢,我们周围什么也没有。” 缇娜说:“这味道不同寻常,难道是那个神秘人又出现了?” 齐胖子一听,赶紧端起枪,他们往哪看,他就往哪瞄,紧张道:“在哪里,在哪里?大早上的又来了,他不嫌累,我们这还嫌累呢!” 我也皱紧眉头,这究竟又是怎么一回事? 尤其是我现在,闻到的味道格外浓郁,我再使劲一吸鼻子,瞬间被熏得快断了气。 闻了一会,我释然了。 行了,都别那么紧张了,这不是那个神秘人出现了,也不是我们周围又有死尸靠过来,这是我臭了,确切点的话,应该说是这死蛇的身躯臭了。 我这魂魄原本就不属于这躯体,没了本体魂魄支撑,我只能控制这死蛇的躯体活动,但是死了就是死了,时间一长可不是得臭了么! 除非是夺魂,我完全的替代或者控制这本体的魂魄,本体魂魄未离体,或者是生魂还在,这肉身臭不了,我现在就是藏身在里面,能控制它的活动,它要真想臭了烂掉,那可真不是我能控制的了的。 金老头鼻子挺好用,闻出了是我身上的味道,瞪大眼睛看着我:“你吃臭肉了?” 我瞪他一眼,冲着金老头吐着蛇信子,吐两下,舌头根烂掉了,掉在地上。 金老头又一看我,瞅瞅地上的烂舌头,扇着鼻子道:“你还真吃那些臭肉了,嘿,你离我远点,臭死人了!” 栾齐明他们看过来,皱眉道:“怎么了?” 金老头只是闻到我身上臭,没察觉是我臭了,指着我喊:“栾先生,你们这蛇吃那些臭肉了吧,这身上的味道就是从它这来的。” 看着栾齐明过来,我赶紧一甩尾巴把这蛇信子埋进土里,然后仰头看着他。 栾齐明抓起蛇身闻两下,我赶紧把胳膊伸到蛇嘴这边,透出点生魂味来,别让他闻出来,他家的蛇不仅让我弄死了,还让我给放臭了。 栾齐明使劲的闻两下,透出的那点生魂味被他闻道。 他又把我放下,道:“可能是昨晚它爬行的时候,不小心沾上了那些死尸的血水,等会带它去洗洗。” 金老头捏着鼻子离着我远远的:“这肯定是吃死尸了,刚才我还看到它吐出来一块臭了的肉。” 栾齐娜道:“不可能,小花只吃活物,死尸那种东西它才不会吃呢。” 金老头蹲到一边:“随你们怎么说,你们别让这蛇靠着我啊,亏我还带了它一晚上。”说着话,金老头又赶紧闻自己身上,喘口气道:“得亏我身上没味,要不然那不是熏死人了。” 栾齐明他们也都不再言语,扶苏意味深长的看我一眼。 我看金老头这模样,冲着它就亮出蛇牙,一甩头,想要吓唬吓唬他,结果两根蛇牙也松了,飞出去掉进草丛子里。 金老头一哆嗦,嘀咕道:“还说它不吃死物呢,骨头都吐出来了。” 扶苏看看金老头,突然一愣神,像是察觉到什么一般,从地上瞬间捡起枪,瞄着顶上树林子的草丛喝一声道:“谁在上面?” 第五十一章 打劫! 狐狸这一举动看得我们一惊,他这又是发现什么了? 我们都抬头看坡上树林下面的草丛子。 茂密的草丛子,半米多高,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不过狐狸这一系列的动作下去,那边草丛子瞬间抖动起来,草叶子乱颤,还有几颗碎石被碰到,都是滚落了下来。 里面有人! 刚才他们都在忙着闻我身上的臭味去了,我们居然没有察觉到有人顺着草丛子摸索了下来,这还真是有惊无险啊,得亏是狐狸的警惕性高,一点细微声响都能听进耳朵里。 不过我稍加判断,就得出结论,这里面的不是死尸,是大活人。 草丛子还在抖动着,里面的人看来吓得不轻。 狐狸沉声道:“出来,再不出来的话,我就开枪了。” 三个人影冒出头,哆哆嗦嗦的站起来,举着手,一人手里还擎着一杆枪,颤声道:“别,别开枪啊,我们就是路过。” 我看的一乐,还真是他们。 他们分了好几茬,昨晚那些是躲在船上,不过运气不好,被那个神秘人变成烂掉的行尸走肉了,他们这些人运气好点,上了山,挨过了第一晚。 看着他们出来,缇娜低声道:“他们一定有些吃食,我们先从他们这边弄点,尽量不去那几艘船。” 扶苏点头,用枪瞄着他们。 金老头来了精神,厉声道:“下来!在上面藏着干什么呢!” 这几个人看出我们。倒也不含糊,抖着腿肚子就下来,站在我们前面,一个个举着手,手上拎着的枪也都拿不住,神情紧张的看我们。 金老头见他们不回话,又问道:“在上面干什么呢,是不是想干坏事啊?” “没,没有啊,我们。我们肚子疼。在那里……” 金老头问:“拉屎不脱裤子?骗谁呢?” 他们一哆嗦,闭上嘴。 我嗤一声,就这点胆色,还趴在草丛子里偷瞄我们呢。这倒好。什么没打着。自己掉坑里了。 金老头捂着肩膀过去,缴了他们的枪。 他们冲着我们一个劲的笑:“嘿嘿嘿,齐先生。缇娜小姐,你们别开枪啊,大家都是图个生存,都没有恶意,你们可不能谋财害命啊,我们的命不值钱,但是有损你们的声誉。” 缇娜恢复冷艳高贵的姿态,笑道:“呵呵呵,在这种地方,就算是死了人,那也没有人知道。” 他们听得都是脸上瞬间变了色。 缇娜又说:“罢了,我们也不想伤你们的性命。” 他们听到这话,松一口气。 扶苏问:“只有你们三个人?你们跟谁一起的?” 一个人赶紧说:“就是我们三个人!” 另一个人同时道:“我们还有人,他们在……对,就我们三个人!” 我听得又是嗤一声,圆谎你们都串不到一块去,下次出来的时候都商量好了再说,这么低级的谎话,说给金老头听,金老头都不能信,更不用说我们这些聪明人了。 缇娜一摆手:“杀了他们,不说实话。” 狐狸用枪瞄着一个人的头,他们立马又改了口:“我们还有人,我的意思是说就我们三个下来了。” 齐胖子背着手过来,叼着雪茄,也摆出一副姿态,他们迎着笑脸:“齐先生,你别杀我们啊。” 齐胖子嘬口雪茄,问道:“你们和谁一起的?” “我们和贾先生一起的。” 金老头赶紧问道:“你们有吃的没?” 我瞪一眼金老头,这个老东西,又跟着瞎搀和什么,这还不到问这个的时候,先吓唬住他们再问这个,你一张口就问这个,那不是把我们的老底都给揭出来了?整队人的智商都挺高,一平均,全都让你自己给拉下去了,你能干点什么啊! 他们三个一愣神,相互一对视:“吃的?” 我顺着一个人的腿绕上去,上了他肩膀,抬头看他,没了信子,我就伸出俩手指头比划,这人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吃的,有啊,在,在顶上呢。” 栾齐明不知道从哪里又掏出个白色的大肥虫子,浑身雪白透着亮,身上掺杂几个黑点,软绵绵的身子上顶了一个坚硬的口器,拿捏在他们眼前晃晃:“带我们上去,找贾五仁,别耍什么花招,要不然的话,这条蛊虫就让你们吞下去,然后它会一点一点的蚕食掉你们的内脏,吃空你们的肚子,吞噬你们的灵魂,你们自己考虑下吧。” 我看着他们脚下的一滩水渍,不禁摇摇头。 嘿,不用这么麻烦,一开始我们也不用诈他们,直接问就行了,我们这还真是大费周折啊,几条小杂鱼,他们能有什么胆量。 我们在后面拿着枪顶着他们的腰,跟着他们一步一步的走上去。 进了树林子,满地都是杂草,树叶子上时不时的还能看到昨晚上的那些绿色虫子伏在上面,我们经过,都是逃命似的爬上高处躲着我们。 这林子里,看来除了这些个虫子,这里面也真没什么其他物种了,这倒是不用提心吊胆的防虫子了,反正这些个虫子不咬人,惧怕活物,我倒是觉得此时这林子里,还要比我们在下面安全的多。 跟着他们七扭八扭的绕路,然后就看到又是一个平坦的地方。 那面有几个石灰岩洞,周边也是不长草,一堆人,七八个,都坐在那里,挺惬意的说着话。 我唏嘘一声,他们这还真是找个好地方啊。 看到他们回来,这些人都是毫不在意。但是看到他们身后的我们露出头来,他们瞬间都是瞪大眼睛,说不出话来。 缇娜一甩头发,大波浪卷在阳光下很飘逸,笑道:“怎么,都不认识了?” 他们也不说话,只是吃惊的看我们。 我放眼看,没看到贾五仁,怕是不知道躲在那个地方藏着。 有几个人摸索着就要拿起地上的枪,狐狸也不含糊。对着他们的脚下就是一枪。打得他们脚下泥土飞溅,几个人又都赶紧挺住手,把手高高的举在了头顶。 我们看着他们也不说话,他们也都不言语。就这么对望着。 “怎么回事。谁在那乱放枪呢!” 两个人影骂骂咧咧的从那边岩洞出来。是贾五仁,还有另一个我叫不上名字的人,也是带头的。 原来他俩这是搭起了伙一起待在这躲着。看不出来,也是挺会合作。 他俩出来,骂两句,扭头看过来,然后也是和他们一样的表情,都惊呆了。 缇娜又对着他俩一笑:“两位,早上好。” 贾五仁脸色一变,然后又赶紧换个笑脸:“哎呦,齐先生,缇娜小姐来了啊,你们怎么找到我们这边来了?” 缇娜笑道:“我们来呢,其实是想和你们做个合作,就是不知道贾先生你们愿不愿意帮这个忙了。” 贾五仁诧异的看看那个人,不知道我们这是想干什么。 被我们抓着的一个人,这时候喊道:“贾先生,他们是来找吃的……哎呦!” 他话没说完,就被金老头用枪杆子砸一下脑袋。 金老头骂道:“多什么嘴,闭嘴,不想活了是吧,哪有你说话的份。” 贾五仁一愣神,进而满脸堆笑道:“呵呵呵,缇娜小姐,我们这边可也是食物很紧张,你们这么多人,我们……” 缇娜笑道:“贾先生不必紧张,我们只吃一顿,吃完了就走,然后不会再来找你们的麻烦。” 贾五仁和那人相互一对视,俩人合计了半天。 他又满脸堆笑道:“哈哈哈,那好,那好,此话当真?” 栾齐明哼道:“费什么话,我们难道还会骗你们?” 贾五仁也不再说什么,走进山洞,取出了一堆吃食,大都是面包,罐头,火腿,还拎出了一壶水,我看得挺满意,他这还真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过那也没办法,他们惹不起我们,这能这么受着,我们这也算很客气了,如果是小道士在这,那肯定是二话不说,直接就是杀杀杀,完了还不管埋。 我们这面,也不跟他们瞎客气了,放开肚子吃起来。 吃了一会,贾五仁看脸色,还是多少有些心疼的。 金老头问道:“哎呦,贾先生,这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贾五仁尴尬一笑:“呵呵呵,缇娜小姐你们不是说吃一顿吗,你看你们,这都是一顿吃了我们两天的东西。” 齐胖子手里拽着俩面包,眼前放了三盒罐头,一根火腿,哼道:“才吃这么点,贾先生就心疼了,你那么大的资产,还缺这点东西?再给我来个罐头!” 贾五仁尴尬道:“这财产再多,在这地方也没用啊,饿死了,那可就一点都没了,你们,给我们留点啊。” 我们这面只是自顾的吃着,谁管你啊,这一顿先吃饱了再说,吃这一顿,起码得能挨上个一两天才行,我们这说白了,就是来白吃白喝的,跟强盗差不多一个意思,你们这还想跟强盗谈判?弱肉强食,社会就是这么残酷,弱者只能默默忍受。 看着我们这么吃,他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万一哪句话问烦了,那把他们直接洗干净了,丢在这里,那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贾五仁打量着我们的人,小心翼翼问一声:“你们这还有人受伤了?” 金老头听闻,放下东西,正色道:“那是,昨晚上我们可是和一群野猪不期而遇,那叫一个惨烈,你看我,这就是和野猪输死拼搏时留下的伤口,如果不是我们在下面打死野猪,你们啊,这会早就死绝了。” 贾五仁说:“可是看你这像枪伤啊。” 金老头又说:“贾先生你不懂,这岛上的野猪不同寻常,会打枪。” 贾五仁擦着脑门子上的汗,说道:“对对对,这岛上的东西都不寻常,还会玩枪,真是太厉害了。”说着话,他又问:“你们队伍里的那个道士呢?” 第五十二章 交火 金老头听到他这么问,想都没想的就开了口:“你说天师啊,天师昨晚上为了掩护我们,结果……” 话说到一半,金老头还算有点脑子,觉出味来了。 他立马改口:“天师受伤了!现在正在底下等我们,等会我们还得给他带下一份食物去。” 贾五仁听完,呵呵地笑:“金处长你不也是受伤了吗,你这怎么也上来了。” 我们警觉起来。 这个贾五仁也不是个傻子,他听得出金老头这话说的不对。 他此时惧怕我们,那是因为我们先前的气势,给他们心里留下了个浓重的阴影。 气势这东西,三分靠自身,七分靠吹嘘,往后的全凭着自己的维护了。 我们现在的气势,却是越来越弱。 我们这面这么多伤员,再加上失踪了俩,对他们而言,我们构成的威胁只会越来越小。 他们人多势众,人手一杆枪,如果是一起走了火,我们这面其实根本无力抵抗。 现在全靠着以前的那点气势撑门面,这个绝对不能漏出去,借着他们先入为主的观念,我们才能在这里白吃一顿,如果被察觉出我们这面的气势,已经是快到尽头,那他们还真能干出点什么事来。 贾五仁现在一点一点探查我们的底细,稍不留神,走了口,他再有个什么坏心眼,那我们可就是羊入虎口。 金老头也是个老油条,这时候挺镇定:“那不一样啊。我这是枪伤,天师是崴脚了,这会时间要好好歇一下。” 扶苏接口道:“贾先生真想见那个道士吗,如果他跟着来了,那可不就是我们现在这种气氛,他可是杀伐果断,下手丝毫不留情面呢。” 贾五仁这时候可能是想到在游轮上,小道士纵剑的时候,眼睛不眨一下,就飞了一个脑袋。他要上来。杀他们这些人就像是切菜一般的,那还有好? 他的脸抽动两下,还在回想着。 扶苏有意无意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他也跟着摸摸自己的脖子,又笑道:“呵呵呵。对对对。那个道士确实身上的杀气很重啊。” 扶苏说:“是呢。所以我们不让他来,免得出什么岔子,我们都是为了钱而来的。没必要打打杀杀的。” 贾五仁点着头:“你说的对,还是你们想的周到啊,哈哈哈。” 他摸着脖子对着大太阳一个劲的傻笑。 我们没闲空夫看他傻了吧唧的笑,都吃饱了,站起身准备走。 缇娜扭头笑道:“这还真是谢谢贾先生的款待,那我们就不多打扰了。” 贾五仁笑着冲我们挥手:“呵呵呵,你们慢走啊。” 我们走到林子边,准备顺路下去,然后想个办法把那几艘破船里的吃食弄出来,要不然吃了上顿没下顿,我们这也是挨不住。 走进林子,身后传来‘咔嚓’的异响。 这声音我听得出来,是枪保险的声音。 后面传来动静,我们停住脚不再走动,都回头看。 我回头瞅瞅,吃了一惊。 贾五仁站在大太阳底下,他的那个领头同伙这时候却是端起了枪,连带着还有其余的那些人,都已经是把枪口对向我们,一个个虎视眈眈的看着。 有杀气啊! 缇娜皱眉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那人手里拿把手枪,胳膊左右晃瞄我们:“你们这就走了?” 金老头看得腿肚子发软,笑着回道:“我们不走,你们还想把我们留在这啊?” “呵呵呵呵,”那人笑道,“你们想走,哪有那么容易,吃饱了,那也就到了时候上路了。” 对面十几个人,十几把枪。 我们这面一堆伤员,先前打落了神秘人的枪,又缴了他们两把枪,这优势,不怎么明显。 栾齐明沉声道:“你们这是想找死?” 对面那人哼一声,当即扭头道:“打死他们!一个不留!” 我们反应都够迅速,瞬间扑到树林草丛子里,然后就是子弹贴着后背一个劲的过去,打在树干上,就是一个洞,震得几棵树都是晃动两下,有虫子受惊吓,掉下来。 他们这还真是动了歪心思,我们这都没打算再为难他们,吃他们点东西,他们这就这么大的反应,小心眼啊! 我们扑进草丛子,都是迅速找个树干躲到后面。 枪声吓得不少虫子掉下来,在地上、草叶子上没头没脑的乱爬。 扶苏探出头,回了一枪,又迅速的躲回去。 他没玩过枪,这一枪也是没什么准头,贴着一个人的脑门子就过去,吓得那人一哆嗦,捂着脑袋躺在地上一个劲的打滚:“啊,我中弹了!” 我掉落进草丛子,他们看不见我,也没人注意我。 我把脑袋露出草丛子外面看。 他们分工默契,分成两拨打,几个人开完枪,打没了子弹,剩下的人再开枪,他们开始填子弹。 地上那人打几个滚,又站起身,摸着脑袋:“唉,我没死?” 他说着话,我们这面不知道谁的枪走了火,一颗子弹贯穿他的脖子,他整个人捂着脖子一仰头,倒在地上抽搐两下,这会真死了。 海上孤岛,这没人管没人问,死了也没人埋的,他们那打得是格外的激烈,树干上被打得全是冒着烟的孔洞。 我们这面打了几枪,根本没他们那么大的火力,完全被压制,除了我在这看着,其他人都是躲在不太粗的树干后面,一点头没露出来。 那人一摆手,他们停下。 他又做个手势,他们这都是又并成一排,举着枪一步步的往我们这靠过来。 那人在后面说:“谁打死一个人,回去后我就给他加钱!” 他们听的更兴奋了,拿着枪一个劲的瞄:“出来,你们不是很牛-逼吗,这会怎么像个缩头乌龟一样?” 缇娜问栾齐明:“怎么办,快拿个主意。” 栾齐明探出头看一眼。 “砰!”的就是十几发子弹一起打过来,半边树干都被打碎,还有两只虫子,跑动的时候直接是被打得稀碎,溅出一滩绿水。 “这有条蛇!打死他!” 不知道是谁看到我在这抻着头看,喊一声。 我看得皱眉,你们这真是杀红眼了,居然连一条无辜的蛇都不放过! 我往后一缩退回草丛里,刚才我在的地方,被打得泥土飞溅。 我退到栾齐明那面,除了狐狸偶尔探出头胡乱的打一枪,其他人都是没了主意,躲在那一个劲的喘气。 栾齐明眉头紧皱的想办法,一只虫子顺着他的胳膊爬动,被他一把捏住,看一眼虫子,说道:“我有主意了,这么多虫子,那就是一个放虫蛊的好地方。” 他们已经到林子前面,手上的枪握紧,在金钱的攻势下,我们肯定是往死里打。 栾齐明拿出个花花绿绿的小瓶子,拧开盖子,里面飞出来三只大马蜂! 这三只大马蜂放出来,就嗡嗡嗡的飞,盘旋两圈,就飞到虫子身上,用尾针扎下去,扎完一个又飞去扎另一个。 被马蜂蛰了的虫子停止跑动,肚子里出现了个黑色的点,慢慢扩散至虫子全身,原本墨绿透明的虫子,瞬间变成浑浊的黑色。 他们在草丛子边上止步不前。 栾齐明抓住这个机会,已经是把数十只虫子变成蛊虫,这会时间都落在地上,一会功夫地上堆满一片。 那人在后面指着草丛子骂:“还愣着干什么?打死他们!” 他们又往草丛子里踏一步。 栾齐明沉声道:“差不多了,该是我们回击的时候了。” 他说完,地上的虫子又开始动弹,行动迅捷,一个个争先恐后的从草丛后面蹦出去,围上他们那几个人。 他们都被突如其来的虫子大军吓一跳,愣一下,那虫子已经是跑到他们身上,对着露出皮肉的地方张口就咬。 几个人丢了枪,疼得哇哇叫,手舞足蹈的就去抓虫子。 抓了一只,另一只又对着咬上去,他们丢了枪往后退。 一个人腿脚慢一步,被是几只虫子咬在身上,摔倒在地上,瞬间被地上一片虫子涌过去,覆盖满全身,张开嘴想要呼救,两三只大虫子顺着他的嘴钻进去,他又开始用手往外抠,挣扎一会,头一歪没了气息。 我看得挺诧异,这蛊术还真是挺厉害,把一群不咬人的虫子变成一群见肉就咬的毒虫,那个人的脸现在都是黑乎乎的一片,这明显就是被毒死了。 他们都退回去,贾五仁一怔,那人也是吃一惊。 我们这会时间也不躲着了,走出来,虎视眈眈的看他们。 缇娜不乐意道:“我们不难为你们,你们这反倒是动了杀心,既然如此,那就不是我们不客气了。” 扶苏拿起枪对向刚才那个一直喊着杀我们的领头人。 他一哆嗦,颤声道:“你们不能杀我,这违反了游戏规则!” 缇娜笑道:“活着的人,胜利者才有资格说规则,你们,已经没有这个资格了。” 他瞪大眼睛,看着我们。 “砰”的一声枪响,一颗子弹贯穿他的头顶,他整个人倒在地上,躺在一片血泊中。 我们都是看得一皱眉,这是怎么回事? 第五十三章 吞蛊虫 开枪的不是狐狸,也不是我们这面的其他人。 是贾五仁。 我们都惊呆了,诧异的看着他。 他这又是干什么呢,杀自己的同盟,这下手也太快了! 贾五仁手里拿着的手枪,枪口还在兀自冒着白烟。 齐胖子嘬一口雪茄,看看地上躺着的那个人,皱眉道:“贾五仁,你怎么可以打死你的同盟?” 贾五仁放下枪,笑道:“呵呵呵,是他自己找死呢,你看我刚才都被吓傻了,没来得及反应,他就让他们开枪,我当时都拦不住啊,这种人,该死!” 他说的大言不惭,末了又对着那趴在血泊中的尸体吐口吐沫:“呸,你活该!” 我看着他,心里想到,这个贾五仁还真是个聪明人。 先前那人要杀我们的时候,他就什么不言语,倘若真能打死我们,他这就算是默认了,打不死我们,他就来这么一套说辞,这个人的心思,也是比较歹毒,他这是看到他们赢不了,干脆直接自己打死他,做个样子给我们看。 我对这种行为还是不齿的,他这比金老头的行径更恶劣。 地上的那一圈人被虫子咬得还在打着滚,哀嚎连连,栾齐明扭头看看狐狸,询问他的办法,眼神中露出杀气。 扶苏思索一下,说道:“放了他们吧。” 栾齐明说:“就这么放了他们?先前他们可是不要命的想要开枪打死我们。” 扶苏又说:“海边的那几艘船……” 缇娜一笑道:“这确实是个好主意,栾齐明。放了他们。” 栾齐明这会也听明白了,他们这可都是挺实用的炮灰和苦力,那些船,里面透着诡异,就算是我们那也不敢轻易靠近去,有他们这些人当前锋,我们可以多少的轻松一些。 栾齐明一挥手,那些虫子子四下跑散。 他们这才都捂着脸站起来,嘶一声,抬手看看手心斑斑点点的血渍。一个劲的擦。 金老头那脸现在已经没个人样。够花的,他们这脸,比金老头还花。 狐狸还在举着枪对着贾五仁,他把枪放地上。缓缓地举起手。冲着我们这面呲牙笑道:“嘿嘿嘿。别动枪啊,我们有话好商量,你看你们刚才吃东西的时候。我不也是没说什么吗,那都是他一个人的主意,与我无关,我可是一直都是个本本分分的人,我对天发誓!” 狐狸把枪收起来,他这才捂着胸口舒一口气,然后擦拭脸上的汗珠。 一会的功夫,天又不热,他的脸上已经是像被水泡了一般,大汗珠子断线似的往下滴答。 栾齐明跨着步子走到他们眼前,这些人一哆嗦,也赶紧指着地上死透了的那人:“这不怨我们啊,这都是他的主意,我们都是拿钱办事,这不是我们的本意,我们都是被逼迫的。” 我瞅瞅那人,死透了。 他的魂魄已经出来,但是还未变鬼,这时候正站在贾五仁身后,瞪着胀大的眼珠子,伸出两只手就要掐他的脖子。 贾五仁一哆嗦,回头看身后,嘀咕道:“哎呦,我怎么浑身发冷啊。” 栾齐明看到那人的魂魄,绕到贾五仁身后,捏住那魂魄的肩膀。 魂魄扭过头,恶狠狠的看向栾齐明。 栾齐明伸出个手指头,在他脑门子上轻轻一弹,这个刚离体的魂魄立马就被弹崩了,三魂七魄迸出,四下飘散出去,这才是彻彻底底的脱离轮回道了。 贾五仁诧异的看栾齐明,不明白他这是在对着他身后弹什么手指头。 栾齐明哼道:“你们不是什么好人,我们也不是什么好人,他要死就让他死的彻底点,贾先生,我这话说的对吗?” 贾五仁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呆滞的看着,然后跟着瞎点头:“对对对。” 栾齐明不理会他,转身回到那些人身前,伸手从兜里掏出一大把白色的蛆虫,递道一个人眼前:“把这个吃下去。” 那人一缩脖子:“我不吃!” 栾齐明伸手捏住他的脖子,一把给他灌进去,松开手。 那人脸都吓绿了,立马对着嗓子眼往外抠,干呕几下,什么没吐出来,惊恐道:“你给我吃的什么东西?” “虫蛊。” 这人听着脸色由绿转白,开始使劲抠嗓子眼。 栾齐明说:“没用的,你不用抠了,这些虫子一入你的口,就已经游走进你的皮肉里,只要我愿意,它们随时可以吃空你的肚子。” 其余的人看着都是下意识的退两步,有几个人更是一转身要跑,被贾五仁喝住:“不准跑!你们能跑哪去。” 我看着这个姓贾的,他这真是有点眼力价,再看看吃一把虫子那人,吐了几下没吐出来,怯怯的看着栾齐明:“这,这,这……” 他“这”了半天,终究还是没吐出一个字来。 这时候降头师那些个歪门邪道,还真是有些用处,把他们的命全都掌控在自己手里,那就不怕他们倒时候不顺着我们。 栾齐明身上带的蛊虫挺多,一人一把都给他们塞进去。 贾五仁捂嘴看着,一个劲的打哆嗦,就连我们这边,金老头和齐胖子也有些看不下去,渍一声道:“哎呦喂,那么一大把蛆虫,吃进去看着就恶心。” 栾齐明又回到贾五仁身前,他捂着嘴喊:“栾先生,我这可是没有什么歪心思,你别给我吃那些个虫子啊,看着就恶心死了。” 栾齐明笑道:“只要贾先生别想什么歪心思,这些虫子即使吃下去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说着话。他拿出先前的那条大肥虫子,拎在他眼前晃晃:“贾先生既然这么有见识,那就吃个大的吧。” 贾五仁一溜烟的退到后面去,后背贴岩壁,一个劲摇头:“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这可是帮助过你们,你们这怎么可以这样!” 栾齐娜在后面说:“这还真是便宜你了,你知道培养这样一条蛊虫需要花费多长时间,费多少心思吗。” 贾五仁死死地捂着嘴:“你们别告诉我,我不想知道。让我吃这虫子。我还不如去死呢。”他说这话,作势般的回过身对着岩壁用脑袋猛磕,磕两下,他回头看我们的反应。见我们不为所动。他又加了力度。一脑袋杵上去,直接磕破脑门,他又捂着头嘶一声。再看我们。 金老头又来了精神,走到他身后,拍拍他肩膀道:“贾先生,不是这么磕的,你得助跑一下,这样才有力度。” 贾五仁表情复杂的看金老头,再看栾齐明手里一个劲蠕动的大肥虫子,咽口吐沫。 “好,既然如此……”他说着话,一把抱住金老头,大喊:“你们谁也别拦着我,都别拦着我啊,我死也不会吃这虫子,我这么待你们,你们却这么对我,金处长,你别拦着我!” 金老头被他抱紧,肩膀都缩到一起,呲牙咧嘴的喊:“我没拦着你啊,你别抱着我啊,勒死我了……” 我们依旧不为所动的看他。 缇娜最终看不下去了。 他再不去撞死,得先把金老头勒死了,金老头这被他抱着,一口气没上来,脸色紫的像个茄子,吐着舌头看我们寻求帮助。 缇娜说:“栾齐明,不要吓着贾先生。” 栾齐明这才把虫子收起来,贾五仁松了手,金老头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喘着大气。 要不就说金老头活该呢,这次又是自找的,有点什么热闹,他还非得凑上去看。 缇娜看看头顶,刺眼灼热的阳光照下来,已经是折腾一上午。 她对狐狸道:“快到中午了,我们等会还是准备去那船上把他们的吃食搬出来吧。” 狐狸点头。 缇娜伸手指指那些人,继续说:“你们跟我们去搬点东西,搬完了以后,我们就给你们解了身上的蛊。” 他们一言不发的跟上来。 贾五仁一看就剩他自己在这了,赶紧追上来道:“缇娜小姐,你们别把我自己留在这,带上我一起啊。” 我们都没搭理他的,他自己去搬着洞里的食物就要跟上来。 缇娜又说:“贾先生,不用费这个心了,我们还会回来的,这些东西留在这里就行,你确定要跟着我们吗?” 贾五仁听了这话,赶紧凑上来:“嘿嘿嘿,我还是和你们一起吧,我自己在这,多不安全啊。” 栾齐明说:“贾先生,你确定要跟着我们吗,你要知道,我们这可是带他们去干苦力,贾先生身份特殊,怎么可以做这种事情。” 栾齐明这话说给他听,那就是告诉他,我们不带着闲人,不想带着他这个累赘。 贾五仁听得出话里的意思,拍着胸脯道:“我也能干点事情啊。” 扶苏问他:“贾先生,你能做点什么呢?” 贾五仁说:“我可以帮你们吃东西。” 我们听了这话转身就走,贾五仁又喊:“我知道你们是想去那些船,但是你们这么多人受伤了,我可以帮你们照顾他们啊。” 他说完这话,我们都诧异的看他。 贾五仁又说:“我们开始也是想去那些船上躲着,但是那里面邪祟着呢,靠近浑身发冷,我还听到里面有女人唱歌,我告诉他们,他们不信,我们就躲到这里来了,里面肯定有鬼,你们有人受伤了,还是不要都进去的好。” 扶苏停住脚,看看我们这里的人,对缇娜道:“确实呢,你和齐先生还有这几个受伤的人留下,我们去就行了,全部都去的话,那确实很危险呢。” 第五十四章 海边沉船 缇娜想一下,看看我们这边的情况,说道:“没错,我们确实不能全部都挤到那些破船上去,不知道船上会有什么样的危险,去的人多了未必是好事,只会顾此失彼,造成拖累。” 齐胖子嘬口雪茄,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啊?” 扶苏一指齐胖子:“齐先生你留下,还有驱魔人,金处长,缇娜小姐,你们都留在这里。” 栾齐明对栾齐娜和鬼子阴阳师道:“齐娜你们也留下来,保护缇娜小姐和齐先生的周全,我和他一起去,我们两个去就足够了。” 栾齐娜有些不放心道:“哥,就你们两个去,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栾齐明抬头看太阳:“阳光这么好,应该可以很好的压制住那船上的阴气,我们两个就够了,去的人多了,反而碍手碍脚。缇娜小姐和齐先生也需要保护,你们留下来,不要再争执,我们会很快回来的,不会在那种地方逗留。” 栾齐娜不再说什么,齐胖子也点头道:“那好,我们就不添乱了,你们千万别逞能啊,遇到不好的事情就赶紧出来,我们这面,人可不能再少了。”说着话,他挺不放心的又自己嘀咕道:“当初我们就买一些吃的就好了,那就不用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找吃的了。” 贾五仁凑上来拍着胸脯道:“你们放心,这一周围我熟悉,我一定会照顾好他们的,嘿嘿嘿。你们要注意安全啊。” 栾齐明不咸不淡的回应道:“那还真是有劳贾先生了。” 贾五仁乐呵呵的笑:“没事,应该的,我这么做不也是为了我自己嘛,多留下我一个人,那也不算多啊,嘿嘿嘿。” 他这倒是挺实诚。 但是我感觉他不是那种真心实意的人,就冲着他的那同盟,死的忒憋屈,他自己有料想不到,最后没落在我们手上。被卖了。 缇娜说:“那好。你们小心点,一切小心。” 扶苏不再说什么,扭头准备走。 栾齐明对着他们这些人喊道:“你们跟着我们,如果成功拿下来船上的东西。我就给你们解了身上的虫蛊。你们最好老实点。不要多说些废话。” 贾五仁这时候也讨好般的训责道:“你们好好跟着栾先生啊,不要动什么歪心思,性命都掌握在他们手里呢。为了你们自己,都长点眼。” 他们这些人都是贪生怕死,不用他说,这会也是已经拿着枪默不作声的跟在栾齐明身后。 我看看这形势,我们这面基本上都留下了。 大白天的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一般的危险,有鬼子阴阳师和驱魔人肖莱特在这里,没什么可担心的,我比较担心的就是扶苏和栾齐明,那船不一般,我心里都没底,这阳气究竟能不能压制住那船上散发的阴气还是个未知数,总之那不是个好去处,但是我们为了能找点吃食,那也不得不鸟为食亡了。 想了一下,我也不能在这待着,我也得跟上去看看。 我悄无声息的顺着栾齐明的腿上到他肩膀。 栾齐明看一眼,也不说什么,招呼他们都赶紧跟着走。 贾五仁挥着个手帕:“一路顺风,你们放心去吧,这有我呢!” 我回头打量他一眼,你的这个存在价值,还真不如金老头。 我总感觉你这个人藏着什么小心眼,不过缇娜那心思也是挺缜密,留下来完全不用担心什么,这会功夫他也不敢玩什么小动作。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下了树林子,回到先前我们待的地方。 远远看着那船,腐朽破败,耸立在沙滩上,没有透出一丁点的黑色气息。 我们带着他们这些人顺着那几艘破船所在的地方直直的过去。 走了大约十几分钟的样子,我们离着那些船很近了,这已经是走到了岛沿边上,开始近距离的观察那里。 海水一遍遍的冲刷着灰白的沙滩,然后又迅速的退回去,送上来一些破木板、贝壳之类的东西,还有条死鱼。 阳光下,风平浪静,远处海天一色,这一切看着又是那么平静。 脚下,依旧是那些吃死人肉的小螃蟹,随着我们的步伐到来,都是迅速隐匿在沙土下面,或是退回到海水里,也有胆大的,不理会我们,自顾的奔着那条死鱼去了。 我们停住脚。 栾齐明扭头看狐狸。 狐狸说:“我们过去吧,现在应该是已经到了中午,时间差不多了,我们没必要再耽搁下去了,要在太阳落下之前回去。” 栾齐明点头,让后面的人跟上,沿着海岸继续往那几艘破船那靠近。 阳光晒在身上本应该是暖洋洋的。 现在我们越是靠近那几艘破船,我们周围的温度却是越发的觉得阴冷,阳光似乎没了温度。 栾齐明皱眉道:“这几艘船的气息果然不同寻常,我们要小心了。” 扶苏点点头没停歇,他们这些人打个哆嗦,都赶紧跟上去,拿着枪对着四周的岩石一个劲的瞄着。 我也觉出那么点味来了:这阳光果然压制不住船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此时虽然看不到黑气,但是阴气并未被驱散,而是被阳光都赶进了船里,堵在了里面出不来。 这里面怕是有什么极阴之物,或许是什么我们意想不到的东西。 我们放慢脚步,大白天的,还是保持着警惕。 这短短的路程,我们走了七八分钟,终于靠到船边上。 一艘大船搁浅在这里,因为潮水的侵蚀,已经腐朽透了,几米高,数十米长的船身,散发着一股**的气味,上面全是孔洞,整艘硕大敦实的船身,看起来摇摇欲坠,快要散了架。 周围的温度也是和之前完全不相同,带着丝丝寒意,透进心房,扎进魂魄。 扶苏凝视这艘最大的船,伸手去揭一下船板,轻轻一拨弄,一大块木板被拽落下来,落到地上,一股更**的气味从这个破洞里散出来,这味道不是很难闻,有些像长在朽木上的蘑菇那种气味,但是又不相同。 透着黑漆漆的洞看进去,里面也都是烂的差不多,这艘大船,只剩下个架子。 栾齐明也捏一下松软腐烂的木板,说道:“这艘船已经烂透了,估计不出几日,这下面被侵蚀的地方就支撑不住上面干燥的船身,会轰然倒塌,然后被掩埋进土里。” 扶苏道:“确实呢,我们进去看看。” 有个人哆哆嗦嗦的站出来,不知道是被吓得,感到恐惧,还是这股阴寒气息太重,冻的。 他开口道:“他们不是进的这一艘船。” 扶苏听闻,回过头问:“是么,那他们去的是哪一艘呢?” 扶苏说着话,又把头转回来,往旁边看去。 那边还有很多大大小小的破船,其中有一艘和这个差不多的船,应该也是很大,但是半截船身埋进沙土里,只剩下翘着倾斜的船头露出来。 这半截船比这艘船的阴气更重。 那人握着枪一指那半截船:“他们就是去了这一艘船里面。” 栾齐明听闻,表情凝重道:“这一艘船不同寻常,怕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他们还真会挑地方。” 那人又说:“当初他们就说这艘船保存的最好,没那么大的腐烂味道,就上去了,但是贾先生不愿意进去,他说这里太冷,而且我们还听到了有人唱歌的声音,听起来别提有多么渗人了。” 剩下的人也都跟着点头:“我也听到了,声音很小,断断续续的,但是那就是个女人唱歌的声音。” “他们还不信,非说那是船上的破洞透风发出的声音。” 我听得挺诧异,谁闲的没事干躲在这破船里面唱歌啊,也真不挑个好地方,躲在破船里唱歌吓人。 我赶紧竖起耳朵想听听有没有什么动静,但是除了海水的激荡声,什么听不出来。 他们看着这船,又咽口吐沫问我们:“他们,他们是不是已经死了?” 栾齐明道:“没错,他们都死了,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把他们的放进去的食物拿出来,他们人这么多,怕是应该带了不少的东西,足够我们吃一周了。” 他们这几个人看这船的眼光立马变样,一个个的都哆嗦起来,握紧了手里的枪。 栾齐明伸手一指那破船:“你们带路,上去,不要多说废话。” 他们听栾齐明发话,犹豫一下,都走到船身最低矮处,踩着沙滩,哆哆嗦嗦的往上爬。 最前面的那人半个身子上去,四下打量一番,没什么危险,抬脚就要踩上去,刚一动身,他突然大叫一声,哇哇的就坐在了地上。 我看的一惊,你这也是脚踩钉子了? 外面的阳光照着,能有什么邪祟东西,你这是一惊一乍的干什么呢! 他落在地上,他后面那人笑话他道:“看你吓的,飞出来一张破纸打在你脸上,你至于吗。” 那人喘口气,松开手,看看手心,抓了一张黄色的纸,刚才就是这东西把他吓着了。 栾齐明和狐狸看得一惊,我也赶紧瞪大眼睛,那不是张普通的纸片! 第五十五章 船舱 扶苏道:“把那张纸片拿过来。” 那人听到这话,没停顿,手脚并用的爬起身来,一路小跑,凑到我们眼前,赶紧把手里的纸片递过来。 扶苏接过纸片,拿着只看一眼,脸上表情瞬间有了变化,栾齐明看得也是眼神一定:“这是……” 我也是看得表情愕然。 这张黄色的纸片显然是道家行法施咒用的符纸,而我们这岛上唯一用符的人,除了赵凌安那个小道士,还会有谁! 我看得这张符纸心情复杂。 小道士来过这里,那就是说他兴许还没死,也许现在正在找我们呢。 但是他来这里干什么,他究竟遇到了些什么事情,这会时间又会不会在这船里?一连串的疑问,一切不得而知,除非找到他,我敢断言,他和驱魔人诡肯定是遇到什么别的事情,因此才会没有追上我们。 扶苏把符纸攥在手里,扔到地上,冲着还在愣着看我们的人喊道:“还愣着干什么,快上去!” 他们被这一喊,又是加快速度往上爬,一会的功夫都已经是站在倾斜的船身上看我们。 扶苏和栾齐明也不再犹豫,都是找准位置,一下子跳上去,然后在甲板上四处的看,找寻着小道士或者是驱魔人诡留下的其他痕迹。 船身倾斜的严重,甲板上稍稍的能站住人。 上面凌乱一片,因为阳光的照射。比较干燥,并未受到太大的腐蚀,一切保留着原貌,船头上没有什么其他物事,有的只是一根断裂倒下的桅杆,孤独的躺在甲板上。 扶苏扫视一眼,又在角落里找到另一张符纸。 船舷上,还有几道不清晰的痕迹,那应该是剑刃划上去留下来的,我们脚下。还有一些密密麻麻的孔洞。这应该是驱魔人诡的冰碴子打出来的痕迹。 不仅如此,我们还在四周找到几个弹孔,以及一个子弹壳,这些东西现在看起来格外的扎眼。 眼前的局势很明朗。显而易见。 我稍加思索。作出判断。 在这艘破船上。应该发生过一场恶战。 那是一场什么样的混战,又是有着多么的惊险,是否是打得一个天昏地暗、风云变色。这些我不知道。 我只能根据眼前的所见,做出自己的判断:小道士和驱魔人诡打退了那个神秘人,并一直追赶到这里,然后在这里再一次交手,但是最后的结果,我就是不得而知了。 那个神秘人为什么又会折返回去出现在我们面前,小道士和驱魔人诡他们俩究竟去了哪里,那个神秘人是打败了他俩,还是逃避出来的,这一切不得而知,那个神秘人挺厉害,我们还不能想的太乐观,不过此时,终究还是看到了点希望。 我不禁嘀咕道,我那身子,你赵凌安千万不要给我玩坏了,缺条胳膊少条腿的,那我可真是想哭都没地哭去。 我们都在甲板上站了好一会。 扶苏回过神来,看看天,说道:“我们不要再耽搁了,到船舱里去看看,如果能找到他们固然是好的,找不到,我们尽快找到他们放置在这里的食物,现在已经是中午了,再等一会阳光就会减弱,如果那时候我们还未出来,那将会变得很危险。” 栾齐明点头,又冲着他们这些人吆喝道:“去船舱,你们在前面带路。” 他们站在船舱入口处止步不前,这时候看来不太愿意下去。 栾齐明又喝一声道:“还愣着干什么。” 他们这才被催促着,端着枪,一点一点的往下走去。 这原本就是倾斜而下的楼梯,这时候因为船身的倾斜,已经是呈现九十度角,根本站不住人。 我们不能走下去,下去了再想上来,也要费一番很大的周折,最后顶上留下五个人接应我们,栾齐明和狐狸,还有剩下的六个人都下到船舱之中,开始寻找他们原先留下的食物和小道士的影子。 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东西看不清,散发着淡淡的霉味。 栾齐明折了一截船板,点燃了。 借着这点不稳定、随时有可能熄灭的火光,我们看清了眼前的样子。 船舱倾斜而下,挺宽敞,这过道得有三米宽的样子,我们这些人下去,丝毫没有感到拥挤。 过道两边分布的是大大小小的房间,有几扇门开着,更是有两个门板已经脱下来,倒在地上。 这是老式的大木船,所以船舱不是会像我们的游轮那般,船舱是建在甲板上面的,这里的房间都是在甲板下面,里面的情形,不容乐观。 静悄悄的,周围没有一点动静。 下来以后,原先我预感的那股浓烈的阴气也没有一点踪迹,似乎是隐匿了起来,仿佛我们现在所在的这就是一艘搁浅在这里,被沙石淹没的普通沉船。 越是这种平静,那就越代表我们的处境很危险。 我们都不敢轻举妄动,扶苏捡了块不知道什么东西,顺着倾斜的过道扔下去。 “噗通!” 我们听到水声,在这尽头应该是已经被沙土中渗进的海水所浸透,积了不少的水。 水声过后,周围再次沉寂,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扶苏眼睛一闪,看清周围的动静,这才轻声道:“我们往前走吧,小心点,这里面肯定不是那么干净。” 他们在前面带路,哆哆嗦嗦的走着,每到一个门前,我们都要进去仔细的探查一番,寻找他们留下的食物,以及其他的一些蛛丝马迹。 进了第一个房间,这是个卧室,里面的散发着浓重的霉味,除了几张破床上盖着已经烂掉的被子,一无所有。 我们退出来,又进到第二个房间去找寻,依旧是同样的情形。 来来回回进了几个门,都是船员的卧室,我们这会时间已经是走到过道的一半,在这里,可以听到船板渗水,聚成水滴,然后滴落在积水中的滴答声。 我们走进这面的一个房间,相比那些房间,这个房间的门要大得多,里面确实比较宽敞,霉味也没那么重。 栾齐明举着火把照亮这里。 这应该是个会议室,一张大桌子已经翻滚下去靠在一边,几张椅子也是堆积在一起,几乎散架。 地上有几个罐头瓶子,还有包装纸,我们看得一乐,他们曾经就是在这个房间! 栾齐明在里面转两圈,果不其然,在角落里找到一个大箱子。 不仅如此,箱子上,还趴着一个人,已经僵了。 看他的穿着,应该是和我们一起来的人,可能是那个神秘人驱使死尸的时候,遗落下来的。 栾齐明一脚将他踢开,扶苏蹲过身去,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死尸,渍一声道:“这个人是被枪打死的呢,胸口中了两枪,胳膊上也有伤口,这倒是符合那个神秘人的作为,他也是用枪的呢。” 栾齐明让四个人把这一箱子食物抬上去,带着剩下的两个人这才凑过来看这个死人。 这个死尸死前没有瞑目,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也是张开到一个弧度,几乎快要脱臼,看来死前受到很大的惊吓,他的身体没有像那些死尸一样萎缩腐烂,只是自然的僵硬了,保留着生前的死相。 栾齐明仔细看一会,说道:“这个人并不是因为枪伤死的,他似乎是被吓死的。” 扶苏道:“看起来确实是这样,这里面应该是有着很可怕的东西,那东西,或许是和那个神秘人一伙的呢。” 那俩人相互一对视:“有鬼?” 栾齐明听到,哼道:“有什么鬼,鬼是人变的,有人气的地方才会鬼,这种地方不可能会遇到鬼,这应该是其他别的什么东西。” “那是什么?” 栾齐明道:“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们如果想知道的话,完全可以待在这里,到时候就能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了。” 他俩摇着头:“我们才不想待在这里。” 栾齐明哼着说:“那你们就闭上嘴,不要再问这些废话。” 他俩闭上嘴,栾齐明和狐狸又开始四下一点一点的看着这里面的情况,希望可以找到些许线索。 找了一圈,什么没发现。 这时候有人从外面探进身子来,问道:“栾先生,那箱子已经送上去。” 栾齐明应一声,和狐狸抬脚往外走:“我们再去别的房间看看,希望能找到那个道士留下的踪迹或者是其他的什么线索。” 后面那人嘀咕道:“找到了食物,我们还不上去啊。” 栾齐明回头一瞪眼,他又立马闭上嘴。 站在门外那人一脸堆笑的看我们,我们走到他身前,栾齐明说道:“现在跟我们去别的房间看看,回去之后,我就给你们解了这个虫蛊。” 他点着头笑,突然诧异道:“唉,我好像听到有奇怪的声音。” 我们都竖起耳朵听着,有细微的咕嘟声,是从过道尽头处积水那边传来的,像是有气泡从水底翻涌上来。 这人又说句:“就是这个声音,越来越大了,你们听……” “砰!” 一声枪响,这人瞪大眼睛,身子一歪捂着胳膊,然后又是“砰”一声响,他的胸口也中了一枪,腿一软倒在过道上。 栾齐明看得一惊,喝一声道:“谁开的枪?” 第五十六章 是谁开的枪? 这人倒在过道里,顺着倾斜的过道翻滚了下去,地上几点血渍清晰可见。 我看得也是吃一惊,这是谁的手抖,导致枪走火了? 跟在我们后面的两人摇头:“不是我们。” 栾齐明一皱眉:“那是谁开的枪?” 这时候又是两声枪响打出来,打在船板上,原本就不结实的船板咔嚓作响,有种要碎裂的感觉,这不是我们这面的枪走火了,声音是从黑暗处传来的。 在外面的那三个人,也都抱着头跑进来,惊呼道:“栾先生,不太妙啊,有人在暗处打我们的黑枪!” 扶苏和栾齐明相互一对视,有人又说:“那子弹好像是从黑暗中打出来的,这里面肯定有人,就是不知道是谁在那边。” 扶苏轻声嘀咕道:“是么,我居然一点没有感受得到生人的气息,这难道是我的疏忽?” “我也没有察觉的其他人的气息。”栾齐明说着,一皱眉:“难道是那个神秘人?” 他们吃惊道:“这个人躲在黑暗处打我们,确实很神秘。” 栾齐明哼道:“你们懂个屁。” 我们这边讨论着,又是几声枪响,打得我们这边的船舱板子“吱嘎”响,一颗子弹甚至是斜着透进来,又继续飞行,打在地板上,地板立马呈现出一个倾斜的孔洞——这破烂腐朽的船板根本挡不住子弹。 外面的枪声很规律的打着,隔几秒打两枪。我们都退到一个相对安全的角落,听着外面的枪响,再看到船板碎裂,地板上多了几个孔洞。 他们都下意识握紧手里的枪,扭头看栾齐明:“栾先生,我们不能这样被动啊。” 栾齐明嘴唇动一下:“管他是谁,都给我打回去!” 他们一听这话,也不再犹豫,毕竟这也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命,都是齐刷刷的端起枪。身子探出这个房间。也不管看不看得见,举枪便打。 “砰!” 我们这枪似乎声响比对面黑暗处的枪响要大得多,他们几枪打下去,都是震落下不少船上的碎屑、烂木片。 我们这边一开枪。那边就没了动静。 几枪下去。他们也都是停顿下来。相互对眼看:“打死了没有?” “不知道,要不我们再打两枪?” “砰!” 船板又被穿出一个洞,一个人丢了枪。捂着胳膊坐在地上,对面的那人没死,他被透出来的子弹打中了左臂。 栾齐明也看得心急,又喊道:“不想死在这里,就拿枪狠狠地反击!” 剩下的人端起了枪,四个人一起举枪往外打,打几枪退回来,重新在枪膛填上几发子弹,又是斗志高昂的探出身子打,只是我们这面黑灯瞎火的,也不知道究竟能不能打得准。 我看得也是有些诧异。 这里面难道真是那个神秘人窝藏在这里? 但是我怎么感觉不太像,那个神秘人在黑暗中也能很好的看清我们的动向,但是对面这枪,虽然有规律,但是打得一点准头都没有,我们的枪也都是些老式的枪,毕竟现代化的自动枪支,那还真弄不着,但是对面打得再猛,我们开了枪,他明显是已经被我们压制住。 那人捂着胳膊坐在地上,扶苏走过去看他的情况,伸手给他取出了弹头,轻声道:“对面的枪的威力似乎不是很大呢,如果是和我们一样的枪支,一样的子弹,透过船板依旧会有很大的杀伤力,但是这子弹……” 栾齐明走过去问道:“怎么了,你发现什么了?” 扶苏说:“这种子弹还真是罕见呢。” 狐狸说着话,把刚才取出的子弹拿给栾齐明看,我也瞪大蛇眼仔细的看过去。 扶苏手里捏着的不是弹头,那是个黑不拉几的铁珠子,没有一点光泽,还带着温热的血迹。 栾齐明皱眉道:“这应该是以前的一些老式火药枪用的弹丸,杀伤力根本不及我们现在手中的枪的威力的一半,谁会买这种武器带在身上?” 他们还在那边打着,“砰”一声枪响后,我们听到水花溅起的“噗通”声,就像是一个人落在水里一般。 这时候,我们听得格外清晰。 他们不停歇,还在继续的打着。 打几枪,见对面没再有什么动静,都停了手,然后询问栾齐明:“栾先生,他好像被打进水里了,应该是已经被打死了。” 栾齐明一挥手,示意他们都别说话,听着外面的动静。 外面此刻又恢复平静,我们没有听出一丁点的动静。 我们还是不能确定刚才落水的声音究竟是什么东西引起的,说不定是那个人,也说不定是刚才我们这面被打死的那个人翻落进水里,甚至是别的东西掉落进去。 我们继续倾听着,然后听到了异响,那是划水声,然后是咕嘟的气泡声,再往后,就又是没了声响。 扶苏探出身子,小心翼翼的看一眼黑暗处,眼睛里闪着绿光。 看一会,扶苏轻声说道:“外面没有人了,看来刚才我们那面的人没有落水,被挡在了过道上,除此之外,过道上还有一个人呢。” 栾齐明问他:“那个人是谁,看得清他的面貌吗?” 狐狸道:“看不清了呢,毕竟光线有限,我只能看到这些了,就连水面那块,都看不清楚呢。” 栾齐明思索道:“看来事情不太好办,这个人会是谁呢?” 扶苏抬脚走向过道,回道:“我去看看,现在外面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危险了,我们不必在里面躲着了,还是看看情况再说。” 栾齐明也跟过去看,后面的几个人很自觉的端着枪跟在我们身后,轻声走动着。 沿着倾斜的过道下去,我们看到了先前被打死的那个人,被一块倒下的门板挡住,没有落水。 在他身后不远处,还趴着另外一个人。 我们没有心思去看这个人,栾齐明把火光照向刚才被我们的打死的这个人。 火光照过去,眼前瞬间清晰,我们看清楚这个人。 这人脸扑在地板上,浑身湿哒哒的,两只胳膊干巴巴的,像是脱水一般,皮肤早就没了光泽,是死后脱水后的那种黑褐色皮肤,头上戴着头巾,身上的衣服像是水手服,套了件夹克,但是破破烂烂的,还沾了不少的水草。 说他是船员,我倒是觉得这人更像个海盗。 我看得有些疑惑,这人早就死了,刚才难道就是这个人用枪打我们? 他的身旁还掉落下一把手枪,枪身狭长,造型古老,是那种老式的火药枪,那铁珠子,分明就是这枪打出来的! 他们几个人举枪对着黑暗中,仔细听着积水处的动静。 这艘船的下半部分已经是渗满海水,还有水滴顺着腐烂的船板上的破洞,一点一滴的落下来。 扶苏把眼前的这个人翻过来,他的脸已经脱水缩成一团,皱巴巴的,眼窝深陷下去,眼神空洞,呲着牙,其中一颗闪着金光,还是颗金牙。 在他身上有五六处的伤口,脖子一处,头上一处,剩下的都集中在躯干,那就是刚才我们开枪回击时留下来的。 毫无疑问,刚才就是这个死人向我们开的枪! 栾齐明看他的穿着,皱眉道:“这人似乎是这艘船的船员,而且已经死了很久了,但是他身上湿哒哒的,像是刚从水里爬出来一般,这难不成是僵尸?” 我看两眼,也是已经看明白。 这个人似乎不是僵尸,但是也已经和僵尸差不多了,可能是在这种特殊地方,滋养出来的特殊的尸变,尸变以后就隐匿在水底,刚才感受到了活人气息,于是他这就爬了上来,拿着手里的小破枪跟我们交了火,武器太落后,战败了。 想到这里,我不禁吸了一口冷气,这艘大船,肯定不能止这么一个船员,一船的人都死在了这里,那可里指不定还会有多少这些个东西呢! 扶苏摇头道:“我不知道呢,但是他这明显是刚从水里上来,不过这一次,倒是已经死透了,活不了了呢。” 栾齐明举起火把往前面照去,眼前的积水泛着火光的倒影。 扶苏走到积水前,眼神往下瞄一眼,说道:“这积水很深呢。这艘船有百米长,那这下面的积水怕是积了最少三四十米深,这里气氛如此不同寻常,在这水下,怕是有什么东西,只可惜我看不出来,陈壶底和赵凌安在的话,或许能看出些什么。” 那几个人哆哆嗦嗦的说道:“那我们还是快回去吧,这人是僵尸,那这水里指不定还有什么怪物呢,栾先生,我们……” 栾齐明不满道:“闭嘴,你们这群没有胆量的东西,这一个船身下陷,渗水积出来的水坑,会有什么怪物。” 他们闭上嘴不再敢言语,栾齐明蹲在积水边上,用火把照亮这一整个积水坑。 四周是船板,都已经是被腐蚀的裂开缝隙,船身外沙土中的水不断的滴落下来,荡起一串串的涟漪,加上水面下漆黑一片,我们更是什么东西都看不清了。 水下泛出几点光芒,我把头紧贴在水面上往下看,那是什么玩意? 第五十七章 水底宝藏 水底那几个小点像是发着光的珠宝,映在我的眼皮子里,挺晃眼。 那几个光点一闪即逝,没了影子。 水底又变成漆黑一片。 我觉得狐狸和栾齐明他俩肯定也注意到这几个光点,扭回头看他们的表情。 但是和我想的不太一样,他们似乎没看见。 这会功夫,俩人举着火把,仰头在研究船板裂缝渗出来的水滴。 我继续往水下看,我总觉得这下面有什么东西。 刚才那人是海盗,说不定在被积水淹没的某个房间,就藏有他们抢来的宝物,刚才那点光,肯定是落在水底的珠宝,他之所以尸变,说不定那就是不甘心搜刮的财富被别人拿走,心里不甘,所以才游荡在这里,潜在水底守着那些个东西。 我这么想也是有根据的,但凡是在海岛上,都有点宝藏,而这些宝藏,又是百分之八十八的几率是海盗留下来的! 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抢那么多好东西不带回家卖钱,也不明白他们为什么都喜欢埋在个自己都记不住的荒岛上。 海盗的生活,我们不懂。 反正书上是这么说的,这会功夫我也信了,心里存着那么点侥幸,真要能从底下捞上点什么东西来,那我这可是又赚一大笔啊! 我把身子一扭就准备潜下去看看。 栾齐明在身后喊我:“小花,你要去哪。你是条旱蛇,怎么可以跑进水里。” 我不去搭理栾齐明,已经把头埋进水里,晃着身子准备下去。 我现在是魂魄,这条蛇也早就是条死蛇,下去游两圈,对我来说那是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扶苏这时候说道:“说不定是它现在发现了什么呢,我们就让它下去,在这里等着它上来吧。” 栾齐明皱眉道:“小花可是旱蛇,不会游水。”说着话。他又自己嘀咕道:“难道这是转变了性子了?小花这两天可是一直不对劲。” 我不再跟他们这啰嗦什么。摆着尾巴一股脑的就进了水。 水底下倒是不浑浊,但是没光,依旧是看不清东西。 我潜到一个栾齐明看不到的地方,魂魄蹦出来。把这条死蛇打个结系在脖子上。然后一点一点的沉下去。同时仔细注意周围的动静。 这水阴冷阴冷的。 按理说我应该感受不到温度,但是这时候却明显的觉出来,这水透过我的灵魂。给我带来丝丝的寒意。 兴许是心理作用,被这里的气氛给渲染的。 我不去理会这些,一个劲的往下潜,向着刚才我看到光亮的地方游过去。 不用一会,我已经到了这积水的最底下。 脚下不是船板,船尾已经是烂没了,我踩着的是沙土,还能看到一些绿油油的海草,不知道是怎么长出来的,根须固定在脚下沙土中,也有几棵的根须直接固定在了腐朽的船板裂缝之中,露出发红,拇指粗的根须,深深的扎进去。 因为这里的水不流动,这些海草都只是静静的树立着。 回想刚才在上面看到的发光的位置,我估量一下,到了水底得把身子偏一些,水能使光线折射这点常识我还是懂的,我刚才看到的位置是偏的。 我往旁边站站脚,估摸着就是这里,怀揣着对宝藏,对金钱的向往,我撅着屁股仔细看着下面沙土。 底下也没有光,沙土看不出颜色,灰不拉几的。 这是把眼睛紧贴着看出来的,没有光线,不好分辨。 我身前有棵大海草,竖立的狭长叶片有我人这么高,刚才那些个光点就是从这地方泛出来,然后顺着水折进我的眼里。 我轻轻拨弄开海草叶子,然后又一次看到有光透出来,就在我眼前。 漆黑的水底,任何一丁点的光线都是格外的显眼,不用第二眼,一眼就能看出来。 这个光挺大,我赶紧蹲着身子扒拉开沙土,然后就是看到一个发着幽幽荧光的珠子,鸡蛋大小,我看得一乐,这还真是有宝贝啊,这是夜明珠吧? 刚才就是这东西晃我眼,然后又被海草叶子遮住了光。 我赶紧把这个捏在手里,挺高兴的拿着,又举起来照着亮,另一只手又在沙子里摸索两下,碰到个东西,被我伸手拽出来,对在眼前看。 酒壶!纯银的! 我又是一乐,把这个壶放到一边,把上面的沙子都往旁边扒拉开。 不过扒拉两下,没用。扒拉一点,边上的沙子就往下滑落一些,一会的功夫,清澈的水底被我搅浑,有夜明珠照着也是看不清东西。 我也不扒拉了,直接整个手杵进去,摸索两下,往外一掏,手里又多了把金灿灿的小匕首,我把它插在地上,继续掏,又抓上来一串珍珠链子,还有几颗金灿灿的钱币,挺沉,上面不知道刻着哪国字,还有个洋人的脑袋,不苟言笑。 我再仔细摸索着,顷刻间明白,这里有个箱子,这些东西都是放在这里面装着。 这还真是海盗的宝藏,只是这一箱子,怕是我就吃喝不愁,还当什么阴阳先生,我直接做古董贩子去! 这底下还不知道被灌进来的流沙掩埋了多少宝藏呢! 我手在底下摸着,心里想着回去的时候,怎么能把这一箱子里的东西弄上去,然后就是越想越高兴,我又使劲往沙子里掏了掏,手指头戳进个窟窿眼里,使劲往外提了提,埋得挺深,拽不动! 我把夜明珠轻咬在嘴里,两只手一使劲,往外一提,水底瞬间浑浊一片。这东西被我生生的拽出来,一直被我提得老高,像个木桩子一样的站立在我眼前,这是个大家伙! 我手指头还扣着那俩窟窿眼,直接把这东西拽到眼前,瞅一眼,嘿,真是个好东西,我这是抠出来个死人的脑袋! 我眼前的是个干尸! 我两只手指头还戳在他的鼻孔里! 我吃了一惊,这怎么弄出这个破玩意来。够晦气的! 这干尸身上的穿着挺讲究。身上的衣服也没泡烂,像是个大红色的袍子,不过掉了几个扣子,破了几个洞。干尸头上还带着个黑帽子。插着根毛。上面有个骷髅头的图案,不断往下落着沙土。 我看的更惊了,这是海盗船长? 这个死尸没什么动静。我那两只手指头一直戳在他的鼻孔里,这会时间也不敢缩手,就这么抠着,然后咽口吐沫看着,他不会诈尸吧? 我站在这看几秒,他没什么动作,看来应该是死透了。 我松一口气。 就在这时候,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然后拍着我的肩膀。 我赶紧抬头再看这个死尸,他睁开眼了,没有光泽的眼珠子直直的看我。 我再咽口吐沫,紧张的看他,该不会是他这也舍不得自己搜刮来的财宝,一直躲在水底沙子底下等着人来吧? 他只是看看我,然后又抬手拍我的肩膀。 我谨慎的看着他,赶紧问道:“你想干吗?我可是阴阳先生。” 他朝我呲呲牙,一张嘴,吐出几个大气泡,翻滚着上了水面。 我瞪大眼睛,他还真是死不瞑目,放心不下自己的财富,我这会功夫来抢他的东西,那只怕是凶多吉少,不太妙啊。 吐出一连串的水泡,这个海盗头子终于闭上嘴,朝我僵硬的笑笑:“呵呵呵……被沙子压了几百年了,我终于是出来了。” 我谨慎的看他,把夜明珠攥在手里,他要是敢说威胁我的话,我就在这地方把他收拾了。 他又拍着我的肩膀,冲我一笑,小山羊胡子顺着水漂,配着他干枯皱巴巴的脸,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你真是我的恩人。”他又拍着我的肩膀笑,“但是,你能把你的手指头从我的鼻孔里拿出去吗?” 我赶紧把手缩回来,一蹲身子捡起地上的那把黄金匕首,握在手里:“你还有事吗?” 他揉揉自己的鼻子,然后把左手伸到我的眼前:“你看我的左手……” 我瞥一眼,他的左手是一个锈迹斑斑的铁钩子,虽然被腐蚀的严重,但是依旧透着丝丝的寒气,我不禁眉头一拧,他这是想用这个铁钩子划烂我的魂魄? 我握紧手里的匕首,果不其然,他用铁钩子右手对准我的额头:“你看,我的左手……” 我看你妹妹! 他这是已经先露出杀心了。 我不再犹豫,握起这把黄金匕首,一抬手狠狠地钉在他的脑门子上,又用紧握着夜明珠的右手狠狠地揍在他的脸颊。 我出手比较快,他还未反应过来,已经是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被我打歪了,我赶紧又捡起刚才的那个酒壶,一酒壶砸在他脑袋上,直接又把他打成平躺着。 做完这一切,我不再犹豫,犯不着为了这点不一定能带出去的东西,把魂魄散在这里。 一扭头,我划着水就往顶上游。 这个死尸起身很快,一跃身已经是到了和我持平的高度,他脑袋上没柄的金匕首看起来很扎眼。 他裂开嘴冲着我笑,我看得一惊,伸手按住他肩膀,对着他的肚子又是狠狠地一脚踢上去,他捂着肚子又掉回到水底,回过身,我迅速的把住一个房间的门框,一纵身上去,抄起地上的一根锈蚀的铁棍子,他再敢上来的时候,我就直接将他钉在船板上! 底下黑漆漆的一片,这个海盗头子的死尸被我揍了那两下,这会功夫没了动静。 我咽口吐沫,紧张的往后退两步,阴冷的水透到我的心底,我不禁打个哆嗦。 第五十八章 美人鱼? 我捏紧手中的铁棍子,看着门外咕嘟出的水泡翻涌上去,心情忐忑不安。 此时此刻,我是孤零零的一个魂魄,面对一个几百年前的海盗头子变得水底僵尸,这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紧张。 这个死尸据他自己说被沙子压了几百年,那也就是说他也是有着几百年修为的老僵尸了,他的出身也不一般,是个凶神恶煞的海盗头子,他的这实力我估摸着还要再往上加一些。 情况不乐观。 对付僵尸无非就是那么几个套路,朱砂面子糊他一脸,然后抡起阴阳法器狠狠的抽他几个大嘴巴,基本上就能把他身上的尸气给放干净,打回原形了。 但是我现在不是个人,是个魂魄,身上也不曾带有朱砂,阴阳法器都在狐狸身上,我有的,就是刚才捡的,手里这根破铁棍子。 这里还是水底,就算有朱砂面,那也扔不出去,阴阳法器的作用也会受到限制,大打折扣,而且他这还是这种特殊地方滋养出来的特殊僵尸,我不管怎么算,怎么觉得我这面没啥胜算。 我手里的铁棍子被我捏着,手一哆嗦,早就腐蚀不堪了,这会功夫已经是断裂开,慢慢悠悠的掉落在我的脚下,看着手里握着的这半截,我倒是没怎么吃惊,泡了这么长时间,如果没锈蚀,那才让我感到不可思议。 我沉住气,低头往水底下面看。 水底刚才被我搅得浑浊一片,这会功夫还没缓过来。看下去,只有模糊的一片,什么看不清。 我瞪大眼睛仔细瞄着里面,终于在浑浊中看到一个黑影,捂着肚子晃晃悠悠的又开始游上来。 我把身子缩回来。 海盗头子还想上来,看来是一定要跟我拼个你死我活了,我抠他鼻孔,抢他东西,又把他揍了,这梁子算是结上了。他一个凶神恶煞的海盗头子。生前肯定是恶贯满盈,变为厉鬼,自然不能这么放过我。 我回头赶紧看我身后,希望可以找个地方出去。偷偷摸索回去。 这是一个被积水浸透的房间。房间的船板时不时的冒出一小串黄豆大小的气泡。 里面有不少家具。都已经腐烂透了,因为船身倾斜的原因,堆积在一起。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摆设,藏都没地方藏,更没有后门能让我往外跑了。 我突然觉得躲在这个房间里不见得多么好,他如果上来,那不就是把我堵在里面了! 我再探头看那个海盗头子死尸。 他已经上来了。 就在我脚下,仰头对着我笑,擎着那只是铁钩子的手臂挥舞着。 他脑门子上插着的黄金匕首,这时候我一点不稀罕,有钱没命花,那还真不如我没钱好好活着。 他挥舞着手,铁钩子蹭一下钩在门框上,作势就冲要上来。 能跟他耗多久就耗多久,就算打不死他,把他打累了,那我也能有机会游回到水面。 他在玩命,我也是在保命,我不能就这么让他痛快的上来! 他的脑袋已经露上来,半个身子和我的小腿持平,咧开嘴:“呵呵呵,你别怕跑啊……” 我抬脚蹬在他脑袋上,狠狠地往下踩,他又捂着脸招呼着,然后一伸手扣住我的小腿,出声问道:“你想要拿走我的宝藏?” 我一听这话,喝一声道:“我不仅要拿走你的宝藏,我还要揍你呢,藏在沙子底下吓唬人!” 我抬手对着他脸就是两巴掌,用尽力气,震得我手都快碎了,打得他歪着脖子看我:“你……” 还想出言威胁我,我就算是个手无寸铁的魂魄,那也是个阴阳先生的魂魄,我不是一般人,你别想说狠话吓唬我! 我不停歇,又是几巴掌抡下去,打得他身子停在原地,一时之间懵了上不来,我又拽起他的那只铁钩子的手,扒拉开,不让他扣着门框,然后又是一脚狠狠的跺在他头上,又是把他踹离开,沉了下去,反抗都没反抗的就落回到浑浊的水底。 我松一口气,看着他沉下去没了影子,赶紧再看周围。 找不到顺手的东西,我现在这位置是在积水的半中腰,想在往上划水上去,十多米的距离,不可能那么快上去,他如果再次跃上来,在下面抓住我,把我拖下水底,那我就无力回天了,这时候只得静下心来,等会把他打趴下,争取出点时间来,我再上去。 他沉了底,又一次没了动静。 我紧张的看着水底,这里就这么一条过道,他还得从这上来,他再上来我还踩他头,看咱俩谁能耗得过谁。 这时候身后传来哗啦的一声响动,声音不大,但是我现在精神紧张,一点细微的声响都会引起我的注意。 这个房间里还有别的脏东西? 我回过头,空当的房间里并未看到其他的东西。 我又看看那些堆积在一起的烂家具,心里不断念叨着,这里面可别再藏着这个海盗头子的小伙计。 那堆烂家具原本堆积的好好地,就在我准备扭回头继续盯着海盗头子的时候,最顶上的那个椅子突然滑落下来,掉在地板上。 我看的一惊,里面真有东西! 等会那个海盗头子再上来,这玩意突然在背后给我一下子,那还不要了命了! 我抄起那根烂铁棍子就跑到那堆烂家具那边,喝一声道:“谁在里面藏着呢?滚出来!” 没人回应我。 顶上的又有一把椅子滑落下来,然后这对堆破烂的东西轻微晃动一下。 还真是有人藏在这里面,还不吱声! 我看着这把椅子落下来。思索一下,用铁棍子往这缝隙中轻轻地戳一下,然后猛然往旁边一划拉。 我的动作太急,眼前又是变成浑浊一片,这些堆砌的家具轰然倒坍,带起一堆的杂质飘散悬浮出来。 我挥手拨弄开漂浮在眼前的东西,举起夜明珠照着亮。 一些黑色的丝状海藻露出来,随着刚才带起的水流波动,四下飘散,颜色乌黑。像是头发一样。 这就是头发! 我瞪大眼睛。顺着这些发丝的来源,又往这堆家具的缝隙里紧张的瞄一眼。 这一次我看到了个人头! 这是一张苍白的脸,既没有干枯,也没有被水泡的浮肿。还是个女人的头。这些飘着的头发就是从这来的! 一个女人头混杂在这些破烂里面。然后突然惊恐的看我。 我看这一眼,又是愣在原地。 这像是个活人的脸,不仅如此。她的面容娇好,眼睛很大,眼珠是深邃的蓝色,翘挺的鼻梁,樱桃小口,活脱脱的一副美女相! 她是谁? 死人还会有这么姣好的面庞? 我这一连串的大动作,像是把她吓得不轻,蜷缩在这对堆破烂的家具中,瞪着惊恐的目光看我,长长的头发在水中漂浮,忽上忽下。 这不像是个死人,但是在一艘搁浅陷入沙土,渗满海水的房间里,又肯定不能有活人,她是个什么东西,怎么会是长得这幅模样,还这么好看? 她盯着我,也不说话,身子又往里面缩了缩,想要避开我的目光。 我又往她的身下看,她抱着胸口,而且还没穿衣服! 我赶紧往后退一步,这肯定是幻觉! 我赶紧闭上眼睛,使劲揉了揉眼,睁开眼再看,眼前不是幻觉,这个女人是真实存在的,而且是活的。 灌满水的房间,里面有一个不穿衣服的漂亮女人,这比一个从沙子底下爬出来,长相凶恶的海盗干尸更让人心生畏惧,这种地方就不应该有活物! 我诧异的看着,然后使劲咽口吐沫,又继续盯着她看。 她似乎很害怕我的样子,一个劲的往里面蜷缩着,两只雪白的胳膊抱在胸前,迅速的低下头。 我又往她身下打量,看清楚了这个女人的全貌。 她的上半身和人无异,但是下半身就不像是人腿了,反倒是像某种海里的动物,只是此时海水浑浊,她又是蜷缩着的,我看不出她的下半身是什么样的形态,反正不是人腿。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沉船积水里的宝贝真不少。 人身鱼尾那能是什么,这难道是传说中的美人鱼? 我嘿哟一下就乐了,这肯定就是美人鱼啊,虽然这地方邪祟的很,但是她的这幅模样让我再也想不出是什么别的东西了,世界上还真有美人鱼,她长得这么好看,那绝对就是美人鱼,长得这么好看,如果是妖鬼的话,那我自己都不信。 不过美人鱼怎么会在这积水里? 我看得这一下,完全忘记身后的那个海盗头子,这会功夫把目光全都集中在她的身上。 我冲着她嘿嘿笑道:“你是美人鱼吧?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美人鱼呢,小姑娘你别怕啊,我又不是什么好人。” 她抬起头愕然的看我,眼神清澈,这表情也不像是妖鬼能有的。 我扶住船舱,露出侧脸,又咳一声道:“小妹妹你别躲在这里面啊。” 她歪着头看我,可能是被我英俊潇洒的魂魄模样所吸引,往外动了一下,探出身子,用好奇的眼光打量我。 我看着她出来,心里不断念叨着,你把手放下来啊。 终于,她的整个身子出来,上半身的皮肤洁白无瑕,看得我是心头一乐。 我又仔细一打量她,想要近距离的看看这美人鱼究竟是啥样,但是她这一出来,我只是看一眼,瞬间傻眼,身子一仰,吓得一屁股就坐在地上。 第五十九章 海妖 我的心从嗓子眼几乎快要蹦出来。 她上半身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但是下半身却不是我想象中的鱼尾。 没有尾鳍,没有鳞片,是灰白色的一团肉,几条带着吸盘的触手,不断地挥舞在我眼前,皮肤倒是细腻,同样的光滑,饶是如此,还是和上半身的形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真是败笔啊! 故事里的美人鱼是有着漂亮鳞片的鱼尾,我眼前的美人鱼,却是长了个章鱼一般的下半身。 我都快哭了。 这哪是什么美人鱼,这是个长了一副漂亮人身的海妖! 我手脚并用的往后退到角落里,紧张的看她,她漂亮的面庞,这时候却是看得我心惊肉跳。 这沉船积水里,不仅有个凶神恶煞的海盗头子,还有个美丽的海妖,这船果真是凶险,这地方果真是诡异! 我想起以前七叔公给我讲起的故事,那时候他就逗我说海里有种长得漂亮的海妖,最会蛊惑人心,迷了人的心智以后,就会把这个看到她的人拖进水底给淹死,我那时候不信他的话,总觉得这个老头子又不知道是从哪编出来的故事逗我。 这时候我信了。 虽然不知道老头子给我讲的是真是假,但是此时一个漂亮的海妖就在我眼前,我如果再不相信,那就有些自欺欺人的感觉了。 他们不是还说在这里听到有人唱歌吗,那绝对就是这个海妖唱出的歌。 她挺好奇的一点一点靠近我。几条触手缓慢的移动,然后把脸凑到我眼前,歪头打量我。 深邃的眼眸清澈明亮,这原本是让人心醉的。 一个海妖用这幅眼神看我,我的心直接碎了。 我是阴阳先生,虽然见惯了妖鬼,但是那些都是陆面的妖鬼,见怪不怪了,而这茫茫大海深处的海妖,没多少人遇到过。自然是神秘感十足。我心里根本就毫无防备,此时此刻,慌了神。 她被我的英俊潇洒模样吸引,盯着我看。我却没心思看她。 我挥起手挡住脸。哆哆嗦嗦的喊道:“你。你别过来啊,离我远点,我是阴阳先生。我现在就算是只剩个魂魄,那也不是一般的魂魄,你如果敢对我心存不轨……” 她更好奇的看我,长发飘散在水里,脸上的表情倒是有些涉世不深的小女孩的意味。 我被她看着,咽口吐沫:“你不要逼迫我,你再这样的话,我只能从了你了!” 她把头歪的更厉害,眼睛瞪得更大一些。 我这才觉出来,她似乎听不懂我的话。 那个海盗头子生前至少是个人,甭管活着的时候,说哪门子话,死了成鬼那就是说的鬼话,而她是几乎不与我们接触的海妖,我的话她听不明白。 她把目光看在我的脖子上,此时挂在上面的死蛇的尾巴也是随着水的波动,一点一点的晃动着,和她下身的触手晃动频率相同。 我赶紧抄起这个蛇尾巴,在她眼前晃晃:“同类,同类!我也是海妖,你看我这也有条触手,还带着鳞片呢!” 她放开抱在胸前的胳膊,我吸一口冷气,就算是海妖,她也不能如此轻浮啊,我可是个正直的人。 我伸手擦掉嘴角的口水。 手里一轻,我那条死蛇居然被她拽了出去,拿在手里看的好奇。 我紧张的看她,赶紧说道:“你别拿走这个啊,我等会上去还得用!” 她不理会我,自顾的拿着,然后学着我刚才的样子,把这条死蛇缠在脖子上,对着我莞尔一笑。 我也冲她一笑,表情尽量温柔,可别触怒了她,海妖这东西我还不知道她有多少实力,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她拿着条死蛇挂在脖子上还挺开心,身子扭动两下,在我眼前转个圈。 我这时候倒是觉得她没多少恶意,这应该是个涉世不深的海妖,玩心挺重,我不由得松口气。 房间外面传来异响。 我的心再次紧张起来,外面还有个海盗头子呢! 她也听到突然的异响,停下动作,像是受到惊吓,又把身子往回一缩,惊恐的看门外面。 一个影子站在那,捂着脑门,扶着门框,身形飘逸,海盗头子果然又上来了! 他头往这面一转,先是愣一下,不去看那海妖,然后对着我笑:“呵呵呵呵,原来你在这里啊,真有闲情逸致啊,和海妖玩呢。” 我看着这个海妖,似乎也是惧怕这个死尸,浑身上下颤抖着,又一次抱着胸口往后蜷缩,看来这海妖果真是没有太大的威胁,虽然下半身不是鱼尾,是看得人头皮发麻的章鱼般的样子,但是这个海妖并不能带给我多大的威胁,反倒是这个海盗头子,我们俩这可真是结了仇了! 我站起身,一把挡在这个海妖面前,大义凛然的冲着海盗头子喝一声道:“你想干什么,你再过来我真揍你了啊!”说着话,我回头对这个海妖说道:“小妹妹你别怕,他如果敢心存不轨,我绝对收拾他!” 这个海妖在身后突然推我一把,然后几条触手一划水,绕过海盗头子身旁,蹭一下就跑了出去。 我看的一惊,那倒不是我想留住她,只是她把我那死蛇拿走了,等会上去,我这魂魄可就没地方藏了! 我站稳脚步,赶紧去追她,那个海盗头子突然身子一横挡在我眼前:“你别追了,她可是个海妖……” 他说着话,又把手抓着我的肩膀,对我笑道:“你……” “我去你大爷的!” 眼看他又要威胁我,我抬手一拳头就把他揍倒在地上,然后又是一脚踹在他的胸口上,追出门口,就看到那海妖的身影,划着水跑进了另一个房间里,没了踪迹。 我追过去,脚下突然一沉,一下子扑到,这个海盗头子抓住了我的脚腕。 我心里一惊,海妖拿走了我的隐匿用的躯体,这个海盗头子又追着我不放,他们这是想把我留在这破地方啊! “别追了,她可是海妖,我都惹不起,如果碰到了大海妖,我都要躲着,嘿,你看你这人,怎么又打人呢!” 我到了他眼前的拳头瞬间停住,这个海盗头子捂着头跳到一边喊:“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把我从沙子底下拉出来,这又一个劲的打人,你这人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我看着这个海盗头子,听了他的言语不禁诧异道:“你不是想杀我吗?” 他放下手道:“我杀你干什么,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不也是死了吗,而且还把我从沙子底下救出来,我虽然是个海盗,但也是很讲信誉,正直的海盗,我干嘛要杀你,海盗也是讲正义的。” 我更诧异了:“海盗还讲正义?” 他咳一声,扶着船板道:“盗亦有道。” 我听着这话还想揍他。 我挺好奇的看他:“你真不是要杀我?” “我可没有害你的心思,倒是你,我想给你看看我这手上的铁钩子都锈了,你二话不说就揍我一顿,我又想问问你是不是想要我的宝藏,你喜欢的话就送给你,你又把我揍一顿,我倒是觉得是你想杀我。” 我听得这话,赶紧摆手笑道:“你早说啊,你不说,我上哪知道去。” 海盗大哥挺委屈:“我说个屁啊,每次刚一开口,你就打人,是你不让我说,你倒是听我把话说完。” 我说:“这是个误会。” 他倒是挺豁达,一笑道:“没啥,反正大家都是同类了。” 我赶紧摆手说:“别,我还没死,我是活人,生魂,跟你不是同类。” 他又说:“呵呵呵,那也差不多了,甭管你活的死的,现在进了这水底,那也差不多了。” 我诧异的看他。 他又道:“你别这么看着我,刚才你也看到了,那是个海妖,这沉船积水里,还有不少的海妖呢,那个还是个小海妖,要不是我也害怕这大海妖,我刚才肯定就……”说着话,他表情严肃道:“我肯定不会放她走。” 我正色道:“你不能动什么歪心思啊,这么漂亮的海妖,我都不忍心,你怎么下的去手,我也就是想把我那东西追回来。” “那是你没见到大海妖,见到了你就知道她们是多么的凶残了。”海盗大哥叹气道,“你都不知道这岛上的凶险,虽然我不知道你来干什么的,但是这里可不是个好地方,你看我,都在这里死了几百年了,最后变成这副模样,被沙子一埋又是百年。” 我掏掏耳朵听着他的话,然后身子趴在门口看着刚才海妖躲进去的那个房间。 海盗头子大哥自己说了一会,又问我:“你来这里这是干什么来了?” 我心不在焉:“玩游戏来了。”说着话,我伸手划水就准备去那个房间,把我那死蛇的身躯要回来。 海盗大哥伸手搭住我的肩膀,不让我走:“你们还真是乱来啊,这岛上凶险着呢。” 我回头问道:“对了,刚才你的手下还想开枪打我们来着,既然你是海盗船长,那这事情你得给我个说法,打死了我们这面的一个人,你怎么也得赔偿点吧?” 第六十章 海盗头子 这个海盗头子听闻,摆手正色道:“这事和我无关,我都被沙子埋了这么多年了,这事你不能怨我。” 我看着他,哼道:“你不能逃避责任,他们是你的船员吧,你要做个有担当的海盗头子,这事不怨你还能怨谁,你还趴在沙子底下吓唬我,你这怎么也得多赔我点东西,你看你这里有这么多好东西,你又用不上,干脆都给我行了,然后这笔账,咱俩一笔勾销,怎么样?” 他犹豫一下,想要开口说话,我又补充一句道:“你别拿临时工给我说事啊,这招太小儿科了。” 他开口笑道:“呵呵呵,你要喜欢你就都拿去,只要你能带的出去就行,我不拦着你。” 我听这话,问他:“你说真的?” “你这话说的,我骗你干什么。”他看起来倒是不像是在骗我的样子,“只是你现在进了这水里,怕是没有机会上去了,如果能带得上去,那你想拿多少那多少,不过这海妖确实不好对付啊。” 我嗤一声道:“你别跟我开这种玩笑,海妖而已,你看刚才那个海妖,长得那么好看,不是没什么威胁吗?” 他用铁钩子的手一指那面门外另一个房间:“这水里可藏进来不少的海妖,不是所有的海妖都长得好看,而且啊,这里面还有我的船员呢。” 我赶紧问道:“你的船员有多少?” 他想了一下,说道:“这个我也说不准。我那两船加起来,原来是有二百多个人吧,现在我不知道还剩多少了。” 我乐道:“快把他们都叫出来,给我把船里的宝藏都送上去。” 他摇头道:“我吩咐不动他们。” 我喊道:“嘿,你这人,你可是船长,海盗头子,你威信呢!” 他的表情突然有了变化,脸一沉。 “他们早就不听我的了,他们都叛变了。大副带着他们已经不听我的了。哪里还把我这个船长放在眼里,我就是被他们开枪打伤,然后孤独的死在船上,后来船搁浅在了这个地方。我就被沙子埋了下去。等到我有了意识。醒过来,就变成这样了,然后在沙土下被压着。一等就是百年,我还以为我出不来了,唉。” 说到这里,他扶着倾斜的门框,留下一个伤感的背影:“我死的不甘心啊,现在他们怕是已经和海妖为伍了,他们这么对我,我不会这么放过他们的。” 他一边说,一边挥舞着铁钩子的那只手臂,用脚使劲跺一下门框,心情激动,踩得不不结实的门框裂开一道缝,带起些许灰尘,水中又变得浑浊起来。 我听明白了。 他这个海盗头子也够憋屈的,被自己的大副内乱给打死了,死后不甘心变成这幅模样,又在沙子里埋了那么长时间,要不是遇见我,他估计这辈子都没有翻身之日了,弄了半天,我这还真是又做了件好事。 我闭目沉思一下,同情他的遭遇,伸手去拍他肩膀想要安慰他几句。 手一挥,我拍了个空。 我吃一惊,他人没了,刚才还站在我眼前诉苦,这会时间悄无声息的就消失在我的眼前! 这情形吓了我一跳,好不容易刚才谈得来了,这会时间,他人没了,难道这又是幻觉? 我赶紧揉揉眼,他又出现了。 他的半个身子趴在门框上,用手扒拉着,冲我呲牙笑道:“呵呵呵,刚才没踩稳,掉下去了。” 你吓我这一跳! 我赶紧把他拽上来,又说道:“行了,这事情肯定也有你的责任,我也不能多加评论,你自己在这惆怅吧,我得赶紧找到那个海妖,把我那条死蛇要回来,下来这么长时间了,顶上的人这会也等急了,我再不上去他们就要下来找我了,到时候就指不定再出什么事。” 他看着我问道:“你要去哪啊?真要去找海妖啊?” 我说:“可不是嘛,我还活得好好的,我可没空跟你在这里白话了,你这些个宝藏,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给你都保管好了,走的时候我就都带上了。” 他拉住我肩膀,又说道:“你别过去啊,那里真有厉害的海妖。” 我懒得跟他说什么了,游出门外,划水往斜对面的那个房间游过去,回头一看,他跟着我过来了。 我不去理会他,自顾的进了这个房间,找个地方站稳脚,掏出夜明珠照亮这个房间。 房间里依旧是杂乱不堪,很空荡,一溜的桌椅板凳都是堆积在倾斜的角落里,和那个房间差不多的摆设,但是这个房间更大点。 “这里曾经是个会议室,我们就是在这里商议事情的。”他站住身,在后面给我讲着,“你看那面船板,曾经就挂着我的大相片,当初我长得可精神了,那真是……” 我扭头道:“你现在长得也挺精神的。” 他乐呵呵的笑:“是吗?” 我自顾的走向那堆破烂家具堆,他过来又指着这后面说:“这里啊,有个门,不过被这些东西挡住了。” 我哦一声,然后弯腰看向这堆杂物的缝隙,轻声喊:“嘿,漂亮的海妖妹妹,你在吗?” 我一边走,一边对着这面喊,喊了一会,没听见什么动静。 刚才那个海妖就是游进这个房间,我一直注意着这里,她进来了以后就没再出去,所以我断定,这个腼腆的海妖小姑娘肯定就在这里面某个地方藏着。 我不能在这水下面泡着了,拿回小蛇,我就得上去了。 喊半天,都没什么动静。 海盗船长拉着我胳膊低声道:“我们还是走吧,别在这个房间待着了。” 我扭头看看他,没好气道:“你害怕啥啊,你可是征服过汪洋大海的船长,注定是要做海贼王的男人,一个杰出的航海家,一个海盗头子,你怎么这么胆小怕事呢。” 他愕然问我:“海贼王是谁?我为啥还要做他的男人?” 我说:“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他摸着头不再说话,我这面见没啥动静,又提高嗓门喊:“海妖妹妹,你出来啊。” 这堆杂物的角落处轻轻晃动一下,我看得一乐,漂亮的海妖小姑娘就在前面躲着呢。 我赶紧走过去,往下搬椅子,露出个稍大点的缝隙,几根发丝飘出来,果真是在这里。 这个海盗船长拽着我的胳膊:“别搬了,别搬了,我们快走吧!” 我不耐烦的挥挥手:“你别添乱,回头我还回来,这么多好东西呢,我怎么舍得走,你别说话了,堂堂海盗船长,你这胆子怎么这么小。” 他终于不再说什么,站在一边看我往下搬椅子,我也不指望他一个断了手的残疾妖鬼能过来帮我干这重活。 搬了两下,这面晃动的更厉害了,一堆的头发从里面透出来,飘散在我眼前,我举着夜明珠把头伸进去,一乐道:“小妹妹,别躲在里面,你快出来啊。” 一个海妖的脑袋对在我脸上。 我咽口吐沫赶紧把头缩回来,又把椅子一个劲的都给堆回去。 里面这个不是刚才的那个海妖。 如果把那个海妖形容成一个年轻貌美的少女,眼前这个,这就是街头的大妈啊,一脸的褶子,皮肤黝黑,这是要吓死我啊! 海盗船长问我:“你看到啥了?” 我堆完椅子赶紧往后退,拍着胸口道:“不是刚才那个海妖,这个是老海妖,长得和老妖婆子似的,吓得我心里发毛。” 他说道:“告诉过你了,别过去,你不听。” 我瞪他一眼:“你知道这里面藏了个海妖大妈,你怎么不说明白了?” 他说:“我哪知道,我就是感觉这里面不对劲。” 这地方晃动的更厉害,我刚堆好的椅子又都掉下来,一个狰狞的脑袋从里面伸出来,然后半个身子探出来,一张带满褶子的大肥脸露出头来,紧接着,她身子完全的挤了出来。 这个海妖不仅比那个海妖老,长得难看,而且还一身的肥肉,皮肤黝黑,几条灰褐色的触手挥舞着,她抬起两条和我大腿一般粗的胳膊,十个手指头上的指甲得有十多公分长,乌黑发亮,看得我虎躯一震。 我吃一惊,这么快就出来了,这个海妖看着长相可是就具备不俗的杀伤力。 她瞪着眼睛在看我,我往后挪挪脚,然后陪个笑脸:“呵呵呵,大妈,你忙着呢,那啥,你忙吧,我就是随便看看。” 她举起两只手,手指上的指甲正对着我,嘶叫了一声,语气挺愤怒。 我打个哆嗦,扭头看我旁边的海盗头子。 他比我哆嗦的更厉害:“海,海妖,大,大海妖!” 这个人怎么这样,亏你还是海盗头子出身的死尸,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妖鬼! 他身子一缩,一溜烟的站到我身后,手搭在我肩膀上,颤声道:“哎呦,这是个大海妖啊,我们这可危险了啊。” 对面的海妖大妈还在张牙舞爪的盯着我们,这眼神就比叫凶狠了,还泛着红光。 我身子一缩又跑到船长后面,推着他往前走一步:“快拿出你当海盗时的气势来,这个老海妖来者不善啊。” 第六十一章 和海妖为伍的船员 他回过头冲我苦涩一笑:“呵呵呵,其实,恩人你比我长得更有气势。” 我咳一声道:“没错,就是因为我比你长得帅,所以你来对付这个老海妖,我呢,留着精力,等会用美男计对付那个漂亮的小海妖,行了,就这么决定了,这个留着你来对付,难对付的那个放着我来。” 他表情复杂的看着我。 我把他的身子往旁边一拽,这个老海妖扑了过来,手一挥抓了个空,然后仰起头很愤怒的看着我们,眼睛瞪大大的,对着我们亮了亮自己尖锐的指甲和那营养过剩的身躯。 海盗头子还在傻愣着,半天没回过神来。 我催促道:“你还愣着干什么,拿出你当年做海盗船长的气势来啊,你如果败在她手上,你让你在索马里海域的同行后辈们怎么看待你。” 他听了我的话,一哆嗦,站直腰板。 我说:“对,就是这种气势。” 他对着我一点头,又对着这个老海妖拿出气势来,大声喝道:“站住,说你呢,不许动,我是海盗,打劫的!” 老海妖被他一喝,停在原地没了动静,看来已经是被他的海盗气势完全的震慑住。 他喊完,又扭回头看我:“现在呢?” 我说:“你别问我啊,你是海盗,后面的事情,你比我清楚多了,你就按照你以前在海上打劫的套路来,把她吓跑了。我们就安全了。” “按照原来打劫船只的那一套来?” 我继续催促他:“你这不是废话嘛,就按照以前来,怎么能吓跑她,你就怎么说。” 他回过头,又说道:“你站着别动啊,我是海盗,懂吗?杀人不眨眼的海盗,把你船上的东西都交出来,然后写信让你家人拿赎金!”说完话,他扭头看我。“我这么说就行?我怎么觉得这么说不太有用呢?” 我痛苦的一拍脑门。你这么说可不是没用嘛! 你穿的挺像个海盗头子,该不是在船上填煤烧水的吧,我哪知道你这话行不行,你自信点成么?! 老海妖愣了半响。这会时间又是往前移动一下。靠到我们近前。就站在海盗头子身前,抬起手“啪”的一声,就是一个大耳挂子打上去。打得他头一歪,然后被海妖一把抓住,下半身两三条触手就把他卷了起来,死死地勒住。 他回过头看我一眼,想要开口说话,又被老海妖一把掐住脖子,挣扎着,断断续续喊出声道:“救,救我啊。” 我捂着脑门字蹲在地上,你一个几百年修为的老僵尸了,怎么这样啊! 他还在冲我挥着手,我看的没辙,只能扑过去,抱住一条海妖的触手,给他往下扒拉着。 这海妖的下半身不仅长得像章鱼,也和章鱼一样,有着很多的吸盘,此时都狠狠的扣在他的身子上,拨弄不开,我只得停住手,但是又害怕这个老海妖也把我勒住,一时间也是没了主意。 我赶紧看向四周,希望能找出个什么顺手的东西来打退她。 回头一看,我乐了。 先前的那个漂亮海妖这时候也出来了,脖子上还缠着那条死蛇,正在瞪着好奇的眼睛打量着这一切。 我赶紧跑到她身前,一把抓住这个小海妖,她没什么反应,只是愣愣的被我捏住胳膊,然后才回过神来,挥着胳膊想要反抗,被我紧抓住,她晃了几下身子,已经被我完全的制服住。 我冲她低声喊一句:“小妹妹别怕啊,我先拿你做个人质。”说着话,我抬起头,对着那个还在死死掐着海盗船长的海妖喝一声道:“你快放手,我这有人质,你女儿在我手上呢,放开那个死尸,咱们有话好商量!” 老海妖停住手,依旧掐着这个海盗死尸的脖子,诧异地看我。 她的那张老脸阴森恐怖,此时眼睛更是像是闪着红光一般,隐隐透着杀气。 我咽口吐沫,继续喊:“你侄女在我手里呢,快放人!” 她还是不松手,盯着我看一会,又继续掐这个海盗头子。 他的脖子被老海妖掐的歪到一边,眼看脑袋就要被她拧了下来,情况不太妙啊! 我看得心里发急,她这是完全不理会我呢。 被我抓着的漂亮海妖皮肤很滑腻,使劲一挣扎,脱了我的手,然后触手一缩,划着水躲到角落里,在那惊恐的看着。 我挠挠头,这个老海妖似乎不关心这个小海妖啊,我这也没辙了,只得又到了他俩身边。 海盗大哥歪着头看我,支支吾吾的又出声道:“恩人,快,快救我啊,我脖子都快被她掐断了。” 我这能有什么办法啊,咱俩之前好歹还都是同一物种,交流的上来,这个老海妖,那干脆就是听不懂我的话,我也没辙。 但是人还得救,我抄起一个烂椅子,使尽力气一把砸在这个老海妖的后背上。 老海妖终于松开手,放开手里的海盗头子,又朝着我愤怒的扑过来。 我丢下椅子跳到一边,她扑了个空,在这种地方,她肥胖的身躯很灵敏,一调转身子,又是朝着我狠狠抓过来。 她的速度极快,我眼看躲闪不开,只得挥手挡住脸。 两只狭长的爪子扎透我的魂魄,刺在我身上,疼得我一哆嗦,用尽力气,一把推开这个老海妖,然后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疼得我呲牙咧嘴的。 她的指甲很锋利,完全能撕碎我这个毫无防御能力的魂魄。 船长扶正脑袋,过来扶起我:“哎呦,恩人,怎么办呢,咱俩打不过她。” 我捂着肚子站起来,哼一声道:“可不是嘛,海妖很厉害,街头的大妈也很厉害,她俩一结合,海妖大妈那更是厉害,咱俩一个阴阳先生的魂魄,一个海盗船长的死尸,还是俩大老爷们呢,这会功夫怎么能被个海妖打得还不了手了,说出去你不觉得丢人啊。” 海盗船长问:“那我们怎么办啊?” 我看看眼前的老海妖,她此时挺兴奋,几条触手上下拍打着船板,扭了扭肥出油的身子,抬起胳膊又准备抓过来。 我瞅一眼海盗头子,他的脑门子还插着那把黄金匕首,我一把就给拔出来,疼得他捂着脑门子嘶一声。 这把金灿灿的匕首拿捏在手里,我心里多少平静了点,拿在这个老海妖眼前一挥舞,哼道:“嘿嘿嘿,我有刀,你别过来啊,你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真的就削你了。” 老海妖瞪着我看,并不畏惧我手上的匕首。 她身子又是起了空,悬浮在水里,然后挥着手就要过来抓我。 这个老海妖摆明了就是要在这掐死我们,我也不再含糊,你先动手的,那就不能怨我不讲情面,手里握着匕首迎上去,一把戳过去。 清澈的海水里瞬间冒出一堆墨绿色的血液。 老海妖胳膊被我划了一道,怪叫一声,捂着胳膊又缩回去,然后用一种更恶毒的眼神看我。 海盗头子在后面给我助威道:“厉害啊,我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 我得意道:“那是,不就是个海妖吗,我可是阴阳先生呢。” 老海妖被我刺了这一下,明显的是不敢再乱来了,突然张开嘴巴,怪叫一声,声音顺着水传到我的耳朵里,低沉咒怨,听得我又是哆嗦一下,手里的匕首差点拿捏不住,掉落在地上。 她这一喊,那堆杂物堆里又是有了其他的动静。 几个椅子掉落下来,然后所有堆积在一起的桌椅板凳都是哗哗的往下落,顿时那面的水域变得浑浊一片。 那边显出一个大口子。 我仔细眯眼一看,一个门板慢慢的倒落在地上,这就是他先前说的那个房间。 几个人影在那浑浊的水里站着。 老海妖触手一缩,对着那几个人影后面的房间就钻进去。 那几个人影在那站着不动,我思索一下,这些应该就是海盗头子的那些小伙计们。 我往后退一步,捏紧手里的匕首,紧张的看着眼前。 海盗头子在我耳边低声道:“领头的就是我的那个叛变的大副。” 我诧异道:“就是他们?” 他点头道:“没错,就是他们。” 那面的水域逐渐清澈,五六个死尸站在那里,清一色的打扮,头上都带着个破头巾,领头的长得比较结实,是一副虎背熊腰的壮汉。 他们手里拎着破铁棍子,像群街头流氓一般的看我们。 把头扭向海盗头子的时候,他们都是愣一下。 海盗头子一哆嗦,低声冲我问道:“怎么办啊?” 我说:“你紧张什么,他们敢叛变杀你,你就应该再杀他们十次,这可是大仇。” 他紧张道:“哎呦,他们现在可是和海妖一伙的,我哪打得过他们。” 我瞪他一眼:“你这人还真是胆小,怎么一点威信都没有?难怪他们敢叛变。” 那几个死尸走出来,看完他,又从上而下的开始打量我,看半天。 我挺直腰杆,拿出气势来,沉声问一句道:“就是你们这群小杂鱼叛变,害死你们船长,现在和海妖为伍了?” 领头的那个不说话,倒是他身后的那个死尸尖着嗓子冲我喊:“你谁啊?” 第六十二章 我看不过眼了 我眉毛一挑,反问他道:“你又是谁啊?” 那个死尸尖着嗓子喊:“我们是海盗,知道吗?” 我瞅他一眼,都烂成这模样了,还跟我这吓唬人呢,就你还能吓的着我? 我乐道:“别海盗了,都死了这么长时间了,你们现在就是一群行尸走肉罢了,别拿你生前的职业吓唬我,侮辱了海盗这个职业。你们这些人真不学好,还敢玩叛乱,自己的船长都敢杀,这种人就最可恨了,我听着就想揍你们,现在你们在我眼里,连个屁都不是,嚣张什么呢这是。” 他们几个人相互一对视,明显对我这语气有些不满。 领头的那个声音低沉道:“你说谁连个屁都不是呢?”说着话,他举起手里的铁棍子,挺嚣张的又说:“告诉你,我们可都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海盗,你当着我们眼前说这话,考虑过后果了吗。” 尖着嗓子的那个喊道:“我们分分钟就能砍死你!” 船长挺害怕他们,赶紧说好话:“你们看你们,还是老样子,不要打打杀杀的啊,我们可以好好谈谈嘛,谁说你们不是个屁了,你们就是个屁,别生气啊。” 这个海盗头子,这会功夫了还在害怕什么呢,跟他们这群人还能谈出个什么玩意来,怎么一点骨气都没有呢。 我回头看向他们这个没胆量的曾经的海盗头子,不乐意道:“你以前手下的这些人。这么嚣张呢?” 他傻愣愣的点着头,冲我笑:“呵呵呵,可不是吗,他们这真是太嚣张了,一点不把我看在眼里,完全不听从我的吩咐。” 我说道:“你这个海盗头子,做得太失败了。” 对面的见我和他说话,尖着嗓子的那个又阴阳怪气的喊:“哎呦,这不是我们船长吗,他居然还活着啊。我还以为只剩下我们了呢。” 我扭头对海盗头子说:“你看他们这态度了没有?我看着都揪心。一看他们这些人生前就不是什么善茬,你还能忍?” 他表情不自然道:“呵呵呵,其实我这还能再忍忍。” 我心里咯噔一下,你这人还真是软弱到一定水平了。 我对着他扬起拳头:“你这人真是胆小啊。你再这么说我不管你了啊。我看着你这副模样。我更想揍你,你赶紧说两句狠话。” 海盗头子一缩脖子,只得硬着头皮回喊道:“你们这群叛徒。今天我要让你们好看!” 他们几个死尸一瞪眼,乐了,然后指着我们这面说:“船长,你真不适合当海盗,还是回家种地去吧,今天你就算带人来也没用。” 海盗头子不吱声,我有些看不下眼,拍着他的肩膀继续说道:“拿出点气势来,做人不能这么软弱,一定要强硬,就算没有气势,那也得装出气势来,要不然那他们一点不把你放在眼里。” 他嘀咕道:“我现在也不是人啊,都变成僵尸了。” 我正色道:“变成僵尸也不能这么忍受着,人分好赖,鬼也分好坏,你如果还这样的话,那你就算变成鬼,他们一准还得欺负你!” 他紧张地看着我,我又说:“你不用怕,我给你撑腰呢,只管去收拾他们,他们这些人,一看生前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都看不过眼,你还能这么忍着?” 他低下头,低声说:“我打不过他们啊,我们原来那么多人呢,大副想要叛变,把他们那些不愿意跟着他都给杀了,我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啊,我就不适合当海盗,当初就应该回家种地。” 我听得一皱眉:“只是他们几个叛变,你那些跟着你的船员那可真是都死的太冤了,他们那么拥护你,你就这态度?” 他突然抬起头:“对啊,我们那二百多个弟兄呢,最后因为不愿以服从他,都被他杀害了,我一直想替他们报仇,可是我,真的是太软弱了,我怎么对得起他们啊。” 我掏掏耳朵听着他的话。 他又抓着我的手:“我决定了,不能再忍受了!” 我点点头,你这终于开窍了,早干嘛去了。 他说完话,抬脚走到他们身前。 他们这几个死尸都是毫不在意的看着他过来。 看来这个海盗船长生前确实是没什么威信。 见他走过去,他们都是身形不动,嘴上带着笑意,然后嘻嘻哈哈的看着,后面俩更是指指点点,全都是无视他的存在一般。 海盗头子走过去,那个尖着嗓子的站在最前面,看到他过来,扭头笑:“哎呦,大副,这真是我们船长吗,你看他这还敢过来了?” 大副不说话,嘴角一抹笑意:“呵呵呵,他可不就是我们的船长吗。” 海盗头子一跺脚,指着尖着嗓子的那个死尸喊道:“你们这群叛徒,我可是你们船长,你们居然敢害死我,我们一起的弟兄们,不愿意叛变,你们就害死他们,我想想就很气愤!” 那死尸一乐:“船长,你真不行,我们就是害死你,你能怎么样,有种你打我啊?”说着话,他挺得意的把脸凑过去:“你打我啊?” 海盗头子站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我捂着脑门,哎呀,不行,脑袋疼啊。 嘿,他怎么就一点骨气没有呢,我就没见过这么懦弱的人,还是船长呢,还当海盗呢,死了还变成僵尸呢,他还真是不适合干这些。 刚才不是挺有气势的吗,这会功夫气势又没了,你让我说什么好! 对面趾高气昂的看他,他站在原地看样子挺气愤,但是就是不敢动手。 瞅瞅那个娘娘腔的死尸,闭着个眼,露出半边脸,挺享受的,一个劲的喊:“打我啊,打我啊……” 我在这看着都挺揪心的,忍不住叹口气。 叹完一口气,我三两步跨过去,对着他的脸,如他所愿的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 我这一巴掌打得挺响,周围的水都是好一阵的波动。 船长吃惊的看我。 那死尸的头一偏,更是被打懵了,没反应过来。 他身后的伙伴们也都惊呆了,愣愣的看着我这出其不意,势如闪电的极具正义的一巴掌。 尖嗓子死尸瞪大眼睛,我不含糊,又是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把他又打清醒了。 大副死尸一瞪眼:“你还敢打我的人?” 我抬头看着他,毫不示弱道:“怎么了,你们谁还敢有意见?” 大副咬着牙说道:“你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我们可是做过海盗的人,你不想活了?” 船长这时候看着我刚才那一巴掌,也不再害怕,居然一闪身站在我眼前,抬起手跳起来,“啪”的一声就给大副一嘴巴子,然后义愤填膺的喊道:“大副,你们这群叛徒,居然害死了我们以前当海盗的那么多兄弟,最后还不把我放在眼里,连我都敢杀,你们的良心呢,我们都是一起过来的,你们真是太坏了!” 我赞赏的看着他。 这样才对嘛,早这么霸气,他们还哪里敢叛变。 虽然现在为时已晚,但是多少给自己出口气。 大副被他一巴掌打得脖子都是咔嚓响,歪着头看着他,瞪起眼睛:“船长,你居然敢跟我叫板?” 海盗头子挺直了腰板:“我是船长,怎么了,你还有什么不乐意的?” 我在后面看着,说一句道:“再给他一巴掌,他还不服气!” 海盗船长听我这么说,又是抬起手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打得这个大副捂着脸往后退两步,然后呲着牙恶狠狠的说道:“砍死他们!” 我掐着腰站在他们身前,眯着眼睛看他们。 两个死尸擎着铁棍子站在我眼前,被我哼出一口气:“你们谁敢乱来,我今天就要你们好看,船长送我珠宝,我就应该帮他好好收拾一下你们。” 这俩死尸明显的被我的话吓住,紧张的看着我。 我扭头看向船长道:“看到没,这就是气势。” 船长点点头:“我看到了,你小心眼前啊!” 他说着话,我脑袋挨了两棍子,直接是捂着头往后跳一步,哎呦,刚才这还没吓着他们呢,俩人一人给了我一棍子。 船长过来扶住我:“你没事吧?” 我捂着头站起身,不乐意的看着眼前。 我还从没吃过这亏呢,他们两个小破死尸居然还敢这么对我,这不是明摆着想要挑事嘛? 我一摆手:“你离远点,今天我就给你开开眼,让你知道什么叫替天行道。” 说着话,我一个箭步冲过去,捏住其中一个敢拿棍子敲我的死尸的脖子,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拿起金晃晃的小匕首,一下子就钉在他破烂的脑门子上。 他捂着头嘶一声,被我一脚踩翻在地,对着他脖子踢一脚,他的脑袋直接歪在了一边,在那支吾着喊:“哎呦,我脖子断了!” 另一个敲我的死尸还想用棍子再敲我,我直接又是三两下把他打趴下,一脚踢断他几根肋条骨,然后拍着手转回身,看看惊愕住的大副和那个尖嗓子死尸,冲他俩一笑道:“你们俩想怎么个死法啊?” 第六十三章 我真是个好人 大副后退一步,紧张的看着我:“你想干嘛?” 我冲他笑道:“你看你,紧张什么,我又不能把你怎么样,就是想揍你,替天行道呢。” 大副退到门前:“算你厉害,你比海盗还狠。” 看他这幅模样,我看出来了,他这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人,也就能欺负个老实人,这一会的功夫,已经是被我的气势完全吓住。 这就蔫了,合着一点激情都没有呢,我还以为他一定会奋起反抗,输死拼搏,最后被我潇洒的扼杀在这一潭积水里,谁知道,我这刚把他们这面两个人打趴下,他们这就泄了气,不敢反抗了。 大副抓起地上的一根棍子,紧靠在门框上,先是恶狠狠地对我说:“你别过来啊,你再过来我就打人了。” 旁边的尖嗓子死尸也喊道:“你别太嚣张啊。” 我听得心烦,一匕首就戳在这个死尸的脑门子上,我真不爱听他这尖尖的嗓音,听着不舒服,浑身起鸡皮疙瘩,耳朵太受罪,留着他污染耳朵干嘛,戳死得了。 尖嗓子死尸直挺挺的趴在地板上,没了动静。 大副看得又是一惊。 我站直身板,毫不在意的说道:“你们这本身就已经不是人了,成了妖鬼了。我是个阴阳先生,捉鬼除妖,那就是我的工作,遇见这种生前谋财害命,叛乱夺位,死后还敢这么嚣张的妖鬼,我更不能留情面。你们这道行,还是离着我差远了,我收拾你们,那就和玩似的,懂吗?” 眼前的死尸只剩下了大副和另一个,他俩都是瞪大眼睛看着我,这会功夫再听我这番霸气的话语,都不再嚣张了。 大副放下棍子,低下头不知道在寻思些什么。 寻思了一小会,他突然凑到我眼前。语气有了变化。 我诧异的看着他:“干什么。这就认输了?” 他好声言语道:“呵呵呵,其实我们也是被逼的,这个船长他太软弱了,根本担当不起大局。我们是海盗。那怎么可以这么优柔寡断呢。我这也是为了我们自己着想,所以不得不这样啊,我们这可都是误会啊。咱们无冤无仇不是。” 我不屑道:“少来这套,那你们也不能这么做,我就最痛恨你们这种人了。” 大副又抓着我的手,说道:“你都不知道,我们在海上的苦日子。” 我正色道:“你别跟我说这些,你们这些人,就不值得可怜。” 大副看着我,突然叹口气。 他这口气叹得挺惆怅,听起来及其伤感。 我依旧不为所动:“你叹气也没用,少来这套。” 他站着不说话。 我把头看向他身后的那个房间,里面的那个海妖大妈还在一个劲的盯着我们看,眼神恶毒。 我左手边正前方,那个海妖小妹妹也在瞪着眼睛好奇的看着这一切。 那个老海妖看来不甘心,我得赶快把这几个死尸弄死,不能再跟着他们在这墨迹了,帮这个海盗船长做完这一切,我还得赶快上去,下来这么长时间,我估摸着栾齐明和扶苏都得等急了。 我扭头看向这个大副,最后问一声道:“你有事没事了?” 大副可能是预感到自己碰到我,已经是没什么好事,突然一把抱住我的肩膀:“你听我说,我们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我盯着后面眼神恶毒的老海妖,问一句道:“你又想说什么?” 他不说话,把我抱得更紧了,又开始说道:“你都不知道啊……” 我一皱眉。 我没空听他在这说假话,依旧看着那个老海妖。 我这么聪明,早就看出他的小动作,这会他把我抱得这么紧,根本不是套近乎,这是再给老海妖找机会,我就给他这个机会,让他死的彻底点。 老海妖瞪着眼睛看着我们,然后晃动了一下她肥胖的身躯。 我也不再含糊,抽出手一把抓住这大副的肩膀,在他耳边轻声说一句:“你别装了,我都看出来了,先前我就能收拾了你,这时候让你靠过来,这就是想让你知道,你们那老海妖的同伙也帮不了你,我给你来个潇洒点的死法。” 他一愣神。 一个黑色的影子瞬间窜出来。 我早就算准了这一手,推他一把,大副抱得挺结实,还是被我早有准备脱离开。 我抬起一脚踹在他胸口上,想要将他踢过去,用他来挡住老海妖的这一下。 按照我先前的想法,这应该是一连串很帅的动作。 他假仁假义的靠近我,老海妖出手,我一脚踢开他,老海妖未靠近我,在半路就和他撞在一起,然后我就像电影里演的一样,紧接着跟上去,最后很装-逼的同时在他俩落地前,解决掉他们两个,给船长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然后转身离去,掌声雷动,叹为观止。 我想的挺好。 但是事实总是和我想的不一样。 我这一脚,踹在大副身上,大副和我设想的一样,撞向高速扑出来的老海妖,开头很完美。 不完美的是,我整条腿踹进了他胸口,被肋骨卡住,拔不出来了! 他和老海妖撞在一起,我也跟着往前扑了过去,结果一人一鬼一海妖抱成一团,打着滚倒在船板上。 老海妖被压在最下面,大副的身躯挡住她,压着她半边身子,我翘着一条腿站着,另一只腿耍杂技般的抬起九十度角抵在他胸口。 我看的一惊,这怎么总是和电影的情节不一样呢。 我当初还不如一匕首戳死这个大副,迎着老海妖直接一刀子划过去呢,这还真应了一句话,装-逼遭雷劈啊! 他俩落地,我赶紧往外抽腿,但是他的几根肋条骨卡得挺紧,我拔两下没拔出来,又听船长后面喊我:“小心身后呐!” 我回头看一眼,那个小海贼拎着棍子砸下来,打在我肩膀头子上。 这一下力气挺足。 我疼得大叫一声道:“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把这个小的给我弄死!” 他这才觉悟道:“对对对,光喊是没用的,喊完了你还得被棍子拍上。” 说完话,他跃身扑向小海贼,将他扑倒,俩个死尸抱着团滚到一边。 我稍稍松口气,想要往外拔腿,但是这个老海妖想出来,我只得又把腿压下去,死死地抵住她。 大副被夹在中间,我这一脚踹烂了他腐烂不堪的胸膛,又是半条腿踹了进去。 他也在呲牙咧嘴的反抗,两只手挥舞着就抓在我腿上,我挥手去用匕首戳他胳膊,反倒是被他用手一拨弄,匕首没拿稳,掉下去。 大副见状,冲着我一笑,反手去抓地上的匕首。 我看的一惊,这还了得!迅速伸手一把拽出他两根肋条骨,自上而下的钉下去,在他手未触到匕首之前,我先用他自己的肋条骨把他手掌钉在船板上。 他疼得一呲牙,干瘪的眼珠子快要从眼眶里蹦出来。 我骂一声道:“就你这被水泡烂了的破身躯,还想算计我?” 说着话,我又是拔出他的一根肋条骨,对着他的脖子扎下去。 这一下扎透他的脖子,他嘶一声,身子抽搐一下,没了动静,断面透过去,又扎在了老海妖的一条触手上,疼得她也是一哆嗦,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瞬间推开顶上压着的我们,溜了出来,然后吸盘倒扣在顶上,怨毒的眼神看着我。 船长还在和那个小海贼俩人在地上打滚。 我没心思去看他们,终于把腿抽出来,一弯腰捡起地上的匕首,仰头冲她挥舞道:“怎么了,你还不服呢?” 老海妖开始还挥着手,这会功夫可能是明白自己不是对手,从顶上俯冲下来,我一躲闪,她顺着门口游出去,没了影子。 老海妖跑了。 我松一口气,不去追她,走到那俩死尸面前。 拎起那个刚才趁乱偷袭我的小海贼,我瞪着他不乐意道:“就你还敢在后面拿棍子敲我?” 他紧张的看着我一哆嗦。 我跟这种作奸犯科的妖鬼没什么好啰嗦的,一把就把他脑袋卸下来,放在船板上,一脚踢出去,只给他留了个残破的身躯,甩手扔到了那堆烂家具中。 底下还躺着两个断了脖子没死透的,这会脑袋歪在一旁,冲着我紧张道:“你,你,你别过来!” 我蹲下身子看着他们,冲海盗头子说道:“这俩你看着办吧。” 海盗头子拉着我的手,语气激动道:“恩人啊,你真是我的恩人,把我从沙子底下拉出来,又帮我报了仇,我真是太感激你了。” 我拍拍他肩膀,说道:“不用这么谢我,回头我回来,你把这几箱子好东西给我搬上去就行,以后做鬼一定要霸气点。” 他一个劲的点头,我一指这俩死尸:“这俩你看着办,我得上去了。” 他冲着我一个劲的傻笑。 我最后看他一眼,叹口气,你这人还真是胆小,得亏是遇见我,要不然你的大仇上哪报去,你这些财宝,那不都就浪费了,我这样的好人可真是不多了,帮你报仇,还帮你把财宝都收起来,我这种好人,你上哪找去。 那个海妖还在那里紧张的看着我,我走过去,冲她笑一声道:“小妹妹,你看这条死蛇,你是不是得还给我了?” 第六十四章 回营地 这个海妖表情紧张的看着我,身子一缩,作势也要游走。 我赶紧拦住她。 不能让她游走了,她如果走了,我倒是能上去,但是被栾齐明撞见,那反而不好说话,他妹妹的两条蛊蛇都被我给弄死了,然后,蛇没了,我上去了,到时候别引起什么误会,我们这面想比缇娜她们,损失的还是比他们重多了。 这个海妖被我堵在角落里,神情慌张的看我,身子缩成一团,眼神惊恐。 我被她看得有些不自然。 瞅瞅这眼神,多么的让人怜悯,大眼睛清澈明亮着呢,只是可惜了,她是海妖,如果是个人,那绝对是惊艳无数人的眼球。 不过她这眼睛虽然漂亮,这种眼神看我,确实不太好,整的我像个那犯罪分子把个小姑娘堵在胡同里似的。 这眼神里,更多的是无助。 这个海妖没什么害人的心思,我自然也不会去做滥杀无辜的这种事情。 我此时表情尽量温柔,语气柔和的冲着这个海妖又说:“小妹妹啊,你看害怕的这样子,别害怕啊,你看我哪像个坏人啊?” 海盗船长站在我身后,乐呵呵的接口:“像啊。恩人你这还用问,一看你就不是个什么好人。” 我回头瞪他一眼:“瞎说什么呢,吓着小姑娘,你这面也没什么事情了,你就找地方歇着去吧,我还得赶紧上去。” 这个海妖依旧是看着我们。两只手不自然的握住这条死蛇。 我寻思一下,又把夜明珠拿在手里,送到她眼前:“小妹妹啊,我给你这个,会发光呢,你把这条死蛇还给我?” 海妖盯着夜明珠看,被上面幽幽的光亮所吸引。 她放下手,伸手接过夜明珠,我顺势伸手把这条死蛇拿回来。 她盯着夜明珠看的好奇,看一会。身子一缩。游着水出了房间外面,我也不再去拦她,人有人路,鬼走鬼道。这海妖也是有资格走人家自己的路的。做人不能太霸道。 我把死蛇捋直了。这么长时间,被水泡的有些浮肿了,有些软烂。估计我上去以后得赶紧找个新壳子,用不了一天,这死蛇肯定就开始腐烂,臭了是小事,藏不住魂魄那就是大事了。 眼下没什么事情了,我不再去管他们,划着水准备出去。 海盗头子在后面喊我:“恩人,你这就走了?” 我扭头道:“过几天我还回来,你甭留我了。” 他看看这个海妖游走的方向,脸上表情有些不自然道:“恩人啊,这里面还有个海妖呢,这个我倒是不怕,可是那个……” 我没好气的看着他:“你怕什么,你要真害怕,等会我给你把门封上。” 他想了一会,说道:“要不然我跟你走吧!” 我赶紧摆手,这哪成?! “别别别,你出去别吓着人,我这自己都见不了人,再带上你,添乱呢,你真不想在这,回头走的时候我带上你,给你去我们那的鬼界办个户口,这行吧?” 他挠着头看着我,说道:“那成。” 我不再搭理他,朝着门口游出去,一出门,就看到个白色影子下来,四只爪子划着水,跟我撞了个满怀。 我仔细一瞅,这是狐狸下来了。 扶苏看到我倒是没有说什么,眼睛瞥见扶在门框上紧张看着我们的海盗头子,他吃一惊:“这是?” 我说:“行了,别吃惊了,一个海盗头子,一点胆色都没有,要不是我,他现在还在沙子底下埋着呢。”说着话,我问他:“栾齐明等急了?” 扶苏应一声:“是的呢,你这么长时间不上来,我还以为你遇到什么事情了呢。” 我哼笑道:“可不是么,确实遇到点小麻烦,不过都是些小菜,被我三两下就解决掉了,一些小海贼,还有个老海妖,被我打跑了。” 狐狸点着头,又把目光看向这个海盗头子。 海盗头子被他看得有些不自然,赶紧冲我们挥挥手:“呵呵呵,你们走好啊,恩人,我在这等你回来,东西一定给你留好了。” 扶苏看着我,表情疑惑道:“他在说什么?” 我说:“没啥,他感谢我呢,大仇得报,可不是得客气点嘛,这人真有礼貌。” 扶苏一皱眉头:“你又讹人家钱了?” 我瞅一眼狐狸,不乐意道:“什么讹人家钱,我是那种人吗?行了,咱赶紧上去吧,别在水里泡着了。” 扶苏不再说什么,扭头往回游,我也直接一缩身子钻进了这条蛇的躯壳里,跟着他上去,后面就剩下海盗头子,躲在房间里,看到我们上去,挥挥手,把门关上了。 我把头探出水面,马上闭上了眼睛。 在阴暗的水底待了这么长时间,我的眼睛刚适应阴暗的环境,这会刚上来,单单是火把那摇摇欲坠的光线就把我眼睛晃了一下,有些适应不过来。 栾齐明举着火把在看着,那几个人也都是端着枪,一动不动的站在这里,紧张的看着。 看到狐狸上来,栾齐明问他:“水面下有什么?” 扶苏整理一下领口,轻声回道:“没什么,都是些破烂的房间,我们回去吧,看来这里虽然有道士留下的足迹,但是他来过这里,但是似乎并不在这里,没有下来过。” 栾齐明点点头,又疑惑地打量我一眼。 这死蛇被水泡的粗了半圈,他看我的眼神明显有了变化,似乎是察觉到些什么,疑惑的看了好一会,扶苏又催促道:“我们回去吧,马上就是傍晚了,阳光快压制不住这阴气了呢。” 栾齐明这才扭回头,冲着那几个人说道:“我们回去。” 费一番周折,所有人都从这艘破船里上来,抬头看看天,太阳已经不在头顶,去了海面上了,过一会就会沉了下去。 时间已经是不早了。 他们搬着箱子,扶苏和栾齐明走在前面。 这会功夫,我也不太敢靠近栾齐明,只是伏在箱子上,一个劲的往外挤水。 我总觉得刚才进水的时候,我似乎有什么事情给忘记了,但是这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了。 我们出了海岸地带,又绕回到那片空地,沿着树林子上去,重新出现在齐胖子、缇娜他们眼前。 看到我们回来,他们都是围上来,然后紧张的看着我们。 缇娜问:“找到了吗?” 栾齐明让他们把箱子放下,打开给缇娜和齐胖子看一眼,满满当当的食物。 缇娜面露笑意:“我们完全可以靠着这些食物度日,往下的几天时间,我们就可以好好歇着了。” 齐胖子说:“我们还不能歇着啊,还得赶紧找到天师啊。” 缇娜听了齐胖子的话,微微一笑道:“齐先生这个不用担心,我们确实要找到他们,如果那个神秘人再次出现,确实不好办。” 齐胖子点点头,这会养成了个坏习惯,没事就对着西边拜两下,嘴里嘀咕着:“陈先生啊,你一定得保佑我们啊。” 我挠挠头看着他,也不说什么,过不了明天,我不出来也不行了,这死蛇,也就能用到明天了。 他正拜着,原本还是昏暗的傍晚天色,突然黑了下来。 周围的树林子沙沙的响,有风吹动。 齐胖子吃一惊,赶紧又对着天拜两下:“哎呦,陈先生显灵了。” 金老头笑嘻嘻的凑过去:“齐先生,别拜了,是阴天了,看样子要下雨了,我们还是先进洞里躲着吧,拜陈先生,那也没什么用啊。” 我抬头看看天,还真是,要下雨。 黑压压的一大片云彩压下来,就在我们头顶上,隐隐约约的雷声传出来。 变天了。 今晚看来是个暴风雨之夜。 几个人把东西都搬进了洞里,又找了一些半干的树枝,费了挺大的劲点燃了,冒起黑烟,呛得我们都有些坐不住,过了好一会,终于才是烘干了水分,呛人的烟气不再出来。 那个姓贾的确实是找了个好地方。 这地方遮风避雨的,确实很不错,固守在这里,还真是安全,要不是那几个人下去瞎转悠,被我们撞见,我们估计现在就得到处乱跑找地方了,说不定就被等会的倾盆大雨淋了个透彻。 这个洞穴是天然形成的,四五米长,两三米宽,所有人挤进来,满满当当的,剩余空间不多。 我们这些人都在靠里面的地方,贾五仁带着他的人,就在外面围着。 为了防止他们出什么乱子,再有什么心思,他们的枪被我们收起来,放在了洞口最里面,由我们看着。 外面突然亮如白昼,紧接着是沉闷的雷声,犹如在我们耳边炸响一般,震耳欲聋。 瓢泼的大雨洒下来,很急,外面瞬间被雨水挡住视线,什么看不清。 下着这么大的雨,我们都没什么去处,那些人都是坐在那精神颓废的靠着墙壁仰着,栾齐明和扶苏给齐胖子、缇娜他们在讲去了那几艘破船的时候所看到的一切,包括那几张符纸,他们听的都是眉头皱起。 贾五仁也凑在我们这边,一个劲的傻笑,我看着他,心里却是提高了警惕,怎么看,怎么觉得他笑得这么不自然呢。 第六十五章 不安好心 所有人都胡乱的吃点东西,然后就是在洞里听着外面雨声,疲惫的靠在岩壁上,一个个打起瞌睡。 我盯着贾五仁好久了,他那一脸的笑,看得我很不舒服。 瓢泼的大雨没完没了,打得树叶一直响,噼里啪啦的。 他们那边的人都是已经贴着岩壁睡下,我们这边也是打着瞌睡都靠在一起,暖洋洋的火靠在身上,增添睡意,毫无防备的开始沉沉睡过去。 贾五仁挺勤奋的一直给我们烧火。 齐胖子眯着眼看看他,问道:“贾先生,你还真是热情,你不睡觉了?” “呵呵呵呵,你们睡。”贾五仁笑嘻嘻的说道,“我再添把火。” 齐胖子听闻,打着瞌睡靠在一旁,吸一口雪茄,还是止不住的困意涌上面庞,把头一仰,拉下眼皮,一闭眼睡过去。 可能是受到外面暴雨压抑气氛的影响,也可能是紧绷的神经这时候,终于得到放松,所有人全部都是毫无防备睡过去,我看得有些焦急,你们这也没个人看着,等会万一遇到点什么突发情况,那不是要了命了? 扶苏皱着眉头,凝视一下里面,又看看外面不消停的大雨,也是打个瞌睡,然后疑惑的把目光看向我。 我歪着蛇头看他。 他倒也不含糊,虽然觉出不对劲来,但是看我精神抖擞的样子,他居然也往后一靠,继续发挥好吃懒做的狐狸本性。睡了! 我忍不住骂一句:嘿,你倒是觉出点什么来了,但是你不能指望我这个无主游魂啊,你还真是放心的下。 我还在看着贾五仁在烧火,他烧了一会,也是打着瞌睡靠在一边,头一歪睡过去。 这情形似乎没什么特殊的,好像是我有些多心了。 但是多担一分心思,总比后面死的不明不白的好,我还是瞪大眼睛仔细地看着里面动静。 外面雨一直下。他们睡得挺深沉。 我在这看着越发的有些疑惑。这可真是不太对劲,不应该睡得这么沉啊。 我悄无声息的靠近火堆,眯眼往里面看,火苗渐小。只剩下幽幽的一点。然后悄然熄灭。洞里面变得昏暗一片,未燃尽的木炭光线终究抵不过黑暗的侵蚀。 我没看出什么,外面透进来的光线仅能够维持我看清东西。想要仔细看,那是一点都看不出来。 我靠近贾五仁,伏在了离着他比较近的金老头身上,想要近距离的看着贾五仁。 金老头睡得死死的,这会时间嘀咕一句:“哎呦,又是什么东西臭了。”说着话,他一把抓起我,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和我大眼瞪小眼的看着,继续嘀咕道:“你又吃臭肉了?” 我瞪他一眼,睡你的觉去,这会功夫你倒是精神起来了,填什么乱呢,没看我在这护着你们呢。 金老头捏着鼻子冲我挥挥手:“离我远点,臭死人了,肯定是你身上的味。” 我瞪着他,你还真是不知道好赖,我还懒得去管你了,一溜烟的跑到洞口,然后看着外面的天色。 雨点很大,依旧很急,外面完全是朦胧的一片黑色。 我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也不禁捏起鼻子,难怪能把金老头熏醒了,这会时间,我这身子还真是味道越来越大了,我看看蛇尾巴,已经开始溃烂了,这个蛇身子,没我想象的那么耐用,怕是用不到早上了。 我不禁盯着自己发起了呆,这可有些难办了。 其实说难办也不难办。 这会时间我的东西,小道士应该都是给了狐狸,我还是去他那里把东西拿出来,等会找个僻静的地方,回魂到纸人上,把这个死蛇扔的远远的,到时候栾齐娜问起,我就是不知道,我也是刚来,上哪给她看着那条死蛇去。 这个主意挺不错,我决定就这么办。 我想完这个的时候,外面的雨已经戛然而止,只剩下淅淅沥沥的雨星子,还带着点风,吹起来带着潮气。 我扭头看贾五仁,这还真是我多心了。 他这会睡得比谁都死,我们这面那可都是光着膀子打他十个,他就算真有什么不甘心的,这坏水也不敢放出来。 我游荡进洞口,准备去狐狸那抽出个纸人壳子准备附身回纸人上,第二天一大早,看到我,真不知道他们会是怎么样的一种欣喜、激动、惊讶的神情来迎接我。 刚游到一半,洞里传来细微的声响。 我停下动作,然后仰头看去。 一个黑影突然站起身。 我一看就乐了,我这心思还真没白担,贾五仁站起来了,他这还真是按耐不住了,想要开始搞鬼玩小动作了。 我贴在岩壁上,看着他。 只见贾五仁站起身,晃动一下胳膊,然后自己呵呵的笑:“嘿嘿嘿,我这东西果然好用,混在烟里,你们一点都闻不出来,你们这次都睡着了吧,看我怎么收拾你们,我真是聪明啊。” 他自个笑完,挺得意,掐着腰看着里面昏沉睡过去的人。 我歪着头看他,却并不担心什么。 狐狸眯着半个眼睛,懒洋洋的躺在那打量着他,我就知道,狐狸的警觉性还是很高的,一点小声响都能引起他的注意。 刚才贾五仁烧火的时候肯定是不知道混进去了什么,但是扶苏那是百毒不侵,他对我们的了解还是太少,我们却根本无需去了解他。 不过扶苏看起来也并不急着收拾他,躺在那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贾五仁那肉眼凡胎的看不见,但是我的眼神要比他强点,现在是魂魄,夜间看东西自然比他清晰。 贾五仁站在那,巡视两下,然后踮着脚往齐胖子后面靠过去。 他的意图我一眼就看出来了,齐胖子后面是什么,他们的枪。 他这是想玩突袭呢,月黑风高夜,杀人也不瞅准地方,我敢保证,那个鬼子阴阳师和栾齐明这会也清醒着呢,他如果靠过去,那保准死的很难看。再看枪杆子那面,枪口上,一条大蜈蚣进出进去的,缇娜他们也不是一点准备没有。 贾五仁的小聪明,终究还是比不过我们这边人多的大智慧。 他踮着脚又往那面凑凑,似乎是坚信自己那点小手段完全使我们都陷入沉睡,无法反抗,又笑出声来。 我跟在他身后慢慢的游走,想要看看他等会被那蜈蚣咬一口会是作何反应。 我正眯眼看着,不知道是谁又伸手捏住我,直接把我拎了起来。 我扭头一看,金老头鼻子挺好用,这又给熏醒了,朦胧着眼看我,出声道:“臭死人了,你这条破蛇,吃了多少臭肉啊?” 金老头一出声,贾五仁刚把身子探过去,眼看就摸着枪口了,那条蜈蚣已经抬起头准备咬他,他一哆嗦收回手,赶紧回头看他。 我回头瞪着金老头,你还真是个丧门星,这种时候你都能给搅了! 金老头没看我,看向那个人影。 他看出是姓贾的,忍不住问:“贾先生,你干嘛呢?” 贾五仁尴尬一笑:“呵呵呵,金处长啊,我肚子疼,睡不着了。” 金老头揉揉眼站起来,皱起眉头:“我这觉得里面这么臭呢,原来是你在里面拉屎了?” 贾五仁诧异的看着金老头,神色尴尬,一挠头:“呵呵呵,金处长真会开玩笑,我怎么能做这种事呢。” 我仰头看金老头。 你还真是四五六不分,不过你就算看出点什么也没用,我估计你和贾五仁俩如果比试的话,你还真不是个对手。 金老头看看贾五仁,又把眼睛看到他手上,这会也是清醒过来,问一声道:“贾先生,你干嘛呢?想拿枪?拉屎还得带着枪?” 贾五仁紧张的看着金老头,被他这一点破,脸上神情立马变了样,瞬间露出杀气:“金处长,你还是睡你的觉比较好。” “你还真想拿枪?”金老头站起身子,不乐意道:“你想害我们?” 贾五仁直起身子,回过身,哼笑道:“金处长看来还真是警觉,我都没想到你能醒过来,不过他们都睡得死死地,金处长你觉得我就算杀你们,你能怎么样?” 金老头打个哆嗦,还是警告他道:“你不要乱来啊,我们这可都是没打算害你。” 贾五仁哼道:“是吗,但是我还是觉得不放心,如果出点什么事情,到时候我觉得会死的很难看,金处长,既然被你撞见,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你什么不用做,到时候胜利者就是我,我分你一半的财产怎么样?” 金老头摆着手:“那不行,我不是那种人,你不用这么对我。” 我听得一乐,金老头这倒是说的义正言辞。 不过我也明白,那倒不是他有正义感,只是这金老头也是个老油条,这个贾五仁先是打死自己的同盟,这又是在我们不害他的时候,想要反过来害我们,金老头真和他为伍,那肯定也不会有什么好。 贾五仁看向金老头,走到他身前,压低了嗓子:“金处长,那真是对不住了。” 我还在被金老头握在手里,动弹不得,听到贾五仁这话,怕是他要发了狠了。 扶苏还在歪头看着,手里捡起地上的一个石子,捏在手里。 金老头咽口吐沫,紧张道:“贾先生,你不要乱来啊。” 第六十六章 穷寇莫追 贾五仁恶狠狠的看着金老头,晃了晃肩膀,拎两下胳膊,整的挺像那么码事。 金老头身子贴在岩壁上,又警告他道:“贾先生,你可不要千万乱来啊。” 贾五仁一步步的逼近金老头,对他的警告充耳不闻,脸上的表情凶狠恶毒。 看来是事情败露,他这时候得先拿金老头灭口,然后再想回过头来端了我们这一窝的人。 金老头这小身板根本抵挡不住他,走到哪都是挨揍的命,这时候瞄一眼洞里的人,都没什么动静,还都在横七竖八的躺着,依靠在岩壁上睡得正迷糊,就他和贾五仁在这相互对立站着。 金老头身子微微有些发抖,以至于捏着我这蛇的手都在一个劲的晃悠,颠的我脑门子疼。 黑漆漆的山洞里,有风吹进来,吹得贾五仁的衣角左右摆动。 金老头看得有些站不住,被风一吹,又哆嗦道:“贾,贾先生,你别乱来啊,你……” 贾五仁动作挺快,也挺狠,两只手瞬时掐住金老头的脖子,手上青筋暴起,使足力气扼住金老头的咽喉。 金老头没什么反抗的余地,被掐的支吾两下,然后就上不来气了,瞪大眼睛看着贾五仁。 贾五仁把脸贴在金老头的眼前,压低嗓子恶狠狠的说道:“这可不能怨我了,谁让你醒了,要不然你睡着的时候,我给你一枪,你也就不用死的这么难受了。” 金老头发不出声来。像个木头一样被他掐着脖子。 他这手也是攥紧了,捏得我的这个蛇的躯壳都是快断了脊椎骨。 我没好气的仰起头看着金老头。 他掐你,你捏我干什么? 有这力气你反抗啊,一拳头打在他脸颊上,总比你这样死了好,你还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你能干点什么玩意呢,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狐狸那面还没什么动作,只是举起手中的石子,对着贾五仁的后脑勺瞄了两下。然后停住。 贾五仁还在恶狠狠的掐着。狐狸还不打算出手,我在这里有些看不下去了。 虽然对你这个老东西没什么好印象,但是看你这么窝囊,我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乐意。你这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了。我这还没揍死你呢。你先被贾五仁给掐死了,没死在我手里,你这够冤的。 我忍不住就出声道:“金老头你练气功呢?傻了吧唧的站着干什么。扇他脸啊!” 我突然的一出声,把他俩都吓着了。 贾五仁愣一下,金老头也是听得一哆嗦。 不过这金老头反应也还是挺快,我喊完,他拎起手对着贾五仁的脸就是一巴掌。 这一下虽然没什么力道,但是终究还是反抗了一下。 贾五仁侧歪着脑袋,狠狠地一瞪眼,又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金老头捏着我的手瞬间揪在贾五仁的衣领上,被掐的已经快断气了,刚才我这一嗓子,他终于有了点求生的意识,不过就是晚了点,这会无力回天了。 这姓贾的绝对是以前练过点什么本事,被金老头撕扯两下,身形未动,下盘挺稳,手上的力气又加了几分。 扶苏终于不再看着了,手中的石子脱手飞出,一下子打在贾五仁的后脑上,他顿时放开了掐着金老头的手,捂着头“哎呦”一声,扭回头看。 狐狸还在那坐着,倒是无所谓的看着他。 洞里人挤人,黑漆漆的一片,他什么也看不出来。 贾五仁摸摸后脑勺,手上几点血迹,低声喊一句:“是谁?” 金老头得救般的喘着大气,喘两口,抬头看一眼贾五仁,喊道:“这肯定是陈先生啊,贾五仁,你还不束手就擒?” 贾五仁眼眉一皱,表情疑惑的看一眼后面,摸着脑袋问道:“谁是陈先生?” 金老头喘匀气,站直了身子:“你这么长时间了,连陈先生都不知道?我告诉你,你这话被陈先生听见,陈先生肯定得收拾你,你还想先掐死我,陈先生更不能放过你了。” 我还被金老头攥在手里,扭过蛇头不乐意的看他一眼。 我巴不得他掐死你,就算我是想收拾他,你能不能先把我放下来? 贾五仁这会时间也不敢动弹了,自顾的嘀咕一句:“陈先生?就是那个死在船上掉进海里的人?哼,别拿这话吓唬我。”贾五仁说着话,又是举起手,金老头吓得一哆嗦,然后就又听“哎呦”一声,贾五仁这后脑勺又被狐狸用石子砸了一下。 石子掉落在贾五仁脚下,贾五仁用脚踢一下石子,紧张的喊一声道:“到底是谁?别装神弄鬼的,出来。扔石子打人,算什么好汉!” 金老头看着贾五仁的动作,乐道:“嘿嘿嘿,贾先生,我早告诉你别乱来,你看看,这下好,你吃亏了吧?” 贾五仁不说话,摸着后脑勺,身子开始往外一点点的移动着,看来是想跑。 不过他不跑也不行了,这时候事情败漏,他在这里根本待不下了,我们这那还能容得下他。 金老头这时候又来了胆色,一把扯住贾五仁的胳膊:“你想跑,你还想往哪跑?” 扶苏在那又捡起一个石子,这一下又打在贾五仁的小腿上,他疼得一皱眉,半条腿瞬时跪在地上,往前一扑,带这金老头直接是扑在了地上,压得下面一个人哼唧一声。 金老头一看这情形更是肆无忌惮了,抱住贾五仁,扯开嗓子就喊:“快快快,别睡了,有人要害死我们呢!” 贾五仁听他一喊,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金老头,手脚并用的爬出去,然后撒开腿就跑向黑夜之中。 外面黑乎乎的的一片,只能隐约看到脚下身前的东西,五米之外,都已经是模糊到分辨不出东西。 金老头起身也跟着追上去。 狐狸在后面喊一声道:“别去追他,太危险!” 金老头回头一笑道:“没事,陈先生护着我呢,我去把他抓回来!” 你抓个屁啊?! 我自个又是拍了拍脑门,你还追个什么玩意呢,这会又来精神了,穷寇莫追,尤其是你,他一个打你俩,你追的着吗? 贾五仁跑的挺快,一溜烟的顺着洞口那边跑过去,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水坑里也是全然不顾。 金老头在后面追的也挺卖力,可能是真把刚才扶苏丢出去的几颗石子当成了我,这会也是全然不顾的追上去,一边追一边喊:“别跑,想跑哪有那么容易,你掐我脖子就这么算了?” 贾五仁扭回头看金老头,加快了脚步。 没跑两下,他脚下一滑,踩在个水坑里,一头撞在前面的一棵树上,身子一歪跌进草丛里。 我看得一皱眉,你金老头这追出来,别说,还真能捡个便宜,出一回风头。 贾五仁半个身子趴在草丛子上没了动静。 金老头笑嘻嘻的停住脚,慢慢走过去,站在草丛子边上使劲踢他一脚,然后骂道:“你还敢掐我,想要害死我们,贾先生,这次你就算是死十次,那也不足为过了。”说着话,他又是抬起脚,对着贾五仁一脚踢下去,带起草叶子,铲起地上的泥土飞溅。 贾五仁此时趴在地上,身上全是刚才跑动的时候溅上身的泥水,这时候趴在地上,身子却是在微微的发抖,对金老头这两脚没什么反应。 我看得不对劲,贾五仁这怎么不跑了呢? 这一下子撞上去,应该还不至于一点爬不起来了吧? 他上半身没进草丛子里,我看不清他在趴着干什么,但是看看黑不拉几的草丛子里,总觉得没什么好事。 狐狸站在身后喊:“金处长,别追了。” 金老头回头对着狐狸乐道:“嘿嘿嘿,我抓住他了,他跑不了,我这就把他抓回来。” 我扭头再看身后,狐狸的身后又多了几个模糊的影子。 夜太黑,离着又远,看不清脸,但是看身形,我多少能猜出来,那是缇娜。 他们果然也是都对这个贾五仁充满了警觉,刚才也确实都醒了,合着是都在眼睁睁的看着他掐金老头呢,他们这都是真能沉得住气,我那时候也大可不用这么紧张的盯着了,刚才喊出声来,怕是他们也听到了。 金老头蹲下身,对着贾五仁的腿上又狠拍两下,不乐意道:“贾先生,你还真是狠毒的心思啊,我们不害你,你想害我们,这次,看你怎么死。” 贾五仁身子微微颤抖,依旧不说话。 我想把头探进草丛子里看看,但是金老头从头到尾捏着我,这还不打算松手了。 “怎么了?哑巴了?”金老头又使劲拍他一下,站起身又踢两脚,这才觉得解了刚才的火气,半只脚踏进草丛子里,想要把贾五仁拎出来。 我一皱眉,感受一下周围的气息,但是没有感受到什么。 金老头这个老东西,他是诚心不打算让我看看后面草丛子里有什么啊,这会功夫,他居然得意到背起了手,弯着腰往草丛子里看。 金老头弯下腰,突然晃动一下身子,然后不动了。 我在又是一皱眉,他这也是看到什么东西了? 第六十七章 又是神秘人 金老头的身子又开始抖。 我发现金老头有毛病,他这一紧张就喜欢使劲捏手里的东西,我这条死蛇的身子估计里面已经被他捏烂了。 我尝试的控制一下蛇尾,还真是被金老头捏断了,这条蛇的后半截脊椎骨已经断开,我这已经是高位截瘫了啊。 金老头抖一会,出声了,嘿嘿一笑,也不知道对着谁:“嘿嘿嘿,大晚上的不睡觉,你在这干什么,咱们还真是有缘啊,你,你别开枪啊。” 我听金老头一说这话,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 我绷直了身子,使劲的往上仰,终于把头趴在了金老头的肩膀上,然后看清草丛子里的东西。 贾五仁趴在地上不敢动弹,金老头瞅一眼也不敢再往回缩。 因为草丛子里蹲着个人。 这个人是那个神秘人! 我吃了一惊,他这还真是无处不在,这会功夫居然就摸索到我们身边来了。 他此时半蹲在草丛子里,身上的衣服也几乎被滴水打湿,一杆长枪杵立在脚边,手里拿着把手枪把玩着,瞄一下地上趴着的贾五仁,又用黑洞洞的枪口对向金老头的脑袋。 我从未这么近距离的观察过这个神秘人。 离着这么近,他的身形在我眼前一览无遗。 他头上扣了个帽子,下面是墨镜,戴着口罩,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 但是我离着这么近,我却丝毫感觉不到他身上先前的那股气息。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刻意隐藏住了。 他俩都被惊得发不出声来,只是愣愣的看着他。 他用枪比划了两下,然后微微站起身,瞄了一眼身后,墨镜后面闪着诡异的绿光,一闪一闪的,闪两下,悄然熄灭,应该是眼睛上带了啥夜视的高科技,因此可以毫不费力的在远处观察我们的动作。这个神秘人绝对是有备而来。 他看一眼远处。然后用他那合成的声音低声说道:“呵呵呵,你们来了啊。” 金老头腿打着哆嗦,满脸堆笑的回应道:“呵呵呵,我这就走。你接着忙。我这就走。”说着话。金老头开始往后一点一点的挪动着。 他把枪口对向金老头:“你想去哪里,来了就不要走了,再走一步。你的命就丢了。” 金老头不再敢动弹,就这么看着他。 我回过头去看狐狸他们,他们似乎也是意识到什么,都站在那里扭头四下相互看看,对这里心生疑惑。 这个神秘人还在用枪瞄着金老头,我在这却是心里也直嘀咕:小道士和驱魔人诡难道真的已经糟了他的毒手了?我怎么觉得眼前的这个神秘人并不怎么厉害呢,难道真是他这气息隐藏的太彻底了,我看不出来?那也不可能一点气都漏不出来啊,这里面有点什么猫腻。 许久未动弹的贾五仁趴在地上,悄悄探出手,往前一点一点的想要去触碰这个神秘人杵立在那里的长枪。 他的手刚伸过去,这个神秘人另一只手抽出一把小刀,一把戳在了贾五仁的手背上,直接把他的手钉在了地上,然后呵呵笑道:“不要玩什么小动作,你们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得很清楚。” 贾五仁瞪着眼睛,咬紧牙关,胳膊疼得一个劲的打颤,脸上瞬间落下大汗珠子。 神秘人看着他,哼笑道:“呵呵呵,千万不要喊出声,要不然,你会死的很惨。” 这话是对贾五仁说的,金老头却是一哆嗦,有些站不住。 缇娜的声音在后面传过来:“金处长?你在干什么呢?” 金老头又一哆嗦,神秘人用枪指着金老头的脑袋,看一眼缇娜他们那边,低声说道:“告诉他们,别让他们过来,应该怎么说,你自己应该清楚。” 金老头咽口吐沫,头也不回的就喊:“没,没事!我,我在这看风景呢!你们别过来啊!”喊完话,金老头赶紧冲着神秘人笑笑:“呵呵呵,我这样说道行不行啊?” 神秘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笑意:“虽然你这么说,只会让他们更加怀疑,但是这一时半会,他们怕是还不敢过来。” 贾五仁呲牙咧嘴的看着神秘人,开腔问道:“你是谁?” 神秘人站起身,依旧用枪瞄着他俩,然后看看周围黑漆漆的夜晚,站在草丛子里趾高气昂的说道:“你们没必要知道我是谁,你们只需要知道,碰到我这一刻起,你们的性命就已经是不属于你们自己了。” 他这话说的挺吓人,但是我在这观察他这么长时间了,还是丝毫没有感受的到一点的气息,这人彷佛就是个普通人一般,他的每一次出现,都是带我一种不同的感觉。 我不禁有些怀疑,这个神秘人如果不依靠枪支,难道真的能打得过小道士和驱魔人诡? 金老头这时候挺紧张,哆哆嗦嗦的又问一句:“那天师和驱魔人去哪了?” 他这句话终于是问到了点子上。 神秘人把目光对向金老头,不作回答。 金老头被他看得不自然,蹭一下站直了身子,紧张道:“他们是不是死了?” 神秘人这才回道:“呵呵呵,没错,他们死了。” 我听得他的这话一皱眉头,这不可能,小道士用的是我的身子,我到现在为止一直是生魂,小道士没死,他这话是骗我们的,怕是他们是生是死,就连这个神秘人也不知道。 贾五仁还趴在地上,一抬手,带出了插在他手背上的匕首,有血不断渗出来,还沾着泥土。 神秘人把枪又指向贾五仁:“不要搞什么小动作,你听不懂我的话吗?” 贾五仁晃晃悠悠的站起身。这时候瞅一眼身后,再看看眼前的神秘人,不知道是哪来的莫大的勇气,无所谓的回道:“我刚才想明白了,前面是你要杀我,后面他们也不会放过我的,你有种现在就杀了我好了。” 神秘人似笑非笑的回应道:“呵呵呵,你以为我不敢吗,他们杀你是他们的事情,我要杀你就是我的事情了。” 金老头这时候咽口吐沫。看着贾五仁。摆出一副好人的姿态:“贾先生,你别这么说啊,他可是很厉害啊,你可别激恼了他。” 贾五仁捂着手。蹭一下拔出了贯穿掌心的刀子。一皱眉。拿捏在手里:“管好你自己吧,上了这岛上,怎么都是一个死。既然如此,死之前我也不会这么忍受着的。” 我瞄他一眼,对他现在的这番话语充耳不闻,那是你自己找死,你如果不是疑心太重,想要害我们,再回去的时候,说不定我们还真能带上你,但是现在,你这可是真的自己把自己作死了。 神秘人看着贾五仁,呵呵笑道:“贾先生,你还真是有勇气。” 我回头看身后,狐狸他们已经意识到我们这边的情况,他踮着脚在往这看,显然是看到了这个神秘人。 神秘人和狐狸的目光对上。 他哼笑一声道:“呵呵呵,他们就要过来了,我就先杀死你们两个人,后面在慢慢地杀死他们。” 金老头脸色瞬时变得煞白一片:“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不能这么做啊。” 贾五仁倒是挺坦然,攥紧了手中的刀子,举起来,轻声喝道:“我先杀了你再说。” “砰!” 一声枪响,这个神秘人毫不犹豫的对着贾五仁的胸口开了一枪,顿时一片血雾从他的胸口处洒出来,久违的血腥味再次弥漫在周围,贾五仁身子一仰,死了。 身后的狐狸他们都是一惊,愣愣的看在这里。 金老头更是腿一软,一屁股就坐在地上。 这一屁股直接压在了我这条蛇的身上,我这魂魄被他一屁股坐出来,翻个跟头扑进了不远处的草丛子里,闪了老腰。 我捂着腰坐在这,扭头赶紧看那个神秘人。 这神秘人却是对我的出现完全么有表示。 他这么厉害,似乎察觉不到我这个魂魄,我越来越觉得,这个神秘人和他第一次见我们的时候差远了,他居然感受不到魂魄的气息? 金老头还在那傻了吧唧的坐着,盯着神秘人手中黑洞洞的枪口。 我看得一皱眉,你这又是吓得没主意了,你这个金老头,就这么坐着等死呢? 我又喊一声道:“往旁边扑啊!” 金老头虽然被吓傻了,但是他这也是几经出生入死的考验,听完话,反应挺迅速,身子迅速往一边扑倒。 “砰!” 枪声再次响起。 我喊的挺迅速,但是金老头还是慢半拍,又被一枪打在肩膀上,痛苦的喊一声,捂着肩膀倒在地上。 神秘人这才转过头来看我,语气挺惊讶:“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说:“我一直就在看着你呢,甭用枪指着我,子弹打不死我。” 神秘人还不信,对着我开一枪,子弹透过我的胸口过去,打在土里,溅起一堆沙土,打碎了几片草叶子。 我还在捂着腰看着他,一皱眉头道:“你们不是同一个人吧?你这道行,可比你那同伙差远了。” 这个神秘人这次又惊一声道:“你不是个人?” “你特大爷的才不是人呢。”我当即就回道,“你怎么还骂人呢?” 金老头捂着肩膀扭头一看我,惊道:“哎呦,陈先生,你真的一直在护着我们啊?” 我瞄他一眼,站起身没好气的骂道:“我护个屁,你一屁股我把坐出来了,我想藏都藏不住了。” 第六十八章 插翅难逃 金老头不知所谓的看着我,那个神秘人也是微微颔首,一动不动的盯着我看。 我眼神一眯,也盯着他看,同时说道:“你这水平离着你那个同伙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你不会通灵,所以你根本伤不到我,真可惜了,那我,是不是就可以毫无忌惮的揭开你的脸皮,仔细看看你究竟是何方神圣,在装神弄鬼的吓唬人?” 我说着话,站起身子,往前走了一步。 神秘人依旧身形不动的站在那,对我的动作并没什么反应。 嘿,还假装镇定呢,我现在已经完完全全的看出了你的实力水平,你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这会功夫你也别装蒜了,省的等会死得更难看。 我又迈了一步,神秘人这次有了动作,还挺快。 他再次举起枪瞄着我的头,然后迅速扣下扳机。 “砰!” 枪响就在我耳边,震得我耳朵嗡了一下,一颗子弹透过我的魂魄,打飞出去。 我这依旧一点事都没有。 刚才就告诉他了,他这还不信我的话,我觉得这会功夫,他差不多也该明白自己的处境了,不是每一个人都能遇到一个叫陈壶底的阴阳先生,但是凡是每个碰到我的人,那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我看得一乐,站直身子踮着脚,把头凑过去,然后指着脸颊,也犯贱般的笑道:“嘿,还不服气呢。来来来,你再给我一枪,让你打个痛快,这枪在打不死我,我今天就地把你收拾了。” 神秘人往后轻轻一动腿,依旧举着枪,然后又一次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 “砰!”“砰!” 这次他还敢开枪,还是开了两枪,不过那也没什么用。 又是两颗子弹穿过我的魂魄飞出去,打进身后的黑暗处。听到子弹打在树干上的声音。 我再冲他一笑。挽起袖子一把捏住他的肩膀,然后说一句:“把枪放下吧,你这一点打不疼我,这会时间。该我收拾你了。” 神秘人看着枪口的屡屡白烟。合成的声音哼笑道:“你只是一个魂魄而已。以为这就能吓到我?” 我看他还嘴硬,使劲捏一下他的肩膀,他被我捏得疼了。肩膀一缩,歪下去。 我继续乐道:“你还跟我这装大头蒜呢?没什么本事,就不要出来吓唬人。” 他甩开我的手,又把枪口猛然对向金老头,喝一声道:“你再敢乱动,我就先打死他!” 我更乐了:“你拿他威胁我,那更是找错对象了,我这巴不得你打死他呢。” 金老头在地上躺着,脸色挺难看:“陈,陈先生,咱俩也是老相识了,你,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我瞅一眼金老头,没好气的说道:“你怕什么,只管挺直了身子,让他打,他如果不敢开枪,那还好……” 金老头紧张道:“那,那他如果真开枪了呢?” 我说:“那更好,省得你又抹黑我。” 金老头目光对向他的枪口,咽口吐沫,又用一种可怜兮兮的眼光看着我:“陈,陈先生……” “呵呵呵,你真的不怕我打死他?”神秘人压低了嗓子,用一种近乎威胁的语气冲我问。 我轻松地摆摆手:“打吧,打吧,你先打死他,然后我再收拾你。” 金老头在地上哆哆嗦嗦的躺着,把目光又看向神秘人:“你,你别真开枪啊,陈先生他开玩笑的。” 我说:“我没功夫跟你开玩笑。” 神秘人看看我,又看看金老头,明显的有些疑惑,手中的枪依旧对着金老头,看得金老头眼睛瞪得大大的,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我再往前一抬脚,他绷直了胳膊,继续威胁道:“你再敢走一步,我就真开枪了。” 我听得一皱眉:“你再不开枪,我可真的就要收拾你了。” 金老头听得忍不住骂我一声道:“陈壶底,你见死不救,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呢!” 我掏掏耳朵不去理会金老头,依旧看着神秘人,这倒不是你在我身后泼浑水抹黑我的时候了。 趁着这空,我扭头看看身后,狐狸已经踱着脚步慢慢的走过来,和他同行的,还有那个鬼子阴阳师。 我看到他们过来,忍不住挠挠头对神秘人又说道:“你真没机会了,放下枪吧,告诉我你那同伙在哪,等会他们收拾你的时候,我绝对不跟着上来踢你两脚。”说着话我伸手再去抓他的肩膀,神秘人往后跳一步,居然对着金老头毫不犹豫的开了枪。 “啪嗒”一声,金老头身子一哆嗦,捂着胸口瞬间没了意识。 神秘人吃惊的看看手里的枪,一甩手把枪对着我就扔过来,掉在我身后的草丛子里,没了踪影。 我也看得挺吃惊,他还真敢开枪呢,只不过我更没想到的事,他这关键时候没子弹了,这不是耽误事吗? 金老头假死了一会,回过神来,赶紧抚了抚胸口,吃惊道:“没子弹了!” 我瞅一眼金老头,不禁叹口气,你这还真是捡了一条命,还别说,你金老头这也算是沾了我的光了。 神秘人往后退了好几步,这会时间他开始抖了,看来是确实知道害怕了。 金老头又感激的看着我:“陈,陈先生,原来你早就知道他这枪没子弹了?” 我上哪知道去? 我站直身子,说一句:“啊,对,我是谁,我会算啊,我一眼就瞅出来了。” 金老头冲着我一乐:“陈先生,你还真是个好人啊。” 去你大爷的,甭给我发好人卡。我跟你好不起来。 神秘人伸手在兜里摸索着,脚步一点一点的往后移。 我看他这是想跑,赶紧一抬脚站在他眼前,一把抓住他胳膊,冲着他一瞪眼,喝道:“你别掏了,就算抠破了裤兜,掏出花来,你今天也别想从我这跑了。” 金老头捂着胳膊晃晃悠悠的站起来,看看身后不远处。已经快要过来的狐狸。这会时间也顾不上身上的枪伤,对着这个神秘人也是笑道:“呵呵呵,碰见陈先生,你今天跑不了了。还是束手就擒吧!” 神秘人被我捏住肩膀。动弹不得。突然一使劲,想要挣脱开,但是被我捏得死死地。挣扎两下也是徒劳。 我伸手就去拽他的口罩,想要好好地看看,这个装神弄鬼的人,究竟是谁。 他还伸胳膊挡住我的手,不让我看。 我没好气的看着他,又说一句:“你反抗也没用,你也不想想我是谁,落在我手里,这还能有你反抗的份,赶紧把你这块遮羞布给我拿下来。” 神秘人还在挣脱着我的手,这时候他突然抬起手,混乱中对着我的脸突然就给来了一巴掌,这一下打得挺狠,瞬间打得我头昏脑涨,眼里一个劲的冒着金星子,眼前乌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出来。 我松开手捂着脸退一步,他这一下误打误撞,扇在我脸上,这还打出了一招煞魂的效果。 他一转身就要逃离开,我这被他一招煞魂打得分不清东西南北,眼里看的东西都是重影的,赶紧喊一声道:“金老头,别愣着,快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金老头一哆嗦,倒也英勇无畏,放开捂着肩膀的手,纵身朝着神秘人飞扑过去。 他抓住了神秘人的脚,一把抱住他的腿,神秘人被他拖倒,摔倒在地,墨镜都被摔掉了,飞进草丛子里。 我赶紧扭过头,看看身后。 狐狸看来坚信我能制服这个神秘人,这还离着我们十米远的距离呢,你走的倒是悠闲。 “哎呦!” 那边金老头喊一声,我赶紧回头看他这面的情况。 他被神秘人一脚踢在脸上,这会时间正捂着脸,神秘人又爬起身来就想跑。 我赶紧追过去,走过去一把拽住这个神秘人的胳膊,又把他生生拽回来,然后对着他的脸,把我挨得这一巴掌给他结结实实的打了回去。 他一歪头,转过脸来。 墨镜掉了,但是我还是看不到他的脸,在他的眼睛上紧贴着的是两个镜片一样的东西,镜片上一个绿色光点慢慢闪动着,这就是他的那个高科技夜视仪。 我把他拽回来,金老头晃晃悠悠的起身,还在那一个劲地揉脸。 我看得喝一声道:“还揉啥啊,赶紧过来把他抓住了。” 金老头揉完脸,捂着胳膊靠近过来,呲牙咧嘴的从身后揽住他的胳膊,我在前面捏着他肩膀,这一次,他是想跑也跑不了了。 我看得一乐,伸手就去拽他的口罩,仔细看看这究竟是谁做这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还玩偷袭呢,装神秘,这都玩到我头上了。 我手指触碰到他的瞬间,他还敢反抗,居然往后一仰身子,倒下去,这一下直接把金老头压在身子下面,金老头痛苦地哼唧一声,我捏着他的肩膀,魂魄太轻了,翻个跟头脑袋直接呛在土里,抬起头骂一声道:“你还敢反抗,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金老头被压的挺痛苦,手松开乱挥舞着,神秘人站起身,看着已经靠近了狐狸和阴阳师,掏出个易拉罐一样的东西,对着地上就扔过来。 这东西掉在地上,瞬间冒起嗤嗤的白烟,呛得金老头一个劲的咳嗽。 第六十九章 居然是他? 我看得一皱眉,你又玩赖,还扔烟雾弹呢。 不过你再怎么扔,今天你也跑不了了。 金老头被呛得晃晃悠悠站起身一个劲咳嗽,神秘人还在看着我们,哼笑一声:“哼,今天差点栽在你们手里,下一次,你们就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他合成的声音有些走音了,听着带着重音,可能是刚才那一连串的扭打,把他的声音合成器给碰歪了,听起来比以前更加的刺耳。 金老头直起腰,还在捂着鼻子一个劲的扇着。 我也站起身,扭头看看狐狸,这么长时间了,他这可是够墨迹的,终于走了过来。 我回头看向狐狸,他还一脸悠闲地看着我,我没好气的说道:“你墨迹什么呢,我在这英勇搏斗,你这倒好,走了半天了,这才磨磨唧唧的走过来,你散步呢。” 狐狸轻声回道:“是么,不过他已经跑不了呢,没什么好担心的。” 我哼一声,扭头继续看这个神秘人。 这会功夫他倒是不跑了,站在烟雾里,伸手抹抹嘴,整理一下口罩,看样子是要把嘴里的声音合成器给弄正当了,然后又是呵呵的笑:“呵呵呵,你们抓不到我的。” 我盯着他看,也冲他一笑:“呵呵呵,还在这死撑着呢,你还能跑去?” 说着话,我瞄着他,仔细注视着这烟雾中的动静,想要看看他这是又想耍什么花招。这时候居然还把话说的这么满。 狐狸和鬼子阴阳师靠过来,我在这边看着,他就算再有什么小动作,那也根本跑不了了,这会功夫,他往哪跑都不行,还想靠着身上的那点高科技跟我们这装神秘,他这真还是有些自欺欺人的意味。 扶苏扭头看这个神秘人,也不禁眯起了眼睛,轻声问道:“你究竟是谁?” 神秘人站直身子。哼一声道:“你们没必要知道。” 脚下的烟雾弹还在往外吐着白烟。吐了一会,可能是吐干净了,这才停住,眼前的雾气不再增加。但是依旧烟雾缭绕的。 我看着他。又说:“你这烟雾弹没气了。扔了也白扔啊。” 神秘人看着我,故作轻松道:“呵呵呵,没事。我还有。” 我一步步的靠近他,他站在那边,也不跑了,这会时间打量着我们,他眼睛被挡住,我看不到他的眼神,不知道他这又在划算些什么。 他这个烟雾弹算是白扔了,这会时候,他还能往哪跑,只要我愿意,动动手指头,那就很轻松的把他摁在土里。 烟雾开始消散,一点点的随着风飘散出去。 月亮露出来了,昏昏欲坠的悬在我们头顶,月光洒下来,周围的情形变得更清晰一些。 这边有个大坑,像是被人撕扯开一个口子一般的出现在这地方。 我往下瞄一眼看看,看不清底,黑咕隆咚的,挺深。 神秘人身后站着的是鬼子阴阳师,左手边是狐狸,正前方站着的是我,还有半死不活,捂着肩膀一个劲呲牙咧嘴的金老头,今天晚上,金老头倒是一路都英勇无畏,当了个好炮灰,充分发挥了自己打不死的精神。 神秘人右手边就是这个大坑,他如果想跑,那只有这一条路能走,不过这面跳下去,保准活不了。 他想死还是想活,那就要看他自己有什么样的勇气来选择自己的路了。 我是不担心他会跳下去,就他那水平,跳下去绝对活不了,这个人,比其他先前我们一开始遇到的他同伙那可真是差的太远了,离着我们远点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还行,离着这么近,他根本不行。 反正他要么跳下去,要么死在我们手里,反正到头来,都逃不开一个死字,他们俩这是装神弄鬼的吓唬我们这么长时间了,我们绝对是不会放过他的。 他此时还在站着,不知道想些什么。 我又往前走一步,他看着我身形微微一动,又低声说一句:“你别过来,不要靠的我太近,要不然的话……” 金老头捂着肩膀看着他,吸一口气道:“要不然怎么样,你还能往哪跑啊?” 我看得一皱眉,金老头离着他太近了,这可不太好啊。 我伸手去拽金老头,他比我快一步,伸手一下子把金老头先拽过去,一把扼住他的咽喉。 金老头被突然一拉吓了一跳,怔怔的看着神秘人,惊一声道:“你要干嘛?” 我看得一拍脑门,这个金老头其实还真不如刚才被一枪崩掉呢,大难不死是真,他死不了总坏事这也是真的。 金老头被掐得支支吾吾的,挣扎两下,被神秘人制住,他又呵呵一笑道:“谁说我走不了?” 我只得再往前走两步,神秘人喝道:“停住脚步,要不然的话……”说着话,他的手掐在金老头脖子上,一使劲,金老头瞬间被掐的翻个白眼,连忙摆着手,示意我别过去。 我懒得去看他,直接走到了他眼前,歪着头看看金老头,又抬头看看他:“别掐了,你一下子又掐不死他,吓唬谁呢。” 神秘人看着我,带着金老头往后退一步:“别过来!” 我说:“别退了,你身后还有个人呢,赶紧松开手,你痛痛快快的束手就擒,我们这也省点力气。”说着话,我对着周围比划两下,继续道:“你看看你周围,你能跑哪去,除非你跳坑里,还在这死撑着呢,等你同伙来救你呢?这么长时间了,我觉得他这也是来不了了。” 他紧张的看着我,又瞄一眼身后。默不作声。 我再看看那边,这会功夫,缇娜他们也在往这面凑过来,他的这真实身份,那可就被我们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了。 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什么,只是死死的抓着金老头,做着最后徒劳无功的抵抗。 我又往前走一步,俯下身子看看金老头。 金老头一个劲的冲我挤眉弄眼的,我嗤一声道:“你急什么,反正他跑不了。” 金老头不再眨巴眼。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被他掐着。 现在唯一紧张的就剩下这个神秘人了。被我前后包抄,围了起来,他的处境已经是到了山穷水尽了,今天晚上。就将由我亲手解开他的神秘面纱。 我伸出两只手。在他眼前比划两下。然后乐呵呵的冲他笑。 他被我的笑容震慑住,掐着金老头的手又有些拿捏不住,这会功夫动了动脚。稳住脚跟,死死地看着我们。 我往前一伸手,他突然一把推开金老头。 金老头脚一软就扑到我身上,我把金老头往旁边一推,一个箭步冲上去,对着他的脸结结实实的来了一拳。 他被我打得身子一晃,往后退两步,狐狸也不再犹豫一跃身过来,扭转他的胳膊,只一招瞬间就将他完完全全的制服住,神秘人被狐狸抓住,这一次是绝对跑不了了。 鬼子阴阳师站在后面,几里哇啦的不知道跟我们说了些什么。 我没空去研究他说些什么,蹲下身子,看看神秘人,笑道:“跟你说了,你跑不了了,你这还挣扎什么呢?” 神秘人低下头不说话,我顺手就把他的口罩拽下来。 他现在脸上的样子就比较清晰了,戴着夜视仪,嘴前有个声音合成器,那刮锅底般的声音就是这么出来的。 我轻轻拽掉他的夜视镜,看到他的眼神,有几分眼熟,这人还真是个熟人。 这眼神,我绝对在哪见过。 我看着他的眼神,迟疑一下,又准备再把嘴上的这个声音合成器给他扒拉下来。 神秘人被狐狸制住动弹不得,我很轻易的就拿下了他嘴前的声音合成器。 他的面貌完全展露在我们眼前。 我看得一惊,怎么会是他? 狐狸看到他的样子也是吃了一惊:“船长?” 眼前这个神秘人,竟然是载着我们一路来到这里的船长。 我吃惊地看着他,忍不住喊出声来:“怎么会是你?” 船长哼一声,不说话,对我们的问话充耳不闻一般。 我站起身,心里不禁是已经乱七八糟一片,我考虑过很多人,但是万万没想到,这个神秘人会是船长,这么说的话,另一个神秘人,难道是会是公证人? 我捂着脑门嘶一声,想不透,这倒真是有点意思啊,怎么会是他们,他们俩这是在跟我们玩什么把戏呢? 狐狸放开手,也是迟疑的看着他。 船长站起身,将身上的大风衣脱下,扔进草丛子里,然后站在原地,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我们。 四周的气氛一度陷入沉寂。 我迟疑了一会,突然想起点什么,往回看,金老头去哪了? 金老头刚才被他推过来,我直接把他推出去了,这会功夫,他怎么没影了,不对劲啊。 我不去考虑眼前的问题,忍不住又迟疑道:“金老头去哪了?” “陈先生,我在这呢!” 身后传来金老头有气无力的声音,我扭头看看,没人,金老头这是在哪喊呢? 我问他:“你在哪呢?” 金老头的声音再次传出来:“陈,陈先生,我在这呢,你把我推沟里去了,赶紧拉我一把,我快掉下去了!” 第七十章 四年前 我循着声音望过去。 那边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映入眼帘的只有一些周围树木杂草模糊的轮廓。 我又问:“你在哪喊呢?” 金老头的声音从我脚下面传出来:“陈先生,我在这,你别往那边看啊。” 我低下头,这次看见了。 金老头在底下挂着,两只手扒拉在沿上,抬着头,一脸惊恐的看着我。 我脚下是个大坑,看样子挺深,也挺陡峭,几乎是呈现九十度的角,金老头在这种地方挂着,那点月光照不过去,不仔细看确实不太好发觉,也确实够危险的,底下不知道深浅,掉下去那的确是够让人揪心的。 我往下俯身看的时候,就能感受到不断有冷风从下面往上吹。 金老头扒拉在沿上,瞪着眼睛看我,周围被他扣下去的泥土渣子不断往下落,打在他脸上,迷得他睁不开眼,只能一个劲的眯着眼睛:“陈先生,我快掉下去了,你别只顾着看风景啊。” 我蹲下身子,抓着他的胳膊,把他一把给拎了起来,金老头这才赶紧用手使劲擦擦脸的泥土,然后瞪着眼睛问我道:“陈先生,那个神秘人抓到了没?” 我说:“你自己看去。” 金老头站起身,揉着眼睛往那边看。 船长挺悠闲,见事情败漏,倒也没再有别的动作,他先是把风大衣扔在地上,然后又把身上的那些其余的东西都扔在了地上。从兜里掏出一支烟,啪嗒一声点着火,抽两口,依靠在一棵树干上,没事人一样。 我看得有些好奇,他和那个公证人这是在玩些什么游戏呢? 想了一下,我实在是想不出什么眉目来,难道是他们见财起意了,所以才来了这么一出? 金老头凑着身子看过去,四下一打量。看看在那抽烟的船长。再看看狐狸和鬼子阴阳师,问道:“那个神秘人跑了?” 我瞄一眼金老头,眼瞎呢,那么一个大活人站你身前抽烟。你这都没看着。 狐狸轻声说道:“在你眼前的就是。” 金老头凑过脸去。看了一眼。瞪大了眼睛:“这,这怎么是船长?” 身后又有几个人影过来。 我仔细一打量,是缇娜他们也都过来了。 我眯着眼睛看着他们靠近过来。掏了掏耳朵,不知道等会他们又会作何感想。 载着我们一路来到这里的船长,居然就是那个藏在暗处用枪瞄着我们的神秘人,他这隐藏的确实够深的,就连我这么聪明,都没想到,他们更是想不到了。 缇娜走进草丛子,也问道:“那个神秘人抓到了吗?” 鬼子阴阳师几里哇啦的不知道和她说些什么,缇娜听完,这才注意到那个还在抽烟的船长,疑惑道:“怎么会是你?” 齐胖子也凑过来,语气惊讶道:“船长先生?” 船长扭头看看他们,把烟掐灭了,丢在地上,回应道:“缇娜小姐,齐先生,我们竟然提前见面了,这真是意外。” 随之而来的还有栾齐明他们,也都是站在那里沉思不语,眼前的神秘人是船长,这个消息确实让他们都意想不到,他们这一时半会也都是陷入了思考之中,不过,船长的出现让他们很吃惊,可是我这也出现了,我觉得他们一定会更惊讶。 我站在这咳一声,然后站直了身子,抬手捋了捋头发。 齐胖子和缇娜都是同时转过脸来,只看我一眼,然后又把脸对向船长。 缇娜问道:“船长,这是怎么回事?” 船长又点了一支烟,背过身去,说一声道:“事情就像你们看到的那样,既然你们都已经看到了,那就没必要再问了。” 他这话说的,就好像我们什么都知道似的。 缇娜看着船长,说道:“我们需要一个很好的解释,船长先生,希望你不要含糊其辞。” 船长嘴角一抿:“呵呵呵,就和你们想到的一样,还用我多说什么吗?” 我说:“难道你们真是见财起……” “但是我们总得听一听你的想法吧。”缇娜看着船长,又问道。 嘿,你们这还没人搭理我呢,我刚才咳一声,你们这都没听见呢,神秘人固然让你们吃惊,我这大活人重新站在你们眼前,你们是不是也得吃惊一下。 船长吸一口烟,这才缓缓开口道:“事情很简单,你们巨额的财富堆压在我们的眼前,没有人不会见财起意。” 他这话说的挺轻巧,像是毫不遮掩的告诉我们他们的意图,但是听起来却又像是在欲盖弥彰,达到用一个意图来掩饰另一个意图的目的。 我问他:“那你们……” “哦,真是这样吗?”缇娜又问道,明显对船长的这话,也是持有怀疑态度。 我挠挠头再次闭上嘴,合着这还真都没搭理我的。 金老头看到这情形,冲着我一乐:“陈先生,你看他们,这好像都没注意到你啊。” 我瞪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闭嘴,没人当你是哑巴,我不爱听你说话,说的话怎么这么难听呢。” 金老头冲着我乐呵呵的笑,扭过头去继续看船长。 船长盯着缇娜看,俩人对视一会。 船长半截香烟没烧完,就被他甩手扔在地上,然后用脚踩灭。 他犹豫一下,说道:“你们已经看到了,事已至此,我也不想再多说些什么,我可以告诉你们的是,来到了这里,我们就没打算再让任何人活着回去,即使你们最终等到了七天以后。我们的船也不会再停靠过来,所以不管最后的结果怎么样,都没有人会离开这里。” 我们都瞪大眼睛看着船长。 他这话的意思很好理解,我们回不去了,他一开始把我们送上来,就没打算再把我们捎回去的意思。 从一上船开始,这似乎就是一个局。 齐胖子放下雪茄惊讶道:“为什么?我们给钱了啊,一分不少。” 船长微微一笑,语气轻松道:“不为什么,其实当初我们就可以一走了之的。只是你们的公证人先生却非要来进行这样一场赌博。这都是他的意思。” 船长的话越来越扑朔迷离。 他话说到这里,连我也有些疑惑了。 但是现在已经可以确定,先前我们第一次遇到的那个神秘人,就是公证人无疑。 他们这究竟是在想些什么呢? 金老头听闻。瞪大眼睛看着我问道:“陈先生。他这话什么意思啊?” 我说:“我也不知道。你先听着。” 缇娜看着船长,又问道:“既然你已经告诉我们这个了,那你其实完全可以再多告诉我们一些。” 船长没有说话。似乎正在考虑。 缇娜又问道:“那船长先生你现在已经被我们识破了,那你下一步有些什么打算呢?” 船长无所谓地说一句:“没有什么打算。” 他的话,语气很轻松,很平淡,我听起来却觉得这里面似乎有着别的什么事情,这一切似乎都和公证人有关。 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响。 船长仰头看天上的月亮,像是自言自语:“你们还记得上一次你们去的地方吗?” 缇娜一皱眉:“你说四年前?” 齐胖子也放下雪茄,瞪大了眼睛:“四年前?” 金老头也忍不住跟着喊道:“四年以前?” 我用手在金老头后脑勺拍一下,哼一声道:“有你屁事啊,你跟着瞎喊什么呢。” 金老头回过头看我一眼,冲我笑道:“呵呵呵,好像确实没我事,我不是激动吗,跟着就喊出来了。” 你激动个屁! 我冲他一摆手,说道:“你别出声,看起来船长要讲故事了,好好听着。” 听着齐胖子和缇娜说完这话,我们这面所有人都不再出声,愣愣的看着,似乎是在四年前他们之间结下了什么梁子,那个公证人是来索命来了? 缇娜迟疑一下,说道:“如果是四年前的那一次游戏的话,我们之间可是并未有过什么矛盾,而且现在的公证人,我们也不认识。” 齐胖子跟着点头道:“对对对,上一次我们都是没有什么矛盾啊,现在的公证人我们确实不认识啊,他为什么这样做。” 船长又点一支烟,然后对着夜空叹口气:“这件事情,怕是要从上一次你们请到的公证人来说,你们还记得他吗。” 齐胖子点头道:“记得,好像是个老头。”说着话,他又赶紧看向缇娜:“是不是啊?” 缇娜应一声:“没错,确实是个老头,他也确实很公正,完全按照先前约定的规矩来。” 船长继续叹气道:“没错,就是因为他的公正。”说完话,他继续问:“你们还记得回去的时候,在船长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回去的时候?”齐胖子思索一下,然后看向缇娜。 缇娜微微一皱眉:“回去的时候,这么说的话,上一次确实是发生过一些事情,当时有一个姓刘的先生,返航的途中得了重病,在靠近出发点的半小时,死去了,但是当初的游戏规则是上了港口才算赢,所以很遗憾,他没能坚持到最后回道港口的时刻,而那个公证人也确实很公正,于是那一场,他输在了最后一刻。但是,这又和你们现在所做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第七十一章 他已经死了? 船长眼睛扫视一圈,轻声道:“这个,当然是有关系的。” 齐胖子和缇娜都瞪大眼睛,准备继续听他往下说,周围的一圈人也都不出声。 我就是一个局外人,更是插不上话,而且他们还都不搭理我,只得挠挠耳朵,把身子靠在金老头肩膀上,闭目倾听。 船长吐两个烟圈,看着那一圈烟气消散殆尽,这才开始讲道:“你们现在的公证人,他的真实身份,其实是那位离胜利只有一步之遥的先生的……” 金老头拍着手喊道:“我知道了,是他的儿子!” 我不乐意地瞪一眼金老头,你知道个屁啊,闭上嘴没人把你当哑巴,抢答什么呢你。 船长淡淡的看金老头一眼说:“不是,你说错了。” 齐胖子道:“那就是他的女儿!” 缇娜摇头道:“齐先生,这不可能,我们的公证人是个男的。” 我正色道:“那一定是他的女婿!” 船长瞄我一眼,又说道:“你说的更离谱了,他和那位先生之间是纯粹的雇佣关系。人心是不容易得到满足的,所以他也是贪婪的,同时对自己的财富也是很看重的,自然不会甘心这种结果,而最后一刻功亏一篑,这种怨恨是很深的。” “来到这里之前,有人为他算出他此行的命数,为他算命的那人告诉他,他此去必然不会活着回来,但是当时他已经下了赌注。不能再回头了,于是那人给了他一个方子,说是可以保他周全,但是九死一生,剩下的全看他自己的命运了。他也信了这话,所以在来之前,就做下某种交易,如果在他没有取得胜利,那么所有参与过上次游戏的人,都将会受到他的诅咒。然后将由现在的你们所谓的公证人来帮助他化解这个死后的怨念。” 金老头扭头冲我说道:“陈先生。那个给他算命的人真厉害啊。” 船长听闻,回了一句:“是一个老瞎子,虽然最后没能保他周全,但是这个人确实厉害。” 我听得点点头。 这个算命的确实是个高人。这道行了得。就连我七叔公都未必到得了这种地步。 缇娜听得皱眉道:“这可不是一种好的心态。既然我们都同意这样做,那么愿赌服输,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情。” 齐胖子也不乐意道:“他这人怎么可以这样啊?” 船长淡淡的说着:“事实就是这样。你们的公证人并非是来为你们做裁判的,他要做的事情,就是杀死你们,你们现在明白了吗?” 缇娜笑一声道:“这一切原本就是公平公正的,他这么做的话,那不是……” 船长打断缇娜的话:“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就像罗泊伯爵,贾先生,他们不都是有着自己的想法。” 金老头忍不住插口道:“那他也不能乱杀无辜啊,你看我,这先前有我什么事情,为了钱死后不甘心那我倒是可以理解,但是种事情做的太不对了,他不是快靠岸了嘛,那时候就算怨恨,也得怨恨上一个公证人。” 船长把烟头扔到地上,说道:“没错,你们要怪的话,就去怪上一个公证人吧,因为他的公正,因此才会有了你们现在的处境。” 我在这听半天,依旧是什么没听懂,毕竟我对这个一无所知,那是他们之间的矛盾。 不过这时候,我心里多少也算是了解一些了。 按照我的理解,那就是上一个公证人太公正,那人死不甘心,于是就让这个所谓的公证人来给他报仇来了。 这事情,是那人做的不对。 缇娜沉思不语,齐胖子吸一口雪茄,叹气道:“上一次那事情,其实我也觉得不应该啊,最后这半个小时了,已经靠近码头了,我还和那公证人说过,但是他摆出一副铁面无私的样子,唉,这也真不能怪我们。” 船长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意:“呵呵呵,那最后齐先生拿了钱,不还是没说什么吗?” 齐胖子悻悻一笑,又开始吸着雪茄,不作回答。 船长的脸色又变得严肃起来:“其实,上一个公证人看似公正,但是他并不公平。” 缇娜问道:“什么意思?” 我在这听着更迷糊了,这不是说那个公证人太公正了吗,这会时间怎么又说他不公正了,难道他这还有人走后门,收人家钱了? 船长似笑非笑的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就像是罗泊伯爵死后不甘心,怨气成茧,就像贾先生一直都是再为自己划算,其实不只是他们,就说说你们吧,缇娜小姐,齐先生,你们是不是也有着自己的打算啊?” 缇娜不说话,把头扭到一边,齐胖子吸着雪茄不说话。 看来他们这都是有着自己的另一套打算。 船长看着他们的表现,嘴角的笑容变得明显:“呵呵呵,那我们继续说四年以前的事情,上一次齐先生可是赢得很侥幸吧。” 齐胖子抽着雪茄,顿一下,表情有些不自然:“呵呵呵,我就是运气好而已,所以赢得很侥幸。”说着话,他又亮出我给他的那件破衣服:“上一次大难不死,这一次我也是做好了准备,这都是生死各安天命,我还是相信运气的,你看我,这一次仙衣都穿上了,我这运气自然是不同寻常啊。” 我看着齐胖子,心里不禁寻思一下,哎呦,难道是上一次走后门放水的就是他?看不出来啊。 缇娜看一眼齐胖子,说道:“齐先生确实是运气好,上一次他从山上掉下去,受伤那么严重,最后不还是挺下来了。” “呵呵呵。”船长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变的更浓郁一些,“齐先生上一次,不是就已经死了吗?” 齐胖子的雪茄一下子掉落在地上。 他脸色变得很难看:“你,你别瞎说啊,我这活的好好地呢。” 我们听得都是一愣神,这又是哪一出,都把目光齐刷刷的看向齐胖子。 齐胖子喊道:“我真是活人。” 齐胖子没说谎,我是阴阳先生,是人是鬼,活人死人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他身上的气息这就是一股活人的气息,根本就不是什么死人,船长说这番话,怕是有些故弄玄虚了。 栾齐明也是个会术学的人,这时候仔细打量一眼齐胖子,也不同意船长的话,哼一声道:“船长先生,齐先生明明就是个活人,你这话未免说得有些危言耸听了。” 狐狸靠到我身前,看我一眼,对我轻声说道:“我似乎有些不太好的预感呢。” 我皱眉道:“你说齐胖子?不可能,我看得出来,他就是活人。” 狐狸道:“我也只是猜测。” 我不说话,扭头继续看着他们。 船长也不做回应,说出这番话以后,就一直盯着齐胖子看。 齐胖子被他看得打个哆嗦,围紧身上的衣服,又重复句:“我真是个活人。” 船长又一笑道:“齐先生你不必紧张,我的意思不是你死了,而是你已经死过一次了。” 船长的笑容让齐胖子哆嗦了一下,他赶紧捡起地上的雪茄,也顾不得擦上面的泥水,填进嘴里,自顾的吸一大口,身上的动作越来越不自然。 缇娜皱眉看向船长,疑惑道:“齐先生死过一次?” 船长笑道:“没错,他已经是死过一次,上一次来的时候,那个道士,也是和他一起来的吧,虽然换了面容,但是我还是看得出来。” 我更吃惊了。 他和赵凌安原来早就来过这里?他们两个这可都是谁也不说,我居然都没看出来,隐藏的够深的啊! 船长继续说道:“齐先生,跌落山崖的时候就已经死了,但是上一次的公证人先生是个很厉害的人,居然会起死回生的本事,他给齐先生续过命吧,但是齐先生命数已尽,于是公证人先生又帮齐先生加了阳寿,这后面加上的,就是那位先生的吧。” 齐胖子听到这话,脸色变得很难看:“你,你别瞎说!” 他说话的时候,身上抖得厉害。 我看着他的身影都起了重影,一个几乎透明的影子想要从他的身上钻出来,那是他的魂魄?! 我看得越来越惊奇了,那也就是说他这身子确实是早就已经死了,这时候魂魄固定不住,情绪一激动,就容易给抖出来。 眼看他那魂魄就要飘出来,齐胖子伸手在兜里摸一把,不知道拿出个什么东西填进嘴里,他的魂魄又慢慢的回去了。 我愕然的看着齐胖子,扭头问狐狸:“他刚才吃的什么?” 扶苏一皱眉道:“好像是个透明的珠子呢。” 我眨巴眨巴眼,想都没想脱口说道:“冥狐泪?” 扶苏转头看向我,点头道:“好像确实是呢。” 我这时候才明白过来,落在一般人手里不值钱的冥狐泪,除了阴阳家玄门,没有要的,我倒是纳闷这齐胖子为什么会开出这么高的价格,原来是他需要这东西稳住自己的魂魄,齐胖子他这确实是死了一遭了,船长说的话似乎并没有假。 不仅如此,他还是挪用了别人的命数。 他这行为可是比私改天命更严重! 我不禁吸一口冷气,上一次他是和赵凌安一起来的,难道说上一次的公证人,会是黄鹤? 第七十二章 不该说的话 栾齐明谨慎的看着齐胖子,说一声道:“齐先生,你的魂魄刚才跑出来了。” 齐胖子虽然稳住魂魄,但是这时候,身上依旧抖得厉害。 “呵呵呵,现在你们应该相信我的话了吧。”船长脸上的笑意渐浓,慢悠悠的继续说道:“不过齐先生你不必紧张,上次的事情说起来,虽然有你的过错,因为其实这并不只是你一个人的错。” 齐胖子身形渐渐稳住,狠嘬了一口雪茄,默不作声。 我在这看着他,这时候不禁感慨万分,叹了口气。 我原以为这次来,就会像我出去度假期一样的简单,实际上,恰恰相反。 私改天命的事情使我焦头烂额,没有头绪。 此行虽然凶险,却可以帮我好好的转移一下注意力,别让我再去搀和那破事,但是到现在我突然明白过来,这事就像张牛皮纸,刷着浆糊直接贴在我身上,我不管怎么躲闪都是逃不开的。 这就是命数。 先从七叔公让我继承了祖上阴阳先生的门道开始,我先是遇见叶子,再是碰上狐狸,再往后,灵异处、地府都来了,我逐渐知晓了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地府重大刑事案件——私改天命。 我这就像一只脚踩进了水坑里。 现在就算我想拔出腿,我的裤腿也已经湿了一大片,就算是晾干了,照样带着水渍印在裤腿上的痕迹,抹不干净。 我奔着钱来的。想在这歇歇脚,晒晒太阳,最后晒半天的太阳,原来我一直都是躺在这个水坑里晒的。 船长的出现往里面浇一桶水,把我淹醒了,把齐胖子也浮出来了。 我仔细琢磨一下,叶子、狐狸、傻鬼、周和、小道士、灵异处,这次又加了个周胖子,眼下情形,十有**。他借命之事也和这私改天命的事脱不了干系。事情越来越复杂,也越来越清晰了。 扶苏扭头看着我,问一声道:“你又在想些什么呢,眉头皱的这么厉害。” 我摆摆手:“你先别管我。我们先继续看看眼前这事。弄不好。你,叶子因为私改天命这事给我弄得焦头烂额,齐胖子这边。又得出点什么新的麻烦,你不信的话,咱俩赌十块钱的。” 狐狸道:“我没钱呢。” 我说:“你先欠着。” 狐狸表情复杂的看我一眼:“其实这原本就和你无关的呢,这些事情,你原本都是可以不管的,你是个局外人呢。” 我正色道:“怎么会无关,我七叔公这都涉及进去了,他也是曾经想要找寻命盘石的人,我自从接了他的手,大半年的时间经历的每一件事情都能和私改天命这事扯上关系,这一次,看到没,又扯上关系了,有赵凌安在,这想没关系都难,开始是个局外人,但这时候,我已经在局里了,难不成……” 狐狸疑惑的看着我:“你是说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不是。”我说道,“我可能是这最后的解铃人,说得通俗点就是拯救世界的人,你懂吧?” 狐狸表情更复杂的看我,一时之间表情僵住,扭过头,不去看我。 金老头在旁边听着我俩说话,凑过头来问道:“陈先生,你们再说什么呢?” 我瞪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有你屁事,瞎打听什么呢,看你的风景去。” 金老头一缩脖子,没再问。 眼下,齐胖子还在那一口一口的嘬着雪茄。 他挺紧张,原本吸了几天不见变短的雪茄,这时候,已经是下去了一截,他这抽的挺急的。 缇娜此时看齐胖子的眼神,里面充满惊讶。 毕竟齐胖子曾经死过一次,这次原来是借着别人的命数活的,即便是我都未曾想到。 不管是谁,知道了这样的一个消息,都是很惊讶的。 船长也不说话了,齐胖子狠吸了一口,然后挺起肚子,皱下眉头,开口道:“没错,我原本就已经是横死的人了,我这条命就是借的别人的,这就是事实,没什么好隐瞒的。” 船长听到齐胖子开了口,笑道:“呵呵呵,这件事我们就先不谈了,我继续来说下一件事情。” “下面我们来说说缇娜小姐吧。” 缇娜听到船长点她的名,一皱眉道:“我可是和上次的那位公证人先生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不认识他,也未曾要求过他什么,整场游戏,我都是按照规矩来的,我这里有什么可说的。” 船长笑道:“你这里没有什么可说的,但是栾齐明先生,想必是和公证人认识的吧。” 栾齐明瞪眼看向船长:“你想说什么?” “四年前缇娜小姐并未和公证人先生有什么关联,这点确实,不过那只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而已。” 我听得瞪大眼睛,原来这还是人人有份呢。 栾齐明脸上的表情严肃道:“船长先生,你想说什么,还是直接说出来吧。” “好。”船长开口道:“栾齐明先生和四年前的公证人也是老相识了吧,缇娜小姐对你们兄妹不薄,你自然也会想方设法的让缇娜小姐获胜,所以你和公证人先生之间做了一个交易,他帮助齐先生,你帮他,然后公证人先生其实也是一直偏袒在缇娜小姐那一边的,只是你不曾告诉她而已。” 缇娜一脸惊讶的看着栾齐明,然后开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之间做了什么交易?” 缇娜不知情,也是一直蒙在鼓里,此时的语气却并没有责备的意思。 船长想要继续说,栾齐明一摆手道:“你不用说了,我自己说就行,没错,齐先生的借命的事情,确实是我用蛊术帮了公证人,那人也确实是死在了蛊术上。” 缇娜愣一下,嘀咕一声道:“原来是这样,那时候我其实有一次违规,虽然是无心,但终究是违反了规则,只是那时候的公证人先生却并未看见一般,以致使我以为那是侥幸他没有看到,原来是这样的。” 我听得眉头紧锁,这个公证人果真是不公正吗,这人的人品也太恶劣了,这种人都能当公证人? “呵呵呵,没错,你们上一次的公证人,其实并不公正。” 金老头这时候忍不住插口问船长道:“那个公证人是谁啊?” 船长这时候不再说什么,沉吟一下,乐呵呵的笑道:“那个公证人也很有来头,会些玄术,他叫……” 噗的一声,紧接着是血腥味。 我们愕然的看着船长的身躯轰然倒地,在他将要说出这个公证人名姓的时候,他把到嘴边的话语永远的埋进了肚子里。 船长死了。 我们对此并不惊讶。 因为他原本就是和现在的公证人是一伙的,他告诉我们这些,无非就是想要给我敲响一个警钟来告诫我们前因后果,让我们做好准备。 但是他后背上一把贯穿脊背,刺破心房的剑直挺挺的立着,这才是让我们感到惊讶的。 这把剑不是别人的,是小道士的。 赵凌安一直都在我们周围?在这最后一刻,他杀死了船长? 所有人都愣住,这突如其来的一剑,来得实在是太及时了,如果不是赵凌安,那还会是谁。 金老头瞪大眼睛,愕然道:“船,船长死了,我们回不去了。” 我瞪他一眼,没好气道:“现在不是担心这个的时候,就算他活着,怕是也不肯带我们回去了。” 扶苏眉头一皱:“赵凌安这是想要做什么?” 我沉吟一下:“杀人灭口呗。” 说着话,我抬起头。 在我们不远处的黑暗中,一个人影踩着月光,慢慢悠悠的走过来。 我看着人影,嘀咕道:“赵凌安似乎是在掩饰什么,看来这事确实和私改天命脱不了干系,我刚才的推断都是正确的,船长没能说出来的这个人,那一定是私改天命一事中的关键人物,这个人不是周和,不是黄鹤,也不是赵凌安。” 扶苏看着小道士缓步走过来,扭头问我:“是吗,这个人似乎很厉害呢,如果这一切都是他的话,那这个人一定是改完了命数吧。” 我苦笑一下道:“这个人已经死了。” 人影走过来,确实是赵凌安,他漫不经心的看一眼地上的船长,然后伸手抽出剑,没去看我们,而是把目光看向了栾齐明:“他叫要说出那人的姓名了,你们为什么不阻止他?” 我看着小道士,忍不住出声问道:“赵凌安,你为什么杀他?你一直就在我们周围,为什么不出来,还有,驱魔人诡去了哪里?” 我这一出声,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向我,齐胖子一哆嗦:“陈先生,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脸抽搐两下,表情有些不自然,好歹我是个主角,合着我这还开口说了那么多话,又在这站半天了,你们愣是没把我看在眼里啊? 小道士把剑在土里戳两下,蹭干上面的血渍,说一声道:“那个神秘人已经被我杀死了,一点魂魄都没剩下。” 我看着小道士,语气不悦道:“我问你为什么杀他。” 小道士抬头看看我,语气轻松道:“这个很简单,他说了不该说的话,而你是地府执事官,这事情不能让你知道。” 第七十三章 隐瞒 小道士说完,把剑收起来,又加上一句:“算命的,我这是看在陈七爷的面子上,为了你好。这个人你不应该知道他是谁,关于他的名姓,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太多,免得把你牵连进去。” 我听到这话,忍不住仔细打量起赵凌安来。 他说的这话听起来,还挺关心我,这是看在我七叔公的面子上,我不能知道,也是,我七叔公救过你的命,你确实有理由大言不惭的说这是看在老头子的面子上,为了我好。 不过他越是不说,我还偏偏就越想知道。 他一去不回,然后就失踪了,还是假装的。 在他失踪的时间,船长和公证人的身份露出来,就在我正听着前因后果,准备了解这最后的一个关键人物的时候,他又出来了,噌的一剑下去,直接把人弄死了,说起来这前因后果,都有他赵凌安,这个人怕是也和他有着莫大的关系,说是看在老头子的面子上为了我好,但是这其实还不就是不想让我知道那人是谁吗? 这个理由真是屡试不爽,我这回过头来还得感激你一下是吧? 我没好气的看着他,他还是一副气若神闲的样子。 赵凌安还是用的我的身子,还真给我玩出花来了。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有些破败,还挂着斑斑点点的血渍,在不明亮的月光下,呈现出的颜色比较深,像一个个大红花一般点缀在他身上。 我凑到他眼前。离得更近一些,仔细打量他周身上下,然后把目光停留在他的右边胳膊。 他的右胳膊上是一道长长的血污,浸透袖子。 小道士看着我,轻笑道:“算命的,你在看什么。” 我不去回他的话,伸手在小道士的胳膊上摸了一把,手心里多了点温润的血渍,不仅还未干透,而且挺新鲜。我用手搓了搓。沉默不语。 金老头又凑过来看,看一眼小道士,惊讶道:“天师,你受伤了。” “无妨。”赵凌安淡淡的回应道。“反正这又不是我的身子。” 我对着金老头挥挥手:“滚一边去。别在这瞎搀和。” 金老头被我一喝。先是诧异的看我,见我一脸要打人的样子,然后一声不响的站到一边去。 小道士嘴角轻轻一抿。看着我的动作。 我伸手撩开他的袖子。 果不其然,他的右边胳膊上破开一个大洞,伤的挺深,这时候虽然不怎么流血,但是血液还是在一个劲的往外渗,他右胳膊上新鲜的血渍就是从这来的。 这不是枪伤。 小道士见我盯着这个伤口沉默不语,他自顾一笑道:“算命的,你不用担心你的这个躯体,这点小伤口不算什么,顶多会留下一个疤痕而已。” 他说的倒是轻松,我看得那可是心疼。 我盯着这伤口,抬头问道:“这伤口哪来的?” 小道士瞅一眼,把袖子撂下,依旧语气轻松道:“走路都能磕碰倒,这里这么凶险,有点伤口不足为奇,你看看周围的人,谁的身上多多少少没有点伤口。” 我又问他:“驱魔人诡呢?” “你说他啊。”小道士这才恍然大悟般,思索一下说道:“死了。” 我抬头看着小道士,问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这也不能怨我,只能怪先前的那个公证人,他说了不该说的话,他听了不该听的话,总是我知道他不会告诉你,但是我还是得为了他着想,这种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多一个知道的人,你也就会对这事情多一份了解,所以,他死了。” 小道士的话一出口,周围的人立马都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像小道士。 赵凌安这事情做的够过分的,居然杀了驱魔人诡? 他现在这究竟是为谁做掩饰呢? 我不禁瞪大了眼睛,这个人,一定是个很重要的人,不然的话,小道士不会为了这么一个理由而杀人的。 想到这里,我不禁谨慎的看着小道士:“那个潜在的威胁,就是你!” “呵呵呵,算命的,你说错了。”小道士笑道,“不是我,这个潜在的威胁其实是你。只可惜,我来晚了,要不然,他连前面的事情都没的说,你只会当这是一场普通的旅行,现在你听到了这些话,因此,这潜在的威胁已经萌芽,那就是你。” 我听得一皱眉:“放屁,我有什么威胁?” 小道士说:“呵呵呵,你只是不知道而已,你所潜在的这个威胁,不仅会影响到我们,也会威胁道你自己。” 我懒得听他这神神叨叨的话语,他这话说的太玄乎了,有这时间,我还不如问点关键的。 我问道:“这个人究竟是谁?” 小道士摆着手:“算命的,你不用再问了,我是绝对不会把这个人告诉你的,我这确实是为了你好,我就怕你知道最后的真相后,会有些不必要的麻烦,会影响到大局,到时候前功尽弃,那可就于事无补了。” 我见他不回我,依旧说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语,扭头看周围的人。 齐胖子被我看得一哆嗦。 赵凌安不说就算了,但是齐胖子、缇娜、栾齐明他们一定是知道这人是谁,既然他不说,我就问他们。 我还未开口,齐胖子连连摆手道:“陈先生,这个我不能说,你别问我。” 我皱着眉头看着齐胖子的动作,又把头往前凑了凑,齐胖子见状,居然一把从小道士手里夺过剑,架在脖子上,颤着声音喊道:“陈先生你别逼我啊,如果说出来,那我还不如不活了。” 我赶紧把头缩回来,哎哟,这人到底是谁啊,居然还值得你以死相逼。 得了,我不问你了,你现在哆嗦的这么厉害,剑刃贴着脖子那么近,手一抖,别真给划上去。 我把目光看向栾齐明。 栾齐明抱着胳膊,沉吟一下,开口道:“陈先生,我也不能告诉你。” 我歪着头看他:“你也不说,你该不会也以死相逼吧?” 栾齐明笑道:“那倒不会,只不过我听说你原来一直在追查这私改天命的事情,那我更不能告诉你了,道士说的没错,这事情你似乎确实不应该知道,虽然这改天命的事情与我无关,但是那个人,我是真不能告诉你,也许他说的对,这是为了你好。” 我一听就急眼了:“你什么意思啊?你这也为了我好?我这还真是个好人啊,值得你们这么袒护我?” 栾齐明转过身去,回一句道:“没什么意思,这件事情我确实不能说。” 我又把目光看向缇娜,想了想,还是算了,连齐胖子都不说,我去问她,她更不可能告诉我了。 我扭头看向狐狸,眼下他和我一样的疑惑,听了半天依旧不知道个四五六,他们都知道,合着就我自己什么不知道。 我回过头的时候,小道士已经不在眼前了。 去哪了这是? 我正纳闷着,不知道从哪溅出一股血,透着我的魂魄就过去了,几滴血水滴溅在我的脚下。 我扭过头看向这股子血的来源。 夜色中,几个人影一个接一个的躺在地上,是先前贾五仁的那些小伙伴,都是一声不响的躺在了地上。 小道士提着剑,速度不慢,一会的功夫,已经是将他们杀的只剩下了两三个人,都是愣在原地,没回过神来。 我看得一皱眉,喝道:“赵凌安!你干什么呢,怎么乱杀人?” 我说一句话的功夫,剩下的两三个人也没了,地上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堆人,一大片的血渍浸湿了底下的泥土。 小道士收了剑,看向我,沉声道:“他们都已经听到了不该听的话,不能留着他们了。” 我听着这话一皱眉:“你这还真是丧心病狂了啊,老头子怎么就会看上你,让你来帮我,他们知道些什么啊,就算是他们知道了,那又能怎么样,那人究竟是谁啊,居然值得你们一个个的这样做?” 我说着话,赶紧蹲下身子去看他们,都是被小道士一剑刺在心房,一招致命,没留下什么活口。 我看着地上的人,忍不住又骂道:“你们这些人,改天命,借命数,杀人不眨眼,你们这还都是想堕入万劫不复的地步,下辈子不想投胎了?” 他们听着我的话,都是沉默不语。 地上有个人没死透,痛苦地挣扎一下,我看得一皱眉,想要过去看看,还没动身,一把剑又从他的后背上刺过去,然后又抽出来,这人没了动静。 我抬起头,怒道:“赵凌安,你这还真是丧心病狂了,那人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居然值得你这样做?他们可都是人,不是蝼蚁,你做得太过分了!” 赵凌安擦着剑上的血渍,毫不在乎的回道:“算命的,我这是为了你好,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对你没好处。” 我站起身,看着赵凌安,再瞅瞅周围的人,没好气的说道:“行啊,你们都不说是吗?你们越不说,我还偏偏越要把私改天命这事从头到尾彻查清楚!” 小道士听我这么说,停下动作,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算命的,你难道真想知道那人是谁?” 我抬头看他,不说话。 小道士开口道:“这事情,你去问七爷吧,他如果肯告诉你,那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第七十四章 你们都不说是吧? 我听着他这话,思索一下。 他让我去问老头子,这么说的话,七叔公也知道这事。 对于老头子知道这些事情,我并没感到惊奇,他的身上有不少没有人知晓的秘密,就连我也是才刚刚觉察出来。 十一年以前,老头子就坑了他们一把,带着他和黄鹤去找到命盘石,直接和“命”碰头了。 不过老头子不糊涂,最后的时刻,一甩手躲开了,他和黄鹤俩人还信不过命运,非要和命数叫板,结果差点被收走了魂魄,最后还是老头子烧了半本侃门的阴阳秘术,续了他们的魂,另外风一样的男人变成了傻鬼。 这事七叔公从没给我讲过。 这一次是四年前,赵凌安和齐胖子一起,这中间又蹦出个很厉害的人,用玄术借别人的寿命,续到了齐胖子的身上,齐胖子起死回生了。 这人很厉害,他们这些人都不肯说这个人是谁。 赵凌安让我去问我七叔公,这事,肯定没谱。 我去问他,不仅问不出什么东西,说不定哪句话把老头子惹急了,他骂我两句都是轻的,弄不好还得揍我。 思索到这,我没好气的看着小道士:“你这是料定了老头子不会告诉我,你让我去问他,你这和没说一样。” 小道士看着我,笑一声道:“说不定,七爷会告诉你也不一定。” 瞅瞅他这话说的,开口先是一个说不定。最后又加上个不一定,你这不还是料定了老头子不能告诉我。 我看着他,语气轻松道:“你不说就算了,这笔账,我都给你们记着,我还是地府执事官呢,我就不信你们还能挨得过我,回头让你们一个个的都在地狱里搬砖,谁也别想着去投胎转世了。” 小道士对我这话丝毫不放在心上,开始欣赏起头顶上的月亮来了。 齐胖子对我这话挺上心。赶紧跑过来拉着我的手。紧张道:“陈先生,你看这事情真不能怨我们啊,只是这个,我们确实不能说啊。” 我瞪眼看着他:“你干嘛。你别说下一句话。你如果说了下一句话也是为了我着想之类的。你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齐胖子站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道跟我说什么,在那急的满头汗。 金老头这时候又凑过来当好人:“陈先生。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不过这事啊,天师和栾先生都说了,是为了你好,齐先生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啊。” 我掏掏耳朵,我现在最不想听的就是这句话。 金老头从我这领了个熊猫眼,蹲在一边幽怨的看着我。 齐胖子看我这真是动了肝火,赶紧又开口道:“陈先生,你看这事也真不能怨我们啊,这个啊,真不能说,你也别拿着金处长撒火啊,你看金处长这胳膊还中枪了,你就别折磨他了。” 我说:“齐先生,你跟我说实话,这次的钱嘛,我给你打个九九折,回头再给你减轻点罪行,省的到了地府里受罪,我这才是为你着想。” 齐胖子不自然的笑笑:“陈先生,你看你这话说的,其实就算是以后去了地府要受刑,我也认了,你就不用为我们犯这个忌讳了,万一让阎王知道了,你这是徇私枉法啊,那多不好。” 我正色道:“这个你倒是不用担心我框你,你看见你们赵天师了没有,你问问他,在地狱里干苦力赎罪的活,轻不轻松。” 小道士听闻,回过身冲我一笑道:“其实也并不苦闷,去了地狱已然是成为魂魄,不知苦累为何物。” 我听得一皱眉,你这还故意跟我作对呢,一开始表现得挺好,这时候,你还是不改本性,跟我对着干呢。 齐胖子惨然一笑道:“呵呵呵,不就是去干活吗,我熬得住,我以前穷的时候,还给人家抹过墙灰,搬过重物呢,你看天师都说了,不累,大不了就是多在地府劳动改教几年嘛,我真能行,陈先生你就不用如此上心了。” 我听这话居然没吓到齐胖子,为了掩饰这个人,你这居然连死都不怕了,去地府多改造几年,我估计你这也是已经做好准备了。 这人到底是谁啊? 他们越这么做,我这心里就越痒痒。 这感觉,像是一百只老鼠在这挠我的心窝,一边挠,一边支吾着叫:“来抓我啊,来抓我啊,猜猜我是谁。” 我又继续渲染道:“搬砖确实不可怕,可怕的是你在地狱里搬砖啊,那里到处都是鬼哭狼嚎的叫声,地上都是铁钉子,走一步都扎脚。苍蝇蚊子满天飞,你搬砖的时候就能飞进你的嘴里,哎呦,别提多让人不舒服了。” 齐胖子下意识的捂住嘴。 我继续道:“地府里的鬼差都是很凶恶的,拿着个鞭子就站在你身后看着你干活,没有一点光,你搬砖的时候只要有一步走的不好看,一群鬼差就上去揍你,在那种不见天日的地方,一待就是数百年,齐先生,你可要考虑清楚了。” 齐胖子紧张的看着我,这会看来有点效果了。 我又说:“只要你现在告诉我那人是谁,以后你去地府的时候,我就可以给你减轻罪责,你就不用受这些苦了。” 齐胖子看着我,也不说话。 小道士又接口道:“齐先生,不用听信他的话,况且他就算是地府执事官,也根本没有那么大的权利,地府执事官,只是有名无分而已,没有多少权利的,地府刑责岂是他能过问的了的。” 小道士说完话,对着我微微一笑,又扭头看那边的树丛子。 齐胖子也说道:“陈先生。我们这可也是讲情义的,我真不能说。” 我深吸一口气,抚一把胸口。 我还非得把你揪出来不行,你们这么袒护这个人,都是到死也不肯透露一句,这人给你们钱了,还是人格魅力太伟大,兴许是这人对你们的命运有所指点,改变了你们的命数格局,因此你们才会这么把他放在心上。 不仅如此。这里面还有老头子的事情。他和这些人也都是有着一层我不知道的关系的。 问七叔公是不太可能了,就是不知道这个周瞎子会不会对这些事情有所了解,这老头好糊弄,回头我去找他打听打听。 想到周瞎子的时候。我突然船长说给那人指命的是个瞎子。这个瞎子弄不好就是周和这个瞎老头! 算命的高人虽然百分之八十都眼瞎。但是这个瞎子,十有**就是周和! 周和这也确实是个扑朔迷离的人,开始的矛头都是指向他。改命的事情也是因他而起,他究竟是个好人坏人,我这也是拿捏不准,还有七叔公,老头子该不会也在里面有些什么牵扯吧? 不过老头子现在就活在阎王的眼皮子底下,他如果真是犯了点什么大忌,估计阎王也没心思跟他成天打麻将,七叔公在这方面看来还是比较精明的,了解事情经过,但是该出手的时候就跑人,没留下什么把柄。 我蹲在地上正在开始慢慢琢磨他们这些人之间的关系。 齐胖子紧张的看着我道:“陈先生,你还是别去想了。” 我抬头看着齐胖子,又不禁思索道,你其实也就是个从犯,只是借了命,估计私改天命的事情跟你没什么关系,不过我还是得往严重了说才行。 我还没开口回他的话,小道士在那边又接口道:“齐先生,无妨,让他想,他是想不出来的,就算我们告诉他那人的名姓,他也不会相信的。” 小道士这句话被我抓到了把柄,他的意思是这个人是一个我不会相信是他的人。 我想到这就乐了,原来这人我认识,那么就好找了,原来你赵凌安也有说漏嘴的时候。 小道士看着我在这里乐呵呵的样子,又说一句道:“算命的,你不用傻笑,因为我知道,就算给你再多的提示,你也是绝对不会想到这个人是谁的,我甚至可以告诉你,你的一举一动,都是被这个人看在眼里。” 小道士这话说的挺玄乎,看来这还是一个跟我走的很近的人。 我思索一下,看着在那边捂着眼眶,揉着肩膀的金老头,皱眉道:“金老头,是你?” 金老头抬头愣愣的看着我:“陈先生,你干嘛,又想打人?” 我把头转过去,不可能是他,他没那个本事。 这人肯定也不是叶子、傻鬼,更不会是狐狸,仔细这么一想,我还真是脑子里有些错乱了,这人到底谁啊。 难不成小道士这是故意说这番话,把我往弯路上领呢! 我这差点被他引到了错路上,他这话明显是扰乱我思维呢。 我瞪一眼小道士,不悦道:“赵凌安,你不用诓我了,你说什么也没用,其实开始这事情我就不怎么想管,叶子、扶苏的因果都是在你身上,到你这里他们的事情就已经结束了,我就不想去管这个烂摊子了,不就是私改天命吗,爱谁谁,你们爱怎么改就怎么改,我照样吃我的饭,睡我的觉,挨着我什么屁事了,你们把天捅破个窟窿,往下掉陨石渣子,只要砸不到我身上,你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我能捞着点什么好处?” 小道士一脸笑意的看着我问:“那你现在是想说什么呢?” 我哼一声道:“我就是想知道这人是谁,不过你们越不告诉我,我就偏偏越想知道这人到底是谁,不要试图挑逗起一个人的好奇心,这个后果,很严重。” 第七十五章 引我洞悉私改天命的是谁? 赵凌安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说道:“算命的,没人让你好奇,那是你自己好奇,怨不得别人。” 我没好气的看着他,他这还怨我了,什么心态呢? 小道士又道:“这个可没有人逼迫你,从一开始,那就是你自己跳进了这个坑,我们有谁非让你来管这件事情了吗?” 我清清嗓子准备说话,小道士不给我机会,还在一个劲的说。 他道:“从一开始,就没有人让你来管这档子事,陈七爷怕是不想你阴阳侃门断送在这里,因此让你继承了他的旧业,他不想你搀合进去,因此这事情,对你只字不提。地府,那也只是看在七爷的面子上,给了你个执事官的虚衔位子。老阎王虽然从你这里听了口信,重视起此事来,但是也并未让你来插手这件事,对于这件事情,地府是否也只字不提?” 我不乐意道:“什么叫看在我七叔公的面子上,我这可是上过地府头条专刊的,老阎王专门去天庭开会时给我申请的地府影响力人物,怎么成了看在老头子的面子上了?”顿了一下,我嘀咕道:“老头子确实不想让我搀和这件事,我上次跟马面打听你在地府吃的好不好,他虽然醉了,但也是一个字不肯多说,这样说的话,不仅是这事没我事,而且他们还都不希望我管这事。” 小道士哼道:“你说的这个,那也只是七爷推给你的而已。不是看在陈七爷的面子上又是看在谁的面子上?” 我摆手道:“得了,别说这个了,就算是七叔公给我的好了,反正他不图名,也不图财,这些后辈里,也就我和他走得最近,打小他就最亲我,他活着的时候,逢年过节还都是我买东西去看他呢。我那些哥姐弟妹的。就很少去看他,所以这个很正常,他让给我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他一个老头子。要那虚名干什么。” 小道士笑道:“那不还是七爷让给你的。” 我正色道:“给谁都一样。连房产都给我了。那不就是七叔公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算命的,你这就有些强词夺理了。”小道士说。“你自己想一下吧,从头到尾都是你自己在忙活,到底是谁逼迫你非要探寻私改天命之因果的?” 小道士的话说完,又开始对着夜空抬头背着手摆造型。 我这时候不想说话了。 周围齐胖子缇娜他们只是听着我们俩话,插不上口,都已经站在一旁去看那边夜色风景去了。 扶苏在我身后,眉头紧锁。 我问他:“狐狸,你又开始琢磨什么了?” 扶苏思索一下,看着我说道:“是的呢,我的事情,和叶子的事情,已然到了赵凌安这里就已经结束了,我们不是执法者,因此剩下的罪责,那就交由地府轮回奖惩了,后面私改天命的事情,我们确实是多此一举了呢。” 我一听这话,瞪起了眼睛。 狐狸也这么说了,难道真是我在这多管闲事了? 赵凌安说的话没错,狐狸这面也是认同他的话,那我得在考虑一下了。 仔细想想,确实是这么回事,就连我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非要跟着搀和这么一桩地府重大刑事案件。 我一开始就不想掺合,我知道这事我管不起,很复杂。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就像是有个人在前面牵着我的手,把我一个劲的拉过去一般,我不走的话,后面还有个人又推我一跟头,我不去也不行,跟着他们把这水越搅越浑,越陷越深,最后开始往外掏沙子了,我这才发现,原来我一直就是个搬砖头的,我不是往外掏沙子和水泥的。 这事是牛头马面他们一众鬼差干的活,我抢他们饭碗干什么? 我正寻思着,金老头又笑嘻嘻的凑到我眼前。 盯着他的那一脸不舒服的笑容,我就知道,这个金老头八成又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 金老头笑嘻嘻道:“陈先生,呵呵呵,弄了半天,原来都是你在多管闲事啊,你这是何苦呢,你说你,这不是犯贱吗?” 我还真猜对了,我就知道肯定会站出个人来指责我犯贱,这个人除了金老头,没别人。 看着金老头说完这话,还在一个劲的冲着我傻笑,我的心里感慨万分,不由得叹口气。 我掏耳朵的时候,一扭头,看到了小道士和周围人异样的眼光。 我不去看他们,对着头顶的月亮开始沉思起来。 沉思片刻,他们还在看着我,目光不偏离,看得我打个哆嗦。 这眼神,可不太好看,都这么看着我,这我可真是受不起。 齐胖子走过来,想了一下,欲言又止道:“陈先生,你这……” 我低头看看被我打趴下的金老头,四仰八叉的躺在草丛子里,在地上没了动静。 我说:“没事,死不了,还有气,我刚才也没使劲,别说,他装得还挺像。” 小道士走过来看我一眼,伸手把金老头那飘出来的一丝魂魄抓住,给塞回到他的躯体里,冲我说道:“算命的,五爷已经很虚弱了,怎么能受得了你如此一拳打在脸上。” 我瞪一眼地上,没好气的说道:“他说我犯贱,这不是自己找揍吗,怨我啊?”说着话,我压低了嗓门,“这也真不能怨我,我哪知道他现在一拳就给把魂打没了,以前不是挺能挨的嘛,我哪知道他现在这不仅挨不住,还给趴下了。” 小道士哼一声道:“你可是地府执事官,伤及活人性命,你的罪责可是更严重。你这心里想的事情太乱,那也不能伤及无辜。” 我想什么了我,我刚才揍他的时候我什么都没寻思,满脑子想的就是揍他,什么叫我想的太乱,我是那种有火气往别人身上撒的人吗? “去去去,一边去。”我没好气道,“谁来跟我讲这个道义,也轮不到你赵凌安来说这个,你自己手上全是血。全是冤魂。你这还说起我来了,别在我这当什么好人了,在这地方的,现在除了我。就没个善良的人。你们都是有前科的。涉及到改天命的事件,就别在这摆这幅姿态了,我还不知道你们?” 小道士笑道:“算命的。你别忘了,我已经是不得轮回了,就算我手上再多沾染几个冤魂,地府还能把我怎么样?” 我不去搭理他,赵凌安这已经是破罐破摔了,他倒是不在乎这些。 我扭头看看回光返照的金老头,他这睁开眼,捂着脸颊,表情痛苦:“陈先生,你怎么这样呢,你还真想打死我啊。” 看着他这模样,我哼一声道:“得了,我就算是犯贱,你跑到一个犯贱的人的跟前来说我犯贱,你这行为比我还贱呢,我哪知道你现在这个不抗打了。”说着话,我又道:“行了,别捂脸了,我打的是你眼眶,你捂着脸干什么。” 金老头一脸愁苦相看我:“陈先生,我就是说话不好听,你也犯不上赶尽杀绝吧。” “那不怨我,你自己身子虚,知道吗?”我说,“你老实点,别说这些不好听的话,我现在烦着呢,大家和平相处不好吗?” 金老头站起身,捂着眼眶不吱声。 我看他一脸不乐意的模样,又道:“这事等你日后灵魂出窍的时候,你别告诉阎王啊,被我知道你打我小报告,我让你一辈子陪着你家赵天师在地府搬砖。” 金老头不敢在跟我这说什么,默默的蹲在一边去了。 我看看周围的齐胖子他们还在用异样的眼光看我。 为了不给他们造成坏印象,我说道:“看什么看?地府执事官都这样。” 齐胖子嘬着雪茄呢喃道:“我倒觉得陈先生你像地府的城管。” 我咳一声道:“齐先生,你瞎说什么呢,不要抹黑地府形象,当心牛头马面查你家水表。” 他们这才都把目光从我这挪开。 我在这又仔细开始琢磨刚才的事。 我陷进去的原因,似乎不简单。 前面领路的这个人我没看清楚他的脸,不知道他是谁,但是后面推我一把的人,我当即就想出来了。 这个人是周瞎子! 他跟我说的每一句话,听起来似乎都挺悬乎,卖着大关子,实际上这都是在有意无意般的把我往里面推。 想到这,我惊呼一声:“这个周瞎子,坑我钱啊,这个老头太不地道了!” 我这一喊,他们都把脸转过来,疑惑的看着我。 我捶胸顿足道:“这个老头子,我就算不给他好处,这些事情他肯定也会变着法子告诉我,亏我还给他钱了,这么坑人呢!” 小道士嘴角一抿,轻笑道:“呵呵呵,这个老家伙,果然是想要坏事,从一开始我就想除掉他,要不是看在七爷面子上,说我杀师罪孽深重,让我放弃这个念头,怕是就没有你这些事情了。” 我不去理会他的话,这师徒俩真不知道怎么成了师徒的,俩人谁也不想谁好过。 但是这个周和只是个间接推动我的人,一开始就把我领上这条路的,带着我去获悉私改天命时间,在前面引领我的,那究竟会是谁呢? 第七十六章 你赔我的蛊蛇 有因才有果,我这跟着掺合一路了,绝对是空穴来风,事出有因。 只是这个前因是什么,不好琢磨,我猜不透。 我在这坐着,手里掐根草叶子,晃晃悠悠的坐在这思考这个极其严肃的事情。 我本来就不想去搀和这破事,究竟是谁在前面拽着我一路小跑往坑里跳呢,我这鞋都跑掉了,他还不撒手,他的这种行为很恶劣,这是给我没事找事,教唆我犯贱呢! 就在我陷入高度冥想状态后,周围传来一股子臭味,顿时把我又从这个思考中拉回到现实来。 这味道是从我身后传来的。 我扭过头看身后,一个人影站在我后面。 仔细看看她的脸,是栾齐娜,这时候她手里正拎着条腐烂发臭的死蛇,跟我这一个劲的晃,味道就是从这里来的。 她拎着这条死蛇,也不怕味道沾在手上洗不干净,此时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捏着蛇尾巴尖,还在那轻晃着。 见我看她,她把这条死蛇往上拎了拎,示意我看着。 我看着她,疑惑道:“小妹妹,你干啥啊,拎着条臭了的死蛇在那晃什么呢,这么臭,都烂了,你从哪捡的。” 栾齐娜听到我这话,语气有些恼怒道:“陈先生,这事情,我想是应该我问你吧?” 我听着她的语气,这是来者不善啊。 我又仔细盯着这条死蛇看看,这条死蛇眼熟。这不就是她那条蛊蛇吗? 想到这,我回过点味来,她这是来兴师问罪了,找我索赔呢。 两条小蛇都让我给弄死了,这事情有点难办。 “怎么了,陈先生?”见我不说话,栾齐娜瞪着眼睛看我:“姓陈的,你害死我两条蛊蛇,这事情你别不承认!” 他这一喊,周围的人都继续盯着我看。不知道我们这边这又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冲她摆摆手。语气轻松道:“小妹妹,别说话这么大声,这么多人看着呢,要淑女一点。知道吗?”说着话。我问道:“这蛇怎么了啊?” 栾齐娜的语气愈发的冰冷:“死了。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我笑道:“你这话说的,我是通阴阳门道的,活的死的我当然都能看出来。我还看的出,这条蛊蛇起码死了两天多了,你看,都烂了,赶紧丢掉吧,要不然这味道,不好洗。” 栾齐娜眼神里几乎冒出火:“姓陈的,我的这蛊蛇就是你弄死的,你还在狡辩些什么?” 栾齐明也走过来,盯着那条蛊蛇看看,然后沉默不语。 他们兄妹俩就站在我眼前,我估计这事想藏也藏不住,所幸坦然道:“这蛇啊,哎呦,不吉利啊。这终究是冷血动物,养不熟,到时候难免会误伤着人,不能养啊。”说着话,我又对栾齐明道:“栾齐明你也真是,教你妹妹点什么不好,你非得带着她玩蛇,万一咬着她,你这当哥的,可怎么跟你父母交代。” 栾齐娜看着我,怒道:“姓陈的,你不要在这里打哈哈,这是蛊蛇,不是普通的蛇,这事情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栾齐明也不说话,任由他妹妹在这里喊,我皱眉道:“栾齐明,你看你妹妹,脾气这么差,还就喜欢玩蛇,这以后可不好嫁出去。” 听我这么说,栾齐明终于开了口:“这个不捞陈先生你费心了,只不过这事情……” 我正色道:“人有人道,鬼有鬼路,这蛇嘛,也是有自己的交际圈的,你们养蛇,把它束缚住你们的身边,非得让它跟你们划为一类,这事你们做的真不好。” 栾齐明对我的话充耳不闻,淡淡的说着:“这事情,还是想请陈先生给个说得过去的说法才行。” 小道士在一旁看着,嘴角一抿轻笑道:“算命的,自作孽,不可活。你养鬼聚妖的,这时候反倒是关心起别人养蛇来了。” 瞅瞅这个赵凌安,又开始跟我对着干了不是。 我在这想办法脱责呢,他不帮我也就算了,闭上嘴一边站着看你的星辰北斗去,现在说风凉话,你这算是个什么意思。 我瞪一眼小道士,他冲着我一笑,没事人一样的转身站到一旁,继续看月亮。 我看着他这说完风凉话就开溜,捡起块石头就要扔过去,还没摸着石头,那条死蛇先是“啪啦”一声,被栾齐娜扔到了我眼前,就在我手指尖前面寸许的地方。 这条死蛇确实烂到一定程度了,肚子里的东西带着一滩脓水就流了出来,蛇嘴大张着,几乎快要从蛇头上撕裂开。 我抬头看看栾齐娜一脸的火气已经是到了爆发的边缘,我闭上嘴,不再说话。 栾齐娜道:“姓陈的,你赔我的蛊蛇!” 我小心翼翼的问道:“这蛇就算是我弄死的好了,你说吧,怎么赔啊……” “什么叫就算是?” 我赶紧说道:“得得得,我弄死的,你要多少钱,你说吧。” 栾齐娜看着我,说道:“我不要钱。” 我就喜欢不要钱的人。 我问道:“你不要钱?不要钱那不就是不赔了呗,你看看你,早说嘛,我这也是讲道理的人……” “你想的美!”栾齐娜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要你偿命!” 我听到这话愣一下,愕然的看向扶苏,狐狸一耸肩,俨然一副我看着办的身情。 这狐狸,真不仗义。 小道士又转过头来,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算命的,你这可真是自找的。” 剩下的缇娜和齐胖子他们,都是一脸围观相看我。不闻不问。 这蛇还真是我弄死的,也就得我自己跟他们谈。 我想了一下,说道:“话别这么说,咱们可以好好谈谈,我是个讲理的人,这事情确实是我的一不小心就把蛇给弄死了,你们说点实际点的要求吧,买卖不成仁义在。” 小道士又在旁边轻笑道:“算命的,这可不是买卖。” 我没好气冲他说道:“你闭嘴,有你什么事。” 栾齐娜在那怒道:“姓陈的。这事情你别想就这么算了。这两条蛊蛇花费了我那么大的心血,今天你必须偿命。” 这小妮子还挺火辣,说着话,抬脚就要凑到我身前。这看样子真是想打人呢。 栾齐明还算理智。伸手拦住她:“齐娜。先不要激动……” 他没拦住,可能也就是象征性的拦一下,然后就看见栾齐娜已经到了我眼前。对着我的脖子就掐过来,然后她的手顺着我的魂魄穿过去,抓了个空。 我掏掏耳朵道:“小妹妹,你看你,咱们好好谈谈吗,怎么说我也救过你一次,这你也得讲点道理不是?” “你的意思是我无理取闹了?”栾齐娜听着这话,更激动了。 我扭头看向栾齐明:“你比较理智,行了,两条蛇,第一条是它先咬我,我那就是出于自卫反击,这第二条嘛,确实有我的原因,不过我这可是从枪林弹雨中把你妹妹给你抗上去了,这事情,咱们得好好谈谈才是。” 栾齐娜见我不搭理她,又对着我挥两下手,恐吓道:“我收了你的魂!” 我懒得去搭理她,等着栾齐明回话。 栾齐明对着栾齐娜喊一声道:“齐娜,不要太冲动。” 我笑道:“没事没事,可以理解……嘿,小妹妹,你这人怎么这样!” 我正说着话,就感到头顶有东西一般,像是个吸风机把我往里面吸,我一抬头,就看到栾齐娜手里捏着个小瓶子,一只怪异的虫子出了瓶口,浑身白色,身前六条腿,后面拖了个大屁股,张着大嘴正一个劲地允吸着,这还真是个吞噬魂魄的蛊虫,这个小妮子,跟我动真格的呢。 我抬手就把虫子给她捏死了。 栾齐娜看着又是一喊:“你又杀了我一只蛊虫!” 我被她这一喊,吓得一哆嗦,哎呦,这还真是,这一会的功夫,变成俩了,这虫子就算吸破了大天,那也吞不下我,吃个游离出去的散魂还行,想要吃了我,就算让它吸进去,那也得撑破它的肚子,我这一不小心,又捏死一个。 栾齐明皱眉道:“齐娜,别冲动,他是地府阴官,而且还和陈七爷的关系不一般,他救过你一命,罢了,几个小蛊的物事而已,我们和他好好谈谈。” 我称赞道:“还是你比叫理智,你妹妹太冲动了。” 他这一提我七叔公,栾齐娜似乎更激动了:“那个姓陈死老头,哥,他还欠我们钱呢,他是不是不打算还了?” 栾齐明沉思一下道:“七爷已经魂归地府了,这笔账怕是从他那里讨要不回来了。” 我点头道:“没错,这笔账你们真白瞎了,就算去找他,他给你们一大把纸钱,你们花的出去吗。” 栾齐明看着我,正色道:“陈先生,我们也不为难你了,也不想跟你有什么纠葛,只要你把陈七爷的这笔欠款还给我们,这些事情就此揭过,我们以后再无牵连,以后见了面,我们就算不是朋友,那也不是敌人。” 我听他这么说,想了一下,当即说道:“行啊,不就是老头子欠你们点钱吗,多少钱啊,我都给你们。” 栾齐明问道:“你是说真的?” 我哼道:“我骗你们干什么,老头子欠的那点钱,对我来说,九牛一毛。” “那就好。”栾齐明说着,伸手在兜里掏了半天,拿出一张皱巴巴发黄的纸,递给我:“这是陈七爷的单据。” 我抠着耳朵接过来,先瞄了一下最底下,那字迹还真是老头子的。 我继续往上看,看得这一眼,我手一滑,直接捂着耳朵跳起来:“开什么玩笑,老头子欠了你们二百多万?” 第七十七章 七叔公的欠款单 栾齐明看着我的反应,淡淡的说道:“没错,陈七爷欠了我们二百一十七万,这笔钱,既然陈先生已经答应替七爷偿还,那么希望回去以后,陈先生能够履行你的承诺。” 二百多万,这可不是个小数目,三五千还行,这个数目我不能说给就给啊! “等会!等会!”我连忙摆着手,又仔细盯着这个单据看了一眼。 上面的字迹,完完全全是老头子的笔迹,这点倒是没有假,但是七叔公怎么可能欠了他们这么大一笔钱? 这事情不同寻常,这欠款不一般啊。 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疑惑,盯着上面的“借款贰佰壹拾柒万”这几个字的时候,我心里百感交集。 七叔公给我的印象是什么,那就是一个世外高人,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总之看起来就不是街面上打太极拳,坐个马扎上喝茶的一般老头,有气质。 在这同时,这老头子还给人一种很深刻的印象,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穷老头。 他一辈子未婚娶,也没什么嗜好,不抽烟不喝酒,对吃的东西也不讲究,就喜欢下个棋,打个麻将,这还都是只和自己家里人玩,从不和外人玩——当然,这一点是因为老头子打牌下棋只赢不输,没人愿意跟他玩,他说是自己会算,实际上这老头子,藏牌比掐算的更厉害。 老头子一直是潜心研究我侃门阴阳其中的奥义,一个人吃吃喝喝。倒也是自得其乐。 没钱的时候,他就去北河市公园摆个摊子,拉着一个戴着口罩墨镜的路人就说人家面相不好,几天下来赚的钱又能够他挥霍大半个月,天气萧条的时候,一般我老爹就会差遣我去看看七叔公那里,给他送点东西。 可以说我七叔公生前对钱财这东西是无欲无求的,但是这时候突然掉下一张他的欠款账单,款项还不是个小数目,这就让我摸不着头脑了。 老头子干什么东西能借这么多钱。他这又是花在哪去了? 按照老头子的秉性。十块钱他能揣兜里大半个月,这么一大笔款,他拿着干什么了? 这笔账单已经吓着我了。 栾齐明看我这模样,又说道:“陈先生。你可看清楚了。我可不是那种拿着假欠款单的人。这上面一笔一划,都是陈七爷书写上去的,这一点你不要以为是我骗你的。” 我摆摆手道:“我没说这欠条有假。” 栾齐娜也说道:“你若不信。这个你尽管去问那个死老头子。” 栾齐明看看栾齐娜,一皱眉头说一句道:“齐娜,不要这么说陈七爷。” 栾齐娜一脸不乐意道:“哼,那个老头,这可是欠了我们钱这么长时间了,如果不是碰上了这个姓陈的,这笔钱,我们去哪讨要去,当初他说的好听,要筹款去……” 我竖起耳朵听着这钱的去路。 “齐娜!闭嘴。”栾齐明突然喝了一声,沉声道:“不要多说话。” 栾齐娜一愣神,自知失言,赶紧捂住嘴不再说话。 我听得一皱眉头,老头子这是干什么呢,你们居然还不说,可别是拿着钱干什么坏事了! 我低头再看手里捏着的欠款单。 发黄的纸上字迹清楚,但是原因却并未标明,除了借钱的数目,剩下的都很笼统。 写下的时间,看样子倒是有些年头,被借款的人叫栾介千。 我问道:“这上面的这个借款人是?” 栾齐明道:“那是我父亲,这笔钱是我父亲借给陈七爷的。” 我点点头,继续研究上面的字句,看到最底下,我突然看出点眉目来了。 栾齐娜刚才失言,虽然被栾齐明及时制止住,但是我还是在这借款条上看出玄机来了。 这是七叔公打着灵异处的名号筹的款,他做过灵异处处长,这样的话,他借的这一笔巨款倒是合情合理了。 不过借这么多,他是给下面的人发工资呢? 我再看看底下的日期,那是在十四年以前借的款,想到这,我联想到十三年前七叔公、周和、小道士、黄鹤一起去挑战天定命数的事情了,这两件事情,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想到这里,我眯眼看着栾齐明道:“老头子借了这么一笔款,这是想干什么啊。你和我说说呗。” 栾齐明摇头道:“陈先生,有关于陈七爷的事情我也不清楚,这事情是七爷和我父亲之间的事情,我并不清楚。” 这就不说实话了是吧。 栾齐娜刚才可就差点走了口,那说明这事情你们也是在眼前的,或许是你父亲把这个单据交付给你们之前肯定是告诉过你们的,这时候你跟我说不清楚,你糊弄鬼呢? 我见他不说,扭头看向小道士,渍一声道:“赵凌安,这账单……” 小道士方才还在看月亮,这时候扭过头诧异的看我:“这是七爷留给你的账单,你看我做什么?”说着话,他又一笑道:“因果循环,该来的总会来,这欠款,呵呵呵,算命的,你是躲不掉了,七爷的欠款,你可不能赖账,有损你阴阳侃门的名声。” 我不去理会他带着冷嘲热讽的话语,已经习惯了,一个他,不损我两句就难受,还有一个金老头,不说我两句坏话也是心里痒痒。 我一脸凝重的看着他,皱眉头道:“这才二百万,用这钱作为活动资金,你们想找到天命所在,这也太廉价了啊,你们不会是就靠着这二百万来做资金吧?” 小道士轻笑道:“区区二百万,那才足够几天的花销。寻找天命这可是个很大的支出……”说着话,他突然也是眉头一皱,进而松展开:“呵呵呵,算命的,你这是从我这里套话呢,我刚才竟然未能察觉,差点着了你的道,这事情,我不能告诉你。” 我听到这话,也笑道:“行了。你们都别掩饰了。我知道了,这钱的作用我已经清楚了,欠条上打着灵异处的名号,十三年前你赵凌安去寻天命。再加上小道士你刚才的那一番话。你们还瞒得住嘛?” 小道士看着我问:“你居然知道十三年前的事情。这可真是被你知道了一件大事,周和那个老头子没在多告诉你点什么吗?” 我看着小道士,心里又是琢磨了一下。原来这个周瞎子还有事没告诉我,这我回去,还得再去找他好好问问才是,还有他教给我的这个狗屁秘术,这都是啥玩意呢! 赵凌安又自顾笑道:“呵呵呵,那是你的揣测,与我无关。” 我说:“我如果猜对了呢。” “那也与我无关,都是你的猜测。”小道士轻松道,“我只需要把不该说的话都咽在肚子里就行,至于你怎么猜,怎么想,想的对与错,猜的准不准,呵呵呵,和我一点关系没有,你猜得出来,那是你的本事,我又不能拦着你。” 我问道:“你让我自己猜不是?” 小道士笑而不语,又开始对着月亮看,摆出一副姿态。 他这说的倒是挺轻松,一旁的缇娜没怎么说话,到是齐胖子欲言又止,也想说点什么。 我没去看他,扭头朝着金老头挥挥手:“金老头,你过来。” 金老头离着我们老远,紧张的看着我道:“干什么,陈先生你又想打人呢?” 我说:“你过来,我打你干什么,问你点事。” 金老头走过来,还是离着我老远,紧张道:“什么事情啊?” 我当即问道:“你这个灵异处长的位子是怎么坐上去啊?” 金老头看我一眼,脸上表情突然变得罕见的严肃,嗓音也变了味的问道:“陈先生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说:“我好奇。” 金老头想一下,扭头看小道上,小道士背着身子,悠悠的说道:“五爷,你尽管说便是,反正真的假的都得由他去揣测,我们告诉他的话,就算说了实情,按照他现在的心思,他只会信三分而已。” 金老头愣愣的看着小道士:“天师,这个……” 我见金老头这会磨磨唧唧的,不用猜想也知道,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小道士又转过身子,开口道:“既然五爷不说,那就由我来说。” 我冲他摆摆手:“你闭嘴,我不用你来讲,我就让金老头来讲。” 小道士一笑道:“算命的,五爷说的话你肯定只信一分,我说的话,你倒是可以信三分,我不会透露其他的事情,但是我也不回编些故事来骗你,你当真不听我说?” 我想了一下,说道:“得了,那你就说吧。” 小道士道:“自从七爷接手灵异处,灵异处就已经走向没落,七爷也是无力回天了,灵异处原本每年都会拨款下来维持运作的,但是后来灵异处逐渐被质疑,致使最终名存实亡,走向没落,上面不再给拨款,任其自生自灭,七爷尽力了但是无法扳回大局,灵异处长自陈七爷以后没人愿意担责,最后金五爷抱着自己的想法,让灵异处不仅局限于调查,进而有利可图,因此挽回了灵异处的没落,最终这事情也就担在了金处长手上。” 我听得一点头,感情这还是走向商业化带来的逆转啊。 不过小道士的话我倒是相信,但是你把我想听的重点都给跳过去了,你倒是挺精明。 但是我也不傻,你越是跳过了这些事情,那就越说明,我现在的猜想那就是很正确的。 这里面有些故事,而且不一般啊,这个金老头,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第七十八章 一张接一张 小道士轻抬眼眉,瞥了我一眼,笑问道:“算命的,我的话,你此时此刻信几分?” 我伸出一个手指头,在他眼前晃晃,不说话。 小道士笑道:“呵呵呵,只信一分,看来你对我的话还是不太相信啊。” “你别抬举你自己了。”我把手指头缩回来,说道:“还一分,我这意思就是对你赵凌安的话,我一分也不信。” 小道士呵呵的笑两声,道:“信不信那是你的事情。” “姓陈的,我们的钱,你这是打算什么时候还我们?”栾齐娜走到我眼前,推了我一把,这语气别提多么的不友善。 你这个小女孩,怎么张口闭口就知道钱呢,拜金主义这可不好! 我说:“急什么啊,不就是钱吗,又不是说不还你们,我现在也得能拿出钱来才行,你现在跟我要,你能要出个什么来?” 栾齐明比她妹妹客气多了:“齐娜,回来,既然陈先生己经答应归还陈七爷的欠款,那我们就不要再去催促陈先生,我相信陈先生是一个讲道理的人。”说着话,栾齐明面带微笑的看我:“陈先生,你是一个讲道理的人吧。” 栾齐明说这话的时候,金老头表情有些难看:“他讲道理?那满世界都是真理了。” 狐狸的表情也微微一皱,用一种近乎怀疑的眼光看着我。 我不乐意道:“狐狸,你什么眼神呢。我什么人,你还不知道。” 扶苏轻声说道:“我就是因为太了解你了,所以才会用这种眼神看你呢。” 我冲他一摆手:“一边去,你了解个屁。”说着话,我冲金老头挥挥手:“金老头,你过来。” 金老头瞪起眼睛问我:“陈先生,你干什么啊?” 我问他:“你过来给我看看,上面的这个章,是不是你灵异处的,我虽然相信栾先生。但是咱们也得像模像样的走个过场不是。” 金老头小心翼翼的靠过来。只看一眼,赶紧说道:“这就是灵异处的章印,没错,陈先生你可以放心还钱了。” 我一听。乐道:“你确定这是你们灵异处的章印?” 金老头看着我的笑容。咽口吐沫问道:“陈先生。你究竟想说什么,你别笑成么,我看着你的笑容。怎么就觉得不舒服。” 小道士在后面说道:“五爷,小心有诈。” 我不给金老头反应的机会,一把把这欠款单递到金老头手里,正色道:“金处长,欠钱就得还啊,你们灵异处的大章在上面盖着呢,你们能不能反悔啊,我这都答应了栾先生,还了这笔款子,你们灵异处借的钱,那就得自己赶紧还上,不能动歪心思啊。” 金老头一蹦老高,对着我喊一声道:“陈先生,你开什么玩笑,这笔钱怎么能压到我们头上?” 飘散出来的吐沫星子洋洋洒洒,看来金老头这还真是急眼了。 我抹着脸问他:“这是不是灵异处的章,借钱的名号是不是又是你灵异处的,这钱又是不是你灵异处花没了的?我可不是什么赞助商,我没钱赞助你们去干坏事,这钱,你赶紧给还上啊,栾齐娜小姐都等急了。” 金老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脸上憋得通红。 小道士拍拍金老头肩膀,抬头冲我笑道:“算命的,栾先生刚说你讲道理,你这又开始胡搅蛮缠了不是?” 我说:“什么胡搅蛮缠,我这是债归原主,该是谁的,就是谁的。” 金老头不乐意道:“陈先生,这是你七叔公,陈景玄老爷子留下的欠款,怎么还成我的了?” 小道士说:“五爷不必慌张,陈先生只是想跟你开个玩笑,这钱,栾先生那边自然知道该找谁索要。” 我说:“我不乐意开玩笑。” 栾齐娜在后面听着小道士的话,走到我眼前,怒气冲冲的说道:“姓陈的,这笔钱我们就是要你来还,还有我的两条蛊蛇,这已经是便宜了你了,你这人也不能太过分。”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合着这意思,这钱就得我自己往外掏了。 齐胖子也过来劝我道:“陈先生,这钱你就给还上呗。” 看到齐胖子凑过来,尤其是他身上穿的那件神仙的破棉袄极其耀眼,这可是几千万呢,就算这一次的游戏无法完成了,我这也是还有几千万的生意,我这心里突然舒展开,这两百万,算了,小钱,我就不要了,我有的是钱! 我扭过头,很得意地说道:“行了,回去以后,你俩跟我去拿钱,然后以后就都别跟我提这事情了啊。” 见我最后还是让了步,金老头在那舒一口气,栾齐明兄妹也不再说什么。 齐胖子挺高兴,冲我一个劲的乐。 我这就有些纳闷了,我这还了欠款,你齐大胖子跟着高兴什么呢?你这笑的不对劲啊,我怎么有种笑里藏刀的感觉呢。 我谨慎的看着齐胖子,问道:“齐先生,你高兴什么呢?” 齐胖子看着我,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呵呵呵,陈先生,其实一开始我都不知道你和陈老先生还有这关系,你看这会时间不是都很明确了嘛,你帮陈老爷子还了款,那就足够说明你们两个人之间的这关系不一般啊,陈先生这果真是痛快啊,做生意痛快,还钱也痛快。” 我被他这么夸着,没细想,得意道:“那是,我七叔公嘛,我这做后辈的,可不是得给老爷子把这事情解决了吗。” 齐胖子还在嘿嘿的笑着。 我盯着他的笑容好一会,谨慎问道:“齐先生。你脸抽筋了?” “不是,不是,哪有的事。”齐胖子摆着手,“呵呵呵,现在确定了你和陈老先生的关系,你又帮他还了欠款,我这也高兴啊。” 我越来越疑惑了:“你这跟着高兴什么呢?” 齐胖子又凑到我眼前笑:“嘿嘿嘿,陈先生,其实我爷爷,也是和陈老爷子认识的。所以我们俩这也应该认识啊。” 齐胖子这话说的语无伦次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呢,虽然我没明白他的意思,但是这事,不对劲! “呵呵呵。陈先生。你都不知道。我以前的生活是多么的艰苦啊,我爷爷死之前,就拉着我爸的手。我爸病重的时候,也是拉着我的手,当时他们两辈人只有一个心愿,这个心愿可真是让他们遗憾了十多年啊。” 我听着齐胖子的故事,拍拍他肩膀道:“唉,齐先生,你也真够不容易的,不过最后还是白手起家了,扭转了局势,你爷爷,你爸爸,现在也应该瞑目了。” 齐胖子点着头道:“没错,我爷爷原来也是一方富豪,后来就是因为借钱给了陈老爷子,陈老爷子一直未归还,后来我爷爷的生意,资金周转的困难,但是找不到陈老爷子,我们家族就这么没落了,虽然我现在又重新树立了我齐家的名声,但是想把欠款讨回来,因为这是我爷爷,我爸爸,两代人的心愿。” 我听着他的这个故事,大起大落,确实是很曲折,我感叹道:“这真是**啊,你要为他们完成心愿,这真是极好的,那个陈老爷子太不是东西了,欠钱不还……”说着话的时候,我顿一下,不对,不对,这又是个什么事情? 先前是栾齐明他爸爸,这会又是你爷爷和你爸爸,还有陈老爷子,那不会是我七叔公吧?你该不会是想说,我七叔公,这也欠了你爷爷钱吧? 我抬头看向齐胖子,齐胖子此时一脸真挚的看着我。 我咽口吐沫:“齐先生,你不会也是找我要钱来了吧?” 齐胖子点着头:“对对对,陈先生真是个聪明人,看你刚才替陈老爷子还了栾先生家的钱,那我爷爷的钱,唉,老爷子唯一的心愿啊。” 我痛苦的一拍脑门,老头子你究竟都欠了多少人钱啊,还有你个齐胖子,我说你刚才这跟着乐什么呢,原来是给我下套呢,我痛痛快快还了栾齐明的钱,你这里我如果不痛快点还着,那不是被你抓着把柄了。 我这心里紧张到极点,抬头看着齐胖子,痛苦地问道:“你说吧,老头子欠你们家多少钱?” 齐胖子看着我一脸难受的样子,笑道:“陈先生你不必紧张,这钱你也知道,我不缺这点,但是这是我爷爷的心愿,我必须要帮他瞑目啊。” 我捂着脸:“多少钱?” 齐胖子赶紧笑着说:“呵呵呵,陈先生不用担心,我这没有二百万那么多,离着百万差远了呢。” 我把手从脸上放下来,松了一口气,吓我这一跳,再来个二百万,那我直接又回到解放前了,既然没有百万,估计也就是几十万的钱吧,二百万都给了,我也不差这几十万了,要还就还的干净利索点。 齐胖子把脸笑嘻嘻的凑过来,同时也递给我一张发黄的纸:“我一直都贴身带着呢,这可是我爷爷的遗愿,不能给丢了,陈先生,你看,一共是一千七百万,陈老爷子当时分了三批找我爷爷借的款,呵呵呵,离着百万差远了,千万呢。” 我木讷的坐在地上,任由其胖子在我眼前手舞足蹈的讲着七叔公借钱的事情,直接上千万了,确实离着二百万差远了。 这次也是打着灵异处的旗号,七叔公也不含糊,真有本事,居然借的出这么一大笔钱,老头子借钱我不说什么,但是借钱不还,老头子你诚心消遣我呢? 这可不仅是我回到解放前了,这笔钱摆在我眼前,我上哪还去? 我的心突然碎一地,不吉利啊,这难道就是潜在的威胁? 我觉得不是,这比潜在的威胁还要威胁人呢! 齐胖子伸手在我眼前晃两下:“喂?陈先生,你怎么了,眼神怎么变得呆滞起来了?” 第七十九章 天有异象 我冲齐胖子笑笑:“嘿嘿嘿,嘿嘿嘿嘿……” 齐胖子眨巴着眼睛看着我,眼眉突然一皱,惊呼道:“陈,陈先生,你这是怎么了,该不会是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给吓傻了吧?哎呦,我当初就该再等等,这么突然就说出来,陈先生这肯定是心里受不了啊。” “嘿嘿嘿……”我继续傻笑着,“一千多万啊,嘿嘿嘿,大起大落,好一个逆转,嘿嘿嘿,老头子,这可真是跟我开玩笑呢。” 齐胖子挺紧张的看着我:“陈先生,你这,这,这……”他急的脸通红一片,半天说不出话来,这了半天,只得扭过头去看狐狸。 扶苏叹口气道:“别看我呢,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呢,兴许是他真的受到了不小的刺激呢。” 黑夜开始一点点的消散,远处的天空,有阳光洒出来,开始一点一点侵蚀黑暗,映照出一片淡淡的纯白。 这一晚上的事情,太复杂。 齐胖子又扭头去看小道士,“天师,陈先生这是不是傻了啊。” 小道士仰头看天,意味深长的说一句道:“天亮了。活在黑暗中那么长时间,突然见了光的人,总会被光线闪一下眼,呵呵呵,不足为奇,他就算装疯卖傻那也躲不过去,我倒是希望他一辈子见不得光,但是这事情,呵呵呵,我师傅那个老头子说的倒是有道理,七爷对他的话也是很赞同。最后拨云见日的人总会出现,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事情,任凭我们多加阻拦,想要掩盖住事实,任凭七爷想要阻止你介入此事,这一切终究还是掌握在命运的手心之中,该来的总会来的。” 齐胖子不知所谓的看着小道士:“天师,你说的这是什么意思啊?” 小道士摆摆手:“齐先生,你不必过问,你们都是与此事情又牵扯之人。但是只是被牵连。或许因为自己的命运,或多或少无意中触犯了命运,但是并无实质接触,你们还只是局外人。他日地府就算是要问罪下来。那有关系的人。也只是在我,黄鹤,七爷。周和,还有这个算命的。” 我忍不住说道:“放你的屁,你们改命数,该我屁事。” 小道士笑笑,冲我一指,对齐胖子说道:“齐先生,你看,陈先生这时候不是好了吗?” 我赶紧又冲着齐胖子傻笑两下,拽了一把野草,拿在手里晃两下,然后挽了个花,继续痴痴地笑着。 齐胖子凑过脸来道:“陈先生,别装了,我都看出来了,你看你挽的这个花,如果是真傻了的人,那可挽不出来。” 我看着齐胖子问:“你怎么知道的?” 齐胖子说:“我不知道,不过你问我这话,那陈先生你看你这不是没事吗。” 我冲他再一笑:“呵呵呵,现在没事了,刚才有事啊。” “那陈先生,你看我这钱……”齐胖子搓着手指头,神情不自然的看着我:“这不是个小数,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我爷爷的心愿啊,你看栾先生拿钱你都给了,陈先生,你看我这个……” 我捂着脑门不去看他,我上哪给你弄钱去,眼看今天这事情出了以后,弄了半天谁也没弄到钱,我这是白来一趟啊,白来一趟就算了,我也不说什么,但是这什么东西没捞着,我这还欠了一屁股债这是怎么个说法啊? “陈先生……” 我抬起头问齐胖子:“不是,我这不能白来吧,我这辛苦费,齐先生你看看给我怎么个算法啊?” 齐胖子一摊手道:“陈先生,我这前面光投资这可是花了不少钱呢,租船,雇船长,请公证人,我们这可是每个人都花钱了,不过这个陈先生你放心,虽然谁都没赢,但是回去以后我还是会给你五百万酬金的。” 我在这算着账,还栾齐明二百万,这还剩三百万,齐胖子这五百万抵消,还缺一千二百万,最后一规整,我这还欠了九百万呢! 我来之前好歹也算个有钱人了吧,来一趟以后,成负资产了,我当初为什么要来,不来的话,那我不是压根就不知道这些事吗,老头子欠的钱,爱找谁找谁去,绝对找不到我的头上来啊。 这倒好,富贵险中求,我诚惶诚恐的求了半天,别人拿着我的钱富贵了,我在一边抹眼泪。 齐胖子可能也明白了这笔钱不是小数目,他想了一下,又说道:“陈先生,要不你看这样,这钱你一点一点的还,我不催你。” 你催我也没用,我根本就拿不出这么多钱来。 七叔公这真是害死我了,前人种树后人遭殃,这得多大孽! 我扭头看向金老头,金老头的脸霎时变了色,一个劲的摇头道:“陈先生你别看我啊,好几百万呢,我可拿不出来,把灵异处都给卖了,也弄不出这么多钱来,而且我们这里的人还都在养家糊口呢,我们的生活也很困难。” 我瞪他一眼,我就是看你一眼,你这么大反应干什么。 我突然想起来在那沉船的底下,还有我的财宝呢,只是那一箱子,怕是就够抵七叔公欠下的那一大笔钱了,想到这我又开始自个乐。 小道士表情疑惑的看着我:“算命的,你这又是在想什么呢?” 我冲着他一笑:“我不告诉你。” 齐胖子这时候撩开扣子,扇着脸上的汗珠,也凑过来看我:“陈先生……” “你先别说话。”我一伸手挡住齐胖子,让他先不要乱动,然后盯着他身上的这件破衣服看得出奇,我这还把这事忘了,你身上还穿着我一个几千万的仙衣呢,我没找你要钱,这这还找到我这里来了。 “咳咳,齐先生啊。” 齐胖子打个激灵,然后盯着我看:“呵呵呵,陈先生,你这又是想到什么坏主意了?” 我眼睛瞄着齐胖子,说道:“齐先生,你看我这仙衣……” “仙衣?”齐胖子愣一下,然后低下头,盯着身上的破棉袍看半天。 我满意的点着头冲他笑,齐胖子这会应该也明白我的意思了,这不光我不能给你钱,你还得倒找钱给我呢,这神仙的袍子啊,最后护的不是你,这还是我啊。 我笑容僵住,齐胖子这时候开始脱衣服了。 嘿,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齐先生,干什么呢,不许脱!” 我连忙喝止住他的这个充满威胁性的动作,“当众脱衣服,成何体统!” 齐胖子停住手,然后看着我愣一下神:“陈先生,你不是要把这个仙衣收回去吗?” 齐胖子倒是不傻,我要这个破棉袍干什么,这时候你跟我这里装糊涂呢。 我说:“这衣服你不能脱,这是神仙的仙衣,有灵性你知道吧,这已经是跟你混为一体了,上面的仙气都被你沾染干净了,你这是脱下来,给我个棉袍子,那就成了一件普通的衣服了,齐先生,你是个生意人,这种不道德的事情你怎么可以做,你这已经试用完了,再把这个衣服给我,那我不是赔得连裤子都掉了!” 齐胖子脱到一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愕然地看着我:“陈先生,还有这一说啊,我这不是不知道吗?” 小道士在旁边看着,嗤笑一声道:“呵呵呵,齐先生,算命的这一次确实是已经赔到家了。” 我怕小道士又在后面给我拆台面,赶紧接口道:“齐先生,这仙衣已经是不属于我了,所以我们之前都是谈好了的,你不能再扔给我了。” 齐胖子说:“呵呵呵,陈先生,那倒不是我反悔,我还正想跟你商议这个仙衣的事情,只不过……”说着话,齐胖子抹一把汗:“我这不是觉得有点热吗,陈先生你别多想,我们之前谈好了的,我是不会反悔的。” 他这变得倒是快。 不过他这一说,我也是觉得有点热,现在坐在地上,着屁股下面像是坐在个热炕头上,我摸一把腰,我这灵魂的躯壳上都是出了一把汗。 金老头、缇娜他们也都开始摸脸上的汗珠:“唉,怎么这么热啊?” 我还在擦着腰杆子上的汗渍,擦了一会我觉得不对劲,我这是灵魂啊,怎么可能出这么一堆的汗,这汗渍来得不对劲。 我伸手又在后面摸两下,就觉得一股热浪扑起,打在我手上,温度不低。 怎么回事,这太阳才刚升起来,大晚上还下过雨,凉飕飕的,这会时间温度怎么变得这么快? 金老头指着我身后喊:“陈先生,你屁股冒烟了!” 我赶紧回头看,就看到我身后热气腾腾一股白雾,全是茫茫的一片水蒸气。 我抬起屁股站起身,在我刚才坐着的地方,悄无声息的裂开一道缝隙,这大片的白雾就是从这地方冒出来的,底下还像是有水烧开了的声音,咕嘟咕嘟的往上翻滚,我仔细对着里面一看,一道滚烫的细水柱喷出来,还带着一股子的硫磺味,瞬间蔓延出来。 我愕然道:“这是啥?温泉?” 第八十章 唤醒的恐怖 小道士看着眼前情况,扒拉两下手指头,沉声道:“天有异象,这不是个好兆头。” 我盯着这面缝隙,一个劲的瞄着里面的热水,扭头道:“这个不用你说,在场的人都看得出来,冒着大白烟呢。” 脚下的缝隙中,白色的高温雾气愈发的浓烈,时不时的有水柱喷出来,高达两三米,然后顷刻间温度冷却大半,又洋洋洒洒的落在地上,溅起大量水珠,将齐胖子他们的裤腿湿了一大片。 空气很潮。 除了我们这一周围,四周的景色也变得不安分起来。 海岸那边大片的浪花不断扑涌上岸边,巨大的激荡声不断回响,岛上其他的地方也都开始吐露白色水蒸气,一时间,整个海岛烟雾缭绕的,颇有些电视剧中那些常年环绕白雾的仙境的味道,不同的是,人家那里密布的是好看的雾气,我们这面,喷涌而出的是能把人惹出一身汗的水蒸气,与其说是仙境,说它是个天然的桑拿房更贴切一些。 我不禁有些纳闷,这又是啥自然景观呢? 齐胖子也挺好奇的凑过来,问我:“陈先生,这是怎么出什么事情了啊?” 我说:“这事情你别问我,这个你要问就问你们天师去,你们赵天师知天文晓地理的,一冒大白烟他掐掐手指头就能看出来,没听他刚才说天有异象,这个不吉利啊。” 齐胖子愣着神看我,我又和他说:“齐先生。这个仙衣的事情,咱们这还没商议好呢。” 小道士在后面嗤一声道:“算命的,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有心思。” “这都是钱啊,你管得着吗?”我不乐意道,“你这感情没人跟你谈钱的事情,你懂个屁啊。” 齐胖子冲我一笑道:“呵呵呵,陈先生,你看现在,周围到处都是冒出来的大片的白色雾气。而且这么热呢。我们现在确实不是谈钱的时候。” 我说:“这个我知道啊,但是这时候我们就得先把话说清楚了,谈钱,不分时候。不分场合。我这人就是实在。该谈的,咱们这个时候也得谈。” 我不去理会周围的异象,扒拉两下手指头问齐胖子:“咱一开始这价钱是商量的啥价格来着?” 齐胖子岔开五个手指头:“五百万?” 我一晃他的手腕:“齐先生你别睁眼说瞎话。五百万你上哪去买神仙的仙衣去?” 小道士在旁边接口道:“虽然是神仙的衣服,但是五百万买个破棉袍,这也确实没有这个道理。” “听见没有,你赵天师都说这个价钱不合适了。” 齐胖子说:“我听着天师这意思,好像是贵了啊。” 我说:“你赵天师不是这个意思。”说着话,我瞅一眼赵凌安,又说道:“是吧,小道士,如果我七叔公在这里的话,他肯定也觉得这个价位不合适是吧?” “恩,呵呵呵,你说七爷啊。”小道士被我用七叔公的名号一压,可能也是意识到,他这帮了我,其实就是帮七叔公还了债款,也不再旁边煽风点火了,微微一笑,冲着齐胖子道:“齐先生,五百万买个破棉衣,这确实没有这个道理,毕竟这是地地道道的仙家之物,就算没有仙气环绕,没有神灵护体,此物的收藏价值也是极好的,神仙的东西可不多见,从神仙那里抢到的东西,那自然更是不同寻常啊,能从神仙手里扒下衣服来的,怕是除了你陈先生,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齐胖子看着一脸笑意的小道士,问道:“天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小道士正色道:“此物天下仅有,齐先生应该让此物,物尽所值才对。” 齐胖子脸色露出尴尬之色:“呵呵呵,天师说的对,这个东西确实不一般,只不过我这一趟可是赔钱了,陈先生,咱们先前说的那个价钱,我可是说要我们取得胜利才行,我赚了,你才能跟着多拿钱啊,我这赔钱了,你总不能让我为了个神仙的衣服,倾家荡产吃不上饭吧?”说着话,齐胖子把满是汗水的脸贴在我眼前:“嘿嘿嘿,陈先生,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啊,我这也算是做的很仁义了,对陈先生也是毕恭毕敬,这赔钱了,但是我还是会支付陈先生应得的那笔报酬,这个仙衣……” 要么说无商不奸呢,做生意的都会算计,这个齐胖子这是自个赔钱了,想跟我讨价还价呢。 我为难道:“唉,这真是个难抉择的事情,既然如此,这个仙衣,那就抵债了好了,你看你这最后不花钱赚了个仙衣,我这面也是帮你实现了你爷爷的心愿,你看不管怎么算,都是你赚便宜啊,既没有支付你的这笔报酬,不多花钱,没花钱还得了个仙衣,还帮你爷爷完成心愿,一举三得啊!” 齐胖子乐道:“陈先生你别说,还真是一举三得啊。” 我说:“那是,乐于助人,这就是一个成功的阴阳先生应该做的事情。” 齐胖子又嘀咕一句:“不过虽然这么说,我还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啊。” 金老头凑过来说:“齐先生,你被陈先生绕进去了……” 我一拳把金老头揍倒在地上,然后扭头冲着齐胖子道:“你看这个金老头,这时候就不安好心,他这个俗人,懂个屁啊,自己不明白其中的利益好处,还非得搅别人的局。” 齐胖子冲我不自然的笑笑:“呵呵呵,对对对,陈先生说得对,他就是个俗人,他哪懂这个,陈先生,你先把对着我的拳头放下吧,这看着怪吓人的。” 我收起手,冲他一笑道:“齐先生别紧张。我这人跟讲道理的人讲道理,跟不讲道理的人,就得动拳头,要不然说了他听不懂啊,给他一拳,这人就清醒了。” 扶苏在旁边嘀咕一声:“是么,你是和不讲道理的人才讲道理吧,和讲道理的人,你才动拳头呢。” 我瞪他一眼,没好气道:“你这个死狐狸。”说着话。我眼睛瞥见小道士。此时捂着头,表情似乎有些不舒服。 我挺关切的问道:“赵凌安,你怎么了?” 小道士摆摆手:“没事,只不过刚才说了违心的话。我这心里有些不舒服。”说着话。他又道:“说违心话。日后可是要在拔舌地狱吃苦的。” 我说:“没事,反正你头上的罪行不少了,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眼看着我这帮七叔公还了一个大债,又帮了齐胖子完成心愿,我这心情大好,俗话说的好啊,助人是快乐之本啊,虽然满大街都是老太太摔跟头,我因为扶不起,从来不去扶,没有体会过这种快乐,但是这时候,我的心情就像是海岛边澎湃的海水一半激动。 这时候,我才开始仔细研究周围这反常的环境。 缇娜和栾齐明在一旁看了许久,似乎是看出了点什么眉目来。 小道士走到他们身后,问道:“缇娜小姐,你们看出什么来了吗?” “这种现象很反常。”缇娜表情凝重道,“这些水应该是地下深层的水,因为地下温度,所以这些水的温度不低,受到挤压喷涌出来,就成了现在的样子,如果水流再大一些,那就可以称作温泉了,但是这时候突然冒出来的温泉,却不是什么好现象。” 缇娜说着话,问我们:“你们知道有温泉的地方通常意味着什么吗?” 这个简单,我知道啊! 我表现的很渊博一般,正色道:“下面的温度高,这是有原因的,比如岩浆,在底下高温高压的环境下一个劲的翻滚啊,然后上面隔着一层地板的地下水就会被热得沸腾起来,当地下板块承受不住压力断裂的时候,这地下水的因为压力原因,就会喷涌出来成了温泉。”说着话,我得意的看向狐狸:“我说的对不对?” 扶苏轻声道:“你说的倒是挺像那么回事呢。” 我哼道:“那是,别以为我只会玩些阴阳玄术,想当年怎么说,我这也是有点知识面的文化人。”说着话,我又继续道:“如果这下面的板块活动再剧烈一下,范围再大一下,那可不仅仅就是喷温泉了,那就叫地震了。” 缇娜看着我微微一笑:“那陈先生你说得出我们眼前的情形是怎么回事吗?” 我说:“我当然知道了。”我说话间,抬手一指脚下:“我们脚下此时正在进行着我们感受不到的运动,或许再剧烈一些,我们就能感受到了,这平地喷泉水,事出有因啊,至于造成这个动静的原因吗。”我又抬头看看那边高耸的海岛山头,正色道:“除了他自己动,还有就是有人帮他动,比如咱们岛上的这座山,那很可能就是在某年某月,被挤压出来的,突出海面,成了海岛,结合眼前的情形,这个海岛不一般。你们瞅瞅地上,这泥土的颜色,我还可以断定,这个岛是个火山岛,这个山,就是个火山,而且还是个活火山,他这是要喷发啦!” 说完这一连串的话,他们都瞪大眼睛崇拜的看着我,说是崇拜,眼神不一般! 我停顿一下,仔细一回味,火山? 不太妙啊,这是个火山,要喷发了,那么这么屁大个岛,他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喷发,我们等会那不是玩完了,不是被岩浆吞噬,那也得被火山灰给呛死啊! 我正这么想着,我们的脚下突然猛然一颤,然后往下一沉,几道大裂缝现出来,原先长得笔直的树木都是倾斜起来,成堆的虫子四下跑动,更多粗壮滚烫的水柱朝着四周无序的溅射出来,溅在齐胖子他们身上,烫的他们都是躲在了一边,瞪大眼睛看着:“这真要喷发了啊?” 脚下又是一沉,几乎站不稳。 我赶紧扭头看山头,就看到高高的山头上,一阵大黑烟喷涌上高空,片刻之间遮天蔽日,亮澈的天空瞬间又暗如黑夜,然后是大量的黑色杂质飘落下来,还带着些许大小不一的石块——这个不知道沉寂了多少年的火山海岛,终于要展现活力了。 第八十一章 逃 这情形可不多见。 火山喷发,我们就站在火山底下,有幸如此近距离观看这难得一见的自然力量瞬间释放的景观——虽然不怎么好看,而且有危险。 后面的危险不用想象,因为火山喷发喷不出什么花来。 炙热的岩浆,高温的火山蒸汽,令人窒息的火山灰,反正不管哪个死法,都不好受。 周围变得昏暗不见天日,四周的海水也开始更卖力的拍打着海岸。 我们都愣在原地,一时之间忘了逃窜,都只是呆滞般的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巨大灾难,傻了吧唧的做一回见证者——即使就算逃窜,这屁大个岛,我们能跑哪去?看着挺大,等会火山灰再次喷涌出来,整个岛面连同周围的海面都将被有毒的火山灰吞噬掉。 这个火山岛不知道形成了多少年,又不知道过了多少的峥嵘岁月,这才繁衍出岛上特有的生态系统,现在,大自然让其兴盛,兴盛过后,自然的力量又将亲手毁灭掉自己塑造的这一切。 周围的那些小片的岛屿峰顶也开始冒出大量的黑色烟气,这是一连串的的反应,这个火山海岛群怕是要一起喷发。 我抽了一口冷气。 我们能躲到哪去啊,这情形,就算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我们了。 就算我们躲得过炙热的岩浆,火山灰的烟尘也将持续很久,各种有毒的物质也不会让我们活的长久。 灵魂,不惧怕那些实质性的东西。看着挺牛逼,在这自然的毁灭力量面前,那也得灰飞烟灭的连渣都不剩! 徜若就算我们侥幸活下来,面临我们的还有被海水吞没的威胁,海岛火山喷发之后,通常会有两种命运,要么堆积的火山灰会使得这个火山岛再次大上一圈,要么,那就是地底深处承受不住压力,这个火山岛瞬间沉海。消失在茫茫大海深处。 也许这辈子它都不会再出现。也许在第二天,它又会悄无声息的再次耸立出海面,若干年后,再次繁衍出自己的生息。然后再次毁灭。如此循环。 自然的力量就是如此。生生不息,从开端到死亡,再从死亡回道开端。一切又是新的开始。 小草长出来,大树长出来,可是我们这群人那可就长不出来了啊,我们这辈子都得留在这看着这个火山岛开花长草! 原本还喷着水蒸气的缝隙,这时候喷的更汹涌一些,怕是底下的岩浆已经被挤压上来,数百度的高温加速地下水流的蒸腾,再等会,岩浆就该上来了。 最先回过神来的还是金老头,跳着脚喊:“哎呦,火山喷发了啊,我们快跑啊!” 他这一喊,我们都是瞬间不再看着了,这还看个屁啊? 小道士这时候没以前那么镇定,但还是喊道:“先不要慌,眼下我们根本无路可逃。” 无路可逃就站在这里等死啊? 我喊到:“那也不能干站着,我们得跑出去啊,这时间就算干站着,那有个屁用?” 缇娜相比之下要比赵凌安还要更镇定一些,这也难怪,小道士无所畏惧,但是他道家的那几道跃符之术都是借助自然的力量,相比我们,他更相信,也更畏惧自然的力量。 缇娜皱眉道:“我们能往哪跑?” 我挥着胳膊喊:“坐船啊,赶紧离开这!” 小道士问我:“坐船?船在哪里,就算我们坐得上船,谁又能操控得了船,你会开船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哎呦,船长死了,上了船我们也开不了。 齐胖子抹着脸上的大汗,不知道是热的还是紧张的,出声道:“这船长死了,不是还有船员吗,他们还在船上吧?” 小道士又说:“只有一艘空船,那些船员,已然就是我们当夜所遇到的那些腐尸,不知道被施以什么禁术,成了那副模样。” “哎呦,那这可怎么办才好?” 齐胖子急的在原地直转圈,瞅着还在咕嘟咕嘟冒着大黑烟的山顶,脸上表情挺痛苦。 我推一把狐狸:“狐狸,赶紧开你的狐狸眼,找找船在哪,能躲一阵是一阵,就算是死在了船上,那也总比在这地方好。” 扶苏没有犹豫,四下转着看半天,摇头道:“不行呢,周围阻挡视线的东西太多了,再加上没有多少光线能够透进火山灰照进来,我什么都看不清呢。” 小道士闭上眼睛,沉吟道:“自然的力量,我们终究是逃不过,抵抗不了的,天命不可逆转,比天命更难掌控的,那便是自然的力量。” 金老头挺紧张的看着小道士:“天师,你这话什么意思啊?” “你赵天师想不开了,这是要等死呢。”我没好气的接一句,“他不打算跑了,你这还想跟他在这探讨这个?” 我说着话的时候,已经带着狐狸往海岸边跑去。 只有这一条路了,眼下也只有这一个机会了,去了看到船,我们能死的晚点,看不到船,我们这也不能再回头另选路段了,是生是死,孤注一掷,听天由命吧。 齐胖子、缇娜他们都跟着我跑。 我扭头看看赵凌安,他这还真是不打算跑了,站在个裂缝边上掐手指头呢,这看样子还真打算在这地方灰飞烟灭啊? 我懒得去管他,但是跑了两步,我突然意识到点什么,我又扭头奔着赵凌安那跑。 金老头在后面喊我:“陈先生,你也不跑了?” 我扭头骂道:“你们赵天师看破红尘,没留下啥遗憾,我可不想死在这,你赵天师死了不要紧。别把我也给留在这!” 他们都停住脚,愕然的看着我。 我光跑了个魂魄有什么用,我身子还在赵凌安那边呢,你不想活,别拉着我一起死在这! 我过去拽赵凌安的胳膊:“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走,你想死的话你给我留个全尸,别让我魂魄跑没了地!” 赵凌安冲我一笑道:“呵呵呵,算命的,我曾经想逆天改命。你难道以为我现在就不想活吗?” 我急道:“那你在这站着干什么呢?” 小道士悠悠地说道:“我在掐算我们的生路在哪里。” “那你算出来了没有?” “我已经算出来。生路就是你刚才选的那条路。” 我捂着脑门,痛苦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卖关子摆姿态,我说你不摆姿态你会死啊?” 说完话。我再看眼前。小道士人没了。 扭头一看。他提着一口气,带着金老头他们,跑的这比我还快呢。一边跑还不忘了回头看我:“算命的,你还在傻愣着干什么?” 嘿,你这个小道士,不安好心啊,你逗我呢? 我卯足劲跟上他们,追上小道士,骂道:“小道士,你逗我玩呢?” 小道士冲我一笑道:“呵呵呵,我知道你不会丧命在这里的,我这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没好气地看着他,你这人,还真是不可理喻,这都什么时候了! 身后已经开始传来轰隆的声响,大片的树木已经开始倾斜倒下,我们跑动的时候,更是不知道踩死了多少逃窜的虫子。 “嘭”一声巨响,紧接着阴霾的天色变得比刚才更昏暗一些,眼前变得模糊一片,几米内看不清东西。 小道士在前面喊道:“马上就到了海岸边了,加快点速度,我们的游轮就停靠在这海边上。” 听到他这话,我们再加快了速度,也不管脚下的沙土石堆,都只是拼了命的往前跑。 周围的温度变得炙热,这比盛夏午后的阳光的温度还有更让人难以忍耐。 跑了一会,我终于清楚地听到海水的巨大激荡声,抬头看看海面,一个巨大的黑影正在海面上摇摆不定——那是我们的游轮。 我们都在海边停住脚。 一道新的难题摆在了我们眼前,这边水太浅,游轮会搁浅,所以离着我们还有相对很长的一段距离,这中间的隔阂,那就是我们眼前正在疯狂地拍打着附近的海水。 虽然是岸边,浅水区,但是这地方还是得有百米深,能游过去那还好说,这么贸然下海,怕是会被海水卷走。 缇娜皱眉道:“我们必须要想个周全的办法过去。”说着话,她又嘀咕道:“可是就算上了游轮,我们怕是也会早晚死在这里,没有船长开船,我们这根本离不开这个地方。” 船长? 我打了个机灵,看着不远处的那几艘破船的残骸,已经被海浪拍打散了架。 那边不是有个海盗头子吗,他做过船长! 我抬脚就往那边跑,这一举动再次让他们不了解,扶苏在后面喊我:“你要去哪里,我找到小艇了呢,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可以顺利回到游轮。” 我回道:“我给你们找个开船的,不就是船长吗,我知道个现成的,你们等我一会。” 我回头喊的时候,不知道撞在了谁身上,一个大跟头直接扑倒在地上,骂骂咧咧的一抬头,一张干枯的脸贴在我眼前,满是紧张的神情:“哎呦,火山,喷发了,恩人,快跑啊!” 嘿,说什么来什么,他这不就是来了吗? 他被我撞了一下,正捂着脸看我,手里拎了破布袋子,一脸惊慌失措,比我们这些人还要紧张。 我看得一乐,没啰嗦,直接问道:“你会开船吗?” 他一愣神:“船,我会啊,我什么船都会开!” 有他这句话就行了! 我拉着他就往回跑:“给我去开船。” 我拽着他一溜烟的跑回到他们眼前,看到我这么快回来,他们都是一愣神,再看到我手上拽着的一个铁钩子,他们更是愕然。 我草,人呢,怎么就剩下个铁钩子了? 一个人影追上来,喊道:“恩人,你慢点跑啊,你差点把我胳膊拽断了。” 小道士眉头紧锁,疑惑道:“僵尸?” 海盗头子还没明白过来什么事情就被我拽了胳膊跑过来,被小道士这一发问,他打个哆嗦回道:“我是僵尸,别打我,我是自己人,我来给恩人开船的。” 他倒是挺机灵。 扶苏看着我,疑惑道:“你这是从哪找的?” 我说:“三言两语跟你们说不清,回头再跟你们讲,他出来的也正是时候,开船的事情,就他来了,他曾经可是……” 我话没说话,他挺得意的接口道:“嘿嘿嘿,我以前可是海盗,恩人说了,我是个要做海贼王的男人。” 第八十二章 阴霾的海岸 齐胖子他们一个个的都面面相觑的对视一眼:“海贼王?” 他点着头附和道:“对对对,海贼王,恩人说的,我是他男人。” 在这乌烟瘴气的海岸边,气氛一时间陷入沉寂。 他们都沉默了片刻,对他的话仔细思索好一阵,最后还是狐狸过去拍拍他的肩膀,用一种关切的语气,好心提醒道:“对于他的话,你还是不要都听进去的好。” 我脸上露出不满的神情,什么叫我的话不能听啊? “为啥啊?”他诧异道,“他可是我的恩人啊,把我从沙子底下拉了出来,还帮我教训了那帮心怀不轨的人,还教我做人的道理呢,恩人是个大好人啊。” 他说的这话我爱听,我就爱听实话! 扶苏表情复杂的看我一眼,叹气道:“他的话听多了,对你不好,容易让你走上不归路。” 金老头他们都点着头,用一种肯定的目光看着狐狸:“你这话说的对,陈先生的话,不能听。” 嘿,什么意思啊,你们这一个个的都是在埋汰我呢。 尤其是你,死狐狸,你这到底跟谁站一队啊,这会功夫也学起赵凌安开始冷嘲热讽,言语攻击了,那我说笑呢。 海盗头子诧异的看着我,我没好气的看着狐狸他们,还未开口数落他们,脚下突然又是猛然一晃,颠得我们都是站不住身子。 然后是一声闷沉的响声回荡在在这四周,身后峰顶的火山烟尘开始喷发的更猛烈一些。井喷一般的黑色大烟柱径直上了九重高空,然后才飘散开,同时不断的有碎渣细小乱石掉落下来,下雨一般,他们都是抱着头开始四处躲窜,避开这些掉落下来的东西。 海水也被带起反应,一个大浪花打过来,直接扑在岸边上,他们一群人都被海水浇了个透彻,浑身湿哒哒的站在那里。 时间真不多了啊。这火山的喷发已经开始越来越猛烈了。我们有心思在这里逗乐子,这火山可是个死物,完全没有这心思,憋不住了就不管这些。直接把我们埋在这里了。 灰暗阴霾中。一个小艇晃晃悠悠的被海浪推着。从海面上靠过来。 扶苏一指小艇:“快呢,小艇就在眼前,我们现在人少。应该可以都承载的了,只要海面不发生巨大的波动,我们完全可以到游轮上呢……” “道士。” 一个低沉悲伤的声音打断狐狸的话,语气中似乎夹杂着不少的情绪,但是一直隐忍未发作。 我这才突然想起来,我们队伍中,还有一个驱魔人肖莱特! 先前赵凌安回来的时候,说他已经追上那个神秘人,并杀掉了他,与此同时,驱魔人诡也被他解决掉了,这个消息出乎我们的意料。 小道士虽然和驱魔人团队也有交际,但是这种事情,他确实做的出来,为了弥补一个涉及到私改天命的弥天大谎,所做的这一切,在他眼中,都是微不足道的。 自身利益面前,一切东西都是可以摧毁掉的。 但是和驱魔人诡一起来的还有驱魔人肖莱特,只不过他听到这件事情的反应确同样让人出乎意料。 至始至终,他都是没有说过一句话,以致使我几乎忘记了他的存在。 这时候他才终于开口说话了,声音没有什么特殊的震慑力,只是这个时候他突然的开口,确实有些突然,不由的让人心生疑惑。 他这种时候想说什么话? 小道士听到他的喊话,扭过头看他一眼,像是等待了许久一般,嘴角一抿道:“呵呵呵,我还以为你不会在这件事上表明态度呢,你终于还是开口了。” 肖莱特脸上的表情很疲惫,可能迫于心理的压力,再加之他受了不少的伤害,此时疲惫不堪,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戾气。 “对于这事情,我没什么好说的。他不是一个合格的驱魔人,更像是一个生活错了时代的战士,死在一个更强大的对手手下,才是他的最终归宿,一直平淡的死去,怕是这才是他不愿意看到的。”肖莱特的语气很平淡,缓缓开口道:“而且我也知道,在我们这群人中,怕是没人能与你抗衡,所以即使知道了此事,我们所有人的表情都是很平淡不是,谁也改变不了什么。” 小道士听闻,笑道:“呵呵呵,这只是大家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吧,毕竟爱管闲事的人可不多见啊。”说着话,小道士似笑非笑的朝我这里看一眼。 合着多管闲事,这是再说我呢? 他们说这话的时候,地面又是猛然一震动,身后远处是隆隆的声响,海水泛起巨大的浪花再一次扑袭上了海岸,冲刷着这一切。 那艘小艇直接被海水送上了岸边,搁浅在一旁。 此时,我们所有人都没有逃窜,只是愣愣的看着肖莱特和小道士之间的谈话。 小道士摆摆手笑道:“你们也不要太看得起我,我只不过是多偷活了百年,多了几百年的修为而已,我的这点道行,哪里比得上大自然亿万年沧桑变故所带有的力量,在这情形下,我们都是渺小的,不堪一击的脆弱生命,我们都是一样的。” 他们俩现在全然不在乎周围的情形,一问一答,挺有哲理。 我有些看不过眼,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在这拽文呢? 我喊道:“你们俩想说什么啊,快点说啊,开船的我都找来了,你们快着点,要不然再墨迹会,咱们连地府的户口都报不上了。” 肖莱特听了我的话,说出了他的要求:“我希望把诡的尸身带回去。” 小道士点头笑道:“呵呵呵,这个自然。魂归故土,回到自己灵魂本应该在的地方,这是应该的。我虽然杀害了他,实则也为迫不得已,此事的影响太重,多一人,都不能知晓,这或许不是我杀害他的借口,但确实是我杀害他的理由。我也和他有些交际,他的尸身,我自然也是妥善的安置了,等着你带他魂归故土。” 肖莱特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他的尸身现在在哪里?” 小道士一指那边,是几块碎石人为堆砌的石堆:“我已经掐算出今天会是如此的情形,他的尸身就在那边,带他走吧。” 我听得摸摸脸,其实一开始对于这事情,小道士的这种做法,我还是很恼火的,毕竟我们现在这都是一条船上的,小道士的这种做法,令人很不舒服,容易使人心生戒备。 但是我又能说些什么? 这最后,那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我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看不见,当然,不得不说,这里面也是有我的私心的。 我倒是想做个好人,但是我不想做个滥好人,当好人也得分时候。 肖莱特一言不发的走到那边石堆。 我们都只是盯着他在这阴霾海岸的身影不说话,就这么看着,算是对于一个死者的尊重。 肖莱特推开了石堆,我们静静伫立着,等待着他把他的同伙带出来,与我们一同回去。 “道士,是在这里吗?”肖莱特看了一会石堆,回过身,又冲着小道士喊问一句道。 小道士回道:“没错,就是在那里。” 肖莱特道:“这里没人。” 我听得一皱眉,没人?小道士说他把驱魔人诡安置在那里,这种事情他是不是说笑的,但是驱魔人诡的尸身不在那里?自己跑了? 小道士对这个消息也是突然一怔:“不可能,我明明把他安置在那里了,这种事情我没必要说这种话骗你。” 我站在这踮脚瞅一眼那边,乱石下面,真的是空空如也。 齐胖子凑过来,紧张道:“是不是他又醒了?” 小道士连连摆手道:“这个是不可能的,他已经死透了,如若回光返照,那已然脱离了时间,不可能再有阳气回身,起死回生。” 我瞅瞅跟在我身后的海盗头子,接口道:“是不是诈尸了?” 小道士眼眉一皱,沉吟道:“那也不可能,这个岛不同寻常,我已经用符纸定住了他的身形,想要突破我的符纸诈尸,那更是不可能的。” 此时,脚下颤动的越来越厉害。 在我们站着不远处的地方,已经缓缓裂开了一道缝隙,岸边的沙石碎土固定不住,已经开始缓缓下陷,填入到这个缝隙之中。 随着周围的沙土被吞噬,这个缝隙非但填不满,反而是慢慢的扩张开,一点一点的在靠近我们脚下所站的地方。 裂缝的游走速度不快,但是所到之处,都会被吞噬下去,被滑落下的沙土碎石一盖,那就是再也上不来了。 肖莱特迟疑一下,最终说道:“算了,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 我点头道:“没错,死人已死,我们这些活人已经不能再耽搁了。” 我说话的时候,金老头已经最先跑到了小艇前面,抬脚就要跨上去。 齐胖子喊他道:“金处长,你先别急着上去啊,小艇还在搁着浅呢,上去也没用啊。” 金老头停下脚下的动作,半条腿跨在小艇上,突然问一声道:“哎呦?这是谁啊,怎么还有个人呢,也是陈先生叫来开船的?” 第八十三章 一个人影 金老头这一喊,我们都停住脚,站在这里谨慎的看着小艇上。 上面有个人,在哪呢? 我们离着小艇不远,七八米的距离,但是天气实在是阴霾的厉害,火山灰烟尘把周围遮的严严实实的,即使离着这么近,我们也根本看不清什么东西。 我所能看到的,只有金老头模糊的影子,靠在小艇边上,翘着一条腿。 小道士出声问道:“有人?那人在那里?” 金老头一指小艇上:“在这里躺着呢,你们得过来才能看到,太黑了,我看不清他的脸……哎呦!” 金老头说着话,突然一屁股就坐在了海水里,差点把脑袋也呛进去:“他……他……他起……他起来了!” 我再看小艇上,片刻的功夫,已经多了一个模糊人影。 那个人影坐立在小艇上,一动不动,应该是和我们对着脸,像是在抬头打量着我们一般。 金老头坐在地上手舞足蹈的呼喊着:“吓死人了,吓死人了啊,这……这是谁啊?怎么还躲在小艇上吓人呢?吓死人不偿命啊?” 我们也都是很疑惑。 眼下的情形,突然多了一个人影,这又是遇见什么东西了? 我扭头问海盗头子:“你在这岛上还有别的亲戚?” 海盗头子摆着手:“没有啊,这个岛上就我一个人,我哪还有什么亲戚啊,这人该不会是妖怪吧?”说着话。他脸色一变:“哎呦,有妖怪,这个岛上那么多怪事,有妖怪那也不足为奇啊,可是这个也太吓人了……” 我伸手捂住他的嘴,不听他乱说了。 这个海盗头子,一晚上功夫不见,我又跟他说了那么一大堆,他还是老样子啊,依旧这么胆小怕事。自己都变成鬼了。还害怕个什么妖怪啊。 小道士盯着那人影一打量,扭头冲我说道:“算命的,你感受一下这个人的气息,似乎不是个活人。但是也不是个尸变之人。” 我想了一下。脱口而出道:“这个人是驱魔人诡?” 那边的金老头听到我的喊话。又站起身,哆哆嗦嗦的凑过去看一眼,然后长舒一口气。拍着胸脯,又朝我们挥手道:“哎呦,还真是驱魔人诡先生,吓死人了,原来天师你把他放在小艇上了啊,你怎么不早说啊,吓我这一跳,你们看我啊,这都坐进水里了,浑身都湿透了。” 我说:“你那是活该,让你跑得比兔子还快。” 小道士冲金老头回喊道:“五爷,你错了,我这原本就是把他安置在海岸边的,此时他到了小艇上,这可不是我的作为了,怕是其中有一些别的事情了。” 金老头听了小道士的话,停止挥动胳膊,赶紧再扭头看驱魔人诡,只看一眼,他又是一屁股坐在海水里,大喊道:“哎呦,这里面怎么还有个胖女人,长得这么难看呢?” 我们这边听了金老头的喊话都是诧异道:“胖女人?” 金老头爬起身,离得小艇有一段距离:“哎呦,是啊,胖女人,长得就好像街面上的大妈一样啊。” 齐胖子听得叹一声道:“无所不能的市井小巷大妈,居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方来了。” 我点头道:“中华大妈,这个确实很厉害,消息灵通,人称包打听,一有风吹草动,她们都能知晓,比米国的棱镜门还要厉害,他们米国那专业训练的间谍,到了咱们大妈眼前,那也得自愧情报工作做的不好。不用打入到敌人内部,只要把她们送到美国街头,我们就可以很轻松的掌握到米国的动向,再配合城管大队、拆迁办、计生委三大兵种的战斗力,我们统治全球,指日可待。” 齐胖子问我:“陈先生,那为什么不去统治全宇宙啊?” 我叹口气道:“这个有难度,宇宙已经被北韩白头山大军统治许久了,我们怕是分不上这碗羹了。” 小道士在旁边听得一皱眉:“算命的,这生死攸关的关头,你还有心思谈论这个,眼前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我们还不能妄动,但是身后的火山是不会留给我们停歇的机会的,还是先把眼前这个事情弄清楚再说,一定要快。” 海盗头子在身后拽我一把,浑身抖得厉害。 我扭头问他:“你干嘛,想说什么啊?” “海……海妖!肯定是那个海妖啊!” 他这一出声,我突然想起来了,我上次在沉船内仓看到的那个老海妖,不就是长得和个胖大妈似的吗,难不成是老海妖也受到影响,逃窜出来了? 小道士在那听得一皱眉:“海妖,难道世界上当真有这种生活在海水中的妖物?” 我说:“你别问我,我哪知道个这个,这茫茫大海里面奇异的东西多了去了,但是海妖、鲛人这些东西怕也不是编出来的,玄门的秘术上不是记载有冥狐泪、鲛人珠、海妖鳍吗,怕是有些说头的。” 扶苏在后面听得也叹口气道:“没想到还真会有海妖这种神秘的深海妖族呢。” 我说:“这有啥稀奇的,你还是狐狸精呢,还是公狐狸精呢,母狐狸精我也是见怪不怪,公狐狸精,你真可让我很伤心,很难办啊。” 金老头在那边又喊:“陈先生,天师,大……大妈出来了!” 我们赶紧回头再看小艇那边,驱魔人诡的躯体倒落进小艇上,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胖胖的身影。 还真是那个老海妖,这老话说的好啊,不是冤家不聚头,走哪都能碰见。 小道士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妖物,再加上我们不能在这岛上多做耽搁。他表情凝重,抽出剑,横起一张符纸:“算命的,你是不是已经见过海妖了?” 我说:“那倒是,我确实见过了,还跟着个海妖大妈水底大战了几回合……哎呦!”说着话,我扭头看向海盗头子:“我那些个宝物你给我带出多少来了?” 海盗头子抱着他的包袱,傻愣愣的看着我:“哎呦,恩人啊,情况太突然了。我什么没带出来啊。要不然我回去给你搬一箱回来?” 我盯着他抱着的包袱,问道:“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他唯唯诺诺的把手里的包袱递给我:“这些都是我的东西,是我的身家性命,这可都是一个船长的荣誉啊。” 我拆开包袱看一眼。这都些什么玩意啊。 一个破航海罗盘。都已经锈得没有模样了。 一个破单筒伸缩式的老式望远镜。我拿出来对着眼睛看一下,嘿,看得真清楚。还透风呢,如果两头镜片没掉,那肯定看得更远。 此外还有一些别的烂玩意,都已经没个模样了,他这还当宝了。 我把东西还给他,他赶紧小心翼翼的收起来,然后冲我笑道:“嘿嘿嘿,恩人,我这些都是好东西啊,都是我作为一个船长必备的物件啊……” “恩,保养得挺好。”我说,“你真是有心了。” 他傻呵呵的冲我笑,小道士又在旁边喊我道:“算命的,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惦记着你那些身外之物,眼前的海妖,你与她交过手,可知道她的弱点?” 我瞅一眼那边占据了我们小艇,一个劲的金老头对眼看着的海妖大妈,我说:“海妖终究是生活在深海无人之地的特殊妖物,因为没有什么能威胁到她们的,她们的妖气并没有我们平常所见的妖鬼强烈,很好对付,金老头就把她收拾了。” 金老头在那边哆嗦一下,喊道:“陈……陈先生,你别开玩笑啊,我哪里打得过这么一个妖怪。” “算命的,你这还真有闲心。”小道士说着话,飞出一张符,直接打在了老海妖身上,原本还在和小道士对望的老海妖,被一符纸打进了海水里,溅起一片浪花,没了踪影。 我笑道:“你看看,这不是很简单个事情嘛,我就说了,这个海妖,还是很好解决的嘛。” 小道士不去理会我,对着他们一挥手道:“我们赶快离开这里。” 我们都下了水,踩着水花往小艇那边跑。 海盗头子在后面一边跑,一边问我:“恩人啊,就这个小船啊?这也太小了吧,我可是开过大船的人啊,你让我开这个小船?不过这船不行啊,根本经不起风浪……” 我回头道:“不是这个,看到那边黑影没,那个是我们的大船,我让你去开那艘船。” 他点着头:“明白了,明白了。恩人你放心,我绝对拿出一个船长的职业道德,带着你们离开这里!” 我满意的冲他点头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别把船开进索马里就行了,那里都是你同行,我们打不过他们,你只要按照我们的路把我们带回去就行,到时候我让我们这片的阴间办事处给你上个户口,地府奈何桥景区正好缺划船清理河面的,你的就业问题,我也一并给你解决了。” 他感激地看着我:“恩人,你真是个好人啊。” 我点头道:“我是阴阳先生,助鬼为乐,这就是我的职业道德。” 我们都满满当当的挤上了小艇,身后的晃动也越来越厉害,海面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浮起了满满的一片死鱼,我半条腿还踩在水里,已经能感受得到,这海水的温度也上升的很厉害,怕是水底下,也有着不少的火山口,这时候怕是已经开始往外吐出岩浆了。 那个老海妖突然也浮出了水面,像个木头一般沉浮着,已经没了动静。 缇娜开口道:“这水下深处的温度已经很高了,怕是很少能有生物已经能承受的住了。” 第八十四章 无助的海妖 小道士一挥手道:“我们赶紧靠到游轮那边去,此时已经不能再耽搁了。”说着话,他又看一眼身后已经开始四下分裂,剧烈晃动的岛屿,及其伤感的说道:“千万年的沧桑变故才孕育这一片海岛的活力,如今大自然只是皱皱眉头,便是又要亲手摧毁这一切,人定胜天,呵呵呵,那只是上天怜悯你,给你一个机会而已,我们拿什么去胜他?” 说着话,小道士又是自顾叹口气道:“改了自己的命数又能如何,所影响到的依旧只是自己,而对大自然来说,这是丝毫不具备任何威胁力的,逃出了命运的枷锁,还有自然的法则在束缚着我们,沧海桑田,浮沉变故,我们都只不过是昙花一现,沧海一粟,打破了自己的躯壳,后面的,那是更难以抗衡的自然法则……” 小道士感慨良多,我盯着海面上漂浮着的老海妖的躯体,沉默不语。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这里不仅仅是只有这个老海妖,还有一个小海妖,那个小海妖,她这时候去了哪里? 她躲得过这种毁灭般的灾难吗? 狐狸扭头看看我,问道:“你又在想些什么呢?” 我回过头,看看扶苏手中的拎着的一条刚从海水里捞上来的死鱼,好声提醒道:“别吃这里的鱼,半熟的,吃了容易拉肚子。” 扶苏轻声道:“那倒不是呢,我只是想看看这海底下的温度究竟有多高呢。这鱼已经熟了七八分,只是瞬间被炙热的温度烫熟,这水下的温度似乎可不低呢。”说着话,扶苏私下一片鱼肉,闻了闻说道:“不过确实不能吃呢,上面的硫磺味道有点浓重。” 我不去理会狐狸,扭头问海盗头子:“那个小海妖呢?” 海盗头子此时也捞上来一条死鱼,拿着啃一口,回话道:“我没看着啊,当时只顾着跑了。连恩人你的宝箱都没拿出来。不过我出来的时候,我看到她的身影好像还在船舱底下躲藏着……快熟了,还差那么点火候吧。” 我瞪大眼睛愕然道:“那个小海妖死了?” 海盗头子一指手里拎着的死鱼:“不是,我说这鱼。还差点火候。我都几百年没吃东西了。恩人啊,你不知道,再一次吃到肉味。我和别提有多激动了。” 你说话别转折的那么突然行不行,这和说话喘大气一样让人听了很不爽! 我看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那不是几百年没吃东西了,你那是僵尸的本性,见血就扑,见肉就咬,少吃点,吃多了容易坏肚子,还有,鱼腥味太大了,吃两口尝尝味,你赶紧扔了,闻闻这味,整个海面都是一股鱼腥子味,熏死人了,你还吃得下。” 他冲我一笑,把鱼扔了,然后抱着自己的包袱看着我们的小艇一点一点的驶离开这个火山岛。 我心里还是有些紧张。 我们的小艇因为人太多,跑得并不快,加上海面不断的回荡、上下颠簸,我们都是尽量把速度控制起来,没敢用太快的速度往哪里靠,要不然一个大浪花打过来,这个小艇,保准得翻过去。 掉进海里没事,但是现在海水里面像个大煮锅,掉下去翻个个就熟了——小心驶得万年船。 身后的火山岛陷入了短暂的休息,此时只是一个劲的冒烟,不再见有什么别的动作。 我看得心里稍稍安定一些。 海盗头子拽我一下,我问他:“又怎么了?” 他一指离着我们已经有一段距离的海岸:“海岸上有个人影,好像是那个海妖。” 我一听这话,来了精神,赶紧瞪大眼睛往那边看。 看一眼,我乐了,还真是! 那个小海妖漫无目的一般的四处逃窜,此时就站在岛边上,想往上边跑,但是看着满是碎石的路段停住脚,那不是她该去的地方。 她又想往海水里跑,但是炙热的温度让她不敢回到原本她应该去的地方。 “停!停下来!” 我赶紧回头喝一声:“先别急着走!” 我这一喊,他们都回过头诧异地看着我,不知道我这又是要做什么。 扶苏问道:“怎么了?你还在想些什么呢?” 我一指海岸边上那个徘徊的影子:“那个小海妖,我要去救她!” 我这一指,扶苏和小道士都看到了那个小海妖岸边的身影,两人都是一怔:“那里还有个海妖?” “那个不一样。”我说道,“我得去救她。” 小道士听了我的话,扭头看看已经陷入短暂休息的火山,沉声道:“不行,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这短暂的太平,是灾难来临前的最后预兆,我们的时间,也只有这些了,况且她是个海妖,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去管了。” 我急道:“不管?那怎么行,那个海妖可不一样!” 扶苏问我:“哪里不一样?” 我说:“她长得漂亮!” 海盗头子附和道:“对对对,恩人说的对,那个海妖长得确实好看,只可惜啊,是个海妖,要不然绝对是选美小姐的冠军啊。” 我说:“拉倒吧,选美小姐的裁判眼光都不一眼,我带个假发去了都能拿个二等奖。” 小道士看我一眼,扭头道:“继续走,我们不要去管这些事情。算命的,你还嫌你管的闲事不够多吗,这种生死攸关的关头,我们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一个海妖而已,随她去吧。” 我说道:“不行不行,赶紧停下来,我要去救她。” 小道士正色道:“算命的,现在不是你英雄救美逞好人的时候。” 齐胖子他们听着话。也都凑过来道:“陈先生,你看这事,我们这都快要翻船了,我们还是不要去管这事情了吧。” 我态度坚决道:“不行,我一定要去救她,那个海妖也是一条生命,她没有害人的心思,那我们就应当有理由去救她……” 一个大浪花拍打过来,我们的小艇上下一晃,颠簸的厉害。温热的海水打在身上。带着些许硫磺的味道。 身后的岛屿突然猛然一震动,阴霾昏暗的天色,变成一种暗红色,一道比先前粗壮了数倍的巨大烟气喷发出来。然后就能看到火山口顶部。已经有几道颜色暗红的线条描绘出来——那是岩浆已经开始流淌出来了。 海岛上。一个无助的身影左右徘徊,然后被这景象吓住,呆呆的愣在原地。 我们所在的海面上。开始不断翻涌出气泡,浮上水面,然后冒出一股白色烟气,带着一股刺鼻的味道。 小道士一皱眉道:“算命的,你看吧,我们这都是已经自身难保了,刚才如果回头,那我们现在怕是到不了游轮了。”说着话,他看看那边火山岛,说道:“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这就是海妖的命运,谁也阻止不了了。” 我木然的看着海岛岩浆四下蔓延。 这一次还只是小爆发,下一次,岩浆就应该是雨水一般的打下来了。 海岛上的那个无助的身影愣愣的看着那里,然后回过身呆滞的看着我们的小艇,还带着一点明亮的光——那是我给她的夜明珠。 齐胖子在后面喊我:“陈先生,别看了,我们这也是没办法啊。” “不要管他。”小道士道,“算命的喜欢多管闲事,而且未免有些太妇人之仁了,继续……” 我沉声道:“停船!你们听不懂我的话吗?我这好话都说遍了啊。” 小道士不去看我,继续道:“继续走,不要去理会你们的陈先生,七爷说得对,陈先生还是太仁慈了,七爷也很仁慈,但是算命的,你仁慈的不是地方。” 我又重复一遍:“停船。” 小道士扭头看着我,依旧坚持道:“不能停,我们还有不到百米的距离就靠近游轮了……” 齐胖子也说道:“陈先生……” 我这心情原本还不怎么坏,但是这时候,我听不下他们的话了,我这说了这么多遍了,你们一个个的听不懂呢? 我站起身,看着赵凌安,语气不悦道:“赵凌安,我们抵抗的了自然的力量吗?” 小道士不知所谓的看着我,沉声道:“这个自然不能,自然的力量让我们死,那我们即使上了游轮那也逃不过的。” 我又问:“那你觉得我们一定能逃过此劫了?” 小道士说:“未必逃得过。” 我哼笑一下,扭头看看海岸边上举足无措的小海妖,又最后问一句:“你们救不救人?” 齐胖子见我表情有异,闭上嘴赶紧闪到一边,小道士摇头道:“不能救。” 我一听这话,张口就骂道:“逃了也许还是个死,不逃也许又有生还的可能,你不是说这一切都是靠着自然的心情吗?它如果要我们死,就算上了游轮,你又能怎么样?” 小道士饶有兴趣的看着我:“呵呵呵,算命的,你又想说什么。” “赵玲安,你就做点好事吧!看看你那双因为私改天命沾染满冤魂血腥的手,你藐视别人的命运,你为了私改天命不择手段,你丧尽天良,既然明知道逃不过,你就能不能有点你最后的良知,你不幡然悔悟就算了,你能不能在最后时刻留下点值得别人称赞的事情?我们的生死都是未知数,既然如此,你能不能给别人带去一点希望?” 我说完这些话,一回身跳进海里,不再去跟他们说什么,说了他们也听不懂,只是留下他们一船的人在那里愣愣的回味着我的话。 第八十五章 尘埃落定 海水的温度确实不低。 我还只是个魂魄,但是此时泡在水里,就已经感受到这里面的温度像是一个汤锅一般,从头烫到尾,越往下温度越是炙人,如果是寻常**,怕是这一周围漂浮着的半熟死鱼中,还要再加上一我的这一大块肉。 身后齐胖子喊我:“陈先生,你别生气啊,你先上来,别想不开啊……” 小道士道:“让他去,他是个魂魄,这热度,一时半会还奈何不了他,等会吃了苦头,他就会知道自己所做的这一切都只是徒劳无功的。” 我懒得去理会他们,你们只顾着自己的生死,对这么一个脆弱的生命置之不理,你们做的出这种事情,但是这事情被我撞见,如果视而不见,那就不是我了,倘若救出去还好,如果救不出去,大不了就是个死,我陈壶底自问一声,那是问心无愧。 但是你们这些人,逃不逃的出去这还是个未知数,能不能救了她这也是个未知数,与其这样,那不如来个孤注一掷,反正都是未知数,那就干脆别识数了。 你们在害怕个什么? 这其中的风险难道还会大过你在马路上扶起老太太? 身后齐胖子他们都一个劲的喊我,他们越是喊,我越是加快了动作,朝着海岸边回游过去。 海水的温度刺激着我的灵魂,峰顶上正在缓缓倾泻下的岩浆看在我眼里,更是有着说不出的刺眼感觉。 我一点一点的朝着那边游过去。但是水下的温度,实在是让人受不了。 游了一会,我愈发的感到筋疲力尽,手上的动作虽然有所加快,我却感到我越来越力不从心。 身后传来游艇嗡嗡的马达声。 然后就看到游艇靠近我,齐胖子趴着身子在游艇上朝我伸着手:“陈先生,你先上来啊。” 我没好气的看着他们:“你们跟着我过来干什么,干脆连我也一起丢在这里,你们赶紧去逃生啊。” “陈先生,你别这么说啊。”齐胖子冲我尴尬一笑:“我们这不是掉回头来了吗。你说得对。横竖都是死,上了油轮也不一定活,那我们还是做件好事吧,到头来也能心安理得。” 我问:“你们现在想通了?” 齐胖子点着头:“想通了。就算是看到老奶奶在马路上摔倒。以后我也会去扶的。” 我说:“别这么说。老奶奶不能乱扶,要不然多大的家产你也得被败坏光,到头来还得落一身埋怨。你有这个心就行了,其实摔倒的老奶奶这腿脚比你还利索,反应能力比你还快,能够在你靠近她之前迅速做出反应,判断好距离,然后突然摔倒,不用你去扶,当然,也有的是老年痴呆了,自己摔倒了硬说是二百米之外的你碰倒的,这个风险,比你现在去救人还要大得多。” 齐胖子点着头连声说知道了。 我教育完齐胖子,看看站在船头似笑非笑看我的小道士:“你不是不救人吗,这会功夫怎么改变主意了?” 小道士嘴角微微一抿道:“呵呵呵,我这只是看在七爷的面子上,如果你有什么闪失,你阴阳侃门可就完全断送在你这里了,到时候,我见了七爷,不好交代。” 我嗤一声:“还看在我七叔公的面子上,别找借口。”说着话,我扭头看向游艇上,这一眼,看得我又是愕然。 只见游艇边上坐了四五个人,长得跟我一模一样,就是表情比叫呆滞,没我那么帅。 我诧异的空当,扶苏又伸手从水里捞出来一个呆滞的我,冲我叹口气道:“你的三魂七魄散了呢,你这样做可真是很危险呢。” 我看得一愣神,我还纳闷我这怎么越来越疲惫呢,魂魄跑了! 我上了游艇,把这三魂七魄又给聚了回来,终于感到精神好一些。 小道士开口道:“我们得加快点速度,要不然还未靠近海岸,那便真的无力回天了。” 我们的游艇加大马力,迅速朝着海岸边奔驰过去,带起身后一大片水花。 火山口的黑烟绵绵不绝的向外倾吐着,空气中已经是弥补满浓浓的焦灼气味,岩浆还在不断流动下来,好在这个岛上有一片石堆堆积出来的天然隔离带,暂时将那些岩浆阻挡下来,但也怕是坚持不了多久。 原本郁郁葱葱的树林,此时全然不见,只剩下和阴霾昏暗混为一体的颜色。 我们靠近了海岸边。 那个海妖还在那里愣愣的看着我们,手里抱着的夜明珠幽幽的发着暗淡的光芒。 见我们这么一群人靠近,她还是显得有些惊慌失措,一转身想要逃离,但是地面上四处喷发的白色蒸汽,排列无序的乱石都成为了她逃离的阻碍。 她握紧了手里的夜明珠,瞪着惊恐的眼睛看着我们。 我跳下船,踩着水跑过去,小姑娘很惊恐,又是往后退几步。 我看的不由得有些发急,小妹妹你害怕什么呢,我是来救你的,又不能把你卖了,再说你一个海妖,我就算卖,我能卖哪去,谁敢要啊。 我表情温柔的看着她,冲她挥挥手:“小妹妹,是我啊,你别怕,我来救你的。” 海妖的身子不断往后收缩,总是和我隔着一段距离,这么长时间不见面,你怎么还是这么怕人呢。 我往前走一步,她又往后退一步,我不禁有些焦急。 身后小道士又一个劲的催促我:“算命的,你快点,我们的时间可不多了,现在火山积蓄的差不多了,等一会,我们就算在海面上。怕是也会被伤及。” 我不耐烦道:“行了,知道了。”说着话,我加快了脚步跑到她眼前,伸手就要去抓她,她身子一缩,在水里动作迅速,这在地面上跑的也不慢啊,一缩身子就上了我身后。 我回头道:“海妖妹子别玩了,不好玩,我是来救你的。” 小道士又在后面催促道:“算命的。你还在那里玩什么花式。岩浆已经流动加剧了,再出片刻,我们可就没时间了。” 我急得抓耳挠腮,这不是我愿意的啊。问题是人家小姑娘太腼腆。这一个劲的躲。我倒是想赶紧把她带走,小妹妹不领情啊! “砰!” 一声巨响,然后地面一阵猛烈晃动。我抬头看一眼火山口,开始只是岩浆顺着地面裂开的缝隙流淌出来,这会功夫,已经是涨满了火山口,开始溢出来了,那些岩石堆,怕是顶不住这一波岩浆的倾泻了。 猛烈地震动过后,地面依旧是连绵不绝的细小微动。 这只是个前奏,看来后面那一下,那就是漫天开花了,岩浆像瓢泼大雨一般洒下来,怎么躲也躲不过去了。 我赶紧回头看那个海妖,这一下,显然是把她吓住,愣在原地不再躲闪。 我松一口气,小道士又喊我,听着语气,他也是发了急:“算命的,你还要磨蹭到什么时候,你若再不带她走,那我只能杀之以除后患了。” 我赶紧伸手去抓住小海妖的胳膊。 她反应了过来,一甩手就想再次脱开,我只得喝一声道:“动什么动,不许动,你当我劫色呢?我这救你呢,你一个海妖,我还能吃了你不成?赶紧跟我走,扭捏什么呢你?怎么比我们那的大姑娘还矫情呢?” 我这么一喝,有效果。 这个海妖顿时不再敢反抗,只是瞪着眼睛看我,一动也不动。 我这才终于一把抱起她,踩着水往游艇那边靠过去,海妖虽然有着人一般的上身和面容,但是这先半身就相差甚远了,而且滑不溜秋的,我费了挺大的劲,这才终于靠到游艇边上,把她往上一推,然后顺势上去。 小道士不去看这个海妖,催促道:“离开这里,一定要快!” 游艇马达声嗡嗡响,显然已经是到了极限。 我们到了游轮边上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压抑的火山,终于开使爆发了。 巨大的声响震耳欲聋,一道通红的岩浆、烟气混合的柱子冲天而起。 只是瞬间,我们的周围开始出现啪嗒的岩浆落水声,然后是高温的岩浆接触到海面,泛起的嗤嗤声,以及撩人的蒸汽。 我们都下意识的闭上眼睛,这时候生死各安天命,被这岩浆雨砸在身上,保准活不了,就看谁能先领走这个便当了。 这一次,海面没有太大的晃动。 说来也巧,这些岩浆雨从高空倾泻下,落在我们周围,唯独是我们所在的这片区域没有一丁点的岩浆打下来。 一切瞬间结束,然后硕大的一个岛屿轰然沉海,翻出几个巨大气泡,海面激荡两下,原先那一片的地方已然变成了一片汪洋大海,只剩下周围环绕的一些稍小的岛屿,也都在迅速的往下沉陷,一直到峰顶与海平面持平,消失不见。 小道士瞅着眼前这一切,看看海面上漂浮满的死鱼,沉吟片刻,出声道:“怪事,如此密集的岩浆居然一点未落在我们周围。” 我哼一声道:“人在做,天在看,如果当初不救她,怕是我们就不会有如此的侥幸了,这是老天给我们一线生机。” 金老头嘴欠道:“这是侥幸吧?” 我骂道:“侥幸个屁,你知道个什么玩意,闭嘴。” 小道士看向金老头,正色道:“五爷,因果循环,有善因才有善果,这事情,五爷不要乱说。” 金老头闭上嘴不吱声,把头扭向我这边来,突然一乐道:“诶?这个海妖长得还真是好看啊。”说着话,他又低头看一眼这个海妖下身章鱼一般的躯体,一皱眉头道:“这个就不好看了……” 他这一说,他们都把目光凑了过来。 齐胖子叹息道:“可惜,可惜啊,这么好的面庞,怎么是个海妖呢。” 海妖被他们看得有些害怕,缩着身子一直往我身后缩,我赶紧冲他们一挥手:“行了,行了,看什么看,吓着小姑娘,赶紧的看前面,上了游轮,我们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你们瞎瞅个什么劲?” 第八十六章 航程落幕 这一切终究还是有惊无险的这么过去。 我们的游艇不停歇,朝着游轮径直靠过去,接下来,我们这群人要做的,那就是趁早离开这个地方——回家! 坐在小艇上看着我们这一来一回,想到这两三天的事情,那倒真是大起大落。 我感慨良多。 原本游轮上那也是百十号人,现在只剩下我们。 靠回到游轮上,想到结束的这一切,本应该是喜悦的,但是此时,看着显得死气沉沉,没有一丝活力的游轮,我这心里有些不舒服。 看似毫无收获的这一趟行程,让我增添了几分疑惑。 我得知在赵凌安私改天命背后,还隐藏了一个更加神秘的人,只是他不肯吐露半分。 我不知道这个人会不会和七叔公有什么联系,但是答案是肯定的。 因为这些事情里面至始至终,七叔公、周和、赵凌安一干人等,都与之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 里面的水太深,加之小道士一再的遮掩,我看不清。 我不再去考虑这些事情,得过且过吧,进而扭头点查一下我们剩下的人数。 狐狸,齐胖子,金老头,赵凌安,俩驱魔人只剩下一个肖莱特,驱魔人诡拿着小道士给的盒饭走了。 缇娜那边倒是没什么折损,还是他们那些人。 这次的合作双赢,虽然都没赢。但是他们还是要比我们好得多。 栾齐明兄妹已经等着从我这拿钱了,那个鬼子阴阳师也是华丽丽的打了个酱油,然后站在一边不再说话——他那一口的鬼子方言我们听不懂,我就算想跟他探讨一下他们鬼子家的阴阳道和我们的原版正统阴阳的问题,那也没辙。 此外,倒是有点别的收获,还多带了俩不是人的人。 一个受到我教育,洗心革面,重新做鬼,这时候来给我们开船的海盗头子船长僵尸。我把他带回去。然后给他在地府上个户口,就算安置下来了——举手之劳,我乐于助人的品质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还有一个面容姣好的人身海妖,被我费了一番周折救出来。等会找个安全海域放生了。 想完这些。我叹口气:“这一趟。那真是得不偿失,我平白无故的多了一屁股债!” 狐狸听闻,劝慰我道:“你不要太伤感呢。况且,欠债还钱,这也是应该的呢。” 我点头道:“也是,无债一身轻。只不过我七叔公这头顶压了这么一大笔债款,这时候都我给填上了,回去以后,我非得去找老头子把这事情问清楚不行,不带这么坑人的。”说着话,我更来气了,又骂一声道:“还有周和那个老瞎子,坑我钱就算了,居然还教我这么一个狗屁秘术,回去以后,我非得让他把坑我的钱都给我吐出来不行!” 小道士在旁边听得微微一笑道:“此番回去,怕是周和不肯见你了,算命的,这笔账你怕是讨要不回来了,这真是可惜。” 我骂道:“他就算躲着我,那我也得把他掘地三尺给揪出来,这个老头子,和我七叔公一样,都把我给坑了,一个坑钱,一个直接骗了我的身体!”说着话,我瞅一眼赵凌安道:“你赶紧把我的身子给我还回来!” 小道士不理会我的话,自顾说道:“算命的,我跟你打赌,这一次回去,你是见不到周和了。” 我嗤一声道:“你说见不到就见不到了?他一个老瞎子,能躲到哪去?” 小道士又说:“算命的,其实他眼睛不瞎,看得比谁都清楚。” 我诧异的看向小道士:“你说他这是装出来的?” 小道士只是微微一笑,不再说话。 不过这事情我一猜也是,那个老头子跑得那么快,而且一把钱在他眼前晃晃,他那眼睛就放光,说他眼睛不瞎,谁信啊? 我们上了游轮。 小道士他们在上面里外转个遍,最后回到甲板上,开口道:“上面已经一个人没有了,但是食物不算很充裕,不过途中不出什么差错,我们应该可以在食物吃光前,回到港口。” 我说:“这个嘛,应该出不了什么差错了,这回去,怕是应该不能再有什么事情了,咱们有专业船长啊。” 缇娜瞅一眼海盗头子,语气有些担忧道:“陈先生,你确定他可以把我们带回去吗?” 我摆手道:“这个不用担心,他可是有着几百年船龄的老船长了,对于这个海上方位,他还是很熟悉的。”说着话,我拿出海盗头子的那个包袱,打开来,拿出那个锈得掉渣的航海罗盘和掉了镜片的望远镜道:“看到没,就冲着这专业设备,我们要相信他的实力。” 缇娜盯着那个满是锈痕的航海罗盘沉默不语。 海盗头子挺兴奋的站在游轮甲板上转圈,一边转,一边把惊讶到脱臼的下巴给安回去,然后冲着我没见识般的大呼小叫道:“哎呦,恩人,这么大的船啊。” 我站在甲板上,拍着这豪华船舱得意道:“那是,你长见识了吧,瞅瞅你们那个时代的船,能比得上这个吗,先不说这材质性能,就我们这大船,一头撞在你们那船的船身上,那保准也是一点划痕不带留下的,你们的船啊,就散了架。” 他瞪大眼睛喊:“哎呦,这么厉害呢?” 我说:“那是,这就是科技的力量,现在的科学发展,不是你那个时代能理解得了的。” 他点着头附和道:“科学,我懂,我懂啊。” 我听得一乐,赶紧问道:“哎呦。你还懂科学呢?看不出来啊。” 他拍着胸脯,脸上的模样此时比我还要得意几分:“那是,恩人你别以为我以前只是个海盗,我这也是有过传奇经历的人,你知道我当海盗之前是做什么的吗?” 他说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不一般,那真是讲的挺玄乎。 我听得一愣神,从他这得意的口气中就能听得出来,他这当海盗以前可不一般啊,肯定是还有一番更传神的经历。 我问道:“那你以前干什么的啊?” “嘿嘿嘿,看不出来吧。”他站直了腰板。拍着胸脯大声说道:“我以前是打渔的。” 我听得挺诧异:“那你怎么当上海盗了?这可是在走下坡路啊。不学好!” 他说道:“恩人你不知道啊,我以前打渔那比当海盗厉害,我们那时候就是引用新科技啊,那就是科学的力量。”说着话。他用手在我眼前比划着:“我那时候想到一个好主意。炸鱼!自制的大炮弹。往水里一扔,然后轰一声响,水花溅起。鱼就都浮起来了,毫不费力啊,只不过效果还有待研究,我就去我们那边的一个鱼塘做实验,自从那次试验以后,我就成海盗了。” 我问道:“为啥啊?” 他摸着头一笑道:“呵呵呵,把鱼炸上来了,还炸上来好几个在塘子里洗澡的人,这不是出事故了吗。” 我沉默片刻,开口道:“那啥,你还是去开船吧。” 他一听这个,比刚才更兴奋:“好,恩人,我去开船!我是一个船长,唯有开船才能实现我的人生价值啊。” 见他这么跃跃欲试,我带着他去了驾驶舱。 在我们一干人的注目下,海盗头子脸上的表情很凝重,眉头紧锁,盯着看了半天,然后转过头来,以一副前所未有的表情看着我们,似乎已经做好了准备。 齐胖子紧张的问道:“怎么样啊,船长僵尸先生,把我们带回去没问题吧?” 海盗头子道:“这个没问题,你们尽管放心。” 齐胖子嘬一口雪茄,松口气道:“那就好,那就好。” 我说:“既然没问题,那你也别看着了,赶紧找好路线,把我们领回去。” 海盗头子继续说道:“恩人,放心,这个没问题……只不过,还有一个小问题……” 我们都看着他问道:“什么问题?” “呵呵呵,我就是想问问。”海盗头子收起一脸凝重的表情,然后问道:“这船怎么开啊?” 我们都是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他们盯着他看一会,又把头偏过来,然后眨着眼睛,用一种怀疑的目光看我。 我问道:“你们看我干什么。” 小道士一笑道:“算命的,你不是说他会开船吗,但是不会开船的船长,这还真是少见啊。” 齐胖子紧张道:“陈先生,他这不会开船啊,该不是骗我们玩的吧。” 我摆摆手,示意他们先别说话。 不会开船的船长? 我把海盗头子拉到眼前,语气不悦道:“怎么回事啊,你不是跟我拍着胸脯说什么船都会开吗?这会功夫你又说不会开了,你逗我玩,拆我台呢?” 他挺委屈的看着我:“恩人,这不能怨我啊。”说着话,他瞅一眼船舱的操控台,指着上面密密麻麻、错综复杂的各种拉杆、按钮、仪器:“恩人,这都是些什么啊,这我都不认识啊,这也太复杂了点,你看那个,闪过来闪过去的……” 我瞅着这游轮驾驶舱也是眨巴两下眼。 这也难怪,他们那时候的船除了个船舵再没什么别的东西,我们的这游轮怎么说也是现代产物,各种的仪器设备按钮、控制杆啥的,连我都分不清哪个是干什么的,他更是看不懂了,单单是仪器上显示出来的各种图像,闪烁的各种标识灯,那就得让他傻眼。 我只得扭头看看齐胖子他们,尴尬一笑道:“呵呵呵,你们看,这里面太复杂,他虽然会开船,但是这船科技含量太高了,他还和我们有着时代上的断层,这一点确实不太好办啊,我们都看不明白这上面的按钮都是些啥玩意。他更看不懂了,会开船也没辙。” 缇娜走上前仔细看一下,然后开口道:“这上面确实有很多仪器,不过这里面很多的仪器我们用不上,他只需要掌好舵,顺着原路回去就好。”说着话,缇娜一指那边的一个显示仪,对海盗头子道:“那边有航海图,那个是船只航行数据记录器,还有那个导航。你只需要看懂这些。应该就可以了。” 海盗头子道:“可是我看不懂啊。”说着话,他又道:“你们只需要告诉我位置就行了。” 金老头在一旁出声道:“我们如果知道位置,那还用得着你啊,我们自己就开回去了。这海面上。谁知道个东西南北啊。” 海盗头子又拿出他那个锈得没个样子航海罗盘。语气得意道:“用这个就行。” 我说:“拉倒吧,那个还能看出个什么来,上面不是有导航仪吗。你先把这个看懂了就行。” 最后探讨半天,缇娜和海盗头子一起待在游轮驾驶舱,他掌舵,缇娜给他指点方向,金老头也跟在这里瞎忙活。 我们也不能闲着,各司其职,扶苏和齐胖子他们去了餐厅,准备吃的去了。 我一看见小道士就来气! 别人都在忙活着呢,就他赵凌安没事人一样的站在船头,随着船身的颠簸上下起伏,饶是这样,依旧不动身姿,他倒也真是心安理得,坐享其成啊。 我对他的行为意见挺大,就没见过这样的。 我索性翻了身,把脸对向另一边躺在甲板上,任由暖洋洋的太阳照在身上,懒得去看这种只吃饭不干活的人。 游轮驶出一段距离。 太阳落下,月亮升起,然后是月亮再次消失不见,太阳从海平线上升起来。 一来一回,就是一天。 第三天的时候,我们的游轮经过了一个不大的海岛,在这地方,把那个海妖送下了水。 小姑娘还是那么腼腆,我冲着那边海岛一指,她挺痛快,一点不带留恋的就钻回到了海水中,回到了那个她本就应该待着的地方。 我看的叹口气,这还真是一点念想都不留呢,小姑娘连句感谢的话都没有。 看着她伏在海岛边的礁石上瞪着眼睛看着我们,我冲她挥挥手,然后一转身继续躺倒甲板上最平坦的那个地方,找了本书盖在脸上,继续开始晒太阳。 没晒一会,我脸上的书被人拿开,刺目的阳光照在我脸上。 我用手遮住太阳,眯着眼睛看是谁。 小道士站在我眼前,冲我一皱眉道:“算命的,你已经在这里躺着晒了三天的太阳了,所有的人都在忙碌,你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太悠闲了。” “晒吧,反正我现在是个灵魂,又晒不黑。”我说着话,一把夺过书本,重新盖在脸上:“你闲出屎来了是吧,我躺在这里悠闲,你这还看不过眼了?” 小道士又把盖在我脸上的书本拿开。 我被阳光刺了一下眼,一骨碌地坐起身来,没好气的骂道:“赵玲安,你有完没完啊,你有事没事啊。” 小道士看着我,微微一笑道:“算命的,到时间了。” 我问道:“什么时间?” 小道士道:“你的身子不要了吗?” 我愣一下,赶紧算算时间,我这身子差不多是该物归原主了,小道士这是来把身子还给我来了。 我乐道:“原来你想说这个啊,你早说嘛,你看你这人,还真是爱卖关子。” 小道士看我一眼,嘴角一抿,也不再说话,然后就看见他的灵魂慢慢的飘散出来,在甲板上聚成一点,然后逐渐清晰,赵凌安这终于是从我的身躯里面出来了。 我赶紧扶住失去灵魂支撑作势要倒地的躯体,然后立马回魂——完璧归陈! 许久的时间没有回魂到肉身,我这还有些不适应这突然变沉重的躯体,晃动两下僵硬的腿,舒展一下胳膊,这时候的阳光是彻彻底底的照在我身上了,这种感觉,要比我一个魂魄躺在那晒太阳不知道好上多少倍。 小道士在一旁看着我魂归本体,又出声道:“算命的,你的身子我已经给你了,这一次,你不用再说什么闲话了。” 我嗤一声:“看你那样,再给多用两天那又能怎么样,我是那种小气、斤斤计较的人吗?” 小道士轻笑一声:“呵呵呵,难道你不是那种人吗?” “就算是,那又怎么样?” 小道士的魂魄站在船头,道:“呵呵呵,我不和你讨论这个,跟你说这些,那真是自找霉头。” 你不和我说,我还懒得跟你说呢! 我起身去了游轮的厨舱,金老头熬好了粥,正在那里挺勤快的往碗里盛,我站在他身后,深吸一口气,闻了一下食物的热气,我居然这么长时间没尝过东西的味道了。 我推一把金老头道:“让开地方,我尝尝你熬的粥什么味,没加老鼠药吧?”说着话,我已经端起勺子喝了一口。 金老头在一旁傻了吧唧的笑:“呵呵呵,天师,你看你还会开这种玩笑了……哎呦,天师,你慢着点喝,一人就一碗。” 我扭过头,咕嘟的一口喝干净,出声道:“什么狗屁天师,现在我是你陈先生了,怎么,我多喝碗粥还不行了?” “呵呵呵,是……是陈先生啊。”金老头擦一把头上的汗,不情愿的笑笑:“你喝,你喝就行,你是陈先生嘛,多喝一碗,那也没什么,呵呵呵……” 在海上漂泊了几天,一直都是风平浪静。 这海盗头子不负众望,一路掌舵,缇娜看着导航和航海地图给他指着路,终于在天微微亮的时候,我们看到港口,停靠上去。 港口的灯塔还未熄灭,发着暗淡的光,示意我们这已经是结束了一般。 一堆人,大清早的就在港口上忙碌着,看到有船靠近,视而不见般的继续做着他们的工作。 在他们眼里,船舶停靠在港口很平常,但是对于我们来说,这却是不同寻常,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我走下船,踩着久违的土地,终于长舒一口气。 “我这总算带着七叔公一屁股的债,回来了。” 【第十卷:地府执事官·下】 当私改天命的真相逐渐浮出水面,我该如何抉择? 第一章 回到北河市 下了飞机,出了南河市机场,又坐着久违的公交车回到我的故乡北河市。 北河市的天气,依旧那么晴朗,阳光柔和安逸。 此时,踩在这北河市熟悉的土地上,看着这些熟悉的建筑,我不禁心花怒放。 我终于还是回来了,七叔公这笔债,周和这笔账,我这非得跟你们算个清楚不行! 我这计划已经做好了。 晚上先通知老庄他们,给我接风洗尘;吃完饭,去地府把赵凌安送回去,然后找七叔公,让老头子把这事情都给我解释清楚;明天,去找周和那个老瞎子算账! 我带着狐狸和赵凌安往回家的路上走。 在我身后,还跟着个被我用床单包的严严实实的海盗头子。 他是个僵尸,是有实体的鬼,隐匿不了身形,我不能让他这么抛头露面的走在大街上,免得吓着孩子,但是实在找不到什么东西遮掩住他的身形,下了游轮的时候,我偷了条床单给他裹上,还挺合适,看起来颇有些异国风情的味道。 金老头这次回来,倒是帮了我点忙,动用点关系,把这个海盗头子给我带回来了,我们一同坐车回来,不用我开口,他就付了车费,下了车的时候,冲我打个招呼,一溜烟的跑了。 这到了家了,我也不再难为他了,都好好歇着,过几天安分日子吧。 北河市的大街还是老样子,宽敞的大马路上来来回回跑得都是车。走的都是人,种的都是树。 这时候站在大街上,海盗头子一个劲的冲我大呼小叫:“哎呦,恩人,这啥玩意啊,满大街跑?” 原本我们挺不惹人注目,他这一喊,周围的路人立马投来了异样的眼光。 我怕他这没文化、没见识、大呼小叫的样子给我丢人,赶紧把他拉到一边,然后给他解释道:“那叫汽车。看你这没文化的样子。在大街上呼喊。成何体统?小点声,别给我丢人。” 海盗头子冲我一笑道:“嘿嘿嘿,恩人,我那不是好奇吗?哎呦!你看那个……” 他顺手指的地方是个大楼的电视墙。里面正演着广告:“一口气跳六楼。不费劲!” 我说:“广告。没啥好看的。你好奇归好奇,你别那么大声,到时候被别人认出你是个僵尸。那不是吓死人了?万一再把在这一片巡逻的鬼差召来,那你就有麻烦了,当心被抓起来,别忘了,你不是人,你是个僵尸,是和鬼一类的。” “僵尸那又怎么了。”海盗头子道,“我又没干过坏事,再说了,僵尸也是有鬼权的。” 我说:“拉倒吧,别跟我说鬼权,你现在是个黑户,懂吗?等晚上,我带你去地府上个户口,你再出来溜,那时候,鬼差就不拦着你了,说不定阎王还能给你安排个差事啥的。”说着话,我脸一拉,语气严肃:“这时候,你先给我安分点,没看大街上的人都在看你吗。” 海盗头子这次闭上嘴,把身上的床单裹紧了,两只眼睛依旧是好奇的四处瞅。 我说完这番话,然后带着他沿着熟悉的河边小路回家。 快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我扭过头看看身后。 这不声不响的还跟了俩人。 他俩倒是沉得住气,就这么跟着,和尾随的劫匪似的,影响很不好啊。 我诧异道:“栾齐明,你怎么跟着跑我家来了?你们不回你们东南了?” 栾齐明没有说话。 栾齐娜不乐意道:“姓陈的,你装什么糊涂呢,你以为我们愿意跟着你啊,赶快还钱,我们还得回家呢。” 我只得挠挠头,带着他们往回走。 这事情啊,我是推不开了,还是取了钱,打发他们走吧。 我那熟悉的二层带院子的房子,此时屹立在这个空旷的地带,看起来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尤其是我房子后面那一片坟地,还是那么热闹,张牙舞爪的树底下,墓碑边上,一圈的鬼都围在那里聊天。 看到我回来,这些老邻居们都很热情的过来跟我打招呼:“陈先生回来了啊?” “哎呦,陈先生,你这回来了啊,你都不知道,你不在的这几天,我们这里多么的太平。” 看他们这热情,我赶紧回道:“回来了,回来了啊。” “陈先生这一个月不见你了,去哪玩了?” 我笑道:“去旅游了,出海,坐游轮。” 那几个鬼点着头:“陈先生真是好生活啊,你怎么不多玩几天啊,我们也能多过几天太平日子。” 我摆摆手:“一般般吧,作为一个成功人士,出去开阔开阔视野,这也是应该的,不过我也不能只顾着玩啊,我是阴阳先生,我这还有正事做呢,最近没啥外来的妖鬼上我的地盘来捣乱?” 那几个鬼说:“没有,在北河市谁不知道陈先生啊,但凡是外来鬼刚来一落脚,就来报道打听陈先生了。” 我听得一乐,扭过头挺得意的看着小道士和栾齐明兄妹:“你看他们说的,我这在北河市还有这么大的影响呢,你看我这想低调,都不行。” 小道士嘴角微微一抿,摇头不说话。 栾齐娜挺崇拜的看着我,说道:“你赶紧还我们的钱。” 几个鬼问候完我,盯着被床单围得严严实实的海盗头子:“哎呦,这还有外国友鬼?阿拉伯来的?” 海盗头子被围着,开口道:“我是海盗。” 几个鬼嗤之以鼻:“拉倒吧你,还海盗,跟陈先生学坏了吧你?” 我冲他们摆摆手:“你们先玩,我还得先回家去看看。” 和他们寒暄完毕。我推开院门,更是满怀欣喜的喊道:“叶子,我回来了,想我吗?” 正门开一条缝。 傻鬼抻着脑袋露出头来:“谁啊?” 我咳一声道:“是我,我和狐狸旅游完回来了。” 傻鬼把门推开,然后又露出一脸标志性的傻笑:“哎呦,老大回来了啊,你给我带什么好吃的了?” 这个傻鬼,就惦记着这个! 我不乐意道:“上哪给你带好东西,真不分时候。叶子呢?” 傻鬼说:“嘿嘿嘿。她约会去了。” 我听得一愣神,然后和狐狸相互一对视,“啥玩意?约会?我一回来就先给我带来这么个消息?” 傻鬼点着头:“嘿嘿嘿,约会去了。她还说让我看家。回来给我带好吃的。”说着话。傻鬼屁颠颠的跑过来,瞪大眼睛瞅着我,然后又看一眼狐狸。再把目光在小道士身上停留片刻,最后看向海盗头子:“他是谁啊,怎么这么个打扮?” 海盗头子每次一听到有人发问,每次都是很得意的掐着腰回一句:“我是海盗。” 傻鬼咬着手指头,看着他半天,然后突然一乐道:“傻-逼,你围个床单成就海盗了?” 我向傻鬼打听道:“叶子跟谁约会去了啊?” 傻鬼咬着指头想一下,说:“一个男的。” 我说:“我知道是男的,我问你是谁。” 傻鬼说:“我哪知道他是谁,他们都约会两三天了。” 我听得一乐:“嘿,感情这还是刚开始萌生的爱情啊,这个鬼挺厉害啊,居然还敢勾引我家的女鬼,小伙子,有胆量啊。” 扶苏轻声说道:“兴许这是好事呢。” 我说:“什么叫兴许,确实是个好消息。得了,咱们先进去吧,这个就是人家叶子自己的事情了,现在恋爱自由,我也不能拦着不是。” 走进客厅,里面还是和我走的时候一样,一尘不染。 看来我这不在的时候,叶子把屋子收拾的挺好。 我坐在沙发上,泡杯茶水,拿出栾齐明给我的七叔公的欠款单,仔细斟酌一下,最后还是去取出二百一十七万,把箱子丢给栾齐明。 他们兄妹俩点一下钱数,我问道:“怎么样,没问题了吧?我们的账单算是两清了啊。” 栾齐明点点头:“那么我们就不打扰陈先生了。” 我挥挥手不说话,他们兄妹俩拎着箱子走了。 小道士此时背手站在客厅,盯着看一会,冲我微微一笑道:“算命的,客厅上现在铺的这个毯子,倒是很搭配啊。” 他这一开口,我这才注意到,茶几下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张大红的毯子。 毯子挺新,料子看起来也不错,应该是刚摆上没几天。 我瞅一眼,毫不在意道:“这个啊,可能是我们走了以后叶子弄得吧,别说,她眼光还不错,这么一弄,整个客厅的档次,这又是上去了。” 小道士微微一笑道:“呵呵呵,这个毯子铺在这里可是不一般啊。” 我听着小道士这莫名其妙的话语,又仔细打量了一下铺在地上的地毯,很平常嘛,这个有什么不一般的? 我说:“这有啥,一张地毯而已,也凑不出个什么风水局,顶多就是个装饰而已,你还真是少见多怪。” 小道士不再说话,找了个房间推门进去,留下一句话:“算命的,晚上去地府的时候,别忘了叫醒我,我累了,要去休息一下。” 我冲他摆摆手:“去吧,去吧,晚上回了地府,你这又要搬砖赎罪去了,这时候就给你个休息的时间。” 我端着茶水依靠在沙发上,先给月茉打了个电话,简短的几句话,她还是一如既往的语气,只是说知道了。 我拿着手机叹口气,她这还是老样子啊。 接着我又给傅林、老庄、老高和老关他们打了个电话,再让狐狸去买点吃的,然后往沙发上一躺,闭着眼睛就只等天黑的时候他们过来,给我接风洗尘了。 第二章 接风洗尘 天一黑,最先来的是月茉和傅林。 看到我此时活生生的站在他们眼前,依靠在门框上轻抚我的发梢,月茉的话语依旧是没有一丝的感情,也不表示出点喜悦:“你终于还是回来了。” 我看着她,乐呵呵道:“那是,任何艰难险阻,都挡不住我回家的脚步,我心中一直有个念头,听到一个声音,故乡在呼唤我,一个人正在等待着我回来,虽然没有轰轰烈烈的念想与爱情,但是以后的生活那必将是安逸平静,不奢求什么壮烈的事迹,但是平淡祥和的生活,这一直都是我所向往的,我不得不回来。” “是么,那真是极好的。”月茉不咸不淡的回道,“这也正是我所希望的。” 傅林在一旁笑道:“呵呵呵,看不出来,这一次你回来,怕是应该拿到不少钱了吧。” 他不说还好,一提这个我就伤心。 我叹口气:“别提这个了,去一趟钱没拿着,还带回来一屁股债,这算哪门子的事情。要不是我这不是一般人,恐怕我现在也得步了我七叔公的后尘,不对,我还不如他呢,他去北河市公园广场摆个摊子算命,我拿个破碗,这得一路沿讨到北京城啊,时运再不济,半路上就被城管打死了。总而言之,这一趟很凶险,说是没收获,但是也确实有了一些别的收获。” 傅林听到这话,好奇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摆摆手。示意他别再问:“这事情我也不清楚,反正突然就掉下来两张巨额欠条贴在我脑门子上了,都是老头子的债。今晚上我这去了地府,非得找到老头子,让他一五一十给我把这事情划拉清楚不行。” 傅林点着头,不再说什么,扭头看向站在旁边的海盗头子:“阿拉伯来的?” 海盗头子不会别的话,也不会什么新鲜的动作。 他又是重复般的拍着胸脯,语气得意道:“我是海盗!” “海盗?”傅林挺稀奇:“你这出去一趟,还带回点别的收获来了?” 我赶紧给傅林解释道:“他是我在海岛上捡的。晚上带他去地府上个户口。这人。打过渔,当过海盗,并以此为荣,你不用太惊讶。”说着话。我又瞅海盗头子一眼:“到家了。你就把床单拿下来。你这么围着还上瘾了,怎么这点眼里价都没有?寒不寒颤人啊,来个人都得先打听你。抢我风头呢?” 我正教导他的时候,院子里又是传来了一声亲切的呼喊:“老陈,你回来了啊?没死在海上?” 这声音很亲切,老庄他们来了! 我推开门,一脸不乐意的看着老庄:“嘿,什么话呢,我这刚回来,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老庄大大咧咧的过来揽住我的肩膀,一乐道:“老陈,一个月不见,出海回来,脾气见长啊,这就不乐意了?” 我说:“我这是委屈吃多了,有气没地撒!” 老庄笑道:“哎呦,好脸都给外人看,臭脾气都摆给熟悉的人,理解理解,谁都这样,这是那啥原理来着?” 身后高付率接口道:“这是安全感问题,因为熟悉的人,彼此都了解,即使再怎么发火,老陈也知道我们哥几个感情深,这绝对不会离开。” 关尔待挺着肚子挤进我家院子:“说得通俗点,那就是犯贱呗。” 嘿,你们三个,这一唱一和的,一见面就埋汰我呢! 我让他们进了客厅,这会功夫狐狸也回来了,买了满满当当一堆的东西。 我看着已经暗沉的天色,忍不住冲狐狸嘀咕道:“叶子这约会该约会,不过这么晚了,还不回来呢,他们可别干什么坏事啊!” 扶苏把东西往客厅里搬,轻声回一句道:“你想多了呢。” 我挠着头进客厅道:“那倒不是我想多了,只不过我这刚回来,这么大个事情,叶子不赶紧回来,居然还有心思约会,她这可就有些太不对了啊,别给我整个夜不归宿。” 狐狸道:“你回来前有没有提前打招呼,这怎么能怨得了别人。” 我点点头,也不再想这些,在客厅院子里外忙活着。 除了月茉、老庄他们被我叫来,这还有满大街的鬼,听到我回来,都是进了院门非要过来和我寒暄一阵,我索性在院子里又摆了一桌,压上纸钱,点上三炷香,回来是好事,这些老邻居也来看我,我也不能怠慢了他们,又给他们在院子里摆了一桌。 晚上开席前,叶子终于是风尘仆仆的约会回来了。 一进门,看到满屋子的人,她开始还诧异,看到我乐呵呵的冲她笑,叶子这才惊道:“陈壶底,你回来了啊?什么时候回来的,连个招呼都不打。” 我说:“这不是省钱吗,打长途多贵。” 傻鬼道:“老大下午就回来了,你给我带的好吃的呢?” 我把傻鬼推到一边,都什么时候了,就惦记着这点吃食! 我眯着眼打量叶子。 叶子被我这么看着,皱眉问道:“陈壶底,你干嘛用这种眼光看我?一个月没回来,眼睛有毛病了?” 嘿,这话说得! 我问她:“你这不想跟我说点什么吗,比如最近你的动向?” 叶子挺诧异的看我:“说什么?” 我看叶子这模样,这还是不好意思承认呢! 我说:“我可听傻鬼说了,你这是去约会去了,不一般啊。傻鬼可是从来不说假话啊,这是哪一家的帅小伙啊,找女朋友都找到我家来了,这个鬼来头不小,怎么着也是有点后台吧,有点资本啥的吧。” 叶子瞪大眼睛:“什么约会?你在瞎说什么呢?”说着话,叶子看向傻鬼:“你是不是又乱说话了?” 傻鬼在一旁傻笑着接口道:“嘿嘿嘿,我说你去约会去了,嘿嘿,我不这么说,那你不就暴露行踪了嘛。” 叶子愣一下,然后瞅一眼傻鬼:“你瞎说什么呢,这种话怎么能随便乱说。”说着话,叶子又说道:“约会就约会吧,算是吧。” 我好奇道:“和谁约会啊?” 叶子说:“你不认识。” 我说:“你和我说说呗。” “我不说。” 这个叶子,还真是腼腆,你说出来我又不能怎么样,就是好奇而已,现在都这么开放,不比我年轻的那时候,处个对象都和那啥见不得人似的,看看现在大街上,九零后小情侣当街亲个嘴抱一下啥的,那都是脸不红气不喘,毫不在意周围人的眼光,零零后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更是有把九零后拍死在沙滩上的势头,你娇羞个啥? 我还想再问,傻鬼也开口道:“老大,你别问了,不能说啊。” 我瞅一眼傻鬼,一乐道:“他这是给你什么好处了,你还这么帮那个小伙子掩饰?哎呦,我明白了,这一定是听说过我的名号,小伙子害怕我,不敢让你们说吧?” 叶子道:“行了,你别问了,你看他们这都来半天了,菜都上了,等会就凉了。” 老庄又在旁边喊:“老陈,人家不说,你就别问了,哪来那么多心思,和查户口似的,赶紧开始吃吧,我们这可是来给你接风洗尘的,你这光打听闲话去了,让我们来干坐着。” 我听老庄这么一说,也不再打听这些事情。 饭桌上,我给他们如实讲了我这一路上的事迹。 当我说到那个神秘人举着一支大枪,站在石堆上瞄着我们,被我脱下一只鞋直接扔过去打下来制服的时候,他们都是瞪大了眼睛惊叹一声。 老庄一拍大腿,反应尤为激烈:“得了吧你,以前扔石头砸人家窗户的时候,就属你扔的最不准,我们都是哐哐两下,玻璃碎一地,你那一石头下去,没打碎玻璃,倒是把八竿子扔不着的李天二脑袋打破了,第二块差点砸着老高,吓得我们离着你二百来米,你真能扔鞋把那人打下来?” 我说:“你别不信,我现在是个有些本事的人,你以为是三岁光腚小屁孩扔土蛋子?” “得了吧你,我们还不了解你?” 在饭桌上吃吃喝喝,一番谈论后,盘子里的菜基本就空了,杯中的酒也都再也喝不下去。 我讲完我的事迹,再听老庄他们讲述一下最近北河市的一些事情,这时针已然是走向了十一点。 晚上我还有事,吃完饭后也不再多跟他们扯淡。 老庄他们相互搀扶着就又寻新的消遣地方,去唱歌去了,剩下我又和月茉多谈了几句,然后就招呼傅林把她送回去了。 吃也吃完了,喝也喝足了,我这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收拾好客厅,把一直在房间里闭目打坐的小道士叫醒,然后叫上海盗头子,这就准备出门去路口等地府的午夜长途车。 北河市的夜晚也是那么熟悉。 半遮半掩的月亮泛着光,路口上没有多少人,一群鬼站在站牌底下等公交车。 我带着小道士和海盗头子站过去,一同加入了等车的行列。 在公交车来这前,我留了个心眼,把海盗头子拉到眼前:“我跟你说啊,去了地府别乱说话,你当海盗着事迹,不能随便乱讲知道吗?” 第三章 我兴师问罪来了 我怕他给我惹出什么事端,又添油加醋般的讲道:“我告诉你啊,我们这里的地府可不是闹着玩的,管理的可是很严格的,地府里有个叫钟馗的老头知道吗,很凶。你如果说你是海盗,那到时候啊,说不定你的户口问题,就因为你的出身原因,上不了了。” 海盗头子紧张的看着我:“恩人我明白了,我绝对不多说一个字。” 我见他听明白了,点头道:“那就好。” 我们在站牌底下等了一会的功夫,地府的黄泉汽车站的公交车停靠过来,车门打开。 我带着小道士和海盗头子上了车,找个靠后的位置坐过去,然后是一路平稳,上了黄泉高速路,最后在总站下车。 地府也依旧是老样子。 我没多在外面停留,带着他们径直进了地府都城,去了十殿阎王掌事殿。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牛头马面从里面出来。 看到我,他们两个都是吃一惊。 马面打招呼道:“哎呦,陈兄弟来了啊,好长日子没看到你了。” 我笑道:“确实啊,我出去这么长时间了,这今天下午刚回来,这不是稍作休息,我就把赵凌安给你们送回来了吗。” 牛头拍拍我肩膀:“陈兄弟辛苦了啊。” 我说:“不辛苦,辛苦啥,一切为了地府的和谐安定,为了天命秩序,生死轮回的公平公正。再苦再累,那也值得。” 他们俩相互一对视道:“陈兄弟果然是个明事理的人,瞅瞅这觉悟,比我们要高多少啊,阎王大人说了,陈兄弟办事,他放心啊。” 我笑道:“那是,我这人就这点好,有正义感!” 牛头马面一点头,对我这话还是很认同的。寒暄完毕。马面道:“陈兄弟,你先忙,我们这还有公务呢,你看你一回来。这就不太平了。钩完魂。我们还得去做安全调查,我们得先走了,不跟你多聊了。” 我叫住他们:“诶。我七叔公在里面吗?” “陈七爷在里面呢,你进去就能找到他。” 牛头马面回完我的话,就急匆匆的走了。 我带着他俩进去,掌事殿里面庄严肃穆,我七叔公、阎王、黑白无常都在里面,隔老远看着黑白无常俩鬼差的苦脸,再瞅见七叔公和阎王那两张挺气愤的老脸,我就知道,他们刚才打牌,肯定又是打着打着就打起来了。 我换做一副笑脸进去,打个招呼:“阎王,七叔公,黑白无常两位大哥,你们晚上好啊。” 黑白无常看到我,回应道:“陈兄弟来了啊。” 七叔公瞅我一眼,没说话,然后把目光看向小道士。 小道士嘴角一抿道:“七爷,我们回来了。” 七叔公点点头,不吱声。 阎王看到我,脸上强挤出点笑面:“小陈来了啊,这是回来了?” 我赶紧走上前:“阎王大人说的真对啊,我回来了啊,这不是把人给你送回来了吗,另外我这还带来个移民。”说着话,我一指海盗头子。 阎王点着头往下一瞅,看看赵凌安,又看看一脸不知所措的海盗头子,说道:“哦,这样啊,那个是僵尸吧,移民,恩,好,很好嘛。” 我迎着笑脸不说话。 阎王一挥手,黑白无常就把赵凌安带走了。 “你是移民?”阎王开口问海盗头子,“以前哪国的啊?叫什么?” 海盗头子一笑道:“我也忘了我哪国的了。” 阎王抽出一张纸,往座位上一坐,问道:“哦,这样啊,小陈带来的,那我就给你写个名字叫陈没名好了,那你生前是干什么的啊?” 我一听阎王问这个,赶紧冲他使个眼色。 海盗头子看到我朝他挤眉弄眼,可能是没弄明白我的意思,站在原地傻愣愣的看着我。 我一皱眉,看我干什么,赶紧随便编个啊,只要你不说你是海盗,那就成。 阎王拿着只笔正在准备给他填写资料,这时候见他半天不说话,又加大了嗓音问道:“你生前是干什么的啊?” 他一哆嗦,顺口就说出来:“我……我以前是海盗……” 阎王听闻,放下笔,一皱眉道:“海盗?原来有前科啊,这样的话嘛,那我们就不能给你办户口了啊。” 我赶紧说道:“阎王,他发音不准,可能没说明白,他说他以前是在海岛上打渔的,不是海盗,海岛打渔的。” 阎王这次点头道:“在海岛上打渔?这还真是有点本事。” 海盗头子这才回过神,赶紧跟着附和道:“对对对,我会打渔,还会开船!” “行了,知道了。”阎王大手一挥,刷刷的就在纸上写完了:“会打渔,会开船,看来还是有些一技之长的,这样吧,奈何桥景区公园正好缺个划船的,我看你这已经是变成僵尸,一时半会怨气洗刷不干净,也不能闲着,就给我地府做贡献吧,最近游客的素质很不好,湖面上每天都有垃圾,你就去清扫河面吧,等到怨气散尽,就可以重新轮回了。现在嘛,你就先这么干着吧,小陈啊,你觉得可好?” 我赶紧替他说道:“成成成,阎王大人英明啊,这样安排,那真是很好。” 阎王点着头,递给我两张纸:“这张你拿着带他去轮回司,让他们给他把户口办下来,这一张,你带着他去奈何桥景区,交给那里的负责鬼差,这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我先带着他出去,先去了轮回司。 轮回司这时候已经改名成更符合现代化的“地府民政局”了,因为地府没有派出所。所以这户口的问题,轮回司也就兼办了。 走进轮回司,里面挺热闹。 硕大的大厅里很喧嚣,东边满满当当的鬼排着队在等着办户口,西边是等着排号领取轮回资格的,南边的是交各种钱的,北边是咨询处的。 看着见不到尾的队伍,我寻思着等待排到我们,那非得天亮了不成,我这把他安顿好。还得找七叔公好好谈谈呢! 我是地府执事官。这时候手里拿着的又是阎王亲自审批的条子,带着他直接插队到了最前面。 看到没,这就是特权,我当官。有特权。我牛-逼啊。 那些排队的鬼看到我往前插队。脸上的表情都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他怎么插队啊。” “嘘,他是当官的,他有特权。我们比不了,还是老老实实的排队吧。” “他是谁啊?” “他就是陈先生啊。” 我听得更得意了,大大咧咧的站在办理出的窗口,抬手叩了叩玻璃窗。 里面忙着盖章的鬼差头也不抬的喊道:“别急,一个一个来,别插队啊,不要催。” 我咳一声道:“咳咳,伙计忙着那,你看能不能帮我先把这个办理好了,阎王亲自审批的,你帮我先弄完,我还有事呢。” 里面的鬼差抬起头,我把手里的单子递过去。 这鬼差见了上面阎王亲自写的资料表,赶紧换出一脸笑相:“哎呦,阎王亲自审批的啊,还是陈执事官给送过来的,稍等一下,我这立马就给你盖章。” 事情办得很顺利,片刻功夫一切就都妥当了。 我不禁感叹一声,这当官的就是不一样啊,屁民果然是不能和这个一个待遇。 办完这一切,我又带着他去了奈何桥景区。 看这海盗头子站在小船上,向我挥着手喊:“恩人,只有站在船上,才能实现我一个船长的价值啊,此时此刻,我又一次感受到了我当年的英姿。” 我说:“你继续实现你的价值吧,好好捡垃圾,多为地府做贡献,有时间我再来看你。” 安顿完海盗头子,我转过身,毅然决然的沿路往掌事殿走回去。 下面就应该是好好质问一下老头子了,不声不响留下那么一大堆债,七叔公这可是把我坑的不轻啊! 进了掌事殿,七叔公还在一边坐着和阎王说着话,手里举着茶杯子,挺惬意。 我也不再客气,当即就喊道:“老头子,今天有些事情你得给我好好说道说道才行!” 我这突然一喊,七叔公呛了一口水,咳嗽两下,擦擦胡子上的水渍,抬头问道:“你这个小兔崽子,怎么这么没大没小的,跟谁学的?” 我语气激动道:“老头子,你坑死我了!” 七叔公一茶杯子就扔了过来:“小兔崽子,我是你七叔公,.叫谁老头子呢!” 阎王挺诧异的看着我们:“哎呦,怎么回事啊,家庭矛盾?” 我一缩脖子躲开:“七叔公,你给我留了那么一屁股债,你居然不说,你这够沉得住气啊,我这攒点钱,都给你还债了!” 阎王听明白,开口道:“陈景玄,你这还欠钱不还呢?” 七叔公老脸一红,不乐意道:“什么欠钱不还,他那是阴阳家的忌讳,五弊三缺,和我一样,命中犯财缺,自己手里见不得钱财,这挨着我什么事了。” 我不乐意道:“五弊三缺犯财缺,那也不能顶着一屁股债啊,而且这是你犯得缺,都得我给你还上,我这犯了什么弊端还不知道呢,财缺的那是你,又不是我。” 七叔公咳一声道:“就这事值得你大呼小叫的?” 我说:“二百多万呢,就这么没了,还有个一千七百万的,幸亏被我化解掉了,要不然,我上街要饭去啊?七叔公,你这有这么大的一笔欠款,你也不言语声?” “我就算言语了,你还得上嘛?”七叔公道,“这才哪跟哪,加起来才一千七百万,我那是两千五百万的欠款呢。” 我听这话直接一头窜到了房梁上:“啥?你这还有欠款呢?” 第四章 无功而返 七叔公说的面不红气不喘道:“也不是很多,你这不是已经解决了一千九百万吗,还剩下六百万,这才多少,你想想办法,也很容易的就解决了。” 我捂着头从房梁上下来,盯着七叔公道:“七叔公,六百万啊,你让我拿什么解决?这可不是笔小钱啊,这简直就是一笔巨款!你说的这么轻松!” 七叔公道:“我已经死了,你要知道,我想还都还不了了。” 我没好气的看着七叔公,这个老头子,我看你压根就是不想还! 你倒是一撒手不管了,到了我这里,那可是犹如晴空霹雳一般,这一个霹雳,那简直是把我给劈了个半死不活。 我这手脚并用的爬过来,想找你问问为什么会有如此一个霹雳,结果老头子你告诉我说这个雷还没打完,后面还得电我一遭! 我想哭都没地去! 看着我颓废的坐在地上,一声不吭,七叔公凑到我耳边道:“这事情啊,里面是有原因的,你以为我想欠那么多钱啊?那时候我不也是迫不得已四处筹款吗?”说着话,七叔公看一眼阎王,把声音压到几乎听不见:“这里面是有些事情的,不过现在我还不能说,要不然我们俩都得遭殃。” 我看像七叔公一脸严肃的样子,这才低声问道:“你是说私改……” “嘘!”七叔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我别说话。 我看一眼顶上正坐着看着我们。不知所谓的阎王,赶紧闭上了嘴。 阎王正饶有兴趣的看着我们,见我们都不出声了,此时好奇道:“你们俩怎么不说了啊?陈景玄,你这欠了一屁股债啊。”说着话,阎王冲七叔公乐道:“我就知道你这个老头子,躲在地府不肯出去,那坑定是没有好事,原来欠了这么多钱,你是不是诈骗了?这个是很严重的前科嘛。我应该给你好好地记着。” 七叔公哼道:“放屁。这算什么前科,我诈骗什么了我,这是我们的家事,你管不着。” 阎王道:“我还懒得管你那些破事呢。”说着话。他又冲七叔公乐:“陈景玄。你这肯定是有前科。鬼差何在?给我记下来,到时候核实了,看我怎么处理这个老头子。对,把他打麻将偷牌的事情也给我记下来,哈哈哈!” 七叔公拉着我往外走:“这事情,我们出去谈。” 七叔公拽着我出了掌事殿,然后挑了个没鬼的路段走进去,往里面走了挺长的时间,眼见四下无鬼,老头子这才开口道:“这个事情嘛,我知道我谁都没有透气,你就别管了,里面涉及到一个敏感的话题。” 我说:“我知道,不就是私改天命吗。” “嘘!小点声!” 我说:“七叔公,这事情是不是从头到尾你都搀合进去了?” 七叔公谨慎的看着四周,开口道:“这里面有些事情,你不了解,我如果不搀合进去,那只会更复杂,我这是在帮地府。” 我不屑道:“那你刚才害怕什么呢,躲这么远,做好事不留名?我不信,你别骗我。” 七叔公道:“你懂个屁,里面有些事情不能被地府察觉到,要不然容易祸及无辜,出事端。” 我说:“这有啥祸及无辜的,地府不一向是严格恪守天命规则制度,奖惩善恶轮回吗?难道还会莫须有的罪名强压在别人头上?” “这个你就不懂了。”七叔公道,“地府公平公正是不假,但是正是因为这种公平公正,不讲情面,才更容易催生祸端,我要做的,那就是解决掉这个祸端。” 我看着七叔公,他这一番话说的挺伟大,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又一次变得光辉起来。 我问他:“你当初寻找天命就是为了这个?” 七叔公反问我:“那你以为呢?” 我又问:“那这里面究竟是有些什么样的事情啊?” “这个你别管了。”七叔公连连摆手,“这件事情不能被更多的人知道了,你也不用问,获悉此事只会引火烧身。”说着话,七叔公背过手,叹口气道:“这种事情还是交由我来办吧。” 我称赞道:“七叔公,你真伟大。” 七叔公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我继续道:“不过这么伟大的话,在书本上哄哄小学生,给他们树立个正确的价值观还行,你拿来坑我,七叔公,你这也编的太不像那么码事了啊。” 七叔公急眼了道:“你这个小兔崽子,瞎说什么呢,我用得着编这种瞎话骗你?” 我阴阳怪气的回道:“这我哪知道啊,不过这些我也不太相管,我就是想知道,这么一些钱,你都花哪去了?为了私改天命的事情下这么大的本,老头子你不可能只干赔钱的买卖,里面会没好处?”说着话,我拽着老头子的衣领:“七叔公你肯定得了好处,藏哪去了,你给我拿出来,你都死了,用不着了,给我得了。” 七叔公甩开我的手,说道:“哪有什么好处,就算有好处,这好处给你,你敢要吗?” 我说:“这有什么不敢的。” 七叔公道:“这好处不是你能够拿得走的,行了,我们不说这个了。” 我看着七叔公,叹口气,早就料到会是这么个结果,这个老头子,从头到尾都一点不肯说出来了,与其撬开七叔公的嘴,那我还不如去问赵凌安呢! 眼见我这从七叔公这里讨不到什么好处,来了也白来,不多耽搁,我一转身就回去。 坐着地府的公交车往返回道北河市,下了车。我蹲在站牌底下止步不前。 愁人啊。 七叔公这后面还有债款,这个欠债的可千万别找上门来啊! 在那想了片刻,估摸着天快亮了,我开始往回走。 灰蒙蒙的路,昏暗的夜色,有潮湿的水汽不断翻涌出来,凝结出了一重淡淡的雾气。 我沿着路往回走,不知道怎么回事,平常日可以几分钟就到家的路程,我走了半小时。这还看不到家门呢! 事情有些不对劲。不吉利啊。 我掐着腰站在雾蒙蒙的路中央,吐口吐沫就骂道:“哪个不长眼的鬼拦着先生我的路了,鬼打墙打到我头上了?活得不耐烦了是吧?赶紧撤了,要不然我给你把墙拆了!” 静悄悄的路面上没有一丝声响。没人回我的话。倒是老远处传出来几声狗叫。 我前后打量一番。不禁有些诧异,这也没个鬼气啊,平白无故的鬼打墙。这是怎么个情况? 我停住脚,又试探着喊一句:“这是谁啊,拦着我的路了,也不长点眼力,我是你们拦的着的?没事找事是吧?” 在这里自个叫骂了大半天,周围的雾气不淡反浓,依旧没什么人回我。 我想了一下,又一头扎进雾里面。 继续走了半小时,这旁边的垃圾桶我已经看了不下四五遍了。 我这才开始谨慎起来。 我是个阴阳先生,但是这时候回家,在原地饶了七八圈,我却一点察觉不出来这是谁在使坏,这情况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我站在垃圾桶边上四处打量,看了好一会,终于在雾气弥漫中捕捉到了一个影子。 一个人影,长得挺高,站在雾里对着我看。 我一寻思,肯定就是这个人使坏,但是我却看不出他身上的气息,这个人,很厉害,卖刷子的。 我冲着他站着的位置,喊道:“那面站着的那个,就是说你诶,我知道这事情肯定是你弄的,你给我出来,想干什么光明正大的来。” 那人站在原地不吱声。 我直接迈开腿,挎着步子就往他那边靠过去。 但是那个人影至始至终都和我保持着相同的距离,也不见他迈腿,但是这个人影就好像是海市蜃楼一般,任凭我怎么走,都靠近不到他身边丝毫的距离,我追了一会,这已经又是在这个地方转了五六圈。 我这时候心里越发的不安,站在原地谨慎的看着这个靠不近的影子,轻声问一句:“你究竟是何方神圣?天神?野仙?还是大鬼,妖王?你吱个声行不?咱俩这么对着跑,你不累啊?” 对面的人影依旧不为所动,没有丝毫的表示。 我又寻思一下,这人看样子就不是个正路神仙,半夜出来溜的只有夜游神,但是半路拦着不让人回家,哪有这路神仙? 这人也不是个野仙,野仙虽然不是什么正路成仙,但也都是凭着自身的修为修出来,大都忙着去天庭申请正职,也不太可能大半夜的出来瞎溜,跟我玩这游戏。 我心里不禁沉吟一下,坏了,兴许是个鬼王、妖王,我可能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他的手下给办了,这是来找我说道来了? 不过说道归说道,能做鬼王、妖王的,都是地府给审批的,可不是随便做的,说明白点,鬼王妖王之类的都是讲道理、有文化的妖鬼,一般的妖鬼谁敢自称鬼王妖王的,那第二天一准就得被牛头马面请到地府喝茶,这人和个赖皮似的,粘着我不放,也不可能啊? “你来了啊。” 这人终于开口说话了。 他的声音很淡,隔着那么远,像是在我耳边说的一般,嗓音不男不女不高不低不粗不细,有种让人即使听了也记不住的味道。 不过恰恰就是这么一种毫无特色的声音,我感到有些熟悉。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个声音,是命? 第五章 我碰到了“命” 一想到这里,我这心跳瞬间是飙升到极限。 我竖起耳朵,又仔细听了一遍他的话语。 对面的人影继续问一句:“你来了啊?” 听这个声音,那绝对是“命”无疑,因为这种声音就是因为没有特点而变得太有特点了,再加上我这超于常人的记忆力和判断力,只听两声,我便已经做出判断,对他的身份十分肯定。 但是他出现在这里,这绝对不是个什么好现象! 不过他问我的这话,是个什么意思呢? 他此时就在我身前,我不能视而不见,面对他的问话,只得硬着头皮回他一句:“啊,我来了,你吃了吗?” 我这一搭话,周围的雾气又是变得比刚才更浓一些,先前还能隐约透着点亮,这会几乎是已经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了,白茫茫的雾气把人围进去,没有感到丝毫的潮湿感和压抑感,这时候这雾气反而变得暖洋洋的,让人有种心神愉快的感觉——不过“命”就在眼前,这种感觉还是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压迫感给压制住,变得可有可无。 已经什么都看不清了,周围的景观被雾气吞噬,只有对面“命”的影子变得更清晰一些,仿佛雾气越浓郁,他的身形就会更透彻一些。 我见他这算是有了回应,不禁思索起眼前的局势来,他这是干嘛来了? 我回家的路上,碰到了“命”。这也太巧了! 眼前的不是普通人,不是妖鬼,不是神仙,而是天命制度的创立者,没有实体,飘渺虚无,寻找不到却又无处不在的“命”,他大半夜的不睡觉,出来溜,就是专门为了在这地方截住我? 我皱着眉头思索一下。想不透。 一抬头。一个带着亮银色金属色泽的骷髅面具紧贴在了我的眼前,吓我一跳! 他的动作挺快,就在我这零点零一秒的思索空当,他从隔着我二十多米的距离。一脚就跨了过来。然后对着我看。 “命”此时此刻。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我骇然的看着他。 “命”站在我眼前,如此近距离,他的身形一览无遗。 身上一件黑色的大衣。颜色黑的透彻,黑的发亮,说不出的诡异神秘,和周围雾茫茫的一片形成鲜明的对比,脸上带着的面具不断交替的变换情绪,喜怒哀乐,悲愁甘苦,像是幻灯片循环播放一般,不断的在他的面具上展现出来,诉说演绎着对人生的诉控。 我往后退了一步,心里有些发慌。 他贴着我的眼前,又说一句:“你来了啊。” 我咽口吐沫,不清楚他的动机,只能怔怔的回道:“我来了,这都来半天了,你有什么事吗?” “命”说:“没事,我就是想知道,你来了没有?” 我听着他的话语,不明白他的意思,只得又说:“我来了,就在你眼前呢,你找我啊?” “命”微微颔首,比我高出半个头的身躯使我只能仰视,此刻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的动作,顺着面具的空隙,我注意到,在他的面具后面,有的也只是一团模糊的雾气。 “命”又开口说了一句:“你来了啊?” 我开始还惧怕他,这时候挺纳闷的看着他,怎么回事啊,他就会说这一句话啊?我站他眼前半天了,你好歹换句话啊,你这么没头没脑的一直问我这个,这让我一点头绪都看不出来,什么情况都判断不清啊,你这是找我,还是要干什么别的事情啊? 我咽口吐沫,提着胆子问一句道:“你能换句话吗?” 他看着我,这次终于换了句话:“你这是要跟我讲条件吗?” 我赶紧摆着手道:“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就是想让你换句话,你别老问一句啊。” 这可不能让他误会了,天命这可是很厉害的存在,而且他还有个不好的习惯,喜欢曲解别人的意思,造物弄人,我可不想被他把我的话意思曲解,然后再来个不明不白类似傻鬼的下场! “命”把面具对着我,沉默片刻,又问道:“你吃了吗?” 我擦一下脑门子上的汗水:“吃了,吃了,你到底有什么事啊?” “命”看着我,面具上的表情定格在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上,这时候终于开口问了点关键的东西:“你难道对你自己的命运很满足吗?你愿意如此安于现状吗?你不想篡改自己的命数吗?” 我愕然的看着他,这话什么意思啊?这是在诱惑我,撺掇我改命数呢? 我还没昏了头,赶紧摆手道:“不不不,我不想改命,我现在活的挺舒坦的,我可不想作死呢,你想说什么就明说了吧。” “命”的表情消失掉,脸上的面具变得面无表情,失去生机。 这时候他像是在自己嘀咕一句:“是吗,我只是对这个问题好奇,我制定的天定命数框架就这么不让人满足吗?在限定的同时,我又会在别的地方给他们留下生机,设定一个阻碍,在这阻碍的旁边我又会给他们留下一个解决的方式,但是他们为什么不自己想办法解决掉这些问题,反而想要直接推翻这些阻碍,让自己的路程平坦无阻,那样又会有什么意思呢?” 我默不作声的听着他的话,原来他这是找我求证来了。 “命”把头扭向我,问道:“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我说:“这个,这个是贪心吧,被蒙蔽了双眼,看不清一些事情的本质,到头来却不找自身的问题,怨天尤人。” “命”又说:“我说过,给他们关上一扇门的同时,又打开一扇窗户……” 我挠着这头说道:“这个……这话是人家西方的上帝说的吧,这怎么还成你说的了……” “命”的语气突然变得深沉道:“我只是引用一下他的话,你有什么意见吗?” 我赶紧一缩脖子,闭上嘴,不再说话,我哪敢有什么意见? “命”继续道:“关上一扇门,打开一扇窗户,这其中的意思难道不是很好理解吗?” 我寻思一下,道:“这个确实很好理解,关上一扇门不让人出去就算了,还留了一扇窗给人家跳楼,命运果然是残酷的。” “命”不再开口说话,只是站在一旁看着我。 我冲他一笑道:“你看,我就能理解透其中的含义,我这人比较聪明,但是有些人,他就想不到这一点,殊不知命运是残酷的,你就算骂他,那也没什么用。” 周围的雾气开始消散。 我诧异的看着“命”,这没说两句话,他这怎么还捂着脑门子走了? 我叫住他道:“嘿,命运,你怎么走了呢,咱俩再谈谈啊。” “命”一甩手:“我跟你谈不来。” 我好奇道:“你找我不是有事吗?” “不,没什么事情,我只是出来转转,想要找人问清楚这个问题,究竟是我制定的框架不好,还是这本身就是人心不满足,但是问了好多人,他们都对命运有着不满的诉控,多少年以前,我曾经遇到了一些自不量力想要私改天命的人,最终他们不还是改变不了什么,有一个人,曾经和我谈过一些事情,当他问我是否可以重新制定一下命运的框架,打破这种不满的时候,我也曾犹豫过……” 我隔着老远看着他的背影,问道:“那个人是谁啊?” “一个阴阳先生,是个老头,他姓陈。” 我听得心里咯噔一下,七叔公? “不过还有一个老头,他姓周,他却说,这一切的不满终究还是人心不足,我根本没必要去在意这些事情。” 我心里又颤动一下,周和? “我也在迷茫着……” “命”说完这最后一句话,身影逐渐消失不见,跟着周围的雾气一同消失不见。 天已经亮了,我这才发觉我已经是站在了家门口。 我诧异的回想着刚才的那一切,我碰到了捉摸不定的命运,想要寻找到他的人找寻不到,我这半夜往回走的路上却碰到了他,然后听他说了这么一番话,这是个巧合? 猜不透,想不明白。 “呦,陈先生,你在这干嘛呢?” 我一回头,原来是几个早起的鬼路过我家门口,跟我打了个招呼。 我一笑道:“没事,刚回家。” 那个鬼笑道:“刚回家?陈先生,我们可是看你在这家门口转圈转了两个多小时了,刚才又停住脚,自个在那自言自语,陈先生,你没事吧?是不是不舒服啊,病了就赶紧吃药啊。” 我一听他们这么说,更诧异了,怪不得这命运这么不好寻找呢,原来这还不是想见就能见得着的! 我摆摆手道:“没事,没事,我这跟你们说了你们也不懂。” 那个鬼又冲我打个招呼道:“那我们先走了啊,陈先生你有病就赶紧吃点药,别拖着。” 我一挥手,然后转过身准备回去。 一转身,就看到傻鬼傻了吧唧的在那冲着我笑:“嘿嘿嘿,老大,你傻-逼了啊,刚才在那转什么圈呢?” 我瞪他一眼,没好气道:“瞎说什么呢,你懂个屁,我刚才这是看到命运的实体了,诶,对,就是把你变成傻子的那个人。” 第六章 这不是个好兆头。 傻鬼冲我呲牙一笑道:“嘿嘿嘿,老大你才傻呢,‘命’不是个人,也不是个东西。” 我撇他一眼,没好气道:“就你懂得多。还有,你小点声,这话别让他听见,你这还敢骂他呢,说他不是个东西,这话被他听见,你又得傻一千年。” 傻鬼道:“他本来就不是个东西嘛。” 我懒得跟他这瞎白话,抬脚走进院子,正好碰到伸着懒腰站在院子里晒太阳的狐狸,对着初升的太阳,打了一个呵欠,然后扭头看向我。 看到我回来,狐狸问一句道:“你才回来呢,刚才在外面说些什么呢?” “没啥。”我说道,“狐狸,我回来的时候,你猜,我碰到谁了,命!我这居然撞见他了,设个圈子把我围进去,然后还跟我聊天来着,这真是稀奇啊,我都没想到!” 狐狸听闻皱眉道:“是么,按理说,命,是不可能如此游荡在大街上呢。” 我说:“这就不知道了,反正我看他那一脸表情也是挺纠结,也挺愁得,估计是大半夜的出去遛弯吧。” “是么。”狐狸道,“那你们谈什么了呢?” “也没啥太深奥的谈话,就是他一个劲的问我对天命制度有什么看法,跟我讨论一番后,他就走了。” 傻鬼咬着手指头在一旁看着我俩说话,忍不住开口问道:“老大,你们俩在说什么呢?” 我扭头看他一眼。没好气道:“说了你也不懂,我碰到‘命’了,知道吗?” 傻鬼做出一脸很不屑的表情:“我还以为什么呢,他有啥好讨论,有啥好看的,我这都看到他好几天了,他还夸我来着。” 我听得一愣神,扭头看向傻鬼:“你看到他好几天了?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前……”傻鬼开口道,“哎呦,不行。我不能说。我没看到他!” 我和狐狸相互一对视,都觉出了这里面有点事情啊,看来我这没回来的时候,一定是发生过什么事情。叶子和傻鬼都没告诉我。但是就傻鬼这样。口无遮拦的,他能掩饰住什么,两三句话就都抖落出来了。 傻鬼捂着嘴站在一旁瞪着小眼睛瞅我们的反应。 扶苏诧异的看着傻鬼问道:“‘命’夸你什么了?” 傻鬼一听狐狸问这个。放下手,呲牙一笑道:“嘿嘿嘿,他夸我长得眼熟。” 可不是眼熟嘛,你可是挑战过他的男人,估计在也找不出第二个来了! 我问傻鬼:“他都跟你说的什么话,你不能说啊?” 傻鬼摇头道:“老大,你别问我啊,我不能说,他说了,谁也不能告诉,不能让别人知道他就藏在咱家里。” 我开始还乐,傻鬼这一说话,我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啥玩意?” ‘命’就藏在我家里?我怎么不知道这事! 傻鬼不吱声。 我又惊一声道:“他啥时候搬进来的啊,我怎么不知道这事?” 傻鬼在一旁还是闭着嘴不说话,这次倒是显得挺精明。 我略加思索,咳一声,语气不悦道:“他给房租了吗,住一天得交十块钱房租,我这不是收容所,把我这当旅馆,那也得给钱!” 傻鬼在一旁扒拉着手指头:“一天十块钱,七天,那就得五十块钱啊,哎呦,欠了我们这么多房租呢!” 狐狸听了傻鬼的这话,也是表情惊骇,扭过头诧异的看我。 我也是愣神在原地,这还真就是前几天的事情,这个‘命’就在我家,而且还已经住了七天了,这也太让人匪夷所思了,这消息也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傻鬼还在那不知所谓的看着我们。 我把吃惊的表情收回来,然后拍拍傻鬼肩膀道:“那你就谁也别告诉,这事情千万不能乱说啊。” 傻鬼一脸凝重的点着头:“老大,你放心吧,我连你都不告诉,我绝对不会和别人说他就在咱家里的。” 我说:“行,你去玩吧。” 看着傻鬼屁颠颠的跑出门外了,我和狐狸都是同时冲进客厅,一进门就对着地板上铺着的那个大红色的毯子一直看,家里没别人,也没多出什么东西,只有这个毯子是刚铺上来的,时间很吻合,难道说这个‘命’就一直在这毯子下面? 他真会藏个地方! 我冲狐狸努努嘴,狐狸会意,弯下腰把毯子卷起来。 看到毯子下面的情形,我们这又是吃了一惊! 嘿!我的木地板,这是谁给我扒拉没了,抛出一个坑,用土给我填上了! 我一看就不乐意了,我还以为弄个毯子在这里是好看的,原来是有这么一出啊,怨不得小道士说这个毯子不对劲呢! 狐狸盯着毯子下面被沙土填盖的坑沉思不语。 这时候叶子从楼上下来,看到我们蹲在这个土坑边上,脸色一变,惊呼道:“陈壶底,你怎么把毯子拿下来了,你别动那个坑啊!” 我扭过头看一眼叶子,责备道:“叶子,咱家里住进来这么一个人,你居然不告诉我?” 叶子被我这一发问,神情有些不自然道:“这……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前几天我早上下来,这地板就被扒了,然后出现了一个大坑,然后我就看到一个人,戴着面具,他说他是命运的实体,还不让我们告诉别人,我这不也是害怕说出来会有什么事端吗,所以就把这填上了,然后用个毯子盖在这里了,没敢告诉你,主要还是害怕你看到地板被弄坏了,心疼。” 我不乐意的再看一眼叶子,她把头埋下,不说话,在一旁掐着手指头。 狐狸问道:“这下面有什么?” 叶子道:“一块石头,上面全是字。” 叶子这么一说,我听得一皱眉,突然意识到不好,赶紧跑进厨房拿出把锅铲,冲狐狸喊道:“把门关上,窗帘也拉上,把这里扒拉开!” 叶子问道:“陈壶底,你要干嘛?” 我用锅铲一边往外刨土,一边说道:“我还能干嘛,这底下明显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命盘石!这都跑咱家来了,我把它抛出来,等会找个麻袋塞进去扎进了扔咱前面那条河里面去,这可不是个什么好东西,留着容易出祸端,要是被地府知道了,那我上哪说理去!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扶苏听了我的话,皱眉道:“这样不太好吧,这个毕竟是命盘石呢。”说着话,狐狸又问道:“命盘石怎么会到了我们家里?” 我说:“管他呢,爱是什么是什么,这玩意他们稀罕,我可不稀罕,最近改天命的事情地府查的这么紧,说不定就在我这弄出了个冤假错案,我冤不冤啊,我就不想搀和这破事。”说着话,我又使劲把锅铲往土里一插,然后就感到底下碰着什么东西了,挺硬,这应该就是挖出来了! 我使劲把锅铲往下一插,拨弄两下,扭头冲狐狸道:“别愣着了,赶紧的,找麻袋去,把这个扔了。” 狐狸只是看着我不说话,表现的挺犹豫。 我又把锅铲使劲的插了插,催促道:“赶紧的,别犹豫,管他是什么东西,扔出去再说,这玩意在咱家出现那就是不同寻常啊,这东西怎么来的,先不用去研究了,先把这个处理掉再说!” 狐狸看着我,往后退了两步。 叶子喊我道:“陈……陈壶底……” 我问道:“怎么了?” 问着话的时候,我手里突然一轻,原本握在我手里的锅铲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粗壮的大手。 我扭头看看这只和我握手的手,有些疑惑道:“谁的手?我锅铲哪去了?” “你的锅铲在我这里。” 一个声音从我耳边响起,很熟悉。 我赶紧顺着这只手看过去,原来是一个人正弯着腰看我,他没有脸,因为带了一张骷髅面具,脑门子上的装饰挺特别,插了个锅铲。 “命”又出现了! 我看的一惊,这时候才想起来,这命盘石不是普通的石头,他就是命运的实体! 我心里又是咯噔一下,不太妙啊,我刚才还说要把他扔出去,他这肯定都听见了,要命的是,我这步了傻鬼的后尘,他往“命”的脑门子上插老玉米棒子,我这给他插了个大锅铲! “命”这时候弯着腰看我。 我被他盯得有些不自然,整个客厅的气氛也瞬间变得压抑起来。 我咽口吐沫,紧张的看着他脑门子上的锅铲,擦了一把汗。 “原来是你啊,我们又见面了。”命说着话,伸手摸了摸后脑勺,把这个锅铲拿下来,送到我眼前:“这个东西是你的吗?” 要啥锅铲啊? 我赶紧摇头道:“不是,不是我的,我也不知道这是谁的。” “命”看着我,然后低头沉思一下,又问道:“刚才是谁说要把我装进麻袋扔到河里去的?” 我赶紧说:“没有人这么说啊,你从哪听得?” “命”松开握着我的手,站直身子,打量一下客厅:“是吗,我刚才明明听到有人这么说了。” 我赶紧伸手一指狐狸和叶子道:“你肯定是听错了,不信你去问问他们,刚才我们谁也没说话。” 第七章 我七叔公? 客厅,安静到一根针掉落在地板上都能听得清楚。 扶苏和叶子表情愕然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我也是站在这地方,神情紧张的看着眼前突然就冒出来的“命”,尤其是他手里拿着的那把锅铲,在我们所有人眼里,这原本好不具备杀伤力的炊具,此时已经是极具威胁性的一把锅铲! “命”拿着锅铲不说话,锅铲背面的商标映在我眼皮子里,晃眼。 空气仿佛静止,这种气氛一直持续了好几分钟。 “滴答”的时钟秒针走动声,是这时候唯一的音调。 就在我们如此僵持着的时候,“吱嘎”一声,门开了,大片的阳光从房门洒进来,照在“命”的实体上,他的身形像是发光一般闪烁,手里的锅铲泛着光,也变得更加耀眼。 我们都同时扭头往门外看去。 只见傻鬼手推着门,探进脑袋来,瞪着眼睛,不知所谓的看着我们,见我们都一同看着他,傻鬼呲牙一笑道:“哎呦,你们都在啊,哎呦,老大原来你们认识啊?” 傻鬼一边说话,一边打量我们,当他的目光偏离到“命”身上的时候,傻鬼瞪大了眼睛,惊呼一声道:“哎呦!你还抢我们家的锅铲!” 说着话,傻鬼跳到“命”的身前,一把夺过锅铲,然后转过身面向我,迅速把锅铲递给我道:“老大,咱家的锅铲!” 我擦一把脑门子上的汗水,哆嗦道:“要……要啥锅铲啊。这不是咱家的,这肯定是不知道谁扔进来的,咱家不缺锅铲,咱不要……”说着话,我从傻鬼手里接过锅铲,又给塞回到了“命”的手里:“还给他的锅铲,不要乱拿别人的东西!” “命”盯着我,依旧不说话。 “咱家的东西,不能给他!” 傻鬼叫嚣着,又把锅铲从“命”的手里夺回来。还给我塞回来了! 我拿着把锅铲欲哭无泪。扭过头,冲傻鬼一瞪眼。 傻鬼道:“哎呦,老大,这就是咱家的锅铲啊。怎么成他的了!” 我痛苦的捂着脑门。然后顺着手指缝去看“命”脸上面具的表情——这时候他脸上的情绪展现出来的是一个愤怒的人脸。进而又一闪,变成面无表情的样子。 “命”的语气不满道:“这是你的东西吗?” 我说:“不是……” 傻鬼喊道:“这就是我们家的!”说着话,他又跳到“命”的身前。把手一伸,继续喊:“还有,你拿钱来!” “命”被傻鬼的动作疑惑住:“什么钱?” “老大说了,你住我们家,得给房租!”傻鬼此时比“命”更有气势,充分展现了他前世那个风一样的男人的魅力与魄力:“一天十块钱,你住一星期了,三十块钱,快拿钱!” 他脸上的疑惑神情一瞬即逝,进而看着傻鬼说一句道:“你身上现在的模样,像一个人。” 我在一旁擦着脸上的汗,看着他和傻鬼。 扶苏也是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不说话。 傻鬼听了这话,呲牙乐道:“你看我像谁啊?” “十三年前,一个敢于挑衅我的男人,你和他真像啊。”命一边说,一边仔细打量起傻鬼,“身形,面貌,都很像,我就是觉得在你身上有种熟悉的感觉。” 我搓搓脑门子不吱声,你们俩可不是熟悉嘛,当年傻鬼那以玉米棒子甩过去,打得你疼着呢! “命”又盯着傻鬼仔细的打量半天,最后又说道:“只不过我记不清了,尘封的命盘石刚刚苏醒,我的记忆还有些模糊,我这一睡,又是十三年,一直躺在这地板下面。” 我听得一愣神,原来命盘石一直就藏在我家客厅地板下面? 我忍不住出声问道:“你藏我家地板下面干什么?” “命”听了我这话,抬头又道:“这个房子,已经换人了啊。”说着话,命又仔细的看我一眼道:“不对,似乎是你变年轻了,难道你这是已经突破命运的框架,长生不老了吗?” 我听得挺疑惑道:“长生不老?那怎么可能?”说着话,我忍不住问道:“你说的是我七叔公陈景玄吧?” “命”看着我道:“没错,就是陈景玄,你把我封藏在这个地方,你倒是真有些本事。” 我赶紧摆手道:“你认错了,我不是陈景玄,我是陈壶底,我也没这个本事,陈景玄是我七叔公,而且他也没像你说的那样长生不老,他这会时间肉身早就成灰了,已经魂归地府了。” “命”若有所悟的点点头道:“哦,原来你连名字也换了。” 我谨慎的看着“命”,忍不住问道:“我七叔公把你埋在地板下面的?” “没错,他倒是真有些本事,找寻到我命盘石的本体,又把我封藏在这里,十三年前,他敢于挑战我,最后居然突破了我的封锁,踩着别人的命运,改变了自己命数格局。”命说道,“只是天命框架一旦打破,那将影响到的不仅仅是他自己,随之改变的还会有很多,包括他身边的一切,都会因为他的改变而改变。”说着话,命又说道:“怕是这时候,已经有不少人的命运因此改变了吧?” 我听得一皱眉。 七叔公改命数了? 不对啊,周和明明告诉我的是他们最后放弃了改天命这个想法,难道是周和没告诉我实情? 我思索一下,觉得有可能,因为周和的镜子画面最后的结果我没看着,到了那一块就没了影像,后面的全是周和告诉我的,他说的什么那就是什么。就算是没说实情,那我也根本不知道真假。 “命”此时还在回想,想了一会,他说道:“我头疼,有些事情想不起来了。” 我抬头诧异的看着他:“你是命运,已经超越了神,仅次于自然的存在,你也会偏头痛?” “命”说:“没错,就是偏头痛。”说着话,他伸手指了指面具顶上:“我这里以前曾经落下病根。这一次又复发了。” 我看着他手指的地方。然后把嘴闭严实了,一声不吭。 他指的地方那就是曾经被傻鬼一玉米棒子砸过的地方,刚才又被我的锅铲铲了一下,也就是说。我刚才那一下。不偏不倚。傻鬼砸完了,我又给他来了一下! “命”晃了晃脑袋,又举起那把锅铲问道:“这是谁的?” 刚才我不敢承认。这会时间眼见他后遗症都出来了,那我更不能承认了! 我摇头道:“不知道,谁这么没公德心呢,乱扔锅铲,你看,这下出事了吧,打着人了。” 傻鬼在旁边看着,又是不合时宜的喊道:“这是我们家的啊!” 我没好气的看着傻鬼,你这在填什么乱啊,我推辞半天了,你这怎么还看不出来我要干什么?你非得把我变成跟你一个模样,你才乐意啊? 这个傻鬼该不是故意的吧!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可真是太阴险了! 我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命”并未继续询问有关于这个锅铲的事情,突然开口问我:“陈景玄在哪里?” 我表情愕然的看着“命”道:“你找我七叔公?” “他在哪里?” 我说:“他已经死了啊,我刚才就告诉你了,人已经去了地府了,这会时间怕是在和阎王打麻将打得正欢呢。” “荒谬。”命道:“他已经改成自己的命数了,怎么会死去?” 我说道:“你看你,怎么还不信我的话呢,我七叔公确实死了,都已经死了好长时间了,这得有半年多了,哎呦,快一年了吧,这种事情我有什么好骗你的,我七叔公他怎么可能去干这种改命数犯天忌的事情,你该不会是脑子还不清醒,记错了吧?改成命数的是不是周和,或者是赵凌安,你记混了啊?” “命”看着我道:“这种事情,我身为命运,有必要骗你吗?” 我寻思一下,他确实没理由骗我。 他又说:“你七叔公,现在已经不是个人了。” 我笑道:“你这话说的,他死了,肯定不是个人了,已经成鬼了。” “你还是没理解我的意思,他现在已经是跳出生死轮回,将命运完全的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这时候他在地府,怕是有他自己的打算。” 我对命运的话嗤之以鼻:“你真会说笑,我七叔公还会有那么大的本事?你不是天命吗,一个人的生死只需要你点一下眉头,你要他死,那他绝对就活不了,听你这意思,还好像我七叔公这已经无敌于天下了似的。” “你错了,我只是天定命数框架的制定者,这管理者是奖惩善恶轮回的地府,谁的命运我也改变不了。” 我听得挺诧异:“你说你改变不了别人的命运?骗谁呢,你甭骗我,我又不想改命,你看看傻鬼,这个曾经风一样的男人,他变成这样,那不全是你一挥手的功夫?” “我只是个旁观者,只是因为手中把握有天定命数的框架而已,如果从我这里改变了框架,那样才会改变命数,而我自己,是改动不了这一切的。” 我眨巴眨巴眼,听不明白他的话,扭头看看在一旁傻笑的傻鬼道:“你看他现在傻了吧唧的,那不是你弄得?” “命”的变得极其严肃道:“我说过,只要一个人的命运打破框架,那么他将影响到的是周围所有人的命运。” 我愕然道:“你是说七叔公把他变成这样的?” 第八章 是真是假 “命”看着我,开口道:“你以为呢?” 怎么还我以为,我懂个屁啊,我上哪知道去? 我扭头看一眼傻鬼,他还在那里冲着我们傻了吧唧的笑,丝毫没有意识到我和“命”这已经是在谈论他了。 其实就连我也没预想到,“命”会开口告诉我一些这样的事情。 他说我七叔公这已经是改成命数了,还说这些事情都不是他做的,那是七叔公改成命数以后连带的反应影响到了其他人,比如傻鬼,如果按照他的说法,那我现在面临的这些问题矛盾不都是统统指向了七叔公? 这听起来有些让人匪夷所思,因为这些事情我都不曾想到。 不过这时候,我反而没有跳起来,表现的比较平静——因为七叔公身上隐藏的事情太多了,我已经见怪不怪了。 他是命运的实体,但是对于他的话,我还是保持怀疑态度的,真真假假,虚实变换,我对这一切一无所知,但是也不能别人说什么我就信什么,对于他的话也是如此,还有我七叔公,我现在也捉摸不清这个老头子。 但是我心里现在对一个人的话语却是尤为相信,我想从他那里得到点确切的答案——这个人是周和。 “命”见我脸上的表情此时是一种茫然不信的神情,他又开口道:“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我是命运的实体,每一个人都和我息息相关。我看得透你心里的想法,你现在似乎对这些事情不太相信。” 我拧着眉头不说话,我现在对谁的话也不信。 “命”开口道:“你现在的心情一定很复杂。” 我这心情全在脸上写着呢,听了你的话,眉头皱的这么厉害,我好得起来吗? “改天命之事,影响巨大,稍有不慎,改变天命之人便会做出其他的举动,从而影响到整个命盘的格局。你应当去制止这件事情。”命说道。 我嗤一声道:“这凭什么得我去管这件事啊?满大街的人。你随便找一个不都比我好得多?我不想搀和这件事,再说了,不是有地府吗,我直接打个报告。告诉地府。这一切的事情交给地府解决。那不是比我好得多?”说着话,我盯着他道:“唉?你自己去地府把这事情交代清楚不就行了?” “我选你,是因为我觉得你有担当起重任的能力。”命极其严肃道:“而且还有很重要一点……” 我说道:“我知道。你是说我不一般,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对吧?” “不!”命摆手道:“你看这屋子里除了你们,还有其他人吗?” 嘿,感情你这是随便找个人就当苦力啊? 我不乐意道:“满大街都是人,你去大街上找啊,这里是我家,可不是没别人嘛。” 命又道:“你要知道,这件事情不一般,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能声张,既然这件事情被你无意间知晓了这么多,你就有这个责任去将这一切处理掉。” 这是你讲给我听得,我可没说我想知道这件事,我是无意的,你是有意的! “而且这个事情,和你七叔公有关,如果地府一旦追责下去,那后果,你想到了吗,我这是给你一线生机,给你一个机会。” 我摆手道:“我还是不相信我七叔公会改命数,而且他现在不就是正在我这件事情忙碌吗,这事情给他办就行,你去地府找找他,说给他听呗。” “那不行,你七叔公现在已经不是个人了,我要做的是制止他,怎么会跟他再去说这些。”命道,“而且我去地府说这件事,那多没面子,我是命运,居然被一个凡人突破改了命数,这说出去,我的颜面那不是丢光了?” 我这才听明白了,原来你这是拍丢面子啊! 不过说实话,自从知道了你被傻鬼用一个玉米棒子挑衅了以后,我觉得你还真没剩下多少面子了。 听了他的话,我这时候也是举棋不定,一个劲的在琢磨,他说的话是真是假,七叔公跟我说的那些话又是真是假,这里面的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 “命”又道:“我告诉你的这些事情,你仔细思考一下吧,如果你想明白了,再来找我,我会告诉你另一些你不知道的事情,从而告诉你这下一步,你该怎么走。” 我抬头看着“命”,嘿?怎么回事啊,我这还什么都没听明白呢,你这又要走,你能不能说清楚了? “命”的身形逐渐模糊,一点一点的飘散开。 消失之前,他把锅铲又递回到我的手里道:“还给你的锅铲。” 我推辞道:“我不要了,你留着吧。” 伴随着锅铲落地,砸在地板上的“哐当”声,命的身躯变成一缕白烟,顺着脚下大坑里的沙土全部透了进去。 我茫然的看着。 在一旁站立许久的扶苏和叶子这才回过神来。 扶苏问我道:“他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呢?” 叶子道:“他刚才说的是什么啊?” 我苦着个脸说道:“别问我,我也没听懂,这命运果然就不一般,喜欢曲解别人的意思,说话还喜欢说一半!” 狐狸又低头思索一下道:“可是我似乎听出了那么点意思呢。” 我不说话。 叶子又问我:“陈壶底,咱们还找麻袋把它扔河里吗?” 我还未开口,这个“命”又蹭一下的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只是瞬间,然后低头凝视着我们。 我咽口吐沫赶紧问道:“你怎么又出来了?” “你还真想把我扔进河里?” 我一哆嗦,赶紧道:“别听他们瞎说,我扔了你干嘛,你是命运,我哪敢造次!” “命”又仔细盯着我们看了好一会,这才又一次消失不见了。 我赶紧把沙土填平,有把毯子重新给盖上了,然后还觉得不放心,又去找了个桌子摆放在这里,压在这个毯子下面,这才松一口气。 这个命盘石原来是七叔公给埋在这里的! 这不是个寻常的物件,对于这件事情,我是一点风都不能透出去,如果被地府知道我家里藏了个这么个玩意,那到时候麻烦可真不少! 对于他的话语,我还得再好好求证一下,倘若七叔公真有这么一出,那我得找他问问去,这一次非得让老头子把事情全给我说清楚了,他就算是想做好事,那也得跟我讲明白了,把我这么蒙在鼓里,那可就太让我一惊一乍了,这我可受不了。 我正盯着这张桌子沉思不语的时候,“吱嘎”一声,门又开了,然后是几道拉长的阳光顺着门外照进来,映在我刚摆放好的这张桌面上。 傻鬼又把门开了! 我骂道:“你个傻缺怎么又把门开了,赶紧关上,要是被人知道这玩意在我家里,你给我惹麻烦呢?” 身后有人喊我:“哎呦,陈兄弟,怎么了,这么大火气?” 我听得一惊,这声音是马面,他怎么又跑我家来溜了,怕什么来什么,难道是寻命盘石来了? 我赶紧扭回头,果真是! 牛头马面俩人齐刷刷的站在门口,手推着门,诧异的瞪着我看。 我一见是他俩推门进来,赶紧换出一副笑脸道:“哎呦,两位大哥来了啊,这又是忙完公务来偷闲了?” 马面把门推开,冲我一笑道:“哎呦,陈兄弟,你看你怎么这么大的火气,吓我们这一跳,这连门都不让碰了?” 我一笑道:“哪有的事情,只不过这门突然一开,吓着我了。” “哎呦,陈兄弟,你胆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了?”马面乐道,“你刚才说什么东西呢,在你家里,还怕别人看见?” 我一听这话脑门子就是一重汗,赶紧说道:“没啥,没啥,你俩啥事啊?” 他俩没回话,牛头盯着我这张桌子看得出奇,问道:“陈兄弟,你这张桌子不对劲啊,这么宽敞个客厅,你摆沙发前面正对着,沙发不坐人了?” 我身子赶紧挡在桌子前面,不让他俩看:“哈哈哈,我这不是收拾屋子吗,先摆在这,没成想你俩就来了,啊,哈哈哈,没事,这么摆着,别说,还真好看。” 说到最后,我自己一紧张,说的有些语无伦次,他俩诧异的看着我:“那你脑袋上怎么这么多汗?该不会是在家干坏事吧?” 我尴尬一笑道:“哪有,我能干什么坏事啊,我不一直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市民吗。” 他俩却似乎不信我的话,马面扭头看向牛头道:“老牛,你信陈兄弟的话吗?” 牛头说:“鬼才信。” 我说:“真的,我骗你们干什么。” 马面想一下,突然冲我一乐道:“陈兄弟,不说实话了吧,你这挡在桌子前面不让我们看,肯定是心里有鬼啊。” 他俩这一进门就说这些话,那可是把我吓得不轻! 我赶紧说道:“哪有,这其实……” 牛头马面靠到我身前来,绕开我盯着这张桌子看,一边看,俩鬼差一边讨论:“不对劲啊,老马,你看这个桌子摆在这里,陈兄弟还挡着不让我们看,这里面肯定有事情,我们还真来对了。” 我听了这话,脑门子上的汗已经是控制不住的往下流,他俩这该不会真的是冲着命盘石来的吧,这是被发现了?来得也太快了! 第九章 阎王的烦恼 马面细想一下,然后突然扭头盯着我看。 我被他看得一哆嗦,颤声问道:“马……马面大哥,你看我干什么……” 扶苏此时也是微微皱起了眉头,叶子更是花容失色。 牛头哼出一口气道:“看到没,马面脸上的表情很严肃!” 我壮着胆子扭头再看马面一眼,他那是张马脸,我哪能看得出他严不严肃,反正就知道他的脸色不好看,两只核桃大小的眼珠子几乎要蹦出来一样。 我脸上的汗水像断线的珠子,一会功夫汗水已经落满桌面。 马面开始还瞪着我,这会时间突然一乐道:“陈兄弟,你看你这表情,做亏心事就做亏心事了呗,你看你这紧张的,多大点事啊,你这表情和在家里藏了命盘石似的,有那么紧张吗?” 他说的真准! 我家里可不是就藏了命盘石嘛! “老牛,你怎么看?”马面拍着桌面问牛头。 牛头说:“看陈兄弟这么紧张的样子,肯定是这张桌子的来历有问题!”说着话,牛头看向我,眼神一眯:“陈兄弟,这桌子你是偷来的,还是抢来的?” 我一听这话松口气道,“吓我一跳,这就是张普通的桌子嘛,你看你俩一进门,就和要把我抓起来似的,吓不吓人啊。” 马面问道:“我们就是进来了,你紧张什么?” 我编个谎话说:“我这不是最近精神不好吗,刚回来。也没怎么休息,神经有些虚弱,容易受惊,稍有点风吹草动就紧张。” 牛头一听这话,拍着我的肩膀说:“哎呦,陈兄弟你要好好休息啊,你原来是精神不好啊,这是精神病吧?很严重啊,你得赶紧吃药啊。” 我摆手道:“没事,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两个鬼差头子相互一对视。然后马面叹口气道:“唉,真是难为陈兄弟了,他这几天精神病,按理说应该好好休息。你看咱俩这时候来。也真不是时候。” 牛头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上头催得紧,要求赶紧结案,阎王让我们这么做。我们也不能违背了阎王的意思,要不然到时候去天庭开会,阎王大人在各路神仙面前也不好交代啊,出了这么码事,严重影响了咱们地府的形象。” 我问道:“你们这是有啥事啊?” 马面说:“这还不是私改天命的事情嘛。” 我刚止住的汗水又一次流了下来。 牛头道:“阎王最近得到机密消息,命盘石被人私藏起来啦!” 我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他俩诧异的看着我道:“陈兄弟,你又怎么了,精神病又犯了?你病得很严重嘛。” 我坐在地上摆着手:“没事,没事,太困了,站不住了,这私藏命盘石的后果很严重吧?” 马面说:“其实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顶多也就判个几千年。” 这还不严重呢! 牛头说:“陈兄弟,你应该知道,这命盘石是命运的实体,只是最近私改天命的事情,天庭很重视,给阎王大人的压力很大,天庭这都已经下派了督察小组了,托塔李天王和四大天王都来了好几趟了。上次开会的时候,四海龙王,你都不知道,他们那话说的多气人啊,说我们的地府和谐新家园建设,出了这么大乱子,肯定比不上他们四海家园的建设,还说要玉帝把本该拨给地府建设的款项拨给他们,你说说,阎王能不急嘛。” 我说:“是,这确实很严重,严重影响了地府的形象。” 马面又说道:“玉帝上次去希腊旅游的时候,还专门会见了希腊的雅典娜女神,回来时还和阎王讲了,如果再不赶紧把这等扰乱天命秩序的事情查出来,直接就聘请希腊的专家,让地府协办。” 我说:“这怎么行,这让阎王的面子往哪搁,自己辖区的事情,让别人来管,还是外国的!” 马面气愤道:“我们堂堂地府,冥界大城市,这样一来,那不是说明我们地府不办事嘛。” 牛头道:“可不是吗,阎王这也很为难,这几天心情很不好,打麻将都光输钱,前几天还输给了托塔李天王一笔钱呢。” 我叹口气,果真是大神风范,这时候了还有心情打麻将! 马面正色道:“陈兄弟,这地府最后开会,最后一致商议,这事情还得找到‘命’才行,这天命的框架把持在他的手里,这里面的事情,只有他知道,但是他的身影我们却找不到,这就很奇怪了,这‘命’,很可能是被绑架了!” 天命这么厉害,谁能绑得住他啊,这时候没颜面去地府,就在我家地板下面呢! 我说:“不可能吧,‘命’那么厉害,比那些神仙都厉害,谁能绑架他啊?” 马面道:“我们也不知道,不过这是陈七爷说的,我们觉得还是有点可信度的。” 七叔公? 我听得挺诧异,怎么回事啊,这命盘石不是他藏在家里的吗,老头子这时候这么说,他这是想干嘛,自己挖坑给自己跳呢? 难道是‘命’跟我说的是骗我的? 我开始以为是七叔公骗我,这时候牛头马面来跟我说这么一句话,那就不是七叔公在骗我了,或者是‘命’说的不假,七叔公那面有什么别的打算? 这越接近实情,我越迷惑了。 我问道:“那你们找到了绑架天命的人吗?” 马面说:“上哪找啊,我们这不是找不到才来了吗,阎王一听这天命被绑架了,那可是拍着桌子说要把这个敢绑架天命的人绳之于法,如果万一天命被撕票了,那可不就世界毁灭了?今天敢私藏命盘石,绑架天命,明天就敢扰乱地府,打破轮回,这后天,说不定就大闹天宫去了,又得出一个猴子!” 我听得抹把汗,这么严重呢,这命盘石,我还是赶紧送走了的好! 牛头问我:“你怎么老擦汗?” 我说:“我这是激动的,孙悟空那是我的偶像啊,从小看电视剧,演西游记的时候我就兴奋。” 马面说:“陈兄弟看起来确实挺激动的,这激动的腿都再抖。”说着话,马面又说道:“不过陈兄弟,你可别学孙悟空啊,自从出了上次那么档子事,这以后再发生这种事情,那可不就是只判五百年这么简单了,直接就给你枪毙了。” 我尴尬一笑道:“这话说得,我哪有这个本事,一个懂点天命玄术皮毛的阴阳先生,我能翻出个什么浪花。” 马面笑道:“呵呵呵,也对,陈兄弟你没那个本事,而且是个极具正义感,做好事不图回报的人,你也不能做这事。” 我说:“没错,为鬼民服务!”说着话,我问:“对了,这都说半天话了,我还不知道你们两位大哥这是来找我什么事情呢?” 马面说:“不就是命盘石的事情吗,地府你也知道,最近鬼差人手不够,分不出人力来,然后命盘石的事情有这么被重视,开会的时候,阎王就犯了难,考虑要不要去天庭请求借兵呢,上次去天庭开会的时候,阎王私下提起过这件事,托塔李天王这直接狮子大开口啊,说借一个天兵要五千亿冥币,为期一个月,超了时间还得加钱,还要包吃住,顺便把地府东面的地产开发项目也要盘给他,要不然不借,这不是趁火打劫嘛!” 我说:“哎呦,到底是大神,这么会做生意呢。” 马面说:“没错啊,他这下来督查的时候,就收了不少好处了,这还想要,这些神仙,最近地府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都在想着从中捞好处呢!” 我迟疑一下,开口问道:“你们这该不会是让我去找命盘石吧?” “陈兄弟你真是聪明啊!”马面道,“阎王就说嘛,陈兄弟办事,他放心,你是地府执事官,这事情是地藏王菩萨提议的,阎王当即拍了板,这事情,就给你来做!” 我傻愣愣的看着马面。 牛头说:“陈兄弟,这可是件好差事啊,找到了命盘石,弄清楚事情真相,到时候你功不可没啊,阎王绝对不会亏待你,天庭也给你发奖!” 我咽口吐沫,又问:“那如果我找不到呢?” 马面说:“这个你不用担心了,顶多判你个办事不利之罪,下十八层地狱,给油锅烧火。” 我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嘿,这可不行啊,我只能尽力而为,找不到的话,你们也不能这样对我啊!” 牛头叹口气道:“有压力才有动力,你看这事情真的很难办,你看我们俩这都两个月没发工资了,阎王说了,一个月的时间再调查不清楚这件事情,不仅不给我们发工资,奖金没有,还得让我们写检讨,这事情,阎王真的是着急了。” 我只得一皱眉应下这门苦差事,谁让我是执事官呢。 这事情其实说难也不难,命盘石就在我脚下呢,只要告诉牛头马面,这一切问题向‘命’询问清楚,那什么事情就都没有了。 但是‘命’怕丢脸面,这时候不愿意去地府,而且这里面还有事情我得弄明白了,七叔公究竟打得什么算盘,要不然后面万一出点什么事端,那我真就是办错事了。 总之这事情,我还得好好考虑一下。 这是地藏王菩萨指给我的,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第十章 出殡 牛头马面跟我说完这些,又跟我打招呼道:“陈兄弟,我们这忙着呢,还要去勾魂,就不在这里多耽搁了,你要好好工作,帮我地府做贡献,把命盘石找到啊。” 我点头说是,赶紧取出一把纸钱往他俩手里送:“两位大哥工资都发不下来,辛苦了,这钱拿去喝个茶。” 出乎意料的是,今天他俩居然还跟我推辞起来。 牛头一推手道:“陈兄弟,这钱我们不能要。” 我不满道:“怎么回事啊,今天这还跟我客气起来了,这有些反常啊?两位大哥看不上我这点钱?” 马面拍拍我肩膀道:“陈兄弟,你还是自己留着用吧,现在用不上,说不定一个月以后你就用的上了,留着吧,省着点花,到时候在地府还能多买点好吃的,这事情你如果办不好,阎王会很生气的,我们这哪有心思拿着这钱去喝茶啊,最近好几天都没歇息了。” 这话说得,难不成还真得把我下进大狱里面去? 阎王这话也是吓唬人的。 我说:“你们拿着吧,我暂时还用不上。” 牛头和马面相互一对视,表现的很为难道:“这样不太好吧,你看你,很快就用上了,这一次阎王是真的动了火了,已经责备了不少鬼差了。” 我说:“没事,我有的是纸钱,不缺这个。” 他俩又推辞一会,最后商议一下道:“那好吧。既然陈兄弟这么热情,我们也不能不是抬举,只不过这钱真不能要,我们就象征性的拿一点吧。”他俩说着话,一人从纸钱里抽出一张,然后把剩下的揣兜里,把那一张递给我:“我们就象征性拿一点好了,这些给陈兄弟留着,以后肯定用得上,冥币。就没有用不上的人。管你生前花什么钱,到了阴间,都只能用纸钱。” 看着他俩消失离去的背影,我把两张纸钱往兜里一塞。嘀咕一句道:“嘿。他俩这象征性的拿一点。还真是太形象了!” 在客厅里坐了一会,我这才问狐狸道:“他俩走远了没有?” 扶苏凝视一下外面道:“走远了,刚才可真的是很危险呢。” 我说:“可不是嘛。他俩突然就来了,真是吓我一跳。”说着话,我又盯着地板上桌子下面的红毯子叹口气道:“这命盘石在咱家里,这还真不是个什么好事啊,听到没,地府对这事情很重视,都重视几千年了,这回终于开始彻查了,这可别给我出什么乱子,我无辜着呢。” 叶子道:“只要我们不说,那应该就没人知道吧。”说着话,叶子还是担心道:“这可真是很危险啊,不能被别人知道了,就算是想把他送出去,我们也没那个本事啊,他可是命啊,我们哪里敢把他扔出去。” 我说:“可不是难办吗,地府在找谁把命盘石藏起来了,这‘命’他是赖在我们家不走的,可不是我私藏的,他还不愿意去地府,弄得我现在眉头不展的,他怕丢面子,我怕丢了命,这真是让人不安生啊,不过话说回来,我现在担心的还是七叔公,老头子那面可别是出什么乱子,好心办坏事,就怕到时候把他牵连进去,这事情,有口说不清啊。” 我看看时间。 还早,这才上午**点钟。 我还能再睡一会,下午去东村找周瞎子,把这些事情从他那里再讨听一下,顺便找他算账。 我上楼就去睡了,睁开眼的时候,正好赶上饭点。 吃完饭,我收拾一下东西,这就准备气冲冲的去东村找周瞎子算账去了。 看到我走出院子,傻鬼屁颠颠的跟上来:“哎呦,老大,你又要去找那个瞎老头玩啊?” 我应一声,头也不回的往前面路上走。 傻鬼乐呵呵的跟在我屁股后面,手里掐了朵花,举着喊:“老大,带我一起啊。” 我没搭理他,跟着就跟着吧,反正又没什么事情,我这就是去找周瞎子兴师问罪去,你跟我一起去,还能显得更有气势点不是。 我走到东村村口的时候,觉得周围的气氛不对劲,这心里也是突然感到一丝不安份。 东村今天不同寻常。 我犹豫一下,还是毫不在意的带着傻鬼往村子里面走。 走到村口大石磨前,我停住脚,眼瞅着周围确实不对劲。 大石磨旁边的老槐树上挂了一个白色的大纸串子,这时候正在随风飘扬,一个劲的摇摆,地上还有不少的方孔纸钱,也在随着风,贴着地面一个劲的飘动着。 见这情形,我挺疑惑的看向傻鬼,忍不住问道:“谁家死人了?” 傻鬼说:“我哪知道。” 我站在这个老槐树底下看了好一阵。 东村今天出奇的安静。 没有看到那些村民坐在村口闲聊,这时候就连他们家养的狗也都不叫了。 我正在琢磨这是出什么事的时候,傻鬼冲我呲牙一笑道:“嘿嘿,老大,有人放歌。” 我仔细一听,确实有人在放歌,只不过这歌不是平常日放在手机里打开播放器就能听的,是谁也不愿意听的,哀乐。 若有若无,不大的声音从村子里传出来。 没歌词,只有个哀怨的曲调,里面掺杂了一些尖着嗓子的像是哭又像是笑的声音,让人听了就不舒服。 傻鬼冲我问道:“老大,这什么歌啊,又是哭又是笑的?” 我嘘一声道:“别乱说话,这是白事放的哀乐,别出声,不知道谁家的人死了,跟着牛头马面去坐公交车去了。” 傻鬼点头道:“哦,原来这歌是去地府的时候才能放的啊。老大,下次你去地府的时候,我也给你放个呗?” 我一脚就把傻鬼踹了出去,你这又是咒我呢! 我们俩站在村口,好奇的盯着里面的动静。 周围还有不少看热闹的鬼。 我拉过来一个鬼问道:“东村谁家出白事了?” 这个鬼说:“俺不知道,俺也是听见有人放哀乐,老看热闹的。” 我问了几个鬼,都说不知道,刚来看热闹。 我寻思一下,周瞎子是天门的阴阳先生。但是甭管哪一门的阴阳。这主业还是殡葬生意,这时候周瞎子肯定得忙活,不能躲着我,我这时候就在这等着他就行。等会他领着送葬的队伍沿着这条路出来。我正好能截住他。 哀乐的声响越来越清晰。看来这送葬的队伍走到村口了。 两个鬼在后面讨论道:“这怎么下午办白事啊?不都是早上吗?” 另一个鬼嘀咕道:“不知道,可能是有什么忌讳吧,等不到明天早上。” 我这时候也是突然意识到不太对劲。这日上三竿大太阳的,哪有下午送人出葬的?如果是因为尸变不能耽误,那也不能如此大张旗鼓的办白事,这里面不对劲啊,周和这阴阳先生当得时间够久了,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些忌讳,他这时候这么安排,这是干啥呢? 我想了一会,继续扭头看着村口。 送葬的队伍出来,走在最前头的却不是周瞎子,是东村老四,手里抱着个录音机,哀乐就是从这里放出来的。 后面的是几个小伙子,扛着一口单薄的棺材,一看就是普通的棺材,这里面的人应该没尸变啊。 他们一边走,后面还跟几个人,手里拎个筐子往外撒纸钱。 不过没有看到家属在后面呼天喊地的哭丧,倒是东村的人都跟在后面,一言不发的走着,就好像这只是走个殡葬过程一般。 我又仔细找寻一下,终于找到打头带着出殡的人,不是周瞎子,是村长。 我越看越不对劲,这时候突然就想到了小道士跟我说的一番话,他说我这以后怕是见不到周和了,难道这送葬的队伍,扛着的棺材里,躺着的是周瞎子?他虽然没改成命数,至少灵魂附着在阴召鬼镜映出的实体上,这和改命数差不多了啊,四百年都活过了,就今天挨不过去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 送葬的队伍走到我眼前,我一把拦住抱着录音机的老四,问道:“出什么事了?” 老四看到我说:“陈先生来了啊,真不巧,周老爷子驾鹤西去了,唉,他身体挺硬朗的啊,这前天突然就死了,这不,今天到日子出殡了。” 我皱眉头道:“老爷子死了?” 老四叹了口长长的气。 我又问:“那怎么选了个大中午头的出殡啊?” 老四把哀乐声音调小一点,冲我道:“周老爷子咽气前说的,说他身上有煞气,要选在中午最热的时候,好祛除掉身上的煞气,然后才能魂归地府啊,而且这时候,能碰到陈先生。” 我听得挺诧异,这还是故意让我看着? 我对老四的话将信将疑,绕道棺材前面,挡住他们的路。 老四赶紧过来拉住我道:“哎呦,陈先生,你怎么能拦送葬的队伍啊,这多不吉利啊。” 我摆摆手道:“没事,我是阴阳先生,我知道这些忌讳,只不过老爷子死了,我也得拜祭一下不是?要不然,那才是大不敬,周老爷子怎么也算我半个师傅,我这视而不见,那才是不尊,这时候我一定要在棺前拜祭一下才是。” 队伍被我挡住路,停下来,老四看得一皱眉道:“陈先生,你拜祭也不能拦住路拜祭啊……” 我不去理会老四,抬脚就要走到棺材前面,老四见状又要阻拦我。 村长喊住老四道:“老四,不要拦着陈先生,老周说了,陈先生如果是要拦住他的路,想看一下他究竟死了没有,那就让陈先生看。” 第十一章 料理后事 我更诧异了,原来这个周和这是算准了我一定会来,也算准了我一定不会相信他就这么平白无故死了的,这时候居然留了这么一手。 他算得挺准,在这一点确实一直是很厉害。 村长靠到我身前,说道:“陈先生,老周说了,你如果不信的话,尽可以开棺验尸。” 我这就有些犯了难了。 其实我现在确实是很想知道这里面躺着的是个什么东西。 不过我仔细想想,这棺材都摆出来了,出殡的队伍也就在眼前,周瞎子就是再不想看见我,那也不会闲得无聊,玩这么一出来躲着我吧?他胡闹也就算了,整个东村的人却都不会跟着他这么胡闹吧?他们一个村子的人都不会这么无聊。 这倒确实是我多心了。 我这时候拦在出殡的队伍前面,这已经是大不敬,开棺验尸?倘若这是周和骗我的还好,如果里面真的是周和,已经入棺的人,这刚把棺材板盖上,我就给掀开了,这算个什么事! 周和也许真的是到了寿限,毕竟他再怎么能掐会算,再怎么躲藏,即使灵魂附着于阴召鬼镜映出的实像上,那也终究还是逃不离一个“死”字。 我这还有满肚子的疑问呢,周老爷子你要是真死了,那我上哪问去? 想到这里,我茫然的叹口气。 一切来得太突然,这个消息可是把我的算盘全都打翻了。 村长又问我:“陈先生。你不打算开棺看看了?” 我摆摆手道:“不用了,我就是想拜祭一下他,我如果不来,怕是就不知道这个消息了,开棺就算了吧,那太不敬了,没这么个说法。”我说着话,对着棺材凝视一下,毕竟死者为大,周和辈分要比我高上好几辈。还算我半个师傅。虽然前面坑了我一把,又在后面煽风点火推导我去获悉这个有关私改天命的事情,还坑我钱,但是这时候人走茶凉了。我打到他这里的算盘也就戛然而止了。 我索性对着他的棺木磕了三个头。然后站起身退到一边。给他们出殡的队伍让开地方。 村长看着我,叹口气道:“唉……不过老周这算的也真准啊,他死之前就料定了你会在这个时候来。也料定了你在这时候是不会开棺的。”叹一口气,村长茫然道:“哎呦,以后找谁喝茶呢,唉……走吧,升官(棺)发财(材),撒一把纸钱,送老周上路。” 村长说完后,他们把棺材重新抬起来,老四也把录音机的声音调大。 我又问道:“你们这是要把他埋哪去啊?” 村长道:“现在哪里能埋啊,国家不是提倡火葬吗,送到火葬场烧了,然后把骨灰埋在东边田地里。” 我这才发觉在前面路段上停了一辆灵车,车屁股已经打开,司机站在边上等着。 队伍抬着周和的棺材过去,抬进了车里,只留下了满地的纸钱,和身后东村的村民们,还有那一圈子看热闹的鬼。 我抬脚准备跟过去,后面的鬼拦住我道:“陈先生,这些纸钱……” 我回头道:“这些纸钱你们捡了吧,周老爷子赏给你们的路钱。” 傻鬼问我:“老大,你要去哪啊?” 我说:“你先回去吧,我跟着去殡仪馆,老头子无亲无故的,这时候死了,也没个料理后事的人,我怎么也算他半个徒弟,我去送送他。” 傻鬼咬着手指头看着我。 我没再多说话,不去理会傻鬼,也不去看东村的村民们,更不去理会后面忙着捡钱的鬼,跟着村长上了灵车。 到了殡仪馆,村长拿着死亡证明去给周和办理手续去了,我看着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把棺材推出来,要送往火化间,也赶紧跟了过去。 两个工作人员推着车走到一个大炉子面前,把棺材打开,我这才看清了里面的全貌。 里面的人确实是周和。 周和一动不动的躺在里面,身上的破袍子已经被换成一套干净平整的寿衣,原本乱糟糟的头发也已经被打理干净,表情安静祥和,身上盖了几张纸钱。 工作人员把周和的尸身小心翼翼的移出来,装进个很薄的箱子里,然后又把棺材里的纸钱拣出来,一同给他装进去,然后抬上去,慢慢的推进了火化炉。 开始的时候我还没觉得怎么样,这时候,我这心里却突然变得有点酸。 推进去以后,那可就再也没有这个人了啊! 想到这里,我擦掉眼角下的一滴泪珠,又把头贴近炉子里面看。 旁边一个大叔喊我道:“小伙子,别把头抻进去看,你这怎么还把头探进炉子里了,等会关门别给你挤了脑袋!” 我只得又把头缩回来,然后就是“砰”一声,入口的门被关上了。 听着里面嗤嗤的声响,噼里啪啦的火声,我坐到那边的长椅上,又是自个在这里叹气。 刚才那个好心提醒我的工作人员大叔这时候见已经烧起来了,就叼了个烟卷走出来,看到我在这边坐着,他走过来拍拍我肩膀道:“小伙子,我理解你的心情,毕竟人死不能复生啊,节哀顺变吧,生前不亏待老人家,这他长眠后,其实也没什么好懊悔的。” 我点点头道:“话是这么说,不过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没了,这多少还是有些念想啊。” 大叔又拍拍我肩膀,吐口烟问道:“他是你爷爷?” 我说:“不是,算是我师傅吧。” 大叔若有所思的点头道:“哦,这样啊,那他没家人啊?” 我摇头道:“没有。” 大叔不再问什么,又拍拍我肩膀道:“看来你和你师傅感情挺好啊,这刚才还想把头伸进炉子里去陪他?” 我对这话保留意见。 大叔又说道:“人死一把灰,没什么可想的了,你也不要太伤心,生前好好善待了他,那就比什么都好,你看看有些人,生前那就是一个对父母不敬不孝,等到人没了的时候,趴在那里哭,又是买墓地,又是摆场面的,这时候瞎嚎啕个屁啊,当完婊子还想立牌坊,给谁看呢,生前不孝,死了以后反倒想起孝敬来了,这种人,婊子养的。” 这个大叔一看就是过来人,说这话的时候狠狠吐了口吐沫。 我这时候挺悲伤,没什么心情和他聊这些。 周和虽然总是坑我,但是我们两个人这毕竟还是有过交往,有过不少的接触,他也帮了我不少的忙。 一个活人从眼前消失,带走的可不仅是只有自己,带走的还有他音容相貌,带不走留下来的只剩下回忆。 大叔见我没心情跟他聊,又拍拍我肩膀走回去看火化的情况了。 村长这时候也走进来,盯着封闭着,呼哧作响的炉子,闭上眼睛又叹口气道:“唉,老周这就彻底没了啊,以后连个面也都见不上了,唉,不过他活的岁数也够久了,在我记事起,他就一大把年纪了,现在我也七老八十了,他这是得活了二百岁吧?” 我接口道:“那可不止,周老爷子这已经是走过四个世纪的人了。” 村长听了这话却并不怎么惊讶,叹气道:“唉,老周会玄术,这也不足为奇,不过以前但凡村里有点什么事情,老周都能给办了,现在啊,唉……” 我和村长在这等了一会,来两个人工作人员把路口打开了,然后把里面拉了出来,这是要开始给周老爷子的骨灰收起来了。 我和村长坐在这等着。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说:“唉?奇怪,这次怎么烧的这么彻底,怎么就剩下这么点骨灰了?” 另一个人说:“不知道,人老了,骨头都疏松了,好烧吧?” “可是这也不能一点都不剩吧?” 我抬头望过去,他们拉出来的板子上这时候本应该是还带着高温一些碎骨头,这时候上面却什么都没有,只剩下那么一点黑色的灰烬,连丁点灰色的骨灰都没有。 我想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 周和现在没有肉身,他的灵魂是附着在阴召鬼镜映出的假体上,这时候他人死了,那尸身自然也是没有的,烧了那么半天,最后剩下的只有身上穿着的寿衣的灰烬了。 想到这个,我又忍不住叹息一声,不知道周和这魂魄,我以后去了地府,还能不能见着。 村长走过去,对着那俩愣着的工作人员道:“把这些灰收起来装进去吧。” 他俩没再疑问什么,照办了。 从殡仪馆出来,我又和村长去了东村的那片田地,老四他们这会已经开了坑,把骨灰带过去,直接就给下葬了,按照周瞎子的要求,没封堆,也不过头七回魂夜,直接就给填平了,然后连个墓碑都没有,等到来年开春长草,连地方就都找不到了,他走得到是挺干净。 又在这放了几串鞭,给他烧了些纸钱,祭品。 我见忙完了这一切,再在这这么留着也没什么意思,甭管周瞎子这死的蹊不蹊跷,反正人去了,我一转身就要回去。 村长在后面喊我道:“陈先生,你先别走。” 我回头问道:“还有啥事啊?” 村长说:“老周还有东西要留给你。” 第十二章 阴召鬼镜的秘密 周瞎子给我留东西了? 我停住脚,眼睛一眯,然后冲村长一乐道:“他也把房子留给我了?哎呦,真好啊!” 村长说:“不是房子,房子是村里的。” 我想了一下,又问道:“他把他攒的钱都留给我了?那也应该是攒了不少了吧?也不错诶!” 村长继续说:“老周哪有什么钱,平常日都是村里接济他的。” 不是钱,不是房产,那还有什么东西好留的? 我问道:“那他给我留什么了?他那里也没点什么好东西啊。” 村长道:“陈先生,你跟我来,你自己看了就知道了,这到底留了什么,我也不知道。” 村长不知道? 我跟在村长屁股后面走,一边走一边寻思,周和这是给我留什么了,他的房子是村里让给他住的,不是他的,这不能给我;他这平常日生活都是村里照顾接济的,也没什么积蓄,这想给也给不了我,那他到底给我留什么了啊,村长也不告诉我,真让我着急!我又一想,哎呦,他可别是跟七叔公一样,也给我留一屁股债吧?! 我边走边打听道:“周老爷子平常日没欠人家钱吧?他没干什么坏事吧?” 村长道:“老周平常日也没见他花钱啊,你这话问的,他能欠谁的钱啊,而且老周人很好,村里有点什么冲了鬼神犯了忌讳的事情,都是他帮忙给料理的。还不肯收钱,他人好着呢,在我们东村,谁不知道老周人好,村里的小孩还经常去听他讲一些稀奇的故事。” 我这才松一口气,放心了,不再多问,跟着村长一路走,准备看看周和这是给我留了啥遗产了,整的这么神秘。 跟在村长屁股后面晃悠悠的走。片刻功夫。村长停了脚。 这是到周和家门口了。 推门进去,里面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院子里的老树上挂了纸钱串子。正对院门的墙上贴了张黄褐色的纸。 纸上写着的是“周公讳和。享年二百一十七岁。”我知道。这个岁数上写的是假的,周和如果说出了真的岁数,那绝对会吓着一村的人。二百岁,这也不短了,在这个空气密布烟尘,吃的都是添加剂、农药,买瓶药里面都有大皮鞋的时代,能活这个岁数,那也是奇迹。 没什么不同的,唯一的不同是房子的主人已经不在,溘然长逝了。 进了周和家的院子,我这又是极其伤感的叹一口气。 走进去,正屋里面依旧是有些发暗,周和的那些老古董家具还耸立在那里,里面全是拜祭后留下的香灰味道。 我又是叹息一声。 村长打开周和家的柜门,从里面拿出一个包裹递给我,道:“陈先生,这周老爷子就是要我们把这个转交给你,你收好了。” 我接过包裹,拿捏了一下,里面挺软,看来应该是挺重要的东西,被包了好几层。 我当即就给拆开,里面确实是包得跟粽子一样,里里外外好几道的布条,拆开最后一道布条子,我终于把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 一面铜镜子,还有一封信。 我盯着这个铜镜一乐道:“嘿,这不就是那个用阴召鬼镜碎片做的小一号的阴召鬼镜吗,周和这老头子,还真知道我一直惦记着这个呢,这我真没白送他一遭,也不枉师徒一场啊,这老头子,还真是个明事理的人,等会我得再给他烧三炷香去。” 没人回我。 我扭头一看周围,村长已经走了,这时候出了门口,把大门带上了。 我把镜子美滋滋的就揣进了怀里,这才抖落开周和留给我的一纸书信。 这上面的笔迹很新鲜,看来是周和算出自己命数将尽的时候,提笔现写出来的,字不怎么好看,扭七八歪的,还有错别字,而且这简体字里面时不时的还插了几个繁体字,语句也是半文半白,反正不好辨认,我看了半天,这才看懂其中的意思。 白色的信纸上,第一句话是:当你看到这行字的时候,老朽已经死了。 这不是废话嘛。 我往下看。 “老朽算出自己大限将至,时日无多,即使脱离了肉身躯壳,附着在阴召鬼镜映射实体之上,那也终究逃不过轮回之道。 我本是天门阴阳先生,明末乱世,求得一丝安稳,本想就此度日,倒也安稳,与世无争。 岂料人心难测,世道不可预知其走向。 墓城之事只是个幌子,有关我触怒辅国将军朱番盛之事,也只不过是虚言罢了,此事并非实情,乃是有人乱言,我与朱将军一向交好,但有闲暇,都会去到将军府,与朱将军下棋喝茶,好不快哉,岂会被他剜一目,斩一臂? 其中后来变故,后人道听途说,全是劣徒赵凌安之言,其中事情,不简单。 我且在这里告诉你一二,你且听好。 你家有一女鬼,名为叶雪,实则本姓朱,家道变故,惟恐后世遭殃,改姓为叶。 你初涉阴阳之时,接触到此事,由此卷入到私改天命之事件,这不是意外。 朱将军因抄郑侯爷满门,由此获罪。 郑林意图不轨,听信改天命之事,由此建墓为城,实则墓城建造前夕,其人便已被朱将军诛杀,后面建墓为城,乃是郑林兵卒,不知此事,被人冒名,由此建立起来,只为探寻找到阴召鬼镜。 阴召鬼镜可将一切映照之物映出实体,虽为虚像,但与映照之物无异,你可知其中奥秘? 如若是以命盘石为照射之物,哪所映照出之命运实体,亦同具备打破天命框架之功能。 命之实体无人能敌,但是镜中虚体,却显然要比其本体更易于改命。 以虚为实,后而虚像消除,则仅剩实体。” 我看到这句话的时候,猛然一惊。 原来是这样! 阴召鬼镜投射出来的东西虽然是虚像,但是和真的东西无疑,如果是用它来刻印出一个“命”,那么这个“命”同样具备掌握天命框架的能力! 命运是不可战胜的,但是这个映射出来的虚像却远比“命”更加容易掌控。 只要把阴召鬼镜蒙上,那镜面里的照的东西就会荡然无存,这个刻印出来的命盘石,那也会消失掉,从而更加容易挑战! 这样的话,即使消除掉了这个映照出来的影像,那天命实际上也是已经被改成功了,这已经成为事实,这可不是镜中的虚像,这个是阴召鬼镜消除不了的,因为这个不是镜子照出来的,这个是已成定局的东西。 我倒吸一口冷气,怨不得这阴召鬼镜地府不让人碰,如果是用镜子改命,那岂不是乱了套了! 想到这里,我又寻思了一下。 建墓为城只是个幌子,建墓为城这是在为私改天命之事做掩盖! 阴召鬼镜是从地府流失出来的,地府如若追回镜子,毫无疑问,肯定会先查这阴召鬼镜被盗取后,被用来做什么事情,结果我也看到,映照出一个不存在的‘墓城’,而这先前被用来改天命之事,就很好的被这个理由所覆盖,没人知道,地府也不知道,因为他们看到的是个墓城,所以这镜子被盗取的理由就成了“郑侯爷建墓城”,真相被掩盖掉,这改命的人,也就不会被追责了。 郑林成了替罪羊。 阴险,阴险啊! 想到这里,我又顿了一下,意识到:原来这个在前面拉扯我一而再跑进这个泥潭的是七叔公,周和在后面推的我,但是他们两个人的目的却是截然不同的! 我为什么会当阴阳先生? 七叔公传给我的。 我当初觉得叶子可怜,想要帮她,七叔公想也没想的就点头了,我不知道这后面还有个私改天命的事情,但是七叔公没理由不知道,他明明知道我这一脚踏进去就是条不归路,他这为啥还让我搀和进去?因为他想让我搀和进去! 这里面缺少一个穿针引线的人,我这一进来,这一切就都顺理成章了,零星的碎布片被织成一条大麻袋,然后就把所有的真相都给蒙进去了。 我为啥去墓城? 还是七叔公告诉我的。 我当时还觉得周和可恨,叶子和狐狸这和周和的仇,我身为阴阳先生,我得帮他们给完成心愿,但是我不知道这后面有个阴召鬼镜的事情,七叔公也不会没理由不知道这个,他明明知道墓城里面没有周和,也没用郑侯爷,他这是让我去干啥?因为他想让我搀合进去! 地府开始找寻阴召鬼镜,我这一进来,这一切又都从有意变成无意了,我拎着麻袋就帮忙把真相给蒙进去了。 那群冤死劳工的魂魄被放任那么多年,在地府都成失踪鬼口了,我刚把他们束魂的阵给破了,地府就来了,这消息也太快了,他们这怎么就突然知道了?如果是七叔公在地府那边透的信,他们可不是就正好来了嘛。 七叔公看似是让他们来拉冤魂,这实际上是让马面看到我们,然后跟着我们进墓城,让他们无意间知道墓城的事情,然后找到阴召鬼镜。 有意让别人相信,那别人肯定会心生疑惑,如果是无意间被别人知道,那他们肯定就会深信不疑! 最后的结果也就像预想的一样,地府还真就认为这阴召鬼镜被用来建墓城了。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已经出了一脑门子汗。 第十三章 镜中像 我擦把汗,定了定心神,开始继续往下看周和留给我的书信。 信后面写:“读到此处,怕是你已经知晓到这其中的事情,你七叔公陈景玄才是妄想改天命之人,并且已然借助这一切,改成命数,终成大局。 冥狐花妖之事,乃是老朽有意而为之,掐指一算,洞察天机,料想到后辈陈景玄之心思不简单,更怕你误入歧途,才将其放之于你,引你到此处来,告诉于你实情,老朽所为,亦是精妙啊。” 我读到这里,忍不住嘀咕道:“嘿,这个老瞎子,自己驱逐不了九尾冥狐就明说嘛,这时候还不忘了给自己脸上贴金!” 嘀咕归嘀咕,我继续往下面看。 这一段是描述我七叔公的。 “陈景玄后辈,有些道行,找到我之时,言之为正天纲,以补天定命数框架之瑕疵,我欣然应许,与其一同前往,因此涉及其中,不可自拔,了解到其中之事端,待到我幡然悔悟之时,却已经为时已晚,一切于事无补。 陈景玄后辈的心思甚是缜密,道行亦是高于我,可谓你阴阳侃门之希望,只可惜最终还是迷失本性。 他引诱我们找到命盘石之时,记下其模样,然后抹去他人记忆,所幸陈景玄后辈交予老朽阴召鬼镜残屑,私铸阴召鬼镜之时,老朽心灵手巧,造就两面镜子,归还他一面,自留一面。因此才会知晓其中奥秘,不曾被抹去,后而极力扭转此局,虽未能改变格局,却也尽力而为。 你且拿出镜子,可先看此段影像,再读书信。” 我看到这里,有些摸不着头脑。 因为周和现在纸上写的又是一个我不曾了解的故事。 我拿出怀里的镜子。 镜面依旧是一尘不染的模样,触及冰凉,直至肺腑。隐隐透发着阴气。 我找了块碎布。把镜面擦拭一下,然后探出房门仔细看了一下外面的动静,见没人,这才把镜子摆在了周和家的炕头上。然后坐在他家炕头。瞪着眼睛仔细往镜面里看。 泛光的镜面这时候有了动静。开始隐约在上面显出人影。 里面的背景是个夜黑风高的月夜,天上星星闪动,地面上有风吹过。草叶子晃动。 那是个山丘,稀稀拉拉的几棵歪七扭八的歪脖子树影立在里面,进而画面一转,已经到了树底下,那里站着几个人。 有好几个人影,有高有胖,都站在树底下张望,像是等待什么一般。 我正想仔细研究一下这几人的身份,画面一跳,到了一个人的身上,是里面的那个胖子,这时候正坐在地上吧唧吧唧的吃东西,闹的动静挺大,然后慢慢上移,清楚的真实画面停在那人脸上,来了个特写。 这人是傻鬼的前世,那个风一样的男人! 他这时候正抱着个鸡腿啃着,另一只手拿了根火腿肠,吃得挺高兴,两只手油腻腻的,嘴上也全是油渍,大夜晚的被月光一照,都能泛出油光来。 旁边一个声音责备道:“小点声,吃个东西还闹这么大动静,你上辈子饿死鬼投胎啊?” 这个声音像是七叔公的。 画面再变换。 果不其然,就是。 七叔公年轻的模样又显现出来,这时候正依靠在树上,掐着腰瞪着风一样的男人道:“吃吃吃,就知道吃,我带你来干什么的,还不够添乱的,吃了手上的别吃了,把袋子里的拿过来,给我吃点,我尝尝什么味。” 傻鬼前世坐在地上,咽下嘴里的东西,一抹嘴道:“处长,你不是说不吃吗?” 这是七叔公当灵异处处长的时候。 七叔公骂道:“你还吃个屁吃,当心吃傻了,不过本来也不怎么精明。”七叔公说着话,一把拿过地上的袋子,撕了开,拿出一根鸡腿也在那吃起来,吃两口站起身又在傻鬼前世的脑袋上拍一下,骂道:“从哪买的,这么难吃。” 旁边的那几个人影只是在一旁站着。 有人开口道:“后辈,这事情果真能办妥当吗,我总觉得此事不太好办啊,其实这正天纲之事,我们还是不要逞这个英雄的好,免得被地府追责啊。” 旁边一个许久未动弹的人影接口道:“师傅,你不用担这个心思了,地府哪里有时间管这些事情,这天命的框架还是太过狭隘,有着太多的不公平,你看,这从一开始的定局就不一样,有的人出生在王侯将相之门,生来就是富贵,有的人却出生在寒苦人家,衣食不保,天命这样公平吗?” 这原来是周和、赵凌安师徒俩,听说话的语气,看样子这时候他俩还没矛盾啊。 我看清了周和现在的模样,都是新世纪了,他还是一副古人的打扮,但是穿着比现在我认识他的时候,干净利索多了,挺讲究,花白的胡子看起来一点都不老,很精神。 七叔公吃着鸡腿,扭头道:“老太爷,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们这只是为了大家都能受到天定命数的公平待遇,希望命能够一视同仁,这样的话不是更好?” 周和思索一下,叹口气道:“此事可万万不能被地府知晓,否则的话,你我都将难逃其究啊。” 赵凌安又道:“陈七爷所言不假。师傅,我们改成天命之时,地府就算知道,那也挽不回局势了,即使被地府觉察追责,那也是办成一件大事,此乃善举,你不是经常叹息那些穷苦人家生活的艰难吗,这时候我们改变不了前人,但是可以造福后人啊。” 周和捻了捻胡子,不再言语什么。 这样的话,十三年前改天命的事情的参与者都到齐了,不过我没有看到黄鹤的影子,反倒是旁边那个人,不像是黄鹤,似乎还有别人。 我打量了他好久,终于看出来这人是谁。 朱立业! 这里面居然还有他? 我这时候不禁吸了一口冷气,私改天命这事情,里面究竟牵扯了多少人? 朱立业站在一边,看看了手表,开口道:“处长,周太爷,这时间差不多了,已经到了午夜了。” 周和点点头没说话,七叔公把吃完鸡腿扔了,回身在树干上蹭干净手上的油渍,开口道:“这时候时间应该差不多了,正是地府鬼差开始拘魂忙碌的时候,黄鹤这时候应该已经得手了才是。” 我这才想起来,黄鹤是七世轮回执事官,原来是都在等他! 朱立业一指前面道:“处长,黄鹤来了!” 七叔公一听,赶紧踢傻鬼一脚道:“别吃了,赶紧起来。” 我也赶紧往朱立业指着的地方看过去。 只见三个人影扛着个东西走出来,是黄鹤来了,这是从地府偷出什么来了? 我看一眼,吸了一口冷气,阴召鬼镜! 不仅如此,还有两个鬼差! 我看得挺诧异,怎么回事,这地府里面除了黄鹤,原来还要蛀虫啊,地府这可真是严重的失察啊! 看到他们出来,他们都赶紧走上去。 黄鹤他们把阴召鬼镜竖立放下,然后他扶着阴召鬼镜的边框,抹一把汗道:“七爷,真不容易啊,来的路上差点被牛头马面撞见,不过还好我眼尖,没让他们碰上,饶了路走,这按照你说的,控制了几个恶鬼去到地府都城门口,把守门盘查的阴兵引开,然后再用你教我的咒法,把那几个恶鬼的魂魄给灰飞烟灭了,真是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啊。” 周和走到近前,吃一惊道:“这就是阴召鬼镜?” 七叔公也吃一惊道:“我不是让你带出点镜面上的碎屑来吗,你怎么直接把镜子给偷出来了?” 黄鹤一摊手道:“七爷,不好弄啊,我开始想用电锯来着,但是动静太大了,我怕被其他的鬼差察觉,想用指甲刀一点一点的刮,但是半天才刮下来那么一丁点,我这怕耽误了时间,这不就直接给搬出来了,别说还真挺沉啊。” 一旁的两个鬼差乐呵呵的笑:“确实啊,把这玩意偷出来那可真不一般啊。” 黄鹤伸手从兜里掏出一大把纸钱递给他们,两个鬼差乐呵呵的收下,然后打个招呼道:“那你们先忙,黄执事官,我们就先回去了。” 七叔公喝一声道:“慢着,你们先别走。” 两个鬼差停住脚,诧异的看着七叔公。 黄鹤扭头看看,嘴角一抿笑道:“七爷,你是担心地府知道阴召鬼镜丢失不还交代吧,这个没关系,地府这一时半会不会去看这个的,等到他们发现,这已经成定局了,呵呵呵呵,就算地府再早一些发觉,他俩也知道该怎么说。” 俩鬼差笑嘻嘻道:“七爷你放心啊,这回去我们就记上,在报告里写,这阴召鬼镜啊,是在几百年前丢失的,不知道怎么就没了,地府那么多账目呢,这个早就丢失了,回头我们再在地府丢失文物那片造造假,把这个报告塞进丢失文物表里面,这不就是天衣无缝了吗?” 黄鹤冲七叔公笑道:“七爷,你看这样做可好?” 七叔公思索一下,点头道:“也好,就这样做吧,但愿这地府现在不会去突然看这阴召鬼镜,不过这镜子在地府中也没啥用处,一直被丢在一旁,估计地府也是早就忘记了这个的存在了。” 我看到这里,挺诧异,原来这阴召鬼镜是在十三年前流失的? 第十四章 鸡首柳岩玺的由来 我这时候却是有些疑问,如果阴召鬼镜是十三年才流失的,那墓城又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那些劳工的魂魄已经证明墓城确实是明末建立的,但是这样一来,和这个阴召鬼镜的时间对不上了,难道一开始他们就是为了挖墙,然后等到几百年后在把镜子放进去?这样来说的话,这个划算的也太远了点吧? 我带着一肚子的疑惑,坐在周和家炕头,又开始继续往下看。 他们围在镜子前面,还在打量。 风一样的男人瞅瞅镜子,用油腻腻的手就摸上去道:“处长,我们不是来找东西的吗?这镜子是文物吧?我们该不会是来当文物贩子了吧,哎呦,处长,这可不好啊,万一被抓起来,我们这可要坐牢啊。” 七叔公一把拍在傻鬼前世的手腕上:“把你手拿开,别用你那油腻腻的手砰镜面,要不然照出来的东西模糊了怎么办。” 傻鬼前世把手缩回来,站在一边不说话。 七叔公又围着镜子转:“哎呦,这镜子看起来确实结实,这个太大,我们不能总扛着,得敲下点来,重新铸造一枚新的镜子,这样才方便我们去和命盘石对立,容易拿着,不过得想个什么办法弄下来呢?”说着话,七叔公扭头看向周和,找他拿主意。 周和沉吟一下道:“此物乃是极阴之物,不同于寻常事物,若是用一般的方法。怕是难弄出丝毫碎屑。这是地府流出来的东西,那么我们自然也要用到阴间火海地狱的冥烛阴火才能锻造,至于取下碎屑,老朽认为,极阴之物就要用极阳之物,两两碰撞,想要取下些许碎片,不是难事。” 七叔公皱紧眉头道:“极阳之物,那要用什么东西才能和这上面的阴气旗鼓相当?” 周和捻着胡子不说话。 赵凌安在旁边接口道:“七爷,此事你不用操心。我师傅这里有东西。可以与之抗衡,事后还可以用此物压制上去,阴阳调和,抑制住上面的阴气。不被地府察觉。” 七叔公诧异的看向周和。 傻鬼前世在那喊道:“老头。你有啥宝物啊。快拿出来看看。” 周和这时候被注目,神情挺得意,尤其是所有人都看他的时候。他站直了身子,挺直了腰板,佯装咳嗽道:“咳咳,好吧,今天我就把祖师爷留下来的东西给你们看看。”他说着话,顺手在怀里一掏,拿出个手掌大小四四方方的物件道:“后辈,你们可认得此物?” 我一看周和拿出来好东西来了,赶紧瞪大眼睛抻着头看。 他手里拿着的是个四方的玺印,像是石头雕刻出来的,遍体上下是暗红色,顶上雕了个大公鸡,鸡头凤尾,单爪立在上面,挺威风。 我看的一惊。 七叔公和黄鹤也都是愕然道:“周太爷,这……这是……” 周和挺得意的抿抿嘴,赵凌安道:“呵呵呵,七爷,这便是鸡首柳岩玺啊。” “我阴阳家定魂玺印才是阴阳法器之首,可定魂,可御妖,可挡鬼,可破煞。其中最厉害的定魂玺,乃是四方鬼头玺,阴曹帝都玺,鸡首柳岩玺,其中前两个是阴气不低于这阴召鬼镜的阴玺,唯有这个鸡首柳岩玺是蕴含阳气的阳玺。”周和讲解道,“鸡首柳岩玺乃是祖师爷上山采药之时,在山涧,偶然发现一个阴寒之地,其中并不适合植物生长,那里的东西却长得格外茂盛,盛过山顶高处阳光照射之地的植物,祖师爷很惊讶……” 傻鬼前世接口道:“然后他就发现了这个!” 周和摆手道:“不,惊讶过后祖师爷并未去细想,去找个地方坐着喝水去了,就是他这喝水的功夫,你们猜怎么了?” 七叔公道:“祖师爷发现了这个?” “不,祖师爷被石头绊倒,摔了一跤,然后就发现了这个。” 黄鹤诧异道:“周太爷,这个祖师爷摔一跤,和发现这个有什么关系?” 周和解答疑惑道:“你想啊,祖师爷不想喝水,他会去找地方坐着吗?他如果站着喝,那不就发现不了了? 就是因为他要找个地方坐着喝,所以才会摔一跤,就是摔了一跤,这才没喝上水,把水壶打翻,浸湿地面,冲刷了泥土,这才发现下面原来有一块红色的大石头,就是这个大石头所蕴藏的阳气,才使得这里的景象不一般,祖师爷当时掐指一算,原来这块石头是女娲补天的时候,五彩神石上崩落下来的一块碎片!” 一向坑人无数的七叔公这时候也彷佛被坑了一般傻愣在原地:“女娲补天时留下的石头?” 周和正色道:“没错,祖师爷觉得稀奇,于是敲碎一块石头,把身上的带着的核桃拿出来,用来砸核桃吃了。” 我看到这里,痛苦地一拍脑门。 原来这个鸡首柳岩玺砸核桃的典故,是周和讲给七叔公听,而后七叔公才当故事讲给我听的,原来是这么码事啊,周和这比七叔公还能编故事呢! 周和还在挺高兴的讲着:“后来祖师爷觉得这个石头砸出来的核桃好吃,就带了回去,闲的没事的时候,他就觉得这石头应该好好雕琢一下,他想在上面雕个凤凰!” 七叔公愕然道:“这不是只鸡头凤尾的大公鸡吗?” 周和说:“开始是想雕个凤凰,结果祖师爷雕的不好看,就改成大公鸡了,屁股后面不好改了,就成了这个模样,然后起名叫‘鸡首柳岩玺’,整个事情的典故就是这个样子的。” 里面的人听得一愣一愣的,就连我在这听着那也是走了神。 周和还在兴头上。继续讲道:“这石料本身就蕴藏阳气,再加上公鸡也是阳气的代表,而且祖师爷砸完核桃,总是把它摆在院中,久而久之,又是吸收了不少天地阳气,最终阳气凝聚到一起,此物便成了我阴阳一门魂玺法器中,唯一的一个阳玺了。” 他们都点着头齐声道:“你这说的也太像那么码事了。” 周和把鸡首柳岩玺递给七叔公道:“后辈,就用此物敲碎阴召鬼镜。拾了碎片。重铸一面镜子吧。” 七叔公接过魂玺,不放心道:“周太爷,这东西真的能敲碎阴召鬼镜吗?” 周和说:“你放心好了,这东西结实着呢。都不知到砸碎了多少核桃了。你尽管用便是。” 七叔公把玺印又递给傻鬼前世:“给。拿好了,用这个从镜子上敲碎些碎屑下来。” 风一样的男人拿着魂玺说:“处长,这镜子可是铁的。你别逗我啊。” 七叔公踢他一脚,骂道:“让你敲你就敲,哪那么多废话?” 傻鬼前世拿着魂玺站在立起的阴召鬼镜面前,摸摸脑袋,自个嘀咕道:“好好的镜子,干嘛要用石头砸它啊,处长脑子有病啊。” 周和不声不响退到三米远的地方,驻足观看。 七叔公他们一看,也都退过去,然后问周和:“太爷,你怎么躲这么远啊?” 周和道:“我怕等会一使劲,镜子没碎,崩烂了魂玺,别被碎片打着。” 七叔公诧异道:“你不是说没事吗?” 周和捻着胡子,依旧是站直腰板,说道:“我不是也没砸过吗,我这心里也没底。” 黄鹤问:“太爷你不是说这东西砸过那么多核桃,结实着吗?” 周和又说:“你傻啊,砸核桃能和砸铜镜比吗?” 他们一干人等都是眨巴眨巴眼,沉默了。 眼下都紧盯着傻鬼前世,他这时候手里还在捏着鸡首柳岩玺,站立一会,终于举起手,准备照着镜面砸上去。 我紧张的看着。 傻鬼前世又把手放下了,扭过头道:“哎呦,这能砸烂吗?还是用锤子吧?” 七叔公骂道:“你赶紧的,就等着你了,费什么话,就用这个,快砸!” 被七叔公催促着,傻鬼只得又举起手,对着镜面比划两下,然后一下子就拍上去。 只听“哐当”一声响,极阴之物‘阴召鬼镜’和极阳之物‘鸡首柳岩玺’碰撞在一起。 傻鬼前世把手缩回来,鸡首柳岩玺被崩碎一小块,那阴召鬼镜,哗啦一下,脱落下一大块铜皮来,落在地上。 七叔公转头一看周和道:“还真砸下来了!” 周和这时候缕着胡子,表现的高深莫测道:“呵呵呵,我就说吗,这肯定是有用的,你看我刚才都那么肯定了,你们这些后辈,还不信,我这还能骗你们这些后辈不成,这都是我意料之中的吗,呵呵呵……” 他们都很鄙夷的看了周和一眼,然后都赶紧围上去看阴召鬼镜上脱落下来的铜皮。 七叔公捡起来,递给周和道:“太爷,你看这一块够不够?” 周和眯眼打量一下,开口道:“够了,够了,仅是这一片就已经足够,这阴召鬼镜,你们还是尽早送回地府才是,免得被地府察觉。” 黄鹤道:“偷出来容易,送回去就难办了,而且我们的时间也不多,反正他们回去会写这镜子流失在几百年前,这阴召鬼镜,我们找个地方埋了得了,用这个鸡首柳岩玺压制住上面的阴气,这地府也根本查不到。” 七叔公点头道:“没错,再送回去万一被其他鬼差撞见就不好办了,那不是自找麻烦?我们先不要去管这个,找个地方把镜子先藏起来。”说着话,七叔公把碎片递给周和道:“太爷,这重铸镜子之事,还是劳烦你老人家了。” 第十五章 重铸阴召鬼镜 周和捻着胡子,点头道:“如此这般,老朽就倾尽我毕生之功力,以此阴召鬼镜之碎片,重塑再造一枚小一号的阴召鬼镜。” 七叔公问道:“不知道太爷需要多久?” 周和说:“我引阴间冥火锻造,不要四五天,无需两三天,明日便好。” 七叔公点点头,吩咐旁边傻鬼前世和朱立业道:“你们两个等会让人把这阴召鬼镜运回去,等到我们半完了事情,再想办法处理这个,不要宣扬出去,就说这是个有邪性的古镜,封存在灵异处仓库中,别让他们乱碰。” 朱立业道:“我知道了。” 然后就见他们在这里等了一会,灵异处的人开车来把阴召鬼镜运走,剩下的人又在那里围在一起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我看得好奇,把耳朵凑过去想要听清楚,但是听半天,进入耳朵的全是那个风一样的男人吃东西吧唧嘴的声音,他们说的什么话我一句没听清! 我把镜子举起来,对着镜面里正在吃东西的傻鬼前世就骂道:“你吃东西出那么大声干什么,还真是饿死鬼投胎啊!” 傻鬼前世吃着东西,突然顿了一下,扭头四下看看,又开始继续吃。 这里面的影像因为只是这镜子映出来,所以我就算骂破天也没用,这时候只能按耐住性子继续往下看,我估计他们现在商议的事情也就是到时候找到了命盘石,该如何才能战胜他。打破他手中的天命框架,从而达到私改天命的目的。 他们在一起说了半小时,我在这里听风一样的男人吧唧嘴吧唧了半小时。 最后他们都散开,各自走入黑暗中。 因为这镜中影像是周和所留,所以他们散开以后,这镜中的人像便只是跟随周和的影像走。 他们这些人,我其实最想看的还是七叔公,想知道离开以后七叔公都做些什么,他当灵异处长的时候,那是怎样的作为。不过看看周和也好。这个老头子居然还有仿制阴召鬼镜的本事,看来我之前还真是小看了他,只知道他掐算的准,会编故事。这时候才知道。他还会打铁呢。 周和和赵凌安师徒俩踩着夜色。晃晃悠悠的往回走。 我挺诧异的看着他俩。 周和腿脚慢,赵凌安就在旁边搀扶着他,俩人看起来挺默契。而且这场面很和谐。 我纳闷的是,他俩这到底因为什么事情反目成仇,师徒倒戈相向,最后闹到这般局面的? 他俩走到个房子前,推门进去。 里面没什么装饰,很普通的一间民居。 这应该是他俩暂时住的地方。 周和走进去以后,赵凌安谨慎打量一眼外面,这才轻轻地把门带上。 我继续看,目光跟着镜中景象进了屋里。 周和摆出一副姿态,坐在那里闭着眼睛一直掐手指头,赵凌安也不说话,只是站在一旁,站了一会,然后找了个板凳,坐下去。 俩人谁也没出声,气氛很安静。 我这时候不禁感慨道,那一年,周和师徒俩还很和谐,那一年,赵凌安还不是个道士,那一年,我七叔公还是灵异处长,那一年的事情,真的是太多了! 周和闭目沉思了一会,终于缓缓开了口:“徒弟,现在是什么时刻了?” 赵凌安先前已经打起了瞌睡,听到周和这么问,睁开眼睛,回道:“师傅,这已经是子时四刻了。” 周和捻着胡子说:“子时四刻,时间差不多了。” 赵凌安听了这话,脸上顿时睡意全无,一转身就走到那阴召鬼镜碎片面前,伸手就要拿起来。 然后听周和在后面继续说道:“时间差不多了,到了吃夜宵的时候了,徒弟,给我下碗面去。” 赵凌安停住身子,抱着阴召鬼镜的碎片回头道:“师傅,等会天就亮了,如果再不塑造阴召鬼镜,天亮以后怕是引不来地府的阴火了,那明天我们见了陈处长没法交代,你看这……” 周和说:“你急什么,我说明天能弄好那就一定能弄好,我估算的时间还有错的时候?”说着话,周和得意道:“你可曾记得我与朱将军在其府邸聊天之时,与朱将军打赌之事?他问我何时有雨,为师掐指一算……” 赵凌安在旁边接口道:“你掐指一算,然后要了笔墨,在纸上写上今日有雨,折起来说天机不可泄露,让朱将军下雨的时候打开看日子吻不吻合,第三天暴雨,朱将军打开以后看到字迹,然后就说你算得真准。师傅,这事情你都给我提了三十七遍了。” “你这孩子,还真是年轻人,气子盛,我这才说了这么几遍就听不下去了?”周和不乐意道:“亏我还想让你发扬我天门阴阳呢,你这孩子,资质悟性虽好,但是心思太多,容易误入歧途,走入迷障啊,你应当学为师,修身养性才是。” 赵凌安挠挠头,不答话。 周和微微一笑道:“你且放心,为师怎么会失信于人呢,我说明日,那就是明日,你且去下碗面,待你下面归来之时,便可见到阴召鬼镜。” 赵凌安诧异道:“真的?” 周和道:“为师什么时候骗过你?” 赵凌安嘀咕道:“你每一次都这么说,每一次都没见你说的话不骗我。”一边说着话,他推门走出去,下面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周和。 他抬头看看房梁上的蜘蛛网,然后又掐着指头捻一会,自言自语道:“我总觉得此事不妥啊,唉,这天命,果真是我们这等凡夫俗子可以撼动得了的吗?”唏嘘了一声。他站起身子,从怀里掏出了两本书。 我仔细看看,其中一本是他天门阴阳五行秘术,另一本却似乎不是我阴阳家的书籍。 周和拿着两本书看一眼,把天门玄术收起来,拿着另一本呵呵的笑:“呵呵呵,这前些日子我与马道长下象棋,他输了我一招,身上没钱,把这本道家玄术押在我这里。此时正好可以借助一下他道家的符咒之术。方便老朽借火铸镜,这还真是天意啊。” 说着话,周和翻了两下书,然后从书页里抽出了几张符张。按照乾坤方位摆放在地上。把书放在一旁。嘴里念念有词。 地上的符纸受到咒法影响,无风自动,然后在符纸中央蹭一下就燃起一道蓝绿色的阴间鬼火。 周和摸着胡子看着火势。又挺得意的自语:“哎呦,此举果然好用,比我用阴阳一门借火要好用的多,老朽果真是聪明。” 火势烧了一会,已经到了最旺的势头,映的整个屋子里都是绿油油的的一片。 周和把阴召鬼镜的碎片扔进去,然后一挽袖子,又是念了几句我不曾知道的咒语,直接就把手伸进了火里,然后拿捏着滚烫变软的阴召鬼镜碎片就开始捏起来。 原来这阴召鬼镜是老爷子捏出来的! 我在这里看得又是唏嘘一声:就这么赤手空拳的捏镜子,这周和的道行果真是不同寻常啊! 周和在那捏了一会,突然眉头一皱:“不好!” 我看的一惊,不知道他这是为什么突然喊出了这一句,难道是烫着手了? 周和眉头拧的厉害道:“哎呦,这点碎片不太够啊,这哪能铸造出一枚新的镜子来?”说着话,他又直勾勾的盯着火里看,嘀咕道:“这如果被那些后辈们知道了,老朽算得不太准,料子少了,多没面子啊。” 周和扭头看看周围,然后又自语一声道:“那边有个锅,实在不行就稍微搀和点杂料进去,应该没什么问题,这样一来就正好了。” 我这时候看得更吃惊了,周和这果然很厉害,用炒菜的锅都能铸造出一面阴召鬼镜来! 周和这时候已经把锅拿了过去,放到另一边又布置几道符,念叨着:“再来点阳火,给我把这个锅也融了!” 这时候屋子里起了两道火,一道阴火,在烧炼阴召鬼镜碎片,一道阳火,烧锅。 烧了一会,周和又把两道符纸移在了一起,搅合了一下,然后又突然一皱眉头:“哎呦,这料子又多了,早知道只加半个锅就好了,这可怎么办?” 我在这里看得直打瞌睡。 周和这到底行不行啊,弄了半天,够费劲的啊。 周和自己在那寻思了一会,最后又说一句道:“要不然就做俩吧,给他们一个,我自己留一个作纪念。” 我这会时间才明白过来,原来周和手里的阴召鬼镜是这么来的,不过这幸亏是周和当时多做了一个镜子,要不然后面,我估计我还哪能见到他啊,见不到他,更是见不到这个翻版的镜子,这里面的所映射出的景象,那更是不得而知了! 我想了一下,这应该就是天意吧。 周和捏了半天,终于捏出两个镜子,一个稍大一些,另一个稍小一些。 他把小的揣进了自己的怀里,然后拿着那个大的仔细端量了一会,这才摸着胡子乐道:“呵呵呵,老朽果真厉害,这镜子,做的还真是精致。” 我看到这里,嗤一声道,“精致啥啊,除了镜面你磨得比较亮以外,这就没个好地方了,看正面别人还知道这是面铜镜子,一看背面,这是个啥啊,坑坑洼洼的,就是块废铁。” 周和捏完了镜子,赵凌安这时候也端着碗面推门进来。 一进门,看到周和拿着做好的镜子在捻胡子,他挺惊讶道:“师傅,你,你这是捏了个下水道井盖?” 第十六章 周和的手艺 “放屁,为师这捏的明明是仿造阴召鬼镜做出来的镜子,怎么会像下水道井盖?”周和一脸的不悦,“为师怎么说也是精通此艺,你难道忘了为师年轻的时候……” 赵凌安把面放下,说一声道:“知道了,师傅,这个你也说了十几遍了。你以前是打铁的,在一个午后,你午睡之时店里来了个乞丐,说你天资聪慧,资质奇佳,卖给你一本破书。” 我在这看得一乐,原来这周和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啊,还真会打铁呢! 周和听到这话,一拈胡子哼道:“那是,若不是因为那本破书,怎么能成就得了为师今日的成就,把我阴阳天门发扬得如此光大。” 赵凌安在一旁嘀咕道:“明明是一本无字空书,溅上了几滴墨渍,你非说那是星辰排位,研究半年,还不是一点东西没研究出来。” 周和在一旁听了赵凌安的话语,又说道:“你懂什么,若不是因为这本书,为师怎么会得到如此的造化?当年拿了那本书以后,为师精心研读,后来才会在街头遇到了为师的师傅,我天门阴阳史上的巅峰人物,刘胡扯先生,哎呀,和老爷子讨论一番,为师这才大彻大悟,从而受到他的点化,并继承了他天门的衣钵,从而成为我天门阴阳又一个伟大人物。” 赵凌安继续嘀咕道:“不就是个要饭的疯老头吗,这还成巅峰人物了。” 周和听了这话。斥责道:“什么要饭的疯老头,这只是他伪装的太像了而已。”说着话,周和举起巴掌道:“你不要乱说话,要不是我如此的一番际遇,你现在还在跟着我打铁呢,哪有现在这么受人尊敬,谁见了我不得尊称我为周先生,指点风水迷局,点化命运,透彻天机无数。这不都是因为这番际遇吗?” 赵凌安在一旁说道:“师傅。你还是吃面吧。” 周和也不再继续讲他的故事,一转身过去端起面,吃起来。 赵凌安拿起了周和铸好的阴召鬼镜,拿着打量一番。又担心道:“师傅。这能用吗?哎呦。这镜面上怎么全是锅灰啊?” 周和一边吃面,一边回道:“什么锅灰,这种人间杂铁能做出阴召鬼镜?那是……那是我在阴阳调和。铸造阴召鬼镜之时,阴气沉积在镜面所致。” 赵凌安捻了捻手,嘀咕道:“可是我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就是锅底灰啊。” 周和看他一眼,没说话,背过身去又开始吸溜面条。 我在这看着,寻思着,这他们俩关系现在闹到如此地步,估计也跟这个有关,周和这师傅当得够差劲的,有点真本事不假,不过这嘴里说的话,那也真是跑出火车来了,这老头,还真是死要面子,也够啰嗦的! 周和吃完面,时间还未天亮,把碗一推,扭头就睡下。 赵凌安也是打着瞌睡靠到一旁,眼睛一眯就睡过去。 他俩睡觉,没什么看的,我摸索起眼前的镜子翻过来打量了一下,这也没个快进啥的,我总不能盯着他俩睡觉吧,那可真是够无聊的啊! 看了好半天,我又把知道的咒语挨个念了一遍,但是没用,这镜子上的画面还是停留在他俩睡觉的情形上,我放下镜子,也干脆把身子靠到一边,打起了瞌睡,等着他俩起床。 我这一眯眼,也睡过去了。 这空当,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了一个人影背对我站立在我眼前。 周围是一片黑暗,没有丝毫的场景,无尽的黑暗中,就我和眼前的这个人在站立着,这地方,只有我们。 这个人身上一件破布袍子,后背有点微微弯曲,拄着根棍子,花白的头发乱糟糟的像个鸡窝,还插着根稻草。 我看到这身影,先是一愣神,进而喊出口道:“周和!” 这个人影回头看看我,他的脸被乱糟糟的头发垂下遮住,看不真切,但是这身形分明就是周瞎子。 我又喊:“周和,你这怎么突然就死了?” 这个人影不回我,只是朝我摆摆手道:“赶紧看镜子,你还有心思睡觉?如若耽误了时间,这镜面上的画面可是不会再重现了。” 我一愣神,然后瞬间惊醒过来。 我低头沉思了一下,我梦到周和了,这是潜意识造成的,还是周和有意托梦给我? 我不再去想这些,赶紧去看镜子里的画面。 里面已经是天明了,看来我刚才这也是睡了不少的时间。 周和与赵凌安师徒俩都醒了,还在屋子里,这时候周和正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捻着胡子。 屋子里多了好几个人,是七叔公、黄鹤、风一样的男人、朱立业,这时候他们正围在一起,语气里都无不是赞赏的语气。 七叔公手里拿着重铸出来的阴召鬼镜,愕然道:“周太爷,这镜子怎么做成了这么个样子?” 黄鹤也碰过镜子,擦着手道:“太爷,这镜面上全是锅底灰啊。” 朱立业道:“这能用吗?” 风一样的男人在一旁拿着半截香蕉,边吃边道:“老头,你怎么把大街上的下水道井盖给人家偷了?” 面对众多质疑声,周和只是淡然地咳一声,缓缓开口道:“你们懂什么,做的花里胡哨的,好看没用,我这样做的话,那才是低调奢华,不引人注目,做的好看了,华而不实,那怎么能用来担负挑战天定命数的大任?” 七叔公他们面面相觑,最后一致商议道:“我们还是觉得这个不华也不实。” 周和老脸一红道:“瞎说,老朽做出来的东西,岂能被你们这些后辈如此轻看?” 最后还是七叔公拍板道:“既然太爷说没事,那么这东西就一定可以用来抵御天命,看太爷如此心有成竹的样子,我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周和道:“你这后辈,还算明事理。” 七叔公又说:“太爷,经过我们灵异处一番寻找,又仔细研读了许多我阴阳一门的书籍,耗费众多人力财力,我们已经找到了命盘石所存在的地点,既然已经准备妥当,那么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要去面对他,越早越好,如果时间一久,被地府察觉此事,我们可就功亏一篑了,万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差错啊。” 周和微微颔首道:“那好,我们现在就去。” 他们出了门,门口停了三辆车,里面坐满了灵异处的同志,把阴召鬼镜放到车里,然后一行人都坐了进去。 七叔公坐在副驾驶上,对司机道:“开车,去东村。” 我在这里看得挺诧异,原来这命盘石先前是一直在东村的! 车队缓缓驶离这里,一路上挺顺利,不过在半路的时候,灵异处的车被几个公安同志拦了下来,算是一个小插曲。 他们在路中间挥手拦住车,对着车门拍了一下:“例行检查,把身份证明都拿出来。” 七叔公坐在副驾驶微微一皱眉,但是人家是例行公事,维护治安,他也不能说什么,只是点点头,示意他们配合公安同志的检查。 公安同志挨个看了他们的身份证明,最后到了周和那里,开口道:“大爷,麻烦拿出你的身份证明我们看一下,最近有个逃犯,麻烦你配合一下。” 周和道:“老朽是天门阴阳先生。” 那个同志听了一皱眉,然后指着那边贴着的大横幅道:“大爷,我们这是例行公事,还有,你看到那面的字了没有,反对封建迷信,宣扬科学道理,你该不会是个老神棍吧?看你这么大岁数了……” 七叔公这时候赶紧下了车,笑吟吟的走过去道:“同志,我们是灵异处的。” 这个公安同志听了,对旁边的一个同志道:“这个灵异处,不是早就该给关了吗,和现在的文明科学发展观很不协调啊。” 那个同志道:“谁知道呢。” 七叔公赶紧说道:“呵呵呵,你看你们这就对我们误解了吧,我们灵异处的职责,那就是把这些解释不了的事情,用科学道理给群众讲明白了,不让他们以讹传讹,制造谣言,宣扬封建迷信。” 那个同志点点头,又对着周和道:“大爷,身份证带了吗?” 七叔公赶紧又说道:“同志,你们不是抓逃犯吗,你看这个老头,他都已经这么大岁数了,肯定不是你们要找的逃犯。” 那个同志点头道:“这也是,好吧,检查完了,你们可以走了。” 七叔公这才松一口气,又冲那俩同志笑着点点头,准备上车。 另一个同志突然喝一声道:“你们先别走!” 七叔公刚坐好,被这一喝,不知道这又是怎么了,赶紧回头看。 和他同坐一车的朱立业低声问道:“处长,该不会是我们的事情败露了吧?” 七叔公道:“不可能,他们哪能管得着这个?”说着话,七叔公又笑着回头问道:“同志,又怎么了?” 那个同志打开车门,拿出了那个新铸的阴召鬼镜,一脸严肃道:“同志,你们灵异处这怎么还偷下水道井盖啊?” 七叔公哎呦一下,赶紧下了车道:“同志,这不是下水道井盖,这是个铜镜,你看这比下水道井盖可是还要少了两三圈啊,下水道井盖哪有这么小,呵呵呵,你们看错了。” 第十七章 命盘石在东村! 两个公安同志又仔细端详一会,其中一个说道:“看起来是小了点,不像是个下水道井盖。” 另一个也说:“下水道井盖做的也没这么难看。” 周和在车里面,听得一脸不乐意,沉声道:“什么下水道井盖,你们这些后辈还真是没有见识。这是老朽引地府幽冥之火,再召天庭神明之火,融了阴召鬼镜碎片,烧了一个锅,两相融合,最终才铸成此镜……” 那个公安同志听得不耐烦道:“大爷,你是说书的吧,还一套一套的,又是地府幽冥火,又是天庭神明火的,你没再加点三味真火啊?还真说的挺像那么码事,说给那些小孩听,估计也就他们能信。”说着话,那个同志把镜子又递还给七叔公道:“你们可以走了。” 七叔公接过镜子,又冲着他们微微点头一笑,这才转过身上车,然后擦了一把汗。 后面他们就没再碰上什么别的事情,很顺利的到了东村。 十几年前的东村,和现在的东村没什么太大变化,就是以前路段差点,颠簸的厉害,以至于就连我在看镜中影像的时候,那镜面里都是一个劲的晃,这感觉就像是以前看电视,信号不稳,电视里滋拉响,里面的人也是上下晃似的,看得我眼晕。 东村村口的石磨那时候就立在那里了。 那时候,石磨旁的老槐树才是碗口那么粗,长得也没现在茂盛。但也是开枝散叶,枝繁叶茂的。 到了村口他们就停下了,车进不去了。 周和下了车,四下一打量景色,捻着胡子挺高兴地笑道:“呵呵呵,这地方可是片清静之地啊。”一边说话,他张开手感受一下周围气息道:“这可比我先前在的地方要好得多啊,空气清新,阳光明媚,鸟语花香啊。我还是比较喜欢这种地方啊。” 他说这话的时候。天上有只喜鹊飞过,周和看得又是微微一笑道:“喜鹊,这是个好兆头啊……” 他话没说完,一滩鸟屎掉落在周和的手臂上。周和看得一皱眉。又改口骂道:“哪来的杂鸟。拉屎也不知道穿条裤衩!” 七叔公他们对眼前的情形都是沉默不语,只有傻鬼前世傻呵呵的冲周和笑:“嘿嘿,嘿嘿嘿……” 周和擦干净胳膊上的污渍。看着傻鬼一皱眉道:“你这后辈小胖子,你笑什么,鸟屎这有何可乐的?一摊子鸟屎都能让你高兴成这样。” 傻鬼前世一指周和,更乐了:“老头,你傻-逼啊,你拉屎穿裤衩啊?” 周和被他这话气的一抖胡子,说不出话来。 七叔公一看周瞎子脸色不悦,赶紧训斥道:“怎么和周太爷说话呢?你拉屎才不穿裤衩呢,瞎说什么呢!” 傻鬼前世被七叔公一骂,不笑了,扭过头从兜里又掏出一把花生米开始吃。 周和脸上的表情微微缓和一些,这才动动嘴问道:“后辈,这命盘石果真在这里?” 七叔公点头道:“没错,经过我们仔细研究调查,就是在这个村子里,太爷,我们进去吧。” “走吧。” 他们都进了村子里。 原本宁静的小村子,这时候这么一大堆人进来,自然是引得不少村民围观,更是有几个小孩跟在他们屁股后面跑,一边跑,一边童言无忌地喊着:“鬼子进村了!” 七叔公他们也不去管这些小孩子,自顾的往前走着。 周和看得微微一乐道:“呵呵呵,这些小孩子,还真是调皮。” 旁边站着看光景的村民中,还有个十七八岁的小年轻,我看起来觉得他有几分面熟。 周和停住脚,对他挥挥手道:“小伙子,你过来。” 那个小伙子过来,看了一眼周和,挺有礼貌道:“大爷,你叫我干啥啊?” 周和眉慈目善的看着他问道:“小伙子,你叫啥啊?” “我叫孙小四。” 我看得一乐,这人原来是东村老四啊,我说看着面熟呢。 周和又打听道:“你们村叫东村,我看此地不一般啊,你们村这可是有些什么典故啊?” 年轻时候的老四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就知道我们村叫东村。” 周和听闻捻捻胡子,点头看看周围围观的村民,继续说道:“哦,我从一进村子,就感受的到你们村子不同寻常啊,你看看那一边的风景,这就是不一般啊,你可知道这哪里不一般?呵呵呵,老朽告诉你,你们村子这曾经是黄帝蚩尤大战之时,两个人停战谈判的地方……” 眼看周和又要开始编故事了,七叔公赶紧过去道:“太爷,咱们还是先去找命盘石吧,这村子的故事,你等会再给他们讲。” 周和这才停住嘴,又对周围的村民道:“回头老朽再来给你们讲述你们村子的历史,你们都不知道,但是老朽知道啊。” 周围的村民嗤之以鼻:“谁信啊,这又是来了个说书的吧?” 七叔公领着人到了一户人家的门前驻足,然后指着半开着的大门,说道:“这命盘石,就是在这个地方啊。” 七叔公把话说完,黄鹤、朱立业他们都是抻着脑袋往门里看。 刚看一眼,一把大扫帚抡在他们脑袋上,把他们又都给打出了门外。 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身体依旧硬朗,拎着扫帚站在门口掐腰骂道:“干啥捏,没事干往俺家瞅啥子?嫩们想干啥子?偷猪的啊?” 七叔公赶紧笑脸迎上去道:“大婶,我们是灵异处的,这想要从你们家找点东西,我们都是正经人,不是偷猪的。” 老太太身躯一横,站在门口谨慎问道:“嫩们找啥?这咋还找俺家来了?” 周和捻着胡子道:“大妹子,我们是来找命盘石的。” 老太太可能是听不懂,也不明白这命盘石是个什么东西,一愣神道:“你们找什么屎?” 院子里这时候有声音传出来:“娘,咋了,出什么事情了?” 这个声音也耳熟。 我又仔细眯眼一看,这是十三年前的村长! 村长探出头,也是谨慎的看了一眼外面的人。 老太太放下笤帚,回头说道:“没事,是拉大粪的,来找屎,来的人还不少捏,这收大粪都成群结队叻,什么好买卖啊。” 七叔公擦一把脸上的汗,赶紧解释道:“大婶,我们不是收大粪的,是来找一块石头,那块石头叫命盘石。” 老太太一听,又问道:“找石头?那边山头不有的是石头吗,怎么还得跑俺家来?” 村长从里面出来,把老太太扶了进去,然后还听到老太太问村长道:“他们这是做的什么好买卖啊?拉大粪的还成群来捡石头?” 过了一会,村长从里面出来了,看看院子外面站着的有一堆人,开口道:“老太太年纪大了,有些事情听不明白,你们是干啥的?有什么事情啊,跟我说吧。” 七叔公微微一点头,开口道:“我们是……” 傻鬼前世喊:“拉大粪的!” 七叔公转过身一脚就把傻鬼前世踢了出去,然后回过身说道:“呵呵呵,别听他瞎说,你看我们这哪像拉大粪的,他的话你不要信。” 村长谨慎的点点头,又问:“那你们是干什么的啊?” 七叔公从怀里掏出个小本,递给村长道:“你看,我们是灵异处的,经过调查,在你们家这一周围有一块石头,名字叫命盘石,说了你可能也不懂,但是这个东西,那是个文物啊,很有研究价值,我们要把它收起来,然后运回去做研究,你看你这方不方便我们找找啊?” 村长诧异道:“石头?啥样的?” 七叔公比划了一下:“据记载有这么大,一个盆的大小吧,形状说方不方,说圆不圆。”说着话,七叔公又道:“上面刻满了铭文,密密麻麻的,有那么多,但凡是每一处空隙,都有字迹的存在,当然,这些字我们是不认得的。” 村长挺诧异的看着七叔公,看来也没听明白。 周和咳一声,正色道:“老乡,这块石头乃是天定命数之框架,上面记载的乃是天命规则,因为看起来像是块石头,又因为承载有命运,所以被称之为命盘石。” 村长更诧异的看着他们,这表情就像是看外星人一样。 朱立业道:“我们要找一块脸盆大小的石头,上面都是字。” 村长这才点点头听明白了。 七叔公和周瞎子这说的够复杂的,我估计一般人没几个能听明白他们这是说的什么。 “石头?上面全是字?”村长若有所思,“我们就好像真的有这么一块石头,原来你们是要找这个啊。” 七叔公他们听得一乐,赶紧点头道:“对对对,我们就是要找这个,这可是个文物。” 村长挺明事理:“这样啊,我懂,我懂。只要是地里的东西,那都是国家的财产,和我们没关系,你们不就是要找这个吗,既然是国家的文物,那你们就拿走吧,反正我们留着也没什么用。” 七叔公点头笑道:“好好好,那就麻烦老乡你把他拿出来吧,我们就不进去打扰了。” 村长却说:“你们自己进来拿吧。” 第十八章 找到命盘石 七叔公见村长开了口,也没再多推辞,让灵异处其余的人等在门口,他,朱立业,黄鹤,傻鬼前世跟着村长进了院子。 周和在赵凌安的搀扶下,也踱着步子走了进去。 院子里很朴实,没什么过多的摆设,有个石桌,围了三个石凳,顶上是个葡萄架,如果在夏天,这里确实是个纳凉的好地方,另一边是个村里汲取地下水用的水井,不是那种挖掘出来的井口,而是那种打个深洞,插下一根长长的管子,用水泥砌起来的那种井,用水的时候在旁边顺着杆子压两下,水就会被吸出来。(ps:我也忘了那个该怎么叫了,但凡是一般的院子里,都会有这种井。) 七叔公他们进了院子就四下瞅,一边瞅一边向村长打听道:“那个命盘石,现在在哪里啊?” 村长一指院子最南头,说道:“就在那里,你们自己去拿吧。” 那边传出哼哼唧唧的声响,垒了一排砖,里面不断有东西晃动,原来是个猪圈。 七叔公一看那边,捏着鼻子扭头道:“这……” 朱立业也吃惊道:“老乡,你把命盘石放进猪圈里了?” 村长一摊手道:“我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早些时候盖房子,从地里挖出来的,后来就一直扔在院门口,后来建猪圈,就给扔进去垫食槽了,你们过去扒拉两下就能弄出来。” 七叔公又把目光看向周和:“太爷,这个……” 周和已经坐在了石凳上。这时候摆摆手道:“别看老朽啊,这可是个体力活,理当是你们这些后辈去完成此事,而且老朽年事已高,你们这些后辈,还想让老朽翻进猪圈里去搬动食槽,取出这命盘石?” 七叔公寻思了一下,又看向朱立业。 朱立业也是连连摆手:“处长,你别看我啊,这事情我可不能办。我穿的这么光鲜。你不能让我去钻猪圈啊。” 七叔公再扭头,这时候咦一声道:“胖子呢?” 傻鬼前世这时候进了村长家里屋了,站在那里呆呆的看着。 老太太这时候正在这灶台前忙活,大锅盖着锅盖。往外冒着蹭蹭的白气。似乎是在煮东西。 见傻鬼前世在那站着瞅。老太太也挺热心,扭头笑着问道:“小伙子,真不容易啊。这么年轻,干点什么不好啊,怎么跟着跑出来拉大粪呢,年纪轻轻的,别跟他们胡闹,这多脏啊。” 傻鬼前世冲老太太呲牙一笑道:“嘿嘿嘿,为人民服务!” 老太太听得抿嘴一笑道:“哎呦,这拉大粪的也为人民服务,感情这还是个公务员啊。” 傻鬼前世乐呵呵的跟着傻笑。 老太太揭开锅盖,从里面拿出了个煮熟的玉米,递给傻鬼前世道:“小伙子,来,吃个煮玉米啊,自家种的,好吃着呢。” 我看得哎呦一声,傻鬼就是用这个玉米挑衅天命,就是砸了“命”的脑袋! 傻鬼前世接过玉米,说一声道:“嘿嘿嘿,谢谢奶奶。” 他刚接过玉米,就被七叔公过去捏着耳朵拎了出来,一边走一边骂道:“吃吃吃!就知道吃,快,就等着你干活了!” 傻鬼前世捂着耳朵跳到一边道:“哎呦,处长,你干嘛啊,我吃个煮玉米啊。” 七叔公骂道:“吃什么吃,干完活再吃。” 老太太看在眼里,把锅盖盖上,又在那嘀咕道:“哎呦,这拉大粪的也不容易啊,真是受苦了啊,这个拉大粪的也成了国家公职咧,还有处长咧。” 傻鬼前世揉着耳朵看七叔公:“处长,干嘛啊?” 七叔公一指那面,吩咐道:“去猪圈,把食槽下面的命盘石搬出来。” 傻鬼前世往那面瞅一眼,跳到一边道:“哎呦,还要去猪圈啊,我才不去呢,你怎么不去!” 七叔公没好气的看着傻鬼前世道:“让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废话,我是处长!” 傻鬼前世摇头道:“我不去。” 七叔公举起手做了个要打人的姿势道:“你去不去?连我的吩咐都不听了?” 傻鬼前世继续摇头,看着周和道:“你就算打死这个老头,我也不去!” 七叔公一看他也不乐意去,掐着腰瞪一眼傻鬼前世,傻鬼前世被他瞪的一哆嗦,身子一闪,又躲到了另一边。 七叔公气的直跺脚,跑过去一把夺过傻鬼手里的玉米道:“吃什么吃,不去把命盘石搬出来,不许吃!” 傻鬼前世说:“处长你不讲理!” 七叔公哼道:“我就是不讲理,没听你大奶奶说什么吗,不干活不准吃玉米,干活的人才能吃玉米。” 傻鬼前世可怜巴巴的看着七叔公,七叔公不为所动,继续催促道:“赶紧去把命盘石搬出来,等到事情办完了,你吃什么都行,到时候我带你去吃‘啃的鸡’。” 傻鬼前世问道:“真的?” 七叔公不耐烦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赶紧去搬食槽,把命盘石搬出来,快点,我们还有事呢,人家也还忙,我们不能总在人家院子里站着。” 傻鬼前世这才踮脚凑到猪圈前面,往里面瞅一眼。 里面有两头大猪,抬起头和傻鬼前世一对视,哼唧两声,又翻了个身,继续躺着。 傻鬼前世犹豫一下,顺着墙就往里翻。 村长过去,递给他一副手套,又给他一件破棉袄,再一指旁边道:“小伙子,这边有门,不用翻进去。” 傻鬼前世接过手套,戴在了手上,穿上破棉袄,这才一闪身进了猪圈,然后一弯身子蹲了下去。 七叔公站在一边看着。 没一会,就听傻鬼在那喊:“哎呦,处长,你快过来!” 七叔公赶紧过去,趴在猪圈边上问道:“怎么了?” 傻鬼前世站起身,手上捧着一大滩的东西,七叔公一看,赶紧伸手接过来,瞅了一眼,一皱眉道:“你个傻缺,这不是命盘石,这是什么玩意呢?” 傻鬼乐呵呵道:“命盘石在下面呢,上面被猪屎挡着了,我得先把这个清理干净啊。” 七叔公捧着那一大把东西,扭头往猪圈里看一眼,疑惑道:“哪有?那不就是命盘石吗,你还会框我了啊?” 傻鬼一脸委屈道:“谁骗你了,你手里捧着的不就是吗?” 身后的黄鹤、赵凌安他们脸上都露出了一丝异样的神情,都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想要离着七叔公远一点。 七叔公低头看看手里的东西,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照着傻鬼前世就扔了过去,大骂道:“你清理就清理吧,你把这个给我干什么?!” 傻鬼前世反应挺迅速,一弯身子躲开了。 那堆东西被七叔公扔了出去,直接砸在了里面躺着的一只猪的身上,那只猪被砸了一下,哼唧一声,一下子跳起来,顺着猪圈就跑出去,对着七叔公就撞过去,七叔公看得脸色一变,胡子都立了起来。 但是我七叔公到底是我七叔公,是有点真本事的,瞬间回过神来,蹭一下就跳上了两米高的院墙,然后在上边不下来了,最后还是村长把猪撵了回去,七叔公这才从上面下来,喘口气骂傻鬼前世道:“你这个傻缺,我就真不该带你出来!” 傻鬼前世这时候把命盘石搬出来了,也喘口气道:“哎呦,挺沉啊。”喘完了气,他把命盘石放在地上,瞅一眼,又说道:“哎呦,刚才那只猪跑的时候在上面踩了一脚,踩碎了一个角。” 我仔细想看看,还真是。 命盘石是个脸盆大小的石板,看起来得有五六公分厚,上面全是斑斑点点的字迹,不过这些字我却看不出了写了些什么。 一个角落刚才碎掉了,脱落下一块去。 我这时候突然才明白过来,“命”原来不是被傻鬼一玉米棒子打出了后遗症,他这是沉睡的时候,被猪踩了一脚! 他可真够不幸的。 看到命盘石被搬了出来,周和他们都围上去看。 周和捏着鼻子道:“这果真是命盘石啊,命盘石果真不是我们可以轻易寻找的到的,如果是一般人,只会认为这命盘石深藏于地下百米千米之处,万万想不到,这命盘石原来是藏在了猪圈里!” 朱立业也说:“这就是传说中承载命运的命盘石啊,看起来确实不同寻常,这上面的字果真不是一般人刻得出来的,这是天字啊!” 七叔公洗干净了手,也凑过来看,一乐道:“如此一来,我们就可以完成逆天改命之大业了!”言罢,七叔公和村长握握手,掏出来五百块钱道:“那真是有劳老乡了,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 村长也不客气,接过钱,然后看着七叔公他们满怀欣喜的把命盘石冲刷干净,走出院门。 老太太也出门看,忍不住问村长道:“他们走了?刚才那是在猪圈里倒腾啥子?” 村长回头道:“走了,把垫食槽,就是我小时用来刻字的那块石头搬走了,还说上面的字是天文,最后还给了我五百块钱呢。” 老太太在那点着头道:“哎呦,这拉大粪的真有钱啊,怨不得还成群结队的。” 第十九章 改命前夕 七叔公他们出了村长家门,几个人脸上虽然全无表情,但是这时候找到命盘石,他们这心中,肯定是欢喜着呢。 他们不动声色的往村外走,东村热心的村民,不断的和他们挥手打着招呼:“收大粪的?嫩们不再上俺家看看啊?” 他们头也不回地出了村子。 站在村口,七叔公又问周和道:“太爷,我们现在已经拿到了命盘石,下一步该怎么做啊?” 周和微微思索一下,缓缓开口道:“命盘石乃是承载命运轮盘的石头,是命运的实体,此番找到命盘石,我们只差最后一步了,这也是最为关键的一步,一切成败皆在于此,不成功,便成仁。” 七叔公他们表情凝重的看着周和。 周和继续道:“我们找个偏僻无人的地方,引出天命,然后剩下的事情,那便就是想办法打破命运手中的框架,从而正天纲,改天命,拯救万物苍生,一切同等对待。” 周和说的慷慨激昂,在说这话的时候,他还特意挺直了腰板,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轻轻捻着胡子,俨然是一派高人的架势。 七叔公他们还未表态,就听到身后稀里哗啦的掌声。 扭头一看,原来是东村朴实的村民们站在那里,这时候拍着手一齐喊道:“说的好,说书的,再来一段!” 七叔公看得一皱眉,冲着旁边朱立业嘀咕道:“他们这怎么还都跟着出来了?” 朱立业道:“难不成真把我们当成收大粪的了?” 七叔公一摆手道:“什么玩意。别乱说,这样有损我灵异处的名声。” 周和被他们这一鼓动,已经坐在了一旁的大石磨上,对着人群侃侃而谈:“话说当年,梁山好汉在桃园结义,然后去大闹天宫的时候……” 七叔公过去在周和耳边轻声说道:“太爷,别讲故事了,我们还是赶紧找个地方,开始逆天改命吧,改完了天命。到时候你再讲也不迟。” 周和只得对人群一摆手道:“此事待老朽等会回来。再给你们讲解。” 人群一哄而散。 东村最东头是片荒地。 他们十三年前改天命的这个时候,不是花草长得浓郁的时候,满目看过去,入眼是一片光秃秃的土丘。地上散落不少石头。有几棵老树。单薄的立在这里。 周和一指前面荒坡道:“我们就去那里吧。” 七叔公点点头,然后他们到了那个山坡荒地上。 这个地方我没去过,但是我看得眼熟。一眼就认出来,这里就是当年七叔公他们面对命运的地方! 我上次来,周和给我看得镜中像,原来就是这次我所看的镜中记忆景象的后面! 我坐正了身子,这时候才开始仔细的观看起来。 周和四下打量一番,然后点头道:“此地甚好,我们就在这里用命盘石行逆天改命之大业!” 赵凌安看看周围地势道:“师傅,我怎么觉得这里没什么两样啊?这个地方没什么布局,我们就在这里逆天改命?” 周和抹着胡子道:“这你就不懂了,即使有风水格局,阵法辅助,对于天命来说,也是没有什么用处的,但是这里的地势虽然看起来平常,实际上却是对我们有着很大的帮助。” 七叔公也看不出个所以然,疑惑道:“太爷,我看此地除了比较宽敞以外,也在没什么别的好处啊?” 黄鹤也诧异道:“难不成我们要在这宽敞的地方才行。” 周和笑道:“你们这些后辈,这就不懂了吧,此地甚是宽敞,打不过,我们可以跑啊。” 七叔公他们沉默了很长时间。 最后黄鹤开口道:“七爷,事不宜迟,我看我们就在这个地方吧。” 七叔公点点头,从怀里掏出来金钱剑,黄鹤也是挽起袖子,手臂上绕出一圈黑火,使出了他阴阳玄门的秘术,赵凌安也想上前,被周和拍一下肩膀,拦住道:“徒弟,你先不要急。” 赵凌安回头看向周和:“师傅,你这又是何意?” 周和嘘一声道:“此事成便成了,如若是败露,那地府必将治罪于我阴阳一门,我天门阴阳可万万不能断送于此啊,为师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们需准备一番才是。” 赵凌安不知道周和这是要说什么,我在一边看着也是皱起眉头。 周和回身去翻找一下带来的东西,递给赵凌安道:“徒弟,你先乔装一下,这样的话,即使事情没有像预想的一般,我们也能全身而退。” 我看得不禁一拍大腿,叹一声,这个周和,果然也是个老狐狸,居然还留了这一手呢! 赵凌安翻查一下周和递给他的东西,诧异道:“道袍?” 周和点头道:“马道长下棋输给我的,今天正好,你先穿上,里面还有东西。” 赵凌安又翻查两下,推给周和道:“这还有头巾呢,师傅,你这也太小心了。” 周和正色道:“小心驶得万年船,这道袍将就着穿吧,还有这头巾,你蒙上脸,对,把这个口罩也带上。”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往赵凌安手里一个劲的塞。 赵凌安摆手道:“这是道家的袍子,还有这头巾,口罩,师傅,你自己留着穿吧。” 周和道:“什么衣服无所谓了,你将就着穿,掩盖一下便是,我给你件花棉袄,你穿吗?” 赵凌安推辞不过,最后只得穿上道袍,这头巾却不愿意带上。 周和叹口气道:“万一事情不像预想一般,如此一来。我阴阳天门还是可以全身而退啊。”说着话,周和摆手道:“也罢,你且去吧,老朽站在身后,指点你们便是。” 我在这看得挺诧异,赵凌安这袍子穿上之后便一直没有换下,从而一直以这道士的身份露面,这里面肯定也是有点故事,不过现在兴许还是没演出来,我还得慢慢往下看才是。 七叔公他们这时候正在摆弄命盘石。看到赵凌安换了这幅打扮。诧异道:“你怎么成道士了?” 赵凌安说:“我师傅怕事,非要我掩盖住自己天门的身份,七爷,这个无妨。我们还是先做正事吧。我师傅未免太杞人忧天了。” 七叔公点点头。把命盘石放正摆在地上,然后又扭头看周和道:“太爷,都准备妥当了。” 周和闭着眼睛掐着手指头。沉思了半晌,这才点头道:“那就开始吧。” 命盘石摆放在前面土丘上,七叔公、黄鹤、赵凌安在前,周和和朱立业站在后面看着,再身后,是灵异处的一干人等,还有傻鬼前世,这时候,他开始吃玉米了。 我低头寻思了一下,后面的情景应该就是他们对抗命运了吧? 我正想着,镜面里传来声响,我赶紧抬头再看。 是命盘石有了动静。 命盘石瞬间消失,化成一片白雾,然后这团子雾气凝聚起来,逐渐汇聚成一个人影,开始模糊,然后一点一点的逐渐清晰,最先透出来的是一个面具,而后才是躯体展现出来。 “命”现身了。 但凡是每一个厉害的人物的出场,那都是天空一声巨响,有一个无比潇洒的画面特写,“命”出现的时候自然也是如此,而且比他们的动作更潇洒。 人影一出现,顿时就吸引了全场的目光,当“命”的实体逐渐清晰成型,尤其是他手扶着脑门子的时候,那更是霸气侧漏。 我知道,这是他脑袋疼。 七叔公他们都是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周和一皱眉头,不知道从哪挂起了一阵风,吹得他胡子、头发上下飘散飞舞。 “命”站在他们眼前,开始之时却是对他们视而不见一般,果真是藐视一切的存在,在这霸气的开场之后,他捂着脑袋,一转身就要走,丝毫不理会眼前的人。 七叔公他们都是一愣神。 “命”的举动出其不意,不可捉摸,朱立业在后面问道:“处长,他怎么走了?” 七叔公眨巴眨巴眼,赶紧开口喊道:“站住!你去哪?” 七叔公这一喊,“命”这才回过头,打量他们一眼,然后出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又有什么事情?” “命”的声音虽然没有任何特色,嗓门也不高,但是他的这问话听起来却是带有一种与众不同的威严、压迫感,我在这里看着这以前的画面,也是不禁打了个哆嗦。 他这一问话,顿时这边又没了声响。 “命”又四下看他们一眼,再次出声道:“没有什么事情,那就不要打扰我。”说着话,他揉揉脑袋,又说一句:“果真是沉睡的久了吗,脑袋疼。” 一边说话,他一边又回过身开始背离他们而去。 周和捻了捻胡子,出声道:“此事不妥,老朽心慌的厉害,我们此举太过冲动啊。” 七叔公听着周和的话,低头想一下,再看看“命”离去的背影,不说话。 一旁的赵凌安皱起眉头道:“七爷,再不说的话,我们没机会了,阴召鬼镜已经被偷了出来,我们不能功亏一篑啊。” 我在这看得一皱眉,这个赵凌安,这时候终于是表现出点什么来了。 七叔公还在犹豫,黄鹤又开口道:“七爷,我们偷出阴召鬼镜,已经是耗费周折,被地府知道,也是不入轮回了,这现在,走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七叔公还是没吱声。 赵凌安突然开口对着“命”的背影喊道:“我们今天是来打破命运框架,来改天命的。” 第二十章 没那么简单 赵凌安这一喊,“命”停住了脚步。 七叔公看起来还是有些犹豫不决,周和在后面更是看得一皱眉,责备赵凌安道:“徒弟,你真是冒失啊,这命只是开口说话,这已经就是让我们受到威慑了,你这时候喊出这个,那真是太冒失了啊,此事我们还是趁早罢却了这个念头。天命可畏,不可违,见了真正的命运,老朽这才明白过来,我们这是徒劳无功啊。” 赵凌安回头看周和一眼,反驳道:“师傅,我们不能功亏一篑啊,现在反悔也是晚了,就算我们此时幡然悔悟,怕是地府那边也是饶不过我们了,但是阴召鬼镜一事,就已经是犯了大忌,这时候,头上再多加一条罪行,这又何妨?改成了便好,改不成,这也难逃其咎了。” 合着这个赵凌安是打算破罐破摔了。 周和想了一下,没再说什么,只是一个劲的掐着手指头嘀咕道:“不妥,不妥啊,见了天命,老朽这才明白,我们终究是太高估自己了,人定胜天,我们拿什么去胜天?不妥,不妥啊,这是要出事端啊。” 七叔公此时面漏难色,听着周和自言自语的话,他皱了下眉头。 看来老爷子也不傻,他这时候也明白过来,“命”制定掌管的天命框架,是不会那么容易从他的手中打破的。 这就是场闹剧! 黄鹤察觉到七叔公的表情犹豫,开口对七叔公道:“七爷。事已至此,我们无需再犹豫了,就算现在放弃,那盗取阴召鬼镜之事,也已经是大忌了,我们无路可退了。” 七叔公想了一下,最终还是点点头,算是默认了。 我在这看得一拍大腿,我就说嘛,七叔公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还不是被这个黄鹤和赵凌安煽风点火撺掇的! 这个黄鹤死有余辜。这个赵凌安,也不是个好东西! “命”回过身,站在那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身形站在高处。衣角随风飘动。气势不凡。 气氛一时之间变得平静无比。 过了一会。“命”才缓缓开口问一句道:“改命?天定命数岂是随意改动得了的?” 七叔公没有应声。 赵凌安回道:“天命不公,那我们自然是要逆天改命,打破你手中的天命框架。重新塑造新的命运。” “命”听着赵凌安的话,把捂着额头的手放下来,又忍不住问道:“你说天命不公?那你告诉我,天命究竟是何处不公?” 赵凌安反问“命”道:“同是生死轮回,同时天明安排,有的人一出生,那便是生在王侯将相之门,衣食无忧;有的人则是活在贫苦人家,衣食不保,同样是天命,但是这种分支,你身为命运,你觉得这样合适吗?为什么一开始就不能是平等的命运?”说着话,赵凌安又是问一句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我看得一乐,你这个赵凌安,还真会拽词,你当你们这是揭竿起义啊? “命”听着赵凌安的话,回应道:“这本就是生死轮回,因果循环,这种归宿都是有前因,才有后果,此为其一。其二,这种命运的安排,也是一种磨练,我只是给与他们不同的开端,这手中的命运,终究还是掌握在他们自己的手中。活在富贵人家,不思进取,那也终究走向没落,活在贫寒之地,居危思安,那也终将走向繁荣,这是命运的考验,这样难道不公平吗?难道非要所有的人都不思进取,安于现状?” 面对命运的质疑,赵凌安没有再答话。 “命”继续道:“这才是命运的悲哀之处。” 我觉得“命”的话说得有道理,有善因才有善果,经历过命运的磨练,才会更好地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天命只是给了我们一个开头,然而怎么样创造命运,这些事情,还是得我们自己来。 赵凌安又说道:“但是在命运的磨练中,有多少人因为承受不起,从而衍生出悲剧,命运的安排,这样合适吗?” “命”淡然道:“你自己都说是他们承受不起了,那还用问我吗?谁的一生不是颠簸起伏,谁都在面对后面不可预知的命运,有的人承受得住,有的人却承受不起,只要意识再坚定一些,那他们便可以找到办法,走出逆境,天无绝人之路,我只是给出一个天命的开端,过程还不都是自己创造出来的,我干涉过什么,这时候你们来质问我这个,就是为了向我控诉这命运的不公平吗?” “命”的语气变得极其严肃:“是命运不公平,还是你们自己不懂得珍惜,不知道进取?” 眼前的人都不再出声。 “命”又说道:“不要叹息命运,怨天尤人,却不从自身找问题,命运其实还是在你们自己手中的,这种事情你们不要问我,我只是个天命框架的制定者,我只是命运的旁观者。” “命”说完话,又看了一下眼前的人,沉声问道:“我已经讲得这么明白了,你们还是要坚持改天命吗?” 七叔公扭头看一眼周和。 周和连连摆手道:“后辈,我看此事还是还是算了吧。” 朱立业也有些担忧道:“处长,这事情没有想象中的容易啊,而且我觉得他说的话也有道理,我们……” 反对的是黄鹤,打断朱立业道:“七爷,你往日的付出此时难道要功亏一篑吗?” 赵凌安也开口道:“七爷,我们先前筹划了那么久,这种时候可万万不能放弃,我们需要的是一个更加公平稳固的命运框架。”说着话,赵凌安又别有用心的说道。“或者说,我们要打破这个框架。” 我听得一皱眉,七叔公现在还算清醒,不过他还是犹豫不决,那个黄鹤和小道士又一直在那吹耳边风,他俩可真不是个好东西! 不过后续的发展,我上次来找周和的时候,已经知道了,这时候也只能叹口气。 我继续看。 镜子里的影像中,七叔公进退两难。面对天命。他们俨然已经分成两派。 七叔公犹豫半天,叹气道:“这可真是不好抉择啊。” 赵凌安开口道:“我们有阴召鬼镜在手,七爷,何愁打破不了命运手中的天命框架?” 周和在后面眉头紧皱:“徒弟。你可不要玩火啊。以卵击石。终究还是不行的。” “命”在一旁不耐烦的掏掏耳朵:“你们放弃了这个念头吧,改成天命,那必将是带来一连串新的事端。你们能处理好吗?就连我都无法解决,况且,改天命之事,你们终究是妄想。”说完话,“命”一转身,又要离去。 七叔公优柔寡断的性子这时候显露无疑,还在一旁思量着。 黄鹤又道:“七爷,不试一试,我们怎么知道我们改不了天命?” 赵凌安也吹风道:“七爷,我们有阴召鬼镜在手,此事其实也并不难办,我们可不要被命运的一番话吓住。” 傻鬼前世在一旁啃着玉米,忍不住说道:“他都要走了,你们快点啊,处长还说带我去吃‘啃得鸡’呢。” 七叔公扭头对傻鬼前世骂道:“闭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着这个,就知道吃!我先仔细思量一下,这事情,我们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赵凌安和黄鹤俩人又对着七叔公喊道:“七爷,不能再思考了,事已至此,逆天改命之事,我们不能放手!” 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命”这时候又回过头,打量他们一眼,提醒道:“天命的框架是不会那么容易被打破的,你们还是放弃这种不切实际的念头吧。” 赵凌安嗤一声道:“这个天命的框架,我们今天非要打破不行,既然七爷做不了决定,那就由我先来替七爷做出抉择,这个命,我们改定了!” 周和听得跳起脚骂就骂道:“你还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这种事情,岂是你能够决定的了得?” 赵凌安道:“师傅,你老了,思想还是太保守了,这件事情,你就应该让我们试一试。” “命”的身影瞬间回到了他们身前的土坡上,站在顶上,依旧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我已经给过你们机会了,是你们自己不珍惜。” 七叔公继续寻思一下,干脆一咬牙,终于做出决定道:“事已至此,那就姑且一试!” 朱立业喊道:“处长……” 周和更是吓了一跳,胡子都立了起来,赶紧跳到七叔公眼前:“后辈,你可不能如此冲动啊,这改天命之事,依老朽看,我们还是算了吧,这事情,不是那么容易的。” 七叔公道:“太爷,成与不成,地府都不会放过我们了,债多了不愁,我们就试一下吧。” 周和见局势扭转不了了,跺着脚说道:“胡闹,胡闹啊!” 我在这看得一抹鼻子,嘀咕道:“你这老头还真是精明,见风使舵,墙头草啊!” 我继续看里面的局势。 现在七叔公他们已经明确说出了要改命,就是当着眼前的“命”这么说的,这对于他来说,无疑就是一种挑衅,不过他们最后不还都是被“命”一招打趴下了吗,他们这究竟是怎么改成天命了? 镜面中。 “命”这时候收起了先前的态度,警告道:“既然你们不死心,那我就要看看,你们究竟是有些什么样的本事,居然说得出这种话语,我再问你们一句,你们真的要改天命吗?” 七叔公他们的表情都变得凝重起来,周和一看这情形,表现的更是不一般! 老头子跑到树底下趴着去了,抻着个脑袋往外看! 那些跟随着一起来的灵异处的小同志们这时候脸上的表情也都不好看,不过都是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们的处长——我七叔公。 当然,从头到尾,里面有个人一直都是淡定无比,自顾的吃着玉米,一边吃,一边歪着头看周和:“老头,你怎么跑树底下趴着了?” “命”又开口道:“现在是命运的第一波审判,如果你们能够顶的过这一招,那我再与你们谈论改命之事。” 他说着话,身上的衣服抖动起来。像是电影里演的一样。反正是怎么潇洒怎么飘。 一道白色的烟气散布出来,然后缓缓的吞噬周围的景色。 那些灵异处的小同志们已经是齐刷刷的倒下去,趴在了地上,傻鬼前世啃着玉米。看着雾气飘散到眼前。本能的往后退一步。结果一脚踩在了朱立业的脚背上,疼得朱立业一呲牙,一屁股坐在地上。后面是个坑,他一个跟头就栽了进去。 傻鬼前世被朱立业连带着也是往后一退,跟着朱立业掉进了坑里。 然后就是白茫茫的一片,镜面里没有别的景象了。 我看得挺揪心的,傻鬼前世这块头不小,他这一屁股坐下去,这朱立业凶多吉少啊! 我又盯着镜面里看。 白雾散去,“命”的第一轮“审判”结束了。 七叔公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皱眉道:“这……” “命”开口道:“我是命运,你们每一个人的想法我都看得清楚,刚才的那些人都只是无关的人,我洗去他们的记忆,不会再去追责于他们,至于你们,那我们就可以好好谈谈了。” 赵凌安问黄鹤道:“还剩下几个人?” 黄鹤说:“你,我,七爷,还有周太爷,眼下就剩下我们四个人了。” 傻鬼前世举着玉米从坑里爬出来,喊道:“还有我呢!” 七叔公扭头看一眼傻鬼前世,不去搭理他,问周和道:“太爷,眼下就剩下我们了,我们该如何抉择?” 赵凌安也出声问道:“师傅,这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 周和没有回话。 我看得挺诧异,然后又仔细一看,树底下没人了! 七叔公不由得吃惊道:“太爷呢?” 傻鬼前世啃一口玉米,一指人堆说道:“我刚才看见老头一下子就趴进去了,老头装死!” 后面的情景就是我看过的了,七叔公他们对抗命运,最后终究还是被“命”打败,七叔公退却,傻鬼前世用玉米棒子砸了“命”的脑袋,然后被命运“公报私仇”,变成了个傻鬼! 不过我上次看的时候,周和只给我看到傻鬼前世坐在那里,“命”一扬手带起一片沙尘,后面的画面就戛然而已了。 我耐着性子又看了一遍这其中的过程,打着瞌睡,终于再次看到了这个情形。 “命”盯着傻鬼前世,压低嗓子,语气变粗:“你敢威胁我?” 周围,周瞎子躺在人群里装死,一动不动,七叔公眯着眼睛偷瞄这一切,黄鹤和赵凌安已经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 “命”终于举起了手,带起一片烟尘。 上一次我就是看到这里,这一次我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切,因为这后面的才是我想要看到的! 烟尘四起,镜面里什么看不见,等到烟尘散去的时候,傻鬼前世没了踪影,“命”背过身去,准备离开。 七叔公依旧趴在地上,从怀里逃出了阴召鬼镜,然后摆在眼前,照着“命”的背影。 我看得一惊,七叔公这是要利用阴召鬼镜刻印出一个“命”! 老头子还真是吃饱了撑的想要改天命啊? 七叔公拿着镜子照了没一会,就被“命”察觉到,他回过身打量了七叔公一眼,问一声道:“你还在坚持这个念头吗?没用的,你们赢不了我,自然也改动不了天命的框架,我作为天命框架的掌管者,你们根本对抗不了我,又怎么会改动得了天命框架?” 七叔公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尘,问道:“我若是打败的了你,那就能改动天命框架吗?” “命”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当然可以,因为天命框架在我的手中,打败我那你自然会得到改动天命框架的机会。但是,你所能改动的只是你一个人的,不过只是改动你一个人的,那也将会影响到你周围的人,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七叔公想了想,突然开口说道:“不就是打败你吗,那有何难?” “命”看着他,也不说话。 七叔公扬了扬手中的镜子,说道:“我有这个,如果只是打败你。那将是很简单的事情。” “命”继续盯着我七叔公。不作回应,只是看看他手中的阴召鬼镜,显然是没放在心上,依旧是用一副蔑视般的眼神看着眼前。 七叔公放出了镜子。然后再他的眼前逐渐出现一个影像。逐渐清晰。是被阴召鬼镜映照出的“命”。 看到自己的身影被阴召鬼镜刻印出来,“命”依旧是不动身姿,只是淡淡的看一眼。似乎是毫不在意。 “命”开口道:“即使你刻印复制出一个我的虚像,这个虚像也是按照我的影子照出来的,他的意识,也就是我的意识,自然也不会同意改动天命框架的这种事情。” 七叔公一笑道:“我知道,但是你说过……” 我看在兴头上,已经竖起了耳朵准备仔细听着七叔公话语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异响。 有人! 我在这里一愣神,一把将镜子抄进了怀里,然后趴在窗户上看。 是谁这时候进来了? 院门被推开,两个人影在院子里晃。 看到进了周和家院子的人,我不禁诧异一下,嘀咕道:“朱立业和金老头怎么来了?这不是耽误事嘛!” 金老头和朱立业进了周和家的院子,在那里四处打量。 朱立业走进来,这时候正对着院子里的一棵老树叹气道:“唉,这真是世事难料啊,周老太爷居然死了。” 金老头进了门就四处打量着看,一边看一边问道:“就是那个会算命的老瞎子?”说着话,他盯着门口看,惊一声道:“哎呦,活了两百岁,这人可真不一般啊。” 朱立业哼一口气道:“两百岁?你真是太小看他老人家了,周老爷子这可是不止两百岁那么少。” 我在这心里嘀咕的厉害,他俩这是来干什么来了? 他们俩在那说几句话,推门就要往里屋走。 我看得一皱眉,瞅瞅墙角,周和家的柜子,开了门一弯腰就躲了进去,把两三只在里面转悠的老鼠给撵了出去,然后蹲在柜子里,耳朵贴在柜门上听着他俩的动静。 就听见金老头在那里问朱立业:“这老头这里真有东西?我们这是来找什么啊?” 然后听朱立业道:“找一个镜子。” “什么镜子?” “跟你说了你也不懂,金处长,你还是别问了。” 我这才听明白了,原来他俩这也是奔着这个阴召鬼镜来的,不过他们灵异处这来的够快的啊,周和前脚刚走,后脚他俩就来了,这事情不一般啊,要不是我这周和算的准,料准了今天我会来,要不然的话,这我可真就看不到这些事情了。 不过他们找镜子干什么? 我按耐住性子,躲在柜子里,然后就听见他俩到处找的声音。 “那里有吗?” “看看那边。” “这有个柜子,再看看这里面。” 我往里面缩了缩,还未挤进角落,柜子门就被拉开了,然后金老头探着脑袋看进来,往那边一瞅,又扭头看我一眼,表情霎时呆住。 我冲金老头笑笑,也不说话。 朱立业在后面喊道:“金处长,你抻这个脑袋在柜子里干什么呢?找到了吗?” 金老头这会咽口吐沫,回道:“柜子里没有镜子。” 朱立业道:“那你在看什么呢?” 我一直盯着金老头笑,他被我笑得满脸不自然,然后跐溜一下就把脑袋缩了回去,一把关上了柜子门:“柜子里有个陈先生。” 外面朱立业诧异道:“陈先生?” 柜子门再次被拉开,朱立业也把头抻了进来,和我大眼对小眼的看着。 我们俩又对视了一会,最后是我忍不住。出声道:“朱立业,你干嘛?” 朱立业盯着我看一会,问我道:“陈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不搭理他的话,抬脚从柜子里出来,然后坐在周和家炕头上看着他俩,他俩也瞅着我看,谁都不说话。 见他俩不吱声,我也干脆不问,在周和家炕头上坐了一会。干脆一拍屁股就要出门。 朱立业终于开了口。在身后喊我:“陈先生,你要去哪?” 我扭头看他俩一眼,金老头一缩身子躲在了朱立业身后,表情不自然的看着我。 我说:“回家拉屎。你管得着吗?”说着话。我一抬脚就出了周和家的门。站在院子里,然后还在这寻思着,他们俩这究竟是干嘛来了?这时候跑到周和家找镜子。谁一想都知道不对劲,我这还赶着看后面改天命的事情呢,你们俩一来给我搅了! 我回家看去! 我踱着步子晃晃悠悠的往村外走,沿着路准备回去。 没走两步,就听见身后的动静,他俩跟了上来。 我刚才正看到兴头上,这会时间让他俩搅了,再加上看到了一些关于七叔公的事情,心思挺乱,这心里原本就窝火着,没跟他们一般见识,这时候他俩居然还追上来了! 他俩找镜子,我身上带的镜子,难不成他们这还敢抢我的东西了? 我停住脚,满脸不乐意道:“你们俩这是要干嘛啊,先前你们俩进去,我就没跟你们一般见识,这会时间你们俩跟我屁股后面晃悠啥呢?” 见我问话,金老头低下头也不说话,朱立业开口问道:“陈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对他俩还有戒备,哼一声道:“腿脚长在我自己身上,我去哪这还要你们知道?” 朱立业听出了我话里语气明显的不乐意,又说道:“陈先生,你先不要生气,我们来到这里这也是有原因的。” 我摆摆手道:“别跟我扯这个,没事干谁去那地方?我刚才正在兴头,你俩一来全给我搅了。”说着话,我又问道:“你们俩这是有什么事啊?” 朱立业开口道:“我们是来找一个镜子的。” 我听完这话,又问道:“找镜子干什么?” 朱立业回答的也是干脆利索:“陈先生,这镜子里有些事情,你不能看。” 我挠挠头,寻思一下,这灵异处也是一直牵扯到这个私改天命的事端中了,十三年前原来也有朱立业,不过他被傻鬼一脚踩沟里去了,他们找镜子,难道这目的也是和赵凌安他们一样,不想被我洞悉真相? 那我更不能把镜子给他们了! 我摆摆手道:“没看着,我不知道什么镜子,你们要找的话再回去找找吧,哎呦,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家吃饭了。”我说着话,一转身又要离去。 朱立业有在后面喊我道:“陈先生,我知道,镜子现在就在你身上。” 我停住脚,扭头再看看他们。 这么重要个东西,是你们想要就能要的?在这北河市,到了我手里的东西,我什么时候还回去过! 我干脆直接就开口骂道:“你知道个屁你知道,我说没有就是没有,我烦着呢啊,不能给你们好脸看,你们如果在跟我屁股后面晃悠,我告诉你们,我可打人了啊。” 我这么一喊,他们俩也不再说什么。 朱立业见我语气这么不友善,叹口气道:“陈先生,有些事情,你还是仔细斟酌一下比较好,这里面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 我嗤一声,没什么不简单的,我从头到尾把这里面的事情看完,那一切都就变得很简单了,我没必要跟你们费这个劲。 见我不听他的话,朱立业又说道:“陈先生,你可要小心点,当心别踩进了这滩浑水里。” 我早脚踩进去了,鞋都踩湿了! 我扭头就往回走,这会时间他俩倒是没再追上来,隔着老远对着我的背影看。 进了家门,叶子已经准备好了晚饭,看我回来,问一声道:“你怎么这个点才回来?” 我说:“没事,东村出了点事。” 狐狸坐在沙发上。抬头打量我一眼,轻声说一句道:“是么,出什么事情了?” 我说:“周和死了。” 他们俩和周和没什么接触,这时候听到这个消息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我吃完了饭,一抹嘴,把镜子掏出来递给狐狸道:“你先帮我看着这个镜子,别让别人乱碰,一直带在身上啊。” 狐狸接过镜子看一眼,问道:“这是什么?” 我说:“你先别管了,等会我还要去趟地府。我得去找我七叔公一趟。还有,我去看看这周和去地府了没有。” 扶苏点点头,没再问什么,把镜子收了起来。 我在家等到了晚上。然后早早的站在路口等地府的公交车。 没一会的时间。公交车停靠过来。一上车我就向司机打听:“昨天东村死了个老头,他什么坐过这车啊?” 大胖子司机看我一眼,说道:“老头?这是地府的公交车。每天上的老头老太太多了去了,你要找哪个老头?” 我比划一下道:“那老头爱讲故事,然后头发挺长,会些玄术,生前也是个阴阳先生,反正你一眼就能记住他。” 司机摇摇头:“记不住,你要找的话还是去轮回司查查生死簿名单吧,不过一天好几十万的鬼口流动,你一时半会还真查不出来,不过北河市这小地方,鬼口流动性不比那些大地方,你去专门找找北河市的生死簿,应该查得到。” 我点点头,也不再问什么,坐着车一路到了地府。 出了车站,我没多停留,奔着十殿阎王掌事殿就去了。 推门进去,我趁着脑袋往里面瞅一眼,阎王在审案呢,七叔公这会时间不可能在这,那一定就是在奈何桥景区那边! 我又悄悄退出来,然后一转身要出去。 一回头,门口站了个穿白衣服的老头,这时候正乐呵呵的冲着我笑。 我看他一眼,当即就认出了这个老头! 头几次来的时候我不认得他,后面来的时候我也再一直没见过他,但是这时候,我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 这是地藏王菩萨,还请我吃馄饨来着! 我一看菩萨冲着我乐呵呵的笑,赶紧凑过去,迎着笑脸问候道:“地藏王菩萨!” 地藏王菩萨眉慈目善的看着我,冲我一点头,然后开口说道:“私改天命之事,可不是那么容易查清楚的,你既然想要看清楚,那就一定不能被一些事情所蒙蔽,这里面不是那么简单的。” 原来地藏王菩萨对这件事情知道的很透彻! 我赶紧拉着他的手,问道:“菩萨,这里面究竟还隐藏着什么事端啊?你看得这么清楚,那赶紧给我讲讲啊!” 地藏王菩萨只是冲我一个劲的笑,然后摆摆手说道:“善恶一念之间,有些事情,需要你自己去看,道听途说,真假难辨,你若能妥善化解这段事情,那也不失为一件功德。” 我听的点点头,不过菩萨就是菩萨,说的太深奥了,我理解不透。 我又问道:“那这里面究竟是怎么个事情啊,我七叔公他这事情,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地藏王菩萨冲我摆摆手道:“是真是假,你要自己看。” 我再次点点头。 正点着头的时候,身后有人拍我一下,问道:“陈兄弟,你在这里捏着门帘子干什么呢?” 我扭头一看,是马面。 我冲他一笑道:“我这不是来找我七叔公吗。” 马面点点头,又问我:“那你拽着门帘子干什么呢,都快拽下来了。” 我听得挺诧异,一回头,地藏王菩萨没影了,我手里拽着掌事殿门口的帘子,顶上被我拽得快要脱落下来。 我咦一声道:“唉?地藏王菩萨呢?” 马面看看我,又点点头道:“哦,你刚才碰到地藏王菩萨了啊,他就这样,来无影去无踪的。” 我说道:“高人都这样,神秘莫测,说的话也是苦涩难懂。”说着话,我问马面:“我七叔公去哪了?” 马面道:“这个点不在这里,肯定是在奈何桥找人下棋呢。” 我又问马面道:“马大哥,昨天北河市东村死了个老头,叫周和的,他的魂魄来地府了没有?” 马面想了一下,摇头道:“记不住,东村,叫周和,昨天死的是吧?” 我点着头说是。 “我等会当完差,给你查查吧。” 我点点头,然后马面就进了掌事殿,说等会我过来就能查得到。 我出了门,又奔着奈何桥去了。 离着老远,就看到七叔公的身影,这时候在桥面最显眼的地方,正在和一个老鬼下棋,看样子挺悠闲。 他悠闲,我可不悠闲! 我一路小跑就过去了,站在七叔公身后,打招呼道:“老爷子,下棋呢?” 七叔公扭头看我一下,把手里的棋子放下,一脸不乐意道:“不是让你没事干不要往地府跑吗,你个小兔崽子,这又往地府跑什么,嫌命长了是吧?” 我瞅他一眼,压低嗓子道:“七叔公,我这有点事情,还这得找你问个明白才行。” 七叔公又走动一颗棋子,不耐烦的看我一眼道:“你又有什么屁事?等会再说吧,我先下完这盘棋。” 第二十一章 时间逻辑 七叔公在这下棋,我耐住性子在旁边看着。 老头子这悠哉悠哉的,走一步棋琢磨了半个点,像是诚心消磨我的耐性一般,举棋不定,抬起来比划两下,又放下棋子,自言自语般道:“不行,不能走这步棋,容易被对面的车看紧,不好脱身,哎呀,也不能走炮,一走炮,就容易放跑这个马,这马一跳……” 我默不作声的看着他们下棋。 老头子又举着棋子在棋盘上来回的晃悠,还是不肯落子。 对面是个头顶秃了的胖老头,穿个小马褂,也挺有耐性,七叔公这迟迟不走棋,他也不催促,反正俩人都不急。 他们都成鬼了,这时候在地府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他们有闲情逸致,我可没这闲工夫! 我假装咳一声,然后身子依靠在奈何桥的石头栏杆上,见七叔公没什么反应,还在那捏着个棋子玩花,我又使劲一咳嗽。 七叔公这才回头瞄我一眼,出声问道:“怎么了,病了?那就赶紧治,不能拖着。” 我仰头看着地府上昏暗发黄的天空,摇头道:“没事,就是嗓子不舒服,憋得我难受。” 七叔公又瞅我两眼,不说话,继续开始看棋盘,手里捏着个棋子还是不肯落下,一个劲的晃悠,晃得我心烦,不免的心生焦急,但是这时候也只能依着老头子的性子,只能在旁边干瞪眼。一点辙没有。 老头子终于落了棋子,走出了这艰难的一步。 对面的大爷微微一思量,一跳马,吃了他一个小卒,然后又是七叔公捏着棋子,慢条斯理的在那寻思。 我觉得按照他俩下棋的这速度,等他们下完一盘棋,我一个大活人都能在轮回司领上轮回的号牌了,这老头子,八成是诚心的。 我忍不住又要开口说话。刚喊了个七叔公。老头子就不乐意的嘀咕道:“别催,别喊,下棋呢,我先赢了这盘棋。省的这个臭老鬼成天跟我得瑟他活着的时候。下棋从未输过。棋逢对手,要仔细斟酌才是,你做后辈的。不要闹。” 咱俩谁闹啊! 我闷着头倚靠在一边,继续看他俩下棋。 七叔公那枚棋子可是犹豫半天了,眼看又要半小时过去,我这今天来的还不如上次呢! 我瞅一眼棋盘上,他俩下了俩小时了,上面才少了三个棋子,这下到哪天才是个头啊! 我忍不住就出声道:“跳马!吃他的相!然后小兵一路杀到底,多简单个事啊。” 七叔公回头看我一眼,表情不悦道:“不要出声,观棋不语真君子,这点道理都不懂,我下了多少年的棋了,还用你教我?你下棋的时候,还是我在旁边教的你呢,这时候用你来说?”说着话,七叔公又讲到:“怎么能跳马,没看到后面还埋了个杀招吗,我告诉你,这步棋你应该这么走!” 说着话,七叔公仔细打量一下棋盘,拿起手中棋子,一下子按上去道:“跳马!” 我看得一皱眉头,这不还就是我说的那步棋吗! 我说:“这有什么两样啊?” 七叔公道:“我刚才想走另一步棋的,只不过你偏说走这步,我这是给你示范一下,你走这步的风险。” 我在一边看着,一皱眉头,风险个屁,我看你是没棋子可走了! 对面老大爷走完棋,我还想再出声,七叔公道:“别出声,我会走,不用你教,要不然赢了他也不光彩,他脸上的面子挂不住。” 我继续在这看着他俩慢悠悠的下棋,估算了一下时间,他俩在这么下下去,我可就坐不上车了。 眼看着棋局还早着,我心里焦急,干脆也不再管这些,从七叔公手里一把夺过棋子,是个车,拐了个大弯直接贴到他家将军府,然后一把贴上去,喊一声道:“将军!好了,大爷你输了,这盘棋局结束了。” 七叔公没料到我会出这一手,喝一声道:“小兔崽子,你干嘛呢?” 对面的老大爷也是愣一下,开口道:“小伙子,车走直线啊,你这怎么还拐着弯就将军了?” 我说:“车速太快了,急转弯,打着滑就过去了,然后就把你们将军撞死了,就将军了。这叫战术,出其不意。” 七叔公一皱眉道:“放屁,哪有这么下棋的,你小子发混呢?” 我说:“这是意外,出车祸了,对面将军命不好。行了,七叔公,你别在这消磨我时间了,我这还有事呢,你这是诚心拖延时间呢!” 七叔公不耐烦的看我一眼,坐在原地不挪地方,又看着棋盘,重新拾到起来,说道:“这局不算,老鬼,咱俩重新来。”说着话,七叔公又警告我道:“你个小兔崽子,别给我搅局啊,好好的一盘棋,看你给瞎搅合的。” 我还没说话,对面的老大爷先不乐意了。 他一甩袖子站起身,冲着七叔公一摆手道:“不下了,不下了,将军都被车撞死了,这还下个球蛋啊?” 老大爷说完话,一抬屁股就走了。 七叔公看我一眼,不乐意的站起身,问道:“你又有什么事?” 我瞅瞅周围往来的鬼,压低嗓门道:“七叔公,这有些事情你得给我讲明白了,我现在心里慌着呢,你别给我含糊,又想敷衍了事。” 七叔公明知故问,跟我这揣着明白装糊涂道:“什么事啊?” 我说:“这个你还用问?” 七叔公哼道:“你不说,我哪知道你有什么屁事。” 我不乐意道:“还能有什么事,还不是那私改天命的事情。” 七叔公捻一下胡子。赶紧一瞅周围来往的鬼,然后一脸惊奇地看着我:“你怎么还提这事,我不是跟你说了吗,这事情你不要管,你也不要问,你还打听这个干什么?嫌命长了?” 我不吭声。 七叔公眼瞅我半天,然后又领着我去了个偏僻的地方停住脚,眼瞅四下无人,老头子又开始埋怨道:“你这又开始管这档子破事干什么?” 我说:“我有危险啊。” 七叔公不耐烦道:“你有个屁危险,这里面就没你什么事情。你又在这瞎捉摸什么呢?天塌下来还能砸着你了?” 我说:“家里地板破了个洞。” 七叔公不以为然:“那又怎么样。你还想叫我回去给你修地板啊?破了就破了吧。” 我继续说:“洞里有块石头,那个石头不是个好东西。” 七叔公还在跟我装糊涂,眨巴两下眼看着我:“石头?什么石头就把你吓成这样了?那石头怎么了,成精了?” 我说:“成精了那还好。我倒是乐意它能成精。但是你把个命盘石藏在家里地板下。老头子你也不告诉我,你这是想诚心害死我啊?你都不知道,我一看见那玩意。差点就给扔出去了!” 我说这话的时候,嗓门有点高,七叔公听得一皱眉,顺手就在我脑袋上拍一巴掌,赶紧骂道:“小点声,你那么大声干什么?你把地板铺好了,谁也看不见,你不说没人知道,瞎嚷嚷什么,就为这点屁事?” 我说:“可不是吗,这要被地府知道了,那我不成了绑架的土匪了?哎呦,这还是绑架命盘石,如果被地府知道,那指不定怎么想呢,说不定就给我定了个大罪,说我私藏命盘石是想改天命,那我不是有口难辩?直接把我投进地狱里烧火去了,我能不急吗?” 七叔公不以为然的摸了摸胡子道:“没你想象的那么复杂,只要你不说,地俯是察觉不到的,而且这命盘石,他也不想来地府,你担那么多的心思干什么?” 我压低嗓门,冲着七叔公打听到:“老爷子,你把命盘石藏在家里干什么?” 七叔公说:“我还能干什么,我这不也是在保护命盘石,这里面有事情,你不懂。” 一到这种关键时候,老头子就会拿你别管、你不懂来忽悠我,这里面的事情我难道会看不出来?真当我是三岁小孩呢! 我笑嘻嘻的看着七叔公:“七叔公,那你给我讲讲呗,你讲了我不就懂了?” 七叔公态度挺坚决,嘴巴挺严实:“你不懂,就算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我见老头子听不进去好话,这一套好话没起什么作用,我微微一思量,准备转换一下话语,不把老头子逼急了,他是不会吐露实情啊。 我板正脸,说道:“陈处长!” 七叔公看我一眼,不为所动,一甩手道:“行了,你说什么也没用,这是你不用问了,你就算问破大天,那我也一个字都不能告诉你,这事情你不了解,别跟着瞎搀和,有这时间你干点正事去。”说着话,七叔公又朝我一挥手:“回去吧,要不然坐不上车了。” 看着七叔公转身离去,我愣在原地。 这个老头子,这是装完糊涂,见不奏效,干脆直接就开溜啊! 我在这赶紧继续喊:“处长,带我去吃‘啃的鸡’啊!” 七叔公还是不回头。 我最后也忍不住了,干脆直接直起身板,情急之下直接喊道:“收大粪的!” 七叔公停了脚,回过头瞪着眼睛看我。 路两旁的鬼也都停住脚,诧异的看着,更是有两个对七叔公指指点点:“那不是陈七爷吗,在地府待遇这么高,我还以为他是生前有什么过人的本事,怎么是个……” 另一个鬼赶紧嘘一声道:“别乱讲。” 面对众鬼指指点点,异样的目光,七叔公终于忍不住了,迅速的就站到了我身前来,然后诧异的看着我:“小兔崽子,你乱讲什么呢?” 我见这招果然奏效,又打着一副腔调。自顾说到:“说时迟那时快,猪跑出栏了,陈处长临危不惧,一个鹞子翻身,越过两米高墙,站在墙头不下来……” 七叔公拉起我就走。 等到我们到了个更清净的地方,七叔公这才开始表情凝重的打量着我,我挺得意的抬头看着他。 我就不信这次你还不说! 七叔公捻着胡子看我半天,这才开口问道:“你从哪知道的这些事情?” 我学着七叔公的样子,回道:“这是太复杂。我不告诉你。说了你也不懂。” 七叔公不理会我的腔调,继续问道:“这是东村的那个老头子告诉你的?” 我哼一声,不说话。 七叔公又问我:“他都告诉你些什么了?” 我表情轻松道:“没啥,就是在死了以后。把这十三年前的事情给我回放了一遍。我嘛。就权当是看电影了,别说,真清楚。什么都能看明白。” 七叔公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问我道:“东村的周太爷死了?” 我说:“死了,说不定没几天的功夫,你们俩就能相聚了。” 七叔公不理我的话,只是自己在那思量,一边想,一边嘀咕:“这事情有蹊跷啊。” 我说:“没啥蹊跷的,活了那么大岁数了,也够本了。” 七叔公不回话,只是有抬头问我道:“他都给你看什么了?” 我说:“没啥啊,就是给我看了你们的那些破事,从头到尾,我看得清楚着呢,你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我全看在眼里,想不到吧,就算你不告诉我这也没啥用。”说着话,我压低嗓门:“七叔公,想要私改天命,这真是你的主意?” 七叔公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这种逆天的事情,怎么会是我的主意?你可不要瞎猜测,这里面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我嗤一声道:“我看得可是很清楚,换做任何人都能看出来,这里面带头的就是你啊,七叔公,你想私改天命,你这可是犯了大忌啊。” 七叔公哼一声道:“这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事端又不是我挑起来的,而且那个老头子说话不靠谱,他的话你也能信?” 我说:“其实他的话,我还是挺相信的。” “放屁,你不要只听信他的一面之词!”七叔公说道,“这天命究竟是谁想改的,还不是那个老头子。” 我听得挺诧异,这还推辞起来了。 我看着七叔公的样子,说道:“可是我怎么看,怎么都是老爷子你带着头去找天命啊。” 七叔公道:“你不要被表面现象所迷惑,这明明是他先改成天命的,改天命之人已有,我所做的一切,若不是因为周和先改天命,我又怎么会去触犯这个霉头?我吃饱了撑的?” 我看得挺吃惊:“这怎么又回到周和身上了?他不是你们请的外援吗?” 七叔公一拍我脑袋,骂一声道:“你傻啊,这么没有逻辑的事情你都看不出来?我问你,周和是哪朝哪代的阴阳先生?” 我说:“明末的阴阳先生啊,他还经常说和那个朱将军一起在府邸的事情啊。” 七叔公听完又问我:“我们这是哪朝哪代了?” 我继续说道:“改革开放以后的新时代嘛。” 七叔公哼一声,又问我:“从明末到现在,这可是跨了将近四百年吧?周和既然是明末的阴阳先生,那他怎么会跑到十三年前去跟我一起寻找命盘石?你把目光都放在我身上了,你就没去仔细察觉过此事?若为未改过天命,他这四百年,是怎么活过来的?” 我听得皱一下眉头。 七叔公说的对啊,周和这怎么能活这么大岁数啊,就算是我阴阳一门可以仰仗风水布局,有几个延年调理的秘术,但是也不能活上四百年啊,周和这是怎么从明末到了十三年前? 若非是周和真改过天命? 我突然又说道:“他手上不是有阴召鬼镜吗?那身体不是他的实体,他的肉身早就化成灰了,灵魂重新附着在一个映射出来的虚像实体上,那么就可以活过四百年了啊,这么说的话,他这只是投机取巧了,还不算是改了命数啊?”说着话,我又看向七叔公道:“七叔公,你这又是想要扰乱我的思维吧!” 七叔公气急败坏的骂我一声道:“你脑子被猪吃了?你既然看过事情经过,这阴召鬼镜是在十三年前流失出地府的,周和在四百年前他上哪去找的阴召鬼镜?” 他这一说,我又是疑惑了一下。 七叔公这说的也没错啊,阴召鬼镜是十三年前才从地府流失出来的,那周和在十三年前用的还是自己的身子啊,他是怎么活了四百年的? 眼下这事情又从七叔公身上,转回到了被我已经完全排除在外的周和身上。 难不成这诓我的是周和?! 我想到这里,忍不住拍拍脑门子,这事情我还以为已经够清晰了,但是这两个时间逻辑上的不吻合,又把我所认为的事情给全盘打翻了。 这事情还真不是我想的,我看到的那么简单! 不过我仔细想了想,或许还有另一种可能,这阴召鬼镜难道是只在十三年前丢失过?会不会在四百年前的那时候,也丢过一次? 如果我的这个想法成立的话,那我可就发现了一个大问题——这地府的安保措施,还真是够差的! 第二十二章 有问题的命簿 看着我在这里将信将疑的模样,七叔公又说道:“这事情,我没必要骗你,但是其中有些事情,也没必要告诉你。” 我揉了揉脑袋,想要继续询问,七叔公摆着手说道:“行了,你也别跟着瞎搀和了,那个老头子的话你也信?我是你七叔公,我自然没有理由去骗你,这事情,你不要再管了。”说着话,老头一挥手,转身又要离去。 既然周和的话我还不能确定,但是“命”就在我家,他跟我说的那一番话,肯定是不会骗我的吧? 他说啥来着,七叔公改成了命数,他现在不是个人了?! 我打量着七叔公的背影,稍作迟疑,又赶紧喊一声道:“你是个什么玩意?” 七叔公扭过头诧异的看着我。 我这句话说的不明白,老头子可能没听明白,别把这话又当成我为老不尊,骂他的话,我赶紧说的仔细点道:“七叔公,你现在算个什么东西啊?” 七叔公更诧异的看着我:“小兔崽子,你这还敢骂我了?” 我赶紧摆着手说道:“不是,我没骂你,我就是想知道老爷子你现在是不是个东西了。” 七叔公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我眼前,举起手就要打我,我赶紧抓着他的胳膊解释道:“七叔公,我就是想问你,你现在还是不是个人了!” 七叔公一吹胡子,弹开我的手。照着我脑袋就给我一巴掌,骂一声道:“小兔崽子,你还说你没骂我!跟谁学的?怎么没大没小了?” 我捂着头道:“你没听明白我的意思,我就是想问问你,你现在还是不是个人了,命跟我说,你现在已经改成天命了,说你不是个人了,他这话不会是坑我的吧?七叔公,这事情我还得弄明白啊……” 七叔公这才听明白我的意思。放下手。捻一下胡子道:“我现在都死了,成鬼了,本来就是不属于阳间了,这事情你还用问?” 我谨慎的看着七叔公。他这话说的又是含糊其辞。 我小声问道:“这命说你已经改成天命了。他的话不会有假吧?” 七叔公不以为然道:“他的脑袋被猪踩过。还被人敲了一玉米棒子,他的话那更不能信了。” 这个理由也太牵强了! 我摇头道:“七叔公,你肯定还有事情瞒着我。你和我说清楚,我这心里也好有个底,要不然的话,再出点什么事情,我还得来找你,你把话说明白了,我这也能少来两趟,要不然的话,一有事我就往这跑,你当我乐意啊?”说着话,我又埋怨道:“你口口声声说不让我管这事情,但是我觉得你自从让我当了这个侃门的阴阳先生,你就一直引着我往私改天命的地方走,你心里有事!” 七叔公看着我,哼一声道:“我瞒着你什么了?这都是个意外。” 我说:“事情没那么简单,哪来那么多意外?就说墓城一事,你既然知道这个周和另有其人,是假的,你也知道那个墓城本就不是存在的,你也知道墓城中藏着的是阴召鬼镜,里面没有周和,这些事情你都清楚吧?那你还让我去干什么?” 七叔公听我这么问,他也不说话,只是背着手看我。 我又问道:“这还能是意外嘛?” 七叔公抬头看看顶上昏暗的天空,沉吟片刻,开口道:“这个嘛,确实不是个意外,但是,我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 我问道:“什么原因?” 七叔公背过身去,讲道:“我这不也是在为了补救自己前面的过失吗?但是这事情我又不能有意透露给地府,只能透露给你,假借你的手,把这阴召鬼镜归还于地府,这样的话,那地府不就不会察觉到别的事情了,你和私改天命之事无关,他们找回镜子,自然也会详细调查你的资料,这样的话,那也什么发现不了,而你,那不也是很好嘛,地府给发奖了,天庭还表扬了你,多好的事情。” 我就知道这事情是这样的! “好个屁啊?”我不乐意道,“你知道我去了以后费了多大劲,我这又差点死在里面,眼睛都快瞎了,你这是想害死我啊!” 看着我满脸不乐意的神情,七叔公回头一皱眉,然后又拍着我肩膀道:“这事情不也是我意料之外的吗,都是一家人,我又不能害你,我若真是害了你,你爷爷那不得从棺材里跳出来掐死我?” 我不吭声。 七叔公又说道:“再说了,你继承我阴阳侃门的祖业,我害你干什么?你以为我想把我侃门的留下来的东西都断送在我这里?我这打小最亲的就是你,要不是你爷爷不同意,我这还打算从小就教你这些阴阳秘术,你现在的底子,肯定要比现在强上十倍。” 我哼一声道:“我爷爷是个教书的先生,文化知识的传导者,他怎么会信这些东西。” 七叔公又拍拍我肩膀道:“行了,这事情也没你想的那么复杂,你不要再去考虑这些事情了,我阴阳家侃门还指望你发扬光大呢。” 我一摆手道:“算了吧。到时候把这些事情弄完,我还是宁愿去当个普通人,做什么阴阳先生啊,如果只是单纯的看个风水那也就算了,这里面这么一摊子破事,弄得我焦头烂额,好几次都差点把命搭进去,我吃饱撑的?” 七叔公听了我的话,只是对着我摇摇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唉,我侃门这终究也是要走了其他三门的老路子,从最先失传的地门,到最近终于沉寂的玄门,周太爷一去,天门也终将没落。以后这阴阳一门,怕是只剩下些江湖骗子了,阴阳学说,气数已尽啊。” 七叔公这时候挺伤感,又叹口气继续嘀咕道:“因为知晓天命,洞悉祸福,这本身就是已经违逆了天定命数的法则,开始的时候,地府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与阴阳门人达成默契。方便阴阳两路的事端处理。但是因黄鹤之事,又因此番私改天命之事件,就算你继续发扬我阴阳一门,地府也心生忌惮。终究会逐渐限制废弃掉我阴阳一门。不做了好啊。省的到时候又有新的麻烦。” 我站在原地不说话,愣愣的看着七叔公。 七叔公背着手,缓缓地踱着步子往一旁走去。背影看起来有种极其沧桑、伤感的意味。 这时候,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个鬼差,隔着老远看到七叔公,在那喊一声道:“陈七爷,阎王找你打麻将呢!” 七叔公缓缓地抬起头,然后我一眨眼的功夫,老头子腿脚挺利索的就没了影子,打麻将去了! 我在这站了半天,仔细回味着七叔公刚才说的那番话,我对老头子的意图更加猜不透了,难不成七叔公这是担心我阴阳一门就此没落? 我也踱着步子往回走。 在地府宽敞的大马路上没走一会,就看到马面从一边走出来,看到我,在路的另一旁花坛边上,朝着我挥了挥手。 这应该是我委托他查的事情有了结果。 我赶紧过去,赶紧问道:“马大哥,咋样啊?” 马面手里拎了个小本,然后递给我道:“哎呦,陈兄弟,查出来了,不过这里面我又发现了一些别的问题,我查了北河市东村的命簿,那里没有人到了寿限,你说的这个叫周和的人,他不是东村的。” 我点点头道:“他好像是个外来户,后来才住到东村的。” 马面又说道:“我也查了最近地府的人员出入记录,也没有发现你说的那个老头,他是个阴阳先生,这应该是很好查的资料,但是现在这个年代,确实没有个叫周和的阴阳先生,但是在拘魂名单上,又的的确确有个叫周和的先生,到了寿限。我也纳闷啊,这究竟是有没有个叫周和的啊?” 我听得也是找不着北,马面说,这年代没有个叫周和的,但是命簿的记录上,前天死了个叫周和的? 马面继续说:“我往前面翻了翻,这才发现问题了啊。” 我听得诧异道:“发现什么问题了啊?” 马面一脸严肃道:“现代没有这个人,但是在明朝的时候,有一个叫周和的阴阳先生,但是他的生死簿上却没有标明寿限,关于后面对他的命簿记载,直接就没了,查询不到,按照失踪鬼口处理了,但是今天,我看的时候,又突然映出了他的命簿,到了寿限,这事情有蹊跷啊!” 我愕然道:“有什么蹊跷啊?” 马面道:“你自己看看吧。”说着话,他把生死簿递到我的眼前。 我顺着折了的那一页看过去,是周和的资料,没什么可看的,但是下面有一行批注:“周和,天门阴阳先生,阳寿九十三。”最底下是日期,他的生于明朝,死于现代,其中跨了近四百年,但是命簿上写着的却是:时至今日,阳寿九十三年整。 我看得挺诧异道:“这中间跨越的幅度得是四百年吧,怎么算出来了个九十三?” 马面点着头道:“没错,这个人的命簿倒是资料齐全,但是就是这上面跨了这么大的时间幅度,而这命簿却显示出来九十三年整,命簿上的生辰换算,都是命簿根据这个人的阳气在阳间停留时间自行算出来的,中间缺省了三百年,很不对劲啊。” 我又翻看两下,说道:“会不会是这命簿坏掉了?” 马面说:“不可能,除非是人为修改了命簿,这上面的生辰时日,是按照阳寿倒着往下减的,一直算到阳寿将尽的一刻,然后才停止,除非是有人偷偷给他把这上面的阳寿加了几百年,所以才会到昨天才减完,不过这命簿没人碰过,有人加了的话,那就不会是九十三年了,这个是改不了的。” 我猜测道:“那是不是延迟了?” 马面道:“这更不可能了。就算延迟。陈兄弟你觉得能延迟几百年那么久吗?” 难道是周和真的改成命数了? 不过这事情我还不能声张,我又说:“难道是你们工作上的疏忽?” 马面说:“命簿出差错,这个原因也是有可能的,原因是多方面的,有的是未到阳寿横死之人,可能是魂魄已经到了地府,但是这自然生死计数的命簿没有及时改正,这可能是地府当时负责这个的鬼差工作上的失误,但是这样的话,命簿上的阳寿时间只会提前终止计数。却不会出现这种结果啊!” 我点点头道:“这点确实不一般啊。有古怪。” 马面渍渍称奇道:“我在地府工作了数百上千年了,这种事情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说着话,马面又提道:“改了天命的人,他的命簿上的资料将会被完全抹消掉。这个人他没改过天命。这里面的事情。不简单啊。” 我默不作声的听着马面的话。 马面是地府鬼差,他这么说的话,那就是周和根本就没有改过天命。既然周和没改过天命,那么七叔公刚才跟我说的话…… 这老头子又是跟我说瞎话呢! 马面继续道:“这事情太奇怪了,我又翻查了其余的命簿,陈兄弟,你别说,我这一翻,还找到了其他的两个人的命簿,也和这个阴阳先生的命簿是一样的情况。” 我眨巴着眼睛,听着马面继续往下说。 “还有一个是那个已经被查处了的,叫赵凌安的那个人,他命簿上的记载也不是私改天命留下的,他也出身于明朝,但是他的命簿上的计数,这也是中间缺省了百年,所以他也没改过天命。” 我听得点着头问道:“这是冤假错案?” 马面摇头道:“也不算冤假错案了,他虽然没有私改成天命,但是阴召鬼镜的失窃案,他有很大的嫌疑。这个罪过,虽然不及私改天命,但是性质同样很恶劣,也够他判个几千年的了,地府的文物都敢偷,太嚣张了!” 我又问:“还有一个人是谁啊?” 马面说:“另一个人叫李兴铭,是个普通人,明末的老百姓,没什么出奇的地方,现在成了个道士了。” 我听得一乐道:“道士?这还跑到这个年代出家来了?” 马面没接我的话,只是自己一个劲的嘀咕道:“反正这几个命簿上的问题很罕见,地府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这件事情啊,我要报给阎王,阎王大人再报给天庭,天庭再成立砖家研究小组,开会讨论个百八十年,然后才能得出结论啊。” 我更乐了:“天庭的砖家那一定很厉害吧?” 马面说:“厉害个屁,砖家都只会说屁话,天庭的砖家也是,到时候还指不定讨论出什么来呢。” 我说:“马面大哥说的对!不说屁话的砖家,不是好砖家。” 虽然对生死簿我不了解,但是这周和还真是寿终正寝了,他确实没理由用装死来骗我,东村的村民们也确实没那么无聊,跟着他瞎闹。 我又问马面道:“马大哥,这阴召鬼镜是什么时候丢的啊?” 马面说:“记载上是在五百年前孙悟空大闹地府的时候,在混乱中丢失的,但是经过我们地府刑事科的仔细调查,这个情况不属实,阴召鬼镜是在十三年前丢失的,涉案的那两个鬼差因为监守自盗,贪污受贿,已经被免职等候审判了。” 我听得再一点头,又打听道:“那阴召鬼镜以前什么丢失过啊?” 马面摇头道:“没有,他们这造假太明显了,阎王大人在七十年前还用过一次这个阴召鬼镜,他们编了个五百年前丢失,糊弄谁啊!” 我听得挺诧异,看来这周和拿了阴召鬼镜,还真是就是在十三年以前,而且他的命簿出了问题,这可真是不一般啊。 马面问我道:“陈兄弟,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我赶紧回道:“没事,我就随便问问,不是对这个镜子一直很好奇吗,没事干瞎打听。” 马面点点头,从我手里接过了生死簿,然后又冲我打招呼道:“好了,陈兄弟你让我查的事情我已经跟你说清楚了,我还得赶紧把这事情告诉阎王,我先走了,你在这里逛吧。” 我点点头,看着马面离去,然后转过身,这时候不由的嘀咕道:“这地府里的事情还真是复杂啊,这么多事情呢,难道真的是我想多了,错怪七叔公了?” 我看看时间,这已经快天亮了,地府通往阳间的最后一班公交车也快发车了,我没在地府多停留,径直回到了车站,上了车,然后坐车回到了北河市。 天色还黑着,昏昏暗暗,什么看不清。 我推门走进客厅,回了魂,这时候也睡不着了,所幸坐在客厅,泡了一杯茶水,然后慢慢回想着这些事情。 这么说的话,周和没活四百年,他说的活了二百多年,那也只是他随口讲给东村村民听的,他其实就活了九十三岁,不过他的命簿上却是有一些问题,缺省了数百年的时差。 我拍拍脑门,把杯子放下,眼睛瞅着地上铺着的红色大毯子。 我管这个干什么,这些都是地府的事情,我不用去操这个心,我现在要做的那就是怎么才能把这个命盘石给扔出去? 第二十三章 镜像缺失 瞅了一会,眼见那边没什么反应,我这心里嘀咕一下,又开始打起了这个命盘石的主意。 我还是觉得把他扔出去更好! 把他扔出去,我这心里还能踏实点,不扔出去,整天在家里这么藏着,那才让我提心吊胆的,生怕被地府察觉这事情,把我当成私藏命盘石的人! 眼下我又不敢跟地府明说,跟地府说了,“命”找我的麻烦;不跟地府说,地府也会找我的麻烦,不管怎么样,反正我就是有麻烦,麻烦还不小! 我把他扔出去,要找我麻烦,那也只剩下“命”了,先省了地府的这个麻烦再说,至于关于“命”找我麻烦的事情,他若真敢来,那就见招拆招,我不信凭着我多年摸爬滚打的经验,我躲不过他! 反正横竖都是麻烦,那就不如省去一个麻烦,专心应付另一个麻烦。 我蹲在毯子边上瞅,一边瞅一边就不自觉的把毯子给挪开了,然后又开始用手扒拉下面的沙土。 叶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我身后,看着我的举动,在我耳边吹口气道:“你还想把他扔出去啊?” 我扭过头,正色道:“那可不是,你都不知道,我一想到这个命盘石在我们家埋着,我这心里就七上八下的没有底,真头疼啊,眼下地府这么乱,到时候万一被地府知道了,那我可真就百口难辩了,你们这也得跟着遭殃。这命盘石要找也找我一个人,我这是为了顾全大局,不得不扔啊。” 叶子称赞道:“你还真是有奉献精神。” 我得意道:“那是,我舍己为人的高尚品德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说着话,又狠狠的扒拉两下泥土,开始骂道:“我就没见过这么赖皮的,赖在我们家这还不走了,还真把我这地方当成了个好去处?我言出必行大丈夫,我说要把他扔进河里,那绝对不皱一下眉头!” 叶子有些担忧道:“这样不太好吧?” 我说:“没什么不好的。这样对谁都好。纸包不住火,早晚的事情,在没烧起来之前,我们就要防范于未然。等到烧着屁股了。那就晚了。” “命”站在我身后。听着我这么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忍不住开口问我道:“你真想把我扔出去?” 我一遍扒拉泥土。一边哼道:“你这不是废话吗,倒霉催的人才留你,我要把你……” “命”继续问道:“你真想要把我套上麻袋扔进河里去?” 我说:“没错,你说的太对了!最好再在麻袋里多塞几块石头,直接一沉到底,永除后患,去他大爷的命盘石,去他大爷的改天命,净给我瞎整事!”我说着话,又扭头仔细打量了他一会,他的身姿依旧雄伟,脸上的面具依旧是深不可测。 我再瞅瞅眼下的泥沙,伸手戳进沙土里摸索两下,哎呦!他这怎么出来了?! 我咽口吐沫,扭头看向“命”。 “命”就这么一直看着我,他也不说话,这时候沉默了。 屋子里的气氛变得很微妙,我觉得“命”现在,一定是在寻思,他在这里确实给我添麻烦了,我猜想,他一定会很潇洒地说:“不用这么麻烦了,我自己跳进河里去!”然后就是冲我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转身离去,这样大家都高兴,天下也太平,好事啊。 和我猜想的一样,“命”迟疑了一会,然后动了动嘴说道:“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我抹一把汗,满意的点点头,你明白了就好,我们家这是人鬼妖,好几条命呢! “命”继续道:“不用这么麻烦了,我是不会走的。” 我没好气的看着他,这怎么总跟我想象的不一样?! 看到我此时不乐意的神情,“命”站直了身子,又是有恃无恐地问我道:“怎么了,你有什么意见吗?可以讲给我听听。” 我问他:“我讲给你听,我们好好谈谈,你也一定会理解我的,对吧?” “命”说道:“没错,我们可以好好谈谈,虽然我不会听进去,我是不会走的,要走的话,你可以走。”说着话,他伸手朝着门那一指,房门自己开了。 我一听就火了,什么叫要走我可以走?这是我家!你这怎么还反客为主了? “命”不去理会我,背过身去道:“我要讲的已经讲明白了,你如果还不懂得话,我可以再给你好好讲讲。” 我无奈地一摆手道:“那算了,我们还是别谈了,你还是回去待着吧,我算看出来了,想要把你扔出去,这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看着“命”很潇洒的继续待在我们家地板下面,我痛苦的拍着脑门,这还真是甩不掉了,我还就不信了,等会我去买一袋子水泥,我把你糊进里面去,你爱在我家待着,那我就让你好好地呆在这地方,你不是不愿意走吗,我让你永远走不出去! 我颓然的坐回到沙发上,端起茶杯,索性直接打开电视看。 看了一会,我把音量调到最大,然后又开始拖地板,一大桶水,全泼在地板上,然后又一个劲的把水全都推在了毯子下面,我就不信这个邪,我每天这么闹腾下去,我不信你还能在我家待得住。 我折腾了半天,不见他有什么反应,反倒是叶子看不下去了,指着地板上的水渍责备我道:“陈壶底,你看你弄得,这可怎么收拾啊?” 我瞄一眼地板,摆手道:“先别管地板了,我还就不信了,我折腾不跑他,跟他明说不行,我就玩点别的,就我这小手段,我看他能忍几天。” 叶子瞅了我一眼,不再说什么,开始收拾客厅。 电视的声音一直响,狐狸被吵起来,打着呵欠从楼上下来,瞅一眼地上的水渍,再看看音量开到最高的电视,疑惑地问我道:“你这又是在干什么呢?” 我说没事,然后冲狐狸说道:“昨晚我给你的镜子,你拿给我。” 狐狸揉揉眼,然后把阴召鬼镜给我扔了回来,我接住了,拿着瞅一眼,然后把被我夹在镜子上周和留下的那纸书信又拿出来看。 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我这个还没看完呢! 我带着镜子回了房间,把门关上,又把窗帘拉好了,摸索出镜子放到一旁,抽出周和的那封书信,伸展开来。 昨天正看到兴头上,被金老头和朱立业给搅了,虽然我不清楚他们俩的目的,但是昨天那种时候,他们去了周和家就不寻常,想找周和遗留下的这枚镜子,他们的动机就更不寻常了,不管怎么样,周和那边到底隐瞒了些什么事情,他现在的话可信度有多高,我还是得耐着性子把这个看完,然后才能再做结论。 周和的书信昨天我已经看完了**十,只剩下寥寥几行了。 我索性一口气读完,然后再去研究这镜中像。 周和留给我的书信这后面几行写的是:“此番看完,你已然知晓其中因果,私改天命之事终究不妥,铸成大错。 老朽本不打算趟这趟浑水,但是念在你我师徒一场,老朽思量再三,怕你误入歧途,特此点告于你,你理应心存感激才是。 昔日陈景玄后辈之言有理,事后却连同逆徒赵凌安,害我于墓城之中,亏得老朽早有察觉,藏得阴召鬼镜,终究还是高于他们一棋啊! 老朽点到为止,剩下之事,是非黑白对错,你好好思量才是。” 我觉得后面这段我完全可以不看了,合着到了结尾,这个周瞎子还不忘了给自己脸上贴金。 我把这封书信搓成一团,点了一把火,直接给扔进去了。 看着信纸慢慢的燃烧成灰烬,我这才开始继续研究阴召鬼镜里面的影像。 拿出镜子,擦拭两下,我原来没来得及看完的影像又开始浮现出来,逐渐清晰。 黑漆漆的一片,里面几个人影拿着火把,打着手电。 火光暗淡,手电的光也并不怎么明亮,隐隐约约还能听得到里面传来阵阵的滴水声,这是个什么地方? 我看得一皱眉。 不对啊,这不是我先前看到的地方,我原来看的不是到了七叔公用阴召鬼镜重新复刻出一个“命”吗?这怎么突然之间就天黑了?这又是上哪去了? 我诧异的往下看,这场景我不熟悉,里面的人是七叔公、赵凌安、黄鹤、周和,还有几个灵异处的小同志,扛着个物件,跟在后面走着。 我仔细打量下后面他们扛着的物件,那是阴召鬼镜。 昨天我还看到七叔公和“命”对峙呢,这怎么画面跳到他们埋镜子的时候了? 我赶紧拿起镜子拍两下,又使劲晃晃,镜面上的影像停止,但是依旧是在这个地方。 我仔细一想,坏了! 昨天金老头和朱立业去的时候,我是不是只把镜子收了起来,忘了把画面停住了? 想到这里,我痛苦的一拍脑门,这灵异处的人还真都是丧门星君,他们这一冒头,我当时只顾着他俩去了,忘了把镜中画面停止,这我最想看的那一段,就这么给我跳过去了! 第二十四章 阴阳先生的悲伤 想到这,我狠狠的就骂了一声,这算个什么破事啊? 灵异处的金老头,我这人比较善良,都不打算为难他了,放他一马,给他个改过自新的好机会,结果呢?他又给我搅了个大局!我越是想迫切的看到这一段,我还越是看不着,又让他给我闹了这么一把,这个金老头,就不能给他好脸看,回头我碰见他,我还得收拾他! 这时候我自己都觉得我自己脸色不好看。 这事情已经是越来越迫切了,地府追查私藏命盘石的人,定罪还不小,这事情也倒是幸运,落在我身上了。之所以说幸运,是因为我这面还有个不幸运的事情,原来七叔公把命盘石砌在我们家地板里了,这不算什么难题,但是“命”他待在我家不愿意走,我怎么才能从这里面全身而退? 还有私改天命的事情,原本跟我没大大关系,但是七叔公搅进去了,到底是自家人,进去以后溅了我一身的水,我这也算跟这事情有些纠缠不清的联系了。 这里面的事情还不简单! 七叔公、周和他们跟我说的话都是两排截然不同的路子,我这究竟该相信谁,我也疑惑了。 我挠挠头,抓下几根头发来。 就在我感慨万分,大叹人生跌宕的时候,我那半年不响一次的手机,这时候,响了。 我拿过来在屏幕上瞅一眼,月茉打来的。 看着这个号码。我多少心里平静一些,虽然咱不是个讲情调的人,不懂浪漫,但是多多少少也是跨出了单身大好青年的队伍,平复了她心中的魇魔,拯救了一个少女,还被突然降下来的一份婚约砸了脑袋,原本挺好的事情。 不过,我是个阴阳先生,整天都是守着一堆鬼。然后对着私改天命的事情长吁短叹。这倒是有些冷落了人家。 我接通电话,月茉没有一丝的波动的声音从里头传出来:“你很忙吗?” 我说:“不怎么忙,我能有啥忙的。” 月茉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又说道:“算了。我不打扰你了。你现在似乎很苦恼。” 我听她这么说。赶紧喊道:“我不忙,真不忙,我能有啥苦恼的啊。这还能有我解决不了的事情?” 站在繁华的北河市街头,看着大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趁着月茉没来的这个空当,我还在继续琢磨着这个事情。 大马路的喧嚣也抵挡不住我这苦恼的情绪,我破天荒的买了一盒烟,没敢买贵的,就买了盒十块的,然后又花了一块钱买了个打火机,这时候我也当了一把颓废的男人,皱着眉头,手里拿着一截香烟,留下一个颓废气质的背影,供路上来往的路人瞻仰。 想自己的烦心事,让他们瞻仰去吧! 来来往往的车里,司机都不约而同的注目着我,还有个司机朝我按按喇叭,然后探出头,朝着我很不友善的骂道:“傻-逼,找死你啊?拿这个破烟盒,站在马路中间干什么呢?” 我扭头过看他一眼,不说话,阴阳先生的悲伤你们不懂! 当我跟派出所的同志解释了大半天,我站在马路中间只是因为想事情无意间走过去的时候,月茉熟悉的背影终于出现在我眼前。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盯着我看了一会,轻声道:“你现在的状态似乎看上去很不好。” 我叹口气道:“别提了,还不是地府的那摊子乱事给我闹的,我这已经越来越力不从心了,想想就悲伤,这阴阳先生,还真不是你想当就能当的,一行有一行的苦,尤其是当你觉得一个你最亲近的人,他似乎在做一件错误的事情的时候,你就会觉得,这时候是多么难抉择的一件事情,虽然我现在还不清楚七叔公这究竟是在做一件什么样的事情,他的目的究竟是对的还是错的。” 说到这里,我又及其伤感的叹口气道:“我这装糊涂也快装不下去了,事情已经越来越清晰了。” 月茉抬头看我一眼,并不跟我去讨论这些,这是淡淡的说道:“既然后面的事情这么复杂,那你就不要再去插手了,也不要去当什么阴阳先生了。” 我苦涩一笑,这时候我脱得开吗? 面对我罕见的悲伤苦涩,月茉只是盯着我不说话。 我们俩就这么干站着,路两旁时不时传来路人好奇打量我们的眼光。 站了一会,月茉突然拉住我的衣角,我扭过头看她,她脸上的表情突然一变,露出一副笑脸:“嘻嘻,别想了,我们去喝咖啡啊。” 我看得挺诧异,一愣神道:“哎?你……” 月茉脸上的表情一瞬即逝,然后又变成原来的样子,把手放开,嘀咕一句道:“去喝咖啡吧。” 我看得一乐道:“你这是沉睡的情绪终于苏醒了?” 月茉含糊道:“没事,刚才的表现不是我的本意,我们去喝咖啡吧。” 我看得更乐了,你还真是矫情,这刚才我分明看到了你心中那个魇魔的影子,你还不承认,这有啥啊,一直面无表情的那多不好看。 我们俩沿着路面慢慢走,去了月巴克咖啡,走到门口的时候,一辆豪车擦着我身边过去,径直的停在了咖啡店门口的停车位上。 这一下蹭着我胳膊了,我不禁一皱眉头,这谁啊,开车不长眼啊,差点刮擦到你陈先生! 车门打开,一个人点头哈腰的从驾驶室下来,然后开了副驾驶的车门,一个身材惹火的妖艳女郎从车上下来,一副冷艳高贵的气质,伴着胭脂水粉的油腻味道。 我开始还想去找他理论。这会却眼角一眯,嘴角扬了起来。 月茉冲我说道:“那不是你朋友吗?” 我笑道:“确实是,一看就是老庄,这又是借了高付率的车,骗人家感情来了!” 那俩人还在那边站着,看起来是闹了点别扭,反正老庄一反常态的在那一味讨好哄人家,那女的就是对他爱理不理的站着。 真好,我这刚出来散散心,就碰到人家不开心的事情给我开心了。 我带着月茉就走了过去。冲老庄幸灾乐祸般打招呼道:“哎呦。这不是老庄嘛,这咋了闹别扭了?开车都不看人了?” 老庄还在那哄人家,一扭头见是我,也是一乐道:“哎呦。老陈。你们这又是出来溜呢?” 我还没答话。月茉接口道:“是,他最近状态不太好,我陪他出来逛逛。” 老庄傻了吧唧的冲我一笑。 我扭头看看这个拉着张臭脸。一脸不乐意的妖艳女人,也挺关心的打个招呼道:“哎呦,怎么了,老庄这混小子欺负你了,妹子,你跟我说,我给你做主啊。” 这个女人瞅我一眼,不屑地哼一口气。 老庄赶紧介绍道:“小莉,这是我朋友,老陈,那个是他未婚妻,人家都订好婚约了,我跟你说,人家老陈可不一般啊,说起他的故事……” 这女的不去听老庄的话,扭头看看月茉,再打量我一眼,但凡是这时候,我都会很得意的挺起胸脯。 这女的鄙夷的看我一眼,哼道:“长得还不错,就是你朋友这档次也太差了点。”说着话,她更是仔细打量了我上身洗的发白的休闲装,然后又是对着我脚上穿的廉价皮鞋一皱眉:“你朋友不都是大老板吗,你这个朋友是做什么生意的?” 老庄挺得意的搂着我肩膀,夸赞道:“嘿,我告诉你啊,我这一堆朋友里,就我们几个感情最好,而且他比老板更厉害,他是个阴阳先生!” 这个女的看我的眼神又是多了几分鄙夷,然后冲着老庄道:“你还认识这种朋友,你这品味真是够差的。” 我无所谓的看着她,老庄看我一眼,可能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尴尬道:“你别这么说啊,人家老陈可是有些真本事的,我告诉你,人家这可不一般啊,认识各路鬼神,更是懂那些玄术什么的。” 这招呼打得! 我看着老庄挺为难的,拉着月茉准备进去,冲他打招呼道:“老庄,你们去玩吧,我们去喝咖啡了。” 老庄冲我苦涩一笑,又开始继续和这个女人在那一个劲的点头哈腰,真够憋屈的。 “你看你,怎么这么任性,得亏人家老陈和我关系好,不计较这些,你看人家未婚妻也在那看着呢,你怎么能这么说人家,让老陈两口子面子往哪放,要不是人家不计较这些……” “哼,那女的品味也真是够差的。” 我听着他俩的话,这时候停住了脚步,有些不乐意了。 月茉抬头看我一眼,拽了拽我道:“算了,我不计较这些,他是你朋友,你也别让他太为难。” 我挠挠头,又继续往里走。 那女的继续道:“哼,姓庄的,我告诉你,下不为例。” 我听得又是叹口气,那女的又继续道:“好啦,我不跟你生气了,不过你那个朋友,阴阳先生,骗子吧,以后你别跟他交往了,看他穿的那个老土样,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你别被他骗了。” 我又是停住了脚,站在咖啡厅门口,挺诧异的回头看他们。 老庄挺为难的看看我,又瞅了一眼这女的,脸上露出不乐意的身情。 这女的又挺亲昵的揽住老庄的胳膊,冲他眨巴眨巴眼道:“怎么了?人家这也是好心提醒你,你看你这样样子。” 第二十五章 老庄够义气啊 见我回头盯着她看,这女的还是丝毫不知道收敛,白我一眼,居然对我视而不见,继续在那里哄老庄:“哎呀,亲爱的,你怎么了啊,你看你啊,我都原谅你了,你怎么这时候给我摆这幅脸色看啊,哎呀,笑一个啦。” 我盯着这女的看,越看越生气。 这女的不地道。 这是干啥,挑拨离间呢,我和老庄之间多年的友谊,那是你敢随便挑拨的? 我挽起袖子,就要下去找这个满脸抹着掉色大粉,喷着刺鼻香水味的女人理论,月茉拽住我道:“算了,别和她理论了,我们走吧。” 我不乐意道:“这女的一看就是个狐狸精,不是个好东西,不行,我非得找她说道说道不行!” 老庄还在那边左右为难的瞅我,听到我这说话的嗓门都抬高了,他更是一皱眉头,也盯着这个女的看。 这女的也听到我的话,一扭小蛮腰,转过身来,脸上的表情比我还不乐意道:“你说谁是狐狸精?”说着话,她又语气一变,冲老庄道:“亲爱的,你看看你这个朋友,他这人怎么这样呢,居然还说人家是狐狸精,他什么意思啊,你看人家像是狐狸精吗?” 老庄不吱声。 我继续说道:“你这个女人,嘴巴怎么这么损呢?你眼睛长门缝里了?” 这女的回骂道:“你这个骗子,怎么还不走啊!” 我们俩在这喊。周围不少的路人纷纷驻足围观,对着这里指指点点,更是有个戴着眼镜,拿着相机路过的年轻人,赶紧给我们拍了两张相。 这女的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这时候底气更足了。 她用手指着我说道:“你这个人,一看就是骗子,想骗我们家亲爱的钱,你们看他这个人,一看就不是个好人!” 我掐着腰不说话。 旁边一个围观的人说道:“姑娘。他是陈先生啊。你来北河市居然不知道这个人,那你可真是犯了错误了。” 另一个人说:“你可别得罪陈先生啊,要不然你就倒大霉了。” 我满意的点点头,在北河市谁不认识我啊。 这女的听了这话。还不知道收敛。哼一口气。进而更得意道:“陈先生又怎么了,你知道我干爹是谁吗?” 我嗤一声道:“爱谁谁,在北河市这地界。东西南北街的黑社会恶势力组织看到我都得站到一边去,各路鬼神也都得给我退散,甭拿你干爹吓唬我,没有用,就算你干爹来了,那也得夹着尾巴,哪来哪去。” 这女的还想说话,老庄有些站不住了,抬头看我一眼,喝道:“你给我滚!” 这女的一听,也是掐着腰,把手指头点在我的鼻子上,语气得意道:“听到了没有,还不快滚?” 老庄把这个女的推开:“我让你滚。” 我在一旁搓着手指头看他们。 这女的被老庄推了个大跟头,站起身一瞅老庄,怒道:“姓庄的,你让谁滚?” 老庄道:“滚,我们之间的感情不是你想挑拨就能挑拨的,你算个什么东西。” 我眯着眼继续看,月茉轻声问我道:“你这样做不太好吧?” 我说:“没啥不好的,你不了解老庄,老庄品味才不会那么差呢。” 那个女的拍拍屁股走人了,临走时还不忘了指着老庄的鼻子大骂一番,老庄这小脾气比我还火爆,这时候两三句,直接就把这个女人给哭着骂跑了,然后冲着围观的路人一拍大腿道:“都看什么看,回家吃饭去!” 路人都见没什么光景,这时候又都各走各的路去了。 老庄又拦住了那个给我们拍照的小青年,一伸手道:“你别走,你是小报记者吧?干嘛呢,拍什么拍,把照片给我删了!”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无良的小报记者,据说专门制造各种绯闻谣言,偷窃明星家门口的垃圾桶,刚才他给我们拍照片来着! 作为北河市成功的阴阳先生,他这是想给我抹黑形象,说不定编造什么花边新闻呢,那怎么成。 我怕老庄一冲动,把人家相机给砸了,也赶紧过去拉住老庄:“老庄你别砸人家吃饭的东西,他知错能改就是好同志,这相机不便宜吧,砸了怪可惜的,没收了就行了,不要破坏人家的财物!” 咖啡厅里的气氛挺好,放着歌,喝着咖啡吃点心。 这情形挺愉快。 月茉坐在我身旁轻轻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老庄也不客气,坐在我对面,举着杯咖啡大大咧咧的喝着,然后吃点心,三两下盘子就空了。 我捣鼓两下手里没收来的相机,放到一旁,抬头看向老庄道:“我就知道,咱们哥几个的感情这不是他们想挑拨就能挑拨的。” 老庄喝完咖啡把杯子放下,一抹嘴道:“那是,咱俩谁跟谁啊!” 我听得挺感动,称赞道:“老庄你真够意思!” 老庄一摆手道:“没的说,老陈,你太见外了啊,我如果有什么事情,我知道,你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你有什么事情,我也绝对不会视而不见的,咱哥几个,那可都是认识这么长时间了,这感情那没的说!” 我点点头,抓着老庄的手,热泪盈眶:“既然你这么够意思,你把账结了吧。” 喝完咖啡,出了咖啡厅的门,和老庄打个招呼,我们就回去了。 我自己到了家门口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沉下来,推门进客厅,吃完饭,我又回到房间,把门关严实了,开始继续研究这阴召鬼镜里面的镜像。 镜面还停留在我出门前的样子。 我拍了一下镜子,里面的镜像重新展现在我的眼前。 乌七八黑的场景,伴随着滴答的水声,七叔公、黄鹤、小道士、周瞎子他们打着手电站在里面,身后还有几个灵异处的小同志扛着阴召鬼镜。 借着他们手中昏暗的灯光,我看得出来,他们这是在个山洞里,两边都是滑溜溜的石壁。 他们打着手电往前走。 周和的声音传出来:“后辈,我看此事还是算了吧,既然改不成天命,我们就把阴召鬼镜还回去,这地府肯定也不会再追究什么啊,这时候把镜子藏起来,我们这可是罪加一等啊。” 赵凌安扭头道:“师傅,我们把镜子还回去,你认为地府会这么简单的放过我们吗?”说着话,他瞅一眼黄鹤道:“而且,被地府察觉此事,你觉得黄执事官他还能当得下去吗?” 周和摇头说道:“唉,我们这又是何苦把镜子藏到这么远的地方。” 七叔公听了,停住脚,回头道:“太爷,如果随便藏起来,那阴召鬼镜岂不是很容易被察觉到,眼下我们把阴召鬼镜藏在这个地方,再用鸡首柳岩玺压制住上面的阴气,只有这样做,地府才会察觉不到此事,日后时间久了,那自然就会不了了之。” 我寻思一下,这里应该就是去墓城的路上,不过这时候不应该叫墓城,因为那时候还没有这个地方,这个墓城是阴召鬼镜放进去以后,才映照出来的。 他们往里面走了挺长时间,手电往前面一照,又是一堆破烂的盔甲堆砌在那里。 这地方我看得眼熟,他们再往前面走,那就是到了“墓城”所在的地方了,不过那是个空城,有的只有外围的一道城墙,里面的一切东西,还是要等到他们把阴召鬼镜放进去以后,才能出现。 周和一路上都是闷闷不乐,皱着个眉头,这时候看到这些破烂的盔甲,他又是叹口气道:“后辈,这一年前,你托我告诉郑侯爷的一句话,此地风水甚好,可见墓城,唉,这是害死了多少劳工,耗费了多少财力啊,如果不是朱将军诛杀于他,这又是多少枉死冤魂啊。” 七叔公瞅一眼那地方,说道:“太爷,你记错了,这已经是四百年过去了。” 周和叹口气:“四百年,一晃眼就过去了,在我的印象里,却只有几天的光景,你让他建造这个墓城,这究竟是有什么打算啊?” 七叔公道:“我开始也只是瞅见这个地方好,随之告诉与他,没想到他却耗费如此财力,迫害如此多的劳工,造孽啊,幸好在墓城未完成之时,他便被朱将军诛杀,唉,造孽啊,留下前面的墓城空墙,不过也正好方便我们把阴召鬼镜藏于其中,再映射出一个虚假的墓城,就算是我们帮郑侯爷达成这个心愿吧。” 我听到这里,有些疑惑。 七叔公四百年前就见过周和还是四百年前见过郑侯爷? 我这脑子里越来乱了,七叔公不是十三年前改的天命吗,这怎么又跑到四百年前了? 我正疑惑着的时候,七叔公他们终于是到了墓城的城墙外面,站在墓城的门口停住了脚步。 周和还在那里摇头叹气,七叔公已经吩咐那几个人进了墓城,准备藏匿起阴召鬼镜,赵凌安在前面喊周和道:“师傅,我们进去吧,七爷他们已经进去了。” 周和身形不动,只是站在那里捻胡子,盯着这四周左右的看。 赵凌安见他不走,又开口说道:“师傅,你不进去的话,那我可要进去了。” “慢着。”周和终于开了腔,叫住赵凌安:“徒弟,你和陈景玄、黄鹤后辈,是不是私底下有事情瞒着我?” 第二十六章 扭曲的事实 周和这一发问,赵凌安一愣神,站立在原地没什么动作。 镜面中的影像,赵凌安此时背对着周和,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不得不说,周和虽然说话不靠谱,他的观察能力还是很高的,仅是这一句话问下去,就让赵凌安在原地愣了半天,他脸上的表情此时一定是不好看。 我略微一思索。 怕是赵凌安这时候已经和七叔公、黄鹤不知道私下瞒着周和又在搞什么小动作,我估计周和和赵凌安师徒俩的矛盾,这时候也应该快显露出来了。 赵凌安回过身,眼神一定,有些明知故问道:“师傅,你在说什么呢?” 周和微闭双眼,捻着胡子又缓缓问一句:“我问你,你和陈景玄、黄鹤后辈,是不是私底下有事情瞒着我?”说着话,周和猛然睁开眼,语气不悦道:“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你们这是在往死路上走!” 赵凌安这时候,居然被周和这突然的举动和语气吓了一跳,身影微微一颤,然后又迅速掩饰回先前的神情,干笑两声,继续装糊涂道:“呵呵呵,师傅,你看你说的,我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你啊,你掐指一算,什么事情不是都在你的掌控之内吗,而且七爷所做的所有抉择,不是都是得先跟你讨论一番吗,这能有什么事情啊。” “真没有事情?” 赵凌安表情轻松道:“师傅,你又多虑了。我们不是说好了这是来藏匿阴召鬼镜的吗,这件事情,我们这就算结束了。” 周和捻着胡子,哼出一口气。 赵凌安又道:“师傅,我们这也无法补救什么,但是也未酿成大错,这时候藏匿起镜子,谁也不再提及此事,那地府找不到,自然也就会不了了之。若干年以后。怕是就会淡忘了这件事情。” 周和眉头拧一下,进而又舒展开,摆手说:“罢了,我们进去吧。” 赵凌安此时脸上的表情也是变得有些诡异。显然是已经意识到。周和这时候开始起疑了。肯定会对他们的计划有所干扰。 这不仅仅是来藏匿阴召鬼镜那么简单! 他们师徒俩人也往空荡的墓城里面走。 我的目光跟上去。 进了墓城,此时里面并没有先前的那些破房子,黑漆漆的一片空地。看不清眼前,也看不清脚下。 路面坑洼,周和走的格外小心。 在镜子外面,我能感受得到孤零零的城墙后面,空荡荡的黑暗中,阴风习习,寒气逼人,阴风不时地吹起周和的头发、胡子,还带着呜呜的声响,让人心里不舒服,听起来有种说不出来的特殊感觉。 此时的墓城,其中的气氛要比我先前去的时候更加阴森诡异。 空荡的黑暗,更容易使人滋生负面情绪。 视线模糊不清,我也只能看着周和模糊的大体身形,稍微一不留意,就会看不到人影,所幸这阴召鬼镜的镜像,不会跟丢。 周和走的很小心。 他一边走,一边时不时的停下脚步四处观望,然后又叹口气,掐着手指头,继续缓缓地迈着步伐,赵凌安则是大步流星的往前走着,一直向着前面光源处靠近——那是七叔公他们所在的地方,看着那光亮,这时候怕是已经挂起了强光灯,开始准备藏匿阴召鬼镜了。 周和走得很慢,饶是如此,还是踩到了地上的东西,“咔嚓”一声响,像是踩碎了一截碎骨。 周和停下走动,弯下身子看了一眼脚下。 镜面的影像也跟随着到了他的脚下。 他脚下的是一个已经完全腐烂掉的白骨,身着破烂锈蚀的盔甲,已经看不出样子,先前被周和踩碎了手臂,几点黄豆大小的幽幽鬼火从碎裂的骨腔里面飘出来,然后随着风流,在周和的身边上下左右的转,聚拢在了周和的眼前,呜呜的阴风响起,又迅速飘散开。 周和伸手抓住一团鬼火。 那团鬼火停留在了周和的手心,忽明忽暗的闪动,燃烧一会,突然又变成了一个模糊的人脸模样,然后又变回到先前的黄豆大小——这不是普通的鬼火,这是灵魂飘荡久了以后,因为孤独绝望,破碎开来的魂魄碎片。 “唉,造孽啊!”周和摇着头,又是叹了长长的一口气,然后松开手,这团子鬼火又一次随着风流飘散出去,忽高忽低,没了踪影。 周和没往前面去,又低头往旁边迈了一步,脚下有的同样只是一具已经完全腐烂的躯体,只剩下森森白骨。 再往前面,还有更多的白骨残骸,这些应该就是那些看守劳工们的士兵。 周和站在这里思量了好一会,这才抬起脚,加快了脚步,往前面七叔公他们所在的地方靠过去。 靠近光亮。 七叔公掐腰打量着四周,对黄鹤说道:“此地阴气甚重啊,因为那些劳工和士兵的灵魂一直游荡在这里,长时间待在这里,就算是鬼魂那也受不了,进而孤独绝望,意识崩溃,灵魂破碎,带着无尽的怨念停留在这里,时间越久,怨气也越来越重。” 黄鹤点着头道:“七爷说的是,我们把镜子藏匿在这里,再用镜像塑造出一个墓城,这种气氛,真是再合适不过了,用鸡首柳岩玺的阳气护住这里,阴气散不出去,就算是鬼差阴兵来了,那也只能望而止步,毫无头绪,呵呵呵,郑侯爷留下的一片未完成的墓城,显然要更适合。”说着话,黄鹤止住笑意,又对七叔公道:“七爷,周太爷来了。” 七叔公点点头,扭头看向靠近到他们眼前的周和。 周和面无表情,打量一下四周,捻着胡子不说话。 七叔公靠近他,对周和道:“太爷,你看我们把阴召鬼镜藏匿于此处可好?这地方是墓城中央,我们等会就把阴召鬼镜藏匿于前面,前面还有郑林尚未竣工的机关,再合适不过啊。” 周和不言语什么,只是继续打量着四周,眼神中多了几分戒备。 七叔公见周和没回话,连头也没回过来看下,又喊了一声道:“太爷?” 周和这才转过头来,停下了捻胡子的手,看着七叔公。 七叔公挺诧异:“太爷?怎么了?你表情这么严肃?是不是你又掐算出在这地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 周和此时的目光变得十分锐利,脸上的表情也是第一次如此的严肃,就连我这个局外人看了都是一惊,这果真是高人风范啊! 七叔公、黄鹤、赵凌安都察觉到周和脸色的变化,都是谨慎的看着周和:“太爷……” “师傅,你怎么了?” 周和一摆手,打断他们的话,质问七叔公道:“后辈,你当真只是为了藏匿阴召鬼镜?老朽看来却不是这样的,你们几个究竟是有什么事情瞒过了我。” 赵凌安道:“师傅,我们有什么可瞒着你的啊?” 七叔公脸色并没什么变化,也问道:“太爷?怎么了?你为什么这么问?你稍微一掐算就能知天命时运,我们这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你啊?” “呵呵呵,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我?”周和干笑两声,抹着胡子道:“老朽能掐会算不假,但是天算不如人算,我怎么知道你们此时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事情?” 七叔公听了周和的话,和黄鹤、赵凌安相互对视一眼,没说话。 周和的目光扫过他们的脸,又看向阴召鬼镜,吓得那几个灵异处的小同志都是一哆嗦,纷纷往后退几步,更是有一个小同志脚一滑,踩在个石头上,一屁股摔倒在了地上。 “呵呵呵,后辈,你们不要瞒着我了,你们藏阴召鬼镜是真。”周和开口道,“用来掩盖私改天命之真相也是真,你们当老朽糊涂吗?” 赵凌安和黄鹤都是一惊。 七叔公继续装糊涂道:“太爷,我们这就是私改天命未遂,所以才要掩盖啊,这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周和眼眉一挑,沉声道:“私改天命未遂?怕是私改天命之事已成定局,所以后辈你才要如此大费周折吧?” 七叔公眨巴眨巴眼:“已成定局?有人改成天命了?” 周和背过身去,开口道:“当日之事,老朽可是都看在眼里,只不过不忍心看着你一步错,步步错,老朽这才开了这个口,你不要以为当日老朽体力不支晕过去,就全然不知此事,就连你先前救起他们二人,你们说的一番话,老朽也是看在眼里。” 黄鹤首先乱了阵脚,吃一惊道:“太爷,你难道真的可以算的这么准?” 赵凌安还不知道周和那里还有个阴召鬼镜的事情,这时候嗤一声道:“师傅,你又在胡言乱语了,当日不是你醒过来之后,才教了陈七爷的这个用阴阳一门的书籍点火续命的这一门道吗?这先前,陈七爷怎么会和我们谈论事情呢?” 周和沉声道:“不要瞒着我了,我听得真真切切,看得也是清清楚楚,陈景玄后辈根本不需要我教的这个法子,他身为阴阳一门,岂能不知道此术,你们二人先前已经被他救过,而后装死,待我醒来之时,这又假意请教,改成天命,唯恐地府察觉,你们这是要把私改天命之事全然推到老朽身上。” 第二十七章 这里面还有事情 周和这话说的毫不避讳。 他此话一出,七叔公、黄鹤、赵凌安都是为之一愣。 七叔公更诧异了:“太爷,你这话是何意,这种事情怎么能随便乱说,我们可是从头到尾都没想要打这个主意。” 七叔公表情真切,但是赵凌安的表现却是实实在在的表露出了七叔公此时没有说实话。 他盯着周和看,嘴角微微一抿,哼笑道:“呵呵呵,师傅,你老人家果然是都知道了,看来我们还真是嘀咕了你的实力,你居然还有这本事,当时探查你气息,明明就是已经晕过去了,但是你居然还能知道这些事情,留了这一手。” 黄鹤也是表现的很震惊,扭头看向七叔公。 七叔公摇头道:“我阴阳一门没有此门道,看来周太爷还有些别的手段啊。” 周和哼一声,表现的从容自若道:“老朽乃是天门阴阳先生,稍稍掐指一算,便算得出你们心里打得什么算盘,这种事情瞒得了别人,但是瞒不过我。”说着话,他看向赵凌安,语气变得恼怒道:“你这个逆徒,这话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把罪责都推给为师,你这心思,也够狠毒的,为师思量再三,已经不能容忍了。” 赵凌安听了周和的话,一把抽出了身后的剑,轻声道:“既然此事已经被你知晓,那就由不得你了,师傅,你这立场还是不够坚定,这事情。早晚都要坏在你老人家的手里,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觉得七爷此举甚好,这事情,我可真不能依着你了。” 周和眼睛一眯,盯着赵凌安看一眼,沉声继续骂道:“逆徒,你这还想弑师不成?” 赵凌安语气轻松道:“弑师,这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 我看得一拍大腿,指着镜中影像里的赵凌安就骂道:“这个赵凌安。真不是个东西!” 七叔公在旁边看着。眼见师徒俩要打起来,赶紧上前制止道:“赵凌安,你不能这么做,弑师是大罪。这件事情我们还是要和太爷好好谈谈的好。” 赵凌安扭头看一眼七叔公。开口道:“七爷。我了解我师傅,这件事情和他怕是谈不妥的。” 七叔公按住赵凌安手里的剑,示意他不要冲动。然后又笑脸走到周和面前,开口道:“太爷,这件事情其实……” “后辈,你不必说了。”周和一摆手,表现的很干脆:“此事不妥,没什么好谈的,我奉劝你一句,此时回头还来得及,等到你幡然悔悟之时,那就为时过晚了,你已经改成天命,如果地府不追查,那此事就算揭过去了,你大可息事宁人,但若是你一错再错,老朽身为阴阳先生,那首先就要制止你的这种逆天行径。” 七叔公站在原地问道:“太爷,你这话……” 赵凌安在后面哼一声道:“七爷,不要再跟他说什么了,我师傅对此事很上心,如若他不闻不问便好,但是依照我师傅的秉性,这事情他不仅不会不闻不问,怕是会上到十殿阎王那里,直接说了此事。” 七叔公回头看向赵凌安,皱起眉头。 赵凌安又道:“七爷如若不信,可以听我师傅亲口说出这话来。” 七叔公又扭头看向周和。 周和一拈胡子,沉声道:“后辈,这件事情太逆天,我不会视而不见的,你还是尽早收手的好,如若不然,老朽确实有必要去一样冥都府邸说明此事。” 七叔公听得眉头皱起的更厉害一些。 黄鹤的表情更是变得复杂,他是地府七世轮回执事官,我还不知道这事情究竟是什么,但是单单凭着他偷出阴召鬼镜,意图私改天命这两件事情,那就足可以让他这辈子都待在地府十八层地狱了。 黄鹤沉声道:“太爷,你不要害我们。” “害你们?”周和嗤一声道:“老朽何苦要害你们,老朽这是在救你们,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了。” 赵凌安对着周和淡淡的说道:“师傅,你应当清楚,我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你老人家也在这事件中,你也难逃其责,这时候你想明哲保身,对我们来说,这俨然成了我们的大患,事态严重,我也顾不得我们的师徒情面了。” 周和听得一抖胡子,又对着赵凌安骂道:“逆徒!” 赵凌安表现的很自然,手抚剑刃,继续讲道:“逆徒就逆徒吧,这件事情我真的很想参与改变,你不是常说要有一点自己的人生价值吗,我觉得这时候正是个好机会。” 周和先前一直就闷闷不乐,这时候听了赵凌安这么说,抬头一瞪眼:“我今天就先收了你这个逆徒!” 周和一边说着话,一边抬起手对着赵凌安那边就劈过去,掌风凌厉,一招下去,直接打在了赵凌安的肩膀上,他还未来得及反应,就是往后退了两三步,险些摔倒。 我看得又一乐,嘿,周和这个老头子,身手不俗啊! 七叔公就站在他俩身前,周和那一挥手带起的阴风吹得七叔公的头发往一边飘,他一边用手挡着脸,一边开口道:“太爷,你先别激动。” 周和收回胳膊,一呲牙道:“这个逆徒,事到如今还在说这种话,老朽怎么能不激动。” 说着话,周和使劲揉了揉胳膊,又是做出了一番呲牙咧嘴的表情。 我仔细看看,原来是胳膊抽筋了,刚才一使劲,这会怕是伤着筋骨了,这周和道行再高,身手再厉害,那也架不住年老体衰,这稍微一活动,给他自己带来的损伤那也不小。 七叔公赶紧上前问道:“太爷,你没事吧?” 周和捂着胳膊“嘶”一声:“没事,当年老朽可是凭着这一掌打退千年僵尸,我能有什么事情。” 七叔公看着周和,又说道:“可是我看太爷你现在脸上的表情不太好啊。” 周和又揉了揉胳膊,说道:“没什么,后辈,老朽还是要提醒你一句,此时收手,你还来得及,既然已经改成天命,那就知足吧。” 七叔公没言语什么。 赵凌安又站回到先前的地方,弹了弹身上的灰尘,微微一笑道:“师傅,你老了,这一下子根本是已经没有什么太大伤害。” 看到赵凌安又过来,周和又是脸色一变,再次骂道:“逆徒,你给我滚,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赵凌安这还和周和杠上了,嗤一声道:“这里也没有你说话的份,师傅,你知道的太多了。” 赵凌安此时的话语中杀气十足,七叔公听了这话,赶紧回头看他一眼,说道:“你先不要说话激怒太爷。”然后又转过头,对周和道:“其实这件事情,并没有太爷你想象的那么严重,事成之后,这可是件好事。” 周和道:“这有什么好的?你这还不是一己私欲?” 七叔公叹息一声道:“有公也有私,权衡利弊,各占一半吧,开始是和太爷你想的一样,天命不公,但是当我……” 周和也是叹息一声道:“陈景玄后辈,此事不妥啊,这毕竟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朝代了,历经百年,你所看到的都只是一团虚像而已,只是一把灰,一片尸骸而已,都是假的,你万万不能被其迷惑了心智!” “我看到的是假的吗?”七叔公说,“这其实也并不假,也不是虚像,太爷你不也是现在就站在我眼前吗?” 周和正色道:“老朽此时也应该成了一把灰而已!” 我看得挺疑惑,完全不知道他们俩这又是在说些什么。 这里面还有事情? 周和看看七叔公,拍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道:“你身为侃门阴阳先生,你应当明白你现在的所作所为是多么的荒唐,你若收手,此事老朽绝对不会再过问,待老朽带这逆徒回去,这一切,终究是无人知晓,南柯一梦,也终将结束。” 七叔公茫然道:“是这样吗?” 黄鹤在后面看得直皱眉头,赵凌安哼一声道:“师傅,要回去,你老人家自己回去吧,我是不会走的。” 周和抬头看一眼赵凌安,沉声道:“逆徒,这事情可由不得你!” 周和说着话,伸手又要过去抓赵凌安的肩膀,赵凌安这时候早有防备,一闪身躲过去,然后举着剑对着周和就划了过去,“哐当”一声响,赵凌安的剑刃抵在了周和手里突然变出来的一把尺子上。 我看得真切,周和现在手里拿着的,就是已经落到我手里的那把渡阴尺。 不过周和确实是年老体衰了,和赵凌安对立了一会,力道不足,落了下风,赵凌安也是丝毫不顾忌师徒情面,剑刃贴着渡阴尺上去,眼看就要向周和刺过去。 七叔公看到这情形,赶紧又一抬手拦住了赵凌安的剑,喊道:“你不要伤了太爷!” 七叔公这一出手,挡住了赵凌安的剑刃,周和喘一口气,举起渡阴尺又要朝着赵凌安打过去,七叔公赶紧有松开握着赵凌安的手,拦住周和,劝慰道:“太爷,你也不要激动。” 第二十八章 周和的末路 周和听了七叔公的话,脸色变得更难看一些,骂道:“有此孽徒,叫老朽如何能不恼怒?”说着话,周和瞪向赵凌安:“孽徒,还不快跟我回去?” 赵凌安哼一声道:“我不回去,要回去的话,你自己回去吧。” 周和听得更恼怒了,看来老头子是真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七叔公在这里两面为难的劝着他们,先是安抚一下周和,见周和脸色没有什么缓和,他又回头看向赵凌安说道:“此事,你暂且退到一边去,不要惹太爷生气,我再和太爷好好谈谈。” 周和脸色不悦道:“没什么好谈的,今天老朽就要清理门户。” 赵凌安听了此话,眼神中露出杀机,不咸不淡的回应道:“七爷,眼下这事情已经和他没什么好谈的了,那倒不如一了百了,永除后患。” 我在这里看得直皱眉头,这个赵凌安,真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有些什么好处,他现在居然这么丧心病狂,我看到这里还是得大骂一句,他真不是个好东西! 七叔公听出了他们师徒俩话里的意思,转身摇头道:“不行,这怎么可以。” 师徒俩火药味正浓,七叔公虽然在极力劝阻他们,但是周和这时候也是心意已决,赵凌安更是杀伐果断的性子完全显露出来,他们师徒俩的矛盾,已经是没有什么调解的余地了。 七叔公这可真是遇到难题了,这时候皱着眉头。看看周和,再打量一眼赵凌安,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劝阻他俩了。 一旁站着许久的黄鹤这时候也过来假装好人,对赵凌安道:“赵凌安,你先不要惹周太爷生气,这事情,你还是听周太爷的吧。”说完,他又去劝慰周和:“周太爷,你也不要太恼怒,气着身子就不好了。”然后他又对七叔公道:“七爷。既然周太爷极力反对此事。我看此事还是算了吧。” 这个黄鹤,两面三刀! 他说话的时候,虽然语气表现的诚恳,但是他看向七叔公和赵凌安的时候。眼神里明显有一丝其他的意味。 我稍加思索就看明白了。他这是缓兵之计。想借此暂时稳住周和。 虽然我不知道他们的目的,但是这里面看来有着不一般的诱惑能力,七叔公虽然一直表现的很理智。他还是领头搀和进去了,赵凌安也不惜和周和反目成仇,就是为了这个事情,那黄鹤,其实这心比赵凌安还要野,他怎么会在这时候放弃? 想想就不可能,他这时候这么说,怕是有什么别的打算! 赵凌安眼神一定,瞬间就明白了黄鹤的意图,这时候开口道:“算了,我跟你回去。” 周和依旧是一脸怒色的看着他,听了这话,一摆手道:“那好,我们现在就走,哼。”说完话,周和一甩手就往回走,赵凌安嘴角微微一抿,跟了上去。 是个人就知道这里面有问题,周和是个老谋深略的老江湖了,他这时候说得这么痛快,他没看出来这里面有问题? 我看得挺诧异,仔细一想,也明白了,周和算的这么准,而且这时候不可能因为黄鹤过来几句劝慰的话就一点戒心都没有了,周和没那么傻,他也是很精明的一个人,这时候肯定是知道这个黄鹤和赵凌安想打什么主意,他这是将计就计,也有着自己的算盘啊。 赵凌安装模作样般的和七叔公打个招呼道:“七爷,我们走了。” 七叔公自然也看得出来,虽然赵凌安这么说,但是他并没有跟着他们的步伐走,板正脸提醒道:“你不要动杀心,我可不想因为这事情牵扯到别的事情。” 赵凌安哼笑道:“七爷放心,他毕竟是我师傅啊。” 周和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头也不回,赵凌安没有紧跟上去,他也不催促。 我挠挠头仔细细想一下,周和这时候应该是想借着这个理由尽早离开这里,这应该也是他现在打的算盘之一,七叔公模棱两可,赵凌安这已经是丧心病狂了,还有个黄鹤在一旁,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显然易见,他自然不会赞同周和的主意,周和只有自己坚持在这里,他道行再高,也是势单力薄。 赵凌安跟了上去,手里提着的剑在黑暗处映着这边灯火照过去的光,很显眼。 我瞪大眼睛看着赵凌安,他这是想杀了周和?! 七叔公也觉察到这个,一皱眉头,吩咐黄鹤道:“你快去拦着他,不要让他做出这种事情。” 黄鹤没有动弹,只是嘴角一抿笑道:“呵呵呵,七爷,这事情你过去劝阻他其实要比我过去更管用。” 七叔公没有说话。 黄鹤又说:“呵呵呵,七爷,优柔寡断的这种性格,可是最不好的。” 七叔公扭过头看着黄鹤,依旧没有说什么。 赵凌安提着剑跟上了周和,他嘴角的笑意渐浓,想杀人还这么开心,他的心态,不可理解! 周和突然停住脚,捻了一下胡子,头也不回的说道:“孽徒,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是什么心思吗?” 赵凌安举起剑,回道:“师傅,我也知道你现在的心思,你现在无力回天了,刚才又贸然点破此事,这时候你想脱身,已经晚了。” 周和回过身看他一眼,开口道:“老朽终究还是棋高一着,我自然知道你会过来,但是我知道你们的心思,你们却猜不准我的手段,你以为老朽思想会这么拙劣,贸然点破你们的事情?” 赵凌安听了周和的话微微一皱眉头:“师傅,你这话什么意思?” 周和捻着胡子也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呵呵呵,告诉你,那就没意思了,老朽早就知道你心思容易走入魔障,没想到,确实如此丧心病狂,罢了,不要你这个徒弟了,你不愿跟我回去,那老朽也不回去了,老朽要把此事全盘告知地府。” 赵凌安听得一皱眉头,见周和这么说了,他眼神变得更是杀气十足,哼一声道:“那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还留了什么样的后手?” 剑光一闪,晃眼间就过去了。 周和站立在原地未动,一把剑贯穿了他的胸口。 我看得眉头紧锁,这个赵凌安,居然就这样把周和给杀死了,我们上次去墓城的时候,我看到的那具死尸,那确实就是周和的本体。 周和到底是个高人,长剑穿心,依然站的很镇定,同时及其潇洒的说了一句:“果真是老了,竟然没能躲开你这孽徒的一剑。” 赵凌安这时候只是淡淡的瞄一眼,开口道:“师傅,你老了。”说着话,他又是挺得意般的看着周和:“不过,我倒是想知道,你老人家这到底还留了什么样的本事?” 周和没有去看他,缓缓的闭上眼睛,然后剑刃被赵凌安拔出,顿时血染了周和的胸口,浸湿了衣服,周和一声不响的仰面倒下去。 七叔公这时候跑过来,看到眼前的情形为之一愣,然后责备道:“赵凌安!你怎么可以弑师害命?” 七叔公这也来的太晚了点! 一同跟过来的还有黄鹤,看到眼前的情形却是不以为然。 七叔公想要过去查看周和的伤势,被黄鹤拉住道:“七爷,不必看了,周太爷活不了了。” 赵凌安回头瞅他们一眼,道:“黄鹤,你怎么知道活不了了?”他说着话,抬脚往前走了一步,微微一停顿,然后剑刃又瞬间刺过去,一道想要飘散出去的魂魄瞬间灰飞烟灭。 赵凌安这才回身一笑道:“这样的话,老头子才活不了了。” 我看着这情形,开始慢慢回味,七叔公显然还是默许了赵凌安这样做的,他虽然嘴上说不乐意,但是这心里的想法却又是另一番表现,这人是我七叔公吗?我怎么觉得他越来越陌生了?他优柔寡断的性格,看起来确实是我七叔公无疑,但是这时候口是心非,却看起来又不像是我七叔公。 不过这个镜中像都只是周和留给我,我看了虽然疑惑,但是还不能全然相信,因为在周和身上也是有一些事情没告诉我,比如他的那一纸命簿,其中出了差错,这里面的原因,怕是周和也是知道的。 我七叔公和周和,俩人的话都有可信的地方,也都有矛盾的地方,他们俩我究竟该相信谁更多一些,我疑惑了。 周和陈尸在地上,刚才想要离体的魂魄也被赵凌安一剑灰飞烟灭了,看起来是死透了。 不过我知道,周和手里有阴召鬼镜,可以映射出一个假身,他的魂魄可再度附着上去,同样,他也可以映射出一个虚假的魂魄,混淆视听。 七叔公还在那里责备赵凌安,黄鹤开口道:“七爷,我们还是先去安置阴召鬼镜吧。” 他们的身影又回到刚才的地方去,七叔公也没再管周和现在已经死去的肉身。 不过周和确实是比他们棋高一着,这时候他的魂魄抱着阴召鬼镜从里面出来,幽幽的站在这里叹口气,然后回身踢一脚,一只被血腥味吸引来的虫子被他一脚踢飞。 镜像戛然而止。 第二十九章 那边有人 我揉揉脑袋,这时候没有太多的感触,这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刚刚看完了一部电影一般,我依旧只是个从头到尾的旁观者,只看台前的场面戏,却不知道这背后的花絮究竟如何,也不知道,我现在看的这部片子,究竟是一部纪实片,还是虚构出来的片子。 这个阴召鬼镜被我找个地方藏了起来,不能弄丢了,后面说不定还能有点用处。 做完这一切,我站在窗户边看外面的夜色,准备放松一下。 夜黑的深沉,平静无比。 我这面窗户正对着的是一片坟地,吹进来的风也是格外的凄凉阴冷,在窗前站了一会,吹了片刻的风,我不禁打了个哆嗦,真冷!我睡不着,又想把窗户重新关上,然后去泡杯茶,再慢慢寻思这里面的事情,打算好好揣测一番。 刚把窗户关上一条缝,我停顿一下,又把窗户稍稍推开,弯着腰眯着眼贴在窗缝上往外面看。 夜色里,坟堆子后面,有人。 我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倒不是我视力好,我这片是个空地,除了坟堆子什么没有,几棵老树长得歪七扭八,月光也不是那么明亮,不好辨认,但是我的邻居都是些游魂野鬼的,这大半夜的时候,正是他们闲逛的点,这时候他们都一个个的围在个墓碑左右,对着那边指指点点,这么显眼的事情,我眼神再不好用,也看得出来。 聚着月光我仔细一眯眼。墓碑后面有人,还不止一个,这时候躲在坟堆子后面偷瞄我们家这边,鬼鬼祟祟的,动机不明。 杀手?小偷? 那些鬼就是在这几个人身边指指点点的围观看着。 这是什么人,大半夜的藏在那边干什么呢? 我稍一思量,不用说,一定是盯着我这面来的,难道又是灵异处的小同志,因为这个阴召鬼镜的事情。又来给我玩坏心眼? 这我得好好提防着才是。不行,我得下去看看。 我沉思一下,不动声色地关上窗,把灯灭了。摸索着下了楼。随手抄起个拖把就出了院门。 刚一出门。一个鬼走过我家门口,看到我就打招呼道:“陈先生,大半夜的不睡觉。偷偷摸摸的跑出来,又要去干坏事啊?” 我点点头,问他道:“后面坟堆子里藏了俩人,干什么的?” 这个鬼说:“不知道,大半夜的躲在哪里,肯定是傻-逼呗,没什么好看的。” 我又问:“他们几个人?” “三个人。” 我听得一点头,把拖把往肩膀上一扛,摆手说道:“行了,知道了,没你事了。” 这个鬼离开,我抬头瞅瞅天上的月亮,深吸一口气,踮着脚往坟堆子那三个人藏着偷瞄我的地方走过去,大半夜的偷瞄我家,肯定不是什么好人,按照我这性格,不过去收拾他们,我肯定不能干,我这房子是你们说看就能看的,这样的话,那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我绕着弯过去,走的速度不快,走路也很轻,不过这地方碎石太多,走得这么小心,还是踢翻了几块石头,带起一丝细微声响。 那三个人抬着屁股,弯着身子,手扶在个墓碑上,弯着腰朝我家那边看,没有注意到这点细微的声响,但是周围盯着他们看的鬼察觉到了,都是连连退后,喊道:“都离着远点,陈先生出来坑人了,我们往后点站。” 这群鬼散开,那三个人的身形一显无疑的到了我眼前。 一个稍胖,两个瘦子,眼熟。 两三只鬼凑到我身前,往前一指道:“陈先生,他们在这里瞅你半天了,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你来的真是时候。” 我点点头,不说话,继续往前走。 他们的的警惕性也够低的,我站到他们身后了,他们还是没什么反应,还在朝我家盯着看,不仅如此,三个人还自顾的聊着天。 一个说:“唉?刚才还感觉这么冷,这会功夫怎么不冷了?” 另一个回道:“藏在这坟堆子后面,周围到处都起冷风,能不冷吗,别说话,现在灯灭了,等会他就睡着了,到时候我们就悄悄溜进去。” 那个胖子有些犹豫道:“锅,这个阴阳先森太坑人了,额们还是走吧?” 我听得一乐,还真是熟人,蔬菜三兄弟! 另一人拍一下胖子的脑袋,骂道:“就是我们在他这边吃了这么多亏,所以才要来,而且你没听那个老头说吗,偷个镜子,给我们一人五百块钱,多好的买卖,我还就不信了,他这次还能看的见我们。” 胖子语气堪忧:“额还似不放心。” “闭嘴!” 被那个人一喝斥,胖子闭上了嘴,极不情愿的扭过头看别的风景,两边都是坟堆,他看也没个好看处,又扭头打量身后,然后就看到我的身影跳进他的眼帘,他眼睛瞬间瞪大,张口就要喊出声来。 我冲他笑笑,不说话,一拖把杵在他脸上,再放下来,胖子又把嘴闭上了,惊恐的看着我,打起了哆嗦。 我又抬脚往前走一步,这个胖子一哆嗦,顺手就推了一把旁边的那个人。 那人回过头,骂道:“你别乱动,闹出动静来怎么办?” 胖子挺委屈的看他一眼,又瞅我一下,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话,我把拖把往地上一放,冲他伸出手,冷清着脸不说话。 这个胖子挺自觉的站起身,那人察觉,头也不回的问道:“你去哪?” 胖子支吾道:“没事,腿麻了,额去那边转转。” 那人不再出声,又继续跟旁边的人讨论道:“他这会睡了没有?” 那人说:“再等等,刚关灯,这会还睡不着。” 我确实没睡着,这会时间就在你们身后。 胖子走到我身前,挺自觉的一掏兜,一大把零钱塞在我手上,嘀咕道:“锅,没了,就这些。” 这个胖子,还挺识趣! 我不说话,把钱收起来,让他站到一边去,然后让他拿着拖把,我走过去蹲了下去,和他俩并一排,继续听着他俩谈论。 一个人问另一个人:“唉,菜哥,不过,这事情靠谱吗?” 那人回话道:“我觉得挺靠谱,那个老头不是自称什么灵异处吗,哎呦,还是有关部门呢,这事情肯定靠谱,风险越大,回报越大,懂吗?” 他这话说的有点道理,但是我这里不是一般人说来就来的,我这里只有风险,没回报。 我接口道:“有关部门的话你们也信?” 那人扭头给我一个白眼:“闭嘴,你插什么话?”说着话,他又仔细看我一眼,喊出声来:“诶?你谁啊?你是那个阴阳先生……” 我说:“我不是,你们认错人了。” 这人开始还吃惊,这时候诧异道:“那你是谁?” 我随口编道:“我,我是这里的住户,你们俩挡着我家门了。” 他挺诧异的看着我,嘀咕道:“你家门?”说着话,一瞅眼前的墓碑,蹭一下跳起来:“你……你是人是鬼?” 我看得一乐,问道:“你们说呢?” 这俩人都是瞬间站了起来,一下子就跳到了一边,盯着我道:“你,你是那个阴阳先生?这么晚了,你还不赶紧睡觉?大半夜的出来装鬼吓唬人?!” 胖子在后面点头道:“锅,特就似那个阴阳先森,又来讹额们钱来了。” 我撇他俩一眼,这么快就认出我来了。 看到他们认出我,我也懒得跟他们废话,掏着耳朵直接问道:“谁让你们来的?灵异处的金老头?” 他俩一对视,又恶狠狠的瞪一眼站在一边的胖子:“你早看到他了,你怎么不早说?” 胖子一缩脖子:“额不敢说。” 我一摆手,拍一下他的脑袋,语气不悦道:“停停停,干什么呢,不把我放眼里是吧?赶紧回话。” 他被我拍的一哆嗦,又不敢说什么,只能捂着头看我。 “赶紧回话,你俩瞎瞅什么玩意呢?” 见我语气不悦,他们俩瞬间转变了态度,赶紧又换出一副笑脸凑上来:“陈,陈先生,你说的真准,这就是那个自称灵异处的老头雇我们来的,你看我们这一来,藏得这么好,这都被陈先生看出来了。” 这马屁拍的不响,你们在人家的地盘晃悠,围着这么一大片子鬼,有点道行的人都看得出来。 “哦,这样啊。”我继续问,“他让你们干嘛来了?” “他让我们来偷个镜子。”说着话,他们又为自己脱责道:“我们也不愿意来,这不是生活所迫吗……” 我没心思听他们废话,这时候一琢磨,这个金老头,还真会耍小心眼,他们灵异处不敢来,这还雇人来,以为这样就能撇清关系,不过他们雇的这帮人,不靠谱啊。 这个金老头,我还得收拾他! 我继续问:“那个金老头在哪啊?” 那个什么卷心菜的没回应,另一个赶紧笑脸道:“那个金先生就在前面路口等我们。” 我一猜也是,但凡是这种事情,金老头都跑不了多远,这时候还跟我玩这种游戏,他这还是欠收拾啊。 我寻思一下,开口道:“带我过去。” 第三十章 傀儡处长 他们几个还在原地愣神,仿佛是没听见我的话一般。 我咳一声,语气略显不悦道:“你们几个菜包还在这愣着干什么?” 我这一开口,他们这才如梦方醒般的赶紧点头,也不含糊,在前面带着路,引着我往路口走去。 街道口的路灯还未熄灭,孤零零的亮着。 站在这面黑暗处,晃眼的路灯下,有两个人影,一辆轿车停在那边。 那俩人影一个蹲在地上,比较悠闲,另一个显得比较焦急,左右徘徊,来回的晃悠,他的影子也因为他的走动左右拉长,看起来有种说不出来的意境,非要我用言语来形容一下,那就是这是一个路灯下焦急落寞的身影,犹豫不决,毫不客气的说,就这个人,我一个能打十个。 我眼神一眯,心里稍稍做出判断。 蹲着的那个看不清是谁,但是来回走动的那个,金老头,肯定是他! 金老头有个好习惯,但凡是他要干什么坏事,在这周围,保准能找到他的身影,利人利己,方便我揍他。 胖子抬手一指那边,冲我哆哆嗦嗦、小心翼翼的说道:“锅,就似那个老头,就似他让额们来这里的。” 另俩人也赶紧附和,小鸡啄米般的点头:“对对对,陈先生,就是他,这一切都是他的问题,他利诱我们来你这里偷东西,我们一听是你家,本来不想来。他非得说给我们钱,我们受到金钱的威胁,这也不能不来啊,我们也是迫不得已,身不由己啊。” 听着他说的这么有理由,我也是身不由己的就把他一拳打趴下了。 你这理由也太牵强了! 看着小胖子和他的同伙准备去扶起他,我喝道:“干什么?不准扶,让他在这趴着吧。”我说着话,一弯腰扒下了他的外套,穿在自己身上。又催促道:“赶紧带着我过去。少废话,要不然,你们俩也在这躺着吧。” 俩人看看他们同伙,这时候歪七扭八的躺在地上。我刚才的那一下。把他鼻子都打歪了。躺在地上眼歪口斜的,神智不清醒地在那数星星。 他俩一哆嗦,不再废话。带着我继续往前面走过去。 我低着头跟他俩靠近过去,出了阴暗处,站到了路灯的范围内。 看到我们出来,金老头停住脚,挺高兴的喊道:“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东西呢,到手了没有?” 他俩不说话,就这么站过去,金老头这又挺焦急的喊道:“嘿,我问你们话呢,怎么不出声啊,拿到了没有,你们倒是吱一声啊。” 他俩转过头看我。 我压低声音道:“看我干什么,赶紧吱一声,别多说话。” 他俩挺为难的看看我,这才哆哆嗦嗦的开了口:“吱……” 我听得一皱眉,你们俩用害怕成这个模样吗,这也太勉强了! 我微微一抬眼眉,打量眼前的动静。 他俩一吱声,金老头站在那里愣神的看我们,他手里还拿了包瓜子,已经吃了半袋子了,蹲着的那个是朱立业,这时候也是扭头看过来,只是稍稍皱眉,没言语什么。 金老头凑过来看我们,表情疑惑道:“你们是不是没拿到东西啊?我说呢,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咱们可是提前说好了的,拿不到东西,我可不能给钱啊。”金老头说着话,眼神又瞄到我手里拿着的拖把上,语气更疑惑道:“我不是让你们找那个吗,你们这怎么偷了个拖把出来?” 他俩不说话。 金老头还在那嗑瓜子,见他俩不说话,他又冲我问道:“我问你们话呢,你们这怎么回事啊?” 你还敢问我? 我转动一下手里的拖把,掂量两下,准备挑个好时候,杵在金老头脸上。 金老头还在那自己边嗑瓜子边嘀咕:“哎呦,你们该不会是被他发现了,收拾了吧?”说着话,金老头又看了我一眼,突然一皱眉:“陈……” 他刚喊一声就没动静了,我一拖把就杵在他脑袋上,直接把金老头按在了地上。 “陈壶底!”一旁蹲着的朱立业瞬间跳起来,指着我喊:“我就知道,他们肯定办不成事,你也肯定不能就这么把他们放回来!” 我一只手握住拖把,另一只手接过金老头手里的瓜子,挺得意的看着他俩,嗤一声道:“我说你们灵异处的是不是欠收拾啊?我这都不打算去跟你们耗着了,你们这一而再,再而三的跟我这胡闹,你们累不累啊?” 金老头手舞足蹈的躺在地上,伸手就要抓我的小腿,我又把拖把使劲往下压了压,他这才停下动作,在那支支吾吾的叫。 小胖子和他同伙一见这情形,顺势就开溜了。 金老头还在被我用拖把制服着,支吾的乱叫,朱立业继续冲我喊道:“你先放开那个处长!” 我把拖把从金老头脸上挪开,站到一旁嗑瓜子,一边吐着瓜子皮,一边盯着朱立业和金老头,这大半夜的我过来了,我倒想听听他俩能给我怎么解释。 我看看时间,这都过去好几分钟了,他俩还不吱声。 我吐着瓜子皮,开口问道:“你们俩究竟什么事啊?有完没完了,我现在这么忙,你们别给我添乱啊,今天不把事情说明白了,你们俩谁都别走了,咱们就这么耗着吧。” 金老头擦干净脸,迟疑一下,冲我开口道:“陈先生,那个镜子……” 我瞅也不瞅他,把头扭到一边:“什么镜子,我不知道。” 朱立业犹豫了半天,这才跟着开口道:“陈先生。有关于那个镜子,我觉得你还是……” 我不耐烦道:“我都说了,我不知道什么镜子,我告诉你们,我现在很忙,要不是我这手头还有事情,我真收拾你们,你们别给脸不要脸啊,什么镜子啊,你们这是来诚心给我找不自在是吧?” 金老头冲我一笑:“陈先生。你既然来了。我们就好好谈谈,你话别说的那么难听嘛。” 我没说话,继续嗑瓜子。 我也想说好听的,但是有些人。偏偏就听不进去! 朱立业凝视我片刻。见我现在一副要打人的架势。叹口气道:“金处长,我看算了吧,这镜子我们是要不来的。” 我听得一点头。也不跟他俩啰嗦,挥挥手道:“行了,那就赶紧走吧,我没心思跟你们在这里纠缠不清的,大半夜的,耽误事!” 金老头还想说话,朱立业一扭头道:“金处长,我们走吧。” 看着他俩离去的背影,我转过身准备走,突然一迟疑,赶紧又回过头喊道:“停,别忙,你们俩先别走。” 他俩这时候已经上车了,听到我喊话,又退了出来,表情疑惑的看着我:“陈先生,你想通了?” 我想通个屁! 我把吃完的瓜子顺手扔到草丛子里,盯着他俩看了一会,朱立业不动声色的注视着我,金老头则是在那边紧张的盯着我看,我开口随便问了一句:“对了,陈处长他没告诉你们些什么事情吗?” 金老头听到这话一乐道:“呵呵呵,陈处长啊,他……” 朱立业连忙咳一声:“这灵异处只有金处长,哪来个陈处长?” 金老头一哆嗦,赶紧喊道:“哎呦,对对对,什么陈处长啊,我不认识,陈先生,你这又是在说些什么呢。” 我眼睛一眯,盯着他俩微微一笑,“这灵异处现在究竟是谁管事啊?金处长,我七叔公你是认识的吧?这有些事情……” 我拖着个语调老长,盯着他俩的反应,金老头脸上突然一变,紧张的看着我,朱立业赶紧摇头道:“我们不认识你七叔公!” 金老头也赶紧跟着喊:“没错,我们不认识陈七爷。” 我点点头,背过身去:“不认识那就算了,没事了,你们可以走了。” 走两步,我又回头看看他俩,这时候俩人都是站在路灯底下没有动弹,愣愣的盯着我看。 我扭过头,不再搭理他们,晃晃悠悠的往回走,我就觉得灵异处有问题,这私改天命的事情,七叔公极力掩盖,这金老头他又怎么能知道这些事情,七叔公对这事情闭口不提,金老头没什么大本事,他又怎么能指使得动赵凌安、黄鹤、朱立业他们,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金老头的背后还有个人,这个人不用多猜,除了我七叔公,怕是没有别人了,金老头这原来也只是个傀儡,灵异处现在应该还是被我七叔公拿捏在手里啊。 灵异处所做的一切,都是老头子暗中操作的! 我一边寻思,一边走到了院门口,刚抬脚,我又把脚放下了。 门口有人! 两个人影! 我吃了一惊,难不成金老头刚才是调虎离山,故意让那三个菜包子被我察觉,我跟着他们出来,跟金老头说话的时间,他再让人到我家偷镜子? 他这想法够低俗的,而且又被我抓了个正着! 那俩人影此时大摇大摆的进了我家院子,毫不顾忌,够嚣张的。 我拎起拖把,喝一声道:“还想来我家偷镜子,活得不耐烦了吧?” 话闭手落,我一拖把就砸在了后面的那个人影身上,直接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这个人影往前动了两下,扭过头诧异的看着我:“陈兄弟?你精神病又犯了?这大半夜的蹦出来打人?” 我听的一哆嗦,赶紧放下拖把,抹一把汗:“哎呦,牛头马面两位大哥啊,怎么是你们,这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小偷呢。” 第三十一章 命簿没问题 眼前的人影是牛头马面,我刚送跑了那三个菜包子,又打发走了灵异处的金老头,这会时间,地府鬼差又来了,一波接一波,他们又来干嘛? 我心里咯噔一下。 俗话说的好,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我这该不会真是八字走了霉运,他们不会又从地府带来什么不好的消息了吧? 难道是寻找命盘石的事情? 我这迟迟没动静,阎王那面急眼了,让他俩来打听情况?这也不对啊,一月期限,还早着呢,难道是出了新变故,来催我来了?!还是我这面的事情被地府察觉了,他俩来缉拿我归案来了? 反正这时候一看到这俩鬼差头子进了我家院子,我这心里就觉得不太妙。 我现在心里的疑惑都在脸上表情挂着,被牛头马面察觉到,他俩此时一脸严肃的看着我。 我只得抬头冲他俩听不自然地笑笑。 牛头说:“他这不会真是精神病犯了吧?笑得这么难看?” 马面若有所思道:“大半夜藏在院子里,跳出来拿拖把打人,确实不对劲,这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又是这副样子,我看八成是这样。” 牛头犹豫一下,说:“要不咱俩往后退退吧,精神病杀人不犯法,杀鬼差这地府也没什么定罪,咱俩别被他伤着。” 你们俩瞎寻思什么呢! 我赶紧收起脸上的表情,把拖把放下。赶紧说道:“你看你们说的,哪有那么严重,刚才不是有小偷吗,我这追了一圈回来,一进院子正好碰到你们俩个,这院子里乌七八黑的,我也看不清楚,还以为是他们的同伙又来了呢,呵呵呵,原来不是。” 他俩不说话。谨慎的盯着我看。 牛头凑过来伸手在我脑门子上抹了一把。迅速抽回手,这才冲马面开口道:“没错,是陈兄弟,好像真没病。” 马面说:“没病那就好。他现在病了。那不就耽误事了嘛。” 牛头正色道:“事关大局。有病也不能耽误事!” 我只能在一旁站着傻笑,一指客厅道:“两位大哥,咱么先进去吧。” 我把他俩迎进了客厅。还未开口问话,马面先开口问我道:“陈兄弟,你刚才说追小偷,他们是来偷镜子的?偷的什么镜子啊?” 牛头刚放松的脸色也瞬间再次严肃起来,盯着我这面看。 我脑门子上的汗又一次流下来,赶紧顺手一抹,编瞎话道:“还……还能有什么镜子,文物呗,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么值钱的东西,我可不是得上点心吗。”说着话,我疑惑道:“怎么了?两位大哥这还关心起这个来了?看你们脸上的表情,似乎不太对劲啊。” 马面应一声,摆手说:“没事,这不是这两天又出了点新问题吗,我们也得上点心。” 我问道:“这是又出了啥事了啊?” 马面两手比划一下,问我道:“你还记得那个阴召鬼镜吗?” 我点着头,明知故问道:“那个镜子怎么了啊?不是已经收回去了吗?” 牛头说:“前一时刻,这地府技术鉴定科发来报告,经过仔细检测,这镜面有缺损。你要知道这镜子不是寻常的镜子,这缺损的碎片也是有很大的破坏力的,恐怕会影响世界和平,于是阎王又发来新指示了,加派鬼差人手,调动阴兵,成立专案组,全力追查这个镜子的事情,我们刚才这听你提起这个,也是出于本能,随口问了一句,陈兄弟你别忘心里去。” 这私改天命的事情已经影响到世界了啊?! 他俩说的这也太危言耸听了! 我点着头,虽然他俩说的夸大其词,但是我心里却是越来越不安分了。 地府先前找命盘石,命盘石就在我家里;这会又要找阴召鬼镜的碎片,这还是在我家里,都奔着我来了! 我这处境似乎不容乐观,到时候他们可别都追查到我这里,我越想心里越觉得不是滋味。 我还在那思索,马面又问起我命盘石的事情:“陈兄弟,这个命盘石,你这面有消息了吗?” 我赶紧摇头,摆着手说道:“没有!没有!你看这才几天啊,命盘石什么样子我都不知道,而且北河市这么大个地方,我上哪找去啊,我这不也是得需要时间慢慢找吗,这事情你们不能催我啊。” 我这话一出,牛头马面相互一对视,然后瞪大了眼睛看我。 他俩突然地反应吓了我一大跳,看得我一哆嗦,哎呦,我是不是什么地方说漏嘴了? 马面这会点着头,挺赞赏的看着我:“陈兄弟真是谦虚,这不是有进展了吗,你看你,这都察觉得到命盘石就在北河市了,阎王说的对,你办事他果然放心啊,不过陈兄弟你这了解的情况属实吗?” 我听得一抹汗,这还真是说漏了。 看着马面眼神欣喜的看着我,我只得咽口吐沫,点头道:“好像有点进展了,不过我这里的消息也不准,我也不能确定,我刚才也只是随口瞎说的,你们别往心里去,我这也不确定。” 牛头这会已经拿出小本,开始做笔记,一边写,一边嘀咕道:“经过陈兄弟初步调查,命盘石在北河市。”说着话,牛头抬头看我,点头道:“陈兄弟放心,我们也会尽力协助你的,毕竟这事情有关地府声誉问题,人鬼有责,我回去会抽调人手,对北河市来个地毯式搜索!不会让你一个人承担这份责任的!” 马面点头道:“没错,人鬼有责,这更是我们的分内之事!” 他俩说的大义凛然,我听得确是眉头不展,地毯式搜索,万一搜到我家,那不就没戏唱了,我可不想惹一身麻烦! 我赶紧拦着他俩道:“别!别!别!这事情消息还不准确!你们还不能这么做!” 他俩又是诧异地看着我。 我又一笑,解释道:“这个消息还不是很准确啊,地府现在人手这么紧张,为了一个不准确的消息大动干戈,那多浪费人力财力啊,找到还好,找不到,那不是还耽误了其他的事情!这件事情等我确定了以后,你们再派鬼差来仔细调查,你们看啊,我这还觉得南河市也有这个可能,所以这事情还不能太过于张扬,万一被那个私藏命盘石的人察觉到,他肯定就会转移地方啊,你们想,他私藏命盘石,那就不是个普通人,肯定是有文化长得帅,自然能察觉到鬼差的动向,那不是打草惊蛇了?” 我这一口气说出一大堆瞎话,说完话,我看他俩的反应。 牛头马面一对视,又点头道:“没错,还是陈兄弟想的周到,这事情还不能太过张扬!” 我松一口气,太险了! 马面又说:“把南河市也包围了!两个地方都围起来,就不信他能跑了!” 牛头回道:“好!” 我一听这话又是差点哭了出来。 我赶紧继续说道:“那也不行啊,你们想啊,这万一他又在东河市呢?这不是又吓跑了!” 马面说:“这个简单,东河市也给包围了!” 我转过身就要抹眼泪。 牛头顿一下,摇头道:“不行啊,人手不够,地府还有日常轮回的事情要管理,我们的人手有限啊。” 马面也只得叹气道:“那就真难办了,还是等陈兄弟找到了命盘石的确切位置,我们再作打算吧。” 我赶紧点着头:“对!对!对!我们就得这么做!” 马面又开口说:“先别管这个事情了,陈兄弟,我们这来找你,还有别的事情,地府人手不够,你也是知道的,所以我们这一次来啊……” 我就知道,就算不是这些事情,他俩来这也保准没好事! 我嘴上没多说什么,只是开口问道:“这又是有啥事情啊?” 马面说:“陈兄弟,你还记得昨天你去找我,那几本命簿有问题的事情吗?” 我瞬间打起了精神,马面说的是周和的那个有问题的命簿,这事情肯定是报给阎王了,他们这肯定又是查出来些新的线索了,这事情关系到周和,关系到七叔公,同时也关系到我对他俩的判断,我得好好听着。 我问道:“我记得啊,这命簿怎么了啊?” 牛头的话简洁明了:“这命簿有问题!” 我点点头,我知道有问题,不过你这答案虽然简洁明了,但是和没说一样,是句废话。 我继续问道:“那些命簿上,有什么问题啊?” 马面开口道:“这些命簿,经过我们长时间的调查研究,终于找到了问题的关键!” 我点点头,表情凝重的听着。 “这几本出了问题的命簿,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都是明末的。”马面开口道,“都是长时间的停顿,然后命簿又突然开始计算他们的寿命时限,我们最后得出了结论,这命簿其实并没有停止过,是一直在计算的,这问题不在命簿,出在这几个人的身上!” 我愕然的看着马面,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马面解释道:“命簿是外力影响不了的,命簿是没问题的,但是他们却从明末活到了现在,中间的那些年,命簿没有计算上去,是因为他们根本没有经历过那些年,命簿自然也不会平白无故的给他们把这些年的阳寿算上!” 第三十二章 穿越事件 我听得更疑惑了,他们没有经历过那些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啊,听起来这么耐人寻味呢? 他们在明末到十三年前之前的这段时间都是不存在的,没有这些人?难不成他们这还来了个时空大跳跃,跳过了那段时间轴?这怎么可能啊,如果这样的话,这才是真正的灵异事件啊!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大变活人?! 这话让我脑海中出现了无数种结果,反正不管哪一种结果,我自己都不信。 看着我一脸愕然,浑浑噩噩的样子,马面显然是意识到我没理解透这是什么意思,他又提示我道:“陈兄弟,你这怎么转不过弯来了,我给你提示一下啊,比如说,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天空电闪雷鸣,你疾驰在大马路上,这时候天空突然响起一道雷电,劈向你,你会怎么样?” 电闪雷鸣的夜晚,风雨交加,遭雷劈? 我迟疑一下,说道:“被雷劈死了?” 马面点着头道:“没错,百分之八十八的几率,你会被雷劈到地府,死了,还有一点几率,这个雷没劈死你,给你留了一口气,你顶多算个残废。这里面啊,还有一个微乎其微的几率,伴随着这个几率产生的事件,诞生了一个名词。” 我一拍大腿道:“装-逼遭雷劈!” 马面摇头道:“不是这个,和装-逼无关。你想啊,这一下子。你人没了,再睁开眼,你还活着,但是你不在原来的地方了,眨眼间就到了另一个地方,另一个年代,因为这种能量的波动,暂时造成了时间的错乱,于是,你原来是被送到了另一个年代!” 我听到这里。这才恍然大悟。拍着脑门说道:“马大哥你是说,他们不是本地人,他们这是穿越了!” 马面点头道:“没错,他们很可能就是穿越来的!” 牛头看向马面道:“你用词不准确。应该说他们肯定是穿越来的!” 传说中的穿越事件! 我听到这里。先是一诧异。进而不禁笑出声道:“马面大哥你别开玩笑了,堂堂地府鬼差,怎么能讲这种不好笑的笑话。你这是要变成科幻片的节奏啊,还穿越了,别逗我了,周和真是穿越来的?那怎么可能,这种事情,估计也就能在历史玄幻小说里看看,咱们在这说灵异呢,你这不是乱入。” 牛头马面一脸严肃的看着我,对我的话不置可否。 我停顿一下,止住笑意,觉得他俩没心思跟我说这个笑话,又小心翼翼的再问道:“他们真是穿越来的?” 牛头马面一起点头,态度不容置疑。 我一看这情形,又乐了:“他们被雷劈了?这得多大孽!不过那个赵凌安,确实有被雷劈的潜质!” 他俩又摇头,马面继续说:“不是被雷劈了,我们只是打个比方,让你更能了解到这个事情的本质,他们确实是穿越来了,压根没有经历过那些年头,因为跨了一段时间断层,所以命簿并不会平白无故的给他们多算寿命,所以在我们看来这命簿才会产生了这样的情况。” 我诧异道:“那就算他们穿越了,他们怎么来的?有三个命簿出了问题,他们该不会是一起跳山崖,碰巧都穿越了吧?” 马面正色道:“这个穿越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我问道,“难不成他们这还穿越出花样来了,在家吃着饭,吃着吃着眼前一花,就发现坐在了大马路上?” 马面拍拍脑门,看样子是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跟我做解释,让我相信这个事件。 我其实也听明白了几分,虽然对这个调查结果不相信,但是看他俩的样子确实不像开玩笑,这事情,那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这个穿越,也绝对不是偶然! 这应该是有预谋,有组织的穿越私改天命事件! 我这么一想,释然道:“哦,穿越了,这确实稀罕,不过看你们这样子,是不是他们穿越了也有罪啊?” 马面说:“穿越无罪,穿越了改天命,那就有罪了!” 牛头哼一声,讲解道:“如果是被雷劈了,他们穿越来了,那是他们先倒霉后侥幸,这种事情,地府是不会追责的,毕竟这也是意外事件,地府也是讲理的嘛,很同情他们,但是如果这不是意外,他们就是明摆着要穿越来的,那这事情,可就是地府的失职了!” 马面点着头:“如果他们穿越,是为了改天命,那这事情的严重性,要在上升八个档次!” 他俩一唱一和的,说的吐沫横飞。 我抹一把脸,疑惑的看向牛头:“到底怎么回事啊?我还是没听明白,不过我也寻思到了,他们这个穿越也是和地府有关吧?” 马面点着手指头,比划两下道:“地府掌管轮回,但是有些复杂的事情也不能仅凭着只言片语的判断,给他们定出罪责,有些事情比较难判断,就要翻查他们的前世今生,所以这地府中,还有一面镜子。” 这事情说的挺玄乎的,我不禁眯起眼问道:“还有个能穿越的镜子?” 马面点头道:“没错,地府还有个轮回镜,可看前世,可望后生,用于评价判断一些有争议的魂魄的轮回结果,这面镜子一直封存在地府,只有阎王大人批准,才可以使用,但是也仅限用于观看,禁止任何魂魄、鬼差触碰,免得回了前世,造成混乱,但是我们怀疑,有人曾经偷偷用过这面镜子,把他们这些人从明末,带到了这个时代,因此才会造成现在的这种情况!”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个镜子不仅能看,还能可以回到前世今生?” 牛头说:“没错,可以回去,但这是禁止的,因为一旦回去,肯定会影响到前世的命运轮回秩序,这是和私改天命一样的大罪!” 这么高级呢! 我不禁嘀咕出声来:“这玩意,可比阴召鬼镜还要厉害十倍啊,地府还真是有些稀罕玩意。” 牛头马面挺得意的一点头:“那是,地府嘛,不是一般地方。” “哦,那你们俩究竟是想说啥啊?”我问道,“说了半天,你们倒是说重点啊!” 马面听得直摇头,然后反过来问我道:“陈兄弟,你还没听出我们这话的意思啊?” 我点着头道:“我听明白了,归根结底总结一下,那就是你们地府不光办事效率差,这安全保护措施,也够差的!” 马面摇头说:“这不能怨我们。” 牛头也说道:“这事情不简单,肯定是这里面还有内鬼!” 我也说:“这不还是说明你们地府的安保措施差嘛!” 他俩沉默了好一会。 我泡了一壶茶,举起茶杯喝一口,继续问道:“这么严肃的事情,你们说给我听,这到底是让我去干什么啊?” 马面说的简截了当:“找人!” 牛头也点着头:“没错,找到那几个人,就可以很好地了解到这些事情,从而将私改天命的事情全盘彻查出来,这是像命盘石一样的重大线索!” 我听得一皱眉头:“又是让我找?这次是找人?我上哪找去?” 牛头掏出他的小本,从上面撕下一张纸道:“陈兄弟你不用担心,我们也不是让你乱找,这个命盘石寻找起来困难,是因为一点线索都没有,但是这几个人,都在命簿上留下了重大的线索资料,可以很方便的让你找到他们。“说着话,牛头把撕下来的纸片递给我:“这是线索,陈兄弟你收好了,我们今天来,就是想让你去找到这个人的,那个赵凌安死活不开口,那个叫周和的老头也不见鬼影,所以只能把希望借助于这第三个人了。” 我点着头将这个纸片拿在手里,这次是找人,还是找个穿越来的人,不过这个人真的那么好找吗? 我不放心,又问了一句:“这个没限期吧?” 牛头道:“有啊,这么重大的事情,怎么可能没限期,阎王说了,三天之内,你必须把这第三个人拿回地府!” 我喊出声道:“三天?那怎么够?” 马面拍着我肩膀,无所谓的说道:“哎呀,陈兄弟,这个你就不用如此紧张了,你看我们把线索都给你了,你照着这个去找不就行了吗,这事情,很简单。” 我只得点点头,拿起手上的纸片看一眼。 白晃晃的纸片,上面就写了三个字:刘青山! 线索就三个字? 我当时就急眼了,你们这又是把难题推给我了啊,说好的线索,上面就写了个那人的名字,你们这是让我上哪找啊?就这样还三天呢,你们地府这又是推卸责任,合着你们觉得办不成的事情,就都推给我啊? 看着我急眼了,马面赶紧劝慰我道:“陈兄弟,这个你看,名字都给你了,那就很好找了嘛。” 好找个屁啊,光给个名字,我又不知道人家长得啥样,我上哪找去?!我这总不能得这个人就问人家是不是从明末穿越来的,名字叫不叫刘青山吧?! 第三十三章 刘青山? 我捏着这张纸条,盯着上面的名字瞅了好一会。 光给个破名,这怎么找? 我抬头的空当,牛头马面已经走到门口,把难题留给我,他们要开溜了。 “两位大哥,你们先别走啊。”我在后面喊住他们,“你们光给个名字,这不行啊,你们得再给我点详细的资料啊,至少告诉我他长什么样啊,要不然我上哪找去?” 他俩停住脚,齐刷刷的回头看我。 我倒是不奢望他们能告诉我确切位置,如果地府知道这人在哪里,这就不用把事情都交给我这个地府的临时工手上了,但是你们多少得告诉我这人长得什么样子啊,多高多胖,要不然,我上哪找去! 马面恍然大悟的拍着脑门:“对!对!对!我们得告诉陈兄弟那人长得什么样,光记着交代事情了,没交代清楚。” 我点点头,问:“那人有什么显著特征啊?” 牛头道:“那人长了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 是个人都长这样,我还没看见长三只眼俩鼻子的! 我皱眉道:“你们这说的也太笼统了,详细点的呢?” 马面回道:“没了,我们就知道这些了,要不然我们也不能拿这个名字就来找陈兄弟你了。”说着话,马面又点着头严肃道:“阎王大人对你是很放心的,你办事他放心,这我们都知道,所以我们相信。陈兄弟你一定能找到这个叫刘青山的人的!” 牛头也点着头:“没错,我们相信你!” 你们相信我有个屁用啊,我算看出来了,踢皮球一推四五六的功夫,你们地府这招用的也不错。 看着牛头马面离去,我坐在客厅拿捏着这张所谓的线索,又是仔细研究了七八遍,翻过来覆过去的看,这就是个名字,多一个字没有。根本无从找寻。 我思索一下。地府虽然这事情很上心,但是光有名字,不知道这人的确切位置,地府都找不到。我更找不到了。他们这也是破罐子破摔了。丢给我,能找到就找到,找不到。这地府肯定还有别的办法,他们也不可能只是单纯的让我去瞎找。 所以,我也甭操这个心了,那就瞎猫碰死耗子吧,能找得到就找得到,找不到拉倒,天塌下来也碍不着我什么事情。 我跑到屋后,对着那一圈的坟堆子挥了挥手。 我说过,我不是一般人,我是个阴阳先生,既然不是一般人,我自然有我不一般的地方,这北河市的孤魂野鬼,那都是我的线鬼,我这情报工作,比一般人做得更好,这时候也就能寄希望于他们了,虽然未必有用,兴许就能碰巧了有哪个鬼生前或者死后游荡,听说了有叫这个名字的呢! 一圈子鬼呼啦一下围过来,靠在我身前:“陈先生,这又是有什么事情了啊?” 我说:“我让你们帮我找个人。” 他们问:“找谁啊?” 我扬了扬手里的纸片说:“一个叫刘青山的。” 他们点点头,说道:“这个好办,我们变成鬼,一时半会又去不了地府,四处游荡,见过的人只多不少,陈先生,那人长啥样啊?” 我一指自己的脸说:“俩眼一鼻子,就长这样,这是地府告诉我的消息,反正你们这么找就对了,哦,对,他是明末穿越来的。” 一群鬼大眼瞪小眼的望着我:“穿越?” 我说:“对,穿越,地府说的,反正我这么有文化都不懂,你们就更不能懂了,反正地府这么说的,你们帮我照着找就是了。” 他们又对望了一会,摇头道:“陈先生,这光有个名字,这怎么找啊,我们见过的人虽多,但是大都不知道名字,如果是知道体貌特征,那还好找一些。” 我一皱眉道:“我也知道这事情难办,反正你们看着找吧,能找到最好,找不到也没办法,地府的烂摊子,我也推不了,装装样子找找好了,到时候谁先找到这个人,我就写报告给阎王,享受地府公务员待遇,你们就仔细帮我打听着点吧,也不能局限于北河市,四处多跑跑,你们变成鬼了,这也累不着,一晚上跑个几百里地,对你们来说,不是啥难事。” 一群鬼齐刷刷的嗤一声道:“拉倒吧,陈先生你每次都拿这个好处诱惑我们,别说公务员了,地府的户口我们这都还没挨上号,这次又是坑我们白干活的吧。” 我说:“这次不一样,这次是真的。” 他们立马用异样的眼光看我:“那前两次是假的了?” 我咳一声,把事情退到地府身上,正色道:“前两次也是真的,但是地府的办事效率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这也不能怨我,都是地府的效率问题!不过这一次嘛,事情不一样,很紧急,找到了的人,地府绝对会给给优先办理的,并且我还会送他,我的亲笔签名一套,这个比地府的那些话更实际吧。” 一群鬼点着头道:“这个有用,陈先生的签名好使,能当护身符。” 一个鬼对另一个鬼说:“确实好使,上一次我碰到一只狗,通灵,对着我一直叫,我大喊一声陈先生的名字,那只狗立马夹着尾巴跑了。” 听着他们在那讨论,我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大手一挥道:“去找吧,能找到就告诉我,找不到就拉倒,地府虽然对这事情抱有很大的希望,但是也知道这事情很难办,要不然也不能把这种严肃的事情告诉我了。” 一群鬼顿时去的无影无踪,干活去了。 第一天过去,没有什么消息。 第二天过去,还是没有什么消息。 三天时限,一晃的功夫就是两天。 我也没闲着,动用一切关系,让老关、老庄、老高都帮我留意着,问问周围的人,有没有叫刘青山的,他们路子广,也没给我带回点什么消息来。 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我就没指望靠这个名字就能找到这么一个渺无音讯的人,世界这么大,就算知道这个人的别的特征,他也不可能仅仅局限在北河市,说不定在南河市,也说不定出了省外,不过我还是觉得,这个人,就在北河市这一周围的几率更大些,如果他是和周和一道来的,为了私改天命的事情,那不应该自己找地方藏起来。 虽然我嘴上说的不乐意,能找就找,找不到拉倒,但是我这心里,还是想迫切找到这个人。 如果能找到他,我觉得可以很容易的从这人嘴里问出一些我现在想知道的事情。 不过我也有些彷徨,这个人十有**也是和七叔公有什么联系的吧,找到了,这也未必能问出什么。 七叔公,周和,他俩孰是孰非,找到了这个人那也不好判断,我也就是怀揣着最后的一丝希望,死马权当活马医,找到这个人,威逼利诱,应该能找点有用的东西。 这些鬼的消息散布的很快,最近满大街的话题都是关于这事情的,可见他们也是在我的利诱之下,对这事情是多么的上心。 我很满意,这心里的希望又大了一些。 走在路上,大白天的,我都能看到三五成群的鬼帮我打听这事情:“你知不知道有一个叫刘青山的?” “我还正想问你呢,你知道吗?是陈先生要找的,据说得罪了陈先生,陈先生要收拾他!” 马路另一头,还是几个鬼大白天大大咧咧的站在人堆里,四处讨论:“陈先生要找个叫刘青山的,你们那片附近有叫这个人的吗?” “你今天都问了我四遍了。” 更是有几个外来的鬼,这时候也在那里被围住:“你们是外地来的?” 那几个鬼一哆嗦:“是啊,怎么了?” “你们市有个叫刘青山的吗?” 几个鬼摇头:“没有,怎么了?” “他得罪陈先生了,陈先生要削他,知道吗?” 那几个鬼又赶紧点头:“我们知道陈先生,这个人居然还敢得罪陈先生啊?” 我挠了挠耳朵,站到路旁,这你们怎么传的消息啊,传到这时候,这都变成什么味了?! 我叹口气:“这事情果真不是那么好办的啊。” 我正倚靠在墙边长吁短叹的时候,一个人从我身边过去,然后又退回来,冲我问一句道:“你是陈壶底吗?” 我听到有人叫我,抬头看。 是个男人,长得精瘦,穿一身工作服,挎了个包。 找我的? 我谨慎的看着他,问道:“我是,怎么了,找我有啥事?” 那人点头道:“我认得你,阴阳先生嘛!正好你在这。”说着话,他伸手在包里摸了一把,拿出一个信封来:“你的信。” 我听得挺诧异:“我的信?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写信的?” 那人没说话,把信递给了我,这才笑一声道:“可不是吗,这都什么年代了,给你写信的还是个道士呢,道士给阴阳先生写信,这倒是合乎常理嘛。” 我拿过信,签了字,那人就走了。 我拿起信封瞅了一眼,看一眼底下的寄信的地址,我乐了,是大道士的信,最近这么忙,如果不是他现在寄信过来,我差点就忘了这么个人了! 不过他这写信给我干什么呢? 第三十四章 迷路进了狐狸窝! 我撕开信封,直接就把信拿了出来,蹲在墙边上看。 我看得挺稀奇,这个大道士出乎我意料,不仅会武术,居然还写得出这么一手好字,看着信纸上洋洋洒洒的蝇头小楷,一气呵成,那是相当飘逸啊。 感叹完大道士的书法,我开始看信上内容。 开头也无外乎就是那么几句寒暄的话,没有什么华丽的辞藻,这也倒真符合他的性格,字里行间很朴实,在信纸上前面并未写明有些什么事情,可有可无的那么几句话,反正就是一封平日里寒暄问候的信,很普通,信纸的最后一句话,是大道士极力邀我去斜云山一趟,甚至用上了“务必”两个字,说有事情,并且越快越好,最好看到信就动身。 这封信虽然普通,但是我这心里看得一乐。 我现在正忧愁着呢,大道士的这封信来得正是时候,他不来信,我差点就忘了还有这个人了。 那倒不是我翻脸不认人,一扭屁股就把人家忘了,而是我最近实在是太忙碌了,一时间没有想起来。 不过我也有些诧异,在这个节骨眼上,大道士那面又是有什么事情,非得让我去一趟,还这么急? 我掐指一算,没算出来。 自己又在路旁寻思了半天,看信上大道士的口气,似乎不是小事,我非去不可。 地府那档子破事,眼看是没着落了。我就暂且搁置,打算先去看看大道士那面究竟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路上回去的时候,我拦了几个鬼,顺便从他们这里打听消息,不过他们无一例外地全部都是摆着手道:“陈先生,不好找啊,光有个名字,就算找到人,人家说自己不叫刘青山的话,那也没办法啊。” 我点点头道:“辛苦了。你们继续帮我留意着点。我要出去一趟,这两天你们就辛苦了。” 那几个鬼冲我一点头:“陈先生放心去吧,我们一定会尽力的!” 用赞赏的眼光回过他们以后,我回到家。和叶子、狐狸说了一声。他俩也没当事。只是点头说知道了,我收拾一下东西就准备出门。 刚走出家门口,傻鬼屁颠颠的跟过来。在我身后喊我:“老大,你又要上哪玩啊?” 我回头瞅他一眼,回道:“玩个屁,我办正事呢,要去斜云山找口胡道长,他似乎有什么麻烦,我去看看。” 傻鬼呲牙对着我笑:“嘿嘿嘿,老大,也带我去玩呗。” 我瞄他一眼,没多说什么话,傻鬼挺自觉,屁颠颠的跟在了我身后,冲我比划着手道:“嘿嘿嘿,你要去找那个道士啊,我也去啊!” 多他一个也不多,反正他是鬼,不用买票,不浪费我的钱,我也就这么带上了他。 坐上北河市的火车,天色将要暗沉的时候,我们到了目的地——传说中峨眉山旁边的小山头,那个叫斜云山的土坡。 我以前来过这里,虽然时间已久,但是凭着我的记忆,那也是轻车熟路,我带着傻鬼一路穿梭,马不停蹄,在太阳即将沉下去,洒下大片余辉的时候,我站在一块石头上,把手拢在眼眶上,对着远处看了一会。 不对劲啊。 远处的景色很漂亮,起伏的山峦若隐若现,覆盖满翠绿的一片树木,天空晴朗,云彩呈羽毛状排列,被晚霞映成暗红一片。 我却没有心思对着这景色感慨一番,这时候只是粗略看看,然后把头扭向傻鬼,一皱眉头。 傻鬼冲我呲牙一笑:“老大你别看我啊,你带的路,现在迷路了,那可没我的事。” 我只得把头扭回来,蹲在岩石上,拿出包里的矿泉水瓶子,扭开盖子咕嘟的喝了一大口,又自言自语嘀咕着:“奇怪了,那个标明著名景观斜云观的破旧路牌子哪去了,我记得明明就是这条路啊,我顺着大路走的,这怎么会走错了,稀里糊涂就到了这么个地方迷路了,而且身后路段也没了?” 我疑惑地空当,傻鬼也在这周围四下的看,瞅了一会,伸手一指东面道:“老大,那面有路。” 我放下水瓶子,顺着他指的地方看过去。 仔细一眯眼,那是一条岩石小路,两边杂草丛生,看起来不像是有人走过,但是确实是条地道的路。 我满意的冲傻鬼点点头:“你看,我就知道那边有条路。” 傻鬼罕见的朝我翻个白眼,说道:“老大你又骗我,你以为我笨啊。” 我说:“你不笨,就是傻了点,如果当年不是你一个玉米棒子定乾坤,你现在,恩,那也好不到哪去。” 我说着话,带着傻鬼朝着那条不起眼的小路走了过去。 有路就说明走得出去,这时候稀里糊涂的没了方向,身后没路,眼下也就能走这条路了。 路面尽头是个竹林,被风吹得叶子簌簌作响,上下抖动。 我带着傻鬼走进去,又原路退了回来。 这条路也不对,刮着的是阴风,而且竹林子里走不出去,里面是个狐狸窝,都是扶苏的亲戚。 齐刷刷的一溜九尾冥狐,保持着兽形的模样,九条分叉的白色尾巴在风里晃动,比这周围的景色更显眼,一看到我带着傻鬼莽莽撞撞的踏进他们的领地,都是瞬间扭过头,两只狐狸眼闪着光,露出一副警惕的样子打量着我们。 在他们当中不远处的石堆上,还蹲坐着一只火红色的狐狸,眼睛瞪得大大的,透出的光虽然不是那么明亮,但是气势十足。 原来是妖族妖狐中的大妖,媚眼妖狐女王。带着一排的九尾冥狐坐在这里看夕阳。 我很识趣的一摆手,打个招呼,立马带着傻鬼跑了出来。 九尾冥狐,比扶苏这白灵狐还厉害十倍的妖狐,十几只,单单拎出来里面最瘦小的那一只,我就打不过,碰巧的是这次居然还见识到了传说中的妖狐一族的女王媚眼妖狐,那更不是我能招惹的起的,他们都是极具领地意识的妖。那不是我能招惹的起的。 迅速的退回来。我抹了一把汗,这迷路就算了,怎么撞进狐狸窝里去了,还偏偏碰上的是这群妖狐? 傻鬼还在不知所谓的冲着我傻笑:“老大。里面那么多狐狸呢!” 我瞪他一眼:“闭嘴。别说废话。赶紧走人。” 我说着话,带着傻鬼迅速掉头顺着他们逆反的方向走。 一回头,一阵暖风拂面。然后是一股淡淡的胭脂味迅速占据了我的嗅觉,我的脸上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一个漂亮的女人,笑吟吟的站在我身后,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 她身材高挑,该凸的凸,该凹的凹,长发在头顶打个旋,余下的顺着肩头洒下来,看起来说不出的诱人,尤其是两只眼睛,像是有魔力一般,我只看一眼,立即打了个哆嗦——美! 我从未见过如此妩媚的女人! 但是我知道,这个女人不是人,肯定是刚才的那只火红色的狐狸变出来的。 四周的草丛子微微晃动,一溜的小眼睛盯着我看。 我的心一哆嗦。 完了,来什么怕什么,这群狐妖,该不会是想把我这个不小心迷路的人给留在这里吧! 我心里直叫苦,不吉利啊,同时隐约觉得,这今天迷路了,似乎不是偶然。 是这群狐妖搞得鬼?没理由啊,我可没得罪过它们吧? 媚眼妖狐女王笑吟吟的盯着我看:“哎呦,你是谁啊,怎么到这里来了?”说着话,她像是能看出我的心思一样:“你别紧张啊,我只是看你迷路了,想要过来问问你而已。”继续说着,她又顺手在我脸上抹一下,收回手,眉头一皱,进而又舒展开,笑吟吟道:“你带鬼同行,想必不是寻常人吧?” 这群狐狸可能是被我撞见了老窝,来试探我,毕竟他们是妖,对于误入领地的人都是心存戒备的,如果被他们误认为是来收妖的,那我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傻鬼冲她呲牙一笑道:“姐姐你……唔唔唔……” 我一把捂上了他的嘴,眼下情况不对劲,在这时候你可别瞎说话,惹恼了她们! 捂着傻鬼嘴巴的同时,我赶紧冲她回一个甜美的笑容:“呵呵呵,姑娘你真会开玩笑,我就是个普通人,来看山景的,不小心迷了路,你能给我指条路出去吗?” 她笑吟吟的看着我,不回答我的话:“你有些道行,看起来还不浅啊。”说着话,她的脸色一变,进而怒道:“你是什么人,居然敢闯进这种地方?” 我一哆嗦,完了,这果然是大妖,只是一眼就看出我的道行深浅来了。 只是不知道她是不是有意针对我,如果这迷了路是因为它们,那我就摸不着头脑了,因为这没理由啊。 疑惑的同时,我这心里更苦了,如果我是个寻常人还好,这群妖狐见我没什么道行,我觉得不会为难我,但是我这偏偏不是一般人,这时候又误入了他们的领地,肯定会被当成收妖的,那可就真玩完了! 周围的九尾冥狐蠢蠢欲动,这媚眼妖狐女王也就站在我的眼前,逃不开了。 这肯定是个美丽的误会! 我赶紧冲她一笑,语气尽量温和友善道:“呵呵呵,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不过我不是来收妖的,我就是迷路了,这里也没个路牌,我也不知道这是你们的地盘啊,看着条小路就走过去了,呵呵呵,误会,误会,我这就走……” 她此时只是冷眼盯着我,问道:“你道行不浅,不是普通人,说,你有什么目的?” 我苦着脸继续解释道:“狐狸姐姐,我真是迷路路过的,我是个阴阳先生,我不是来收妖的。” 她只是盯着我看一眼,脸上的表情又瞬间变得不是那么谨慎:“你说的话,看起来倒不像是骗我的样子。” 我点着头冲她傻笑,盯着周围伺机而动的冥狐咽口吐沫道:“打扰了,我这就走,这就走。” 傻鬼看着我们谈话,这时候挣脱开我的手,突然喊出声道:“我老大是陈壶底,你谁啊,怎么长得这么好看!” 第三十五章 媚眼妖狐 我朝傻鬼一瞪眼,你瞎喊什么玩意,又给我添乱呢! 傻鬼没注意到我的神情,此时依旧不知所谓的挺着胸脯站在一边,语气十分得意:“我老大是陈壶底,我们是北河市来的!” 这个傻鬼,真不低调! 不过,这里不是北河市,是人家的地盘,他这么贸然的喊出我的名字,只怕是没什么效果,震慑不住他们。 但是出乎我意料,对面的媚眼妖狐听了傻鬼喊出我的名讳,居然愣了一下,问一声:“你就是那个阴阳先生?” 我松了口气,傻鬼这一喊,还真有效果。 原来我的名声都传到这里来了,不过,这也是应该的,我这都是地府十佳阴阳先生,受过天庭表彰的人呢,在妖鬼的这个圈子里,他们知道我,这似乎,也并不稀奇嘛。 媚眼妖狐看到我点头,抿嘴一笑。 她笑的还挺好看,就是有些耐人寻味。 我收起先前的态度,既然他们听说过我,那我也不能低调了。 我也朝着她一笑,语气比起傻鬼,那更是得意:“没错,我就是北河市最负盛名,英俊潇洒,在人妖鬼神界都占有一席之地的阴阳先生,陈先生那就是说的我,我就是你们口中流传的那个陈先生。” 说这话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现在倍有面子。 这就是我的名气。 媚眼妖狐的眼神一变,进而又变得妩媚起来。语气也变了调:“哎呦,原来你就是那个陈先生啊。”说着话,她掩嘴一笑:“你怎么不早说呢,不过啊,我从看到你的第一眼开始,就觉得你是那个陈先生了,不过到底是猜测,既然如此,那可真是得罪了。” 呦,看看。这就是我的名气大。居然连媚眼妖狐女王这种大妖,妖狐一族的王都这么忌惮我,想必也是早就听说了我的名讳、事迹,这可真是极好的。 听了他的话。我这时候不再怕她了。挺直了腰板。得意的扫视一番周围的九尾冥狐,然后冲她一摆手,表现的很大度:“呵呵呵。误会嘛,没事,我不追究。” 媚眼妖狐笑得更灿烂了:“果然是陈先生,就是大度啊。” 这归根到底就是个美丽的误会嘛,而且我也打不过他们,误入了他们的地盘,妖狐还是狐狸变得,生性自然警觉,这也没什么,我这时候就得大度点,两方都找个台阶下,好事啊,顺便,我还能问下路。 周围的这些妖狐都是四下相视,看样子听到我的名字很震撼。 一只皮毛雪白,尾巴尖带着一撮黑色皮毛的九尾冥狐显然是涉世未深,居然扭头看向身旁的一只冥狐:“陈先生是谁?” 那只九尾冥狐回应道:“陈先生你都不知道?就是北河市的那个无赖。” 他点着狐狸脑袋,若有所思道:“哦,原来他就是我们在等的陈先生,看样子还真不是个好人。” 我听得一皱眉头,我这怎么成无赖了! 不过这个妖狐话里的意思,我怎么没听懂呢? 对面的媚眼妖狐掩嘴继续笑,一边笑的同时,一边用眼睛四下打量着我,看来在他们眼中,我是神秘感十足啊。 我挺直了腰杆,任由她打量我的英姿,同时说道:“狐狸姐姐,我们迷路了,既然没什么误会了,那你们能帮我指一下路吗,等会可就天黑了。” 媚眼妖狐看着我继续笑:“哟,陈先生迷路啦,你这是要去哪里啊,和我说说,我看看我知不知道路啊。” 傻鬼说道:“我们要去斜云山。” 我点着头,同时继续盯着这些九尾冥狐看,心里寻思着,等下去看到大道士,我一定要给他好好讲述一番,我只身一身,闯进九尾冥狐的老窝,碰到了媚眼妖狐女王,两进两出,那是毫发无伤,如入无人之境。 不过看了一会,我又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些妖狐的眼睛里闪着的光变的更亮一些,这看起来似乎并不是崇拜的目光,反而让我觉得这些眼光,怎么有点危险呐? 媚眼妖狐女王还在嗤嗤的笑着,她的表情倒是自然,看不出什么来。 可能他们妖狐一族崇拜的目光就这样,我也没在意,也跟着她乐呵呵的笑。 笑了一会,媚眼妖狐停住笑意,然后看着我,抿嘴道:“这个斜云山啊……” 妖狸女王真调皮,拖着个语调还故意卖关子。 我笑问道:“呵呵呵,这斜云山怎么了?” 她说:“斜云山上有个道士。” 口胡道长,一代名道,而且也在这山里,想必在这种地方也是有着很大的名气,这样的话,那我就更得意了。 我点着头说道:“对啊,那是口胡道长,他是我朋友,我这次来,就是找他的。”在夸我自己人脉广泛的同时,我也没忘了正事,继续道:“我今天来不知道怎么迷路了,呵呵呵,这斜云山往哪走啊?” 媚眼妖狐依旧没有给我指路,看样子想再和我继续套近乎,抿嘴道:“这斜云山上的那个道士,是不是给陈先生写了一封信啊。” 我点着头,称赞道:“果然是妖王级别的妖,你这都看得出来,真厉害啊。” 她冲我抛个媚眼,笑吟吟的说:“呵呵呵,那封信啊,说起来,还是我寄给你的呢。” 我听得一点头,大道士果然厉害,居然还认识媚眼妖狐,这封信还是他请托这个妖狐女王寄给我的,刚才那只九尾冥狐说他们在等我,想必是听说我要来,想要看看我,他们真热情! “陈先生,你听明白了吗?”媚眼妖狐突然问我这句道。 我点着头:“明白啊,我这么聪明,一听就懂了,你们是好朋友吧,我跟他的关系也很好,你看,这样的话,大家都是好朋友嘛,这可真是好啊,你们赶紧告诉我路吧。” 她又是抿着嘴笑:“陈先生真是会装糊涂啊,我不认识那个道士。” 哦,原来他俩不认识。 我继续点头道:“狐狸姐姐你真善良啊,素不相识,你还帮他给我寄信。”说着话的同时,我把手伸进包里,准备掏东西。 她一把抓住我的手,把脸凑过来,盯着我,语气妩媚道:“陈先生,你想要找什么东西啊?你这包里好像有什么东西,透着一股气息,你是想拿你的阴阳法器吧。” 我试着挣脱开她的手,冲她一笑道:“呵呵呵,这你都知道了,你还真是厉害。” 傻鬼还在那傻愣愣的看着我们,盯着周围的九尾冥狐看一会,在盯着这个媚眼妖狐瞅半天,最后扭过头来看我。 这个母狐狸又在我耳边吹了一口气,轻语道:“陈先生,既然来了,你就别走了。” 我听了这话,瞬间收起笑意,冲她一瞪眼:“这封信不是口胡道长写给我的,是你写给我的?” 她瞪着眼睛滴溜溜的转:“陈先生,这封信也不是我写的,我只是个送信的。” 我盯着她看一眼,果然如此! 我这迷路绝非偶然,怕是中了迷障未曾察觉,能让我察觉不到的这种幻术,怕是除了这群狐狸,没有别人做的出来。 他们这是故意想让我迷路。 只不过我并未想明白我和他们有什么过节。 开始的时候,一直到走进了他们的老窝,我都并未细想,现在想来,他们一开始齐刷刷的坐在那里,这哪是看什么夕阳,就是在排着队等着我来! 他们什么目的? 我语气一沉,问道:“那到底是谁写的信?居然假冒大道士之名,骗我到这里来,又想要干些什么,打得什么主意?” 媚眼妖狐没有吐露,只是把脸贴近我的面庞:“这个啊,我也不知道啊,我只是给你送了信,然后在这里等陈先生过来啊,现在陈先生来了,那就不要走了。” 我闭上眼睛沉思一下,心中有了大概。 这怕是有人不想让我找到这个刘青山,假冒大道士之名把我骗到这里。 居然能指使得动媚眼妖狐这种大妖,这个人不一般。 我正思索着,耳边又是一股热风吹过来:“陈先生,你闭着眼睛,在想什么呢。” 我不动声色地回一句道:“没事,不过你们想把我留在这里,这事情不是那么容易的啊,我劝你们还是不要想拦着我,这私改天命的事情啊,不是你们这群妖狐能搀和的了的,你们还是回到你们该去的地方吧。” 耳边继续起风,只不过这一次的风流不温柔,贴着我的脸颊过去,带起丝丝寒意,是阴风。 我没犹豫,握紧了渡阴尺,使劲一抖手腕,瞬间在身前扫了一下,然后扭过头一瞪眼:“你们这群妖狐,究竟想干什么?” 刚才的那个女人没了踪迹,离着我十米远的距离,一只火红色的狐狸蹲坐在岩石上盯着我看,那个是幻觉,这个才是媚眼妖狐! 周围的草丛传来簌簌的响动声,那些九尾冥狐也纷纷探出脑袋,眼神里闪着若隐若现的光芒,齐刷刷的盯着我看。 傻鬼依旧不知所谓的看着周围,然后盯着说道:“老大,这些狐狸都在看我们呢。” 我擦把汗,心里已经是七上八下的没了底,这究竟是什么人,居然请的动这些妖狐来拦我,这个人似乎更厉害啊,和这些妖狐对立,更有媚眼妖狐坐镇,我讨不到什么好处,只会被幻术困住,我还是得仔细思量一下,这往那边跑才是。 第三十六章 这都是幻觉 火红色的狐狸和我相视而立,眼神里闪烁着冷色调的光芒,态度极其高傲的坐立在那里,红色的尾巴竖立在身后,到底是大妖,气质不凡。 我粗略的数了一下,她的尾巴居然分了十三茬。 一尾一命,一尾百年,九尾一劫,那也就是说她有十三条命,有一千三百年的修为,俨然已经渡过劫数,这修为,还要再翻上一倍。 我打起精神,谨慎的盯着她看。 这只媚眼妖狐只是朝我眨了两下眼,我就能感受得到从她的眼中,透出的妖气,就不是我能与之匹敌的,哪怕是周和、七叔公也不行。 天色暗沉,晚霞尚未退去,这只狐狸的身后,是和她身上的色彩一样的颜色,霞红一片,周围的草木兀自摇摆,发出声响,然后迅速停止,一瞬间,周围的景色变成了另一番模样。 岩石不见了,草木也消失不见,周围的狐狸也不见了踪影,有的,只是一片平坦的沙地,漫无边际,烟尘四起。 我只是扫了一眼,没有去细看。 这都是妖狐的蛊惑幻术,我看在眼里是沙地,其实还是原来的模样,幻术再厉害,也不真实,只是不知道,接下来,这群狐狸又要耍什么花样。 我的神经紧张到了极点,丝毫不敢松懈,握紧了手里的渡阴尺,只要有妖狐敢靠近于我,凭着妖气判断出他们的位置,我就毫不客气的打过去。 只是周围迟迟没有动静。我也就只能这么站立在这里,时间久了,难免有些不舒服,太耗费精神了,我干脆闭上眼睛,开始继续思索。 这个人是谁? 假冒大道士之名给我写信,骗我来到这里,然后一群等待已久的妖狐在这里把我困住,这个人又是什么目的? 这个人似乎对我有些了解,我对他却是一无所知。 我寻思了一下。想不出来这个人是谁。只能猜测他的目的,不想让我找到这个刘青山。 我七叔公没那么大的本事,指使得动赵凌安、黄鹤,但是未必能指使得动这些妖狐。而且老头子算计我。这想想也是不可能的。我虽然对他的话还是有些怀疑,但是我清楚我七叔公的为人,这种事情。他做不出来,如果七叔公真的能这样做,那我也无话可说。 傻鬼还在痴痴的看着周围景色,扭头看看我,见我表情凝重,他也闭上嘴,没说话。 我一甩脑袋,不再去想这些,把视线重新归还到眼前,既来之则安之,这些狐妖既然是在等我,那我想痛快的走,没那么容易,我也清楚自己的斤两,我不是他们的对手,不过既然信是假的,那我索性就直接去找大道士,跑不了,那就找他再帮我一次。 只是这媚眼妖狐的幻术,该如何点破? 周围依旧没有动静,这群妖狐的蛊惑幻术施行以后,它们没了动静。 但是我清楚的很,它们就在我身边,只不过狐狸生性警觉的性子,我这时候不动,他们自然也是不敢轻举妄动,我虽然还不是太被动,但是时间久了,等会天色彻底黑透,说不准这些妖狐又会做出一番怎么样的动作,就算没动作,我也早晚会精神松懈,疲惫不堪。 幻术无非就是个虚幻出来蛊惑人心,让人失去判断能力,逐渐步入它们圈套的东西,终究还是假的,只要我不动,任由他们如何变换场景,至少现在,那也是奈何不了我丝毫。 我现在的耐心要比他们多,显然是这群妖狐见我按兵不动,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动作。 天空一声雷响,原本还是晚霞的云彩,变成了黑压压一片的乌云,同时周围起了大风,呜呜的响。 我再看头顶,积压了好一片的雷云,电光不断在云层里闪现出来,有种要落在我头顶,雷电劈在我身上的感觉,看起来让人不得不去逃避。 幻觉,这还是幻觉。 不真实的东西,无中生有的东西,没什么可害怕的它们这是想让我离开现在的这个位置,露出破绽,我不去理会,他们还是没辙。 我索性坐在了地上,拿出了阴阳镜,就放在身前,但是这媚眼妖狐的幻术确实厉害,我手上的阴阳镜,似乎是失去作用,这上面的灵气,驱散不了周围幻术的一丝一毫。 头顶上的雷云摇摇欲坠,电光一闪,一道天雷顺势而下,打在我的脚边,地面顿时变得焦黑一片,冒着兹兹的青烟。 我此时表现的高深莫测,只是用眼睛瞥一眼,然后抿嘴一笑,假装出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不予理会。 傻鬼挠着头看我:“老大,天快黑了,你要在这里坐到什么时候啊。” 我摆摆手,语气轻松道:“不急,没看我们现在中了幻术迷障吗。” 傻鬼不知所谓的看看周围,嘀咕道:“幻术迷障,在哪啊?” 我不去管他,拿着渡阴尺在地上画圈玩,任由这些虚假的雷声、风声在我耳边过去,任凭这些雷电噼里啪啦的在我前后左右,我就是不动地方,有本事,你们就召一道真的雷电来劈向我,弄些天花乱坠的东西,糊弄一下别人还行,但是糊弄我,没用,蛊惑幻术这一招,我已经中招好几次了,这一次,我已经对这招没什么上心的了。 雷电劈了一会,消失了,头顶依旧是被晚霞映照的云彩,只不过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天色暗沉,这些云彩很快就将褪去这层红色,和夜空融为一体。 这群妖狐见这招不奏效,已经放弃了,任由雷电这么劈着,那也不是办法,我现在很悠闲,不费什么精神,倒是那些妖狐,时间久了,他们要比我先吃不消。 我在这里坐着,翻了翻包里,拿出一袋子瓜子,开始坐在这里嗑瓜子。 再看看周围景色,哎呦,了不得,我这已经是上了高空了,周围全是云彩,我屁股下面坐在个高柱子上,深不见底,看一眼就有种让人晕眩的感觉,傻鬼身子浮空,站立在我身旁,脚底和我屁股处于一条线,又是幻觉。 我一边嗑瓜子,一边对着先前媚眼妖狐所在的方位喊:“哎呦,风景不错,上高空了啊。” 对面没什么回应,我倒也自得其乐,吐一地的瓜子皮,也都和我屁股处于一条线,看起来是飘着的,奇迹上就是在地上摆着。 我看完瓜子皮,一抬头一架飞机迎面飞过来,看起来要朝着我直直的撞过来。 傻鬼惊呼道:“老大,小心!” 我嗤一声道:“没事,这个飞机,等会嗖一下就没了,吓唬人的。” 我说着话,再看的时候,飞机前脸已经贴过来,速度很快,我冲傻鬼一乐:“看着啊。”说完话,我闭上眼迎着脸就凑上去,然后就感觉脑门子瞬间开了花,疼得我一呲牙,丢了手里的一把瓜子,一把捂住脸。 我吸一口冷气,怎么回事,这一下这么疼呢,撞得我头晕眼花的,我把手拿开,就觉得有股温热的水渍从我脑门子上淌下来,一看手心,一大把血渍,然后还有血滴在地上。 怎么回事,这都是幻觉,这样都能撞破头?! 我捂着脑门子看向傻鬼,傻鬼冲我呲牙一笑:“老大,你傻-逼啊,它们扔石头,你还把脑袋往上面凑。” 我听得不由得就骂出声来:“卧槽,扔石头?这还玩赖啊,这群狐狸居然还跟我玩这损招?!” 我捂着头瞪过去,刚才这被石头砸了一下,我的意识瞬间清醒,周围的幻术也瞬间没了踪迹,眼前还是原先的样子,一只九尾冥狐抱着个石头看样子还想继续丢我,那只媚眼妖狐依旧是不动身姿的坐在那里,嘴角上泛起一丝嘲讽般的笑意。 只是这疼痛的刺激只有一会,眼前又是变成了另一番景象,重新归于幻觉。 我这时候忙着擦脑袋,没去细看这又是变幻出什么场景,伸手在地上一摸索,捡起了刚才的打着我的石头,一把甩了回去。 傻鬼在旁边又喊道:“老大,你没打着。” 我现在脑袋晕乎乎的,捂着额头看向傻鬼问道:“你一直能看到他们?” 傻鬼冲我眨巴两下眼,说道:“哪有什么幻术,我看不到。” 傻鬼看不到幻术? 我捂着头仔细一思索,想明白了,这傻鬼心无杂念的,这些蛊惑的幻术对他根本不奏效,蛊惑术根本蛊惑不了傻鬼,因为他没有那些心思! 我忍不住就骂道:“你怎么不早说!” 傻鬼说:“你没问我。”说着话,傻鬼一指前面:“那只狐狸又扔石头!” 我一偏头,一块石头贴着我耳边过去,打在了后面的石头上,发出落地的声响。 我没心思跟这些把我头都打破了的狐狸继续耗着了,直接问傻鬼道:“那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我们走错路了?” 傻鬼一挺胸脯,哼一声,不乐意道:“你领的路,你别赖我!” 我听得更是眉头紧皱,你这还真是听话,你早就看出来了,你怎么不早说,早说出来的话,那我能走错路,早说的话,我能被这些妖狐打破头吗? 第三十七章 扔石头大战 我皱眉头的这个空当,又是“嗖嗖”的几块石头扔过来,比先前扔的更狠,这些个妖狐,居然还扔上瘾了,若是用妖气逼迫我,我落败了,对面狐狸多势众,那我自然没话说,但是它们扔石头,打得我还不了手,那说出去,可真是有损我的名声。 堂堂北河市阴阳先生陈壶底,居然被一群妖狐用石头打得还不了手。 这胡闹呢! 我随手也在地上摸起两块石头,一弯腰的同时,问傻鬼道:“哪边扔的石头?” 傻鬼扭过头,伸手一指:“那边!” 他喊话的空当,我瞅准方位,“嗖”的一块石头也扔回去,然后就听到对面“吱”的一声叫,不知道哪个倒霉狐狸被我打中,打中它的同时,对面也多了几块石头,朝我扔过来,贴着我衣角、肩膀、脸边过去。 我又喊傻鬼:“给我领着路,往后退,挑个好地方躲着!” 傻鬼屁颠颠的拽着我往后退,伴随着对面的流石,我也一边退一边扔,他们的狐狸爪子没有我利索,片刻的功夫,我占了上风,打得对面的狐狸还不了手,一边打,我一边问傻鬼道:“打着没有?” 傻鬼喊:“打着了,老大加油!” 傻鬼一喊,我又是摸索了一把的石子,洋洋洒洒的全都给抛了过去,这一把,估计又能打中不少,这群狐狸跟我扔石头,还不是个。 正当我在这得意的空当。傻鬼突然停住脚,一拽我:“老大,后面有只红狐狸!” 我一愣神,媚眼妖狐,这是绕到我身后,想截取我的后路! 只是我这眼睛里看到的依旧是幻术,没有傻鬼那个心无杂念,不受幻术影响的本事,扭头看一下,没看着。就看到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她的位置,只得继续问傻鬼:“在哪呢?” 傻鬼说:“后面!” 说话的空当,原先压制对面的狐狸的气势又给压了回去,几块石头贴着我的周围就是嗖嗖的过去。 我扭着身子躲这些石头。同时扯着嗓子继续问傻鬼:“后面哪?” 傻鬼也扯着嗓子回我:“就是后面那!” 我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我问你具体位置!” 傻鬼摸着脑袋再回头看。然后一指我后面斜对着的位置:“刚才就是在那边。这会功夫,没了。” 我只得扭回头,继续冲傻鬼说:“找个有石头挡着的地方。先猫起来,对面的狐狸越扔越上瘾,我这面摸不到石头了。” 傻鬼应一声,动作不慢,一拽我,拉着我跑了个踉跄,摔得我眼前一黑,然后周围瞬间安静了,只听到了石头打过来,撞在岩石上的声音,看来我这是暂时安全了,前面应该是一块石头挡着,它们的石头暂时扔不过来。 我松了口气,擦一把汗,目光瞥一眼傻鬼,他这时候正冲着我直乐,然后趴着头往外看:“嘿嘿嘿,扔石头,好玩。” 我这时候已经是筋疲力尽,但是这群妖狐的幻术还未点破,也顾不上多说什么,冲傻鬼一挥手:“好玩的话,你跟他们对着扔吧。” 傻鬼呲牙一笑,说了声好,捧起一把石头,俨然一副大无畏精神,直接跳出去,大喝一声,然后就跟对面的狐狸对着扔起来,只听到各种石头落地的声音,然后对面传来几声狐狸叫。 看来傻鬼这跟他们玩的挺好。 我把头探出来看。 傻鬼撅着屁股,丝毫不畏惧这些石头打在身上,一弯腰一直身子,就是几块石头反击回去,打得对面树叶子飞舞、狐狸跳的。 我趁着这个空当,四下打量周围,没有解不开的风水迷局,也没用破不了的蛊惑幻术,眼下,不知道这幻术是从哪来的,但是我敢肯定,这媚眼妖狐还未出手,否则的话,那就不会是这么简单地蛊惑幻术了。 我眼睛瞅一会,终于察觉到南面的幻术场景有些不一样。 这只九尾冥狐给我布了个“大漠孤烟直”的幻术场景,它离得我这么近,自身也在这幻术范围内,为了不被我察觉,自然也要把自己掩饰一番,我此时看着的这块石头,怎么看怎么和周围的景色不协调,那块石头透着邪气,稍加思量,我作出判断,就是这只小狐狸搞的鬼,飞来的石子它给我变成了架飞机,给我把脑袋都撞破了! 我没犹豫,捡起地上的石头顺着一瞄,对着就扔了过去。 石头打过去,没有发出碰撞在石块上的声音,而是一声狐狸叫,一个白色的影子蹿出去,紧接着,我的眼前变回到了先前的模样,对面消失在我眼前的一群狐狸又显现出来,这时候上窜下跳的在那躲避傻鬼扔的石头。 傻鬼和这群狐狸还在扔得起劲,虽然孤身一鬼,面对十几只九尾冥狐,气势上丝毫不输半分。 而且局势很明显,傻鬼占上风,石头打不疼他,但是把对面的狐狸打得头破血流。 饶是如此,对面的九尾冥狐还是顽强反抗,齐刷刷的丢石头,俨然忘记了自己是妖,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妖狐,居然在山顶上和一只傻鬼对着扔石头,势必要拼个你死我活,扳回局势。 扔了一会,对面一群狐狸最终不敌傻鬼一人,都一瘸一拐的跳着跑开位置,瞪着眼睛看傻鬼。 傻鬼扭头冲我一乐:“嘿嘿嘿,老大,他们扔不过我。” 我夸他道:“做得好。” 那只媚眼妖狐又一次趾高气昂的坐回到先前的石头上,眯着狐狸眼看我们,那些九尾冥狐也都是一瘸一拐的聚到一起,瞪着眼睛,露出满满的杀气往这边瞅。 天色已经变得灰蒙蒙一片,不出片刻功夫,就要完全黑了下来,我们这面的时间,不是很多了。 我探出脑袋,冲着对面喊:“还扔石头,你们还有点别的招吗?你们这群妖狐,还真是想得出来,有能耐的话,咱们好好较量一下,我让你们知道,你们陈先生的厉害。” 我这话虽然说得气势挺足,但是刚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这还不如接着扔石头呢,对面狐狸那么多,还有只媚眼妖狐一直没出手,真要这么做,我肯定没什么胜算,傻鬼扔个石头还行,真要打起来,他还真没什么太大用处。 一只狐狸起身甩了甩尾巴就想过来。 刚起身,就被另一只狐狸用爪子按照,冲它说:“别过去,那人不是个好东西,离着他原点,不能靠近他,否则容易吃亏。” 我听得一皱眉。 不过进而一想,我一乐。 明白了,它们这原来是顾忌我的,不敢太靠近我,所以才扔石头,这么一来的话,那我就不用这么被动了,直接可以变为主动啊。 想到这,我自个一乐,直接翻身坐上了岩石,和对面的媚眼妖狐对着看。 对面的红色狐狸盯着我继续打量,身影一晃,再度变成了我一开始遇见的那个女人,也是坐在岩石上,嘴角带起一丝笑意。 我拿出水,喝一口,坐直了身子,问道:“石头也扔完了,你们不是对手,这幻术对我来说也真没什么,就那么回事,现在咱们就好好谈谈。” 对面的女人冲我一笑:“谈什么?” 我问道:“谁让你们来的?” 媚眼妖狐冲我微微一笑:“不告诉你。” 我又问:“你们什么目的。” 她冲我眨巴眨巴眼:“不告诉你。” 我听得一皱眉头:“那你们能告诉我点什么,把我留在这里,别跟我说你们就是为了跟我扔石头。” 她抿嘴一笑,不作回应。 我谨慎的看着周围,没有松懈,虽然他们挺顾忌我,但是这媚眼妖狐俨然是已经看出我修为的深浅,只是这时候还在试探阶段,难免还会搞出什么幺蛾子。 我再抬头,眼前的岩石上变成了光秃秃的一片,那只媚眼妖狐变成的女人不见踪影,只剩下了下面一溜被傻鬼扔石头打得头破血流的九尾冥狐。 去哪了? 我一扭头,吓了一跳。 这只媚眼妖狐,这时候居然悄无声息的坐到了我身边来,挨着我右边胳膊坐着,冲我抿嘴一笑:“陈先生,有些事情啊,你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我也冲着她笑:“狐狸妹妹啊,这有些事情啊,你们也别搀和进去的好。” 她冲着我继续笑:“呵呵呵,陈先生,陈七爷这也是为了你好啊。” 我嗤笑一声道:“呵呵呵,我七叔公固然是为了我好,但是他可不会找一群狐狸把我骗到这里,然后让你们扔石头打我,你这招用得不好啊,把事情半推半就的弄到我七叔公身上,这招太低劣了,骗不过我。” 我说完话,一直盯着她看。 这只媚眼妖狐脸上的表情一直是阴晴不定,隐藏的很深,对于她的话,我虽然并不能做出判断,但是这时候,有些话我不能说的太明,该推辞的就得推辞出去。 我没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什么异样,她却是能看懂我的心思,冲我微微一抿嘴:“陈先生,其实你还是一直在怀疑、试探你七叔公陈景玄的,你现在这么说,是不是有些口是心非啊。” 第三十八章 天罡大阵 我挺惊奇的看着她。 她嘴角的笑意正浓,见我不说话,又把身子往我这边使劲凑了凑。 她身上带着一股幽幽的香味,很淡,很模糊,若有若无,但是稍作呼吸,又会闻得格外清晰,我眼睛里的光彩也变成犹如红粉色调一般,看不清这原本的灰暗色。 她在我耳边轻轻吹了口气,暖暖的风流拂过我的耳边:“陈先生,我说的对吗?” 她的语气轻柔,听起来挺舒服。 我颇为享受,眯着眼睛点点头道:“这个嘛,你觉得对那就对,你觉得不对,那就不对,我说的对与错,和你认为的对与错无关,咱俩不处于一条战线上,眼光不同,所感受的自然也不同,这个孰是孰非嘛,你别问我,这个,我也不知道。” 说完话,我微微侧目,打量着这只媚眼妖狐脸上的表情。 她脸上依旧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样,突然一甩胳膊,这居然还用手搭上了我的肩膀,搂着我的脖子,半个身子转过来,长发悉数的散落,动作暧昧,眼神也是暧昧的看我:“陈先生,你说的是,你认为对的,别人不一定这么认为,别人认为错的,你也不一定这么想,陈先生到底是不同于一般人,编瞎话都编的这么有哲理,有韵味。” 我不动身姿,任由她用手搭着我的肩膀和我套近乎,任凭她把脸凑到我眼前欣赏我的帅气脸庞。 我俩脸对脸,贴的很近。我们俩的鼻尖就像隔着一重纸似的,再有那么丝毫的距离就贴了上去。 如果这是在个寂静祥和,路灯温柔的公园大长椅上,一男一女,对着湖面如此动作,想起来那也是很好的光景,花前月下,谈情说爱,海枯石烂,有意境! 但是。我一个阴阳先生。坐在个刮着阴风邪气,妖气萦绕的山头大石头上,女的是个狐狸精,这时候我们俩摆这么一个动作。那就没有这么好的意境了。反而让人不得不警惕起来。精神高度紧张。 这是啥? 这是个阴谋! 这叫美狐计! 先前只是普通的蛊惑幻术,迷惑眼睛,扰乱感觉的。这会媚眼妖狐出手,到底是大妖,就是不一样,有眼光,看我长得好看,这是在迷惑我的心智,从而达成她们不可告人的目的! 但是我不止一次的说过,我不是一般人,是有两把刷子的阴阳先生,对眼前的局势判断的很清楚,她这一招,迷惑不到我。 我眨巴眨巴眼看着她:“你这是要干什么啊?” 她也眨巴眨巴眼看着我:“陈先生你真是明知故问啊,从一开始我就说过啦,我们啊,要把你留在这里。”说着话,她继续笑:“不过陈先生你放心,只要三五天,我们自然会放你走,毕竟伤人害命的这种事情,那些只是低一等的妖鬼才会做的,我们是不会这么做的。” 我只是呵呵一笑,没说话。 傻鬼在一旁瞪着眼睛看我们俩的动作和谈话,沉默了半天,这会终于开了口,语气有些不乐意:“你把我老大头都打破了,还说不伤人呢。” 我也点点头:“对,你们把我头都打破了,这笔账怎么算啊?” 她嗤笑一声道:“陈先生啊,这可不能怨我们啊,只是你一开始未免也太轻视我们妖狐一族引以为傲的蛊惑幻术了,你非说我们伤不到你,那我们自然也不能如此忍受着啊,妖狐一族的蛊惑幻术,在陈先生眼里,给我们的感觉也太轻视了。” 我不乐意,板着脸说道:“那你们就扔石头?” “陈先生,这是个意外。”说着话,她又把手使劲的在我脖子上揽了揽,态度亲昵:“不过我们现在好好谈谈,陈先生你只要在这里稍等几天,我们自然会放你回去的。” 我微微一笑,不说话。 她盯着我片刻,到底是个大妖,我肚子里的想法居然瞒不过她,只是被她看一眼,她就已经悉数读出了我内心的想法,然后顺着她的嘴说了出来:“陈先生你是觉得我们拦不住你?你自己可以走得出去?” 我点点头,说道:“没错,你们拦不住我,所以你也不用继续蛊惑我了,蛊惑人心,说到底,能蛊惑的还只是那些意志不坚定之人的心术,我现在意志很坚定,你们这招迷不了我。” 她脸上的表情不再妩媚,进而变得有些冰冷:“你就这么自信?” 我点头谦虚道:“我还是有那么一点自信的。” 她看着我,冷哼一声:“陈先生,既然如此,这可就是你自讨苦吃了。”说着话,她揽着我的胳膊张开手,纤长的手指上指甲瞬间变得尖锐,直贴进我的胸口。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一指前面道:“你先不要急,我这自信也是有原因的,你看那面,那是什么?” 她一愣神,顺着我指的地方看过去。 那是夜空,星辰闪烁,天已经黑了。 媚眼妖狐诧异的看一眼,然后扭过头来诧异的看我:“你让我看什么?” 我放开她的手,跳下岩石,指着天空比划道:“你看那面星辰顺序,再看那面的星辰排位,你们细数一下,这是有几颗?在看那边的树上,第七个枝杈,延伸的方向,对着的又是几颗星辰,有些什么样的布局,这个布局下面,又有些什么玄机,想必你们应该看得出来。” 我这一指,这群冥狐都是齐刷刷的抬头看过去。 这媚眼妖狐也是心生疑惑的看过去,跳下岩石,站立在我身前,仰头看着。 我在后面继续指点到:“不是我自信,而是你们太乐观。注意力只看着我,却忽视了一些因素。”我指向夜空最高处:“数完这些星辰,看完这个布局,你们闭上眼睛想一下,脑海里将会有怎么样情景,再睁开眼,你们眼前又是一副怎么样的场景,如果你们从头再数一遍,是不是星辰的排位有了变化?数完以后,你们如果再看。再数。就能知道我这自信到底是从何而来,你们也就会明白,你们现在,奈何不了我。这是个天罡大阵。” 我说着话。又坐回到岩石上。 媚眼妖狐疑惑的看我一眼:“天罡大阵?” 我哼笑一声。一摆手:“没错,数吧,你不是妖王吗。但是你虽然是大妖,却未必注意到这些,我只是掐指一算,那便是已经熟记于心,明白了你们终究是奈何不了我的,我此时不必走,这等会,你们一定会愕然,惊奇,诧异!” 媚眼妖狐这时候显然已经是不明白我在说些什么,扭过头去,伸着手在那比比划划,同时嘀咕着:“天罡大阵?这怎么可能?” 我在后面好心提醒道:“你们数仔细了,别分神,要不然的话,等会你们不明不白的被我收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如若你们这能看出其中玄机,那我也无话可说。” 媚眼妖狐扭头看我一眼,抿嘴一笑:“我倒要看看,你这到底是哪来的自信。” 我盘腿坐在石头上玩手机,头也不抬的说道:“北冥大帝星辰北移,速度极快,等会一瞬即逝,然后此天罡大阵即可成型。” 媚眼妖狐抬头望了一下,好笑的看着我:“在哪里?” 我对着手机屏幕看了一会,随口答道:“快则一两分,慢则五六分。”说着话,我抬头看向夜空,一道亮光一瞬即逝,飞了过去,“你看,那不就是。” 他们都看到了,此时这群狐狸都是很吃惊,媚眼妖狐也愕然:“你原来还有这个本事,我竟然丝毫没有察觉。” 那群狐狸也是大眼瞪小眼的看我:“他什么时候布的阵?这么厉害?没人看见?” 我微微一笑,回道:“我隐藏实力了,懂吗?快数吧,数仔细了,你给你们个破阵的机会。”说着话,我掏出兜里的纸钱,开始擦脑门子上的血渍,一边擦一边嘀咕:“哎呦,出了这么多血,今天这石头扔的,差点就吃亏了。”我擦完血渍,把纸钱顺手扔到地上,然后冲着还在盯着我看的媚眼妖狐喊道:“赶紧数吧,你不是想留住我吗,我给你这个机会,对了,你那有纸吗,我没东西擦了,这些血渍黏在脸上不好看,还难受死了。” 媚眼妖狐不去理会我,抬头继续看向我所谓的这个天罡大阵。 傻鬼也在那边跟着数星星,我冲他一招手喊道:“傻缺,过来。” 傻鬼转过身,屁颠颠的跑过来:“老大,干嘛啊?” 我和傻鬼晃晃悠悠的下了山,顺着路只走了十几分钟的功夫,见到路边孤零零树立的那个路牌,我松一口气,这终于回到了以前走过的那条路。 这群狐狸妖气再强,再厉害,终究还是比不过我满口说瞎话,这最终还是被我用纸钱布了阵,暂时困在了这山上,到底是山里的妖狐,没文化,好糊弄,妖王也不行! 傻鬼一边走一边回头看我,我说道:“行了,别看了,要不是他们被我忽悠的数星星去了,我哪有时间往地上摆纸钱做困阵,这回别说破了我的阵,估计还在那数星星呢。” 傻鬼挺诧异的看着我:“老大,不是天罡大阵吗?” 我不屑道:“狗屁,我那会这个,我就是顺手瞎指的,我都不知道我那是个什么阵,他们更不知道了。” 傻鬼冲着天比划两下:“那个会跑的星星呢,不是你放的?” 我冲傻鬼一瞪眼:“好歹是城里出来的鬼,你怎么比这些野狐狸还没文化,那是星星吗,正好南边来个飞机,我顺手就编了个北冥大帝星,一下子就唬住了他们,他们不懂,你还看不出来?” 此时天色已经黑透了,我辨不清东西南北,停住话,捂着脑门子又问傻鬼:“到了吗?还差多远,那些个纸钱困不了这些狐狸多久。” 傻鬼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顺着那面一指:“老大,前面就是。” 我一点头:“赶紧过去,等会那些狐狸别追了上来,大道士的道观虽然破败,但是有三清尊像摆在道观里,那些妖狐不敢造次。” 说完话,我们俩一路小跑,终于是靠近了斜云观,隔着院墙,我就能看到里面灯火通明,还有隐约看到有人影。 我没犹豫,带着傻鬼推门而入,顺着有灯光的那间直奔过去,一把推开门,顺势喊出声来:“道长!” 屋子里点着几根蜡烛,道家的三清尊像摆放在里面,身上一尘不染,和房梁上的蜘蛛网形成鲜明对比。 三清像底下,摆了张桌子,分别坐着俩人,举棋未定,见我进来,都是挺诧异的看过来,其中一个长相猥琐的男人,我不认识,但是另一个穿道袍的那个除了大道士还能有谁! 看到我进来,大道士先是一愣,惊讶道:“陈先生,你怎么来了?”说着话,他又看向我的额头,一抹血渍触目惊心:“先生这是出什么事情了?” 第三十九章 重名了 我捂着脑袋站在原地,大道士走过来,扶住我,神情紧张道:“陈先生你突然来到贫道这里,如此狼狈,这究竟是何方妖怪作祟,遇到了什么事情?”大道士说着话,抻出头看看门外,外面漆黑一片,风吹得道观中的树叶草丛子簌簌作响。 我说:“遇袭了,差点着了道。”说着话,我又瞅一眼在棋盘一侧坐着的那人,长得不好看,但是穿着挺讲究,此时对着我微微点头一笑,算是打了个招呼。 这人应该是大道士的朋友,出于礼数,我也只得呲牙回他一笑。 他站起身走过来,瞅瞅我,再看看大道士。 大道士没急着继续问我,赶紧伸手一指我,跟那人介绍我道:“这位是陈先生,是个阴阳先生,我们俩在北河市相遇,也是贫道的朋友,今天他突然来到,这可真是出乎意料啊。” 这人听得一点头,语气客气道:“原来是陈先生,我早有耳闻,没想到居然会是道长的朋友,早就听说这个陈先生可不一般啊,上欺神明,坑人无数,下骗妖鬼,确实很厉害,如今见面,陈先生果然是气质不凡,一看就不像个好人。” 这人说话,真欠揍! 大道士又跟我介绍这人道:“这位是天山童姥爷。” 这名字有意思,我只听过天山童姥,现在才知道,还有个童姥爷,听名字就不一般。 我听得一点头,语气吃惊道:“听这名字。原来还是个高人?” 大道士点头道:“没错,在这斜云山这一带,他也是很厉害的,而且更有名气。” 听起来确实厉害! 我赶紧过去跟这个叫什么天山童姥爷的人握了握手,语气诚恳道:“原来是高人,幸会,幸会。” 大道士等我们俩握完手,开口继续道:“他是这一片的护林员,同时也是这片山路的管理员,陈先生你说他厉不厉害。” 我点点头。原来是看山的! 我再次和他亲切的握了握手。赞扬道:“防火防盗防狩猎,清早上山扫落叶,辛苦了。” 这人点点头,一摆手谦虚道:“不辛苦。为景区服务。保护环境。人人有责!” 到底是高人,这么有觉悟呢! 我们俩寒暄了好一会,大道士这才咳一声。又继续问我道:“陈先生,你来的如此匆忙,这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居然还受了伤?这是何方妖孽,敢如此造次,看贫道去收了他!” 我叹口气,还没说话,傻鬼在一旁开口道:“我老大的脑袋是被石头打得!” 大道士一愣神,仔细瞅我一眼,愕然道:“原来不是妖邪作祟,陈先生撞破头了?” 我继续叹口气,说道:“一言难尽啊,我这次来,居然碰到了九尾冥狐和媚眼妖狐,道长你都不知道……” 大道士听得一瞪眼:“妖狐作祟,居然连陈先生都不放过?” 傻鬼继续在那喊:“我老大的脑袋就是被狐狸扔石头打破了!” 大道士吃了一惊,再细细一回味,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九尾冥狐?媚眼妖狐?” 我点点头:“没错,道长你看看我这一脸的血渍,就知道我这和他们之间的那场恶战是多么的凶狠,壮烈……” 傻鬼点着头:“他们扔石头,太凶残了,我们跑了,他们等会就来了。” 我瞪一眼傻鬼,我这讲故事呢,捣什么乱呢! 大道士听得脸上又是一变,赶紧探出脑袋又在道观院中看了一眼。 我说:“道长别看了,这群妖狐已经被我用阵困住,一时半会还追不过来,不过我估计时间也差不多了,这群妖狐很快就要来了。” 大道士先是小心翼翼的观望了半天,手里扯了张符,对着外面一阵晃动,过了半晌,终于扭过头,进而更诧异的看着我:“陈先生竟然是遇到了这些妖邪,而且居然还能布阵困住他们?”说着话,大道士好像不信我一般,渍渍称奇道:“一群九尾冥狐,已经是很难对付,陈先生居然还是碰到了媚眼妖狐这种大妖,这可就……” 看着大道士紧张的样子,我嗤一声道:“这群妖狐虽然厉害,但是终究比我阴阳一门还要差上许多,也不怎么厉害嘛。” 傻鬼又喊道:“老大忽悠他们数星星,然后我们就跑了,一点都不厉害。” 大道士这才一点头:“如此这般,那确实是陈先生更胜一筹了。”说着话,大道士又对旁边那个不知所谓的天山童姥爷说道:“这群妖狐最擅长蛊惑之术,迷惑人心,但是终究是遇到了陈先生这等高人,显然不是对手,他们的蛊惑术也就是个骗人的幻术,这时候遇上陈先生这种张口说瞎话的人,不是对手啊。” 这人点头道:“陈先生果然厉害。” 我摆摆手,语气轻松道:“不值一提,一群山里的小狐狸,能奈何得了我?” 大道士点头:“没错,媚眼妖狐虽然能看透别人的心术,但是陈先生说瞎话向来都是随口就来,想都不用想,她们自然是看不透啊。”说着话,大道士又问我:“那陈先生这平白无故的,怎么会来到这斜云山,事先也不同贫道打个招呼,否则陈先生你也不会如此狼狈,误入妖狐的领地啊。” 我从兜里掏出了那张信纸,直接递给了大道士:“道长此言差矣,这不是误入,是我着了他们的道了,这是个阴谋。” 大道士把信纸接过去,看了一眼,进而一瞪眼,当即怒道:“居然假冒贫道的名号,把陈先生骗到此处,这群妖狐,真是太猖狂了!” 我说道:“没错,确实是太嚣张了,道长你应该好好查清此事,必须严肃处理,把这群妖狐绳之于法,查处幕后真凶!” 大道士把信纸还给我,一吹胡子道:“没错!太猖狂了。”说着话,大道士拉着我的手:“贫道打不过这群妖狐,这事情,还是得陈先生来办,贫道在一旁观望便是。” 我赶紧谦虚道:“道长言重了,这事情还是要你亲自给自己讨回公道才行,我也就能骗他们数个星星了,这群妖狐,我也打不过啊。” 大道士看着我沉默了一会,没说话。 这件事情暂且不提,我又一转话题,向大道士打听道:“道长,你们道家可有追人寻物的法器或者道术?” 大道士抬头看我,不明白我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我又说:“我明白他们的目的,是为了阻拦我寻找到一个人,只是眼下我这不好找寻,既然来了,那就顺便向道长你讨教一番,我想要找到这个人。” 大道士听明白了,思索了一下,开口道:“这找人寻物的法器,倒是有几件,只是限制颇多,如果陈先生有那人的用过的器物,贫道倒是可以试一下,帮助陈先生找到此人。” 我摇头道:“如果有这些东西,我就不用询问道长了,我自己早就找到了,哪还用跑到这里问你。” 站在我们旁边的这个人问了一句道:“这找人总得有个名姓吧。” 大道士也点点头:“没错,那这人的名姓,总归是有的吧?” 我说:“这倒是有,不过,对于这个人,我也就仅限于知道个名字,除了这个,一无所知。” 大道士伸手扯出一张符:“先生先说说这人名姓,贫道可以试试,兴许就能碰巧找得到此人。” 我听得一乐,赶紧问道:“几成把握?” 大道士略微一思索,开口道:“光有个名字,基本上找不到,瞎猫碰个死耗子,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我顿时又泄了气:“那费这个劲干什么。” 大道士还是自顾的起了符,手一抖,拿出一支朱砂笔,准备在符上写上此人的名姓,同时问我道:“陈先生,那人叫什么?” 我说:“刘青山。”说着话,我怕大道士不知道是哪些字写错了,又补充道:“刘青山的刘,刘青山的青,刘青山的山。” 大道士停住手,扭头看向我。 那个天山童姥爷也是惊呼一声:“刘青山!” 他这一嗓子挺突然,吓了我一跳,赶紧转过头,冲他问道:“难道你认得这个人?” 他冲我一努嘴,我看得一愣神,没明白什么意思。 大道士咳一声,说道:“陈先生,贫道的出家之前的名字,就是叫刘青山,刘青山的刘,刘青山的青,刘青山的山,一字不差。” 我一听又乐了:“原来道长也叫这个名字。”说着话,我又一摆手道:“不过,我找的不是道长,世界上那么多人,这名字难免会重复,我要找的这个人,不是道长,这个与道长同名的人可不一般啊。” 大道士看着我,问道:“怎么个不一般?” 我四下一瞅,压低了嗓音:“我告诉你们啊,这人是穿越来的,穿越懂吗?牛头马面告诉我的。”说着话,我又乐道:“道长你穿越来的?别开玩笑了。” 大道士寻思了一下,又点头道:“哦,穿越来的,这倒是有意思。” 第四十章 大道士讲故事 我点点头道:“可不是有意思吗,我当时一听,也是觉得这牛头马面俩鬼差不干正事,跟我开玩笑逗我玩呢,还穿越,这怎么可能的事情,无稽之谈嘛。” 大道士听得表情凝重道:“这事情,确实很神奇,不过牛头马面身为地府鬼差,是不会乱开这种玩笑的。” 我继续点着头:“那是,他们俩确实没心思跟我开这个玩笑。”说着话,我顺眼瞅一眼旁边这人,他听得也是四六不知,在一旁像个傻-逼一样的站着,眨巴着两只眼睛,见我看他,冲我一乐:“呵呵呵,陈先生,你继续讲。” 我问他:“穿越,你懂吗?” 他刚要开口,我打量完他,又说道:“你一看就不懂,你懂个屁啊。” 傻鬼也跟着喊出声,好像听得很懂一样:“你懂个屁,穿越!” 我瞅一眼傻鬼,没好意思说,你连个屁都不懂。 说着话,我又转过身背过手,继续跟大道士说解道:“后来啊,我看他俩表情挺严肃,没好意思笑出声来,他俩啊,就跟我说,这地府有个镜子,叫什么轮回镜,可以看前世望今生,很神奇吧?我再一想,看来这事情确实不一般,而且现在我这身边也是被这些事情缠得脱不开身,满腹疑惑,有些事情,我根本就无从验证,据牛头马面说,这一共是有三个人有组织,有预谋的实施穿越计划,跑到这个年代改天命。” 这人惊讶出声道:“哎呦。改天命!” 我略微一点头:“对,改天命,这个你懂吧?” 他摇着头:“不懂。” 我眼睛扫他一眼,你不懂你惊讶个屁啊? 大道士在旁边问我:“不过这事情,陈先生你虽为执事官,这也不是你能插手的吧?” 我一指自己,得意道:“这事情,非我不可,别人办不成。” 大道士挺吃惊。 我又说:“地府人手不够,也就能指望我们这些临时工了。” 大道士这才收起吃惊的表情。点头道:“哦。原来是这个样子,贫道懂了,这种大事情,没有临时工不行。确实必须陈先生你来办。” “没错。其实更重要的是……” 说到这里。我表情严肃道:“这事情如今和我七叔公扯上关系,更把我牵连进去了,虽然和我无关。但是这里面都有跟绳子,把我绑了上去。” 我表情变得严肃一些:“我七叔公明面上不让我沾手,但是从一开始他就是把我扯了进去,还有周和,也是一直在后面推波助澜,他俩做的一样的事情,但是目的却不同。周老爷子和我七叔公的话语之间,是各执一套说辞。” 我最后一总结道:“这里面的事情不简单,兴许是周和骗我,有可能是我七叔公诓我,还有可能是两个人都有所隐瞒,而我已经被搅进去,身不由己,还是毫不知情,必须把这事情弄清楚,免得身陷囹圄,到时候百口莫辩,这第三个人,我一定要找到他才行,哪怕是威逼利诱,我一定得从他那里询问清楚才是。” 大道士听得表情愕然:“陈先生说了这么久,只是,这是哪三个人?” 我说:“周和,赵凌安,还有这个叫刘青山的神秘人物。只不过这周和阳寿已尽,但是灵魂未归地府,找寻不到了,这个赵凌安,那是死活不开口,地府都拿他没辙,我更没主意了,所以眼下这希望,我只能寄托在这第三人的身上了,甭管他到底是不是赵凌安那边的人,我这后面想知道的事情,都必须从这个人身上知晓才行啊,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事情,一个比我现在推测的结果更意外的事情。” 大道士想了一下,眼眉一皱,问我道:“陈先生,你现在是不是知道的要比地府多?” 我点头道:“那是自然,但是我知道的虽多,却都是片面之词,真真假假,我也说不清我听到的,看到的,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大道士沉思一会,说道:“我觉得这些事情你还是全盘告知地府为好,凭你一人之力,怕是终究不知所以然。” 我摇头道:“那不行,我也想这样,一了百了,但是我不能说,因为这事情跟我也扯上关系,更重要的是,那些地府想要追查到的东西、线索,总是能在我家找到,你让我怎么说?地府要什么,我家有什么,这话说出去,地府能信吗?那我不是说了也白说,反而给别人背了黑锅,成了替罪羊,我傻啊。” 大道士听得表情凝重,一点头道:“那倒也是,这些事情绝非偶然。” 我点头道:“没有,有人在算计我,抓准了我现在这些事情不能告诉地府的心理,因此,我必须找到这第三个人,在地府之前从他口中听到我想听的,然后一举收拾掉这个人,要不然的话,我觉得我这后面的事情,还得麻烦!” “如果这人先我一步把这些透露给地府,这个冤大头,我是当定了。” 大道士听我这么说,沉思了一会,这会叹口气,开口道:“没用的,这第三个人,根本就是意外,这一切,你问他,那是根本问不出什么的。” 我诧异的看向大道士,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似乎他对这个人很熟悉啊。 大道士整理一下衣襟,抖落了一下道袍上的灰尘,沉声道:“陈先生,你要找的那个叫刘青山的人,并未与贫道重名,你要找的人,那就是贫道。” 我瞥一眼大道士,一下子就笑出声来了:“道长你还真入戏,别闹,我干正事呢,道长开什么玩笑呢,你穿越来的?” 大道士茫然道:“贫道也不知。” 我瞪他一眼,没好气道:“那你还说那人就是你。” 大道士说:“但是贫道知道,陈先生要找的那人就是我。” 我盯着大道士看,他脸色凝重,这时候看着我,点点头,加重了语气道:“没错,那就是贫道。” 我眨巴两下眼,没出声,傻愣愣的盯着大道士,过了好几分钟,我才开口诧异道:“道长你没说笑吧?” 大道士轻甩拂尘,没有回我的话,只是自顾讲道:“贫道还记得那是在十四年前,那是个夏天,当年的贫道还不是个道士,是个木匠,有关陈先生所说的这第三个人,也确实是个意外,怕是连他们都不曾想到,还会有个局外人,那便是贫道。” 大道士出家之前是个有些手艺的人,这个我是知道的,但是他以前的故事,那我还真是不知道。 道长说这是个意外,怕是还有点什么更特殊的故事。 我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讲。 “那一年,贫道还年轻,走在北河城的街道上,烈日炎炎,贫道要为东家做一扇门面,当时天气炎热,贫道受不了烈日炙烤,走进一条偏僻的胡同小路,然后就看到眼前有几个人影,然后强光一闪,那几个人影霎时不见,贫道看得一惊,赶紧追过去细看,那是一团光亮,这么大小。”大道士说着话,用手一比划,比划出个脸盆大小的形状:“光亮越来越小,贫道看得惊奇,又往前走了一步,结果顿时眼前一黑。” 我听得表情愕然:“然后道长你穿越来了?” 大道士点头道:“贫道也不知这是为何,只是一睁眼的时候,却是到了一个屋子里,刚才的那三个人正好踱步而出,嘴中说的是要出了此地,找回肉身。” 我听得皱起眉头。 “贫道当时尚不知这些玄术妖鬼之说,诧异过后,贫道也跟了出去,只是觉得那几个人肯定是神仙!”大道士一边讲,一边皱起眉头细细思索:“只是当贫道出了那屋子以后,却觉得不对劲,天空昏黄,一个硕大的都城,却没有丝毫生气,反而阴冷异常。”大道士说着话,又拂动了一下拂尘:“贫道当初不敢言语什么,只是跟着他们走,出了都城,回身看到城门上的几个大字的时候,贫道霎时呆住,那上面写的赫然是地府。” 大道士说完,扭头看向我。 我说:“道长继续讲。” 大道士点头,又说:“跟着他们一路出去,贫道已然是察觉自己成了一个游魂,跟着那几人走,贫道也是小心翼翼,生怕被察觉,想问,但是又不敢问。” “后来,不知道怎么走的,他们就到了一片空荡的林外,在一片凌乱的地方,找到了身体,他们就此离去,贫道也是四下翻找,终于在树梢之上,寻回肉身,却不知附魂之法,浑浑噩噩的守在那里。” 我一点头,问道:“那后来呢?” 大道士道:“后来守在那里的时候,一个道人路过,那便是贫道的师傅,丘天师,伫立片刻,询问贫道一番,贫道最后自然也是没有隐瞒,全盘托出,先师听闻后只是点头,掐指算了片刻,告知贫道,此事贫道不要再去想,贫道当时不明所以,只得点头,回魂以后,无处可去,便跟着先师来到这斜云观……” 大道士正说着话的时候,道观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异响,大道士一愣神,停住口,一张符纸带着金光打出去,同时对着院中喝一声道:“妖孽放肆,这三清神像香火萦绕之地,岂是你们来的地方!” 第四十一章 嚣张的妖狐 这群妖狐,我那阵法果然是困不住他们,这才没多久的功夫,他们就出来了,而且还居然顺势找到了这里。 来的够快的。 不过,这地方可是斜云观。 先不说有我和大道士这两大高手联手坐镇,更是有道家三清真像摆放在这道观之中吃香火,他们想来这里放肆,那只怕是自讨苦吃,今天,我非得趁着这个时候,好好收拾他们一番,让他们知道我这阴阳一门,不是他们这些山间林地的野狐妖能小看的了的。 大道士半个身子抻在门外,一只手扶着门框,另一只手捏着一张道家的金符,瞪大了眼睛在院子里四下瞅,一边找寻妖狐的踪迹,一边用捏着符纸的手指指点点,比划两下,什么没发现,又把手指向另一边,虚张声势的找着。 我也赶紧探出半个身子往外面看。 虽然已经是夜晚,但是道观院中依旧被月光照得明亮,院中景色很清晰。 刚才大道士怒喝一声之后,外面瞬间变得静悄悄的,就连风吹过院中的树冠,那也是没带出一点声音,但是周围的气息,我分明就能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妖气,已经将整个道观都围了起来,密不透风。 院中盘旋的也只是阵阵阴风而已。 大道士瞅了半天,停顿一思量,手一弹,符纸瞬时飞出,带出一道金光,朝着院外而去,一阵阴风吹过。一瞬的时间,符纸被妖气撕碎,成了一堆碎纸片,飞出了墙外。 大道士吃一惊:“好强烈的妖气,果然是媚眼妖狐此等大妖。” 这妖气,果然是我闻所未闻的,看来我刚才骗他们数了一遭星星,这是已经恼羞成怒了。 妖气虽然强烈,不过我看了一会,不见这些妖狐出现。 我想。看来它们也明白。这道观不是他们想进就能进的,举头三尺有神明,这是在道家供奉的三清真像脚下,他们恐怕更是不敢放肆。这时候。也就能在外面虚张声势罢了。 我正这么想的时候。大道士语气一变:“出现了!” 我赶紧抬头看,就看到院门吱嘎一声被阴风吹开,半个门板瞬间脱落。甩进了院子里,落在我们眼前,砰一声响,扬起了一片灰尘。 好嚣张的妖狐,我居然小看了他们,居然还真敢在这种地方放肆! 我虽然已经和这群妖狐先前有过接触,这时候还是吃了一惊,诧异的看向大道士:“道长,好强的妖气,居然把门板都吹飞了。” 大道士瞅一眼,表情还是比较镇定的:“这门板,是上次陈先生你来的时候,被你弄坏的,贫道还没来得及修理。” “哦,原来是这样。”我一点头,“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不过这妖气,也够厉害的。” 大道士表情凝重的点点头:“陈先生还真是扫把星,这媚眼妖狐,看来比贫道想象的更厉害啊。” 我谦虚道:“一般般了。” 我说着话的时候,大道士又是一拍我,语气变得更加凝重道:“来了。” 院子里的阴风呼呼的吹,那半扇门板晃动几下,一个影子出现在了门外,并逐渐的往院子里走来。 是只狐狸。 浑身火红,这时候蹲坐在那里,这些阴风妖气,便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不是那媚眼妖狐,还能有谁? 我知道这媚眼妖狐的厉害,也明白这一窝的狐狸都不是什么善茬,这时候看到他们大摇大摆的进来,心里还是多少有些紧张,我和大道士联手,这也未必有十足的把握可以与之抗衡啊,大道士显然也是意识到这一点,扭头看看我,脸色愈发的难看,同时又扯了几张符,紧紧地攥在手里。 回头看看正中央摆放的三清真像,元始天尊、通天教主、太上老君危襟正坐在供台之上,虽然面目亲和,塑像领口处有些掉色,也没有万丈金光,但是我这心里多多少少还是平静了许多。 妖狐再厉害,妖王再强势,那肯定也比不上这些道家大神,只需一尊塑像,便可以让他们心生畏惧,不敢造次。 我对着三个大神的塑像真身拜了拜,这才又凑到大道士身前,小心翼翼的冲他问道:“道长,他们来了,我们怎么办啊?” 大道士还在谨慎的看着院中蹲坐着的媚眼妖狐,听我发问,沉声道:“这群妖狐好生狡猾,不太好对付,明知此地是三清香火萦绕之地,还敢如此造次,怕是有备而来,陈先生,我们不可大意,先静观其变,他们若真敢放肆,贫道自然就要当着三清真身的眼前,收了他们。” 我瞪着眼睛又打量外面一会。 媚眼妖狐坐在那里,几条尾巴竖立起来,丝毫不理会我们,似乎也并不畏惧三清真像镇守之地,这时候只是自顾的梳理皮毛,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在她身后的黑暗处,泛起了莹莹的幽光。 是那些冥狐,这时候跟着他们的妖王,自然也是毫不畏惧。 我听了大道士的话,这时候再看看外面,咽口吐沫,冲大道士点头道:“道长说得对,只是,现在我们怎么办?” 大道士一摆手,示意我别说话,然后直起身子,看着这群妖狐,怒道:“你们这群妖狐,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媚眼妖狐停止梳理皮毛,抬起狐狸脑袋打量大道士一番,然后就听到一个幽幽的声响:“怎么,这里不就是斜云观吗?” 大道士回头一看我,我也扭头看向大道士。 听着她的语气,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对这里似乎没有丝毫的忌惮,很是嚣张。 大道士又扯开嗓子道:“就是你们这群妖狐,假冒贫道之名送信给陈先生?把他骗到这里,还用石头打破了陈先生的头?如此嚣张!” 幽幽的声音再度传出:“那又怎么样?” 大道士听得一皱眉,显然是被她的语气激怒:“信不信贫道收了你们!” 媚眼妖狐猛然抬起头,嘴角泛起一丝笑意,耳边继续声响:“好啊,我倒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大道士听得一跺脚:“好嚣张的语气,三清再此,还敢放肆,今天贫道就收了你!” “只不过是三个泥土堆起来的人像而已,虽然有些灵气,但是终归是死物,一堆泥土而已,有什么可怕的?” 道家三清真像被这妖狐说成了一堆土,大道士顿时就是脸上变得青绿一片,嘴角抽搐几下,气得一瞪眼,一把揪住我的衣领,怒道:“陈先生不要拦着我,今天贫道就要收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妖狐!” 我赶紧抓着大道士的手:“道长别激动!” 就在我们俩争执的时候,耳边又传来了幽幽的声响:“道士,你还是专心修你的道,炼你的丹,这个姓陈的,你还是不要管的好,你这道观,怕是护不住他。” 大道士一瞪眼:“荒谬,贫道这斜云观,岂是你们这群妖狐跑来大放厥词的地方?” 我瞅一眼身后的三清真像,扭过头,也开口道:“妖狐,有种你进来,咱俩单挑!” 对面的狐狸看我一眼,嗤笑一声道:“有种你就不要出来,我倒要看看这道观三清真像能护得了你多久。” 大道士听这话,哼一声道:“不出去就不出去,贫道和陈先生还怕了你们这群妖狐不成?” 大道士说着话,伸手往房门上贴了几道符,然后探回身子,“吱嘎”一声的把门带上,表情严肃道:“陈先生,贫道倒要看看他们能嚣张到几时,敢口出如此狂言。” 我一点头道:“道长说的对,我们说不出去,就不出去。”说着话,我打量一眼屋里,有些诧异道:“那个高人去哪了?” 旁边传来声音:“我在这呢。” 我扭头一看,没看着。 傻鬼一指旁边道:“高人在桌子下面!” 我这才看到这人的位置,他显然是被我们面对妖狐的气势吓住,没见过大场面,这时候蹲在桌子下面,哆哆嗦嗦的看我们:“这还真是妖怪啊,吓死我了,他们进不来吧?” 大道士说:“不必担心,他们进不来。三清真像在此,他们如若真敢进来,早就进来了,就敢算进来,贫道也自有办法。” 我一听来了兴致,赶紧问道:“道长有何想法?” 大道士说:“我们就在屋子里等他们进来,这群妖狐如若敢进,贫道就收了他们,有三清真像在此压制,他们的那些妖力,根本施展不开嘛,怕什么。” 傻鬼问:“他们不进来呢?” 大道士瞥一眼傻鬼,站正身姿,同样有恃无恐道:“不进来最好,这群妖狐如若不敢进来,我们就一直坐在这里面,急死他们,那岂不是更好。” 我点点头,称赞道:“好主意。”说着话,我一屁股坐在棋桌旁边,招呼大道士道:“道长,这群妖狐,也就能虚张声势罢了,咱们下棋,看他们能在外面待多久,几只小狐狸,还翻天了不成?” 大道士还未回应,门外先传来了动静:“那你们就一直在里面待着,你们不着急,我们自然更是不急,只需要在这里等上几天,我们的目的,这也就算是完成了。” 我听得一皱眉,这群狐狸的目的就是让我耽搁些时间,这时候我不出去,那不还是着了他们的道? 第四十二章 我们不认识他 这可怎么办。 出门和这群妖狐拼了? 我摇摇头,那不行,这群妖狐,狐多势众,有备而来,对面有媚眼妖狐坐镇,他们一起,怎么也能和我打个平手,我这样做,讨不到多少好处,到时候冲不出去,再被这群妖狐设计,那情况比现在还糟糕。 坐在屋子里和这群妖狐比耐性,看谁急得过谁? 原本挺好的主意,但是我一想到他们的目的,又是摇头。 还是不行啊,这样正好就是着了他们的道,他们这原本就是想困住我,我现在也就是在赶时间啊,地府那面催得紧,肯定是是太不一般,时间一久,不会出什么变故吧?看着他们这群妖狐现在的样子,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肯定是这里面又会有什么事端将要发生。 大道士这时候已经坐在棋盘边上,顺手收拾好残局,冲我招着手,表情从容道:“来来来,陈先生,我们下棋,急死这群妖狐。” 我这时候却连连摆手道:“不行啊,道长,我这赶时间啊。” 大道士停下摆棋子的手,诧异道:“怎么了?刚才这不是挺好的吗?” 我说:“这群妖狐一开始的目的,那就是想拖延浪费我的时间,我现在很急切的想要知道这私改天命事件里面的一些实情,是不差这些时日,但是这群妖狐现在如此动作,从一开始就想围困我,怕是那幕后改天命的真凶又有什么新的动作!”说着话。我表情严肃道:“说不定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就想趁我不在的这个时间里,然后拿个盆……” 大道士愕然道:“他想偷地府的盆?” 我急道:“那倒不是,说不定他们这一盆子屎汤,都就哗啦一下泼到了我身上,这私改天命的事情,地府一直在追查真凶,我又不断牵扯其中,这肯定是想支开围困我,给自己脱责!” 大道士转念一想。沉思片刻。开口道:“陈先生你这么一说,结合先前你说的情况的话,说不定这事情会是这样的一种目的,先是地府所需证物都悉数能从陈先生家中找出。更是几方消息变换。置你于囫囵之中。只是,说不定他们的目的不是如此呢?这人为什么又要与陈先生你过不去呢?” 我说:“因为这事情,除了我没人更合适了。就算不是这样,那也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高人这时候凑过来道:“小心啊,狐狸最狡猾了,说不定这是激将法,或者是有意引导你们走入歧途。” 我听他说的挺有道理,赶紧问道:“你说的有些道理,你继续说。” 他挺直了胸脯,得意道:“我说完了,短短几句话,就已经把事情全然看透。” 我一拳把他打趴下,说道:“你不懂,别乱说话,我和道长谈论正事呢。” 他捂着鼻子跳开,站到大道士身后,不乐意:“道长,你看他这人!” 大道士也给了他一拳,说道:“你不懂,这事情很复杂,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他捂着鼻子站到一边去了,然后就看到傻鬼在那乐呵呵的看着他:“傻-逼,你懂个屁啊,说的一点都不对。” 高人哼一声,不再插口。 我说:“这群妖狐很狡猾,这又或许是激将法,有意引导我走入歧途。” 大道士说:“陈先生说的有道理啊。” 高人一脸不乐意:“你们俩这人……哎呦,你这胖子怎么也打我?” 傻鬼朝他一瞪眼:“你懂个屁,还是我老大说的对!” 大道士这时候想了一下,点头继续道:“这时间确实耽搁不得,我们和这群妖狐比耐性,这终究还是不妥啊。” 我说:“我们得想个办法出去,先离开这里,看看地府那边是不是有了什么乱子。” 大道士问我:“可是这斜云观已经被这群妖狐围住,我们该如何是好?这事情,可没那么容易。” 那高人这时候头上举个盆,靠过来,瞅瞅我,再瞅瞅大道士:“我们杀出去!” 我瞅他一眼,说道:“你不知道这群妖狐的厉害,如果能杀出去,这先前我们就打他们个七零八落,就不用坐在这屋子里,靠着这三清像护着我们了。” 他眼神一眯道:“这群妖狐怕这些塑像?” 大道士道:“这可是三清像,对于这些妖鬼邪神,那可是有着非同一般的震慑能力,那群妖狐嘴上说的厉害,但还是不敢靠近一步,只不过这三清像毕竟是只是塑像,并非真身,虽然能护着我们,但是也仅仅局限于这一小片地方。” 他又说:“我们可以带着这些塑像出门!” 我瞅瞅身后两米高,数百斤重的三清像,没去搭理他,这人,想法太不合实际了。 他瞅一眼三清像,也是觉得这事情没那么容易,这时候又说:“我们可以把这群妖狐引诱进来!” 说的挺容易。 我问他:“怎么引进来?他们那么狡猾,你觉得他们会进来吗?在外面守着,对他们来说目的就已经达到,他们干嘛还要冒着这个危险跑进屋子里?” 他拍着手道:“我们也可以用激将法啊!” 我和大道士相互一对视,说道:“怎么激?” 他再次挺直了胸脯,然后用手拍着胸脯,俨然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这个好办,你们看我的。” 我们踮脚走到了门前,然后弯着腰一次从门缝里往外看,我瞪大眼睛,使劲看过去,就见那些冥狐肆无忌惮的蹲坐在大道士的道观中晒月亮,一个个都很惬意。毫无畏惧感,看起来确实是目的已经达到,只需把我困在这里即可。 大道士看一眼,脸色恼怒道:“太嚣张了,贫道这斜云观,三清静修之地,岂是它们这群妖孽撒欢玩乐的地方?” 我也点头道:“确实太嚣张了。”说着话,我扭头看向高人,轻声问道:“高人,你准备好了吗?” 他拍着胸脯:“放心。看我的手段吧。既然是妖怪,那就应该人人有责,消灭他们,我既然在这里。那就不能坐视不理!” 我看他说的这么有正义感。这么又把握。虽然不知道他会有什么办法,这时候也只能信他了,倒是希望他真能帮上点忙。 打酱油也要打的有价值! 他这时候用手扒着两扇门。深呼吸一下,然后低声道:“我数一二三,我跳出去激怒他们,引诱他们进来,陈先生和道长就顺势而出,关门打狐狸!” 大道士点头:“贫道明白。” 我说:“那你开始吧!” 他又是深呼吸一口气,开始数数:“一……二……三!” 第三个数刚数完,然后就看到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推开两扇门,然后迅速的跳了出去,那群妖狐都是瞬间警惕起来,抬起头,冰冷的目光齐刷刷的看过来。 他大义凛然的扫视一圈这群妖狐,更是对着媚眼妖狐所在的地方掏掏耳朵,然后怒喝一声:“妖狐!” 周围的目光变得更加冰冷。 我和大道士相互一对视,一点头,然后把目光重新看到他身上,不知道下一刻他会有什么样的办法。 他面对妖狐的目光丝毫不畏惧,耸了耸肩,然后一扭身子,高声喊道:“你们这群妖狐,真有本事的话,那就快来追我啊,追我啊……” 我和大道士被他这豪迈的身影吓住,都是相互一对视,这是什么高级战略? 对面的妖狐更是吃了一惊:“卧槽,从哪跑出来个傻-逼?” 吃惊过后,他们又是脑袋一偏,不再去看他,该梳理毛皮的梳理毛皮,拆道观墙院的拆墙院,不再去看他,他见不奏效,又是把手挽个花,屁股一扭一扭的在那加大了嗓门的喊:“追我啊,来追我呀……” 他还越扭越高兴,最后像是抽风一般的在那手舞足蹈,然后对面的狐狸开始齐刷刷的扔石头:“s-b,滚!” 大道士脸色很不好看,我也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就这办法,能行吗? 我们俩一左一右,不等他进了,直接就把门关上了,让他自己在那扭去吧,被妖狐堵在门里面就算了,他还出去给我们丢人,这简直就是居心叵测,丧心病狂! 把门关严实了,我问大道士:“道长,咱们还是另想别的办法吧,他一个局外人,有个屁用。” 大道士也点头道:“把门关严了,不要让他进来,贫道也是要脸面的,不要告诉这群妖狐,他和我们是一伙的。” 我们俩关上门没一会,就听外面他开始砸门了。 我没好气道:“你这什么破主意,给我们丢人呢?” 回话的不是他,是只狐狸:“你们能不能赶紧把这个傻-逼带回屋里,在外面扭了半天了,你们诚心污染我们的眼睛呢?” 我和大道士都没出声,透着门缝继续往外面看。 一群妖狐都没有搭理他的,他还得寸进尺了,扭着屁股就往狐狸堆里跑,一边跑一边挺高兴:“陈先生,道长快看,这群妖狐居然不敢靠近我,这也没什么可怕的嘛,来啊,追我啊!” 还真是,一群妖狐都被他撵得满院子乱跑,一边跑一边骂:“傻-逼,离我远点,去那面跑去!” 我和大道士又是端详了半天,院子里最后终于安静了,忍无可忍的妖狐聚到一起,然后把他揍了一顿,扔到了我们的门外。 我捂着脑门问大道士:“道长,还让他进来吗?” 第四十三章 道家奉神之术 大道士头摇得厉害,像个拨浪鼓:“不,不,不,陈先生你是颇负盛名的阴阳先生,贫道乃是斜云山一代名道,如若我们把他放进来,那有损贫道的名声,也有碍陈先生的脸面,更让这些妖狐看了笑话,那怎么可以,陈先生,我们要为自己的脸面着想才是。” 我觉得大道士说的有道理,作为一个有身份的人,我们可不能丢了脸面,这让这群妖狐怎么看待我们! “砰砰”又是两声砸门的声音,拍得门板上面墙壁的灰尘土渣子窸窣落下来。 我透着门缝看这个高人,他还趴在地上,半边脸被这群妖狐打肿了,眼睛挤成了一条缝,被妖狐打了个半死,依旧是身坚智残,这时候还透着门缝跟我对脸笑,一呲牙,嘴里泛出血沫,我看得一哆嗦,赶紧说道:“别砸门了,你太给我们丢面子了,你就在门外趴着吧。” 门外传来说话声,还是那只狐狸:“陈先生,敲门的是我,就你陈先生还要脸面啊?你们赶紧把他抬回去吧,他刚才扭头对我们一笑,比哭还难看,吓死狐狸不偿命啊。” 我没吱声,透着门缝继续看。 这只妖狐刚才被门挡住了,这时候我看见他了。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用后腿对着高人的脸一阵猛扒拉,同时骂道:“你别冲着我笑,瘆的慌。”说完话,他把狐狸头贴在门缝上,和我眼对眼。眨巴两下,又冲我道:“陈先生,他是你同伙吧,你们可不能置他于不顾啊,赶紧把他拖回去吧,他再在这对着我们笑一会,我们可很难保证他的人身安全了!” 我说:“把他拖进来,他如果对着我和道长笑得这么难看,我们也很难保证他的人身安全呐!” 大道士对着门缝一阵吹胡子瞪眼道:“贫道不认识他,你们把他扔出去吧。把他拖进来。笑的这么难看,这里可是三清静修之地,他惊扰了三清怎么办,吓着神明算谁的?” 高人听到这话。对着门缝一阵扒拉。我和大道士都是纷纷扭过脸。他这还嫌不够丢人呢。 见我们不管高人的死活,对面的狐狸也急眼了,把话撂下了:“我们不想伤人!” 我隔着门喊话道:“我也不想打人!” 对面的狐狸继续道:“你们真的不管他了的话。那他再对着我们笑,吓唬狐狸,我们就把他扔到山上去!” 我也放下狠话:“你们再不把他扔到山上去,我就让傻鬼扔石头!” 说完话,我和大道士相互一点头,不再跟这只妖狐废话,俩人一前一后坐到了凳子上。 外面没了动静,过了许久终于又听到声响,是妖狐的叫骂声:“他还对着我们笑,吓唬狐狸!”然后就是稀里哗啦一阵乱响,没一会就听到了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声音清晰尖锐,源远流长,结果是,高人真的被忍无可忍的狐狸扔到了山上,这时候估计真顺着山坡往下翻滚,生死未卜。 大道士闭上眼睛,对着三清像一阵念叨:“罪过,罪过啊,贫道也是无心的,心有余而力不足,外面妖狐实在是猖獗,贫道也是无能为力。” 我也赶紧对着三清像拜了两下,也念叨着:“这不是我们的错,三清大神你们的眼睛是雪亮的,肯定也不希望掉了身价,而且我们这么做,也是帮他逃脱啊,免得跟我们一起受到妖狐的连累,这绝对不是我的错……” 傻鬼也有模有样的在那喊:“那都是月亮惹的祸!” 念叨完,我抬头看看三清像,还是依旧的站立在那里,一脸慈祥面貌,仙风道骨,塑身上透着仙气,我这才心安理得,扭头看大道士。 大道士也是心安理得的看看我,张嘴道:“陈先生,我们接下来又该如何应对这群妖狐呢?” 这才是正事! 先前光看高人丢脸面了。 我皱着眉头想了一下,又看一眼三清像,脑子里突然一个机灵,赶紧说道:“道长,你们道家不是奉神吗,你看这能不能起了天师符,请几个大罗神仙下凡,来帮我们驱离了这群妖狐?任由他们闹下去,这么守着,你这斜云观不得清闲,我更是脱不开身,被他们困在此地,这……” 大道士听得一拍手,赶紧点头:“陈先生你不说,贫道倒是差点忘记了我道家奉神之事,这群妖狐,虽然厉害,但是那也比不上正路神仙,起了天师符,请神明相助,这倒确实是个好主意,不怕这些妖狐再敢嚣张!” 我听得一乐:“我就是随口一问,没想到,道长,你还真有这本事啊?早说啊,早说的话,我们就不会这么狼狈了,被一群野狐狸堵在屋子里,到头来差点还丢了脸面,险些出了大事故啊!” 大道士脸上的喜悦一瞬而逝,突然间又是想起了什么,叹口气,又摆着手说道:“不妥,不妥啊,虽然说贫道略有道术,但是道家博大精深,贫道也是还未完全参悟透其中玄机,此时也仅是懂点皮毛,道术微薄,不知道能不能有神明愿意出手相助啊,纵使有奉神的本领,起了天师符,那也未必有效啊。” 大道士这话说的也是,神仙可都是忙着呢,男神仙不是去蟠桃园开会,那就是被猴子打,仙子之类的忙着去湖里洗澡,还偏偏爱挑有人路过的地方,不知道这哪路神仙现在有功夫,能来顺手给我们帮了这个忙,这点确实难办,神仙很忙! 我问大道士:“那道长你能请得动哪路神仙?” 大道士摇头:“贫道也说不准,运气好的话,三清真身降临,那也是有可能的,运气不好,怕是没有哪路神仙能够给贫道这个脸面啊,这神仙可不是那么好请的,纵使是天天烧香请愿,那也很难啊。” 我觉得也是,不知道是谁带出来的消息,神仙喜欢吃香灰,天天用香火熏着,我还真没见过那个神仙没事干就凑到香炉边上被烟熏抓把香灰吃。 大道士问我:“陈先生,不知道你觉得哪路神仙可以逼退这媚眼妖狐和这一群九尾冥狐呢?” 我说:“托塔李天王行不行?让他带着十万天兵剿灭这群妖狐!” 大道士连连摆手:“这种大牌神仙,贫道是请不来的,档次太高,费用也太奢侈。” 我想了一下,继续问道:“四大天王那个级别的呢?我估计那也成。” 大道士又摆手:“贫道觉得,这也够呛。” 我挠了挠头,干脆一摆手道:“那道长你就先起了天师符吧,我们光说也没用,这时候就得看哪路神仙愿意帮我们这个忙了,有枣没枣打三竿子,不管来的是谁,再不济也是神仙,对付这群妖狐,还是绰绰有余的。” 大道士点头:“那贫道就试一试,希望这奉神的符法能够有效,如果真的没有神明相助,那我们就另想办法。” 我点头说好。 大道士也不含糊,当即掏出一张符纸,念叨了几声他们道家的咒法,双指捏着符纸一晃,立马是万道金光散出来,顿时照亮了整个屋堂。 我赶紧拉着傻鬼站到一边去,等会神仙请来了,得给人家让个地方,离得那么近,万一是巨灵神从天上掉下来,那我不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我盯着大道士仔细看。 大道是一脸严肃,符纸又是闪了几道光,“噗”的一声无火自燃,冒出一缕青烟。 我紧张的盯着,大道士也是心里没底,头上出了一脑门子汗,等了半天,烟雾散去,大道士摇摇头,丢了手上的符纸:“不行啊,这一张符没有请得动神明。” 我挺失望的叹口气,早就猜想到了这个结果,神仙很忙的,哪有时间下来帮我们撵狐狸? 大道士没言语,又是抽出一张符纸,说道:“贫道再试试。” 我默不作声的点点头,继续看着。 大道士又是一阵摆划,符纸发出金光,再次无火自燃,冒出青烟,大道士更是提着一口真气,表情严肃,眼珠子瞪得老大。 我眼瞅着没什么反应,这时候泄了气,出声道:“算了,道长,我们还是另想辙吧。” 大道士却是冲我一乐道:“陈先生,这次倒是真的请来了一位神明!” 我吃一惊,赶紧问道:“哪路神仙来了?” 大道士说:“丧门星君!” 我一听赶紧摆手:“算了,哪路神明都行,这位神仙就算了吧,我们伺候不起,他来了,能驱散妖狐,但是咱俩得倒霉半个月。” 大道士听得一点头,把符收了,说道:“那贫道重新再请!” 我点点头,虽然来的是个扫把星,但也是个神仙,不过他显然不适合,我们这得重新请一个,但这也是看见了点希望不是。 大道士再次摆符起阵,没晃两下,大道士又是一乐:“陈先生,这次又有神明愿意出手帮我们了!” 我赶紧问道:“谁……” 我话还没问完,眼前“咣当”的一声响,烟雾四散,我往后退了一步,眯着眼睛看过去,就见一个干巴老头,掉下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呲牙咧嘴的看着我们,手里还拿了个汤勺,刚才那咣当一声响,是不知道从哪掉下来个锅,砸在了地板上。 第四十四章 神仙来了! 嘿!神仙真来了! 虽然落地的时候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好看,是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但是眼瞅着这个老头摸着屁股呲牙咧嘴的样子,那就跟一般人不一样,这就是神仙的气质,一般人学不来! 他手里拿的那个勺子一样的东西,一定是传说中的神器,那个像锅一样的东西,肯定就是个法宝,扛在肩上对着那群狐狸大喊一声:“我叫你,你敢答应吗?”这群妖狐一定连个屁都不敢放一个,敢回应立马被收进去,盖上盖子,妖力再强盛,道行再高强,那也是逃不出去啊。 虽然看他衣着,穿这个白色的大袍子,我看不出是哪一路神仙,但是他的神仙气质和乐于助人的高尚品德,已经深深地震撼了我! 这个神仙,不一般,很厉害! 他是个好神仙,这样的神仙可不多啦! 神仙落下来,大道士也是收了符,愣一下,然后呐呐自语:“贫道居然真的请下神明来了?” 大道士正回想着,然后又是抬头和我一对视,脸上的表情不禁得意起来,冲我一乐:“呵呵呵,贫道怎么说也是斜云山一代名道,也是有两把刷子的。” 我冲大道士一竖大拇指:“道长果然厉害!” 神仙还趴在地上,这时候正呲牙咧嘴的在那哼唧,饶是如此还是紧紧的捏着手里的仙器,神仙是有备而来,我们可万万不能怠慢了他! 傻鬼这时候趴在地上。眨巴着眼睛看着神仙:“老头,摔疼了吧?” 我怕傻鬼触怒了神仙,赶紧一脚把他踢到一边去,换了一副笑脸,赶紧迎上去:“神仙大爷?” 老神仙刚才被傻鬼看得一诧异,这时候见我凑过去理了理胡子,盯着我看,离着他这么近,我就能感受到一阵香气,传入我的肺腑。整个人瞬间感到清爽起来。这个神仙的仙气果然不一般。 神仙可能是被摔疼了,这会还在挺纳闷的看我。 我赶紧扶住他老人家,见神仙不说话,又是冲他小声喊了一遍:“神仙?” 老神仙这次有了反应。回过神来。上下打量我一番。又在屋子里巡视半天,这才冲着我点点头,同时挺着胸脯。咳一声,神仙的气势瞬间显露出来,我当时就觉得屋子里瞬间是变得熠熠生辉。 我拉着神仙的胳膊,乐呵呵道:“神仙,你来的肯真是时候啊,你看你,还真是热心,这么一点小事,还得亲自来,居然还带了仙器、法宝,你真是热心啊,这才是神仙的风范,向您老一样热心的神仙这可不多了。” 老神仙没回我的话,这时候眼睛又在我身上扫了好几圈,反而问我:“小伙子,我看你眼熟的很啊。” 我一愣神,这个老神仙说看我眼熟? 我一想,心里瞬间乐了,神仙大爷难道是说我和他有缘? 我刚乐起来,神仙大爷突然眼眉一皱,指着我说道:“我想起来了,你是不是姓陈,是个阴阳先生?” 我更乐了,连忙点着头:“对对对,我姓陈,是个阴阳先生,神仙大爷,你是不是觉得我和你有缘,是个可造之材啊?” 神仙大爷没回我,这会自己嘀咕着:“哦,原来是你啊,我说怎么眼熟呢,我在天庭防骗公告栏上看过你的照片,还发了宣传册子,上面第一页就是你的资料,底下还配着字符,谨防骗子!” 我默不作声的站到一旁,造谣可耻! 神仙大爷嘀咕完,又对着大道士言语道:“离他远点啊。” 大道士看我一眼,咳一声,不作回应。 老神仙真会说笑。 我赶紧又凑上去冲着神仙尴尬一笑:“神仙,你真会讲笑话。”说着话,我又盯着他手里看:“神仙大爷,这是啥法器啊?” 老神仙低头看看手里拿着的那个汤勺一样的仙器,再抬头看看我:“小伙子?你这都不认识?”说着话,他又扭头看向大道士:“他连这个都不认识?” 大道士和我一样目瞪口呆:“贫道不认得这是什么仙器。” 老神仙一愣神,挠了挠脸,嘀咕一句:“真没见识,这都不知道?”嘀咕完,他再问傻鬼:“小胖子,我看这里面就你长得比较聪明,你不会也不认识这东西吧?” 我说:“神仙,你问错人了,我都没见过的东西,他更不认识了。” 傻鬼呲牙一笑道:“汤勺嘛,我们家有俩!” 我骂道:“别瞎说,咱家的那是汤勺,神仙拿的这个那只是比较像汤勺而已,你不懂,别乱说。”说完话,我冲着老神仙一乐:“神仙,我说的对吧?” 老神仙说:“什么仙器,这就是个汤勺子,你们在人间食五谷杂粮,这都不认识?” 我一听这话,指着地上的那个锅一样的东西问道:“那这就是个汤锅?” 老神仙一拈胡子:“小伙子你这不是认得吗?” 我和大道士都是挠着头站到一旁,原来还真是个汤勺,这个神仙是哪路啊?没听过有那个神仙拿把汤勺在天庭晃悠的啊? 我再一想,又明白了,原来这个神仙大爷是做着饭,急匆匆的就来了! 我瞬间觉得这个老神仙的形象又亲近了几分。 神仙大爷这时候蹲在地上扒拉着他的汤锅,一边看,一边摇头:“哎呦,这一锅好汤,全洒了,真是可惜喽。”说着话,他捂着胸脯,一副痛心的样子。 我又赶紧围上去,讨好道:“呵呵呵呵,神仙大爷,你看你还真是热心,这一锅仙汤就这么浪费了,我们也没想到,你会在做着夜宵的时候就来帮助我们了。” 神仙大爷一皱眉,指着头上房顶的大窟窿道:“什么热心帮助你们,我刚才是端着一锅汤出来晾凉,驾云的时候,速度太快了,天又黑没看清楚前面是红灯,刚好南极仙翁骑着仙鹿过路口,我怕出交通事故,赶紧急刹云,结果身子一晃,从天上掉了下来。” 神仙大爷在屋子里说着话,外面也传来了动静,那群妖狐又开始闹腾起来:“下雨了,怎么撒了我一脸水雾?” “天上没云啊,谁这么没公德心,扔了我一头香菜叶子?” “哎呦!里面还有肉呢?” 我和大道士对这一瞪眼,这个老神仙原来是腿脚不稳,从云上掉下来了,撒了一锅汤,掉了妖狐一头的香菜叶?! 不过来都来了,我们得一定让他帮我们驱散了这群妖狐才行! 老神仙这时候也听到外面妖狐的动静,微微一颔首,对着门外嘀咕:“哎呦,此地好强的妖气,这里可是个道场啊,不应该啊。”说着话,神仙大爷冲着大道士一皱眉:“啊?你是个妖道?” 大道士赶紧摇头:“贫道是正经的道士,这妖气是从外面来的。” 老神仙微微一点头,继续指着房顶被他砸出来,透着月光的大窟窿:“确实是从外面来的,就是从哪个窟窿里飘进来的,先前被这三清像化解掉,我居然没注意到,这时候妖气进来,一时半会还不会被三清像化解掉,妖气着实不一般啊。” 傻鬼点着头,呲牙笑道:“外面全是狐狸,我们被包围了!” 神仙大爷一点头:“原来是妖狐,我察觉到这妖气,似乎还不少,里面应该还有个大妖!” 我一听神仙大爷说到了正题上,赶紧拉着他的手:“神仙大爷,救我们啊,我们被这群妖狐困在这里了。” 神仙大爷还是很热心的,听到这话,咳一声道:“既然我从天上掉到了这里,那就是和你们有缘,那我就略施仙法,救你们一命。”他说着话,就朝着门那走过去,伸手就要推门。 大道士这时候问道:“神仙,还未请教您是那一路神仙。” 老神仙的停下推门的动作,这时候全然不悦,挺不乐意的哼一声:“真没见识,你们难道看不出我是谁?” 我挠挠头,端着一锅汤,驾云满天庭乱窜的神仙,我哪知道是谁。 大道士说:“您是神仙,我们自然不敢妄加判断啊。” 神仙大爷脸上的表情这才变得温和一些,冲我们点着头道:“我乃是东厨司命九灵元王定福神君。” 我和大道士听完,都是一愣神,这还真是个厉害神仙! 傻鬼看着我们的样子,这时候挺好奇的问我:“老大,这个老头是谁啊?名字怎么这么长?” 我扭头冲傻鬼道:“别乱说,他是灶王爷,司饮食之神。” 傻鬼挠着头:“枣王爷?。”傻鬼自个一乐,屁颠颠的跑到了神仙大爷的眼前,一伸手:“嘿嘿嘿嘿,卖枣的神仙,给我个枣吃!” 我赶紧把傻鬼拉开,冲着灶王爷一笑:“呵呵呵。神仙大爷,你别搭理他。” 灶王爷没多说什么,到底是神仙,不会跟傻鬼一般见识,转过身就去推门。 大道士也跟上去,提醒道:“灶神,你可小小心啊,外面的妖狐很多,还有一只大妖,媚眼妖狐!” 灶王爷一摆手,拿出神仙的气势来,一把推开了门:“一群小妖,何足为惧?” 第四十五章 神仙不是万能的 神仙一出手,就是不一样。 灶王爷拎着他的汤勺,一把推开门,一抬脚就站到门外,身上的仙气瞬间与满院妖狐的妖邪气息相互抗拒,万丈金光夺目而出,威风凛凛的站在了这里,先前院子里肆无忌惮的妖狐瞬间停止动作,都是傻了眼般的看过来。 我看着妖狐的反应,一乐,神仙来了,你们还能嚣张到几时? 灶王爷挺着胸脯,拿出神仙的气势来,又是对着这群妖狐咳了一声,身姿雄伟,这才是高深莫测! 我和大道士都是瞬间来了精神,灶王爷在此,他们这些妖狐还有什么可畏惧的,等会就收了他们! 我们俩跟着一左一右的站在灶王爷身边两侧,大道士更是伸手一指狐狸群,直接开口怒骂道:“小狐妖孽,还不知收敛,今天贫道同陈先生一起,就地正法你们,三清静修,神仙往来之地,岂是你们这群妖孽可以放肆撒野的地方?” 大道士说的义正言辞,有神仙大爷助阵,我也是放开了嗓子喊:“你们这群小狐狸,真是不知好歹,先前我和道长看在你们见识短浅,不懂事的情况下,放你们一条生路,你们非但不速速离去,还敢在此停留,那可就怨不得我们不讲妖情了!” 我们来势汹涌,说的话又是底气十足,这群妖狐被我们喊得一愣一愣的,挺吃惊的看着我们。 一只狐狸诧异的盯着我们看一会,扭头对旁边的狐狸道:“他们这又是想干什么?还真敢出来!” 旁边的狐狸扫视一眼我们。分析道:“当心啊,说不定他们又是想像刚才一样,跑出来个傻-逼,然后对着我们又扭又跳,吓唬我们。” 神仙大爷站在正中央,但是那群狐狸可能确实是见识短浅,有眼不识泰山,不认得这灶王爷,这也不能怨他们,我知识这么渊博。这么有文化。有见识的一个人,先前也是没有认出来,这只能说明,神仙就是神仙。不是一般人、一般的妖狐就能认出来的。 这也正说明了一句话。低调才是最牛逼的炫耀。 灶王爷扭头看向大道士。出言问道:“这就是那群妖狐?” 大道士点着头道:“没错,这群妖孽太猖獗,还请神仙施法收了他们。” 我也附和道:“神仙大爷。他们不认得你,都不正眼看你,这是不把你放在眼里,堂堂神仙,被这群妖狐给蔑视了,到时候被别的妖怪、神仙知道,那真是太没面子了!” 我们说着话的时候,这群狐狸都是低下了脑袋,又一次开始自顾自的在院子里梳理皮毛、晒月亮,尤其是远处的媚眼妖狐,一身火红色的皮毛很显眼,所处的位置也是和我们正对着,但是从刚才到现在,她都是闭着眼睛背对我们,俨然是一副视而不见的样子,丝毫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就连灶王爷这样广为人知的民间神都是不打量一眼,可见态度之嚣张。 我指着媚眼妖狐对灶王爷道:“神仙,你看,那就是领头的狐妖,不把你放在眼里!” 灶王爷挺不乐意:“果真是嚣张,这群妖狐,居然连我都不认得。”神仙大爷说着话,拿起手里的汤勺,对着门框狠磕几下,发出咣当的声响,声音挺大,但是这群妖狐依旧是不为所动,有几只看过来,也是扫一眼,然后再次把头埋下,一扭屁股,甩着尾巴继续看月亮。 大道士说:“灶神,他们这群妖狐居然不把神仙放在眼里。” 灶王爷黑着脸,表情确实难看。 堂堂神仙,从天上摔下来,然后站在这群妖狐眼前,他们却是丝毫不在意,这换做哪个神仙,被如此无视,那也是面子挂不住,好歹是个神仙,这群妖狐居然这么不给面子,弄得神仙毫无存在感,神仙不生气,那就怪了! 灶王爷又是拿着他的汤勺子,对着门框使劲一磕,这一次,这群妖狐终于是齐刷刷的扭过头来,而且,就连那媚眼妖狐也是转过头来,眼睛里闪过一丝寒光,又是夹杂着一丝疑惑,带着几分惊奇。 门框倒了! 大道士皱一下眉头,看着倒下的门框,再瞅瞅灶王爷:“神仙,你把贫道道观的门框打烂了,这……” 灶王爷弹弹身上的灰尘,表情自若,一摆手道:“没事,我是神仙,门框倒坍,这点溅起的尘土不碍事。” 到底是神仙,答非所问啊。 “哎呦,先前我就能感受到有股气息传出来,还以为是姓陈的和这道士又是有了什么新手段,耍了什么新花样,原来是灶王爷来了啊。” 这话是媚眼妖狐说的,她终于是开了口。 这媚眼妖狐是大妖,见识还是比小狐狸多得多,居然一眼就认出来灶王爷下凡,不过听着她的语气,再结合着她先前的动作来看,这媚眼妖狐,显然刚才就察觉到了,只是不为所动,这时候终于开了口,说出的话,语气也是带着几丝嘲讽轻视,依旧是嚣张。 大道士也听得出来,对着我连连摇头:“嚣张,太嚣张了。” 我点点头,看向灶王爷,不知道他这个做神仙的,这时候会是什么反应。 我们听得出她的语气轻视,灶王爷是神仙,比我还厉害呢,自然也是听得出来,这时候脸上略显不悦,盯着媚眼妖狐看一眼,道:“狐狸精,看起来有些道行,居然如此嚣张,修为不浅啊,怨不得敢在这种地方放肆,困住道家弟子和阴阳门人,看样子有点胆色。” 媚眼妖狐摇了摇尾巴,语气更加轻蔑了:“也就是千年的修为而已,困住这个道士和阴阳先生,那也并非难事。” 灶王爷听了这话,扭过头对我和大道士说:“瞅瞅,这个妖狐,真嚣张。” 我和大道士点点头,大道是说:“灶神,妖狐如此嚣张,还请您出手收了他们,给他们点教训才行。” 灶王爷点头道:“那是自然。”说着话,他朝着媚眼妖狐一指:“妖狐,你……” 媚眼妖狐抬起脑袋,直勾勾的看过来,眼神里面深邃迷离,同时周围的妖气瞬间变得更加浑厚一些,我和大道士都是同时打了个哆嗦,我顿时就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里散出来,由内到外的感到不舒服,一股天旋地转般的感觉让我不禁有些昏沉,就连灶王爷身上的仙气,这时候也被盖过,院子里的那棵树,突然间从中间炸裂,树叶纷飞,道观院里的大香炉,也是滋生裂开了几道细缝,地面微颤。 这妖气确实猛烈。 只是几秒钟的时间,媚眼妖狐的眼神顺便变得平静,看向灶王爷:“灶王爷,不知道你老人家,想要对小狐说些什么话。” 灶王爷瞅瞅手里的汤勺子,已经断裂开,转过身,拍拍大道士的肩膀:“这个妖狐确实有些本事,敢和神仙叫板,不过我是神仙,自然不能和他们这群妖狐一般见识,这事情,还是你们来吧。” 嘿,这话说得,要你干嘛来了! 我一脸不乐意的扭过头:“神仙大爷,他们可是很轻视你啊,你必须拿出神仙的气势来,让他们明白,这神仙不是他们能够比得了的!” 灶王爷说:“你说的有道理。”说着话,他又对着我耳边轻声道:“不过这妖狐是妖王一级的大妖,很厉害,你也看见了,刚才这妖气确实不一般,我也惹不起,虽然勉勉强强能收了她,但是那也必将让我大费精力啊,我都这么老了,容易吃亏啊。” 我听得挺诧异:“那你出来干什么来了?” 灶王爷咳一声道:“我给你们助威来了,而且这对你们来说,是一个很好的锻炼机会,收了此妖,对你们的日后修为必将大有好处,这都是经验,这是一个很好的锻炼机会,我年纪大了,这种历练的机会,就应当交由你们年轻人来做。” 我听明白了,神仙大爷这是出来以后觉得这妖狐比他想象的厉害,这是要临阵脱逃,神仙果真都是靠不住! 大道士问:“那我们收不了呢?” 灶王爷道:“收不了也没关系。” 我听他这么说,又赶紧盯着灶王爷看,看来不是像我想的这样,灶王爷这是另有别的打算?毕竟硬碰硬这可不明智! 灶王爷继续道:“大不了十八年后,你们俩又是两条好汉!” 我和大道士都是对着眨巴眨巴眼,不知道怎么继续说下去,媚眼妖狐惹不起,他是神仙,我们更惹不起,这时候还能说什么? 灶王爷又看看媚眼妖狐,捻一下胡子道:“有些本事,不过我是神仙,怎么能和你们一般见识。” 对面的媚眼妖狐抿嘴听着神仙大爷的话,不置可否,这神仙大爷,出来溜了一圈,打烂了门框,然后又堂而皇之的进屋了,感情神仙都这样啊? 我扭头看向大道士。 大道士总结道:“神仙也不是万能的。” 我点点头,对于大道士的总结,没有异议。 院子里,媚眼妖狐连同那一群狐狸还在似笑非笑的盯着我们看,我和大道士咽口吐沫,一转身就往屋里走,他大爷的,这群妖狐,还真是难办! 第四十六章 鬼差来了 我和大道士往屋子里走,我就觉得后面凉飕飕的阴风往我脖子里一个劲的灌,透着我的衣领就扎了下去,深入骨髓,让我猛一个哆嗦,像是几百根针对着我的脖子猛戳的感觉,让人很不舒服,阴冷的感觉让我脖子后面瞬间僵硬住。 我扭头看一眼。 媚眼妖狐眯着眼睛在看我,这阴冷的寒光,就是从她眼睛里射出来的。 见我扭头看她,媚眼妖狐所在的地方隐约显现出一个人影,是个女的——先前媚眼妖狐所幻出的人形,这时候身形愈显清晰,面容可辨,目光戏谑,嘴角依旧带着一丝嘲讽戏虐的笑意。 从一见面她就这么对着我笑,脸上戏虐的表情就没变过! 我也得冲她一笑,没她笑得那么好看,但是输人不能输面子,我底气依旧十足,只是心里暗自叹息,我这堂堂阴阳先生陈壶底,吓破了无数妖鬼邪神的胆,今天难道真得栽在了这山间野狐狸的身上? 我们俩对着笑一会,然后我一甩头,就往里继续走。 大道士和傻鬼这时候正围在灶王爷身后。 我也把目光凑过去,灶王爷这时候正在那里拎着他的锅,小心翼翼的擦拭着,然后看也不看我们,挺不讲究的在自己身上抹了抹手上的灰,然后对着房顶月光明亮的大窟窿挥了挥手,嘴里念叨着:“来!” 我和大道士看不透神仙的意图,俩人都是疑惑的看着。 神仙大爷这是干什么玩意呢? 我稍加思索。觉得灶王爷一定是刚才出去,溜了一圈又默不作声的回来,没了面子,这时候一定是在施法布云播雨,起了仙法,想要收拾这些狐狸呢,没看那天空中闪烁了几点光亮,然后就看到有个彩色的球,冲着我们屋顶的窟窿飞下来! 我们俩也不出声,就在后面看着。生怕打搅了灶王爷。 屋子里没有先前那么暖和了。因为门框倒了,房顶还透着大窟窿,这些妖气没了阻碍,顺着阴风。一个劲的往屋子里钻。要不是三清像镇在这屋子里。这些个阴邪气息一股脑的钻进来,那可真是很不好办。 傻鬼看的好奇,站在灶王爷身边看。咬着手指头开了口:“老头,你干什么呢?” 灶王爷撇他一眼,淡然道:“唤来七彩神云。” 听了灶王爷的话,我和大道士都是挺吃惊的一对眼,这灶王爷还真是施了仙法,这是要召来七彩神云啊! 我们俩这时候更不敢喘大气了,毕恭毕敬的站在这等着灶王爷的七彩神云,不知道这会是个什么高深莫测的仙法。 盯着头顶窟窿看了一会,果真是一片云彩飘过来,遮住了月光,顺着屋顶落下来,逐渐显露在我们眼前,彩云异常华丽,在窟窿上停顿片刻,然后就顺着窟窿挤了下来,落到我们的眼前,悬停在屋堂半空中,一股仙气缓缓流出。 我和大道士都是赶紧围上去看,对着这七彩神云绕了四五圈,我伸手揪了一把,像是扯了一大把棉絮一般,一松手,这些云彩又是迅速的聚拢了回去。 这玩意稀奇啊! 我赶紧扭头看向灶王爷:“神仙大爷,这就是七彩神云?” 灶王爷挺得意的点点头:“你们这些凡人,长见识了吧。” 大道士一脸严肃的点头回道:“贫道真是三生有幸,居然能见到如此仙家之物。” 我继续问灶王爷:“这玩意是干什么的?” 灶王爷把他的锅放上去,然后迈着腿就要上去,冲我一挥手:“扶我一把,我要上去。” 我赶紧扶住神仙老爷子,把他搀了上去,见他没有回我的话,我又问:“神仙,这是什么东西啊,你倒是跟我们说说,让我们也好开开眼啊。” 灶王爷站上去,把手拢在嘴边,说的挺神秘:“这七彩神云啊,是我的坐骑……” 灶王爷话说到一半,我听明白了,马上急眼了,一把将他从云彩上扯了下来,这一下直接又把灶王爷摔下来,捂着腰躺在地板上,然后瞪着眼看我:“小伙子,你干什么呢?怎么这么粗鲁啊!” 大道士也是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愕然看我:“陈……陈先生,你怎么把灶王爷从上面摔下来了?” 我一把挡住这个七彩神云,瞅一眼灶王爷,冲着大道士喊道:“神仙大爷不地道啊,我还以为他这是什么仙法呢,原来弄了半天是他的交通工具,神仙大爷这是想开溜啊,我们这还指望他帮我们赶跑狐狸呢,哪能这么就走了!” 大道士还没回过神来:“开溜?他可是灶王爷,是神仙啊。” 灶王爷也是坐在地上,一脸不乐意的看着我:“没错,我可是神仙,开溜这种词怎么能用在我身上,我那只是想要逃避而已。” 这不还是要开溜嘛! 我嗤一声道:“你们这些神仙,都靠不住,得亏我以前吃过这个亏,这一次,我说什么也不能让你溜了,神仙不办事,那你来干什么来了,逗我们玩呢。” 灶王爷瞪着眼睛看我,胡子一抖一抖,呲牙咧嘴道:“我是一个不小心,从天上掉了下来,我现在要回天庭,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我这怎么来了,你还不让我走啦?”说着话,他捻着胡子道:“我不是已经帮你们一次了吗。” 我说:“碰到一般人,你想走没人拦得住,不过你碰到了我,哪能这么就走了?” 大道士也是扭头看看门框,再看看屋顶的窟窿,问我:“他帮什么忙了?” 我说:“出去溜了一圈,然后又转回来了,什么忙没帮上。” 大道士又问我:“神仙都这样?” 我点头:“可不是嘛,上次我碰到了那个什么夜游神,他就和这老头一样,正事不干,溜得倒是挺快。” 大道士扭过头看向灶王爷:“神仙,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说着话,大道士又指着门外站成一排齐刷刷抻着头往屋子里看得狐狸:“而且,这群妖狐都在看着呢,你可不能丢了面子啊。” 门外的狐狸目光一致的看向灶王爷,露出鄙夷的神色。 灶王爷被看得满脸不乐意,冲着门外一挥手:“去去去,一边呆着去,你们这群狐狸,凑什么热闹。” 赶跑了在门口凑热闹的狐狸,灶王爷回起身,捻着胡子道:“小伙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助人为乐是好事,那你也不能强行让我做这个事情啊,你的这个行为,就像在公交车上的那些倚老卖老的老头老太太一样的可耻,不道德!” 我说:“这事情紧急,我这也是没办法。” 灶王爷看着我,还想再跟我讲道理,我手机响了。 这时候有电话打过来,似乎不是什么好事,我没听神仙老头继续说,掏出手机赶紧看了一眼,按了接听键,拿起来直接就问道:“叶子,啥事啊?” 叶子打来电话,语气挺紧急:“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我瞅瞅门外,一群狐狸在那围着,再谨慎的看看神仙,防着点他开溜,见神仙老头没什么动作,我这才问叶子:“我现在忙着呢,被一群狐狸给围上了,不让我走了,刚才天上掉下个神仙来,来了不办事,神仙大爷不帮忙,我一时半会回不去啊,家里出什么事了?” 叶子还想说话,电话那头一下子没声了,然后换了个人:“陈兄弟啊,你跑哪去了?” 我听得一皱眉。 这是马面的声音,他这又是有啥事,这还让叶子打电话来催我了? 我赶紧问他:“马面大哥,又怎么了?” 马面在电话那头道:“地府最近又掌握了最近的消息,这个事情很紧急啊,那可真是不容许半点拖沓,我们这也是忙的焦头烂额,今天又来找你了,听说你出去了,不在家,哎呀,事情很紧急,你要赶紧回来啊。” 我回身把偷偷又爬上云彩的灶王爷拽了下来,扯着他的胳膊,听马面说的这么严重,这才赶紧问道:“到底是啥事啊?” 马面问我:“陈兄弟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倒是想回去! 我说:“我回不去了,被一群妖狐给围住了,这群妖狐想把我留在这里!”说着话,我瞅见外面的媚眼妖狐,突然一乐,神仙不帮忙,但是这是地府的烂摊子,鬼差不可能不管,我赶紧又继续说道:“马面大哥,我找到这个刘青山了,不过,这群妖狐不知道是受到谁的指使,看样子是不想让我找到,这里面似乎有事啊……” 电话那头马面诧异道:“有人指使妖狐?还有这事?” 我点着头:“可不是嘛,马面大哥,你得赶紧来啊,这群妖狐是和私改天命的人一伙的,来晚了,妖狐跑了,那可就查不到幕后真凶了!” 我这么一说,马面不含糊,立马道:“我这就来,陈兄弟你等着!”说完,他连我在哪都没问,马上就撂了电话。 这事情,到底还是地府的事,这神仙啊,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思想,也太不高尚了! 作为一个道德高尚的人,我要批评一下他们这些神仙的不作为。 我扭过头看看灶王爷,看一眼,只见一个草人被我捏在手里,神仙大爷没影了。 第四十七章 有恃无恐 到底是神仙,居然就这么不声不响的从我手心里溜走了,我竟然一点没察觉,这些个神仙,怎么都这么不顶事呢! 我扭头问大道士:“老头子跑哪去了?” 大道士表情比我还惊讶的看着我手里抓着的草人,愕然道:“贫道没看见啊……” 大道士说着话,傻鬼那边举着手冲我大喊:“我看见了,我看见了!” “你看见了?”我又扭头看向傻鬼,问道:“神仙老头跑哪去了?” 傻鬼一指房顶上的大窟窿:“老头刚才就是跐溜一下从那里跑了!” 我看看房顶的大洞,月光明亮,天上的星星不断闪动,瞅了半天,也没察觉到神仙大爷的影子,估计这时候已经撒丫子跑远了,他来了一趟白来,好歹是个正路神仙,居然被一群狐狸吓回去了,回头半路上碰见别的神仙,他也不怕说出去丢人! 大道士瞅瞅门外坐成一溜,这时候齐刷刷盯着我们看得九尾冥狐。 这时候没有门了挡着,他们虽然不敢进来,但是就这么堂而皇之、气势十足的坐在我们正前面,这看起来也够寒颤人的,大道士更是面露担忧之色:“陈先生,灶王爷跑了,又没有了门挡着,这群妖狐更是肆无忌惮,我们这该如何是好?” 我瞅一眼大道士道:“不用急,神仙不顶事,不用指望了。”说着话,我见大道士神情紧张。又面露得意之色道:“道长不用担心,这群妖狐嚣张不了几时了,我们只需要静观其变。” 大道士听了我的话,赶紧问道:“陈先生,你想出办法来了?” 我瞅瞅这些心神诡异的狐狸,把手拢在大道士耳边,压底声音道:“等会鬼差就来了,不用我们出手。” 大道士诧异道:“真的?” 我说:“我骗你干什么,现在我们就在这里等电话就行。” 大道士点点头,然后一拈胡子。说道:“贫道明白了。里外接应,把妖狐一网打尽,看他们还嚣张到几时!” 我说:“不是道长想的那样,这么讲策略的行动。那不是地府的风格。鬼差办案那和城管收摊似的。雷厉风行,只是这马面走得太匆忙了,他还没问我在哪呢。我估计这会应该在半路上了,我们再等个七八分钟,他应该就折回我家打电话来问我在哪了。” 大道士点点头:“如此这般,那这群妖狐也不足畏惧嘛。” 我点点头说是,再瞅一眼门外的狐狸,依旧是气势十足的看着我们,我冲着大道士一乐道:“这群妖狐,那是自然不足为惧的,这一群小狐狸,都不用我出手,收拾了他们,那跟玩似的。” 我说这话,故意加大了嗓门,门口的九尾冥狐都是挺诧异的看着我。 我被他们的目光看得不耐烦,回头骂道:“看什么看,还反了你们了?” 一群狐狸齐刷刷的嗤一声:“你又吹牛-逼。” 大道士当下不再多说什么,拿了板凳,大大咧咧的坐在了正屋中间,和这些妖狐瞪着眼睛相互对峙着,为了增加气势,他手里的青锋宝剑更是纵地一插,把两只手伏在剑柄上,俨然怒目相视着门外,门口的狐狸看得又是一怔:“诶哟,他们这还来了气势了?” 一直妖狐分析道:“兵不厌诈,他们这又不知道是想玩什么花招了。” 我蹲在门口,隔着门板和那只自作聪明的九尾冥狐隔空相望,我们俩对着看了一会,这只九尾冥狐灰溜溜的腾了个身位,对旁边的狐狸道:“小心点,我看他眼神不正常。” 那只狐狸谨慎的看看我,我冲他一乐。 “有阴谋?” 那只九尾冥狐摇头道:“不是,他眼神和变态似的,看得我心里发毛。” 这群狐狸,真不会说话,我那是自信的眼神,带着点幸灾乐祸,从他们嘴里出来就变了味! “呦,陈先生,你这是又想出办法来了,不会是又想数星星呢吧?” 在我眼前的九尾冥狐都是自觉地往后让了让,媚眼妖狐幻出的那个女人又是扭着小腰,踩着小碎步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冲着我笑,同时说出了这么一番话里有话的话,语气里的嘲讽味道,从来就没变过。 这只狐狸精,已经小看我很长时间了,这时候,到了我扬眉吐气的时候了。 我往门上一靠,乐道:“告诉你们,你们跑不了了,想拦着我,这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你们这群狐狸,等着倒霉吧。” 媚眼妖狐盈盈的走到我身前,伸手在地上一挥,变出个木椅,翘着二郎腿坐上去:“哎呦,陈先生,你这又是请了哪路神仙啊,这时候居然这么有气势。”说着话,她眼神一眯:“陈先生,其实你现在乖乖的呆着这里,不出几日,我们自然会放了你,我们不想害人性命,你如果不好好配合我们的话,那最后吃亏的还会是陈先生你啊。” 我说:“不用跟我谈这些,我已经算出来,这吃亏的早晚是我,早一天晚一天的事,不过我现在走了,兴许还会有点逆转的局势,你们把我困在这里,不让我走,看起来我倒是挺安全的,不过是给我造成一种假象,让我坐以待毙而已,这前前后后,谁让你们来的,我都已经看透了。” 我说着话,手机响了。 我拿出电话看一眼,一乐,又对着媚眼妖狐扬了扬手机:“看见没,只要我一接通电话,你们就等着倒霉吧,现在你们跑,还来得及。”说完话,我眯着眼睛瞅她的反应。 媚眼妖狐扑哧一笑道:“陈先生,你这又是拿话吓唬我呢?” 我挺惊奇:“你知道这是谁的电话吗?” 媚眼妖狐轻看我一眼,说道:“这是地府鬼差吧。” 我点点头:“你不害怕?” 媚眼妖狐抿嘴一笑:“陈先生你怕不怕?” 我挺吃惊,她这都知道?而且知道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她难道还有敢和地府抗衡的本事? 地府数百鬼差,数万阴兵,她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但是她此时看样子不害怕,确实不是装出来,反倒还问我怕不怕,这话问的,我有什么好怕的?难不成是伪装的太好,是在诈我? 狐狸生性狡猾,那确实是有这个可能的。 我正猜想她的心思的时候,她又冲我抿嘴轻笑道:“陈先生,你怎么不接电啊,这都响了半天了。” 我回过神来,又问了一句:“你知道这是谁打电话给我,你真的不怕?” 媚眼妖狐嗤一声,不作回应。 我又盯着她看了几眼,所幸直接接通了电话,我还没说话,电话那头马面扯着嗓子喊:“陈兄弟,你刚才还没告诉我你在哪呢?” 我拿着手机,又是瞅一眼媚眼妖狐。 她嘴角的笑意正浓,这时候见我看她,又说:“陈先生,快回电话啊。” 我怔了一下,猜不透她的意图,还是对着电话里喊了一句:“我在斜云山呢。” 我喊了一声,电话挂了。 我又抬起头瞅一眼神情自若的媚眼妖狐,又忍不住说道:“鬼差马上来了,你们真不怕?” 那群九尾冥狐听了我的话,却是有了反应,齐刷刷的看向他们的妖王。 媚眼妖狐冲着我意味深长的一笑,然后扭头对着妖狐道:“不用担心,鬼差来了,也是奈何不了我们的,到时候我们来去自如,反倒是陈先生啊,他得好话哄着我们,求我们才是。” 我听得一皱眉,怎么还得我求着你们,这话说的也太狂妄了。 我语气不悦道:“这话说得,怎么还得我求着你们了?你们这群妖狐,跟我讲笑话呢?” 媚眼妖狐冲我一乐,然后把身子往这里一探,低声和我说道:“陈先生,我们既然来了这里,有把握把你困在这里,那我们自然也想好了应对的办法,陈七爷虽然优柔寡断,但是他的心思也是很细腻的,你应该了解你七叔公吧。” 我听得一皱眉:“你想说什么?” 媚眼妖狐一挥手,周围的九尾冥狐都是一齐的退了下去,她把嗓门压得更低一些:“陈七爷这是在救你。” 我看着媚眼妖狐,问道:“怎么说?” “陈七爷已经改成了天命,几日后就是陈七爷天命大成的时候了,但是命运的框架是公平的,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肯定是会有制约的,命运相克,你便是这个煞星,只会碍了他的事,他是你七叔公,你们终究还是一家人,是讲情面的,他不想害了你,只能托我把你困在这里,他这是在救你。” 我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七叔公,你不会也想说你是为了救我吧?” 媚眼妖狐一笑道:“我为什么要救你,我跟你素不相识,只是陈七爷助我渡劫成妖,我只是为了还他一个情面而已,我若真想伤你,你觉得你能跑得出来,这个破败的道观能护得住你吗?” 我吃惊道:“那你怎么不早说?” “你从头到尾都是执着自己的想法,你有跟我问过吗?反倒是出言不逊,蔑视我们妖狐一族,若不是看在陈七爷的面子上,你早就去地府做你的专职了。” 我点点头,又问她:“那你觉得我会信你的话吗?” 媚眼妖狐听了嗤一声:“你信还是不信,和我有关系吗?” 第四十八章 百密一疏 我靠在门框上掏掏耳朵,语气轻松道:“我信还是不信,和你有没有关系,这个和我有关系吗?” 媚眼妖狐哼了一声:“强词夺理。”扭过头去,不再跟我讨论。 不讨论就不讨论,说多了那也白扯。 我掏出手机看看时间,估算一下路程,觉得差不多了,牛头马面带着一众鬼差这时候也该来了,就是不知道,等会鬼差真来了,这群妖狐还敢不敢嘴硬,刚才话说的这么满,态度这么嚣张,牛气哄哄的说着不惧怕鬼差,我倒要看看,他们这是怎么个不怕。 媚眼妖狐还坐在椅子上,笑吟吟的看着我,表情这时候了还是从容的很。 我瞅她一眼,没说话,扭头对大道士高嗓门喊道:“道长,这鬼差快来了啊,咱们得警惕着点啊,要不然等会鬼差真来了,这群狐狸嘴上喊的厉害,但是作鸟兽散,一溜烟跑得没影了,咱们可得拦着点。” 大道士没吭声,倒是这群狐狸听了我的话又是扭头看向媚眼妖狐。 我看出来了,他们不怕鬼差那是假的,他们虽然是妖,但是妖鬼同属地府管辖,鬼差真要抓他们,他们也是跑不了。 媚眼妖狐表情不变,只是抿嘴冲我一笑:“陈先生还真是自信啊。” 我点点头,然后又对着这群狐狸说道:“自信嘛,我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这是好事。但是做人不能太自大,不能盲目自信,做狐狸,做妖,也不能太自大,要不然,话说的太满了,收不回去,那容易被看了笑话,到时候再被地府追责。藐视地府法律法规。这可是罪加一等啊。” 媚眼妖狐笑道:“那我今天,倒是要看看陈先生的笑话了,陈先生非要这么说,那也真是没办法的事情了。” 我听得一乐。还嘴硬呢! 我扭头对大道士道:“道长。你听见了吗?” 大道士还是没吱声。我眯眼一看,嘿,道长这听说鬼差要来了。这也太轻松了,居然坐在那里就睡过去了! 我一指熟睡中的大道士,又对着这群狐狸比划道:“看到没有,道长都不搭理你们这群小狐狸了,你们还不识趣?” 媚眼妖狐继续面带笑意的看着我,不予回应。 我还想再说两句,就听得门口一阵喧闹,像是一堆人急匆匆的的跑过来,斜云观那半个门“哐”的一声被人一脚踢开,然后院子里瞬间冲进来十来个鬼差,手里拽着铁链子,迅速的在院中围成一圈,然后用手指着里面的狐狸,手里拿着个扩音器,嘴里大声喊着:“鬼差办案,无关人等回避!” 另一个鬼差更是冲了上来,对着这里面用手一指,气势十足的喊道:“全都抓起来,一个都别放过!” 鬼差来了! 地府虽然办事效率差,但是真要办起事来,那也是雷厉风行,毫不拖泥带水。 我更乐了,冲着媚眼妖狐一笑:“鬼差来了,你们还嚣张?” 媚眼妖狐只是扭头看一眼身后,然后继续笑吟吟地看着我:“鬼差来了,那又如何?” 这话说得,死到临头还嘴硬呢! 我挺有气势的喊道:“还能怎么样,抓了你们,全部投到十八层地狱里面去,就你们,那还能翻天了?”说完话,我转过身去摇醒了大道士:“道长,快起来,鬼差来了,这群狐狸死到临头了,还嘴硬呢。” 大道士清醒过来,打着呵欠,赶紧眯着眼问我:“鬼差?在哪呢?” 我一指门外正在对这些妖狐进行盘查的鬼差道:“你看,开始取证了,查他们的户口本了。” 大道士点点头,揉一下眼,看清楚了,也是一沉吟道:“这群妖狐,理应如此!” 我们俩正说着话,就听见马面的声音从院子里传出来,“就是你们这群妖狐,非法拘禁,聚众闹事,说,受谁指示?”我赶紧看过去,马面正对着一只狐狸盘问,一边问,一边抻着头四下看:“陈兄弟?你在哪呢?” 鬼差来了,这群狐狸瞬间没了气势,不足为惧,掀不出什么浪花来了。 我赶紧一挥手跑出门外:“我在这呢!” 马面看到我,赶紧冲我挥挥手:“陈兄弟,你还好吧?我们来的不晚吧?真危险啊,我真担心我们再晚来一会,你就被打死了。” 我点点头:“你们来的正是时候!”说着话,我赶紧一指媚眼妖狐,直接进入正题道:“那个母狐狸,就是领头的,不仅干坏事,居然还一点不把鬼差看在眼里,嘴上嚣张着呢,我就没见过这么嚣张的狐狸!” 马面惊讶道:“什么妖狐,还敢这么嚣张,不把我们鬼差放在眼里?” 我说:“有来头,是个大妖,看样子有后台,你们一定要秉公执法,维护地府形象才行!” 牛头刚才一直在那边忙活,听到这话凑了过来,表情严肃道:“谁这么嚣张?还有后台?” 我一指媚眼妖狐:“就是她!”说着话,我朝她又是一乐,脸上的表情不言而喻。 媚眼妖狐只是抿嘴一笑,瞅瞅四下盘查的鬼差,居然还冲着牛头马面这边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说着:“原来是牛头马面两位鬼差啊,你们来的正是时候呢。” 我看得一皱眉,不知道这只狐狸又是想打什么算盘。 我赶紧冲着牛头马面低声道:“这个妖狐,肯定是想玩什么花招,你们看,这么嚣张呢。” 马面表情凝重的点点头,对牛头道:“还真是媚眼妖狐,妖王级别的大妖。” 牛头也严肃道:“看样子确实有后台,是条大鱼。” 媚眼妖狐这时候已经是笑吟吟的走了过来。同时对着我诡异一笑。 马面咳一声道:“就是你率狐闹事,还想非法拘禁?这可是很严重的事情啊,你可知道这位陈兄弟是谁?” 媚眼妖狐抿嘴笑道:“他不是个阴阳先生吗?”说着话,她又仿佛恍然大悟般的说道:“哦,我想起来了,他还是地府执事官吧?” 牛头一瞪眼,哼一口气道:“就是你不把我们鬼差放在眼里?告诉你,就算是妖王级别的大妖,触犯地府法律,那也要受到惩罚!” 媚眼妖狐笑道:“我们又没有过错。这为什么要惧怕鬼差?” 这个妖狐。果然有些胆色,居然还敢当着牛头马面的眼前,说出这种话来! 我说:“还没过错,你们这群狐狸聚到这里晒月亮来了?还有。你们这已经涉嫌倒私改天命的事件了。这时候还敢狡辩?” 媚眼妖狐装糊涂道:“私改天命?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已经成妖。这还有必要扰乱天命,去做这种事情吗?” 我哼一声:“你们是帮凶。” 媚眼妖狐冲我一乐:“那陈先生你倒是说说,主谋是谁啊?” 我挠挠头。这事情还真不好说。 媚眼妖狐又对着我耳边吹口气:“陈先生,命盘石和阴召鬼镜碎片,你那里有消息了吗?” 我一怔。 她突然说出来的这句话那可是吓了我一跳,这妖狐现在转移话题,这明显是居心叵测啊,难不成她知道这事情? 坏了,我把这茬忘了,难怪她刚才那么嚣张。 牛头马面相互一对视,不明白这媚眼妖狐现在怎么提起了这件事情,他俩疑惑完了,又是扭头看向媚眼妖狐,从她脸上看不出什么来,又是扭头看向我:“什么意思?” 我脑门子上的汗刷一下就下来了,赶紧说道:“这事情是地府的机密,你这只妖狐管这事干什么?” 马面也点着头道:“这事情不是你们妖狐该管的,少废话,赶紧回答问题。” 媚眼妖狐不去理会牛头马面,又是对着我一笑,脸上的表情显然是一副我全都知道的表情。 失算,失算啊! 这背后主谋我就觉得是有意算计我,但是刚才居然忘了这一茬,这群妖狐是受到那个幕后真凶的指示来的,那这只媚眼妖狐那也极有可能知道了这件事情,而且她一旦把这件事情说出来,那牛头马面这时候肯定顾不上这群狐狸! 百密一疏啊,这只妖狐这是故意留了这么一手防着鬼差呢! 怨不得这么嚣张! 媚眼妖狐又动动嘴,想要说话。 我赶紧冲着牛头马面道:“两位大哥,你们先等等,我觉得这里面似乎是有些误会。” 牛头马面又是相互一对视:“怎么回事?” 牛头道:“这事情不简单。” 媚眼妖狐又在一旁接了口道:“这事情啊,确实不简单……” 她话没说完,我一把扯着这只狐狸站到了一边,表情严肃道:“你想干什么?” 媚眼妖狐意味深长的看看牛头马面,然后冲我一乐:“陈先生,我开始就说了啊,陈七爷是想救你,但是你不听,我们也告诉过你,鬼差来了,你未必能讨得了什么好处,你不信,这时候还反过来问我想要干什么?”说着话,她又是抿抿嘴道:“其实你可以告诉他们,陈七爷就是私改天命之人啊,只不过啊,这话别人说了,那倒是没有什么事情,你说了,那地府难免会想,这陈执事官,是不是和黄鹤一样呢。” 我脸上变得难看起来,这妖狐确实说到了点子上,我说出来,还是会被地府追责,我说这事和我无关,但是我和七叔公走的那么近,说出去地府会信吗?不说,被地府察觉到阴召鬼镜碎片和命盘石就在我家里,那我更倒霉。 况且,大义灭亲的这种事情我也做不出来。 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层关系,那可真是抹也抹不掉啊,这手亲情牌,被抓在手里,那可是很难办。 第四十九章 认罪服法 媚眼妖狐在这笑眯眯的盯着我看,表情一如既往的轻松,我却是轻松了一阵,这时候再也轻松不起来了,各种滋味涌上心头,同时在心底里狠狠地自责了一番,又是怒骂了这些狐狸一遭,那也真没什么用。 算盘打翻了。 难办啊,我一个不留神,疏忽了一点,把自己的处境弄得适得其反,更糟糕了。 媚眼妖狐再怎么围困我,那我都有回旋的余地,如果是牛头马面知道了这些事情,那我是直接陷入万劫不复了。 牛头马面见我们俩在这说了半天闲话,依旧是没有什么回应,马面看得挺疑惑,又在后面喊我:“陈兄弟,怎么回事啊?你们怎么又聊上了?这事情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啊,你们俩现在怎么开始嘀咕起来了?” 牛头想了一下,冲马面道:“商议索赔吧?” 马面恍然大悟般点头:“这样啊,那是应该的,应该的,最烦这种调解双方当事人的差事了,现在他们自己商讨,省得我们费心了,挺好,一码归一码,困了陈兄弟这么长时间,陈兄弟不要求赔偿,那才不是他的作风,等他商议完索赔,我们再处理接下来的事情,怎么说我们也不能让陈兄弟吃亏不是,不向着陈兄弟,那我们向着谁啊。” 马面说的义无反顾,牛头也点头说是。 听得是让人感动,但是这都是些场面话。真要把我的事情揪出来,这时候他俩肯定不能向着我,立马就缚魂锁链加身,把我带下地府做调查去了,这样一来,势必又为私改天命的主谋增添了时间,把地府注意力转移了。 我扭过头,默不作声地听完他俩的谈话,见牛头马面一脸我懂的样子,我对着他俩勉强露出个灿灿的笑意。牛头马面冲我一回笑。表示理解,我松口气,见他俩没把这事多想,我又赶紧把头扭回来看这母狐狸。不知道她现在是准备拿着这个把柄。准备干些什么事。 不到万不得已。我这还真得先跟她们处理好关系了。 媚眼妖狐笑吟吟地问我:“陈先生,那你接下来,想要怎么做呢?” 我装糊涂道:“你想怎么做?” 媚眼妖狐冲我笑道更欢了。瞅瞅牛头马面,说:“哎呦,这事情可不是我想怎么做,那就能怎么做的啊,鬼差是陈先生你找来的吧,这些事情也都是在陈先生你身上吧。”说着话,她咂咂嘴,“我充其量,也就是个知情者,往大了说,那也不过是个帮凶,不过啊,我这个帮凶,到底算不算的上,那还是得看牛头马面这些鬼差,知道了这事情要怎么想啊。” 我严肃问道:“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媚眼妖狐捂着嘴继续笑:“陈先生别总是踢皮球啊,这事情,解铃还须系铃人啊,我们也就是想困住你几天,也没有牛头马面那般的心思,他们是当差呢,我们只是顺着陈七爷的人情来的,那性质可是不一样啊。”说着话,她又是眼珠子一转,直接挑明了意思:“我们也不想多为难你,毕竟陈七爷那边不好交代啊,不顾陈先生执意要让鬼差抓我们的话,那可就不是我们不给陈七爷面子了,不想还上这个人情了,那是陈先生你自己,不识趣啊,自己往火坑里跳啊。” 我挠挠头,没出声,她末了又加了一句:“陈七爷也不想如此,陈先生,你也不想撕破脸面吧?毕竟,他可是看着你长大的七叔公啊。” 我动了动嘴,终究是没说话。 她继续道:“这事情要怎么完美解决,那还是要陈先生你自己斟酌,这主动权,我们啊,是不想要了。” 她不想要了,但是这主动权的归属,那还是在她身上,我终究还是被动着。 得了,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装糊涂也装不下去了,她的意图也是很明显,鬼差不抓他们,这事情与他们无关,我还得留在这边跟他们耗上几天,不按照这个规矩来,那就一拍两散,我说他们是帮凶,他们说我是主谋,然后牛头马面上我家,那保准是一找证据一个准。 我一开始就看透了这点,但是终究是解不开这个局。 那能怨我吗? 不怨我,命盘石就是赖在我家不走了,我有什么办法。 怨我,倒是那阴召鬼镜是有人愿意要,我不愿意给,但是给了也没用,这东西还是回到了不该去的人那里,对我的处境依旧没什么改观,反而会更让我处在云里雾里,看不清这里面的本质。 我若是一开始就验证了这个判断,那时候说出去或许我现在早就置身事外,但是那时候我还真是对这个不确定,同时我也做不出这么大义灭亲的事情来,是人都讲情面的,我不是花草树木,况且就是花草树木,精心照料之下,那也是长得枝繁叶茂,算是有所回应。 不管怎么样,我都吃亏。 再三的权衡利弊,也就能捡着小的吃了,我脑子清醒,不可能捡着大的吃,把自己送出去,要不然把这事情抖落出去,牛头马面那边,这个亏保准能噎死我。 绕了一大圈,又是神仙,又是鬼差的,都没什么用,反而给自己添堵了。 这是一场博弈,不是解棋局。 我只顾着弄清这个事情的真相,却忘了这不是一盘死棋,我的考虑全在怎么弄清这件事情,然后顺势化解这局棋上,却疏忽了,想要解开这局棋,我首先要拿下的应该是棋手,而不是棋子,我应该一开始就让棋手弃局,而不是想着怎么样从他手里赢了这盘棋,然后才站到棋手面前。告诉他这事情,是不对的。 见我许久没说话,媚眼妖狐又是出声道:“陈先生,你又在想什么呢?” 我冲着这媚眼妖狐看一眼,叹口气,不知道眼下改变想法还来不来得及,这时候,还是先应下这事情,然后再慢慢想对策吧。 我只得无奈摊手妥协道:“行,你赢了。按照你说的来。” 媚眼妖狐又是盯着我看了一会。抿嘴笑道:“陈先生你看起来还是有些不甘心啊。” 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点头道:“没错,我就是不甘心,我也没必要跟你这个局外的狐狸耗着了。我要对付的不是你。制止你们。没什么用,治标不治本,我得换个药方子了。”说着话。我留了心眼问道:“这事情就按照你说的办,如果还有什么变故,你不会反悔吧?” 媚眼妖狐很是轻蔑的一笑:“呵呵呵,身为妖王,我有什么好反悔的,况且,这事情已经被我们很好的掌控了,陈先生不多说的话,我有必要去说一些不该说的话吗?不管怎么样,我对陈七爷,也要有个交代不是。” 我一点头,然后回过身对着在那里等了许久的牛头马面喊道:“两位大哥,久等了啊。” 他俩倒是无所谓的摆着手:“没事,没事,陈兄弟你借着这个机会肯定会敲诈勒索一番,我们都懂。” 我说:“其实,这是个误会。” 我这话说完,牛头马面都是一怔:“什么误会?” 媚眼妖狐也是笑吟吟的走了过来,搭腔道:“这里面啊,确实是有些误会,只是没想到,陈先生,呵呵呵,为了这点小事情,夸大了其词,把两位鬼差都给惊来了,这事情啊,全是陈先生的不对,我们可都是无辜的。” 牛头马面又是一愣神,扭头看向我:“怎么回事啊?不是说他们是私改天命的帮凶吗?” 我尴尬一笑,说道:“这事情,怨我,耽误你们时间了,我这不是脱不开身了,又不想吃亏,所以瞒报了,好让你们快点来,你看这事弄得,现在,哎呀,真不对,要不你们罚我吧,罚款!” 马面表情变得疑惑起来:“陈兄弟,你这话说的好像言不由衷啊。” 牛头严肃道:“陈兄弟,这事情你要交代清楚,这可不是小事,你该不会是……” 我就知道他俩没这么好糊弄,赶紧把头低得更低一些,做出一副忏悔的样子,为难道:“其实,其实……”我说着话,顺手一指媚眼妖狐:“我不对,我耍流-氓,所以才惹恼了她们,这不都找我兴师问罪来了吗,我看被围住了,所以……” 媚眼妖狐开始还笑,这时候显然没料到我会做出如此的措辞,脸色一怒道:“你!” 我赶紧又说道:“我不对,我不应该耍流-氓,更不该公报私仇,假公济私,还这么说出来,有损人家声誉。” 牛头愕然的看向媚眼妖狐:“他耍流-氓了?” 媚眼妖狐在一旁怒目瞪我:“你在乱说些什么!” 我赶紧朝她使个眼色。 她狠狠地瞪我一眼,然后也明白我这是在给他们脱责,虽然理由不好听,但是我们一开始谈妥了,她也只能这么应下,哼一声:“是啊,这个陈先生,可真不是个好东西啊,真不要脸啊。”她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了出来。 我心里一乐,眯眼看牛头马面的反应。 他俩一见这媚眼妖狐如此反应,都是诧异了一下,然后马面一拍我肩膀,严肃批评道:“陈兄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怎么可以做这种事情,说出去让别的妖鬼怎么看我们地府执法人员,而且这是知法犯法啊!” 牛头补充道:“你连狐狸居然都不放过!” 马面又说道:“陈兄弟,你这做的太过了啊,地府现在这么忙,你又不是不知道,居然还假借公事之名让我们跑过来,这事情,很严重!” 我表现出深深地忏悔,然后一伸手,冲着牛头马面挤眉弄眼道:“我有罪,我给地府败坏形象了,我不对,你们抓我回去写检讨吧,我认罪服法。” 牛头马面被我挤眉弄眼着实疑惑了一番。 他俩虽然还是没明白什么事,但是这时候关系还是和我走得近,扫一眼脸色恼怒道媚眼妖狐,很快又明白过来,听出了我话里的意思,挺配合的把我拷上了:“带回去,败坏地府形象,假公济私,停职写检讨,关起来。” 媚眼妖狐看得一皱眉,立马明白了我的意图:“不能带他走!” 马面拍拍她肩膀:“你不必担心,我们一定会还你一个清白的,不过,我们必须带他走,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你们不能非法拘留,更不能滥施私刑,这可是犯罪啊。”马面说着话,又对着大道士和傻鬼一指道:“放了这群狐狸,把那俩耍流-氓的帮凶一齐抓回去。” 第五十章 你自个为难去吧 媚眼妖狐对我怒目相视,我这时候一脸悲切,深感无奈的摊开手:“这可真是意外啊。”说着话,我冲着她又是一皱眉,出声问道:“这可怎么办才好啊,你看这,我都没想到,这事情会闹得这么大,还得停职写检讨呢。” 媚眼妖狐听得咬牙切齿,但是当着牛头马面眼前,又不方便说什么。 这一次可不是我耍什么花招了,这是个意外,你说你是还我七叔公人情来了,我这里可是规规矩矩没什么出格的地方,按照咱们商议的来。 对此,我也是无奈啊,鬼差抓人,那可没人能拦得住,可不是我能管得了的,你总不会这时候为了这个,把事情挑明了吧?真要那样,那可就有些违背我七叔公的意图了,不挑明,那你这个人情还是没帮好,至于怎么抉择,这可就是你们狐狸一家的事情了,那我可就管不着了。 我现在一点不担心这媚眼妖狐能把事挑明了,我没出格,我规矩着呢,你想反悔?我七叔公自然不会支持她的这种做法,但是她拦不住我,这最后进退两难的,那就是你们这群狐狸了。 我情不自禁的就笑出来了,但是一看媚眼妖狐那杀人般的目光,我又赶紧扭过头去笑。 几个鬼差已经过去纵起拘魂索,一把就套在了大道士的脖子上,不过我先前没跟他通气,大道士这时候还没明白过来,听着他们抓人的理由。大呼小叫着:“鬼差也不能乱抓人啊,贫道是正经的修道之人,什么时候耍流-氓了?” 他喊也没用,敌不过鬼差,被一众鬼差推搡着拉到了我的身前,还在那冲着他们吹胡子瞪眼。 我见大道士现在不明白情况,又不能明示,只得冲着他喊道:“道长,你先别激动啊,这鬼差是不会乱扣帽子乱抓人的。” 大道士为了自己的形象极力辩驳:“陈先生。他们说贫道耍流-氓。但是你看贫-道像是如此丧心病狂,不要脸面之人吗?” 我听得这话似乎有些不舒服。 不过见大道士一时半会绕不过弯来,我只得安抚他道:“道长,他们没说你耍流-氓。说我呢。说我呢。你别那么激动啊,这事情不一般,我回头再跟你解释。你看你这么聪明一人,怎么这时候还没绕过弯来?” 大道士说的正气凛然:“贫道乃是一代名道,怎么会做这种事情,有损声誉。” 我没说话,还声誉呢,咱俩都被这群狐狸堵着半天了,先前不是还有个高人嘛,我们的声誉都跟着他一起滚下山去了。 眼前的媚眼妖狐沉寂了一会,这会突然眼珠子一转,不知道又打什么主意,开腔道:“这人不是帮凶,这事情啊,都是姓陈的做的。”说着话,她又一指傻鬼:“他也不是帮凶,两位鬼差大人,可不能错怪好人,错怪好鬼啊。” 我听得一乐,你还给他俩脱责起来了。 不过我一抬屁股,就猜得出来你这妖狐的目的。 这时候是想拿他俩牵制我呢,看来我这招比你好用啊,你现在没什么主意了,这时候也就能如此试一试了,不过,牛头马面还是和我的情分多一些,虽然他俩不知道实情,勉强相信了,但是我一使眼色他们还是义无返顾的配合我,同时还不用我说,一起就把大道士和傻鬼算计上了,这媚眼妖狐现在,也就是孤注一掷罢了,能翻出个响最好,翻不出来,那也终归试了一试。 没主意了吧! 大道士刚才睡迷糊了,还没清醒过来,只知道鬼差来了,还没细想,又被人家告知耍流-氓,直接抓了起来,他迷糊着也是情理之中,这时候听了妖狐的话,从容点点头道:“这和贫道无关……”不过说着话,大道士仔细回味一下,突然就明白了,意味深长的看我一眼,又赶紧改口说道:“这事虽然和贫道无关,但是贫道也是犯了罪啊,非法收容,这可真是不对,贫道愿意伏法,并当这个证人,一五一十,供认不讳!” 媚眼妖狐一皱眉,显然没料到大道士这一会就吃出味来了,改口挺快,她更是没什么胜算了。 傻鬼那边她更是不指望了。 这时候傻鬼压根不搭理她,正冲着我呲牙笑:“嘿嘿嘿,有意思,好玩。” 想要摆脱他们这群狐狸,还是得看牛头马面这两个鬼差怎么拿捏啊,他们的态度,这才是妖狐所顾忌的。 马面也符合事宜的站出来。 这里面没提到私改天命的事情,他自然是向着我,象征性的随口编了两句道:“你要相信地府,相信法律,我们一定会还你们一个公道的。”说着话,马面又语气一变道:“不过你们聚狐闹事,这也不是小事,也是违反地府治安条例的嘛,不过错不在你们,你们就散了吧,我们这也是做的很讲情面了,不该姑息的,绝不放过,可以网开一面的,那我们也就不予追究了。” 到底是常年办案的鬼差,说起话来就是有水平。 马面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虽然没明面上说向着我,但是也是一招瞒天过海,说一定会处理我,但是这个,那就是鬼才知道了,然后又开口说他们的不是,这已经是给他们面子了,做出警示了,他们再不散去,那可不就是我跟他们的矛盾了,那就是他们无视牛头马面的话,不给地府面子,被抓了也活该,自然扯不到私改天命的事情上了。 当然,他们想说有关这事的话,那也可以,不过现在都不说,这后面更是说不出口了。 媚眼妖狐最后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还是无可奈何地走了,一众妖狐,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们跟着鬼差走下了山,最后是走到了城市边缘的郊区,然后牛头一挥手,一众鬼差迅速给我们下了锁链,把我们放开了。 咱终究还是有后台的人啊,这种小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装就过去了。 我活动活动手腕,冲着他俩一笑,说客套话道:“两位大哥,这可真是麻烦你们俩了,这多不好意思,等会我去买两瓶好酒,给你们送到路口,你看这事弄得,都怨我,这么一堆鬼差呢,一人一瓶,总不能白帮忙不是。” 一种鬼差点着头乐呵呵的笑,也都不当回事。 只是,马面这时候表情严肃的看着我,又开始批评道:“陈兄弟,你下次可不能干这种事情了啊,居然还瞒报,我们这忙活私改天命的事情呢,都抽不开人手,你居然让我们来给你收拾这个烂摊子,如果是以前闲着的时候,那倒没什么,只是这么紧急的时刻,你这事情就做的有些过火了,被阎王知道了,我们正事不干,来给你处理这事情来了,那阎王不得生气啊,说不定我们俩都跟着倒霉。” 牛头也点头道:“假公济私,这可不好,要是换了别人,陈兄弟你可真得被抓下去,写检讨啊。” 我听得一乐,看来牛头、马面这已经是完全信了我刚才的话。 不过这表情我不能表露出来,只得灿灿一笑道:“呵呵呵,这事情我知道,都是我的错。”说着话,我也不忘了给自己脱责:“其实啊,这真不能怨我,那群狐狸无理取闹啊,我一个不小心就走进了他们的地盘,然后一个不小心,就被他们当成耍流-氓了,他们这就是想讹我,拦着我不让我走,我真是没办法了啊,差点就栽了,得亏是你们及时出现啊,要不然,那我可真是被讹上了,就这样还背着骂名呢,他们不依不饶的,唉……” 我说的绘声绘色,牛头听得却是更恼怒了:“原来还有这事,你怎么不早说?他们是敲诈勒索啊,陈兄弟你当时就应该说出来,我们直接把他们抓回去,那不比你这样吃了委屈要好?” 马面听得也是精神一振道:“而且这样的话,我们来的也是有理由嘛,打击处理一个有组织有预谋的妖狐敲诈团伙,这被阎王知道了,那肯定不会生气,还会大加赞赏啊,忙碌私改天命案件的同时,不忘了维护了地府和谐,皆大欢喜啊。” 牛头哼出一口气,扭头就要回去:“把他们全部抓起来!” 我开始还乐,这时候赶紧拦住了他们,我就是随口一说,他俩还当真了,真要把这群狐狸抓起来,那事情可就不是我预谋的这样了! 我挡在他俩眼前:“别别别,给他们一个知错就改的机会,他们一群山间小狐狸,没见过世面,放他们一马算了,我这不也是没什么事吗,你看看,这要再回去,他们早就跑没影了,反而耽误时间!” 他俩听我这么一说,也是点点头:“这会早就跑没影了,这次记下了,下次再碰到,顺手把他们也收拾了。” 我点头说是,然后开口问道:“咱们还没说正事呢,这又是出什么事了,你们这么急匆匆的要找我啊?” 马面一拍脑门:“对对对,差点忘了正事!” 第五十一章 欲盖弥彰 我不以为然的问道:“这又是出啥事了啊?” 我估摸着,是地府这边又不知道掌握了什么新的证据,有了什么新的部署,但是看着马面一转脸就差点忘记的表现,这肯定又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事情,但也肯定不是什么好解决的事情。 如果好解决,那就用不上我了,地府自己就给办了,费这时间干什么。 所以说,这事情,十有**,又是一个推给我的烂摊子,让我来举着棍子打一杆子,试试能不能歪打正着了,打着了,皆大欢喜,打不着也没关系,反正这样大家都有理由嘛,一起踢皮球,多和谐融洽、在情理之中的事情啊。 不过就这样,马面还是搞得挺神秘。 他先是四下瞅瞅周围的动静。 这是郊区大道,虽然直通市里,但是这已经是大半夜的,一个人看不着了,那些晚上出来遛弯的鬼,隔着老远瞅见这一帮子鬼差在牛头马面带领下堵在路中央,知道不是什么好兆头,也都是识趣的绕路而行,没人愿意凑过来触碰这个眉头,说不定就挨着倒霉出点啥事呢,听了不该听的,看了不该看的。 马面此番动作,多少还是透露出这事情有些不一般,感觉好像是有什么天大的机密一般,我觉得这也就是他们鬼差出于工作习惯,下意识做出的这么一番动作,毕竟闲杂鬼等,还是该回避就得回避开的。 我也没往心里去,依旧是乐呵呵的看着他。等着他开口。 四下打量一番,见没有什么需要警戒,特别注意的地方,马面这才凑到我眼前,压低了声音,把手拢在我耳边道:“陈兄弟,我告诉你啊,有新情况,我们刚得到了新的情报。” 我佯装吃惊一下:“哦,有新情况啊!”吃惊完了。也就这么回事。 牛头在旁边点头:“恩。新情况。” 我继续问:“那是啥新情况啊?” 马面又说:“我们刚得到可靠消息,这命盘石、阴召鬼镜碎片,有线索了,这事情现在都给你管了。所以我们来跟你说说。” 我心里咯噔一下。 虽然我听着话就明白。这两样东西他们还不知道在哪里。但是这时候听到他说起这个,还是不由得吃了一惊,变得警觉起来。心里闪过一丝不安。 如果他们知道这两样东西都藏在我家里,估计刚才没来之前就已经在我家里找着了,这时候见到我,肯定也不会是这么一番融洽和谐的表现了,肯定是立马把我给制服了,地府说到底还是不知道这两样东西所在的地方,但是这两样东西就在我手里,一听到他俩这么说,我还是得上点心,不能大意,这里面的关系可不是一点半点就能将清楚的! 我在这想了半天,马面在旁边喊我:“陈兄弟,你听着没有?怎么还走神了?虽然这事情,我们也明白,有些难办,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但是你也不能消极怠工啊……” 我赶紧说:“我听着呢,你们这时又有什么线索了?” 我一边问这话,一边揉了揉脸,把刚才的不自然表情一抹而去,同时心里不断想着,这有线索,固然是好事,但是我现在偏偏就是希望你们能少知道一点线索就少知道一点,虽然还没完全落到我身上,但是每次线索都是一次更加贴近事实,对我的威胁那也就更大一分。 嘿,这私改天命之事,明明就挨不着我,怎么偏偏最紧张的就是我呢,搞得好像是我在私改天命似的,我冤不冤啊。 凡事都讲个情字,都喜欢皆大欢喜的结局,我也是这样,也是如此想的,所以才越来越被动,身不由己啊。 所幸牛头马面也都不当回事,这时候全当我是听到了这件事理所当然的反应,马面趁势继续说道:“这命盘石和阴召鬼镜碎片啊,就在北河市!” 我不由得一怔,范围缩小了,这可不好,不是我愿意看道的! 看到我愣神的表现,牛头补充道:“没想到吧,其实这些东西就在北河市,就在陈兄弟你眼皮子底下啊。” 这话不是针对我,但是我还是有些对号入座般的感觉,还没开口,马面又说:“而且,这还不准确,更准确的说,这些东西,就在以陈兄弟你家所在方位为中心,这周围五百米的地方……” 我眼前一晃,脚一滑,腿一软,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都说到这份上了,只差一步我就命悬一线了啊! 马面赶紧顺手搀住我,见我如此反应,有些意外道:“陈兄弟,你怎么了?” 我赶紧站起来,摆摆手,尴尬一笑:“没事,没事,这个消息太意外了,我居然没想到,我找了这么久没线索,原来就在离着我那么近的地方呢,这可真是太意外了,跟我以前想的不一样啊,我没想到我算的这么不准,呵呵呵,有些失望。” 见我这么说,牛头马面都是一乐,牛头安慰我道:“没事,我们理解,谁还不知道你就会坑蒙拐骗威逼利诱啊,这个你什么时候算的准过,情理之中嘛!” 马面也点着头道:“不过看陈兄弟如此反应,那可真是让人意外,看来陈兄弟对这件事情也是尽力而为,很上心嘛,身为地府执事官,你这就是榜样啊!” 我点点头,不自然的回应着:“应该的,应该的。” 这地府从哪得到了这么一个消息? 想想地府的办事风格,这消息是不是对他们来说并不靠谱啊? 我留个心眼,赶紧问道:“不过,你们这消息准确吗?” 牛头马面一齐拍着胸脯,语气坚定道:“陈兄弟你放心,这个消息绝对准确,是专家预测出来的!” 我看他俩的反应,确实是对这个消息表现的很坚定,但是一听后面半句,我就彷徨了,专家是谁?专家那就是满嘴跑火车,说话不靠谱,事后诸葛亮,没事乱放屁的角色,专家的话,那能信吗? 不过这个专家挺厉害,有两把刷子,虽然不知道是不是随口一说,蒙对了,但是这个人我还是得了解一下,知道是谁这么厉害,说不定这个人就是在里面使坏,故意引导,把我推上绝境的人呢? 我带着点怀疑的眼光问道:“这个专家的话能信吗?” 牛头马面依旧义无返顾的拍着胸脯:“可信,绝对可信,除了他的分析,没有别的更可信了。” 我更好奇了,又问:“这个专家是谁啊?” 马面说:“这还用问?陈七爷啊!” 牛头也是点头:“对,陈七爷,他的话绝对可信,陈七爷掐指一算,告诉我们的,一定不会有错!” 我听得一皱眉。 怎么是七叔公?老头子这又是打什么算盘呢?! 我已经越来越摸不透老头子的想法了,他这是明着把我往火坑里推呢,但是又给我留了那么一线生机,他到底是想干什么? 我得适当的做出点反应才行。 我说:“我七叔公的话你们也信?先不用说我这么了解他,就算你们,跟他打交道的时间也不短了,老头子的话那都是随口就来,编瞎话一溜一溜的,说不定又是随口编出来的,这话你们能信吗?这么严肃的事情呢,他跟着瞎搀和,像话嘛,到时候别是他瞎说的,我们跟着白忙活,那不是浪费时间?” 马面摇头道:“不能,陈七爷怎么会开这种玩笑。” 牛头也说:“对对对,陈兄弟你虽然和你七叔公一样不靠谱,但是陈七爷毕竟是过来人,这种事情还是很有分寸的。”说着话,牛头又是符合事宜的点名道:“至少今天晚上,陈兄弟你的这种做法,陈七爷是不会这么没分寸的。” 我更诧异了:“嘿,我都对老头子的话只信三分,这还是关系这么近呢,你们怎么这么相信他啊。” 马面当即回道:“这陈七爷的话确实有道理啊,而且,这私改天命的事情,就是陈七爷发现,并告诉我们的嘛,他若是不说,我们根本注意不到嘛,只是一早的时候,这件事情还无从查起,所以暂且搁置了,后来,你看,现在已经越来越清晰了。” 我更迷糊了。 老头子这到底打得什么算盘? 这私改天命的事情,和他有着莫大的关系,可以说七叔公俨然成了真凶,不过他这又是哪一出?自己改天命,再把改天命的事情透露给地府,这是想做些什么呢?故意让地府防备着他吗? 我想了一下,突然又想通了,这似乎是有些自导自演,欲盖拟彰的表现啊。 这样一来,倒是很好的把自己置身事外了,而且这样一来,可以一早的就获悉地府的动向,再加上他的算计,老头子这是走了一步好棋啊,真相越推越远,他也就会越来越远,真相变成假象! 我吸了一口冷气,老头子这心思确实厉害,不仅掩盖真相,同时更是在误导所有人,包括地府! 他这一步棋一早就把我算计在其中了,果然,从我当阴阳先生开始,他就是已经开始逐步按照他的想法往下进行了,他要避开我,也许真是我会坏了他的事,所以他才会把我也算计其中,也许他也真是还保留情面,所以才又想方设法的给我留下一线生机,毕竟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 但是这结局,真的很好吗? 第五十二章 那么一瞬间迷茫 这么一瞬间,我迷茫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确实是个很好的结局,我本来就置身事外,其实不必因为这事情焦躁忙碌,七叔公虽然把我算计进去,但是他本就是无意想让我搀合进去,随后又是不断地帮我进行脱责,我干嘛要管他的事情,老头子愿意折腾,我干嘛要拦着他? 私改天命。 听起来挺唬人的,但是这事情,和我有关系吗? 答案是我一直都知道的,也是我一直都提起的,这事情和我半分钱关系没有。 我上蹿下跳跟着忙活到底是为了什么?拯救世界?世界怎么改变,那和我有什么关系,谈论这事情,这无异于一群不懂政治的人大谈政治,一群不懂经济的人大谈经济,到头来真有事情,怕是早就躲在一边跟着别人一起躲藏去了,而且我这感觉,更多的,就是像在多管闲事一般。 为了崇高理想拯救世界,保护世界和平。 那真是抱歉,我没那么崇高的理想,我也就是一个普通人,只因为会点阴阳玄术,就会改变心态,有着像电影里那些主角一般,为了一个不切实际的保卫世界和平,抛弃一切,抛头颅洒热血,不死不休,打败黑暗势力,引来光明新生,那不可能。 至少当前是不可能,因为这里面没有触碰到我的利益,我倒是宁愿安稳下去,跟我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我非得用棍子敲人家一下。弄出点动静来,贱不贱啊。 我是个阴阳先生。 但是我一开始就是为了混口饭吃,为了讨生计,一个庸俗到再也不能庸俗的理由,却是一个稳稳妥妥,站得住脚的理由。 我就是为了混口饭吃,我失业了,我需要生活,所以我才会接触到这个行当。 从一开始,接触到这些事情的时候。我只是有些愤慨。纯粹是路见不平一声吼,对这个周和的做法看不下去,所以帮了一把,但是慢慢地。这里面的水越来越混。最开始的周和是假冒的。真正的周和是无辜的,但是这水依旧浑浊,比以前更是要浑浊的多。慢慢地,以至于我被冲昏了头脑,逐渐背离了我一开始最初的意愿。 这一刻,我突然又变得清晰起来。 从头到尾我一直都是身处事外,这里面的事情其实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糟糕,至于这些和我纠缠不清的事情,只是老头子故意弄出来,想要我知难而退,避开而已,我却是没头没脑的继续往前走,这反倒是让七叔公想不到的吧? 我在这想了半天,思绪瞬间感慨万分。 牛头马面看着我这副陷入深思的样子,一时间都没有打扰我,等到我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俩这才愕然的看向我:“陈兄弟,你在想什么呢?”说着话,马面一乐:“你是不是想出什么线索来了?” 我叹口气,摇摇头:“不,我一点没想出来。” 牛头疑惑道:“那你为什么这么深沉?” 我说:“留下一个和黑夜相互映衬的影子,这时候不正是多愁善感的时候吗?” 马面听得咳嗽一下:“咳咳,陈兄弟,这里没外人,你不用留下一个这样的颓废伤感,带着深思熟虑的唯美背影,我们都不懂欣赏,你留下这个背影我们也看不出哪好看,就觉得你刚才和个傻-逼似的在那站着。” 我说:“这事情我知道,不过这是老头子算出来的线索,我作为这个事情的负责人,我觉得我还是应该和他多打听一下。” 牛头道:“有道理,陈兄弟你说得对。” 我点点头,背过身去:“行,那我们先回去吧,回到家我再去趟地府,和老头子好好探讨一下。” 这事情我还是得去找七叔公好好问问,如果他的意思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事情,我没必要再去掺合了,他一直不想让我搅入其中的话,那我干什么要去拆他的台,把他送上这个万劫不复的地步,毕竟我们这才是亲人,我如果真不识趣的话,那未免就有些太过火了,这事情跟我没什么关系,我没必要死咬着不放。 至于私改天命的事情,碍不着我,我没什么好担心的,老头子跟我留有余地,那最后这事情,按照他的想法,那一定是会把他掩盖过去,为了更好地掩盖住他自己,他势必也不会把我搀合进去,至于老头子想干什么,那就是他的事情了,我没理由去拦着。 这倒不是我的想法消极,而是我一开始的想法太偏激了,去找老头子问明白,确实如此的话,那我还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好,我没必要把自己送上绝路。 这就是人的私心。 谁都不例外,我也有自己的私心,就连我一开始对这件事情的看法以及想法,那也都是围绕在自己身上而产生的,害怕这私改天命的事情殃及到我。 七叔公这样做,那肯定也是有着自己的私心。 没有私心的人那是圣人,但是我,不是这个虚无缥缈的圣人,我也是个普通人。 到了市区,又和牛头马面胡扯了几句,分道扬镳,各干各的事情去了,他们还忙着,除了这事情,地府还有诸多事务,大到拘魂索命,小到给地府主干道旁边的花草浇浇水,都需要他们去打理,我怕再出什么别的变故,同时急着去找我七叔公再把这事情好好的问明白,我们谁都没耽搁,各自怀着一份心事回去。 连夜买了票,坐上一班夜车,我闭上眼睛开始仔细回味这件事情的始末。 大道士危襟正坐在我身前位子上,和我对脸,这时候正闭着眼睛也是开始歇息。 我想了一会,喊一声大道士问道:“道长,你睡了没?” 大道士缓缓睁开眼,沉声道:“贫道未合眼。” 我说:“我问你个事。” 大道士理了理衣襟,好奇道:“什么事情?” 我说:“这私改天命的事情,究竟会有些什么影响?” 大道士听我这么问,沉思一下,说道:“天命本就是环环相扣的,每个人各有自己的命数,但是却又因为别人的命数不断进行着改变,哪怕是一点细微的变化,也将会引起周围的人一连串的变化,至于私改天命,这也算是变化中的一种吧,至于私改天命之人会带来什么样的改变,那贫道也说不好,就像有些事情,改变了不好,对另一些人来说,那又是另一种情况,会是一番有利的局面,命运无常,这个是谁也说不好会有什么改变的。” 我听得点点头,继续问:“那私改天命这事情,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大道士也是茫然道:“贫道也不知道,也许有人因祸得福,也许会有人因此走向另一番状况,是好是坏,命运的改变,不是我们能够预测的了的啊。”说着话,大道士挺疑惑的看我一眼:“陈先生,你和贫道讨论这些事情,那是有些什么样的想法?” “我也不知道。”我说,“我现在对这件事情也是模棱两可的态度,经过逐渐的摸索,我已经知道这私改天命之人就是我七叔公,但是他似乎并没有把这些罪责全番推到我身上的打算,其实这事情,原本就和我没什么关系,我现在这么做,这又是为了什么,如果是道长你,这时候你会怎么做?” 大道士眉毛一挑,说道:“不过这样算是强行篡改了自己的命数,不过同时也会让周围的人受到改变,从而带起一连串的反应,原本的命运是一潭湖水一样,不断波动,但又一直宁静,不过这私改天命,无异于一块石头扔进湖里,激起一片大浪花,湖面起了较大的波动,至于波动过后,这块石头是石沉水底,还是打碎了水底的格局,溅起的水花打落下湖边草叶,这就不得而知了。”说着话,大道士也是挺难抉择道:“是好是坏,说不清楚,其实在石头落水之前,我们可以离开这趟水域,不受影响,也可以阻拦住这块石头,保持原先的宁静。” 我问道:“那道长你会选择哪一种?” 大道士说:“其实保持宁静,风平浪静就挺好的。” 我说:“那道长你的意思是如果是你,你会阻止这事情?” 大道士说:“贫道倒是希望平静,但是与其这样,说来惭愧,贫道倒是想躲开这地方,不被水花殃及,拦住还好,拦不住,那岂不是溅了一身水,依旧抵挡不过水面翻涌?” 我说:“没什么好惭愧的,我现在也是这种想法。” 大道士看我一眼,没再多说什么,不过沉默了一会,他又说道:“但是如果这番波动会引起水面动荡,我们明知道这事情的影响,却还是置身事外,那就未免有些不作为了。” 我说:“那倒是,我现在疑惑的就是,这究竟会是好事还是坏事,换句话说,我还是不明白老头子的目的,究竟是想干些什么,所以这才迷茫了。” 大道士点点头:“还不知此事动机,我觉得还是先静观其变的好,就是怕到时候真有什么事情,赶不上这变化啊,至于地府的本意,那当然是希望这种未知的动荡,还是不要发生的好,风平浪静,总是稳妥一些的,地府要做的,那便是如此。” 我叹口气道:“我再去找老头子谈谈,这事情,应该很快就能明晰了。” 第五十三章 你还跑我家来了? 大道士往座椅上使劲靠靠,低下头,一边揉着打瞌睡的脸,一边出声道:“恩,陈先生你说的不错,这事情还不能妄下定论,还需要好好斟酌才是,既然这事情和你七叔公有关,你确实先应该找他好好谈论一番才是。”说完话,大道士打个呵欠,俨然是没了精神。 我点点头,也不再讨论这件事情,闹腾了这么久,我也是没什么精神再继续讨论了。 说那么多也没用。 因为这事情到底还是没个定论,我先前所想的,我们眼下讨论的,那都依旧是在不知真相的情况下,凭着仅有的线索,对一个人的了解,做出来的判断和推论而已,终究还是揣测,到底是不是这么一回事,那就不是我们吃的准的了,凡事也都有个意外,兴许还有点什么别的猫腻,这里面还有些什么别的原因,毕竟老头子虽然跟我关系不一般,但是有关于他的一些事情,那终究不是我能明白的。 下了车,回到北河市,天色已经大亮。 走在熟悉的北河市街道,看着熟悉的街景,来来往往的人,我眼神顺着街道飘忽一会,定格在某处,又是惆怅的叹口气。 大道士瞅见,忍不住问我:“陈先生,你这又是叹什么气?” 我指着前面路口墙根角落说道:“道长你瞅见那边没有,多刺眼啊,尤其是看到这几个字眼的时候,虽然我的心态现在还是比较正。我也讲道理,对这件事情抱有一丝打算视而不见的态度,但是现在这几个字眼这么突兀的跳到我眼前,我就这么看着,刺眼啊,这事情,终究是我想回避都回避不成,还需坦然面对啊。” 大道士顺着我手指的地方看过去。 路口那边有堵墙,墙下阴影处,支了个摊子。一个油光粉面的胖老头。拎个破茶壶坐在墙根,头发稀疏,依旧是梳了个时尚的中分,戴着一副墨镜。看样子就是气势不凡。尤其是他在身侧半米处。竖了一根破旗杆子,甩下来的破布上,用笔墨写的“知天命时运。算一卦十块钱”几个大字潇洒飘逸。 就是这几个字刺了我眼睛一下。 大道士停下脚步,观望了一下,嘀咕一声:“贫道看见了。”说完,他然后又对我道:“其实,依贫道之见,陈先生,你不必纠结于那几个字符,这事情,你还是看得有些过于严重了,有些草木皆兵了。” 我摇摇头道:“不是那几个字符的事,是这人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这么嚣张。” 大道士又说:“陈先生,他那也是些胡编乱造的话语而已,哪里懂什么天命,这虽然看起来嚣张,但是地府也不会理会的,毕竟说是说,如若真做起来,那地府也是知道,不是那么容易的,这样一个人也是无视罢了,成不了气候。” 我叹口气,大道士还是不懂我的意思。 叹完气,我没多说什么,直接跑到了马路对面,往这个胖老头身前一站,挥手就撵人:“去去去,哪来的老骗子,抢生意呢,你不知道这一片都是我的?抢生意也没你这么抢的,都抢到我头上啦!” 我撵走了抢生意的胖老头,这才拍着手回来,又冲大道士说道:“我这才出去几天,这就有人抢我地盘了,想坏我的生意了。” 傻鬼也冲大道士喊:“有人抢我老大生意,你这个老道士,还在那叽里呱啦说那么一堆废话!” 大道士见不是他说的那回事,先前还在一旁瞎安慰,这会面子挂不住,一缩脖子,咳了一声,绕到前面去了。 赶跑了抢生意的老头,我又盯了一会。 见胖老头没绕回来,我这才招呼傻鬼顺路回去,不大的工夫,已经是站到了我家门前。 大道士早我一步来,却没有进去,这时候眉头皱的厉害,止步不前,我刚要开口问,顺势瞅一眼,也是微微一皱眉,有些不理解。 哎呦,怎么回事啊? 屋顶上黑气萦绕,整个房子都被一团子妖气罩了进去,怨不得大道士在门口站着呢! 我盯着我家看了一会,心里直嘀咕,扶苏这是在家里练什么功呢,怎么把妖气都渗出来了,可别走火入魔了,这一大团子妖气这么放荡着,就是不通灵的人,隔着老远也能看到我这房子四下透着阴影,散着阴气,到时候别吓着孩子,他怎么也开始玩这种危险的事情了! 大道士指着那团黑气道:“陈先生,这是……” 我盯着看一会,这妖气虽然浓郁,似乎没什么影响,平平淡淡的笼罩在屋顶上,这么平淡,那似乎还就是狐狸放出来的。 不过没听说这妖气也怕发霉长毛得拿出来晾晾啊? 我也想不明白,怎么一回来就看到这么一堆东西,只得说:“得了,进去吧,里面又不知道在搞什么东西呢,说不定是狐狸在家里渡劫呢,搞出这么一团子妖气,乍一看,还真是够唬人的,不过我这地方,一般妖鬼没有敢来的,除了他,也真没有什么妖怪能在这地方把妖气放出来在屋顶上飘着了。” 大道士听我这么说,点点头。 他熟人一个,也是看出那团子妖气没什么特别的,毕竟我家里妖鬼都有,没多说什么话,踏步进了院子,我也跟着进去了,一边走一边赶紧朝屋里喊:“屋子里又干什么呢,跑出这么一团妖气来,吓着人怎么办啊,赶紧收起来!” 我一边说着话,一边推开门进了客厅。 一推门,里面飘出一阵阴风,险些又把我吹个跟头,我扶着门框站住了,眯眼看进去,扶苏这时候正依靠在沙发上懒洋洋地扭头看我,见我回来,出声道:“你回来了呢。” 我应一声:“你干嘛呢,把妖气都放出来了,赶紧收起来。” 扶苏冲我一皱眉:“那不是我的妖气。” “不是你那是谁?咱家可就你一个是妖。” 我一边说话,一边继续瞅,屋子里被妖气熏得有些发暗,我眯眼仔细看,这才瞅见里面的情形,原来屋子里还坐了个人,刚才光线暗淡,没看清,这时候看清了,就好辨认了,那人背对着我,一条狐狸大尾巴清晰可见。 原来不是扶苏渡劫。 这妖气是从这人身上出来的,这也是个妖狐,这时候和扶苏对脸坐着,看样子应该是和他认识,但是带出这么一大团子妖气来,看来道行不浅。 我只瞅了一眼,扭头问扶苏道:“这谁啊?你亲戚来了?” 扶苏摇摇头:“不是,找你的呢,我问她,她也不说,只是在这里等你回来。”说着话,扶苏又对那只狐狸道:“他回来了呢。” 我挺疑惑的把头转回去:“找我的?我可没动物亲戚,这人到底是谁啊?” 眼前那人也不看我,依旧是自若的坐在我家客厅里面,头也不回。 不是找我的吗,怎么不搭理我? 大道士愣一下神,赶紧看向我,神情瞬间紧张起来。 我瞅着大道士的反应一乐:“道长你被那群狐狸吓糊涂了?这不是那群野狐狸,这里可是我家,他们敢来吗,再说了,到了我的地盘,他们来了那也嚣张不起来。” 我这边说这话,那个背对着我们的狐狸也是一乐,终于有了反应,扭过头来冲我一笑:“哎呦,陈先生,你说谁是野狐狸呢?” 我听得一皱眉,奇了怪了,这声音似乎确实挺像的。 背对着我们的狐狸扭过头,冲我眨眨眼,面带笑意,表情友善,我又是一愣神,和大道士相互一对视,立马退出了门外,直接跑回了院子里。 别以为换了表情我就认不出来了! 怎么还真是她,这媚眼妖狐怎么还真跑我家来了! 我们俩还没到门口,院门砰的一声关上了,然后打不开了,然后就看见客厅的门被推开,那媚眼妖狐熟悉的身影笑吟吟的走出来,扶苏跟在他身后,挺诧异的看着我和大道士的反应,没明白过来是什么事情。 我赶紧冲狐狸喊:“怎么回事啊,她怎么跑咱家来了?” 扶苏扭头看一眼媚眼妖狐,又扭头看看我,一摆手道:“我不知道呢,我只知道她说是来找你的。” 我冲扶苏挥着手:“快快快,赶紧把他撵出去!” 我这边喊着话,叶子这时候也出来了,走出门外,站在媚眼妖狐身后,和扶苏一齐,隔着老远看见我,惊奇道:“陈壶底,你回来了?怎么我一下来你又跑院子里了?”说着话,她又看向扶苏,好奇道:“怎么回事啊,她不是找陈壶底吗,陈壶底见了她怎么这反映?” 扶苏摇摇头,冲叶子道:“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又坑人家什么了,被找上门了吧。” 叶子和扶苏不知道我们之间的冲突,我赶紧又出声提醒道:“她是个妖,你们离她远点!” 扶苏和叶子又是相互一对视,叶子皱着眉头看向我:“你怎么了?天天和妖鬼打交道,这时候怎么这反映?”说着话,叶子语气变得严肃道:“你该不会真的是做了什么坏事,被人家找上门来了吧?” 我这边还没开口,傻鬼乐呵呵的冲叶子说道:“嘿嘿嘿,老大耍流-氓了。” 第五十四章 我有的是办法。 这话听得我喉头一甜,一口老血差点从嗓子眼里冒出来呛死我,我眼前当即冒起了金星子,腿一颤,要不是在我近前的大道士扶住我,险些一头撞在了院墙上。 这话是能乱说的吗?! 傻鬼还在那乐呵呵的继续讲道:“就是昨天晚上!” 我扭头骂傻鬼:“你瞎说什么呢,你知道个屁啊,我什么时候耍流-氓了?” 傻鬼这时候还没意识到这话的严肃性,听我这么说,停住嘴,挺委屈。 我又说:“不要乱讲话。” 听我这么讲,傻鬼更委屈了,这时候居然一挺胸脯,和我杠上了:“我没乱说!老大你自己说的,这不是我瞎讲的。”说着话,傻鬼还冲着扶苏和叶子直比划,跑到院子那头捡了地上一根破绳子拴在自己脖子上:“牛头马面都来了,还把我们抓起来了,就是这样。” 我听得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傻鬼,瞎说话,等会让叶子和扶苏怎么看我,这种败坏人品的事情,那是我这么一个光明磊落的人能做得出来的吗? 媚眼妖狐站在我前面,听得这话抿嘴笑,看我的表情有些得意。 我没好意思跟她说,等会傻鬼再多说一句,你就笑不出来了,这时候你挺得意,感觉是在看我的笑话一般,傻鬼再一开口,下一句保准让你脸色比我还难看。 叶子听得眉头皱起,疑惑的打量我。见我看她,白我一眼,然后扭头看向扶苏:“陈壶底耍流-氓了,真的假的?” 扶苏想一下,回道:“这个似乎不像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情呢。” 叶子瞅瞅傻鬼,然后点头道:“那倒也是,傻鬼的话可信度还是太低了,不过他这都被人追到家里来了,这事情……” 扶苏道:“兴许是有什么别的事情呢。” 叶子应一声,没继续再问。不过看我的眼光。还是持有些许的怀疑态度。 我却是听得松了一口气。 还好叶子和扶苏都是理智的妖鬼,也都明白傻鬼那都是随口乱说的,这时候也就是嘴上顺口溜了一下,心底里。那到底还是相信我这种高尚人格的。这些无中生有的事情。是根本无法抹黑掩盖我的光芒的! 媚眼妖狐依旧笑得正欢。 再瞅瞅傻鬼,在那里比划的也挺起劲,三比划两比划。那条破绳子被他缠成了死结,挂在脖子上拿不下来了。 傻鬼虽然脑子不灵活,这时候也是看出叶子和扶苏对他的话不怎么相信,松开撕扯绳结的手,憨声憨气的又问一句:“你们不信?” 这个傻鬼,还真是够添乱的! 我赶紧把他推开:“去去去,如果信你,那早就翻天了。” 傻鬼这时候又指着媚眼妖狐道:“你们不信可以问她啊!” 媚眼妖狐先前的笑意一扫而光,果不其然,傻鬼这时候又开始把她捎进去了。 叶子又问媚眼妖狐:“你也看见陈壶底耍流-氓了?” 她还没回话,傻鬼又抢道:“老大就是对她耍流-氓,哎呦!老大,你打我干什么,这是你自己说的,我们都看见了!” 我一抬手,傻鬼一溜烟的跑进了客厅,然后趴在沙发后面看我。 媚眼妖狐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毕竟人家是个大妖,还是个母狐狸,也是要面子的,傻鬼这么瞎喊一气,她听得也是脸上面子挂不住,这时候反倒是我开始得意了,冲着媚眼妖狐一乐,乐呵呵的扭过头来。 扶苏听得皱起眉头看向我,语气动摇:“还有这种事情,你还真是了不起呢。” 得意归得意,不过这种事情,这种流言蜚语,还是不应该视而不见。 我骂道:“瞎说什么呢,傻鬼不知四五六,你还信他的话,你也傻了?” 叶子更是直接扭头问媚眼妖狐:“真的假的?” 我说:“假的,哪有这回事。” 叶子瞪我一眼:“你别说话,没问你,你的话还不如傻鬼的话可信。” 媚眼妖狐表情复杂变换了一会,这时候听到叶子这么问她,自然也是不能承认,这本来就是无中生有的事情,她强装淡然的回了一句:“假的。” 叶子还想继续说什么,我赶紧又喊道:“假的,假的,你信了吧,都说是假的了,你还费什么话呢,在那刨根问底的问什么呢,傻鬼的话能信,那还有好?” 叶子不再问什么。 我扭头看向媚眼妖狐:“你这是干嘛来了?” 媚眼妖狐听到我问她,扭过头来,脸上的表情变得很快,这又是假装恍然大悟般的说道:“哎呦,刚才只顾着看陈先生的笑话了,差点忘了正事。” 我不理会她那些话外音,自顾问道:“你还有正事?有什么话赶紧说吧,说完了你就可以走了。” 媚眼妖狐听着我的话这就开始撵人了,倒也没表现出什么恼怒,只是抿嘴一笑:“哎呦,陈先生,我这可是走了一夜,这才到了你家里,还没坐稳呢,你这见了我的面就往院子跑,这时候不跑了,然后听了我要说的事情,就要开始撵人啊,这样的话,那我可是要晚些再说才是。” 诚心跟我过不去呢! 我心里也明白她这是有些什么事,先前没困住我,这会跑到我家里来,那她的想法这是显然易见啊,来干嘛,还不是来看着我来了,不过这时候居然还跑到我家里看着我,那要换做一般妖鬼,还真是没这个胆量啊。 我哼一声,语气不悦道:“有事就说,没事啊,你就赶紧走吧,我没空跟你在这说这些没用的。”说着话,我更是直接点明道:“这晚上我还有事,我还要去地府,怎么了你还想跟着一起去?” 媚眼妖狐听得顿时笑意再次消失,没想到我会这么说,顿时警觉起来:“你去地府干什么?” 我心里一乐,听到我要去地府,你这可就淡定不起来了吧,虽然我去的目的和她想的不一样,但是我还真就不想告诉她。 我说:“你管不着,我也没必要告诉你。” 她还想再说话,但是扶苏和叶子这时候就在她身后,院子里还有我和大道士,她只是想了一下,动动嘴没出声,又把话咽下了,只是冲我一笑:“这样啊,那我更不能走了。”她说完话,一转身,扭着腰进了客厅了,看样子俨然是打算跟着我,然后再等到晚上拦住我。 我没多说什么,反倒是扶苏察觉出来,低声问我道:“这是怎么回事呢?” 我说:“害怕我把私改天命的事情都抖落出来,我说要去地府,她可不是提心吊胆吗。” 扶苏一皱眉:“她也和私改天命有关系?” 我说:“那倒没什么关系,受人之托呗,想不到,这还真是尽心尽力,不过我偏就不告诉她我去地府的意图,好事我也让她当成坏事,我急死她。” 扶苏往客厅里看一眼,媚眼妖狐这时候正坐在我家沙发上,也不拿自己当外人。 扶苏又说道:“这样的话,那你晚上出门的话,可不会太顺利呢。” 我想了一下,问他道:“你能拦得住她吗?” 扶苏摇摇头,坦然道:“我拦不住她,她是妖王级别的妖呢。” 他这话倒是说得有道理,这妖王级别的妖,不是那么好拦住的,是有些本事的,要不然我和大道士也就不会出现昨天晚上那么狼狈的情形了,这时候,我得想点非常手段啊,在我家,那可不能由着她了。 我站在院子里想了一会,干脆掏出手机,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电话一接通,传来乱糟糟一片的声音,挺吵,然后听见老庄在电话那头嚷嚷道:“老陈啊,啥事啊?” 我问他:“你在哪呢,怎么这么吵?” 老庄道:“我和老高在游戏厅打游戏呢,你不来玩玩?” 我说:“我没空,晚上你们有时间没有?” 老庄那头还在稀里哗啦的响,看样子正玩得起劲,听到我这么问,那头瞬间没了声音,看样子是老庄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然后就听见他问我:“晚上?干嘛啊?好事坏事?” 我说:“好事啊,这还用问。” 老庄哼出声来:“拉倒吧,我还不知道你啊,你能有什么好事?”一边跟我说,他似乎还一边朝着老高道:“老陈打电话过来,说有好事,你信吗?” 我没跟他多说什么,继续冲着电话说道:“晚上来我家啊,我请客。” 跟老庄打完电话,我寻思一下,光有老庄他们还不够,我还得再给傅林打个电话,到时候万一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样,我、大道士、扶苏,再加上傅林,应该还是可以和这媚眼妖狐周旋下去的,先礼后兵,这个兵,也不能少,有备无患! 想到这里,我又给傅林打个电话过去,他那边倒是没有老庄这么多废话,只是应了一声,就挂断了。 我放下电话,又朝着客厅里看一眼,这下放心了,心里不免的得意起来。 媚眼妖狐,那又怎么样,老庄他们一来,我还不知道他们,那保准就把她围住,凑上去套近乎了,这媚眼妖狐还不能怎么样,毕竟是大妖,不能乱伤人,还是有分寸的,偏偏就奈何不了他们,她脱得开身嘛?! 想到这里,我又是一乐,把阴阳镜挂在了门框上,然后哼着小曲就进了客厅。 第五十五章 一招打懵 媚眼妖狐真不拿自己当外人! 我就没见过这样的。 瞅瞅,她坐在我家沙发上,一边哼着小曲,一边还用我家的东西修指甲,修完了还跟我说我家修指甲的东西不好用,气不气人啊,再看她神情,那岂是一个镇形容的了定,就好像是自己家似的,丝毫不把我这个房主看在眼里——从头到尾就是没正眼看过我! 我在这喝着水,眼睛瞄她的时候,一时之间都搞不清楚这是我家还是她家了,要不是瞅见扶苏和叶子,我倒觉得我像个外人,进错门了,我仔细一想,就明白了问题所在,这是我家,不是他家,我那么拘谨干什么?还怕她耍花招? 她修完指甲,又冲我喊话:“哎呦,陈先生,你也不给我倒杯水?” 这话语气听起来就有种反客为主的味道,还带着一丝责备,这是埋怨我招待不周呢。 我哼一声,把茶杯放下,看也不看地回一句道:“没有。” 媚眼妖狐听着我冰冷的话语,扭过头来一笑,反问我:“没有?陈先生真会说瞎话啊,那你杯子里的是什么?” 我说:“茶,你喝吗?” 她倒也不拒绝:“喝啊,这个有什么喝不得?” 我当即把我喝剩下的半杯茶推到了她眼前,然后看她的反应。 媚眼妖狐见了我这举动,没表现出什么态度,只是嗤一声。对着那茶杯子视而不见,瞅见我这态度,她也不再说话,只是抬手对着我家水壶那边一指,借助妖气,水壶浮起来,用了一招隔空取壶。 水壶慢慢的往她这里飘行过来。 我见她这么做,也没拦着,只是把那半杯茶又端了起来,哼一声:“不喝拉倒。” 我们俩都坐在沙发上。隔着一个人的空位。水壶势必要从我眼前过去,飘到我面前的时候,我迅速一抬手就把水壶盖子拿了下来,然后右手一抖。半杯子茶水悉数倒落进去。原本一壶的水。都变成我喝剩下的了。 “你!” 我这举动终于让这媚眼妖狐产生了一丝恼怒,她冲着我喊了一句,然后又眼珠子一转。嗤笑一声:“哼,你不用气我,我知道你现在心里肯定没有划算什么好事,我不生气,免得着了你的道,我只需看着你就行了。” 她说着话,手已经缩了回去,那水壶也失去妖气的支撑,迅速落下来,被我伸手拖住,然后稳稳地给自己茶杯填满水,再把水壶放在了茶几上。 我拿着茶杯,又是哼了一声:“喝你个不喝的。” 媚眼妖狐没说话,扭过头,不喝水了,改看电视了,顺手拿起了我家遥控器,打开电视,然后满满的雪花跳出来,电视滋拉滋拉的响。 我继续说:“甭看了,没信号,我把线拔了。” 媚眼妖狐听了我的话,又是嗤了一声,把遥控器扔在了沙发上,眼见想做什么都不成,她干脆就这么坐着,不再说话。 我们俩就这么坐了一天。 从上午坐到下午,谁也没挪地方,就这么干耗着,一点一点的比着耐心,一直到时针走到傍晚,西方妖鬼企业家、吸血鬼公爵傅林来了。 几天不见,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样子,穿着得体,精神焕发,一进门先是和我打个招呼,然后又注意到沙发上的不速之客,盯着媚眼妖狐看一眼,冲我问道:“你还有别的朋友?” 我惊讶道:“还有别人?” 傅林一指媚眼妖狐:“那个……” 媚眼妖狐只是冷眼回看了一眼傅林,没说话。 我赶紧说:“不是朋友,我也不知道她是干嘛来了,在我家一坐就是一天,半天不挪地方,这人,可能是有病吧,你别刺激她,就当她不存在。” 傅林看出了气氛不同寻常,带着疑惑,找个位置坐下,没有多说什么。 我心里盘算着,傅林来了,我们这边那对付一只妖王,那应该是有八成把握了,不过武力压制,还是不明智的,这只是个后招,真正的杀招,还得看老庄他们啊,他们一来,看到这媚眼妖狐,那保准就像狗皮膏药一样黏住了,这才是大杀招! 这会功夫,他们应该快到了吧? 我想到这里,又是举起水杯喝一口,顺便瞅了一眼妖狐的反应。 又过了一会,院子里再度传来了声音。 又有人来了。 我心里一喜,老庄他们这可终于是到了。 “哎呦,今天老陈家气氛不对劲啊,我刚进门就打了个哆嗦,你们冷吗?”说话的是老庄,扯着嗓子已经在院子里叫开了。 高付率回话道:“我也觉得有点冷,前几次来老陈家,也没这反应啊。” 关尔待也搭腔:“老陈不是一般人,说不定这是在家修仙呢,到时候就驾鹤西去了。” 老庄道:“修仙?别扯了,人家修仙冒白烟,老陈家怎么冒黑烟?该不是走火入魔了吧?我当初一接电话,我就觉得老陈请客,非奸即盗。”他说着话,又冲着屋子里喊:“老陈,我们来了啊,你在家吗?不在家我们可进去了啊!” 他们哪这么多废话! 我不动身姿的坐在这,回道:“进来,进来,你们那这么多废话?”我喊完老庄他们,又眯眼看媚眼妖狐的反应,她只是微微一皱眉,显然是没想出来我这是要干什么,把这么一圈子人都召我家来,她也看出了那么点不对劲。 我得意的冲着她笑笑。 她谨慎的看着我,出声问道:“你想干什么?” 我挺诧异的表情看她:“怎么了?你管那么多干什么?这是我家,我愿意让谁来就让谁来。我叫我的小伙伴来和我吃个饭,交流一下感情,怎么了,这你都管得着?你还真是爱多管闲事啊。” 她说:“哼,你想耍什么花招。” 我一乐,说:“我就是想耍花招,怎么了?你有辙吗?你拦得住吗?你管得着吗?” 她只是嘴角泛起一丝轻笑,回道:“我倒要看看,你还能耍些什么花招。” 我们俩说着话,客厅门开了。老庄的声音传到我耳朵里:“老陈。你也不出来迎接一下,吸血鬼也来了……哎呦,老陈!老陈!这是谁啊?” 老高也是喊出声来:“哎呦,老陈。怎么回事?这是谁啊?” 果不其然。我就知道。他们一进门就会是这反应。 我还没等开口,老陈和老高已经是瞬移一般的到了我眼前,直接把我从沙发拽起来推了一把。我眼前一抹黑,一头撞出了门外,他们这反应,比我想象的还要激烈! 我爬起身,看进去的时候,老庄和老高这俩一见美女就眼直的祸害,已经是一左一右坐在了我家沙发,把媚眼妖狐夹进了正中央,看到美女就这幅德行,看到个狐狸精,那不是魂都没了! 老庄抄起我的茶杯,连人家名字也不问,也不管人家的反应,端起来就凑到媚眼妖狐眼前:“美女,喝水啊。” 他俩这热情直接就把媚眼妖狐弄懵了,表情愕然的看着他俩,完全没了先前的那副姿态,我看得又是一乐,这就懵了?等会还有你懵的时候呢!我就知道,这事情,还是老庄他们更靠谱! 老高冲着老庄一瞪眼,不乐意道:“老庄,你看你,一看见美女就眼睛发直,一点素质没有,把人家都弄得不好意思了。” 老高说着话,瞅瞅茶几上,也符合时宜的抓起个香蕉,递到了媚眼妖狐眼前:“美女,你贵姓啊,哪的人啊,吃个香蕉啊。” 媚眼妖狐又是一愣神,扭头看向老高,老高甩了甩手里的香蕉,甩了两下,这才发觉手里拿着的是个香蕉皮,早被我吃干净了,他歉意一笑,又改了口:“没注意,没注意,美女,吃香蕉皮啊。” 我站在一旁正乐着,媚眼妖狐的眼光看过来,露出一副疑惑地神情。 她往我这边看,连带着老庄和老高也一起看过来。 我咳一声,站正身姿。 老庄和老高这才回过神来,赶紧冲我问道:“老陈,她是谁啊?”他俩一边说着话,一边朝我挤眉弄眼。 老庄见我慢吞吞的样子,又继续喊:“老陈,你不地道啊,你可是要成家的人了,你这可是已经突然就咸鱼翻身,脱离苦海了,你说你都这样了,居然还在屋子里藏一个,你别告诉我这美女是你朋友啊,你看样子就不像有这样朋友的人!” 老庄还真是个明白人! 我说:“她嘛,确实不是我的朋友,不过你们可以好好谈谈,说不定就能当好朋友了嘛,你们这以为我让你们干嘛来了?好事啊,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这种好事,我可不是得叫你们来吗?” 老庄听得一乐,一拍大腿冲我喊道:“老陈,仗义!” 老高也是冲我一竖大拇指:“我就知道,老陈请客,肯定有好事!” 媚眼妖狐还在懵着,浑浑噩噩的看着我,看来刚才老庄和老高的热情,不是一般久经情场的人能够抗拒、消化的了的。 傅林在一旁看了半天,这时候把我拉到一旁,出声道:“她是个妖吧?而且还是个很厉害的妖,你这是……” 我嘘一声道:“就是因为她太厉害,所以我才叫你们来,她不一般,是个妖王级别的妖,所以我得用点非常手段。” 傅林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不过你这招确实不一般呢,出其不意,已经把她弄懵了。” 我冲傅林得意一笑:“应对老庄和老高的热情,这可是很费精神的,到时候我就不信她还能分神。” 第五十六章 有种热情,一般人受不了 我见人都来齐了,立马张罗着准备晚饭。 不大会功夫,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光秃秃的餐桌立马是置上菜品,整个屋子里顿时是飘满了菜香,还夹杂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淡淡糊锅底味,我那一记回锅肉,直接是达到了外焦里嫩的最高厨艺境界。 我挑个背对门外的位置坐下。 大道士坐我右手边,扶苏坐在我左手边,傅林紧挨着扶苏,然后靠着老关,在大道士右手边的是叶子,叶子旁边是一脸傻相,规规矩矩坐在餐桌上的傻鬼,再往下,没人了,是俩空位子。 老庄和老高还没入座。 我扭头看,他俩像木桩一般的站在餐桌旁边,半天不动地方,也不准备坐下,我看得一皱眉,冲他俩喊道:“嘿,吃饭了,你俩像站岗似的,在这边站着干什么呢,你俩不吃了?这是要瞪着眼睛看我们吃?” 他俩只是打个哈哈,一笑,然后点头说着:“这就坐,这就坐。”说是这么说,但是那步子,还是一步都没迈开,这眼神,那也不在餐桌上。 我心里知道他俩那点心思。 不过我还是得揣着明白装糊涂,又朝他俩挥挥手,催促道:“嘿!嘿!嘿!干嘛呢,就等你们俩了啊,你们俩怎么还不过来呢,菜都凉了!”说着话,我又点名批评道:“老高,你这是久经饭局应酬的人了啊,你就这样让我们干等着。那影响多不好啊,这点数都没有?还有你,老庄,你什么时候这么拘谨起来了?以往可是你早早的就坐下了啊,嘿,我说,你们俩今天这是什么毛病啊?” 他俩都是同时看着我惊讶一声:“就缺我们俩了?” 我哼道:“可不是么。” 他俩听了我的话都是一愣神,然后齐刷刷地扭头看向沙发那边。 媚眼妖狐坐在那边。 老庄和老高在这里站着的片刻,她这时候终于得了空闲,摆脱这俩人热情的问候。回过神来了。变回原有的姿态,这时候正倚靠在沙发上,继续修她的指甲,对我们这边视而不见。连头也不带抬一下。一副冷艳高贵气质。顿时又是让他俩思绪漫天随风飘扬雪纷飞,眼珠子几乎要掉下来了。 我心里暗笑,我就知道他们这俩鸟人是什么心思。这是要等着她入座呢,然后他们俩正好坐在她身旁,趁机交流感情、套近乎不是,毕竟他俩对于美色的诱惑,自然是没我这么淡定,那抵抗力等于零还是往高了说,得负着数,更何况那边坐着的,不是普通女子,那是一个美艳的狐狸精,他俩更是魂都飞的找不到东西南北了。 这正中我下怀。 不过我这晚餐,可是没给这妖狐留地方,我要的就是老庄和老高现在这态度。 我这是鸿门宴,我主动招呼她,这媚眼妖狐肯定是对我做了百分之一百八十八的防备,我突然表现出热情,她肯定看得出来我心里没打好算盘啊,那只会适得其反,但是老庄和老高,他俩肯定不能这么干看着,势必要表现出点风度啥的,他俩一出手,那可是瞬间打懵,让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坐到餐桌上来的,然后再加上老庄和老高各种话语,我估计都不用武力解决了,直接就从精神上瓦解她。 我这边正划算着,老庄最先回过味来,意有所指般地开口冲我嚷道:“老陈,你不觉得还缺个人啊?” 我茫然的抬头,目光在餐桌上游离一番,然后看向老庄:“人都齐了啊,还缺谁啊?” 老高听我还在糊涂着,更是干脆,一指媚眼妖狐所在的地方,冲我喊:“老陈,还有这位女士啊,你怎么回事啊,眼花了,这都能数漏了?这么一个大活人呢,你眼神再不好,那也不会看不着吧?” 我说:“她?她不吃,所以我也懒得招呼了。” 老庄听了我的话,显然是不满意,脸上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老陈,你怎么知道人家不吃啊?开饭的时候也没见你叫人家!” 老高也在一旁附和:“我说老陈,你怎么回事啊?” 我喝杯水,润润嗓子,又说:“不信你们问她啊。”说着话,我扭头看向媚眼妖狐:“是吧?你不吃。” 媚眼妖狐抬起眼皮扫我一眼,嗤一声道:“这陈先生的饭局,我可是不能吃啊,说不定,这里面有什么阴谋也说不定呢。” 她说完话,我赶紧符合事宜的又冲老庄和老高道:“你看,她自己都说了,不吃,那我也不能强人所难不是。” 我没告诉他俩这些事,他俩现在根本不知道我这是什么算盘,如果我告诉他们,他俩现在肯定就不是这幅态度了,强装出来的态度,被这媚眼妖狐一眼就洞穿了,所以他俩从头到尾都是蒙在鼓里,只有这样,那才能最大的发挥他俩的光和热啊。 这时候听我这么说,老庄又不满意了:“人家只是客套话,你这都听不出来?” 老高诧异道:“为啥啊?” 老庄扭头瞅一眼桌面上大盘里面的回锅肉,思量道:“哎呦,这看起来确实不像是好吃的样子。” 老高比老庄要冷静些,这时候稍作分析道:“好像从一进门,我就看老陈和她这一句话没有,一点交流都没有,这该不会是他俩有什么矛盾吧?”老高一边说,一点自己点着头,然后用一种近乎质问的语气道:“肯定是这样,老陈,你是不是得罪人家了?” 我心里又是一乐,现在就是需要你们这种为兄弟两肋插刀,为女人插兄弟两刀的高尚觉悟! 我说:“哪有的事……” 傻鬼也说:“可不是么,老大耍……哎呦!” 我抓起个鸡腿直接塞进了傻鬼嘴里,同时又是朝他一瞪眼,做出一副要打人的气势来,你又添什么乱呢,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傻鬼瞅我一眼,消停了,不再敢说话,自己坐在位子上开始啃鸡腿,我见突发情况已经被解决,这才松口气。 老庄见这情形,出声道:“老陈,你肯定是得罪人家了,怎么回事啊,赶紧坦白!” 老高也说:“坦白从严,抗拒更严!” 一直在餐桌上坐着,许久未说话的关尔待这时候也扶一下眼镜,搭腔道:“我就知道,老陈这饭局不是那么简单的,他这肯定是心里有愧,所以才让我们来,帮他收拾这个烂摊子。” 到底是老关,这分析那真是一语中的,猜对了两成,我这饭局不是那么简单的,但是后面那两句,那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了。 我赞赏的看一眼老关,然后回头刚想要再跟他俩说道说道,一回头,俩人已经没了影子,仔细一看,他俩已经是到了媚眼妖狐身前,开始嘘寒问暖了! 老庄站在一旁,指着我,表现出一副仇视般的姿态,问媚眼妖狐:“妹子,老陈是不是得罪你了?你跟我说,我帮你收拾他!” 老高也说:“你放心,我们会坚决站在你这边的!” 媚眼妖狐只是冲着他俩微微一笑,因为和他俩没什么矛盾,这表情语气都是比对我要温和的多:“呵呵,其实这里面也没什么事情。” 老庄道:“你不用害怕,这里有我们给你做主!” 媚眼妖狐摆手道:“不用,我自己就行。” 老高又说:“老陈真不是个东西,美女你放心,我们一定让他在酒桌上给你赔礼道歉!” 媚眼妖狐继续摆手道:“呵呵呵,是吗,那还真是感谢你们呢,不过啊,这事情……” 他们这边说着话,媚眼妖狐拒绝了半天,但是这老高和老庄已经一边说着话,一边加之以实际行动,已经是把媚眼妖狐从沙发上拉起来,带到了餐桌上来,我看得又是一乐,这会功夫,这媚眼妖狐又是懵了。 媚眼妖狐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坐到了我正对面,老庄和老高都是坐在她身侧两旁,看到她坐下,然后老庄也坐下,冲着老庄尴尬一笑,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话语来跟他做回应了,除了开始摆两下手表明自己的态度,这后面老庄和老高一人一句,丝毫不管人家的反应,就这么抓着这媚眼妖狐的胳膊,给弄了过来。 她这刚坐下,立马又回过神来,说一句:“我不饿。”然后起身就要离开,还没动身,就被老庄拦住:“妹子你不用怕,这老陈不是什么好人,你放心,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我一定会让他给你赔礼道歉的!” 媚眼妖狐一脸复杂表情看着老庄,表情痛苦,老庄这时候又一拍大腿,紧接着又冲我喊:“老陈,赶紧给人家赔礼道歉,你是怎么得罪人家了?” 我这边不动神色的继续吃着菜,对老庄的话充耳不闻,反倒是媚眼妖狐,这时候眯起了眼,看来是打算看看我怎么作回应。 不过她不了解老庄啊! 果不其然,我刚夹了一片菜叶子,老庄刚才还冲着我大呼小叫,这会时间已经是一扭头,夹了一块肉片,递到媚眼妖狐眼前:“来,尝尝老陈专门为你赔礼道歉做的回锅肉。” 媚眼妖狐开始还看我,这时候又低头瞅见眼前的肉片,瞬间又是懵了。 第五十七章 都是演技派 这是一场悲喜交加的饭局,事情竟然出乎了我的意料,比我想象的还要曲折一些——我原以为这样就可以让媚眼妖狐应接不暇,我在一旁看笑话,但是到头来,这满满一桌子的饭菜,我们谁也没吃上! 我想夹块肉片。 结果刚拿起筷子,停在半中央的时候,老庄已经飞起一筷子,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带走了肉片,然后就看到他一脸讨好模样的对着媚眼妖狐道:“来,吃个肉片,尝尝味道怎么样!”说着话,也不看人家乐不乐意,不看眼前情形,在满满的菜堆上,又添上了一块肉。 我冲那边一瞅,媚眼妖狐继续愕然吃惊的样子,我没言语,一转筷子准备挑个鸡肉,结果这个也没吃上,又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飞出一筷子,带着那个沾着一片香菜叶子的鸡块渐行渐远。 我再次注意到那边。 这回是老高,他也是一脸殷勤的模样,把那个鸡块又添在了媚眼妖狐眼前,然后也是没出息的语气:“来,尝尝这鸡肉,这上面的香菜叶子也不错。” 媚眼妖狐又是一愣神,扭头看向热情的老高,刚想开口说点什么,那边老庄又是夹了片菜叶子递过来:“尝尝这个菜,绿色食品更健康!” 看这媚眼妖狐发懵,不知如何应对的样子,这效果确实是我想要的,但是这满桌子的菜,你们俩别都夹在了人家眼前啊,太奢侈了。铺张浪费啊,好歹等人家吃一口啊,结果人家还没回过神来,那边又是舀了一碗汤递过来! 我叹口气。 舍不着肉片懵不了狐狸这个道理,我懂。 现在也就能这样任由他俩热情了。 就在我叹口气的功夫,眼前又是一招幻影无形筷,一瞬即逝,又空了一个盘子,原本还是满满一盘子的菜,这时候已经是只剩下了点菜汤。我再看向已经被老高和老庄热情洋溢的氛围包围住的媚眼妖狐眼前的时候。又是心疼的一哆嗦,你们俩也要适可而止啊,这媚眼妖狐也不吃,满满一桌子的饭菜都堆在她眼前了。可别都浪费在这上面! 我看看旁边。大道士、傅林他们那根本就是没动筷子。就这么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局面,老关更是悠然的点起一支烟,冲我一乐道:“老陈。你也知道,他俩就这德行了,但凡是这种饭局,我们保准是什么吃不上,他们俩的殷勤热情,那可完全是踩着我们饥饿的肚皮来的。” 我说:“意料之中。” 老关瞅瞅眼前,吐口烟气,然后压低了嗓门冲我说:“老陈,你这是故意让他俩来做这个的吧?” 我点点头,到底是老关,思想觉悟高,这话一语中的啊。 我瞅完眼前,扭头看旁边。 大道士这时候的反映尤为突出,这时候口目结舌的盯着眼前,随着他俩筷子上下飞舞,大道士的眉头也是随着舒展收缩,嘴里喃喃自语:“好准,好快,好稳,这一定是有着深厚的内力,才能有如此的速度。” 我哑然一笑,没做回应,同时又盯着这媚眼妖狐看,她这也确实不一般,够沉得住气的,这要是换做普通人,被他俩这么热情的举动包围着,那早就吓得夺门而逃了,这时候,她还坐得住,那也是出乎我的意料,不过我估计她现在也已经是被这热情打懵了,完全是吃不消他俩这举动,更是捉摸不透我现在的想法了。 我还是得吃点东西! 我盯着看一会,瞅准空当,举起筷子瞄向了一个空盘子里,有块肉片,这个我总能吃上吧,好歹还是自己家呢! 我一筷子戳过去,刚夹住,被老庄瞅见,他一筷子给我扒拉开了,同时用筷子扫了个花椒粒给我,开口叫道:“老陈,你吃个花椒粒,人家是客人,你应该有点风范,这才是待客之道。” 我瞅一眼老庄,他还冲着我挤眉弄眼,俨然是要一举拿下的滋味,我看得一皱眉头,真是不忍心在事后告诉他俩,这是个狐狸精,还是个大妖,人家根本不吃这一套,而且平常的时候,你们俩这热情,可是吓跑了不少一同就餐的女士了! 得了,花椒粒就花椒粒吧! 我刚把筷子点上去,老高又一筷子给我打飞了,然后顺势夹走,又是冲着我喊:“老陈,你花椒粒也别吃了,等会用馒头蘸点菜汤得了。” 我还没说话,老庄又喊:“菜汤也别留给他了,老陈干啃馒头得了,有客人在这呢,要先待好客。” 时间差不多了。 我这么坐着,魂魄脱体而出,在地上翻个跟头,弯下腰,就准备往外走,趁着这时候溜出去。 我刚踏了一步,那边媚眼妖狐喊出声来:“姓陈的,你要去哪?” 我心里一惊,这媚眼妖狐居然还能保持精神注意着着我! 扭头一看,这媚眼妖狐起身就要过来,结果被老庄横起筷子加了一个蒜瓣给拦下了:“来,你尝尝这个蒜瓣啊。” 媚眼妖狐完全不予理会,这时候用手指着我,哼一声道:“姓陈的,你这就想走?” 老庄在旁边接了她的话道:“谁要走啊?老陈?那不是在那边坐得好好的嘛?” 媚眼妖狐哼道:“他灵魂脱体了。” 老高往这边瞅一眼,然后惊讶道:“灵魂脱体?还有这事?” 媚眼妖狐嗤一声道:“这点小把戏就想分了我的心神?” 我站在原地一愣,老庄和老高的热情不顶用?!不过瞅见大道士、傅林、扶苏坐在这边,我还是不怎么担心,如果这找不奏效,咱还有后招呢,他们三个坐在这里,那总能拦得住她。 老庄和老高都是挺吃惊的看着她:“啥意思啊?刚才你一句话不说,这时候说的这话我们怎么听不懂呢?” 媚眼妖狐扭头看向他俩:“你们和他是一伙的,会不知道?” 老庄手里还擎着筷子,摇头道:“不知道。” 高付率也问道:“怎么了?啥一伙的啊?” 这事他俩还真不知道,我压根就没告诉他们。 媚眼妖狐盯着他俩瞅了一会,说一声:“看来你们确实不知道。”说完,不再去理会他俩,起身就要冲着我过来,大道士一皱眉,顺势就要拦住她,结果她刚站起身迈一步,老庄跟着她的视角一转身,很不巧,一筷子戳在了媚眼妖狐身上,原本好好地衣服,瞬间挂上了一大块油渍。 媚眼妖狐一皱眉,扭头看向老庄,还没开口,那边老高冲着老庄一皱眉道:“老庄,你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老庄哎呦一声,这才注意到,赶紧站起身喊:“哎呦,没看着,这真是不好意思啊。”他说这话,顺手拿了一张纸巾,就要帮忙擦干净油渍。 媚眼妖狐说了声不用擦了,继续要过来,结果又被老高拦下,冲着老庄一阵数落:“这怎么行,这衣服不便宜吧,不能就这么算了,太便宜老庄了,多好的衣服啊,就这么毁了,让他赔!” 媚眼妖狐又是瞅一眼老高,见他这话说的态度坚决,回一句道:“不用了。” 老高态度坚决:“这怎么行,不行,不行。”他说着话,又绕到老庄身前:“你看你这事弄得!” 媚眼妖狐回头瞄一眼,没说话,继续往前走,结果刚踏步后面的动静又让她扭回头去看——老庄和老高为了这事推搡起来了! 这事情来的挺突然,就连我都没想到,我刚想开口说什么,那边老关冲着我意味深长的一抿嘴。 我一愣神,这才回过味来,原来老庄和老高他俩这也是知道我心里打得什么算盘了,他们俩这也是演技派啊! 他俩为了这事闹起来,媚眼妖狐都是有些意外,这时候赶紧转过身,看着他俩。 老高道:“你看你这事弄得,给人家把衣服都弄花了!” 老庄一拍大腿,回道:“我不是道歉了吗!你还想怎么样?人家都没说什么呢!” 老高说:“这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人家多吃亏!”他说着话,抓起那一堆的菜,朝着老庄身上就抹了一下,老庄衣服上瞬间也是挂了一重油渍。 老庄一看,也毫不客气,抓起桌面上的菜,朝着老高就扔了过去,老高一闪身,媚眼妖狐身上又是多了成片的油渍,然后他俩就抱成了团,滚在地上,媚眼妖狐看得又是一皱眉,俨然不知所措,不知道是来继续追我,还是先弄好了这个因她而起的烂摊子。 傅林凑到我身边,赞扬道:“你朋友还真是演技派呢。” 我点点头道:“恩,当年老庄看上了三班的二花,我们就用的这招,表演了一场英雄救美,当初他俩就这么表演过,二花看了很感动,就把他俩打架的事告诉老师了。” 媚眼妖狐还在盯着他俩看,眼看他俩已经是动了凶器了,老庄拾起一只拖鞋,老高拿了墙角的鞋刷子,一副要拼命的架势,她终于是瞪了我一眼:“哼,陈七爷还在地府,这事情不用我拦着你。”说完话,她一转身,不再理会我,回身开始劝慰他俩,收拾起这个烂摊子来了。 我看得乱糟糟的客厅一皱眉,不由得嘀咕道:“嘿,我那时候干嘛跟这只母狐狸精置这个气,这么大费周折,还不如直接告诉她我去地府干什么呢。” 第五十八章 看似平静 我嘀咕完,抬头继续看客厅餐桌底下乱糟糟的场面。 老庄和老高还在地上相拥打滚,媚眼妖狐在一旁看得不知所措,完全不知道这个烂摊子该怎么才能收拾得了,傅林、扶苏、叶子、老关和大道士,几个人齐刷刷的站到一旁,给他们让开地方,好让他俩这场戏演的更激烈一些。 老高两只手扯着老庄的脸皮,往外一拧,叫嚣着:“我扭死你,我扭死你!” 老庄不甘示弱,抽出手照着老高的鼻子尖伸出手指头就是一戳:“你信不信,我戳死你!” 媚眼妖狐看得一皱眉,终于再也看不下去了,出声道:“行了,行了,你们别闹了,这多大点事啊,你们这样闹腾,怎么一点风度都没有,让人看了,你们不觉得难堪吗,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她一开口,老庄和老高俩人先前还抱团,这会跐溜一声就双双放开手爬起来了,各自站在一边,老庄擦着身上的油渍道:“这次先放你一马。”老高也掸着身上的灰尘说:“下次你再这样,我就不客气了。” 他俩说着话,笑眯眯的扭过头来,看见我还在这看他俩,俩人都是一愣神:“哎呦,老陈还脱身呢?” 我冲着他俩咧嘴一笑,好演技! 我这一笑,老庄把头扭过去,老高也是把脸转回去一瞪眼,顿时俩人又心照不宣起来,老庄骂道:“这事不能这么算了!”老高也回道:“我还得收拾你!”俩人说完话。又是撸起袖子,赫然是准备大干一场的滋味。 媚眼妖狐一看他俩这又要闹起来,扭过头看我一眼,眼神怪异,没等我品过味来,她已经是开口说话道:“你们两个没完了是吗?不就是想制造混乱给姓陈的脱身吗?不用这么麻烦了,我不拦着他,他是去地府还是继续留在这里,随他的便。”说着话,她已经是扭过头来又看完。同时嘴角一扬道:“我其实也没必要操这个心思。毕竟在地府那边,还有陈七爷不是?” 老庄和老高赫然停手,相互一对视,扭头看过来。 我听得一乐:“你早说啊。你早说的话。那不就这么麻烦了?”不过我同时也有些怀疑道:“你千里迢迢的跑到我家来。就是为了看着我,这时候说出这话,我怎么觉得。会不会是什么阴谋呢?” 媚眼妖狐嗤一声道:“我看得出来,你这次是非要去地府不行,而且我也拦不住你。”说着话,她努努嘴道:“你这里人这么多,我就算想要强行拦住你,恐怕那也讨不到什么好处,既然你愿意去,那我就放你去好了,陈七爷这个人情,我也只能还到这里了那可怨不得我了。” 我听她这话倒是没什么异样,不由得冲她一笑:“你早这么做那多好啊,说不定我们现在关系还会很融洽不是,我也不用这么大费周折。” 媚眼妖狐意味深长的看我一眼,想了一下,又说道:“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去的好,因为今天晚上不会太平的,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这是看在陈七爷的面子上,再看在你朋友这番作为的份上,给你一点忠告,今天晚上就是陈七爷准备彻底扭转命盘的时候,你这时候去了,讨不到什么好处。” 就在今天晚上? 我听得一愣神,原来是这样,怨不得这媚眼妖狐居然会追到这里,不过眼看是我们这面更占上风,她讨不到什么好处,但是这还算识相,不过她说这话的意图,那也很明显,还是有些想要把我拦在这里的意思,不过这语言上的威胁,我是不怎么看在眼里的。 我听了她的话,忍不住问道:“真是今晚上?” 媚眼妖狐哼一声道:“你最好还是待在家里的好,免得出什么事端。” 我站在路口站牌底下,仔细思索着这媚眼妖狐刚才的那一番话语,对于她说的话,我还是不相信的,抬头看看头顶,依旧是夜晚黑压压的天空,星辰布局明朗,月亮也好端端的挂在天上,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有事情的样子。 这几天虽然有些事情发生,但是也都是很平静,没有什么大起大落,一如既往,地府那边虽然忙碌,但是也没有看出来像是有什么大事情,总之这一切,都是很平常,我不禁对她说的话更加不信了,私改天命这种事情,难道真的是过了今晚,就是这么平平常常就过去了? 没有黑云压下,没有狂风呼啸,什么异象都没有,我看着夜空有些出神,仔细想想,私改天命这种事情确实是张扬不起来的,真要闹出动静,那地府肯定会瞬间察觉,难道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午夜的路口,寂寥无人,零零散散的几只鬼也是站在这路口等着地府公交车的到来,冲我打个招呼,见我没回话,还在思索事情,他们倒也没多说话,静悄悄的站在路旁,跟我一起等午夜的地府的公交车。 我在这想了一会,突然扭头问旁边的一个鬼道:“最近地府有什么新闻没有?” 这只鬼正在那打着呵欠,见我这么说,表情一怔:“新闻?陈先生你想问什么样的?” 我说:“就是最近地府有没有什么动静。” 这只鬼仔细想了想,道:“要说新闻,那还真是没有,诶,前几天阎王的大表舅喝多了,失足掉进奈何桥下面的河水里了,这个算不算?” 我摇头道:“这个我不关心,别的没了吗?” 这只鬼摇头:“那我不知道了,再说就算真有什么事情,那也不是我们这些平民小鬼能够知道的,陈先生你不是在地府当官的吗,这事情,你还用得着问我?”他一边说,一边两眼放光的看向我:“陈先生,这地府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啊?地府不能说,你给我们讲讲呗,说不定我就能知道了。” 我说道:“你们哪么多八卦心思,我哪知道这些事,再说了,地府能有什么事情,我这不也是好几天没去过,我顺嘴一问,你别瞎想,被别人听见,还以为我在那制造谣言呢。” 这只鬼一撇嘴:“切,没事就怪了,好事给报,坏事肯定得压着,跟我们这些平民小鬼说个屁,哪天都有事,我们都懂。” 我骂道:“别乱说话。” 这只鬼一缩脖子,没再开口。 在这等了一会,一向准时的地府公交车居然晚了半个点才来,终于是在我几乎快要睡过去的时候停靠过来,我看看周围,刚才还和我一起等车的几个鬼见半天不来,已经是骂骂咧咧的走了,这空荡荡的路面上,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我走上公交车,同时冲着大胖子司机问道:“今天这是怎么回事?晚点了啊,晚了半个多小时呢。” 司机抻头看看外面,见没鬼了,这才关上车门,扭头看我一眼,回了一声道:“地府发兵,得用车,可不是晚点了吗,凡事都有个轻急缓重嘛。” 我听到这话,忍不住好奇道:“地府发兵?怎么回事啊?” 司机晃晃悠悠的转过车头,回道:“谁知道什么事,鬼差,阴兵,拉了好几车,送了好几个地方,可能是演习吧。” 我点点头,应了一声,没再回话,独自一人坐着公交车到了地府。 下了车,我站在地府大门口,又是好一阵寻思,这看似平静,原来还真只是表面现象,地府这阴兵鬼差这么大阵势,这里面看样子还真是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该不会是因为私改天命的事情吧? 我一边想着,一边低头就往门里走,一不留神,一下子撞在一个鬼的后背上,把他撞了一个踉跄。 我这才回过神,赶紧冲他说一声:“抱歉,没看着。” 眼前被我撞到的这个鬼像是没听见似的,刚才被我撞了一下,险些摔倒,也没什么反应,只是停顿了一下,然后加快了脚步往前面走。 他这举动不寻常,我盯着他的背影,不由得多瞅了一眼,看过去,却觉得这个背影隐约有些眼熟。 这个鬼是谁啊? 我停住脚,赶紧冲他喊一句:“喂,前面的那个鬼,停下来,我看你怎么觉得眼熟呢,转过头来我看看。” 前面的鬼听了我的话,突然是停住脚,我也停住脚,站在后面继续打量着他背影,同时脑海里寻思翻找着这个背影,怎么这么眼熟呢,这个鬼是谁呢? 我正犹豫的时候,这个鬼突然是撒腿就跑,拐个弯,直接跑进了一条岔道,没等我追上去,已经是跳过了花坛,消失了踪迹。 我看得又是一怔。 这个鬼怎么回事啊,怕人还是咋的,跑什么呢? 我又是一挠头,想了一下,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人,我眼前一黑,险些吓了一跳,赶紧撒腿就追,当我顺路跑过去追赶的时候,这鬼已经没了影子,早就不知道顺着哪条路没了影子。 我在这路口站了半天,又是仔细回想了一会,再根据这人的反应,不由得确认了这个鬼的身份,同时又是暗暗地吃了一惊。 他不是魂飞魄散了吗?怎么还活着?而且他这时候怎么还敢跑到地府? 这个鬼,那分明就是黄鹤啊! 第五十九章 质疑 他不是就在我眼皮子底下魂飞魄散的连渣都不剩了吗,这会功夫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地府,还是如此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这事情,似乎透着那么一股子诡异,难道是我见鬼了?别说,他现在还真不是人,但是也不应该是鬼啊?难道…… 想了一会,他大摇大摆的进来,这一点我已经有了定论,因为今天地府门口没有阴兵,而且他挑在这时候出现,那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这件事情好推论,但是我这今天怎么又会碰到他,这事情,就不是我随便想想就那么容易猜想到的了。 我隐约的嗅到了一丝不详的气味。 这是阴谋的味道。 我心里骇然一下,这又赶紧清醒过来,现在不是去找这个黄鹤的时候,我还是得去找老头子问清楚才行。 打定主意,我没多逗留,一转身就去了奈何桥那边,现在地府阴兵鬼差如此大肆出动,阎王那边肯定是没心思跟老头子打麻将,七叔公现在那保准就应该是在奈何桥那一片溜,不过能不能找到他,我这心里也是没个底,只能瞎碰了。 路过十殿阎王掌事殿的时候,我停住脚步,想先进去看看七叔公是不是在这里,但是思量一番,我觉得还是先去奈何桥,那边找不到,我再进这里面找找有没有他的人影,不过按照媚眼妖狐所说,今天真是彻底扭转天命的时候,七叔公怕是也不会这么出现在阎王眼前。要不然的话,那也太嚣张了点,这不是气人吗? 我急匆匆的往那边走,一路上没见到个阴兵鬼差啥的,就连普通的鬼魂,也都没见着一个,总之今天地府就是看不见什么鬼影,发黄的地府天色下,是灰白色的街道,偶尔能见到的一点色彩。是两旁的来生花往生草妖艳的色泽。平常我没仔细注意,现在注意到这种色彩的时候,我一个人在这种地方,心里莫名的有些不安的感觉。 气氛压抑啊。这不吉利啊。 我加快了脚步。拐弯过了路口。一抬眼,就看到了奈何桥那边。 奈何桥那边也是黑白色彩,平时的喧嚣一点都没有了。只剩下个空荡荡的桥,架立在浑浊的河水上,我眯眼一看,桥上有个人影,这时候正对着水里看,不用猜,我也知道,那是七叔公! 我抬头看过去,七叔公也扭头看过来,冲我这里凝视片刻,没说话,一转身背过去。 我一路小跑就过去了,上了桥面,就看到竖起了个大牌子,上面贴着黄纸,是地府的公告:今日暂不开放投胎事务办理。底下是地府的大印章,我只瞅一眼,就明白了,怨不得今天这么萧条,那些鬼来地府干什么,还不是为了投胎转世的事情,今天地府不开放业务办理,那他们可不是都从地府散去了吗,倒是地府这公告,只是说了这一点,却没有说明什么情况,我估计八成也是和这事情有关。 我上了桥,还没打招呼,七叔公先回过身来,冲着我一皱眉,嘟囔道:“你又跑来干什么?” 我说:“我有事。” 七叔公很不耐烦地一挥手:“你有个屁事,有事那也过两天再说,我就知道,你今天肯定又得跑来地府,那妖狐也是拦不住你。”说着话,七叔公撇我一眼,继续道:“赶紧回去吧,今天的地府不是你待的地方,要不是我料想到你回来,我也早就走了。”七叔公说完,又是自顾的摇头嘀咕道:“其实我也完全不用在这里等你,你找不到人,自然会离去。” 这老头子,一见面就撵我走,还说的这么不耐烦,这里肯定有事! 我直接说道:“我都知道了。” 七叔公哼一声,继续看河水:“我知道,你早就知道了,那你还跑过来干什么,赶紧走,要不然等会,你卷进事端,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老头子今天的表情异常严肃,丝毫没有表现出以往的那种态度,再加上今天地府的这番状况,我不由得信了媚眼妖狐说的话。 我说:“我不多待,我就想找你问明白了,那我就走。” 七叔公听完我的话,捻了捻胡子,脸色这才变得缓和一些,问我:“你想问什么,赶紧问吧。” 我谨慎的瞅着七叔公看了半天,没说话,七叔公被我这么盯着,原本缓和的脸色,又是变得不耐烦起来,冲着我一皱眉:“小兔崽子,你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在这里盯着瞎看什么呢,有什么屁事赶紧说,等会地府的阴兵鬼差回来,你想说都说不完了。” 我说:“我怕你又像上两次一样诓我,说了半天,不是假话,就是含糊其辞。” 七叔公听得一瞪眼:“我那是为了你好,这事情,原本就是你不应该知道的。” 我不乐意道:“但是我全都知道了,那也全是你一手安排的。”说着话,我也一皱眉头道:“七叔公,你早些把实情告诉我,那我不就不用再搀和这些事情了?你越是这么遮掩,那就越是容易出事,好奇心害死猫,这话你会不知道?” “哼……”七叔公一皱眉,哼出一口气:“你也知道好奇心害死猫,那你还多问什么。” 我说:“就是好奇我才问的。” 七叔公听得一皱眉,语气不悦道:“你哪那么多屁话,我没心思跟你在嘴上绕弯子,你有什么话就赶紧问,问完了就赶紧走。” 我见七叔公现在这态度是不打算跟我多说话了,而且他既然在这里等着我,那应该也不会再坑我,我想了想,不再绕弯子,直截了当的问道:“七叔公,你改天命,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七叔公扭头看我,想了一下,说道:“我也不知道我私改天命这是为了什么,我只是知道当我或许有这个机会的时候,我想试一试,这私改天命究竟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我听得一皱眉,就是因为这个? 我不信,因为这个理由说出去,不管是谁,都不会赞同,糊弄人呢。 我当即回道:“老头子你又开始含糊其辞了。” 七叔公盯着我看一会,见我一点也不信这话,只得摇头道:“我还没说完,其实这里面有一些事情,我也是迫不得已,此番扭转天命,只是为了补救因为我们先前私改天命而犯下的过错而已。” 我听得一皱眉:“什么过错?” 七叔公听我问这话,没有回答,只是冲着我问道:“你认识的那个道士,还有先前的那女鬼,妖狐,还有其他的一些人,你都接触过的,有关于他们的事情,你是不是觉得这都是某种巧合?” 我愕然道:“什么意思?” 七叔公哼道:“那是他们原本的命运吗?” 我一皱眉道:“你是说……” “没错。”七叔公开口道:“那不是他们原本的命运,那只是他们因为我私改天命以后,而改变的命数,我原本以为天命是可以修正的,所以我才会有了那么一番主意,但是事实上,接触到命盘石以后,我才知道,如果真的改变了天命,那将会影响到很多人,就像他们,命运非但没有修正,那反而是背弃了我先前的想法,产生了一些负面的影响,我先前也做过补救,但是没有办法彻底消除这些影响,所以我现在必须要扭转命运,试图将他们的命运赶回到原来。” 我问道:“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地府?” 七叔公哼道:“地府只是命运秩序的管理者,但是他们也是修改不了命运的。” 七叔公这番话说完,我倒是有些理解他的意思了,原来是这样,我不由得点了点头,回应道:“哦,原来是这样。” “行了,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就赶紧走吧。”七叔公说完,冲我一挥手,转身就往后面走去。 我站在原地看着七叔公的背影,仔细回味着他的话,想了一会,我却是一皱眉,不对啊,七叔公这话说的倒是深明大义,但是这理由似乎有些太牵强了,七叔公如果真是这种想法,那黄鹤、赵凌安的作为,那又该怎么解释? 我越想越不对,心中一凛,瞬间又明白了,老头子这又是拿话坑我呢,这里面的事情,根本不像是他说的这样子,这番言语漏洞百出,那根本就是七叔公在打发我走,又像上两次一样,编瞎话呢! 我想到这里,一皱眉头,七叔公屡次骗我,这里面的事情,肯定不简单! 我赶紧再瞅远处,还能看到七叔公的背影,赶紧对着他的背影喊道:“七叔公,你又没跟我说实情!” 七叔公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这时候听到我这番话,停下脚步,回过身来看向我,我当即追了上去,拦在七叔公眼前:“你不用编这种堂而皇之的理由打发我,漏洞太多了,七叔公,你这究竟是有什么想法,你给我说清楚了!” 七叔公淡然地看我一眼,装糊涂道:“怎么了?我不是都已经告诉你了吗?” 我哼一声道:“这事情根本不是你说的这个样子。”说着话,我又开始打量七叔公的身影,继续出声道:“我越来越觉得,你不像我七叔公了。” 第六十章 帮凶 七叔公表情微微一变,语气不悦道:“放屁,你这叫什么话,我不是你七叔公,那我是谁?”说着话,七叔公又是一皱眉头,冲着我数落道:“难道你以为,我还是别人假冒的不成?” 我摇头道:“你人是我七叔公,但是你的心性,却已经不像我七叔公了。” 七叔公嗤一声,对我的话充耳不闻,只是扭头撵人道:“随你怎么说,时间不早了,你快走吧。” 他说完话,不管不顾的转身就要继续离去,看起来是真不打算跟我说实情了,我在这里看得又是微微一皱眉,忍不住对着七叔公的背影继续喊道:“七叔公,你真不打算告诉我实情?你跟我说了实情,这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扭头不再管这档子破事,但是你越是这么吊着我的好奇心,我就越是想知道。”说着话,我猜测道:“你该不会是故意的不告诉我,就是为了掉我胃口,好奇心害死猫吧?” 七叔公身形顿一下,又是说:“我害你做什么,这事情你确实不能知道,我可以告诉你,这确实不会是什么好事情,就是因为如此,我才更不能告诉你,要不然你肯定给我出什么乱子,这事情已经走到如此地步了,花费了这么大的代价,我是不可能收手了。” 我听着七叔公的话语,心里隐隐的有些不舒服。 “快走吧,时间不多了,地府那一众阴差鬼兵已经被我支走了。等会他们发现上了当,折返回来,碰上你,你也是不好交代。”七叔公一边叹气,一边身形渐远,同时背对着我,撩起袖子,摆了摆手,“你别在这里待着了。” 嘿,这老头。怎么总是想这么容易就把我打发了! 我和个没头苍蝇似的跟着这私改天命的事情瞎忙活。跑里跑外的,我容易么,但是好奇心这东西,不是你想打发就能打发的了的。而且我这也算付出不小的代价了吧。险些一头呛死在这潭浑水里。如果真有老头子说的这么容易,我早就卷起铺盖一边凉快去了! 我又跑到七叔公身后,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发急道:“七叔公你别走,这事情你必须给我说道说道。” 七叔公甩甩袖子,拨弄开我的手,骂道:“这事情有什么好说的,就是私改天命的事情而已,你把你的想法,当成我的想法,那不就行了,你还有什么好奇想知道的。”七叔公一边说,一边又是继续往前走:“时间不多了,你不要耽误我的时间,我在这里等你,已经是浪费了很长的时间了。” 我哪知道你想的什么。 我抬脚就要继续追,刚一抬脚,就觉得脚底下像是有千斤重一般,抬不起脚,我使劲探了探身子,依旧是不能移动丝毫,这个老头子,居然还把我定魂定在这里了! 七叔公趁着这会功夫,已经是又走出一段距离,眼看前面就是路口拐弯了,过去以后,那我可找不到人了! 我在这挥着手喊道:“老头子!你还把我栓在这了!” 七叔公头也不回:“再等一时半刻,这个束魂术自然会解开。” 我一听就明白了,七叔公不愿意跟我再多说话了,我现在说什么也套不出他的话,这事情又是事与愿违,我原本想等他告诉我实情,那我就撒手不管,随着他折腾去,但是七叔公这根本就不告诉我,还把我拴在这里,那我这心里可就越来越不是滋味了,这到底是为我好,还是在诚心防备着我呢? 老头子到路口了! 我一看急眼了,又喊:“你去哪啊?” 这次七叔公倒是回答得痛快:“十八层地狱。” 我心里一惊,立马明白了七叔公的想法,地狱里还有个赵凌安呢,七叔公这想做的,那还用猜吗,而且这个赵凌安,像是个做好事的人吗! 七叔公这想要私改天命,他私改天命想做的事情,不一般啊。 我看着七叔公的身影已经转过去,自己被老头子下了束魂术,脱不开身,我一急之下,又是喊出声来威胁道:“七叔公,你别玩火啊!你快把我放开,跟我说明了你要干什么,要不然等会见了阎王,你信不信我把你的事情说出来!” 我这话喊出口,七叔公一怔,停住了脚步,扭过头来表情复杂的看向我。 我见老头子害怕了,不免得意起来,冲着七叔公又是喊道:“你还不快把我放开!” 七叔公表情明显的不乐意,但是为了让老头子跟我吐露实情,我这也顾不上这些了,这时候只得出点狠招,威胁他一下,兵不厌诈啊。 七叔公那边还没说话,一个听起来含糊不清的声音从那边传出来:“他说要告诉地府。” 这个声音和‘命’的声音有些相似,但是语气里却是透着一股子邪气。 我看得一皱眉,七叔公还有帮凶? 七叔公听见这个声音,眉头皱的更厉害一些,只是盯着我看,我也有些好奇的往他那边看过去,仔细一眯眼,终于看清了这个声音的来源。 在七叔公身旁,有一团子近乎透明的雾气,隐约呈现出一个人影,方才他不说话,怕是没人看得出来,但是他一开口,他的身形也随之变得浑浊起来,声音消失,他的身形也再度变回原来的样子,唯一能判断他的地方,那就是仔细看过去,他所站的地方就像是隔着一重玻璃纸看到的景色一般。 那个人影嗖一下就没了,我瞪大了眼睛,就看到这个人影站在我眼前。 他就是个模糊人影,没眼没鼻子的,片刻之间到了我眼前。这周围的邪祟气息,那也瞬间变得压抑起来,我的心止不住的哆嗦,手脚也变得麻木起来。 我吃了一惊。 这不是个鬼,也不是个妖,而且他身上的这股子气息,要比媚眼妖狐强上百倍,甚至比魇还要强上数倍不止。 我一皱眉,盯着看眼前的这个人影,这是七叔公的帮手? 是魇?还是成魔了? 我问他:“你谁?” 他只是打量我一眼。丝毫不理会我的话。只是扭头看向七叔公:“他说要去告诉地府。” 七叔公道:“不要听他瞎说。” 我说:“我问你话呢。” 他还是当我不存在一般,和七叔公道:“他是你的天命煞星。” 七叔公继续说道:“不碍事,他是我小孙子。” 这人影又是看我一眼,出声道:“亲情牌。这可是命打出的一张不好打的牌。一些事情。往往都是毁在这一张牌上,你真的不担心?” 七叔公道:“是吗?” 人影说:“电影、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七叔公捻了捻胡子。又是意味深长的看我一眼,说道:“不碍事,我们走吧。” 这个人影总是有意无意的看我,但是对我的话充耳不闻,我不禁又对着他问道:“你谁啊?”说着话,我皱起眉头:“看你身上邪气这么大,肯定就是你在蛊惑我七叔公吧?” 这个人影终于听懂了话,看看我,回道:“不,我没有,我们这只是互惠互利,合作而已。” 我又问:“你是谁?” 七叔公那边继续催促道:“我们走吧,时间不多了。” 这个人影只回了这一句,再没有说话,只是一瞬,又到了七叔公身前,冲着七叔公又是问一声:“真的没有关系吗?他一定会坏了我们的事情的,既然你下不去手,要不然,还是我帮你一把吧?”他说着话,又朝我这样一偏头,我的脚下瞬间散开一堆浑浊的阴气,然后就是感到脚底瞬间没了知觉,然后我的魂魄瞬间被蚕食,一点一点的抽离开。 我惊呆了。 只是这一瞬,我下半身已经消失不见,这是要魂飞魄散,还是他刻意放缓了速度,只要他愿意,我只需在一瞬间就能被蚕食掉。 我抬起头愕然的看向七叔公。 七叔公看得又是一皱眉:“不用了,我们走吧,不要浪费时间了。” 我脚下的阴气瞬间消失掉,身子一软,几乎瘫倒在地上,飘散的魂魄又是慢慢聚拢回来。 这个人影干笑两声,和七叔公一道离开了,走的同时,我还听到了他和七叔公的谈话:“呵呵呵,你小孙子也根本没有什么本事嘛,资质这么差,我只用了半分力气,就要魂飞魄散了,这算什么命中煞星?呵呵呵,果真是不足畏惧啊。” 七叔公跟着应和一笑,俩人消失了踪迹。 我惊愕的坐在地上,看着他俩离去,一时之间不再敢上前。 这个人影不是一般的厉害,不是鬼,不是妖,魇、魔都不足以形容他,这到底是谁? 我在这惊魂未定的坐了半饷,直到旁边有人喊我,又拍了我肩膀一下,我这才回过神来,傻愣愣的看向身后。 一个鬼在我身后,表情不自然的冲我笑笑:“呵呵呵,陈先生,你在这坐了这么久了,你还不走啊?” 我看到这个鬼,心里瞬间稍稍安定了,擦一把头上的汗,问他道:“你是谁?” 这个鬼冲我一笑:“我,我是鬼差啊。”他说着话,冲着七叔公离去的地方眺望一下,然后又冲着我笑:“呵呵呵,陈先生,你快走吧,陈七爷是为了你好,他旁边的那人影,就连阎王也是不敢得罪的,你可别招惹他。” 他一说这话,我不免得一皱眉头,这个鬼差似乎知道他是谁,而且他这个鬼差,也似乎是和七叔公一伙的。 我问他:“刚才那人是谁?” 这个鬼差冲又是我一笑:“他是混沌。” 第六十一章 轮回镜 他是混沌? 我听得一皱眉,回过头看看他和我七叔公离去的地方,然后扭头看向这个鬼差问道:“他为什么这么叼?” 这个鬼差冲着我咧嘴笑笑:“陈先生你看你这话问得,这混沌可是上古大妖啊,他可不是就这么厉害嘛,从当年盘古开天辟地之初,有一团浑浊精气,那便是这混沌的前身啊,历经千世千劫,又不断吸收一切妖邪怨气,不断地充斥着他的体魄,最终才有了他今日这般实力啊,别说是陈先生你了,就是他光明正大地站在地府,那阎王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啊。” 听着这个鬼差说得,就知道,刚才那个叫混沌的不知道什么玩意,很嚣张啊。 我眼眉再次一皱,继续问这个鬼差:“他的后台很厉害?” 这个鬼差又是道:“他还需要什么后台啊,吞天噬日,无所不能,本身就够厉害了,哪需要什么后台,陈先生你这话问得,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了。”他说着话,又是对着我笑笑,语气里显然也是带着丝许得意的口气。 我只是用手揉了揉脑门,没多说什么。 我想,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故事,七叔公这怎么会跟这个上古大妖走到一起,这一点耐人寻味啊,而且这混沌我也多少了解点,确实很厉害,但是他居然会找我七叔公做些坏事,这凭着他的实力,还会需要和我七叔公互相帮助? 有事情,这里面绝对是有事情啊。 这个鬼差见我半天没说话。他又过来试探着问了我一句:“陈先生,你还不走啊?等会鬼差可都就回来了,你也见识到了,这混沌很厉害,所以啊,你还是听陈七爷的话,赶紧回去吧。” 我冲着他一乐。 我就知道你这个鬼差肯定也是帮凶,又是一个地府的蛀虫啊,这时候出现,怕也是七叔公安排来的。 见我冲着他笑。这个鬼差也是呲牙跟着笑:“呵呵呵。陈先生,我把你送出去啊。” 我停住笑意,马上换了个表情:“出去?你想把我送哪去?我说我要走了吗?” 这个鬼差笑容僵住,尴尬的看看我。不知道我这话是什么意思。傻愣愣的看着我。同时也是微微皱起了眉头,看样子我这不走,他还不乐意呢。 我回头四下瞅瞅。见没有外人,这才凑到他眼前,小声问道:“要不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你这肯定也是知道点实情的吧,你透点风给我,让我也知道知道,我这听明白了,我自然就走了,怎么样?”说着话,我掏掏兜,拿出一包纸巾,就是那种五毛钱的,递到他手里:“你看啊,我也不为难你,也不白听,我给你点好处,不过凑巧今天没带钱,先给你包纸巾吧。” 他一怔,拿着纸巾瞅一眼,然后又是冲着我尴尬笑笑:“陈先生,你看这多见外,这不是钱不钱的事情,也不是你给我包纸巾就能把我收买了,这事情啊,我真不能说,我不能得罪陈七爷,更不敢得罪这混沌。”说着话,他又把纸巾给我塞回来:“陈先生,这纸巾你自己留着擦擦灰什么的吧,我不能要。” 哎呦,行啊,居然还不吃软的。 我见他不吃这一套,也不再推辞,直接就来横的,一把将那一包纸巾甩在了他的脸上,然后把他拉到身前就是一顿揍。 我踩着他的胳膊,用手捏着他肩膀,最后板正脸问了一遍:“你说还是不说?非得不识抬举,软的不吃逼我来硬的是吧?” 他刚才被我一顿收拾,这会已经是软趴趴的扑在地上,加上又被我按住肩膀踩住胳膊,已经是连挣扎的份都没有了,这时候哼哧两下,冲着我喊:“陈先生,陈先生你别动手啊,我们有话好好说啊,你何必为难我呢?” 我说:“我刚才说好话了,好处都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他还装得挺委屈:“陈先生你给我包破纸巾,这哪算什么好好说啊。” 我嗤一声,又是在他脸上揍了一拳:“你爱要不要,不要连这个都没有,赶紧告诉我,老头子这到底是打得什么主意,还有那个混沌,他是干嘛来了,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赶紧给我说。” 他哼哧道:“陈先生,我真的不能说,也不敢说啊。” 呦呵,看不出来啊,这还是软硬不吃呢,不过碰上我了,专治各种不服,我就不信了,他还能给我死撑下去。 我松开手,晃晃胳膊,然后准备继续修理他,他回头撇见,这次终于是改了口:“陈先生,你先别动手,我可以说一点给你听听。” 我不予理会,准备继续收拾他。 他见我没什么反应,赶紧又喊:“陈先生,我真不能多说,但是我有办法,我既可以不说,你还能知道实情,你看这样成不成?” 我停住手,乐了:“你不说我上哪知道去?” 他见我这次终于是停住手,这才抽出手拍拍脸上的灰尘,冲着我故作神秘道:“当然,不用说的,陈先生你可以用看的啊。” 我惊奇一下:“用看的?” 他小鸡啄米般的点头:“对对对,用看的,而且不仅如此,陈先生你说不定还可以趁机改变一些事情,甚至完全避免今天的这种事情发生啊。” 他这么一描述,我听懂了他的意思,这不就是马面和我说的那什么看轮回前世的镜子吗? 不过他该不会是诓我的吧? 我不禁皱起眉头,又是仔细盯着他看。 他见我看他,又赶紧冲我笑笑:“陈先生,你看你,你还不信我呢,我真的不骗你。” 我哼一声:“我看你也不敢骗我。”说着话,我这才起了身,把他放开,然后谨慎的看着他,以免他又是有什么歪心思,想趁机开溜。 他倒是没有开溜,站起来拍打一下身上的灰尘,然后又是谨慎看看四周,然后又对着我说一句:“陈先生,这事情,你可不能乱说啊,你得保密,不能被陈七爷和混沌知道。” 我不耐烦的摆摆手:“你赶紧的,要不然没时间了,你给我快点。” 他这也不在说什么,带着我顺着路就去了十殿阎王掌事殿,里面空荡荡的,一个鬼没有,但是他还是像做贼一样的四下走着,然后带着我走进一个房间,又是四下瞅瞅,这才小心翼翼的伸手在那边墙上拨弄了一下,整面墙瞬间翻转出一个门。 我看得又是吃一惊。 这个房间就够隐蔽的,在这个隐蔽的房间,居然还有个更隐蔽的房间! 仔细冲着他那里一看,这才看到,原来墙壁上树了一盏灯,是个暗门机括,他刚才就是顺手拨弄了一下这灯,这个房间暗格才会翻转出来,这么隐蔽,怕是一般的鬼差不可能知道,我不仅有开始仔细打量起这个鬼差来。 这个似乎看起来是有预谋的啊。 他已经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这时候见我没进去,又把头探出来,冲着我问:“陈先生,你还在那里站着干什么?快进来啊,就是在这里。” 我一歪头,朝着里面看了一眼,里面是个空荡的大房间,点着几盏长明鬼火灯,除此之外再无他物,我仔细瞅了瞅,见他没什么小动作,这才在他的催促下跟着走了进去,刚一进门,就听到身后轰隆一下,暗门关上了。 我又朝着他看一眼,他的脸色还是那样,瞅半天也瞅出花来,不过我还是得防备着他点,说不定这又是一个圈套。 他这时候已经跑到了房间一角,在那里往外拖着个东西,我顺眼看了一下这个房间,地上是青灰色的砖瓦,右手边是个大书柜,左手边是一堆不知名的杂物,我粗略看看,都是些缚魂索、拘魂令啥的,看来这里应该就是地府的储藏室之类的存在。 墙角鬼火萦绕之处,照得最亮堂的是一张画像,我眯眼一看,哦,阎王的画像,摆在那么显眼的位置,这阎王也是很要面子的嘛。 我扭身抽出了旁边书架上的一本书,拿开翻了两页,都是些案件卷宗,不是圈圈就是画叉叉,没什么好看的。 我正准备放回去的时候,那鬼差喊我:“陈先生,真不容易啊,我把镜子挪出来了。” 我看过去,他这时候已经是站在一面镏金镀银的大镜子前面,最顶上雕刻了一个夜叉的头像,呲牙咧嘴,不怒自威,下巴拉的老长,四颗大尖牙突立而出,在中间,则是灰不溜秋的平面——这个夜叉就是把这镜子要在嘴里,那四颗尖牙所在的地方,便是固定镜面的用处。 这镜子,看起来就确实不一般,隐隐透出一股说不出的气息。 这个鬼差冲我一笑:“陈先生,就是这镜子,你可以从这里看到这件事情的真相啊,我不用说,你也就可以知道实情。”他说着话,也不等我回话,就是拍了拍镜子,灰色的镜面里面变成一汪清水一般的颜色,还泛着波纹。 我瞪大眼睛仔细看着,也没见出什么影像,我不禁冲着他问道:“你让我看什么?这里面什么没有。” 他冲着我一笑道:“陈先生,你得走进镜子里去看,那才行啊。” 第六十二章 我不是妖怪 我盯着他看一会,他脸上的笑意还是刚才的样子,只不过先前被我揍了一顿,没有那么好看了。 我觉得这是个阴谋。 “怎么,我站在外面看看还不行,不给看?”我一皱眉头,语气略显不满道,“你赶紧给我弄出影像来,我就站在这看,快点啊,我给你三个数的时间,一,二,三……” 他脸上的笑容又收起来,赶紧跑到我跟前:“陈先生,陈先生,你先别数啊,听我把话说明白,这个真得进去看才行。”他一边做解释,一边又是怕我再打人,抱住我胳膊:“陈先生你要是不信,你就打死我好了。” 这话说得有些视死如归,我不信他,他就以死相逼的样子。 威胁人呢。 我再看看他这表现,倒是没像是坑我的样子,不过我还是得小心着点,说不定这里面就是个套,这个鬼差我拿捏不准他的心思,更是不知道他所做的这一切,是不是七叔公在背后示意,他这表现是装出来的还是真的,说不好,还是得注点意,小心驶得万年船! 我想了一下,心里有了主意。 我说话试探道:“这样的话,那就算了,我不看了。” 他抬起头,听到我这话乐了,赶紧松开胳膊,跑过去就把镜子盖上了,然后冲着我呲牙一笑:“陈先生,你看,我就知道你是个明事理的人嘛,这混沌不是我们能管得了的。这陈七爷的事情,你还是不要插手的好嘛,你看这样多好啊,你好交代,我也好交代啊,我真怕陈先生你真看了,到时候万一被陈七爷知道,我多为难啊。” 他一边喋喋咻咻的说,一边已经把镜子推回原位了,完事后。扭头冲着我笑:“陈先生。时间不早了,我赶紧送你回去吧?” 看起来是我多心了。 我点点头,他一站一蹦的过来,挽着我的胳膊。挺热情:“陈先生。我们走吧。” 我问他:“去哪啊?” 他一怔:“我送你回阳间去啊。” 我不乐意道:“我自己认得路。还用你送?而且我刚才说我要回去了吗?你在这欢喜什么呢?那是你以为,不是我的想法,干嘛啊?你想怎么样。我就得怎么样啊?你这是癔症,是病,得吃药!” 他刚才还热情的脸色顺便又变得难看起来,不自在的看我一眼,问:“陈先生,那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我伸手一指那镜子:“你再把镜子给我搬出来,我又突然想看了。” 他苦着脸,神情复杂的看我一眼:“陈先生,你这不是难为人,逗我玩呢么。” 我说:“玩个屁,我有心思跟你在这瞎比划?赶紧的,快点搬出来,我现在又想看了,我数三个数,搬不出来我就揍你,一,二,三!” 他一溜烟的就跑回到镜子前面,然后迅速的就把镜子拖了出来,再把布面揭开,然后站立在镜子面前,一气呵成,这才抬头看看我,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陈先生,那你这次到底是看还是不看,你倒是给我个准信啊。” 我骂道:“哪那么多废话。” 他一缩脖子,赶紧换话题:“陈先生,那你要从哪开始看啊?” 我想了一下,说道:“想看谁都能看是吧?” 他点着头:“能能能,只要是有名有姓的,那都能看,陈先生你要从哪看起啊?” 我说:“从盘古开天辟地开始看,这个混沌很嚣张嘛,我要去先把他扼死在摇篮里,把他掐死了,这不就什么事情没有了吗?对,就从他那开始看,这么嚣张,刚才还敢威胁我,看我怎么收拾他。” 鬼差说:“陈先生,这个似乎不行啊。” 我说:“怎么不行?难道看不了?” 他说:“能看,但是这都是上古的事情,有限制,只能看,陈先生你是无法进去改变这些事情的。” 我骂道:“让你弄出来你就弄出来,啰嗦什么呢。” 挨了骂,他就老实了,不再说什么,对着镜子弄了一会,镜面又是变成一汪清水般的色泽,我走过去,把头往里面一抻,里面乌黑一片,一点光没有。 我问他:“里面怎么什么没有?” 他赶紧解释道:“陈先生,这才刚开始,还不到开天辟地的时候,还得再等等,要不快进一下?” 这么高级呢,还能快进! 我说:“那就快进。” 他又问:“快进几千年?” 我听得一皱眉,扭头看他。 他赶紧又解释:“陈先生,这天地还未分化呢,盘古大神也没醒,前面这时候就是上万亿年的时光,然后才是开天辟地,然后又是天地浑浊之气凝聚上千年,才形成了混沌,所以我们这快进也得快进很久啊。” 我一皱眉头,这混沌形成的这么漫长,不好对付啊,那不成,这样的话还是先算了吧,我失望的叹口气道:“那就看明朝吧,给我锁定一个叫周和的人。” 他赶紧一点头,然后又对着我说:“陈先生,成了,不过你可得快着点看,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无论是阎王还是陈七爷那边,被撞见都不好。” 我撇他一眼,没说话,又把头抻进镜子里看,眼前一晃,我一睁眼,就看到眼下出现一座繁华都城的街道,气质古朴,街面上来来往往的全是穿着古装的人,有男人,有女人,有小孩,有老头,街两旁是明朝的建筑,两个小楼,左边三层高,高挂的牌子上悬挂个“酒”字的牌子,是个酒楼;右边三层高,牌匾横立中央,挂着绣花彩球,写得“满春楼”。 看样子这就是明朝的街景,还真是新鲜啊! 尤其是我在这里看,街面上的人也都在看我,男人看,女人看,老头和小孩也看,酒楼门口蹲坐着歇息的店小二更是瞪大眼睛瞅向我这边,那“满春楼”也是大开绣阁窗,一个个烟花女子惊奇的望向我。 他们的表情挺吃惊,我也挺纳闷,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看着他们,他们看着我,相互对视了半饷,终于我忍不住了,冲着满街的古人一乐道:“你们看什么呢?是不是没见过我这么帅的人啊?我可是二十一世纪的人。”说着话,我扭头对着那一楼看光景的大妹子笑道:“我姓陈!” 我这一说话,底下的一个小孩朝着我一指,哇一声哭了:“妖怪!” 我听得一皱眉,我怎么成妖怪了? 小孩一哭,两旁绣阁窗都是传出一声尖叫,砰一声关了窗户,底下的人群也是四下流窜开,一边流窜一边喊:“妖怪,天上突然就冒出个脑袋,还会说人话,吓死人了,赶紧跑!” 我看着受了惊吓的人群,不由得摸了摸脑袋,正好这鬼差也把头凑过来看,我不禁问他道:“怎么回事啊,人都跑了?” 他看看底下,说道:“陈先生,我们好像吓着他们了,挑的位置不对,你看我们现在能看到他们,他们也能看到我们,而且我们位置不好,在半空,所以他们就看见个脑袋在那转。” 我点点头道:“这样啊,不知道人看到,那真是够渗人的,等会换个地方,别弄得这么吓人。”说着话,我扭头看向街面,打量一下刚才还热闹现在空当一片的街道,继续问他:“周和前世就是在这周围?” 这鬼差点头道:“就是在这条街上。” 我继续点头:“恩,找到周和前世,那就能等到十三年前的我七叔公,到时候我就可以知道七叔公打得什么主意,可以在明朝和十三年前阻止他,完全不用在现在和七叔公还有混沌硬拼。”说着话,我问这鬼差:“你觉得我这话说得对不对?” 这鬼差只是点点头,然后冲着我说道:“陈先生,我们先把头缩回来吧,又有人来了。” 我听他这么说,抬头看过去,还真是。 一大队人马,带头的是个小青年,后面跟这个戴乌纱帽的,还领着一队穿着盔甲的大兵,七八个捕快,都走得很匆忙。 我把那鬼差缩回去的脑袋拽回来:“快看,快看,那有个当官的,还领着一队官兵,先别忙换地方,我先看看热闹,古代官兵抓人,这我除了看电视,还没看过真的呢,赶紧看看。” 这个鬼差一皱眉头:“陈先生,这个有啥好看的,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我说:“不急,先看看再说。” 我说着话,那一队的人突然停了下来,止步不前,我看又是一乐,冲着这边被我拖着看热闹的这鬼差道:“他们停下来了,这说明他们抓的人就在这里,而且这面有个春楼,对面还有个酒楼,按照电视剧里的情形,这案犯,不是躲在春楼里,那就是窝藏在酒楼,而且八成,这酒楼里有个武功高强的侠客……” 他哦了一声,称赞道:“陈先生你真渊博。” 我得意道:“那是。” 我正得意的时候,底下又传来声音,是那个小年轻,语气哆哆嗦嗦的:“老……老爷,你看,就……就是那个脑袋!妖怪!”那小青年说话的时候,手指头正指着我。 我听得一皱眉,诶?怎么是冲着我来的? 我赶紧冲着那个当官的道:“我不是妖怪。” 那个当官听见我喊他,抬头看我一眼,我正冲着他笑,结果胡子一抖,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挥着袖子指着我就喊道:“快,快,快,把那个妖怪的脑袋从天上射下来!” 第六十三章 周和出现了 我听了这话脸色一变,不由得一瞪眼:“嘿,你,就说你呢,哆哆嗦嗦、当官的那个,怎么说话呢,你看我像个妖怪吗?” 我这边正跟他们解释着,头顶上嗖的一声,一支箭顺着我的头顶飞过去了,吓得我一缩脖子,赶紧又冲着底下喊:“嘿!干嘛呢,怎么这么不听说,我不是说了我不是妖怪吗,你们弄个弓箭瞄着我干嘛呢,这还真开弓了?” 我这边给他们解释,但是下面那个当官的根本就没听进去,反而哆嗦着腿,又是一挥袖子,朝着身后官差喊:“还愣着干嘛,赶紧射死这个妖怪!” 他说完话,又是好几道箭矢从我上下左右飞过,带着嗖嗖的声音,我往后回身一躲,险些扭着我的脚脖子。 嘿,这群人,还真够无知的,我这么一大活人,还是阴阳先生呢,怎么能把我看成妖鬼之流! 我见跟他们说不清,讲了半天,他们就是一个劲的拿着弓箭瞄我,话都不带回的,我这也急眼了,趁着他们搭弓上箭的空当,我探着身子就要跳下去给他们好好说道说道,结果刚一起身,旁边那鬼差赶紧拉住我喊:“陈先生,陈先生你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地下去啊,太危险了,我们换个地方吧,跟他们说不明白的。” 我被他拉着,结果没跳下去,半只脚拉达在外面,慌忙一个缩脚,鞋掉下去了,“啪嗒”一声落在了那当官的眼前。 那当官的连同一队官兵都被我这只鞋吓了一跳。全都是往后跳了一大步,然后又是指着我大喊:“妖怪长出腿来了!”说完话,他们又是慌张的搭起弓箭,朝着我又是一股脑的射过来,我看得一惊,想要赶紧把腿缩回来,结果旁边鬼差惊呼一声:“陈先生,小心呐,快趴下!”他一边喊,一边推我肩膀一下。示意我趴下。但是我他大爷的半条腿还在外面呢,我往哪趴去! 他这让我趴下顺同这么一拍,直接把我推出去了,我整个人瞬间悬在了半空里。还好我反应快。挥着手瞬间抓住了这鬼差的胳膊。这才勉强没有掉下去,但是情况也不怎么乐观,像晾腊肉一般的挂在这。好的了吗。 见我整个人都出来了,下面的官吏官差都又是吃了一惊,看着我说不出话来。 我见他们这边终于消停一会,赶紧抬头冲着上面鬼差骂:“你干嘛呢?诚心的是吧?” 鬼差苦着脸看我:“陈先生,我这真不是有意的,我哪敢啊,刚才不是太危险了吗,我怕你出事情……” 我瞪他一眼,他赶紧闭上嘴不再解释,改口道:“陈先生,我这就拉你上来。”说着话,他拽着我胳膊就往上拖,被我厉声制止住:“等会,你忙什么,我鞋掉了。” 他停住动作,我有一扭头看向底下已经是被我的气势吓得溃不成军的那群官兵和那个当官的,他们这时候还都在诧异的看着我,说不出话来,也没再有什么别的动作,我看得一乐,这就吓住了? 我冲着他们喊话道:“嘿,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呢?” 我这一喊,他们回过神来,当官的也是如梦初醒,赶紧往后退两步,又冲着我挥袖子:“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射死这个妖怪!” 你们这人! 我又喝道:“你们敢!” 一句话又是唬住了他们,全部又是像刚才一样停止了动作,呆若木鸡的看我,愣一会,那个当官的首先回过神来:“他,他是妖怪,这弓箭怕是射不死他。”说着话,他已经是萌生了退意,往后退了好几步,俨然是准备跑路了。 我继续喊:“不许跑!” 当官的赶紧停住脚,瞪大了眼睛惊恐的看着我。 我说:“把鞋给我捡起来,我够不着。”说着话,我一伸脚,用脚趾头点了点静静躺在地面上的皮鞋:“在那呢,给我拿过来。” 当官的顺着我脚指的地方看一眼,赶紧伸手拍一下旁边的那个官差,朝着我一会袖子:“快,快把妖怪的东西,给,给他送过去。” 那个官兵一皱眉头,也是不敢过来,当官的又踢他一脚,骂了一声“快去”,他这才从身旁的一个官兵手里接过枪矛,把我的鞋挑起来,颤颤巍巍的给我送了过来。 我不由得又说道:“你看你们吓得那样子,我告诉你们,我不是妖怪,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你们也不必害怕……” 枪矛挑着我的鞋已经送到了我眼前,我一伸腿就准备用脚把鞋子勾回来,但是脚刚触碰到鞋,还没勾搭上,突然传来了一声慷锵有力的叫声:“不要把那物事归还于他,那一定是这个妖怪手中厉害的法宝,归还于他,那将是纵虎归山!” 我听着这话愣一下,还没回过味来,就突然发现一道黑影一瞬即逝,掠过我的脚下,抢了我的鞋,瞬间站到了一边。 是个老头。 七十岁的样子,头发花白,胡子老长,穿一身粗布衣服,这时候正拎着我那只鞋,侃侃而谈:“这妖怪怕是没什么大本事,妖气并不明朗,这法宝万万不能给他,没了法宝,这妖怪也只不过是没了牙的老虎,不足畏惧,待老夫收了他的法宝,消灭于他!” 这老头抢了我的鞋,我开始还觉得恼怒,但是瞅见他的脸,我瞬间就乐了。 周和! 这个抢我鞋的老头就是明末时期的周和! 只是这个周和却不认得我,只是抬头瞄我一眼,还很得意的举着我的鞋,冲身后当官的说:“此等小妖,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现行,只不过是仗着这法宝的厉害,不知天高地厚而已,方才丢了法宝,他急于收回,那便是说明一切,你们若递还于他,那将是犯了大错啊,幸而老朽刚才听说此事,匆匆赶来,为时不晚啊。” 那个当官的瞅见周和,眼神一亮,像是看见了救星一般,赶紧跑过去拉着周和的手:“周先生,您来了啊,方才真是吓死本官了,您快收了他吧。” 我见他俩说得这么热乎,赶紧冲周和喊:“嘿,老爷子,你认得我吗?” 周和不搭理我,这时候正在跟那官老爷说话:“不必担心,喽喽小妖而已,老朽自会收了他,以免他残害生灵,此刻已经识破他的面目,收了他的法宝,不足畏惧,只不过老朽年事已高,若降得此妖,那必将元气大伤啊。” 当官的一听这话,赶紧问道:“周先生,你收了此妖,维护一方安定,本官自然会加赏于周先生。” 我在这听得直嘀咕,嘿,这个周和,这时候还不忘了谈生意呢。 周和见他这么说,面露笑意,捻了捻胡子,朝着那边一挥手,一个人站出来,我看得又是一乐,原来是赵凌安! 赵凌安那时候还没那么狂妄,一脸恭恭敬敬的样子站过去。 我挺好奇的看着这师徒俩。 周和把我的鞋递给了赵凌安,捻着胡子道:“看好这个法宝,待老朽收了这妖,一会你跟着去领了赏钱。” 赵凌安点点头,没说话,接过了我的鞋,挺好奇的打量着,末了还把头凑上去看,然后又赶紧把头仰起来,皱着眉头问周和:“师傅,这是什么法宝,怎么还有股味?” 周和道:“老朽也不知道,这看起来像只鞋子。” 我挂在这晒半天太阳了,听到周和这话,懒洋洋的回了他一句:“那可不就是鞋吗,皮鞋,懂吗?” 周和不接我话茬,这时候径直走到我跟前,仰头看着我,思量一下,自己在那嘀咕:“有些妖术,但是落到老朽眼前,还是在光天化日之下,那便是你这妖物咎由自取了。” 上面拉着我的鬼差这时候有些吃力了,咬着牙问我:“陈先生,我快没力气了,拉不住了。” 我抬头道:“我鞋还没要回来呢!再说了,正好,周和来了,我还有话要问他,你再坚持会。” 我们俩说话,周和却又是吓了一跳,一抬头,正好看到这鬼差的脑袋,脸色大变:“这原来还有个妖怪,不妙啊,老朽居然没看见!”他说着话,动作倒也是不慢,一掏袖子,拿出把尺子来,我看得又是一乐,这不就是那把后来被我捡着了的渡阴尺吗? 不过,周和这是要干嘛呢? 不好! 就在我意识到的时候,周和手里的渡阴尺嗖的一下闪出一道灵光,然后就是我眼前一黑,屁股瞬间开了花,周和居然一尺子把我和这个鬼差从镜子上扫了下来,我们俩一前一后,掉了下来。 这一下摔得我不轻,那鬼差更是直接就趴在了地上,我们俩还没支吾着喊疼,那周和又是从怀里掏出一把朱砂,直接撒了我们一脸,这还没完呢,周和确实是有些本事,撒完了朱砂,又是直接拿出来一面阴阳镜,噔一下就贴在了我脑门子上,打得我又是一呲牙。 周和做完了这些动作,这才小心翼翼的把手拿开,任由阴阳镜贴着我脑袋上,同时呵呵笑了两声,扭过头去:“这等小妖,不过如此,老朽只需三招,便可将他们制服。” 我在这捂着脑门子晃悠一会,一把将这阴阳镜拿下来,冲这周和挺不乐意的骂道:“老头子,你干嘛呢!” 第六十四章 伪装仙人 我这边冲着周和不乐意的喊。 那边周和扭过头诧异的看我,见我拎着阴阳镜捂着脑袋站在他跟前,瞬间脸色大变:“你居然不畏惧老朽这阴阳镜的威慑能力,你这妖怪,确实有些厉害。” 这个周和,道行很高,比起我七叔公多逞不让,还要更厉害得多,怎么这时候连个人妖鬼分不清? 我一想,明白了。 到底是高人嘛,深藏不漏,周和这番表现一定是伪装出来的,这样才更显得自己高深莫测,唯有这样,那才能更好地混口饭吃! 到底是周和,这想法也是也是一般人猜想不到的,不过碰上了我,而且我也算跟他很熟了,这点心思瞒不住我。 但是,我这是干嘛来了? 我这是回到明末时期,找到周和,准备先下手为强,把七叔公私改天命这事情扼杀在摇篮里,不让七叔公犯糊涂,不让私改天命之事得以实施! 这时候见了周和,我可没心思跟他在这里装神弄鬼,我得抓紧点时间,扭转了局势才行。 我嗤一声,然后一把揽住周和的肩膀,冲着他嘿嘿一笑道:“嘿嘿嘿,老爷子,你道行高深,精通天门阴阳,通晓五行八卦之术,识得天辰星象,懂得风水迷局,驱邪避妖,镇魔封鬼那也是不在话下,是我阴阳一门明朝时期的佼佼者,你不会连人妖鬼都分不清吧?” 周和听我这话“咦”一声,倒是很不要脸的点点头。呵呵一笑:“呵呵呵呵,你这话说得确实不错,老朽怎么会连这点都分辨不出呢?” 我心想,这周和还真是我认识的那个周和,没脸没皮的,张口闭口说瞎话。 我问他:“那老爷子,你干嘛呢?我一个大活人,你拿着阴阳镜往我脑门子贴什么呢?” 周和扭头看看身后,然后又对着我仔细看了片刻,捻了捻胡子。这才开始察觉:“唉?不过你这身上还真没有什么突出的妖邪气息。难道是老朽糊涂了,眼睛花了?”说着话,周和仰头看天,对着我掉下来的地方一皱眉头:“可是你刚才那一番作为。那可并不是凡人能够做的出的。你若不是妖鬼……” 我掏掏耳朵。盯着周和看。 周和脸色又是一惊,慌忙之中往后退了一步。 他这举动又是让我吓一跳,周和一惊一乍的干嘛呢? 身后当官的。看见周和往后仓皇一退,赶紧惊恐的问一句:“周先生,怎么了?这妖怪……” 周和回头摆手道:“不,不,不,他身上的气息只是寻常人,并不是妖怪啊。” 当官的问:“那是什么,刚才还在天上飞个脑袋,一会长出条腿,然后突然之间就掉下来两个人,这……” 周和扭头,试探般的看向我说:“莫非阁下是仙人?” 我听得这话一阵咳嗽,扭头看向趴在地上傻愣着的鬼差:“你没把我带错地方吧?我要找的是周和的前世,这人虽然是周和,但是我怎么感觉不太对呢,道行这么浅,这人该不会是周和前世的前世吧?” 鬼差道:“陈先生,没错啊,他就是你要找的人。” 我摇头:“不对,不对,这人看着高深莫测,怎么和我认识的周和不一样?”说着话,我又看向拎着我鞋的赵凌安:“不过,哎呦,我脑袋都乱了,这事情还真是复杂。” 鬼差说:“陈先生,没错啊,就是他,也就是这个时代,再等会,你还能看到十三年前的陈七爷,来这里把周和请走呢。” 我点点头:“那样最好,毕竟这中间还隔了十三年呢,说不定这时候的周和,还并未参透出什么玄机。” 周和还在这看着我,见我们俩说话,他又凑上来:“你真是仙人?” 我想,现在的这个周和不认识我,因为在这时候,他还只是明朝的一个阴阳先生,并未涉及到私改天命,道行似乎也没我认识他的时候那么高深,这时候把我当仙人了,那正好啊,我借着这个身份,可以好好的诱导他一下,遏制住私改天命的事情,那可是省了不少功夫。 我一乐,心里有了主意,既然周和这么说了,那我索性就以这个身份,好好地从中作梗。 我皱起眉头,点点头,表情凝重道:“你这话说得不错,我是神仙,云游的仙人,闲来无事,特到此处来点化你一下,帮你悟彻这阴阳一门的门路。” 周和听了捻了捻胡子,一乐:“哎呦,还真是仙人,我就说嘛,你怎么可能是妖鬼之流,老朽还是很有见识的。”说着话,他扭头看向身后当官的:“他是仙人,不是妖怪。” 当官的愕然道:“仙人?周先生你刚才不是还说他是妖怪吗?” 周和道:“仙人嘛,怎么可能是那么容易就现出真身的,一般人哪能看得出来,除非是老朽这样,拥有渊博见识的人才能看得出来的。” 我听得这话又是挠挠耳朵,没错,听这话,这么没脸没皮的,不是周和,打死我我也不信。 周和和那当官的又嘀咕几句,那当官一愣神,进而瞪大眼珠子瞅我,赶紧过来冲着我一拱手:“呵呵呵呵,原来是大仙,本官有眼不识仙人,真是得罪了,仙人勿怪,仙人勿怪啊。” 嘿,这些人! 我摆摆手:“好好好,我不怪你,走吧,走吧,这事别乱张扬,懂吗?” 当官的冲着我又是一顿好说话,但是我没心思搭理他,再我的再三催促下,又送了他一包纸巾,他终于是带着官差走了,见撵走了他们。我松口气,擦一把汗,这时候终于可以清净了,我得赶紧把这事情说道说道,一扭头,却看见赵凌安还在周和身后站着。 我又是一乐。 这个赵凌安,前面可没少给我添堵啊,这时候在明朝,他还没什么本事,我能放过他吗? 周和乐呵呵的看着我:“仙人啊。不知道你这次前来。是有什么话语,想要对老朽说呢?” 我冲着周和一乐,没去接他的话茬,扭头看向赵凌安。对这周和道:“他是你徒弟?” 周和点头:“没错。他是老朽的徒弟。” 我又说:“他不是个东西。你可要当心了,你这个徒弟,心怀不轨。赶紧废了他吧,省的你以后啊,有麻烦。” 周和听了我的话微微一皱眉,不懂我这话的意思,赵凌安更是满脸通红的看着我:“你,你胡说什么呢。” 我见他这模样,更乐了,嘿,他以前不是嚣张嘛,这会怎么就这德行,还真是岁月无情,改变了太多的东西啊,看着他这样,我更想收拾他了,忍不住就挽了挽袖子。 这鬼差在旁边看得一皱眉,走过来,在我耳边嘀咕了一句道:“陈先生,你现在还不能动手啊,当心误了大局,这等会啊,十三年前的陈七爷该来了,你现在坏了原本的发展,当心适得其反啊。” 我扭头看向他,诧异道:“你是说我现在还不能收拾这个赵凌安?” 鬼差道:“这陈七爷才是关键,陈先生现在破坏了前世走向,那等会可就说不定出什么状况了,而且这改天命的事情,你一定要融进去,然后在他们最关键的时候,突然蹦出来,一举扭转乾坤,那样才行啊,你这样的话,那不是乱来吗?” 我点点头:“有道理,那我十三年前的七叔公,什么时候来啊?” 鬼差道:“我们在这里跟着他们游走一番,自然就会等的到了。” 我又是一点头,看来这时候还不能收拾赵凌安,要不然坏了进程,那走向就不在我的控制里了,这个鬼差说得也是有点道理,偏离了进程,事情发展的那就跟我想的不一样了,我要做的不是改变进程,而是融合进这个进程里,在最后关键时刻,一举出手,直接直取要害! 我拍拍鬼差肩膀:“你给我分析的有道理,我就听你的吧。” 鬼差冲着我呵呵一笑,站在了一旁,我对这周和一点头,然后从赵凌安手里拿回了鞋,穿回去,又拍拍他肩膀:“小伙子,别在意,我说着玩呢,呵呵呵呵。” 赵凌安哼一声,看来还不愿意搭理我。 倒是周和,这时候挺热情:“不知道仙人你有什么事情啊,你现在说出来给老朽听听可好。” 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冲着周和一咧嘴:“老爷子,你先别急吗,现在还不是时候,眼下嘛,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就当我现在不存在,我呢,跟在你后面,四下转转,我也好好看看这明朝的街景如何。” 我再三强调了几遍要他现在当我不存在。 周和不明所以,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然后一指前面道:“老朽要到前面路口挂摊。” 我说:“那你就去呗,你摆你的摊,我在那周围转悠转悠,你该干什么干什么,等到我有什么要说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 周和再点头,没多问什么,带着赵凌安去了前面路口,支起一个算命摊子,我和那鬼差在后面跟着,四下瞅,离着他们不远的距离,看着这明朝的街景,瞧个稀罕,这鬼差倒是有点见识的在一旁给我讲着这那,我一边听一边点头往周和那边看。 那边有两个算命摊子,但是周和的摊子前冷清无人,倒是那边不远处的摊位,摊名挂着“胡半仙”,人挺多,排着队算卦呢,我看的不由得有些好奇,拦住一个在那摊位上算了一卦运势,哼着小曲路过我的人:“大兄弟,我问你个事。” 这人扭头看我一眼:“啥事啊?” 我一指两个摊子:“那边两个算命摊,怎么你们都去那边啊?” 这人回答的也是简截了当:“那个姓周的算的不准,谁去啊?” 第六十五章 我的前世 我挠挠头听着这位兄台的话,不由得惊奇一下,嘀咕道:“哎呦,看不出来啊,看来我对周和还是了解到太少了,这个明朝的周和与我所认识的哪个穿越来的周和,还是有着很大的区别啊,这个周和道行还未到我认识他的时候那样能掐会算啊?” 一边嘀咕,我一边扭头再度看向周和那边。 周和的摊子没什么生意,但是他一点不急,相反,反倒是很悠闲。 非要我叙述一下,那就是他这时候抱着块西瓜,和赵凌安这师徒俩,蹲在墙角那啃得正起劲。 “他这是装出来的?” 我想一下,又摇摇头,这个周和经过一番接触,远没有那么传神啊,此一时非彼一时,难道他现在还没有把自身这阴阳学参悟透? 我再度摇头,又或许他确实是装出来,已经算出了这日后他会有私改天命这一番际遇,于是现在隐藏实力,还不便展现出来?这时候他这么悠闲的坐着,难道就是要等我七叔公的出现? 这个想法挺靠谱,要不然,我七叔公那也不可能找上他,而且周和,那确实是很精明的一个老头子。 我想要从这里下手了解并试图扭转这事情,还是要先把这群人给了解清楚。 那大兄弟这时候又拍拍我肩膀:“这整个城里的人都知道这个周先生就会乱侃,听他讲个故事还行,这算命的本事啊。还真是不咋地。”说着话,他又一指那边摊子的“胡半仙”道:“这位胡先生,那算得可是比周先生准多了,但凡天象命像,无一不晓,无一不灵验啊,兄台你要是卜卦算命测风水时运的话,还是去找胡半仙的好。” 这个胡半仙,有点意思。 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我在这边转了大半天。也没什么可看的了。一朝一代,也就那么回事,这周和,我还有的是时间慢慢了解十三年的他。这个胡半仙。我倒是想去看看。是不是和那位大兄弟说得一样,很厉害。 我回头喊一声鬼差。 他没回声,我一扭头。发觉他这时候正对着路边不远处看,一边看还在那乐。 我站在他身后,顺着他看的那边望过去,也没见什么大姑娘小媳妇的,更没有什么光景看,只有几个路人,他这是自己站在这边瞎乐呵什么呢。 我朝他耳边吹口气:“你看什么呢?是不是又在想什么坏主意想要坑我啊,我看你这满脸的笑,那就不像是好人。” 他扭过头来:“呵呵呵,陈先生,我哪有想什么坏事啊,只不过我刚才看到陈先生的前世了,呵呵呵,真没想到啊,看到陈先生的前世,我就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我的前世? 我听了就乐了,赶紧也挺好奇的往那边看过去:“哎呦,我的前世原来在这里啊,在哪啊,指给我看看,这还真是有意思了,我的前世和我,现在都站在同一条街上,那我等会去跟他打个招呼,看看我前世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啊。” 鬼差冲着我一笑道:“陈先生,这看看就行了,你还是不要去和你的前世有什么交涉的好,要不然容易影响你后世,也就是陈先生你现在的运势,这还是要顺其自然的好。” 我说:“得得得,别跟我讲地府那些规矩,我就站在这看看,这我现在倒还真没工夫去跟我前世交流感情,你指给我看看吧,我就是好奇。” 鬼差顺手一指:“陈先生,你看到那个茶摊了没有,茶摊那边那个,那就是你前世,瞅见那个穿得光鲜的人没有?” 他指的是个茶摊,茶摊底下坐着几个人正在喝着茶,确实有个穿得光鲜的人,肥头大肚,在他身旁还趴着个小乞丐,那个破碗,口中叫嚷着:“大爷们,给口饭吃吧。”但是这人却置之不问,丝毫不去搭理。 原来我前世长得这么肥头大肚的样子,穿得倒是挺光鲜的,而且看他坐在这茶摊,想必也是喜欢品茶之人,这点像我,而且他喝茶的方式,那也跟我差不多,这是这人…… 鬼差冲着我乐呵呵一笑:“陈先生,你看到了吧,这就是你的前世啊。” 我叹口气,拍拍他肩膀,不禁感慨道:“唉,想不到我前世居然会是这么一个为富不仁的人,你看那个小乞丐多可怜啊,他居然不闻不问,怨不得我几世阴德都是负数,原来是这样啊,这可一点不像我!”我扭头看向他,表情悲切道:“如果是我坐在那里,有个小乞丐这么可怜,你觉得我会这么无动于衷吗?” 鬼差呲牙道:“对对对,陈先生不是那种无动于衷的人,如果是陈先生你现在坐在那里,如果有小乞丐在你跟前,你早就把他打跑了,不过,陈先生啊……” “怎么了?” “你看错人了,那个为富不仁的不是陈先生你的前世。”鬼差道,“那个举着碗的小乞丐,那才是你的前世啊。” 我听得一皱眉:“你逗我呢,我前世怎么可能会是个要饭的?” 这鬼差见我皱眉头,赶紧又说道:“陈先生,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怪吓人的,这真是你前世,不信你可以拿出自己的一丝精气,再拿他的一丝精气比对一下。” 我又问他一句:“真的?” 他点点头,我抬脚就往前走,他又赶紧拦住我:“陈先生,你这是要去哪啊?” 我哼一声道:“我最看不惯为富不仁的人了,还有我的前世,这也太让我失望了,好好地一个小伙子,干什么不行,非得学要饭!”说着话,我拨弄开他拉着我的手:“你别拦着我,我要去教育教育他们。” 说完话。我径直走过去,低头看看了我的前世,倒是确实跟我长得七八分像,只是没我现在这么意气风发有精神,我叹口气,然后看向喝茶的这个胖子,狠狠地拍一下茶桌:“我要找你谈个话。” 这个胖子抬头看我一眼,他还没开口,这茶摊上蹭一下站起来四五个精壮的汉子,虎背熊腰。瞪着铜铃一般大的眼珠子看向我:“你干什么?” 我看得一哆嗦。赶紧指着地上的小乞丐道:“误会,误会,几位大哥喝好啊,你看这人。臭要饭的。在这坐着多耽误兴致啊。我是看不过眼,想帮你们挪走他。” 几个大汉这才坐下,冲着我一挥手。不耐烦道:“是这样啊,拖走吧,拖走吧。” 我又冲着他们一笑,一把拉起我前世的这个乞丐站到了一旁。 小乞丐被我这举动吓了一跳,一把抱起手里的碗,语气惊恐:“你……你要干嘛啊?” 我看他这举动,不由得又是一皱眉头:“你看你这幅落魄样子,离着我差远了,好端端的一个人,你怎么能做这种事情,还有,看你吓的这样子,我又不抢你的碗。”说着话,我眼睛瞄他,他不自在的缩了缩肩膀,我又问“你叫什么?” “陈底壶。” 我点点头,见他这幅模样,不由得又是恼火起来:“你怎么可以要饭呢,多给我丢脸啊,让我看见了这心里多不是滋味啊,你看你,好端端的一个人,干什么不行啊,你要记住,你是我的前世,怎么可以如此自甘堕落,你要用自己的双手去挣饭吃,懂吗?要给自己一个伟大的目标,去实现,然后做出一番你自己的成就来,懂吗?” 他点点头,把碗递到我眼前:“我懂了,爷,给口饭吃吧。” 嘿!这人!好歹还是我前世呢,怎么这么不停说! 我一把夺过他的碗就摔在了地上,他看得一惊,冲着我一皱眉:“爷,你怎么摔了我的碗啊?那可是我的全部家当啊。” 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前世的份上,我真想一巴掌扇死你! 我急道:“你没有梦想吗?没有自己的理想吗?” 他怯怯地看着我:“有。” 我这才松口气,语气变得柔和一些:“那就对了,有理想就去实现理想嘛。” 他苦着脸看我:“可是你把我的碗都摔了,我要不了饭了。” 我听得一口鲜血翻涌上来,眼前一黑险些摔倒在地上,我前世的怎么是这样啊,理想就是为了那个破碗要饭! 我冲着我前世又是发了一通火,给他讲了一大堆道理,最后在我几乎口干舌燥的时候,终于把他——我前世的理想做了一个大改观,我这才欣慰的看他一眼,拍拍他的肩膀:“没错,志当存高远,现在开始你就按照你的理想来做吧。” “我懂了,我这就去实现自己的理想!”他冲我一挥手,跑远了,末了,又回过身,冲我问:“对了,还不知道你是谁呢。” 我说:“我是谁不重要,你只要记得坚持自己的理想就行。” 看着他离去,我这才转过身,鬼差在身后看着我,一皱眉头:“陈先生,你这样做可是就改变了历史了,这样做不太好啊。” 我拍着手乐道:“没啥啊,如果我这样做真能架空历史,改写章程,那不是挺好的嘛,说不定,我后世的人生,也因此改变啊。” 鬼差一皱眉头,没说话,然后掏出本大册子来,翻了两页,冲我说道:“陈先生,我这里有命簿总册明朝分册,我给你查查。” 我点点头。 他翻了两页,然后冲着我一乐道:“哎呦,陈先生,你这番作为虽然没架空历史,但是还真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我更乐了,赶紧说道:“给我念念。” 鬼差把册子递到我眼前,一指一行小字道:“陈先生,你看,你前世原来是因为兵荒马乱,叛军四起,被官兵不小心打死了。” “现在呢?” “现在,变成了你前世揭竿起义,自立为王,为了实现自己的伟大理想,然后……” 我乐道:“然后怎么样了?。” “然后又被官兵打死了。” 第六十六章 先生救命! 我惋惜地摇了摇头,然后冲着鬼差又说道:“行了,别看了,不讨论这个了,这都些什么玩意啊。”说着话,我拉起鬼差就往那面走:“反正现在闲的没事干,你跟我去会会这个胡半仙去,这个胡半仙倒是有些意思。” 胡半仙,是个精瘦的老头,穿一身粗布衣服,留个小山羊胡子。 看起来就是很寻常的一个老头,这身上的气势,比起周和还差得远,一点也不像个高人。 他的摊子前面,站了好几个来算卦的,我没急着过去打量,和鬼差站到一旁,看着他给这些前来算卦卜命的人讲解阴阳术,只见胡半仙正襟危坐在板凳上,腰杆挺直,说起话来也是简洁明了,这时候来看挂的是个老人家,胡半仙只是瞅一眼他的面相,然后就眯起眼睛不再看人。 老人家见他不语,赶紧颤颤巍巍的问道:“胡先生,我……” “你不必说了,我已知晓。”胡半仙一摆手,“你儿子这是撞了邪了,但只是些小妖作祟,成不了气候,也无需做坛施法,你只需买一副门神像,贴在门口,便可驱逐了此妖祟,定不敢再犯。” 我扭头对鬼差道:“这个胡半仙,看起来有些本事。” 鬼差点着头应和道:“对对对,陈先生你说的对,这个胡半仙确实厉害,那个老头还什么都没说呢,他只是瞄了一眼,就知道了来意。确实厉害。”说着话,他也忍不住好奇道:“陈先生,这个胡半仙,比起你,怎么样啊?” 我说:“差远了。” 鬼差又是迎着笑脸冲我乐道:“是是是,陈先生是谁啊。” 我瞪他一眼,继续道:“我是说我比他差远了,就这么瞅一眼就能看出这些事情来,我还没那个本事,就算是我七叔公。那也没有如此道行。这个胡半仙,确实不简单,比我七叔公,甚至比我所认识的那个周和。道行还要高上许多啊。” 鬼差惊奇的看着我:“真有这么厉害?” 我点点头:“确实很厉害。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还有这么一号人物,这个胡先生,来历不简单。” 我们俩说话的时候。那个老人家已经离开了,胡半仙并未收他一文钱,临走的时候,老人家推辞两下,被那胡先生喝止道:“我不收你钱,这是我的规矩,老人家你也不容易,这钱,我是收不得的。” 我看得又是一阵感慨,这个胡先生,确实是个不可貌相的高人,比起周和道貌岸然,满嘴跑火车,看起来要强上许多。 老人家刚离去,后脚又赶紧围上去一个人,这一次看卦的是个看起来挺富贵的一个人,一凑上去就赶紧拉住胡半仙的手,声泪俱下:“胡先生,你帮我看看啊,我家夫人这最近……” 胡先生这次又是只瞄了一眼,然后开腔道:“你不必说了,我已经知晓了,是你家夫人,是中了阴风邪气吧,不过不碍事,我开你开个方子,你按照这方子上面的东西去买,给你夫人煎水服下,不出片刻,自然会好转。”说完,胡半仙提起摊子上的一直毛笔,用手抚平了纸张,开始书写。 胡先生写完,放下笔,那富贵人赶紧伸手去接,却被胡先生拦下,开口说道:“秦老爷,这卦钱,你还没给呢。” 那个富贵人一愣神,赶紧一点头,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了胡先生摊子上,胡先生只是瞥一眼,脸色不悦道:“秦老爷,我在这城中卜卦多年,和秦先生也是熟人了,我这算卦的卦钱怎么算,你想必是了解的,无需我多说吧。” 那个姓秦的富贵人皱皱眉头,叹口气,脸上略显不乐意,但还是说声:“知道,知道。”说着话,他又像是早有准备是的,掏出了一个金元宝,放到了胡先生摊子上。 那胡先生这才把写好的方子递给他,然后不动声色的把那一金一银两个元宝收了起来,冲着姓秦的那人一拱手:“感谢秦老爷此般慷慨,这些银两,我一定会把他们用在该用的地方,秦老爷这也算是积攒了一些阴德,洗掉了一些不可闻的铜臭味。” 那姓秦的听了这话,只是苦笑一下:“如此这般,那就谢过胡先生了。”说完话,又是不自然的笑笑,一转身走了。 我又扭头对鬼差道:“这个胡先生,品德高尚啊。” 鬼差在看旁处,就知道似听非听的点着头继续应和:“陈先生说的对啊。”他说着话,转过脸看到我脸上表情略显不悦,赶紧又说道:“确实厉害啊,不过陈先生,他这怎么还开药方子?” 见他问,我便给他讲解道:“这似乎是玄门阴阳。我阴阳一门,也是精通点偏方秘术的,玄门在这方面,尤为突出,很多时候,无需施展阴阳之术,仅凭一张方子,便可以御妖鬼于千里之外,什么定尸丹,九转回魂丹,十全大补丸的,他们这些东西那可是很厉害,要说不好的地方吗,就是规矩太多。” 鬼差继续点头应和:“确实是很厉害。” 我懒得跟他计较这些了,他身为一个鬼差,这眼光全在街上的光景上,对我的话就知道应和,我不再跟他啰嗦,扭头冲着周和那边的摊子走过去,准备先问问周和,这个胡先生是什么来头,他不可能不认识。 周和那冷清的算卦摊位前还是一个人没有,周和这会吃完了西瓜,开始忙碌起来,冲着匆匆路过的一个人喊道:“这位兄弟,你印堂发黑,脸上有煞气啊!” 过路的那人听了话,只是扭头看他一眼:“煞气?在哪啊?” 周和一捻胡子,拿出了我熟悉的那幅高深莫测的样子来,连声叹气道:“这位兄弟,你一百二十岁生日的时候,有个坎,过不去啊。” 那人不听他忽悠,嗤了一声,就继续赶路去了。 我绕到周和身旁,把手拢在眉毛上,望了一下,冲着他乐道:“老爷子,人家不听你忽悠啊,你倒是拿出点真本事来啊。” 周和冲着我一笑,捻了捻胡子,这笑容,看起来还真是挺自然的,也就周和这种脸皮能挡子弹的人,才能做得如此自然,这一点,这个明朝周和和我认识的那个周和,倒是一模一样。 我手一指不远处的摊子,问他:“那个胡半仙是谁?” 周和哼一声,语气不屑道:“什么胡半仙,略懂点我阴阳术的皮毛,满嘴瞎说而已,仙人啊,你不要去理会他,老朽这卦,那才是算得准,他?懂个屁啊。” 我听得这话一缩肩膀,索性不问周和了,扭头看向赵凌安。 这个赵凌安倒是比我认识的那个赵凌安强太多了,这脸上恭恭敬敬的,见我看他,赶紧冲着我说道:“那个胡先生啊,他是玄门的阴阳先生,算得卦很准,口碑极好,为人也是很正派……” 周和在旁边咳了一声,赵凌安赶紧闭上了嘴。 我扭头看向周和:“老爷子,身体不舒服?” 赵凌安这又赶紧凑到我耳边,小声翼翼的说道:“那个胡先生和我师傅是死对头。” 哦,原来是这样。 我稍稍对他有些了解了,这个胡先生,是玄门阴阳出身,和那黄鹤是一门的,说不定还是黄鹤师傅的师傅的师傅,只是他们玄门,出了如此逆徒,这要被他知道,真不知道这胡先生会怎么想啊。 我一转身,便绕到了这胡先生的摊子前面,这时候他摊位前已经没人了,我往板凳上一坐,冲着他一笑道:“先生,劳烦你给我看看命相。” 胡先生刚才在闭目歇息,这时候听到我说话,眼睛也不睁,幽幽的说了一句:“呵呵呵,先生与我同门,这命相,不看也罢。” 我一惊,诧异的看着他。 胡先生这才睁开眼,冲着我一笑道:“方才我就注意到先生,既然先生你要我帮你看一下命相,那我就帮你演算一下。”他说着话,掐了一下手指头,眉头微微一皱道:“知天命者,唯独不能知道自己的命相,这是大忌,但是先生已然是犯了大忌,知道自己命相,那也无妨了,恕我直言,先生你必有大灾,此行凶多吉少。” 我听得一皱眉:“怎么说?” 胡先生收起脸上笑意,冲着我一瞪眼:“你有私改天命之嫌!” 我一听这话,身子一仰,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胡先生又说:“不过你也是无心之过,茫茫命数,还是给你留了一线生机的。” 我听他这么说,赶紧站了起来,一把拉住他的手:“胡先生,你说对了,我就是因为这事情才来的,我看你道行高深,必有解救之法,我道行低微,所以请先生你救我一命啊。” 胡先生听了我的话一皱眉头,抽出手,冲着我摆摆手道:“这事情,我帮不上忙,而且,我还想请先生你救我一命才是。”胡先生说着话,已经是站起身,一把拉住我的手:“我已算出我今日必有大劫,亦是和先生一样,会身陷私改天命之劫难,还请先生救我才是。” 第六十七章 七叔公现身 他这话又把我说糊涂了,我是看这个胡先生道行不一般,这才准备让他给我说道说道,这怎么又成了要我去救她一命了?而且据他说,他也将会身陷私改天命的事情,这又是怎么情况啊? 我愕然的看着他,指着我自己的鼻梁问道:“胡先生,你是说让我,救你?你说反了吧。” 胡先生摇摇头道:“此事只有先生你能救我了,我料想在几刻之后,必会有人找上我,祸端便是如此,我不想涉及此事,但是却根本无处可躲,所以先生,唯有你可以救我一命,而且我观先生面相,必然会处理好此事,先生大灾在前,大吉在后,必会相安无事,倒是我,唉……” 我听得一皱眉头:“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你躲开着点,那不就行了?” 胡先生摇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唯有先生,可以帮我躲过这一劫,我阴阳玄门,也万不能断送在我的手上啊。” 我寻思一下,不知道这是怎么个情况,只得摇头叹口气:“得了,既然你这么说了,我看胡先生你也是个品德高尚的人,我尽量帮你一把吧,只是这事情要怎么做,我不知道,还是得听听你的啊。” 胡先生叹气道:“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这祸事,已经离着我越来越近了。”说着话,胡先生一掐手指头,脸色一变:“祸端已经开始了!” “啊?”我听得一惊,赶紧四下张望。同时不断的问道:“在哪?在哪啊?” 鬼差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了我跟前,冲着我这低声说了一句:“陈先生,陈七爷他们来了。” “在哪?” 鬼差朝向人群里一指:“陈先生,你看,陈七爷!” 我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过去,在人群里看到了一个身影,这时候正在左右张望,和他同行的,还有一个人,黄鹤! 这是十三年前七叔公他们想要私改天命的时候。这一刻。我七叔公来了。 我看一眼先前波澜不惊的胡先生,这时候他已经是满脸煞白,哆哆嗦嗦的嘀咕着:“我玄门阴阳,要断送于我手啊。”我一皱眉头。明白了。这胡先生远比周和要强得多。而且他俩都在这条街上,七叔公没理由不来找这个胡先生,原来是这样啊。看来这个胡先生确实厉害,居然已经测算出了这一回事。 我又望向周和,这时候,他正缩在阴凉地下喝茶水呢。 只是这最后,去的还是周和啊,倒是不知道当初,这胡先生,是怎么躲了过去呢,这胡先生现在让我救他,也是为了避免事端,同时害怕阴阳玄门断送在他的这里,只是有一点他没算出来,多年以后,有一个叫黄鹤的玄门阴阳先生,断送了他阴阳玄门。 原来是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是我现在在这里,其实不用这胡先生多说,被我知晓了这事情,我也要让周和进去,这样才能最大的还原了这件事情,胡先生的这个忙,我还真得帮。 七叔公和黄鹤走在人群里,同时不知道再打听着什么,冲着这面一路走来,路过周和面前的时候,并未注意到周和,而那周和,这时候也是在那里自顾的喝着茶水,丝毫不予理会。 我扭头冲这鬼差一挥手:“你先躲远点。”然后又对着胡先生说道:“我已经知道胡先生这劫难如何化解了,等会有人找上你,你和他们周旋一下,我随后就来,还有一点,你不要暴露出你这阴阳的道行深浅,这样,你玄门就不会断送在你的手里了。” 胡先生这时候脸色已经变回原样,听我这话,一点头,我也一转身,离开了他的摊子,径直去了周和那边,然后回头张望一下,七叔公和黄鹤已经过去了,站到了胡先生的摊位前面。 我低头看向周和。 赵凌安不在这,给他打水去了,这时候老头子手里拿个玩意,在那把玩着,我眯眼一看,不由得吃了一惊:“老爷子,这鸡首柳岩玺如此厉害的法器,你就这么拿在手里?别被别人看见,抢了祖师爷的宝贝!” “啥?”周和停下动作,抬头一愣神:“我阴阳一门的至上法器鸡首柳岩玺?在哪呢?” 我一指周和手里的玺印:“这不就是?” 周和捻了捻胡子,一皱眉头,把手里的鸡首柳岩玺举起来,看了一眼:“这是老朽的师傅留给老朽的一个镇魂玺,会是祖师爷留下来的鸡首柳岩玺?这怎么可能,老朽的师傅只知道这是他老人家师傅的师傅留给他的师傅的一个镇魂玺印,到现在传到了老朽这里,鸡首柳岩玺,这怎么可能,老朽方才只是觉得这法器有些温热,这才拿出来了。” 我一指这玺印,语气坚定道:“这就是鸡首柳岩玺,我见过你那时候拿出来了,还砸了阴召鬼镜,还讲了这鸡首柳岩玺的由来!” 周和一皱眉头,反问我:“这……这镇魂玺是鸡首柳岩玺?” 我说:“是啊,是鸡首柳岩玺啊,当初不是祖师爷上山,步入一片极阴之地,里面不适合植物生长,本应是百草必枯之地,但是花草却尤为繁茂,祖师爷看得惊奇,他想喝水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洒了水,浸湿了地面,这才发觉底下有这种石头,祖师爷敲了一块,把身上的带来的核桃砸开来吃,然后觉得特别好吃,于是就带回去砸核桃了,后来祖师爷想把这个雕琢一下,于是雕了个凤凰,但是脑袋雕坏了,改成了个大公鸡,起名叫鸡首柳岩玺啊!” 我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喘口气,又问道:“怎么,你不知道?” 周和表情愕然的摇头:“老朽并未听说过,也并未从先师留下的书籍上看到过这个的传说,这倒是第一次听说,既然是仙人所说,那老朽肯定是要信了,回头以后,老朽一定将这个鸡首柳岩玺的由来,讲给后辈们听,原来这是鸡首柳岩玺,还是祖师爷砸核桃用的。” 我眨巴眨巴眼,总觉不对劲。 仔细一想,我一拍脑门,嘿,这是怎么回事啊,这鸡首柳岩玺砸核桃的故事,是七叔公讲给我听的,七叔公是听周和讲的,这么一来,怎么又变成了周和是听我讲的,然后他讲给七叔公听,七叔公又把这事情讲给我听?! 我想着,一捂脑门子,这事情,怎么这么绕啊,这到底是谁先讲给谁的啊? 赵凌安这会回来了,端了一碗水,递给了周和,周和赶紧把赵凌安拉到眼前,冲着他神秘兮兮的说一句道:“把这个收起来,这东西啊,不得了,那是我阴阳家三尊至上法器,镇魂玺印中的鸡首柳岩玺,快快,包起来,放好了,别弄丢了。” 我看得一皱眉头,然后又想,算了,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我还是先把这事情弄到周和身上,最大限度的还原这件事情吧。 我眼神一眯,这时候冲着周和一抿嘴道:“老爷子,我现在给你一次上天历练的机会怎么样?” 周和正喝着水,这时候一听这话,乐了:“还有这种好事情?” 我说:“那是当然,而且不仅如此,我呢,还会让你出口气,怎么样啊?”说着话,我顺手指向胡先生那边,“你去把他的那个生意抢了,这俩人,就是你的机会,你可要把握好了。” 周和听得更乐了:“还有这种好事?老朽虽然说和这姓胡的井水不犯河水,但是这时候既然是仙人的安排,那老朽就去抢了他的生意。” 周和带着赵凌安就过去了,我在后面一乐,也赶紧跟上去。 那边七叔公和黄鹤站在那里,胡先生是连连摆手,然后还听着七叔公扭头看向黄鹤:“怎么回事?不是说,你翻阅了你们这一门的书籍,发现了这前辈胡先生道行高深么,这怎么看起来确实平平淡淡?” 黄鹤冲七叔公一皱眉头:“七爷,这书上确实是这么记载明朝玄门阴阳先生胡奇茗的,这上面的记载一点没错啊,而且我师傅也是对这胡先生大加赞誉,说他是玄门阴阳中的奇才啊,怎么会有错呢?而且我们刚才打听了,这胡先生在城中的口碑,确实很高啊。” “那怎么会这样?他刚才的说辞都是答非所问,并未见他说出点参透玄机的地方,难不成我们这次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还想要用你地府七世轮回执事官的身份来迫使他的计划要落空?” 七叔公这话压低了声音,还是被我听到了。 胡先生连连摆手,按照我教他的说辞道:“我确实没有你们说的那么神,我也只是混口饭吃,我说的,都只是一些愚民的话语而已,我都是瞎说的,碰巧说对了,于是就被传的如此神奇了,趁机骗人而已。” 周和听了这话,终于按耐不住了,乐呵呵的走过去,冲着胡先生很得意的一笑道:“嘿嘿嘿,我就说嘛,你这就是些瞎算的本事,老胡啊,你看你,自己都承认了吧?” 第六十八章 这个高人,是周和 胡先生一听周和这话,当即变了脸色:“你……” 我一看这情形,顿时心中全看透了,这俩人,还真是不对付,确实是死对头。 这种情况,我也早就见过了,远的不说,就拿我七叔公来说,当年在北河市公园搬着马扎算命的时候,那也是跟那一群算命的老头子不对付,据说当初还因为我七叔公看他们都是骗钱的,算的根本不是那么码事,老头子就讽刺了他们几句,结果闹起来了,几个看起来年岁颇大弱不经风的老头子,在北河市公园打成一片,最后闹的北河市人尽皆知。 那一次都上了报纸了,头版头条就是。 警-察去了,愣是不敢上前劝住他们,还有那一片的黑-道头子,一个人称文哥的人,知道了这事情,也是大惊失色,平常的时候,他没事干总是喜欢去算一卦,不给钱,然后取笑这些老头子来消遣,从那以后,他去算命,都是规规矩矩的,那一次我七叔公找给他钱,他死活都不敢收。 反正就这样积怨越来越深。 我看这胡先生和周和都在这一条街上,他俩人,那肯定也是这种情况,因此才会如此不对付。 我见胡先生脸色不太好,赶紧冲他使个眼色,别为了赌气,坏了大局,胡先生看到,哼了一声,终于没把话再往下说,反而是回敬了一句:“你行,那你来啊。” 周和乐呵呵的看着他,然后扭头看向七叔公和黄鹤:“两位小友。我来为你们算一卦可好?” 七叔公一皱眉头:“老人家,你是谁?” 黄鹤也是皱着眉头问道:“你可知道我们是谁?” 周和捻了捻胡子,乐呵呵的准备说话,我怕他这样漏了陷,反而改变了这事情原先的走向,赶紧抢先一步开口道:“你们两个都是阴阳一门,不仅如此,而且你……”我说着话,伸手一指黄鹤,在他的鼻尖上使劲一戳。压低了声音道:“你是七世轮回执事官。你们这是为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来得吧?” 我说话的时候,把“很重要”这三个字加重了语气。 七叔公和黄鹤都是被我点破了心事,同时一惊,谨慎的看着我。 见我抢先开了口。周和也不再说话。就在那边捻着胡子乐呵呵的看着他们。 七叔公和黄鹤都是相互一对望。表情变得凝重起来,又盯着我上下打量一番,黄鹤这才又开了口。轻声问了一句:“你又是谁?” 我说:“我是他徒弟。”说着话,我指了指周和:“这都是我师傅告诉我的,这种事情,我师傅,那是无需多言的。” 七叔公和黄鹤又是同时盯向周和,周和这个没脸没皮的老头子,这时候更是一挺胸脯,借着我的话又得意地说了一句:“你们的事情,老朽全都知道了,这种事情,老朽只需感受一下这气息,连面向都不用看,那便猜得出来。” 我听得这话咳嗽了一声,胡先生也是面露鄙夷之色,但是七叔公和黄鹤瞬间呆住。 过了半刻,他俩这才回过神来,语气也变得恭敬一些:“不知道先生,你是何人?” 周和吐字清晰:“老朽是天门阴阳先生,周和。” 七叔公看向黄鹤,忍不住诧异道:“天门阴阳先生周和?” 周和点点头:“没错,老朽正是周和,我的事迹,想必你们也听说了,那都是虚名而已,不值一提。” 七叔公问黄鹤:“周和?那是谁?我怎么没听过这个人?” 黄鹤也是摇头:“我也没听过啊……唉,七爷,我查阅的时候,好像看过这个名字,天门阴阳先生周和,但是我没有仔细去看,因为那书上对周和的记载并没有几句,所以我料想这人并没有什么本事,只是关注这胡先生去了,七爷,看来这事情和书上记载的正好相反啊。” 七叔公想了一下,说道:“那是你们一门的书籍,也许是夸大了那胡先生,对于天门,只是一略而过,顺带提及了一下而已。” 黄鹤挺赞同我七叔公的话:“七爷说的不无道理。” 七叔公点点头,上下打量一眼周和,称赞道:“这位周先生,确实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看气势,确实是个高人,刚才那一番话,那么容易就点破了我们的心事,看来确实是道行高深,绝非泛泛之流。”说着话,七叔公顺带打量我一眼,然后惊了一声:“诶?这人……” “怎么了?”黄鹤见七叔公盯着我看,也赶忙看过来:“这是周老爷子的徒弟,七爷,你看到哪里有些不妥吗?” 我被七叔公盯着看,心里也是捏了一把汗,我十三年前的这个七叔公,不会是看出我的身份了吧,他难道认得出,我是谁? 七叔公盯了一会,又把目光移开,嘀咕道:“怎么会长得如此相像,这不可能啊。” 黄鹤好奇道:“七爷,怎么了?” 七叔公直言不讳道:“周先生的这个徒弟,像我那小孙子,看面相,简直是一模一样啊,不过这不可能啊,我那小孙子现在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孩子,如果不是年龄不符,那我真是会吓了一跳啊。” 黄鹤听了乐道:“呵呵呵,七爷,你是太担惊受怕,草木皆兵了吧,你别忘了这里可是明朝,你家小孙子,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而且就算出现,那也不会是这幅模样嘛,你不是说,你小孙子还是个孩子吗。” 七叔公笑了一下:“呵呵呵,确实是我草木皆兵了,毕竟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在明朝,有一个长相和我小孙子如此相像之人,那倒也是不奇怪,不过他这穿着,未免也有些太现代化了,这才是让我吃惊的地方啊。” 黄鹤也吃一惊道:“哎呦,还真是!” 我瞅瞅身上的衣服,确实和这个朝代有些格格不入,虽然我平常穿的并不怎么引人注目,但是在这种时候,却是有些过于扎眼了。 我赶紧又推给周和道:“这都是我师傅的手艺,他老人家,那是高瞻远瞩,说若干年以后,这必将是时尚潮流。” 周和这时候在捻胡子,听了我的话,又是不要脸的点点头:“呵呵呵,老朽精通天门秘术,自然会算出这个,呵呵呵,你们看老朽这眼光,可好?” 七叔公这才释然道:“原来是这样,换上这一身,那确实是和我小孙子有些相像,只是我那小孙子还是个孩子,我确实多心了,周先生,确实是个高人,居然还能掐算出这若干年以后的事情,周先生果然是个高人啊。” 黄鹤也点头说是,周和更是听得飘飘然得意点着头,同时得意地望向胡先生,胡先生什么话没说,已经收拾好摊子,准备离去了。 七叔公和黄鹤这时候围在周和身边,已经全然不顾胡先生,几个人寒暄,说一些无关痛痒的话,毕竟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有些事情,是不能站在大街上说的,他们在那寒暄,这些话我就没必要听了,径直走向了胡先生跟前。 胡先生冲着我一拱手,没说话,塞了张纸条给我,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我站在一旁,背过身,打开纸条:“承蒙先生救命,日后先生必有大劫,夜深人静之时,子时三刻,还请先生到前面路口。”我看完上面的字,不明白这胡先生还有什么要说的,仔细一想,这胡先生道行很厉害,或许是会为我指点一二,想完,我把纸条捏成一团,走到了一个馄饨摊前,扔进了火炉里,然后这才转身回来,站到了周和的身后,同时四下打量一下,不知道鬼差跑哪去了。 找了一会,没见人影。 虽然找不到人,但是我的想法那也是现在他不要出来,毕竟他是鬼差,黄鹤是地府执事官,七叔公和黄鹤一定会认得他。 我转回去的时候,七叔公和周和已经寒暄到最后了。 七叔公说道:“听了周老太爷刚才的一番话,由此可知,周太爷确实是天门乃至我阴阳一门的先辈,我受益匪浅,眼下还有事情需要同太爷商议,寻求帮助,等到晚上,我们再来拜会周太爷。” 周和捻着胡子呵呵笑道:“好说,好说,你们俩既是我阴阳一门的后辈,有什么事情,老朽自然会帮上忙,你这侃门后辈,依老朽之见,日后必成大器,还有你这玄门后辈,呵呵呵,也是很不错,比起刚才姓胡的,那可是强上很多啊,你可不要学他,败坏你玄门名声啊。” 七叔公和黄鹤打个哈哈一笑,这又是说了几句,转身离去了。 看着他们离开,我这才走到周和跟前,问他:“刚才他们跟你都说什么了。” 周和一拈胡子道:“呵呵呵呵,也没说些什么,这两个后辈只是向我请教了一些我阴阳家的知识,老朽那就顺便帮他们解答了,他们说晚上还会再来的,要跟我请教事情。”周和说着话,又问我道:“仙人啊,只是不知道,你这是什么用意啊?” 我这时候还不能告诉周和,只是打个哈哈道:“这等到晚上,你不就知道了吗,到了晚上,他们来之前,我自然会告诉你的,你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做,那就行了。” 第六十九章 偏离进程 这是一个城中普通的院落,屋子里,没有多少摆设,但是一切摆放的整齐,透出一种干净整洁的氛围。 我和周和俩人坐在桌子前面,他倒了两杯茶,我们俩在这里品着,赵凌安坐在一旁,打着呵欠。 喝两杯水,我透过打开的窗户看看外面,夜色很深了,但是依旧闷热异常,砖缝里还时不时传出两声虫子叫,在周和家坐了这么久,我有些焦急,喝干净茶水,冲这周和问道:“他们怎么还不来?” 周和放下茶杯,捻一下手指头,道:“老朽已经告知他们老朽家所在的地方,他们也说晚上一定会来拜访我的,仙人啊,你不要着急,再等一会,他们应该就来了。”说完话,周和想了一下,又是按耐不住般的问我:“仙人啊,这两个后辈到底是有什么事情啊,你一定要我应下?” 我掏掏耳朵,又倒上茶水,哼哧一声道:“你别急啊,等他们来了,你不就知道了吗,这事情啊,是好事,我肯定不能让你们做坏事,而且这事情啊,非你们做不可。” 周和见我不多透露,冲着我点点头,没再多问。 赵凌安这时候打着呵欠道:“师傅,夜已经深了,快到子时了,要不我们先睡下吧,都这个时辰了,他们还来得了吗?” 我听到这话,又是皱一下眉头,这已经是快到子时了,七叔公和黄鹤还不来呢,等会我还得去见胡先生呢。他俩再不来,等会可真就给我耽误事了,这俩人,墨迹什么呢!这么一想,我又有些坐不住了,开始寻思,要不要先把这事情透露给周和,反正这十三年前七叔公和黄鹤来的时候,周和不也是应下了? 周和抬一下眉毛,对赵凌安道:“不要急。老朽已经算出。他们很快就来了。” 我耐下性子,又是等了一会,赵凌安又说:“已经到了子时了。” 听了这话,我心里又是变得焦急起来。俩人够耽误事的。我这私改天命的事情要顾及。那胡先生那面,我也是不能耽搁啊,今晚他约了我。那一定就是想给我说说这事情,胡先生道行比我高,一定会给我点出一些法子,他那边,我也是要必须要去一趟才行。 时间不等人啊。 思前想后,我在心里犹豫了半天,我想,这事情原本就是七叔公、周和他们,我只是比他们现在先一步知道这事情后面的走向而已,周和现在不知道,不意味着他不会知道,我这么藏着掖着,那倒是有些多此一举了,那还不如我现在把这事情和他交代清楚了,先去见了胡先生再说。 周和不靠谱,但是并不意味着他真的没什么本事,因为在这之前,我也是知道的,周和也是个隐藏的很深的人,这时候他已然是察觉到我的心思,捻着胡子,问我:“仙人,你似乎是有些心事啊,如此坐立不安。” 我蹭一下站起身道:“我不等了,我这还有些事情,本想等着他们来了再说的,但是时间不等人,我这还有事情,这样吧,我先告诉你,我早已经知道了他们的目的,我先跟你说了吧,等会他们来,不管是什么事情,你只管应了便是。” 周和也是对这事情好奇许久了,这时候赶紧问道:“到底是什么事情啊?” 我冲着他招招手,周和把脑袋凑过来,我把事情说了以后,周和脸色一变,蹭一下跳开,语气一变道:“私改天命?” 赵凌安在一旁打瞌睡,这时候突然瞪起眼睛,疑惑的看着我们。 我点点头:“没错,他们来了就是为这事情,等会你答应了就行。” 周和的反应却是又一次和我预想的不一样,这时候脸色不好看,连连摇头道:“不行,不行,私改天命,这怎么可以,这种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也不是我等凡人能够对抗得了的,仙人你快别拿我们取笑了,老朽当是什么事情,原来是这种事情。”说着话,周和又是嘀咕道:“这两个后辈,倘若有这个心思,那可真是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我说:“你怕什么,又不是什么好事。” 周和一个劲摇头:“那不成,那不成啊,老朽身为阴阳一门,自然知道这种做法后有什么后果,不成,不成啊,天命大纲,只要顺应,却无法逆反啊,你身为仙人,这种事情,怎么能说得出口。” 嘿,怎么回事啊,我记得你不是因为看不惯天命制度,对命运的不公正多有质疑吗,这时候怎么会是这反应? 我又跟周和说了几句,周和这时候却是死活不答应了。 我这里赶时间,本以为说几句他就懂了,不想却是这结果,该不会是又要偏离我所知道的那私改天命的事件的走向吧,白日听了黄鹤对七叔公的谈话,我知道,这黄鹤原本是想要找胡先生的,还要用执事官来压他,算是一种胁迫手段,但是我所经历,所看到的事情,却并不像是周和被威胁才涉及到私改天命的事情啊? 这从一开始,事件就是和我所知道的的不一样,难道是哪里出了差错,导致我改变了原先的走向? 但是我现在却顾不上那么多了,我七叔公已经要准备逆转天命了,那个混沌不好对付,我能做的,那只有重新经历过这些事情,在这里下手扼住这件事情,这时候这个周和改变了主意,不按照规矩出牌,我心里着急啊。 我见周和这态度对这事情是避之不及,我也没了主意,所幸把我从那个我接触的周和口里听到的话语,也就是原本走向,他的意思说了出来:“你不是觉得天命不公吗?” 周和道:“老朽并未觉得天命不公啊,生老病死,富贵贫贱,这都是命运轮回,老朽并未觉得有什么瑕疵啊?” 这倒是奇了怪了。 我捂着脑门子想了一下,想不出来是哪出了差错,我这看到的事情,和我所经历的私改天命事件,根本就是不同的走向,难道是我一开始从这轮回的镜子里跑到这里,那就已经是乱了先前的走向? 确实有这种可能。 时间很紧,我顾不上这些了,等会还要去见胡先生呢,干脆我就把原先那个周和的想法,灌输到这个周和的想法里好了,毕竟我要做的是在最重要的一环,遏制住私改天命的这事,但是这时候,看来这事情根本起不来了啊。 我说:“你说错了,其实这天命确实不公。” 周和听得一皱眉,问我:“哪里不公了?” 我用周和原先的那套说辞,讲道:“你看啊,同是天命,有的人寒苦交加,死于乱世,有的人,偏偏是无德无才,阴险狡诈,却是衣食无忧,这种天命,一看就是不公平的嘛,你想想,那些王侯将相的,他们那些作为,命运怎么会如此安排?” 赵凌安在旁边听着,忍不住开口对周和道:“师傅,我觉得这话倒是有道理啊。” 周和斥责道:“你别说话,这都是因果轮回,上辈子造了孽,这辈子命运肯定会有所制裁,就算不是这样,那也是上天的一种历练,至于那些达官贵人,那肯定是上辈子积过阴德,就算不是如此,只是继承了祖上,任由他们如此挥霍,那必然也会有颠沛流离,穷苦潦倒的那一天。” 赵凌安被周和说了一通,闭上嘴不再言语什么。 我见这样还说不通,只得想了一下,又说道:“其实嘛,天命确实是安排的很周到的,但是难免有些小瑕疵,所以嘛,这天命制度,还需要完善一下,但是想要一个新的天命章程,那就要推翻一个原有的天命制度,他们做的,也无非就是要让天命的轮回安排,做的更……更周到一些嘛,反正这个天命看起来很好,其实还是有很多问题的,他们有这个心思,但是没有一个人可以好好指点一下他们,那才会酿成错误啊,我这是看周老爷子你,品行端正,恪守我阴阳一门的规矩,所以才会让你来帮他们一把,同时,对于你来说,这也是一种功德啊。” 我说完这话,眯眼看周和的反应。 周和思量了一下:“如此说来,此番改天命,那也并非什么坏事。” 我赶紧点头道:“没错,这原本就不是什么坏事,而且这世界上原本也就没有坏事,有的只是一些人的心思太坏了嘛,因此才会有坏事。” 周和点头道:“如此说来,这倒未尝不是件好事。” 我赶紧点头,顺便又拍一下周和的马屁:“对嘛,所以这事情,我才会找你啊,有了周老爷子你指点他们一番,那必然不会让他们误入歧途啊。” 这招马屁拍得挺管用。 周和乐呵呵地点着头道:“那是自然,如此说来,不是坏事,那老朽倒是可以帮上他们一把,也算是为老朽自己积一番功德啊。” 我松一口气,终于把事情扭转回我预想的局面了,算下时间,我也该出门了,这里,还是由周和和七叔公、黄鹤去谈吧,我得赶紧去找胡先生去,临出门的时候,我怕这事情再次出差错,偏离我预想的局面,我又对周和嘱咐了一番,一定要把改天命这事情说明白了。 周和捻着胡子点着头说他知道了,我这才放心的出了门,只是走出门外的那一刻,我突然就觉得,怎么改天命的这事情,好像是我教唆的一样? 第七十章 镇魂井 这个想法让我的心头为之一震。 如果真是这样,那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到时候,那我成什么了! 我随之一愣神,结果抬脚低了,一脚踢在门槛上,脚下一个踉跄,身形不稳,一头栽出了门外,眼见就要一脸扑在门口的石头堆上,一个人突然伸出手扶了我一把,同时喊一声:“小心,看着点路。”我这才勉强稳住身子,没有一脑袋撞上去,顿时对扶住我的这人大加赞赏,这人来得真是时候啊。 我一抬头看这人,想道句谢,但是凑着月光看清他的面容,我把话咽了下去。 扶住我的人是黄鹤,那一句小心看路,也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七叔公和黄鹤,来了。 黄鹤这时候顺手搀住我,冲着我抿嘴一笑,语气关切道:“呵呵呵,小兄弟,你看你,怎么走路这么不小心,心不在焉的。” 我对黄鹤没什么好印象。 这时候见是他扶住我,我一甩胳膊,朝着他一瞪眼,没好气道:“干什么你,不用你扶我,你把手拿开,我不爱待见你,我刚才是故意摔的,你扶什么啊你?你这人还真多事。”说着话,我瞥见七叔公,他这时候也站在我跟前,我顺口就喊道:“七叔……哦,七爷,你们这怎么才来啊?这都几点了?” 七叔公被我这一说,皱下眉头道:“这正是我和周太爷说好的时间,这时间也并不算太晚啊。不过应该是早一些时辰的,但是我们这有事情,因此耽搁了些时辰,呵呵呵,那也确实是我们的不对。” 黄鹤刚才做好事被我一顿训斥,这时候听了七叔公的话,大概是心里不舒服,只是哼哧一声,同时朝着我看一眼,对七叔公嘀咕道:“七爷。这人。还真是不可理喻。” 我懒得搭理他,这还赶着时间,没空再说什么,顺手一指院中周和所在的房屋催促道:“你们赶紧进去吧。快着点啊。” 说完话。我不理他俩的反应。抬脚就继续往路口那面走去,刚走两步,我心里一想。又回过头看向还愣在原地的七叔公和黄鹤:“对了,我说你俩啊,你们现在所想做的事情,是你们自己内心想做的吧?不是我逼着你们,教唆你们你们去做的吧?这一开始你们就有这个想法对吧?” 他俩诧异的看我:“什么意思?” 我说:“就是你们现在要做的事情,那都是你们自己先前就想做的吧?你们就说是不是行了。” 七叔公和黄鹤相互一对视,不知所谓的继续盯着我看,我又问一句:“是还是不是啊?” 七叔公愕然的一点头:“是?” 我这才松一口气,这样的话,那就对了,看来这事情虽然有了些小偏差,但是总体上还是没有变化的,这事情依旧是七叔公和黄鹤的作为,这样的话,那我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试想一下,如果这事情真偏离了本质,那我这时候做的那可就是无功而返的买卖,弄不好还得赔了夫人又折兵。 我扭回头道:“行了,你们进去吧。” 说完话,我长舒一口气,往路口那边继续走去,留下七叔公和黄鹤还愣在原地,看着我的背影,俩人讨论起来。 黄鹤问七叔公:“七爷,他这话什么意思?” 七叔公道:“不知道,这个人,我总觉得他似乎有些别的来头,我总觉得这人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他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这人神经兮兮的,刚才我好心搀扶他,他还骂我多管闲事,哪有这种道理?”黄鹤一肚子牢骚,全都入了我的耳朵:“七爷,我们还是少搭理他的好,已经这么晚了,我们还是赶紧进去找周太爷吧。” 我停住脚,扭头看向走进院子里的这俩人影,掏掏耳朵,忍不住嗤一声:“骂的就是你黄鹤,不光要骂你,后面我还有的是时间收拾你。” 这时候的路上没路灯,仅有的那点月光勉强照着路面,偶尔路过某个大户人家的门口,凑着他们门口挂立的灯笼烛光,这才能看得清路,不仅光线暗淡,路面上也是静谧异常,没有见到一个人,偶尔撞见的,也就是几只心无他念,急匆匆的赶路的鬼魂。 转过巷子,我朝着路口望过去,一个人影正站立在那里,四处张望,显然是胡先生,看样子已经在这里等了很长的时间了。 我赶紧过去,冲着胡先生歉意一笑道:“胡先生,我来晚了。” 胡先生冲我一点头,回笑道:“不晚,不晚,是我来的早了。” 简单的寒暄两句,我问胡先生道:“胡先生,不知道你这时候找我有些什么事情?”说着话的时候,我打量了胡先生一眼,发觉胡先生似乎是有备而来,这时候虽然背着手,但是背后却是拿了一个杆子,挑着一块布,风一吹就舒展开来,上下摇摆。 我一皱眉头,招魂幡?胡先生把这东西一并带出来,这是做什么?还有胡先生手上腰间,也是拿了不少的阴阳法器。 我不免得有些好奇道:“胡先生,你这身行头……” 胡先生冲我一笑道:“呵呵呵,先生帮我化开一劫,我自然要有些作为才是,先生可能认为我今晚会告诉先生一些事情,但是不然,我没有那个本事,也没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地方,但是我料定先生必有大劫,先生却没有什么防备的东西,今夜,我便借花献佛,也算是顺水人情,希望对先生日后有些帮助,你跟我来就是。” 我跟着胡先生出了城,走进一块城郊野地,又往里走了不知道多深,在一片杂乱的地方,这才停住脚步。 我继续问道:“胡先生,我们这是到底要做什么?” 胡先生没有回答我,只是问我:“你也是我阴阳一门,此地,依先生之见,有什么出奇的地方?” 我扭头看看四周。 这是块空旷的地方,周围全是杂草,乱石,隐约间还能看到在远处有一个破败的草屋,在我眼下可看见的地方,还有口井,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别的摆设,看似平常,但是这里的气息却不是这种天气应该有的闷热,反而是周围透着一股子阴冷。 我环绕四周,并不见有什么鬼物。 这股气息不同寻常,这个地方确实有些不一般。 我说:“此地阴气甚重,一般的鬼物都会避而远之,但是奇怪的是,这种阴气,却不是那种邪祟的阴气,虽然阴气甚重,但是却不会让人心生畏惧。” 胡先生点点头:“没错,这里确实是一处阴寒之地,无论是白天黑夜,鬼魂都不会驻足,更不用说人了,其实这里,镇压着一只魇鬼,所以才会是如此的一番模样,才会有如此的阴寒之气。” 魇? 我听得愣一下:“是魇?这气息确实不是一般的阴寒,但是也不像是那种魇鬼之气啊。” 胡先生道:“你看那口井,便是镇压着魇鬼的所在,不过仅凭那口镇妖的井,是困不住这魇鬼的,其实是在这井下,还有一物,是祖师爷留下来的法器,因此才能镇住这里,压制住魇鬼的阴气,如此相安无事,我今天要做的,那便是取出这法器,送与先生,相信日后凭借此物在手,先生你定会更有把握化解这场孽缘的。” 我更好奇了:“什么法器?这么厉害。” “阴曹帝都玺。” 胡先生这一说,我吸了一口冷气,怨不得此地气息不同寻常,原来是有这个法器镇在这里,这阴曹帝都玺和四方鬼头玺都是我阴阳一门的至上镇魂法器,据说一个可招阴兵百万,另一个则是百米之内可令百鬼魂飞魄散,这阴曹帝都玺,居然就在这种地方?! 看到我表情愕然,胡先生又解释道:“这阴曹帝都玺,是我师傅留在这里的。” 我扭头看向胡先生。 胡先生继续说道:“那井里镇住的是一个富家小姐的魂魄,那个小姐美貌无双,而且生**美,却是短命,她死后因为眷恋自己生前的美貌,不肯轮回转世,整日对着镜中人像,自然接受不了她已经死了这个事实,待到她肉身腐化之时,依旧不肯相信,终由对自己美貌的眷恋,几乎要衍生成魇,最后迫不得已,那户人家又不愿伤她,最后重金买了我师傅手中的镇魂玺,将她镇魂于此。” 原来是这样。 我挠挠头,看向胡先生道:“这样的话,那不太好吧。” 胡先生摇头道:“没什么不好,魇,都是心中怨念所化,时间久了,这镇魂玺,也未必会镇得住,这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当时她未成魇,如今十几年光景,已然为魇,如果日后再被她冲破束缚,那必然不会是什么好事,将她压制于此,这本就并非明智之举,惟有帮她化解心中怨念,让她重回轮回,那才是善举,今天借着这个机会,正好免得日后再生变故,同时也是帮了你一把,有此阴阳法器在手,先生必会化解自身劫难。” 我听胡先生说得有道理,点点头道:“那倒也是,不过这事情不好做啊,极强的怨念才会衍生成魇,这怨念,不是那么好化解的。” 胡先生点点头:“这个我知道,如果化解不了,那只有强行打散她的怨念,杀魇取玺了,留此魇鬼在此,那日后,必将酿成大错,这是我师傅考虑不周全的地方。” 第七十一章 井里有鬼 我听胡先生的话,点点头,然后走到这口井边上,弯下身子开始打量这口镇魂井。 井沿很高,高出地面差不多有半米的样子,是由八块青石板围拢、浇筑而成,石板上根据方位不同,雕刻着不同的符文,加以镇压,走近之后,可以感受到细微的灵气,这口镇魂井是胡先生的师傅布置的,由此看来,胡先生的师傅,也一定是我阴阳一门一位很厉害的先辈。 我往井口里看。 里面黑漆漆一片,什么看不清,有冷风倒吹上来,打在我脸上。 这不是普通取水的井,而是用于镇压妖魔邪祟的井,所以我猜想下面必定是枯井,除了井上的符文,井下还有一套镇魂的阵法,加之辅助,再将阴曹dì dū玺置于阵眼,将胡先生口中所述的那心怀怨念的女鬼镇压于此。 井口倒灌上来的冷风不仅冰凉彻骨,还隐约夹杂着一个女人的笑声,声音细微,若有若无,迷人心智,一点一点的从镇魂井中渗透出来,这声音不是从耳朵听的,而是直接穿了身体,透达脏腑,让人心凉。 若是普通人俯身看下去,恐怕会心生迷离,然后一头栽进这口井里。 胡先生走到我身后,取出朱砂线,开始布置在这井口周围数米处,同时把那招魂幡,插在了正对着月亮的地方,又在地上铺了大片的黄纸,准备完毕后,招魂幡无风自摆,扑棱棱的摇晃在这郊外月夜的野地下。 我和胡先生说:“这阴曹dì dū玺在井下面。我们想取出来,得费好一番周折。” 胡先生道:“确实不易。想取出阴曹dì dū玺,那就要先放出这个冤鬼的魂魄,收拾了这冤鬼。我们才可以取走这法器,贸然下井,这是万万不可取的,井底下深邃幽暗,怨气极重,下去之后无异于羊入虎口。所以我的办法是,先废弃了这镇魂井下面的法阵,放出这女鬼,我们在这外面,了解了她。” 我点点头说:“也只能这样,这阴曹dì dū玺是祖师爷留下来的至上法器,我确实是很需要,不过,仅凭着我们两个人,不知道能不能全身而退。度化这女鬼的怨念,取走这镇魂玺啊,这里面的风险,可是不小,况且这个女鬼的怨念已经是衍生成魇,这镇魂玺都已经很勉强的镇住她。这事情,不好办啊。” 胡先生表情凝重的点点头:“女鬼事小,改天命事大,取走镇魂玺才是第一位,如若这女鬼我们奈何不了她,那就先不要去管她了,这女鬼冲破缚锁,都是早晚的事情,就算被她逃了,日后我也早晚会收了她的。” 我扭过头。搬起一块石头,顺着井口推了下去,准备先试试这里面的深浅。 这是口枯井,听不见水声,石头落下去后。只听到一声沉闷的响声,我心里估摸了一下,这口井也不深,毕竟只是用于镇魂之用,不会深挖个十几米,如果那样做,这镇魂井就没意义了,那还不如挖个百十米的深井,一把把这女鬼推下去,直接封死了井口,加以掩埋,再厉害的鬼,他也爬不上来。 我扭头对胡先生道:“井不深,但是听声音回荡,下面挺宽敞。” 胡先生稍一点头,突然脸色大变,冲着我喊一句:“身后!” 我不知道胡先生是让我小心什么,但是见他这反应,我摸爬滚打了这么久,立马下意识跟着做出了反应,身子一扭,跳着回转了身子,然后就看见刚才被我推下去测深浅的石头,从井口飞了出来,“砰”的一声,窜起数米高,然后落下来,落在井边地面上,又在地上滚了一遭,停在了我的脚边。 我看得一皱眉,怎么回事,这石头是怎么自己窜上来了? 胡先生慌忙过来,看一眼这石头,表情变得有些惶恐道:“不好,我只想这女鬼已经成魇,却没料想,这井下阵法早已经失去了原有的作用,这女鬼早已经是破开了阵法,这井下是镇不住她的!” 我听得这话也是一个激灵,但是看到胡先生这么有本事的人这时候也有些乱了阵脚,我安慰他道:”胡先生不要慌,这底下阵法早已失效那更好,省的我们想放出她来,还得自己破阵了。” 说完话,我赶紧再看井口,心里也是一嘀咕:“这女鬼早就冲开了束缚?”惊讶之余,我也想明白了,这都已经是成魇了,这种束鬼封妖的小阵法,可不是困不住她吗,如果这魇是这么容易困住的,那才应该是我们没想到的,没点真本事,哪里算得上比妖魔鬼怪更厉害的魇。 井口上面飘出好大一团黑气! 这团黑气萦绕在井口上方,风吹不散,震得那招魂幡簌簌作响,不仅如此,井口处变得越发迷离起来,仔细一瞪眼,赫然出现了一个人头! 长头发的女人头,头发散落,挡住脸,慢慢地从井口里冒出来,然后是她的整个脑袋都抻了出来,一只苍白的手臂也伸出来,攀着井沿——这场景,就像是某些恐怖电影里演的一样,如出一辙,都是白衣女鬼,都披散着一头可以演洗发水广告的乌黑秀发,不同的是,那些井口爬出的鬼都是湿身诱惑的女鬼,我们这里是一口枯井,爬出来的是一个比寻常女鬼厉害数倍的魇! “咯咯咯……”女鬼探出身子,然后就是尖锐的笑声,胳膊攀着井口,一直笑了两三分钟的样子,笑了两声,这才又开始往外爬。 胡先生脸色凝重,猛掐两下手指头:“出现了!” 我看的一惊,可不能让她现在出来,但凡是这种刚爬出来的女鬼,那都是怨气极重无处发泄,见人就杀,眼下她出来这么突然,我和胡先生都没什么防备,还没准备妥当,形势及其不妙,再看这女鬼,已经抬起头,开始打量我们,同时在风中夹杂着一丝含糊不清的话语笑声:“咯咯咯……你们……看我……美吗?” 美你妹妹! 我不等她出来,跨步上前,率先做出反应,甩手就是给了她一个大耳瓜子,一招煞魂,直接扇在她脸上,然后抬起胳膊肘,对着她头顶就是一压,打得这魇鬼身子一沉,我顺势又把她按回井里头去了,只听得砰一声闷响,这女鬼掉了下去。 胡先生这才回过神来,见我把女鬼又推回去了,称赞一声道:“先生果然是我阴阳一门的高人,出手雷厉风行,我自恃临危不惧,却还不及先生半点,惭愧啊。” 我回头说:“这也没什么惭愧的,你看电影里演的,有女鬼从井里出来的时候,他们没这个把她推回去的本事,不跑就算了,还非得和个傻子一样的看着她出来,然后才尖叫一声,如果有这个看着她慢腾腾爬出来的功夫,早就跑没影了,这女鬼,不足为惧。” 胡先生表情愕然的看向我:“电影?” 我一想,这是明朝,哪还有这个词啊,赶紧冲着胡先生一笑道:“呵呵呵,你不懂,等再过个三四百年,你就懂了。” 胡先生点点头,这时候脸色又是一变:“身后!” 我回过身子,又是一耳光抽过去,顺势又是如出一辙的动作,两秒的功夫,又把这个女鬼重新捂回井里头去了。 看着这个已经怨念成魇的女鬼再次掉了下去,我心想,这倒也没什么好对付的嘛,我在这井口这里蹲着,她一露头我就把她打回去,这倒也没什么难办的啊,时间一久,我就不信她能坚持的住。 想到这里,我乐了,抬起手就蹲在井边上,等着这个女鬼再上来。 但是连着被我打回井里头两次,这女鬼似乎不出来了,我擎着胳膊举了半天,手臂都酸了,还不见她上来。 胡先生在一旁看着,忍不住问道:“这女鬼怕是不上来了。” 我听得一皱眉头,扭过头想要听胡先生继续说,但是刚一回头的空当,又听胡先生喊了一句,我一甩胳膊,却是没甩动,一只没有温度冰凉的手已经抓了我的胳膊,扭回头,这女鬼趁着这个空当终于出来了,趁着脑袋看我,死死抓着我胳膊,原来是学聪明了,一直在那忍住没露头,刚才胡先生一说话,她出来了! 我心里一惊,不太妙! 这女鬼露出头来,长发遮住的脸凑到我眼前,语气哀怨:“你是谁?”她说着话,又往前抻了一下脑袋,头发遮住的眼睛透出凶光:“你看我……你看我美吗……我的容貌……是不是……很漂亮……” 我一皱眉头:“你头发遮住脸,我哪知道你长得什么样,美不美?” 女鬼又是咯咯咯的冲着我一顿诡笑,我听得心里一哆嗦,赶紧一只手捂着耳朵,同时对着她说:“你把头发撩开,我看看,然后再做评论。” 女鬼听我这一说,抓着我胳膊的手松开,然后开始轻轻的拨动开自己的长发,露出了自己的脸颊:“咯咯咯……我美吗……”凑着月光细看,我再次吃了一惊,这就是胡先生给我讲的,那个眷恋自己美貌,怨念成魇的女鬼? 我一边吐两口菜叶子,一边想,她这面容有什么可眷恋的,这审美观,也太抽象了!这是得多自恋的人! 我再也忍不住了,蹭一下站起身来,扭头对胡先生道:“我要为民除害!” 第七十二章 这个鬼就是那个鬼 女鬼用手拨弄开满头秀发,露出她那副引以为傲、死后亦眷恋的面容,咧开嘴,把带着我巴掌印的脸颊凑过来,不断咯咯的笑,向我一步步逼近,同时幽怨中参杂着疑惑的话语在我耳边不断回彻:“我美吗……我的面容……是不是……无可取代……” 伴随着她的话语声,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阴风,带着大量的妖邪煞气,直逼我的五脏六腑。 我一惊,赶紧往后退两步。 我退了两步,这女鬼又往前飘了两步,始终跟我保持着那么远的距离,摆脱不开。 我被女鬼逼迫着往后退了好几步,几乎快要踏到胡先生用朱砂线围绕的边缘,同时听着她重复着问我,她美不美,我退无可退,忍无可忍,只得一咬牙,再次甩手一巴掌,直接把女鬼扇了回去,同时一闪身凑到胡先生跟前,扶住胡先生的肩膀,张开嘴还未说话,乌拉一声就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胡先生见势,大吃一惊,赶紧搀住我:“这女鬼的果然是好强的怨气!” 我吐干净嘴里的血腥味,这才含糊不清道:“比这怨气更可怕的,是这女鬼的面容,我只看一眼,便已经气血翻涌,受不了了。”说着话,我又是继续吐两口,开口道:“她的脸都烂得没人样了,就这样,她还眷恋个屁啊,给她块镜子,让她自己看完自行了断去吧。” “咯咯咯……我美吗……我的面容……是不是……很漂亮啊……” 女鬼全然还沉寂在生前,丝毫不知道现在自己是一番什么模样。而且我那一巴掌,没打疼她,她也全然不顾,幽幽的身影慢慢靠近我们,嘴里问的,只有那一句话,彷佛我们不说出来,她就会誓死不休,一副冤魂不散的样子。 她一边飘,一边拨弄着头发。 这一次比刚才还要恐怖。她每走一步。脸上的肉又是掉下一小块,变得更加渗人,同时大量的黑色的血水,顺着她脸上流淌出来。滴落在地上。便是化成一股黑气。 胡先生一惊。见女鬼靠过来,瞬间翻出阴阳镜,一下子举在胸前。怒喝一声:“百无禁忌,冤魂退散!” 女鬼不惧怕这阴阳镜,胡先生喊了两嗓子,阴阳镜反了一下光,然后便瞬间被这女鬼的气息压制住,没起到什么效用,远不及我刚才给她的一大嘴巴子好用。 我这边还在气血翻涌,没缓过神来,这女鬼又贴着我们近前,那么一问我“她美不美”,大片的阴气怨气又是飘散出来,已经把我和胡先生围住,那阴阳镜也瞬间丧失了灵力,猛烈地阴气直接将我吹得晕头转向,这胡先生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看情形,也不比我好到哪去。 女鬼贴近我们身前,阴森森的笑:“咯咯咯……我美吗……你们为什么不说话啊……”说着话,女鬼突然探出手,居然一把抢了胡先生的阴阳镜,然后拿在眼前一看,又是咯咯咯的笑:“咯咯咯……我还是那么美啊……镜面里的人……是我吗……” 我看得又一皱眉头,怎么,她难道看到的只有自己生前的样子? 我心里嘀咕得厉害,再一看这女鬼,我又顿时明白了。 她还真是看不到自己现在的容貌。 她把阴阳镜拿反了,这哪能看见脸啊! 胡先生动作极快,见阴阳镜震慑不住她,反手一把抽起竖立在身后的招魂幡,同时呼呼的摇了两下,一把推到女鬼眼前,念起咒语:“百鬼夜行,魂有所召……” 一边摇,一边喊,那招魂幡每摇动一下,便瞬间透出一条黑线,慢慢地围裹在了女鬼身前左右,将她束缚进其中,胡先生又是把招魂幡一扬,那黑线瞬间收起来,将女鬼一下子捆了进去,这一下子终于刺激到了女鬼,她怪叫一声,抛开了阴阳镜,将身前围困她的黑色线条一把扯断,探出五指,指甲顺便变得锐利无比,朝着胡先生抓了过去。 危险呐! 我见胡先生躲闪不及,抢先女鬼一步,抓住了她的胳膊,同时怒喝一声:“你现在不是个人了,还在眷念些什么!” 女鬼停住动作,霎时愣在原地,扭头望向我:“你说……” 我松一口气,见这一嗓子喊得恰到好处,又重复一声道:“你现在不是个人了!” 女鬼听完又是一愣,进而直接推我一跟头:“你才不是人!” 这鬼,还真不听劝! 我被她这带着阴风煞气的手一推,扑在了地上,然后这女鬼霎时间抓住了胡先生,同时又是阴森森的问他道:“我的容貌……是不是……很漂亮?” 胡先生已经被女鬼抓住,这时候动弹不得。 我们俩人,这看起来确实不是她的对手。 女鬼见胡先生不说话,眼神中又是闪过了一丝凶光,同时语气变得更加凶狠起来:“你说我的容貌……” 我抬头瞥见胡先生表情,这时候他骇然的看着这个女鬼,我赶紧冲他使个眼色,同时点头示意,这女鬼,看样子得顺着她说,如果说了实话,那说不定这女鬼就不会再问了,煞气会有所消减,胡先生看见我点头,只得顺着她的话说:“你的面容……呃……很漂亮……”说着话,胡先生怕效果不明显,又加了一句:“简直是倾国倾城!” 女鬼听了这话,终于是咯咯咯的笑两声:“是吗……”松开了胡先生,然后又把凶狠的目光看向我,我看得一个激灵,赶紧也伸出手称赞道:“何止是倾国倾城啊,简直就是祸国殃民,为害一方啊!” 女鬼听完,站在原地一个劲的笑,同时摸着自己的脸,呐呐自语:“我的美貌……果然是如此的美……” 见女鬼现在又是精神分裂一般的站在原地,我和胡先生都是往后退了几步,站到了一边,盯着她看。 胡先生道:“这女鬼,是因为眷念自己的容貌才会变成厉鬼,衍生成魇的,但是在她眼里,似乎也只有这件事情。” 我点点头:“好像是如此,不过她那脸已经看不出个人样,像个屁股一样,如果把她放跑了,她逢人便问这个问题,那后果很严重啊,如果有人说的话不是顺着她,说了实话,那后果很严重啊。” 我这边说着话,胡先生却是脸色一变,我也一愣神,坏了,刚才说的声音这么大,不会被这女鬼听见吧? 我抬头,目光和女鬼碰撞上。 我心里又是一哆嗦。 这个女鬼先前已经稳定的情绪,瞬间又变得激动起来,看向我,用撕心裂肺般的声音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你说我的脸像什么……”她一边说着话,一变又是抬脚往我这边走了两步,一副要掐死我的举动。 我看着这个女鬼突然觉得这个女鬼,我似乎在哪见过。 仔细一想,我瞬间明白了,这个女鬼,不就是我在地狱里看到的那个疯鬼吗,逢人便问她的脸怎么了! 原来这个女鬼,和那个女鬼,是同一个鬼啊! 女鬼已经到了我眼前,血红色的眼睛几乎滴出血滴,盯着我又是问了一句:“我的脸……” 我知道了这个女鬼就是那个女鬼,这时候反而不惧怕她了,冲这胡先生一乐道:“这个女鬼原来就是那个女鬼啊!” 胡先生不明白我的意思,愕然道:“哪个女鬼?” 我一指冲着我怒目而视的女鬼:“她,就是在地府十八层地狱里,我看到的哪个女鬼啊,我跟你说,你可能不懂,反正这个女鬼我认得,当时我就说她脸长得像屁股,后来她……” 我话没说完,这个女鬼冲我一指,又是撕心裂肺般的一声嘶喊:“你骗人!”喊完话,这个女鬼又是摸着自己的脸,然后哇的一声,哭着跑开了。 我说:“后来她就这样了。” 胡先生看得表情愕然,我也没料想她现在也会是如此的反应,只是看着她的身影冲破了胡先生的布置,然后消失在黑夜,我挠了挠头,冲着胡先生道:“跑了,这女鬼,心理承受能力,还真是脆弱。” 胡先生眨巴两下眼,没说话,只是拈着手指头搓两下,然后又冲着我一阵嘀咕:“先生你这命相,我是越来越算不透了,你这命相,似乎有些紊乱啊,交织成一团,不好琢磨。” 我没多说话,只是俯身往井口里看一眼,问胡先生:“这镇魂玺在里面吗?” 胡先生点点头,把早有准备的绳索拿出来,抛了下去,我顺着绳子进了井,井里面不深,三米不到的样子,阴暗异常,还残存着些许阴气,我在下面摸索了好一会,终于摸到了一个透指冰凉的铁块,爬出井口,拿给胡先生看。 凑着月光,这是一个四方的玺印,通体黝黑,四面雕刻有几个凶神恶煞的图像,底下刻着几个不认识的字。 胡先生看完一点头道:“这便是阴曹帝都玺。” 我没在多言语什么,一把将这个镇魂玺揣进了自己怀里,然后看看天色,和胡先生离开这里,进了城,和胡先生道了别,我又急匆匆的往周和家里走,不知道这时候,七叔公和黄鹤还在不在那边,他们这边的事情,有没有按照先前的走向进行。 第七十三章 我被阴了 我摸黑进了周和家院门。 院子里漆黑一片,周和所在的房间灯火通明。周和、赵凌安俩人的影子,被烛光映在了窗户纸上。 窗户纸上只有他们俩人的影子,看来七叔公和黄鹤应该是和周和商议完这事情,这时候已经走了,毕竟我和胡先生在城区郊外待的时间,可不是一时半刻,再多等一会,天都要微微泛白,迎接朝阳了。 我靠近他所在的屋子,师徒俩谈话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说话的是周和,语气中洋洋得意:“老朽这三言两语,就让这两个后辈扭转了态度,呵呵呵,真是功德无量啊。” 赵凌安道:“师傅你说的虽然在理,可是这位陈七爷和那个姓黄的,身兼地府的阴官,只是因为当初初涉地府,误入了轮回镜,踏入了前世之地,惹出了乱子,因此这才又冒着风险,想要把这件事情的影响消除掉,但是师傅,他们说的虽然有理,但是私改天命,这事情却不是那么好办的,而且那个仙人,我倒觉得,他做的事情好像有些大逆不道啊。” 我在外面听得一皱眉头,说谁?说我呢? 我怎么大逆不道了,你们改天命,你赵凌安还弑师,你这居然还说我大逆不道,我听得就想进去好好给赵凌安说道说道,我可是过来人,你们所做的那些事情,我可是都经历一遍了,这时候我这是解救你们来了,你狗咬吕洞宾呢。 周和坦然一笑道:“呵呵呵。我倒是觉得他说的不无道理,那姓陈的后辈虽然是有无心之过,但是他此番已经酿成过错,这破坏了天命秩序,打乱了原有的天命进程,本就是无可逆转的,这时候想要彻底扭转,那只有从改天命下手啊,而且这个人,可是仙人啊。他想做的事情。那怎么有错。” 赵凌安嗤一声道:“仙人未必是,我倒觉得,他才是另有目的。” 我听得一皱眉头,推门进了房间。然后使劲的咳嗽了一声。 见我进来。赵凌安赶紧一缩脖子。不再说话,我对着他哼一口气,本来就不待见他。哪怕是这时候赵凌安心性未变,那我对他也没有好印象,这时候在背后说我坏话,我更想收拾他了。 周和见我进来,眼睛一眯,乐呵呵的说道:“呵呵呵,仙人,你回来了。” 我应一声,问周和:“怎么样了,他们说什么了?” 周和捻着胡子道:“这个陈姓后辈啊,原来是在地府做阴官的,还有那个黄鹤后辈,也是地府阴官啊,他们此番前来,说是初入地府之时,误入了轮回镜,结果不知怎么,放出了上古妖混沌,更是害死了一位富家小姐,这都是他的无心之过,但是心里有愧,他们这次前来,就是想要弥补这犯过错,不过经过老朽一番教导,他们这已经明白,想要扭转这些过错,这样做是不行的,那就要重新扭转一下天命,那才可行啊。” 周和一边说,一边又是得意:“他们本来是不想私改天命的,百般不同意,还说身为地府阴官,这种事情是万万做不得的,但是仙人你是如此交代,那老朽便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最终,呵呵呵,终于是让他们接受了私改天命这一条例啊。” 我听得又是诧异一下,眉头一扭:“你说啥,不是为私改天命来的?” 七叔公和黄鹤这来的目的,不是私改天命,那怎么可能?我心里瞬间又是愕然一下,这事情怎么又变得不一样了?不对劲啊! 周和还在那乐呵呵的笑:“呵呵呵,原来不是,但是老朽妙舌生花,一番说辞下去,现在,那便是了。” 我听得腿一颤,险些摔在地上。 不对劲,不对劲啊! 这绝对并不是这件事情原来的走向,这原先的剧情可不是这么发展的,就算是我这时候到了这地方,造成了一些影响,那也不至于将整个事情变了味道,这时候的事情走向,却是让人大跌眼镜,原本是七叔公、周和、黄鹤、赵凌安他们想做的事情,现在怎么全拦在我在一个人身上了,就好像是我来让他们改天命似的! 周和看我站立在原地没了动静,赶紧靠过来冲着我问道:“仙人,怎么了?” 我愕然的抬头看向周和,周和又是捻着胡子冲我一笑,表情变得有些扭曲,笑容也变得极其诡异,我看得一哆嗦,不对劲啊,这人不是周和,这也不是原来的事情走向,想着想着,我的心里忽然嗡的一下,一片空白…… 我似乎被阴了! 这轮回镜是真,但是我眼前的所见却不是真实的,这似乎是一个套,我这时候溜到这里,打起这个算盘,难道是七叔公早先就预想到的,老头子怕我给他造成影响,因此设了一个局,他身边那个混沌很厉害,难道是我到了这里,他稍动意念,改变了这一切? 这是个圈套,他们这又是什么目的? 我心中骇然,顿时想到这一点,再看眼前的周和,他的笑容并没变化,还是在这里纳闷的看着我,赵凌安也是露出一丝疑惑的神情看我。 鬼差?! 那个鬼差跑哪去了! 想到这,我瞬间朝着周围怒喝一声:“鬼差,那个鬼差去哪了?” 我这一喊,周围起了波动,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怒哼,伴随着沉重的气息,在我头顶炸响。 我赶紧抬头看上面,原本好好地屋顶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硕大的眼珠子,这时候正对我怒目而视,眼睛里透出凶光,周和、赵凌安也看到了这情形,不由得一愣神,惊出声来:“那是个什么东西?” 我抬头看着屋顶上的大眼珠子,甚至从他的眸光里,看到我身体的投影。 慢慢的,那个眼珠子变得越来越小,屋顶上透出一个大洞,大洞外面原来是一张人脸,严肃之极,浓密的大胡子几乎炸立起来,这个人的脸,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是阎王的脸! 我又是一哆嗦,不禁喊出声来:“阎王?” 那个人脸狠狠的一瞪眼,又是哼出一口气来:“哼,你不是要找鬼差吗。”说着话,从大洞里又是飞出来一根手指头,点在我头顶:“好你个,陈壶底,原来是你在私改天命,我都在这看半天了!” 这话一出,我顿时又是诈立在原地。 不妙啊! 果然,是那个鬼差在阴我,他把我骗进这里,肯定是七叔公的意思,那目的,现在已经不言而喻了,阎王都在外面看半天了,傻子也知道这事情是怎么回事了!我在这镜子里的活动,那可是被他尽收了眼底,这是他大爷的栽赃陷害啊! 阎王还在那盯着我看,我赶紧冲他摆着手喊:“这事情啊,你得听我慢慢解释!” 阎王在外面,大手一挥道:“还解释什么?我可都看见了,这事情原来全都是你搞得鬼,鬼差何在,把他从镜子里给我抓出来!” 我身边瞬间嗖一下跑出来俩鬼差。 牛头马面齐刷刷的站在我身前,手里拿着拘魂锁,看样子还想把我锁起来! 我赶紧解释道:“牛头、马面两位大哥,这事情,你们得听我解释,这不是这个样子的,这是有人在害我。” 牛头冲着我一皱眉道:“陈兄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怎么可以教唆他们私改天命呢,这说出来,我们也不信啊,可是,我们所有人,包括阎王,可是都在外面盯着你看半天了,这事情,全都是你教唆的嘛。” 马面冲着我苦笑一下:“陈兄弟,你这可真摊上事了,还是跟我们出去吧,说不定,阎王看在你为我地府做贡献的份上,能从轻处理呢,你放心,我们也会给你求情的,这时候,你别难为我们啊。” 阴谋,这是个阴谋! 这绝对是七叔公在算计我! 不过一看眼前这架势,阎王都在外面看着,不是我那也变成我了,我这可真是有口难辩,没地说理啊! 牛头马面还在冲着我苦笑,我一拍脑门子叹口气,现在解释不清,牛头马面也不能让人家太为难,我哼一声道:“不用这么麻烦了,我自己出去吧,这事情,我们要好好讨论一下。”说完话,我眼前出现了一个大洞,透出外面的景象,一溜的鬼差把房间围得严严实实的。 周和看得惊讶一声,挺好奇的往那看,被马面一把拦住:“老头,你可不能出去。” 我一抬脚,直接迈了出来,眼前一晃,就已经出了前世镜像,站在了地府这屋子里,跟阎王面对面站着。 阎王冲着我又是一指:“陈壶底,你教唆私改天命,偷入轮回镜,企图掩盖事实,你,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这事情,很严重!” 我赶紧解释道:“我是被冤枉的,这是老头子阴我,这事情跟我无关,我这是看他想要私改天命,我这是要从源头遏制住他的这个错误,而且他身边还有个很厉害的妖,叫混沌,不这样做,根本阻止不了这件事情啊,所以啊,这事,我是在帮地府,你们不能冤枉好人。” 阎王一瞪眼:“你教唆他们私改天命,这是帮地府?” 第七十四章 误会大了 误会大了! 我想,你虽然是阎王,但是也不能是非不明,凭着这片面之词,就把这么大的一盆直接扣在我头上啊。 这是个美丽的误会,我的出发点是好的。 只是这一开始,我没料想,我居然被七叔公给这么阴了,这算盘,我没打响,七叔公却是早就预想到了,将计就计,又坑了我一把。 我给自己辩白道:“我可没这个想法,只是这事情,已经十分严重了,万不得已,为了天命秩序的稳定,为了地府,我这才回了前世,想要从源头制止这件事情,我怎么能教唆他们私改天命呢,而且这事情,是我教唆的吗?” 阎王一瞪眼,胡子一抖:“我们都看见了,就是你在教唆他们私改天命!” 这阎王,好歹是地府这么大的一个领导,这时候怎么就犯糊涂呢。 眼看吃了这么一个大冤屈,我心里那叫一个不乐意,我比那扶起老太太反被老太太污蔑说撞人的小姑娘还委屈呢,而且这事情,那是能随便冤枉人的吗,这可不是小事情,这是破坏天命秩序的大事情。 我撇撇嘴,不乐意道:“你们看我,像是要私改天命的人吗?” 阎王连同这围满大殿的鬼差都是同时一点头,齐刷刷道:“像!” 我一皱眉头,看向马面,马面冲我苦笑一下:“陈兄弟,这事情我们都看见了,从头到尾。这事情都是你在引导的啊,不管你信不信,反正阎王信了,这事情啊,你先别急,别动手啊,你把事情说明白了。”说着话,马面冲我挤眉弄眼的,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我倒是想说明白,可是阎王不听啊。 我又看向牛头。牛头也是眉头一皱。挠挠头道:“这事情,我们从头看到尾,陈兄弟,你犯错误不要紧。但是知错能改就是好同志啊。从一开头。我们就看,一点都没落下,要不是阎王看不下去了。说要把你从里面抓出来,这还指不定会怎么样呢。”说着话,牛头也是冲我一苦笑,然后看阎王的反应,见阎王表情不变,他又说:“不过这事情,只是这么看,那也不能眼见为实,说不定……” 阎王听了哼一声,继续盯着我看,牛头赶紧又把话咽下了,不再多说。 看他俩那样子,我一皱眉头,又把头看向黑白无常。 白无常道:“这事情说不定确实有误会,陈兄弟,你别急啊,你和阎王好好说说,说不定这里面,确实不像是我们看到的那样。”说着话,白无常扭头看看黑无常:“你说是吧?” 黑无常点点头,扭头看阎王,倒是想要替我说两句好话,但是一看见阎王那眼神,也是把话咽下了。 阎王在这,这确实也不能怨他们,大领导在这都看着了,他们想说什么,那也没用。 阎王又是哼一口气,冲我一指道:“这事情,很严重,先把他抓起来,偷入轮回镜,教唆私改天命,而且他身为地府执事官,知法犯法,这个事情一定要好好调查。”阎王说着话,直接又是一挥手,这是要示意牛头马面把我捆了。 牛头和马面相互一对视,然后为难的看我。 我又说:“阎王,你不能诬陷好人啊,这事情很严重,我这是被人陷害了,这私改天命的事情,没那么简单,这里面肯定还有事情,这是有真正私改天命之心的人在转移你们的注意力啊,你们可得看明白了,这是个阴谋!”说着话,我见阎王还不信我的话,我又说:“这里面,有个很厉害的人,我不得不这么做!” 阎王铁青着脸,不说话,我又说:“这私改天命的人,不是个人,他是混沌!” 我这么一说话,阎王一愣神,诧异的看我。 牛头马面和黑白无常也是齐刷刷的吸了一口冷气:“混沌?” 我又说:“这肯定是混沌想要颠覆天命秩序,所以我只有从源头上遏制住他,所以才进了镜子里,这混沌很厉害,一般的手段阻止不了他,所以我这是做好事,你们可不能这么冤枉我,而且这事情,原本不是这个走向的,是我这个想法,被这混沌察觉了,他扭曲了里面的事实,所以你们才会误会,我这么说,你们明白了吧?”说着话,我又说道:“这混沌,现在就在地府,你们现在把我围起来,那不就是把他放跑了!” 阎王一皱眉头:“混沌在地府?” 我嗤一声道:“我可把话已经说明白了,信就信,不信就拉倒,你要真不信,那就抓了我,反正到时候真出事情,我这可已经说了,那可别找我,我这忙了半天,还被你们这么一通冤枉,我这委屈,找谁说去。” 阎王听得一皱眉头,牛头马面又赶紧给我说话道:“这陈兄弟啊,肯定不是那种人,我们可不能误会了他,要不然说出去,那多不好啊,陈兄弟为地府做了这么多,我们怎么能这么误会他了呢。” 阎王又是想了一下,又说道:“如果这样的话,这事情,确实很严重,不过他进了轮回镜,这样是很严重的事情嘛,这事情,我们也看到了,如果真是他说的那样……” 阎王还在这思量,外面却传出了动静,一群鬼差、阴兵的喊声瞬间从外面传了出来:“你是什么鬼?” “站住,阎王大人在里面呢,你要做什么?” 我吃一惊,赶紧看向门口,阎王和牛头马面他们也往外面看,然后就看见那一队的鬼差阴兵瞬间被一股阴风吹了个跟头,更有几个直接飞了进来,一头趴在了地上,抬头看见阎王,语气惊恐道:“阎王,出事了,陈七爷和一个不知道什么妖鬼把赵凌安救出去了,现在打进来了。” 阎王脸色一变:“陈景玄?”他说着话,又扭头看我一眼,我赶紧一摆手道:“你别看我啊,我是清白的,这事情肯定是混沌挟持了我七叔公,你看吧,我就说这事情跟我无关。” 阎王看我的脸色这才缓和一些,但是还是有些犹豫,毕竟这事情不是小事。 外面的鬼差齐刷刷的倒在地上,然后四个人影,从外面走进来。 领头的是件袍子,袍子里没人,像是有股杂乱的气流撑起来的,是混沌,这时候穿上件大袍子,身形比较显眼了,在他后面,还跟着我七叔公,再后面,是被从十八层地狱里劫狱救出来的赵凌安,还有个人,那个死而复生的黄鹤! 阎王脸色瞬间变得更吃惊:“混沌,陈景玄,赵凌安,还有黄鹤!” 马面一看这情形,赶紧冲阎王道:“阎王,这确实是我们错怪了陈兄弟啊,这事情,确实不一般,陈兄弟说的,看来不假啊。” 阎王一点头,冲我说道:“我就在想嘛,小陈为我地府做贡献,怎么会是想私改天命的人呢,这事情,确实不是不像是我们看到的那么简单的。” 这话虽然是没让我觉得舒坦,但是好歹这个大帽子,先给我摘了。 那件破袍子到了阎王近前,阴兵鬼差见势,想要拦住他,但是强大的阴气吹的那些鬼差阴兵站不起身,一瞬间就剩下阎王和牛头马面、黑白无常站着了,他们想拦也拦不住,就连我这身形,也是变得飘飘然,腿一软,差点被这阴气吹趴下。 混沌只是看阎王,然后旁若无视地哼笑出声来:“地府,也不过如此,在我看来,也就是个摆设罢了。” 阎王看得一皱眉:“混沌,你怎么会在这里。”说着话,阎王又把目光看向七叔公,厉声问道:“陈景玄,你怎么会和他在一起?这里是十殿阎王掌事殿,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我一看到七叔公,瞬间跳起脚来就想骂,这一下子,可真是差点害死我,老头子现在,该不会是真想算计了我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七叔公的作为,那可真是太让我伤心了,不管换成谁,那可都是忍不住要骂出声来的! 我这面还没开口,反倒是七叔公开了口:“我们,是来救人的。” 阎王一皱眉:“救谁?” 七叔公冲我一指:“这个还用说吗。” 我心里顿时预感不好,我这刚洗白了,七叔公这时候带着混沌、赵凌安、黄鹤闯到这个地方,张口就说要救人,那还用想吗,说谁,说我呢,虽然我不知道他们这又是什么意思,但是我心里却是忍不住的骂出声来,我这刚洗脱,老头子你现在来这一出,那是又要把我往浑水里推! 果不其然,七叔公一说完话,一群人都齐刷刷的往我这里看。 牛头马面更是惊出声来:“陈兄弟,陈七爷是和混沌一伙的,你是和陈七爷一伙的?” 我赶紧站出来一摆手道:“不可能,我怎么会是那种人,就黄鹤和赵凌安那样的,我会跟他们一伙吗?”说着话,我一把站到了混沌和七叔公眼前,冲着他们就骂出声来:“你们有意思没意思,这是想害死我?” 我手一戳,直接点到混沌的脑门子上,混沌哼出声来:“既然你被误会,那就误会到底吧,看在陈景玄的面子上,我来把你送出去。”他说着话,我身形一晃,直接被扯了过去,眼前一花,然后就看见赵凌安在我眼前,冲着我哼笑一声,黄鹤面无表情的在一旁盯着我看。 第七十五章 都是混沌惹得错 我刚才还站在混沌眼前,用手指头戳他脑门子,只是一瞬,没给我来得及反应的时间,我这手指头已经是戳向一团子空气,两边是赵凌安和黄鹤,再往旁边是七叔公,我屁股正对着的是混沌的背影。 我吃惊的回头看。 混沌还在和阎王脸对脸看着,我看不清混沌的脸,当然,他也没脸,他自己根本就没个实体,上哪分脸去,倒是阎王,这时候脸色明显的不好看,瞪大眼睛看向混沌。 他俩对视了片刻,直到阎王脸颊抽动两下,想要说话,混沌先开了口,笑了两声。 阎王问他:“混沌,你想干什么?” 混沌又是笑两声,道:“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阎王表情严肃道道:“企图改天命,这可是大罪,你身为上古妖混沌,你应该知道这会带来什么后果。” “这规矩是给别人看的,别人遵守,是因为没有打破这个秩序的能力。”混沌一字一句的讲,因为这样语气变得有些沙哑,听起来很不舒服,“所以说,这个规矩,是阻挡不住我的,‘命’把我封锁起来,以为这样,就能封印住我,但是我现在已经冲破了束缚,我要做的,那就是重新将世界变成我的混沌世界,混沌之初,一片混乱,没有规矩,比这样要好得多,不是吗?” 阎王听这话,脸色变得更难看起来。 “这里的事情,在刚才你们走的时候。我都已经办完了,现在出现在这里,我只是顺路把他带走,颠覆天命的事情,你们已经阻止不了我了,很快,世界将重新笼罩在一片浑浊中,我将会取代‘命’,成为新的混沌制度创立者。”他说着话,抬起空荡但又被他的气息撑起的袖子。指向阎王:“至于你们地府。负责天命轮回的管理,现在已经不需要了,我不需要秩序,你。阎王。可以下岗了。” 这话说得挑衅气味十足。 这混沌。原来是想要颠覆命运,取代命运,把世界重新笼罩在一片混沌之中! 混沌一边说话。一边又指向身后:“当初我被封印在轮回镜中混沌初开的时候,以为我永远逃离不出去,就在我失望至极的时候,我终于看到了可以出去的希望,有人闯进了轮回镜,于是,在他们的帮助下,我自由了,重新逃离了这个困了我几千万年的地方。”说这话,他指向的是七叔公和黄鹤,黄鹤表情未变,倒是七叔公,眉头拧了一下,一瞬即逝,被我看在了眼里,很明显,他听了这话,有些不情愿的味道。 混沌又一指赵凌安:“同样的,有些人,也厌倦了这命运的制度,也是很憧憬我的混沌世界,对于这些人,我很是高兴,再过几天世界重回混沌之境的时候,对于他们,我会毫不犹豫的给与他们最大的好处和满足,而不会局限于这个所谓的天命那样吝啬,善恶奖惩,生死轮回,那就应该在自己手中,不需要遵守什么规矩,你们地府,也会很轻松不是吗?” 他这还刚出现,就直接让阎王下岗,阎王一听这话,自然是心情好不了,一瞪大眼珠子,表情变得着实吓人:“自从我察觉到你突破轮回镜封印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肯定会这样做的,只是没想到,陈景玄居然是你的帮手,我早就察觉到地府有内鬼,原来除了黄鹤,还有你陈景玄在搞鬼!”说着话,阎王指向七叔公,说道:“我早就看出你不是个好东西了,你还真不是个好东西!” 七叔公眼眉微微一皱,但是没有说话,又把头转到一旁,恰巧又是扭到了我眼前,瞅见我也是满脸疑惑加不乐意的看着他,老头子看得再度皱眉,干脆又一扭头,看起了旁边的墙壁,装起了哑巴。 阎王看着混沌,语气严厉道:“我早就料到你跑出来,肯定会颠覆天命秩序,我也知道你很狡猾,所以才一直追查这私改天命的事情,不动声色,只是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快就来了!”阎王说着话,看一眼混沌:“不过你现在还没找到你的原体吧,你现在尚未融汇本命气息,就想私改天命,未免有些太心急了。” 混沌嘿嘿笑两声:“本命气息,我已经找到了,不出多久,我就会融汇进去,回复我上古妖的能力。” 阎王开始说这话还得意,但是这时候听这话,又是皱起眉头:“你找到了被封印的原体?” 混沌继续笑道:“你以为‘命’将我的混沌之气和本体分别封印在轮回镜和这个世界中,我就找不到了吗?很遗憾,我现在已经找到了,而且有人替我保管的很好。”混沌说着话,居然扭过头来看我。 他扭过头来看我,阎王和一种鬼差也都跟着看过来。 我被他们看得一哆嗦:“你的本……本体,在哪啊?我怎么不知道?” 混沌道:“不是就在你客厅底下吗,我们还聊过天的。” 我瞪大了眼睛愕然看他:“我什么时候跟你聊过天?”说着话,我突然一拍旁边黄鹤脑门子,惊醒道:“难道是命盘石?那个不是命盘石,他也不是命,那个是你的本体,你一直把拿东西藏在我家里?不对,那也不是我藏得!”我扭头看向七叔公。 七叔公皱下眉头,不出声。 混沌的袍子里显现出一张脸,凝聚出一个骷髅面具:“你看,这不就是我吗,你还用锅铲拍过我,命盘石,如果真是这种东西,我一定会亲手粉碎了他,怎么会任由命盘石留在你家里?呵呵呵呵……” 我听得再度吃一惊,同时自责地拍了一个脸:“我就觉得那个‘命’怎么对劲,原来是你,我……” 我这边话没说完,黄鹤露出了杀人般的目光,狠推我一下:“你打我做什么?”他说着话,就要过来跟我撕扯,被我一把推开,扭头看向七叔公道:“老头子,你居然把这么个危险的东西藏在家里,你这是要害死人啊?” 七叔公没开口,又是混沌开了口道:“呵呵呵,我的本体放在你这里,确实是很安全,等到风云变色,颠覆天命,混沌之境重新降临之时,我一定会让你得到好处的,而且没有你所推动,这事情,也不会如此顺利。” 利诱我? 我呸一声:“呸,你拿我当什么人了,我不稀罕!” 混沌哼笑一声,又扭头看向阎王:“跟你说这么多,那还真是没必要,我们要走了,剩下的事情,阎王,你看着办吧,呵呵呵,其实这里面也有你的影响,要不是你害怕引发恐慌,没有把这件事情上报,我也不会进行的如此轻松。” 阎王脸色极其难看,挥手一指混沌道:“牛头马面,黑白无常,众鬼差何在,把这混沌,给我拿下!” 牛头马面、黑白无常齐刷刷的往前站了一步,但是这混沌身为上古妖,力量着实强大,只是顺手一推,一道黑风直接将他们吹得动弹不得,止步不前,艰难的迎着风往前一点点挪动着步子。 “看来,没有融回本体,我的力量确实还是太弱,居然还需要再来一次。”混沌说着话,又是一推手,那道黑风直接将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吹翻,倒在了地上,就连阎王也是撩起袖子,开始抵挡这股黑风。 我看得一皱眉。 牛头马面、黑白无常,他们是地府鬼差的头子,手执勾魂索,掌持拘魂灵,比我厉害多了,但是现在,还抵不住混沌扇两下风,听着他和阎王的对话,这还只是他的混沌气息,没有融回本体,如果是他回了本体,那力量,简直是不可想象。 我刚才还想在背后给他一闷棍。 这时候,我想,算了吧。想完,我又扭回头把这个不知道为什么跟我这叫骂,想冲上来撕扯我的黄鹤推到了一边去。 混沌嘿嘿一笑,继续开口道:“堂堂地府,只有这些本事吗,我让你们看看,混沌的力量。”他说着话,又是一扬手,一道黑风再次字他的身前吹出,夹杂着呜呜的风啸声,吹了过去。 我看得赶紧闭上眼睛,然后却是听到混沌咦了一声。 我把眼睛争一条缝,这才发现,风吹过,牛头马面没有受到什么伤害,这时候已经晃悠晃悠的站起身来了,这混沌的第三股风,声势挺大,但是看起来却是没什么威力,中看不中用啊。 这混沌难道是因为自己现在还没回本体,混沌之气已经不够用了? 我看得一乐,心想,这是个好机会,于是又踹了黄鹤两脚,让他离我远点,我晃两下胳膊就想去在背后打他一下,让他知道知道我陈先生的厉害,胳膊还没抡直,却被七叔公一把抓住,朝着我一瞪眼,然后摇摇头。 老头子又干嘛? 没等我想明白,混沌转过身,出声道:“地藏,原来是你这个老家伙,你出来吧。” 一个身穿白衣服的白胡子老头从我们身后走出来,笑眯眯的盯着混沌看,也不说话。 我这才明白了,原来刚才那一下,是被地藏王菩萨给拦住了。 第七十六章 七叔公的意 地藏王菩萨出现,脚步轻缓,每走一步,原先混沌所留下的混沌之气就轻缓了几分,先前的阴晦气息变得微弱起来,一直到地藏王菩萨走到我们身后,混沌这才扭过脸来对着地藏王菩萨,但是他身上的混沌气息,却明显得被压制住了。 混沌声音有些变了味:“地藏……” 地藏王菩萨看着混沌,又四下打量一下,目光从每个人身上掠过,这才回了混沌的话:“我都看见了,不过,你的这种做法,只会自取灭亡。”地藏王菩萨的话语气温和,更像是一种在劝阻的口吻。 混沌哼一声:“不出几个时辰,便是我回归本体之时,到时候别说是你,就算是‘命’再一次出现,那也阻止不了我了,颠覆天命,世界重新变为一片混沌,只需要三五天的时间,我足以颠覆。” 混沌说完话,一挥手,一团子黑气瞬间将我们几个人的身影包围起来,然后又是眼前一晃,我赶紧揉揉眼,再一看,吓了一跳。 刚才还在地府听混沌讲他的梦想,这只是一瞬,我们已经出了地府,这时候,居然是在天上飘! 脚底下是好大一片黑色的云彩,透着薄弱处的空隙,我能看到底下小如豆丁一般的各种城市建筑,一眼看下去,只觉得头晕目眩,再被风一吹,我险些一头顺着这缝隙处扎下去,我心里一慌,从这掉下去,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赶紧往后退了两步。结果一脚踩在了黄鹤脚背上,疼得他又是一呲牙,冲着我一瞪眼:“你不要乱动。”说着话,他伸手就要抓我肩膀,被我一身子,躲过去,然后又是对着他的手拍了一巴掌,骂道:“离我远点,我不爱待见你。” 赵凌安倒是镇定,踩在云上。回头撇我一眼。嘴角一抿,又是先前那副死相,我朝他一瞪眼,他又把头扭回去。盯着前面看。 七叔公这在地府里的时候。就一直忧心忡忡。满怀心事的样子,多长时间过去了,也没说句话。我想,七叔公这肯定不是情愿的,他背后有这么一号上古大妖,七叔公饶是道行高深,那也比不上,只能任由摆布,他可能是先前的时候没觉出什么来,但是这时候,已经是越来越慌了,老头子镇定不下去了。 我看七叔公这幅模样,不禁凑了过去,冲着他喊道:“老头子,这怎么回事啊,你怎么不出声了。” “没大没小。”七叔公瞪我一眼,说了这么句话,然后又是捻了两下胡子,忧心忡忡的看着下面。 我还想再说两句话,没等开口,一直站在前面腾云驾雾的混沌头也不回的开了腔:“陈景玄,你怕了?” 七叔公愕然一下,没出声,混沌继续道:“从一开始你就不情愿,但是颠覆天命之事,你已经没得选择了,从你失手把我放出来之时,你就只能任由我摆布了,你即便是想后悔,那也没得选择了,你把我放出来,这本就是大功一件,如果你全力配合我,等到混沌之境再次降临的时候,你一定会有莫大的好处的,不过,你一直都不情愿,但是你根本没得选择,你被我掌握在手心里,根本抗拒不了我。” 七叔公哼一声,没什么表示。 混沌继续说:“呵呵呵,不过你虽然不情愿,还是帮了我很大的忙,颠覆天命的事情已成定局,我也不再追究你了,毕竟你的功劳还是很大的,不过,你还是应该学聪明点,不要再动什么小心思,没什么瞒得过我的,相比这个黄鹤、赵凌安,你这就没他们聪明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只要一心一意跟着我,混沌大开之日,我的力量重新展现出来,让你们成为世界主宰,那也只是举手之劳。”混沌说着话,语气又变得严肃起来:“但是,如果你还有什么心思的话,捻杀你们,那也只是我动动手指头的事情。” 七叔公听得脸色一变,但是还没出声,一旁的黄鹤扭过头来看一眼七叔公,开口道:“呵呵呵,七爷,事已至此,你不必再想那些事情了,将错就错吧,只可惜,我没有七爷你那么大的本事,要不然,七爷,你也就不用将错就错了,这么为难了,呵呵呵。” 我看一眼黄鹤,心里哼了一声。 我早就说了,黄鹤不是个好东西,听他这话语,说得那还真是小人得志的意味,先前还七爷七爷的叫着,这时候,有了混沌撑腰,他的话语完全是变了味,就连对我七叔公的这称呼,那也是带着些许不一般的味道。 而且,他这话里,话中有话。 倒是赵凌安,瞅一眼黄鹤,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黄鹤,你又不是不知道七爷的性子,优柔寡断,即使做一件事情,那也是前后的不断推敲,这事情,还不都是因为有七爷,那才会如此吗,如果换做是你,你有这本事吗?” 黄鹤看样子已经是抛开我七叔公,有恃无恐了,倒是赵凌安这话,听得还有点人情味,还在替七叔公说着话。 我先前就看出来,黄鹤和赵凌安同为一丘之貉,但是赵凌安确实要比黄鹤强上一些,也不太喜欢黄鹤,同为一丘之貉,却不愿意和他同流合污。 黄鹤嗤一声道:“你师傅周和,要论起来,那也是和七爷不相上下啊,只可惜,你师傅不知好歹,要不然,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先前有阴召鬼镜护着他,他这倒是有恃无恐,但是随着混沌大神的元力复苏,阴召鬼镜也是护不住他的,最后落了个魂飞魄散,但是临死前还设了阵法,藏匿了阴召鬼镜碎片,周太爷,也是很厉害啊。只可惜,不知好歹。” “七爷比周太爷要强上一些,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七爷倒是明白,只是七爷,那不仅仅是优柔寡断的性子,七爷这心里,还是不情愿的啊,七爷的布置。虽然顺利。但是总留有一些小瑕疵啊,初看的时候,很完美,但是现在细想一下。那些小瑕疵。好像是刻意而为。”黄鹤这时候一边说。一边表情轻蔑的笑了一下,“七爷优柔寡断的性子,那怎么会毫不犹豫的把陈壶底给一起带了进来呢?” 黄鹤说着话。顺手朝我一指,就连混沌也是回过头来瞅了一眼黄鹤,语气赞赏般的笑了一下:“呵呵呵……” 我听得一皱眉。 周和不但已死,而且他的魂魄也是已经魂飞魄散了,怨不得找不到他的魂魄。 听到这个消息,我不禁有些伤感,同时又瞪一眼混沌,还有这黄鹤,这时候的意图,有些耐人寻味啊,这时候这么不留情面的说话,怕是已经完全沦为混沌的走狗了。 赵凌安听了黄鹤的话,哼一声:“我师傅确实是太固执,陈七爷也确实优柔寡断,不过,七爷正是因为这么做,那才会将事情进行的如此顺利,如果没有七爷在地府接应,我们会这么容易避开地府吗,没有七爷的假消息,事情会如此顺利吗?而且陈七爷不把这陈壶底牵扯进来,那么陈七爷就会被地府识破,这才是七爷的一步好棋。”说着话,赵凌安奚落道:“反倒是你,一开始就暴漏出去,成了众矢之的,差点坏了大计,混沌居然还帮你重铸三魂七魄,呵呵呵,在我看来,这是多此一举的事情。” “你!”黄鹤被赵凌安这一句话奚落,脸色一变,然后又哼一声道:“哼,这种事情,不用我多说,混沌大神一定会看得很清楚,陈七爷的这颗棋子,到底是推波助澜,还是另有所图,这个,只有陈七爷自己知道了。”黄鹤说完话,不去理会赵凌安,看向七叔公。 七叔公听着黄鹤说了这么多,一句话未开口,脸色也没有什么变化,这时候见黄鹤语气咄咄逼人,不禁一皱眉头:“黄鹤,你不要这么急着表现自己。” 赵凌安看得抿嘴一笑,又想要开口说什么,但是七叔公冲着他一摆手道:“鸟尽弓藏,兔死狗烹,那都是难免的事情,我是有自己的心思,那又如何,现在事已至此,我的那些心思,又能怎么样?” 我在旁边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冲着黄鹤道:“有些人做坏事,但是本性不坏,是值得夸赞的。”说着话,我把头抻到黄鹤耳边,压低声音道:“但是那些进化成了摇尾乞怜,只会一味追从讨好主人的走狗,那就真没什么好多说的了,说得再多,也就会汪汪汪而已。” 黄鹤冲我一瞪眼:“你!” 老头子坑我,先前我还想跟他好好说道说道的,但是这时候再看七叔公,我却把话咽下了,这事情,确实怨不得七叔公啊,一直以来,他身后都有着这个一号大人物盯着,七叔公那也是无可奈何啊。 我这时候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七叔公把我扯进来,但是又屡次不告诉我实情,每次我追问,他都是打哈哈般的把我支开,让我赶快回去,原来七叔公这也是被逼迫的,他知道这事情不一般,但是已经身陷囹圄之中,自己躲不开,更是抗拒不了这个上古大妖,只能把我揽进来。 命盘石,哦,不,那个混沌的本体,它就在我家里,七叔公让我看着,那应该是让我看紧了这东西,这样的话,这混沌的本体那就算拿捏在我手里啊,还是有很大希望阻止这件事情的,不过老头子说不出来,我更猜不出来,结果屡次往地府跑去找他质问,这下好,今天直接撞枪口上了。 七叔公的意图我现在才明白了大概! 不过我现在领悟的有点晚,我现在跟混沌一块在云上飘呢,他这么厉害,我现在怎么躲得开,七叔公还指望我阻止他,但是这时候,我自身难保啊。 我无奈的看向七叔公,七叔公只是茫然的叹口气,不再说话。 第七十七章 混沌初临 我挠挠头,默不作声的坐到了一旁。 我也只能这么干坐着。 混沌,我打不过他,这云彩飘的这么高,我想开溜,也跑不了。就算跑得了,估计那混沌只需勾勾手指头,就能把我拽回来。现在,就连逃跑,那也是毫无意义的事情。 我在角落里坐了没几秒钟的空,又站起来。坐不住了。这黄鹤,他有病,总拿眼睛瞄我,一边瞄我,还一边在那呐呐自语,偷着笑:“让你牛逼,让你嚣张,看你陈壶底这次还嚣不嚣张了。” 我瞪他一眼,他嘴角的笑意还变本加厉了,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小人得志啊!有了混沌撑腰,这黄鹤,现在已然是不把我们都放在眼里了,这混沌所说的那个混沌之境还没出现呢,他就这么嚣张,那什么混沌之境如果真出现了,那他一撅屁股,不得蹦到火星上去,到时候,还指不定又是什么态度呢。 我不去搭理他,转身看向七叔公:“老爷子,你这可真是助纣为虐了啊,这下可好,你可把我坑惨了。” 七叔公看我一眼,哼一声道:“我不让你来问,你偏来问,如果按照我说的做,会有这么一档子事吗?”说着话,七叔公还怪罪起我来了:“都是你,每一次都是你一搀和,这事情就变了模样,现在可好,不听我说的做,现在,你拿什么阻止颠覆天命,混沌之境降临这事情?” 说完话,老头子还挺自责:“我当初就不应该把这事情交付到你身上。好事也让你办砸了,我真是失算啊,当初我就觉得你堂姐陈大玲,陈二花,还有你其他叔伯家的哥哥,陈将,陈由他们,哪个不比你要好,当初就不应该让你接了这事情。” 我嗤一声道:“那你干嘛找我?” 七叔公白我一眼道:“谁让你好糊弄。” “我当初让你继承了我陈家侃门的阴阳祖业,就是为了让你逐渐知晓这事情。同时希望你能给我分担一下注意力。看好了这混沌被封印的本体,但是你倒好,处处都给我打乱计划,凡事都自作主张。结果事情越来越糟。现在。直接被你把这事情最后一点希望也给破灭了。”说着话,七叔公用手点着我的脑袋,骂道:“我让你别来地府。你就是不听,这下好,你真是个灾星!” 我不乐意道:“你当时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遮遮掩掩的,我上哪知道去?” “因为他没有机会。”接了我话茬的是混沌,他转过脸来,“我是上古妖神,这些事情,一切都被我看在眼里,倒是陈景玄的这些小动作,还真是瞒过了我的眼睛,只不过,连你也给瞒过去了,现在你知道了,我也知道了,但是我不打算追究这些事情,毕竟,如此堂而皇之的瞒过地府,陈景玄那确实是功不可没,我不为难他,看在他的面子上,也不跟你一般见识。”说着话,混沌又指点两下道:“我这次不追究,但是你们,最好识趣点,呵呵呵,这件事情已经没有什么阻止的了我了,你如果嫌自己的命够长,呵呵呵呵……” “混沌大神,这个陈壶底啊,留他不得!”一旁早已经按耐不住的黄鹤终于开了口,“这个陈壶底,他不是个好东西啊,他绝对会干扰我们的混沌之境降临的,留他不得,我们还是尽早杀了他的好。”黄鹤说着话,又是冲我比划一下,用手在脖子上抹了一下。 混沌嗤一声,语气轻蔑:“呵呵呵,阻止我,他拿什么可以阻止我?他有那个本事吗?” 黄鹤赶紧迎着笑脸道:“呵呵呵,那倒是,这个陈壶底,肯定不是你的对手啊,但是留着他,添堵啊。” 这个黄鹤,真够恶心的,这是诚心想置我于死地啊,我呸一声,懒得去看他。 “我是上古妖神,混沌,只要我愿意,动一下手指头,就可以让这个世界化为一片废墟,我的实力,是无可挑剔的,没人可以阻止得了我,但是如果让世界化为一片废墟,那就没意思了不是?” 混沌没有回黄鹤的话,反而是说到情深处,开始讲故事:“当年,就是很多很多年以前,‘命’不满我的混沌秩序,我失手被‘命’打败,被他将我的本体和元神分开封印在前世和未来两个世界,他以为这样就能封印我,以为他所创立的天命秩序是不可动摇的,现在,我又回来了,带着我即将降临的混沌之境,我要让他亲眼看到,他所谓的天命秩序,在我的混沌之境里只会化作虚无,形同虚设,变成泡影,我要让他亲眼看到,混沌之境,是怎么样一点一点腐蚀掉他的天命秩序的。” 混沌讲完故事,我挺好奇道:“你这么厉害,那当年,‘命’是用什么手段把你封印起来了?” 混沌呵呵笑一声道:“你想知道?” 我说:“可不是么,你说的这么简略,有些重点的地方,你应该好好给我们讲讲啊。” 混沌一弯腰,把头凑到我身前:“呵呵呵,你想听,我可以给你讲讲,但是听完之后,这将会是你听得最后一个故事。” 我赶紧摇头:“那算了,不听了。” 混沌又哼一声道:“即使告诉你,你也没有这个本事,已经没人可以阻止我了,混沌的力量,是你们抗拒不了的。”他说完这话,撩起袖子一挥,这片黑色云彩停在了原地,再一甩,整片乌云刷一下消失了,我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再睁眼,已经是到了我家门口。 在大门口,还能听到里面电视剧的声音。 混沌四下看看,没多说话,抬脚就往里面走,黄鹤和赵凌安跟在后面,七叔公又是叹了一口气,我也只能一皱眉,跟着走进去。 我进屋的时候,混沌已经站在客厅里,眼前,叶子和狐狸挺诧异的看着我们这一堆人,傻鬼也是在一旁咬着手指头看,见我进来,叶子冲我一皱眉问道:“他们是谁啊?怎么闯咱家来了?”一边问,叶子一边指向黄鹤和赵凌安:“诶?他不是那个谁吗,还有他……” 混沌不理会屋子里的人,只是抬脚走到我铺着地毯那片地方,一伸手,嗖的一下,那块被我们一直当成命盘石的东西从土里飞出来,稳稳当当的被他捏在了手里,然后就听他呵呵呵的笑两声,扭过头来,原本空洞深邃的袍子里,立马显现出一张带着骷髅面具的脸。 …… 街上下着淅淅沥沥的雨。 整个天空,都是灰白色的一片,雨水也是灰白的,地上还有灰白色的雾气,似乎,一切色彩都消失了,被吞噬掉。 沉闷的雷响,一声接一声。 时不时的可以看到一大片浑浊的气体聚成一团,越聚越多,然后一眨眼的功夫,又飘散开,化成一大片黑雾,笼罩大片的地方,狂风不止,呜呜的风声四下掠夺着这些色彩,吹过之处,一切化作灰白。 我看看外面这反常的天气,忍不住问狐狸:“从混沌刚才进来,到现在,已经多久了?” 狐狸也一直盯着这天气在看,听到我问他,扭头道:“已经十三分钟了。”他说完,把门关严实了,也叹口气:“真想不到,没想到这死改天命的背后,居然是被封印的上古妖混沌,真是可惜呢,看着外面的混沌气息一点一点的扩散蔓延开,我们却只能藏在这里,根本无动于衷。这混沌气息扩散的速度,很快,这才是几分钟,现在,整个北河市,怕是已经被完全笼罩了。” 我挠挠头,默不作声的坐在沙发上。 混沌之境已经开始降临,那黑白色的雨水,灰白色的风,灰白色的云彩,都是混沌的气息形成的。 从混沌出现到现在,仅仅是半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前一刻还是阳光明媚,下一刻混沌之境瞬间降临,一切都是谋划已久的,现在完全的爆发出来,势不可挡,我拦不住,地府也拦不住,看来这世界,真的要变天了。 叶子盯着外面看了好一会,扭过头问:“混沌之境会怎么样?” 我说:“我也不懂,大概应该就是我们眼前看到的这个样子吧。” 狐狸举起举起水杯喝一口,说道:“那是一个没有章法,没有秩序,没有轮回的混乱世界,一切都变得乱套,和我们拥有天命秩序命数轮回的这种秩序不一样,在混沌之境,一切会变得不死不灭。” 叶子插话道:“不死不灭?这听起来似乎也不错啊。”叶子瞥一眼窗外,又加一句道:“如果有点色彩,那就好了。” 狐狸放下水杯,语气严肃道:“这个不死不灭,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而是因为没有前世,没有今生,所以你才会变得不死不灭,这将是一个极其混乱的场面,没有人会适应得了这种环境的,没有天命秩序的控制,没有前世今生往此反复轮回,整个世界终将会垮掉,然后永远的变成一片浑浊。” 第七十八章 混沌妖物 我拿起茶杯抿一口,突然想起件事来,又把杯子放下,四下打量一下客厅,问叶子:“大道士去哪了?这从刚才回来,我就一直没看见他。” 叶子说:“他出去了,刚才他说天好,出去转转。”说着话,叶子朝窗外张望道:“不过现在天突然一下子变了,我估计道长应该就快回来了。” 我说:“恩,道长斜云山一代名道,这时候也肯定看得出来这天色的变化,感受得到这气息不同寻常。”说完话,我站起身,招呼狐狸道:“现在变天了,外面还不知道成了什么样子,咱们出去看看去。” 走出门外,外面的天色看起来比在屋子里看得要直观一些,同时也更糟糕一些。 天色十分阴沉,黑色的乌云,在天上连成一片,看不到尽头,而且压得很低,几乎一抬手就能触及,风也很猛烈,拐着弯似的到处吹,席卷着两三个大塑料袋子,从东头跑到西面,又从西面被吹回来,然后打个旋,一下子糊在了傻鬼脸上,被傻鬼伸手扯开,一松手,又被风带着继续朝南面跑了。 东面,一片灰白色大雾,能见度很低,正一点一点的往这面吞噬过来。 西面,一大团混沌之气,搅在一起,往外不断释放者混沌的气息,然后我还能看见一个混沌妖物在里面隐隐成形,长得和个人似的,然后一抬脚就从里面跑了出来,把叶子吓得脸色一变——那人长了一个脑袋。但是没有后脑勺,前后是两张一模一样的脸,还有四只胳膊,是个怪胎! 他出来以后,脸上瞬间有了表情,斜眼歪鼻子的,看见我们站在街上,还咧嘴冲着我们笑,一咧嘴,嘴是歪的。还往下淌口水。挥着胳膊就想靠过来,被我一瞪眼,然后头也不回的跑了。 叶子躲在我身后,看着他跑远。这才拍着胸脯冲我颤声问道:“陈……陈壶底。刚才那是什么东西?” 狐狸说:“但凡阴晦之气。都会诞生妖邪之物,混沌之气是极浊的天地晦气,刚才那个。就是混沌之气所诞生的混沌妖物,我们现在看到的还是混沌之境初期的妖物,后面会越来越多的。” 叶子打个哆嗦,然后直接绕到我身后,不再敢四处看。 我们又往前走了两步,这时候碰见四五只鬼,站在树底下,看着这天气变化挺惊奇,这时候看到我出来,一个鬼招呼一声道:“陈先生来了!”然后几只鬼一下子就凑到了我眼前,七嘴八舌的问开了。 “陈先生,你看着天气,这么反常,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陈先生,这天气不太对啊,你快给我讲讲,怎么回事啊?” 我说:“混沌跑了,要变天了。” 几个鬼听得惊一声:“混沌跑了?哎呦,这事情可真了不得啊。”他们惊奇完了,又有两三只鬼顶着风从那面过来,一片走路,一边吆喝:“这怎么回事啊,天突然就变了,刚才还刮了阵邪风,把我从东头吹到西头,又从西头吹回来,然后突然那阵风就没影了。” 这几个鬼一边说话,一边凑了过来,先前那几个鬼赶紧上去给他们讲:“陈先生说了,这是混沌跑了,要变天啦!” 刚来的这几个鬼也是听得惊一声:“混沌跑啦?” “是啊,陈先生说的。” “混沌是谁?” 那几个鬼一怔:“不知道啊,要不再问问陈先生?”说着话,他们都扭过头来看我:“陈先生,你还没告诉我们,混沌是谁呢?” 你们不知道混沌是谁,那你们刚才在那惊奇个什么劲! 我刚开口想给他们讲讲,结果那边又窜出来一个鬼,冲着这边直乐道:“嘿,你们快来看啊,这边有个人,有两张脸,还有四条胳膊,真稀奇啊,你们赶紧过来看看。” 几个鬼刷一下就散了,一路小跑就往那边去:“在哪啊?还有长得两张脸、四个胳膊的人?真的假的,我当了这么多年鬼,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么灵异的事情……哎呦,还真是!” 几个鬼围在路口大呼小叫的喊,我带着狐狸、叶子还有傻鬼也过去,一看,他们现在围着的,不就是刚才从混沌之气里跑出来的那个混沌妖物吗,这时候那混沌妖物正站在马路牙子上,浑浑噩噩的扭头四处看,他左右,全是围着看热闹的鬼。 刚才的一个鬼见我过来,朝那一指,冲我乐:“陈先生,你看那人,长得真两样,那是个什么妖鬼啊?” 我说:“那不是寻常的妖魔鬼怪,那是混沌妖物,是混沌之气所诞生出来的。” 这个鬼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反正是没听明白,也不再多问,扭过头去又跟着这群完全不知道天命正在被吞噬、更不了解混沌之境已经降临的鬼在那嘻嘻哈哈的看热闹。 我扭头说:“咱们再去别的地方转悠转悠吧。” “那个混沌妖物,你不管了?”叶子一指那个像猴子一样被一群鬼围住看的混沌妖物,冲着我一皱眉头道:“你怎么不去收了他啊,任由他满大街乱跑?” 狐狸说:“没用的,这都是混沌之境所诞生出来的,不是妖鬼,只要混沌之境存在,他们就会不死不灭,无穷无尽般的出现,想要收服他们,那只是浪费时间。” 我们又转到了北河市中心广场。 这里的情形,也没好到哪去,还是刚才所看到的那幅样子,而且这里,有比刚才更多的混沌妖物,不同的是,刚才看热闹的是不知所谓的鬼,这广场上这些,是不知所谓的市民们,他们比鬼更愿意看热闹,这时候围绕着这些混沌之气所诞生长得五花八门的东西,讨论的比他们那些鬼还起劲。 “那是什么人?怎么长得这模样,你看那人,头上还长手。” “又是广告宣传吧?现在的广告,越来越让人不知所谓了。” “我看着不像,从哪个秘密实验室跑出来的吧?他们一定是人造生物武器!” 我好不容易从人堆里挤过去,朝着广场中央看过去,哎呦,这可真了不得,这得有五六个混沌妖物吧,长得也都是像刚才那个一样拼凑出来似的,同样都是目光呆滞的看着周围人群,有人拿出手机,打开照相机就刷刷的拍照,这些混沌妖物才刚刚诞生出来,还没见过这种高科技,被闪光灯吓得聚成一团。 还有个小伙子,照完相就开始拿手机发微博,然后一皱眉:“哎呦,这手机怎么没信号?” 他同伴笑话他道:“你没看天不好啊,这种天信号不好。” 我驻足观望了一会,又是叹口气,现在的天可是变了,不过他们都不懂这是什么情况,也还好现在没出什么乱子,我还以为我够镇定的了,但是这些鬼,还有这北河市的人,我眼瞅着他们,这可比我镇定多了。 我一扭头就要退出去,刚转身的空当,就又听见有人在讨论这事情。 “这是艺术家又在进行创作吧?” “非也,非也,这些东西,看起来并不寻常,依贫道之见,这不是妖鬼。” 我顺着声音往旁边人堆里看,眯眼仔细一找,瞬间找着了,还真是大道士,这时候他正站在人堆里,跟旁边几个人说话呢。 我赶紧挤过去,把大道士一把拉出来,冲着他问道:“道长,你在这干吗呢?” 大道士一指人堆里面的那几个混沌之物道:“贫道在看热闹。”说着话,大道士又跟我说:“哎呦,你看出来没有,这天气可不一般啊,这些东西,也不是普通的妖邪之物啊。” 我点点头道:“我知道。道长,出事了,现在这已经是变天了,你知道吗,混沌……” “人都散了啊,散了啊,没什么好看的!” 我这边还在跟大道士说着话,广场中间又传出来了一个声音,听到这个声音,我听得一哆嗦,赶紧朝人堆里面看,这一眼看下去,我赶紧扭过头去,拉着大道士就走。 牛头马面! 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还带着一大帮子阴兵鬼差,乌拉一下子就把那几个混沌妖物给围了起来,马面站在靠近人群的地方,也不管围观的人能不能看到他的身形,听得到他声音,拿个牌子对着人群大声喊:“鬼差办案,闲杂人等回避!”那些个阴兵则是着棍子,朝着那些混沌妖物就打上去,没两三下,就把这些混沌妖物给打回了原形,全都给打散了,成了一股气,被几个鬼差用瓶子给装起来了,然后封严实了,扔到个大麻袋里。 人群看不见牛头马面和这些阴兵鬼差,只是看到刚才这两三个畸形的东西一下子就从他们眼前消失了,顿时又是变得更惊奇起来,没等惊奇几下,又一个没了。 “哎呦?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在眼皮子底下就没了,这是幻觉吧?” “难道又是什么稀奇事件?哎呦,我得赶紧再拍两张照片!”一个人说完,拿起手机咔嚓两下又拍了两张赶紧留念,拍完回看一下,他又是愕然的拍拍他同伙:“诶呦,怎么回事,这怎么还照出了一张马脸?” “镜头曝光了吧?你看这里面,哪有个长着马面的人?” 他们惊奇的空当,一种阴兵鬼差已经把那几个混沌妖物给清除掉了,我还听马面在那喊:“快快快,赶紧的,这还有这么多混沌妖物呢,赶紧都清除掉,那边,那边,还有那边,抓紧时间,不能让混沌之气再蔓延了。” 第七十九章 陈先生,我们相信你啊 我拉着大道士,头也不回的往外面挤,大道士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张口想要问,被我连声催促:“道长,走走走,先别再这站着,我这时候,不方便跟地府的鬼差碰面,影响不好。” 出了人群,我拉着大道士,又顺道拉着傻鬼,回头看的时候,叶子和狐狸都是心照不宣的跟了上来。 一连转了好几条街,走到个还算僻静,混沌之气相比北河市广场淡一些的路口,我这才松了口气,同时喊狐狸,赶紧用他的闪光狐狸眼看看周围,再听道他说这一周围没有鬼差的时候,我这才一屁股坐在个马路牙子上,顺手折了路边一根草叶子,往嘴里一放,叼着看向满脸愕然的大道士。 在家里的时候,我把事情跟狐狸、叶子说了,但是大道士不在,自然不晓得这些事情,原本看我和牛头马面这地府一种鬼差很熟,这时候看我见了他们面,连个招呼不打,直接躲开了,他自然是一头雾水的看我。 “这是怎么回事啊?”大道士扭头四下看看,然后凑到了我眼前,“你不是和地府的那些鬼差很熟吗,而且还是地府执事官,这时候人间出了如此的混沌之气,你碰上牛头马面,非但不打招呼,还这么匆忙的避开?” 我冲大道士一呲牙,苦笑道:“道长啊,别提了,我这,摊上事了,这一言半语的,跟地府解释不清,我现在。只能避着点,哪还敢去跟他们再打招呼,等会打完招呼,还指不定他们俩又要说什么呢。”说着话,我眉头紧皱一下,加重语气道:“弄不好啊,我还得被他俩抓了去,别提这地府执事官了,我这差点跟黄鹤走一条道上了。” 大道士听我这么说,抬头看看天上压得低沉的混沌乌云。再瞅瞅这散着雾的街面。想了一下,一皱眉头说:“这是怎么回事?”说着话,大道士揉一下脸,然后如梦初醒般的对着我惊一声道:“天有异象。难不成这事情。是陈先生你弄的?” “那似乎不可能啊。”大道士又是自言自语一番。“这是混沌之气,不像是陈先生你能搞得出来的。” 没等大道士细想,我直接就把事情大体给他说了一下。 “上古妖混沌跑出来了。这混沌之气,是从混沌之境里面跑出来的,我去地府的时候,正撞上他们了,然后他们要办坏事,就我这种热心善良的好市民,肯定会对这种事情加以制止。 事情紧急,我原来想从那轮回镜里面看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被一个鬼差给阴了,把我弄进了轮回镜里,去了前世——四百年前,七叔公、黄鹤找周和私改天命的那一段,我想,那我干脆就先从这源头把这事情压下,然后再想办法告诉地府,但是,那轮回镜中的前世镜像是被刻意扭曲的,结果把我绕了进去,正好被阎王看见了,结果他不听我说,就给我扣上了大帽子! 阎王糊涂啊,狗咬吕洞宾,不知道我用心良苦啊,把我从里面揪了出来,然后好一通吹胡子瞪眼,结果呢,地府的注意力都跑我这来了,最后,我好不容易说清楚了,混沌那边在地府搞完事了,跑阎王眼前来了,还一开口就说是来救我的,我刚解释清楚,他们来这么一情形,那地府怎么想,还用猜吗? 再然后,我因为殊死拼搏,还是没打过混沌,就被他带着送回来了,然后那所谓的‘命盘石’,根本不是什么‘命盘石’而是混沌假借命盘石之名,藏在我身边的东西,那是他的本体! 再然后,混沌拿走了他的本体,就离开了,片刻之后,他放出了混沌之境,混沌之气侵袭而来,然后刮风下雨打雷起大雾了。” 我一口气说了出来,这才喘一口大气,看向大道士道:“道长,就是这么回事,我现在被地府误会着呢,这混沌,太阴险了,他真不是个东西,想要颠覆天命,拿我当挡箭牌,你听明白了吗?” 这事情说出来,太大,也太严重,大道士一时之间没有回过神来,瞪大了眼珠子,表情愕然的冲着我张着嘴:“混……混沌,上古妖混沌,他想……想颠覆天命,把……把混沌之境放了出来?” 我点点头说:“是啊,现在已经是混沌之气开始侵袭了,几天之后,那可就完全沦陷了,到时候,风云变色,天命框架被混沌之境侵蚀掉,以后,这世界,那将变成一片混乱啊。” 我这次说的,比跟叶子和狐狸在家里给他们讲的时候说得更详细,听完我的话,他俩也是吃惊的一对视。 叶子看向狐狸道:“陈壶底跟我们说的时候,不是说混沌很厉害,朝他一转头,他就完全被压制住了吗,这怎么又变成和混沌输死拼搏了?” 狐狸摇摇头:“这个,刚才倒是真没听他提起过呢,和他跟我们说的时候,有点不一样。” 我朝他俩一瞪眼:“你俩,有完没完了,我这说正事呢,你们俩怎么总是就这那些细节小问题不放过,你们这种态度,那可是很不好啊。” “原来是这样。”大道士听完我的话,若有所思:“这可真是不得了的事情,难怪陈先生看到鬼差,这时候会是这幅态度,不过这倒不是重点,但是这上古大妖混沌,突破了封印,想要颠覆天命,这可真是很严重的事情啊。”一边说话,大道士的脸色一变,变得难看起来:“这还真是混沌之气啊,陈先生,这事情,你看怎么办才好?” 道长你问我,我上哪知道去! 我说:“这我哪知道去,这地府是天命秩序的管理部门,这事情,还是得看地府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制止的了吧,我上哪知道去,我能封妖捉鬼,但是我哪能打得过混沌,他可是上古妖,开天辟地时的浑浊气体生成的大妖,一勾手指头,那就是风云变色,我办什么办啊,我还是在家待着吧。”说着话,我又继续抱怨道:“而且,我现在成啥了,估计和地府的通缉犯差不多,我操这个心干嘛,出力不讨好!” 说完话,我挺气愤的扭头看向一边,正好和傻鬼对上,他咬着手指头冲着我傻笑:“老大,混沌是谁啊?有多厉害,你给我讲讲呗。” 我没好气的说:“有多厉害,这么跟你说吧,混沌一抬屁股,放个屁出来,不用带响的,隔着裤子就能把你吹出十万八千里,你嗖一下就没影了,这要是带响的,直接把你三魂七魄给崩烂了。” 傻鬼扳着手指头在这寻思我刚才给他说的话,琢磨这混沌有多厉害,这时候不知从哪围出来一大圈子鬼,乌拉一下子围上了,挺吃惊的看着我,我看到他们,也是吓了一跳,我这说正事呢,他们这一大帮子鬼,什么时候凑过来听的? 这群鬼,都是北河市的,大部分还都就住在我家那片,我跟他们很熟,平常没事干的时候,就跟他们聊天,有事的时候,特别是要找人的时候,都是他们当我的线鬼,但是这时候,他们这么一大堆鬼这么围着我看,那还真是第一次。 我挺诧异:“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一个鬼说:“陈先生,你刚才讲故事的时候,我们就凑过来了,你当是讲的太投入了,没注意到我们,你讲的这么投入,我们谁敢打断你啊,就一直在这站着。” 我问:“那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 这群鬼三三两两的一对视,然后又齐刷刷的看向我:“陈先生,这真的要变天了?” 我见他们问得这么诚恳,点点头,然后又冲着他们说:“小点声啊,别乱传,现在除了地府和我,还没人知道这事情,地府现在正在全力补救,争取把事情影响降低到最小,你们可别传了出去,要不然,引起人妖鬼界的混乱,那可不是小事,这事情,能不乱就不乱,要不然,更没法收拾。” 他们都点点头,然后又继续盯着我看。 我又问:“怎么了?你们还有什么事?” 众鬼沉默了好半天,一个鬼终于开口说:“陈……陈先生,我们刚才都听见了,你被地府冤枉了,成通缉犯了。” 嘿,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就这事,你们至于这么看着我吗。 我一摆手,及其潇洒的回一句:“这都是小事,多大点事。”说着话,我又不禁好奇道:“那你们信我刚才说的话吗?” 这群鬼都很默契的点点头:“信,陈先生你肯定是被地府冤枉的,现在出了这种事情,地府还冤枉你,那真是太过分了。” 那个鬼说:“在北河市,谁不知道陈先生的人品啊,除了爱占便宜,欺行霸市,糊弄人糊弄鬼之外,陈先生你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呢,我们是相信你的。” 几个鬼连声附和道:“没错啊,陈先生忙着每天欺行霸市、骗人骗鬼的,哪有时间,怎么可能会去和这改天命的事情扯上关系嘛。” 他们这话听得我心头一暖,到底是老邻居老街坊,还是你们了解我啊。 我感动了一下,一把握住这个鬼的手:“我也真不容易的,还是你们理解我啊。” 这个鬼跟我握了两下手,然后掏出一把皱巴巴的纸钱递到我手里:“陈先生,我们相信你。” 我挺诧异的看着他的举动,然后一群鬼都凑过来往我手里塞纸钱,一边塞,还一边说:“陈先生,你现在被地府通缉了,东躲西藏的逃避地府,肯定不好过,我们凑了点钱,你拿着,当盘缠,跑路用。” 第八十章 一街的混沌妖物 看着他们这么热情,我很感动,挥手就撵人:“去去去,你们瞎说什么呢,我用得着跑路吗?你们这还真拿我当通缉犯了?也不想想,我是什么人,地府就算想通缉我,那我也不怕,我就往这里一站,谁敢碰我啊?” 这群鬼被我训斥了一番,又安静下来,不过刚才在旁边听我讲了这混沌之境的事情,他们不明白,但还是挺好奇,这时候都围上来,想要再听我讲讲这事情。 刚才那个鬼又开口问我道:“陈先生,这个什么混沌真的比你还厉害啊?” “那可是上古超级大妖,可不是比我厉害吗。”我耐心给他们讲解道:“我这才多大的道行,先不说我,就说那些厉害的妖鬼邪神什么的,有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道行吧?成了妖王、鬼王了,走到哪都是横行霸道,嚣张着呢,但是他们这些妖王鬼王的,站到混沌眼前,那也真是不够看的,实力比不上混沌的一根手指头,这开天辟地就出现的上古妖,即使被封印了几万万年,那也是恐怖如斯般的存在。” 这群鬼听我这么一对照,都是明白了这混沌的厉害,大眼瞪小眼的相互看着:“哎呦,这可真是不得了,居然还有比陈先生更厉害的妖鬼。” 他们讨论完,又继续问我:“陈先生,那你岂不是也没办法收了他了?”这个鬼一边说,一边挺气愤道:“居然敢骑在陈先生的头顶上公然拉屎,这是欺负我北河市没人啊。这也太嚣张了,陈先生你可不能被他这么吓住了。” 几个鬼连声附和:“就是,就是,陈先生怕过谁啊。” 也有几个比较理智的鬼,听了这话,态度截然道:“刚才没听陈先生说吗?就这个叫混沌的,放个不带响的屁,就能把这个小胖鬼给吹飞了,要是带响的,直接打了个魂飞魄散。陈先生都这么说了。那说明这个混沌很厉害啊,陈先生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去以卵击石呢。” 那个鬼争执道:“你太小看陈先生了,在北河市。哪个妖鬼碰到陈先生都没好事。陈先生多厉害啊。他那是谦虚,陈先生如果真要出手,那收了混沌。还不跟玩似的。” 我这还真不是谦虚。 收了混沌,开玩笑呢,我倒是想,但是问题是我真没这个实力啊! 你们这也太看得起我了,地府都做不到的事情,我怎么做得来! 这几个鬼这么看得起我,我依然很感动,但是我还得告诉他们实情。 我摆摆手说:“这我可真收不了,只能任由他其在我头顶上了。现在,你们没看到地府都没辙吗?” “这混沌之境出来,地府那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这么满街乱逛,这还是混沌之境初期,地府还能剿灭得了那些个混沌妖物,但是治标不治本,再过几天,这满大街上,都是些混沌妖物,地府也没脾气,你们自己想想吧,这混沌之境得有多么难办。”说着话,我掏掏耳朵道:“这事情,不好办,躲不开,逃不了,所以我现在那也是干脆不管了,爱怎么样怎么样,好歹我也能歇两天不是,这个混沌啊,我是真没办法。” 这个鬼听完,扭头道:“看看,陈先生就是这么谦虚。” 得了,跟他们这群鬼说多了也是没什么用,这事情不是小事,这群鬼啊,还是没见过世面,加之太崇拜我,根本不知道这混沌的厉害,他们这么相信我,这确实是说明我厉害啊,但是,在这事情上,我还真就厉害不起来了,我不讲理,这混沌更不讲理。 我给他们继续讲了讲这事情,最后嘱咐他们不要乱传,然后又带着狐狸他们继续在街上转。 我们转遍了大半个北河市。 走到哪都是这副模样,天色阴沉,黑风四起,转了好半天,那也真没什么看的,不管是什么地方,现在都已经被混沌之气充斥满了。 街面上,那些个混沌妖物越来越多,一个个表情呆滞的站在路边,街口,一动也不动。 这些混沌妖物,才刚刚跟着混沌之境一起出现,还不适应这环境,而且这只是初期,混沌之境中的混沌之气未完全释放出来,虽然现在天色已经极其不好看,但是其中的混沌之气还并不怎么充裕,还要再等上两三天,混沌之气变得更加充裕,这些混沌妖物的本性才能展现出来。 一点稀薄的混沌之气,就让天地为之变色,等到混沌之气变多,那到时候的天色,还真不知道会是怎么一种情况。 这条街面上没什么人,但是混沌妖物不少,细数之下,得有十七八个,我盯着看一会,又是叹口气,然后一转身,准备离开,地府现在正在忙着清除这些混沌妖物,这条街上有这么多,等会地府一准得过来,我不能在这里久留,省的被牛头马面碰见,不好说话。 狐狸还在盯着街面上看,我拍一下他肩膀,出声道:“得了,别看了,没什么好看的,等会地府就过来清理了。” 狐狸扭过头看我,说:“这里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我挺诧异的看着狐狸,又偏过头仔细盯着街面上看一眼,扫过那些混沌妖物的身前,然后扭回头来:“气氛不对劲?整个北河市都是这种混沌气息,这里的还会两样不成?”说完话,我看狐狸,他表情凝重,似乎是看出了什么,这就让我不太确定自己刚才是否是没好好注意了,只得又偏过头去看了一眼,同时问大道士:“道长,他说这里的气氛不对劲,你看出什么了没有,我怎么什么没看出来?” 大道士也盯着街面上看,表情凝重地回道:“贫道似乎也觉得这里有些不对劲,这条街面上的混沌妖物,似乎有些多啊。” 我不以为然道:“可能是这条街的混沌之气比较重吧,所以才会滋生了这么多混沌妖物,这有啥不对劲的,等会牛头马面就带着阴兵鬼差来清理了,这有啥好看的。” 扶苏看我一眼,轻声说:“是呢,这条街的混沌之气有些太过浓郁,所以才会不对劲。”说着话,狐狸伸手一指前面:“按理说现在,还不应该会有这么浓厚的混沌之气,这里面,有些古怪。” 狐狸这么一说,我倒是明白过来了,他的意思是这条街的混沌之气太重了。 这就是不对劲的地方。 相比于其他地方,这里的混沌之气确实比较重一些,不过我还是有些不明白,这有啥担心的? 看大道士和狐狸都是表情严肃,丝毫不懈怠的样子,我挺好奇,干脆一抬脚走了过去,直接进了混沌之物聚集的地方,这里比较密集,六七个混沌妖物站在一起,表情怪异的在这仰着脑袋。 我走过来,冲着离着我最近的一个混沌妖物一瞪眼,他也不害怕,就这么干站着,我又给了他两巴掌,他还是不动弹。 我仔细看一下,觉得这些个混沌妖物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号令啊。 刚才站在离着他们不算近的地方,加上混沌之气作乱,一片灰白的薄雾,我们在街口看得并不透彻,现在我走过来,离得近了,这才发觉,这些本应该毫无意识的混沌妖物,现在都是齐刷刷的站在这里,目光都是一致的,站得很整齐,这和他们的智商有些不符啊。 狐狸说,这些混沌妖物只是混沌之气凝聚出的一种假像实体而已,其本身并无意识,虽然多,但全是像傻子一样,如果没有混沌可以指挥他们,他们这些混沌妖物,那成不了气候,看似是挺鸡肋的玩意,徒有混沌气息,不死不灭,但是根本一无是处。 这些混沌妖物这么整齐的站在这个地方,那就不像是他们本身的意识能够达到的水平了。 难不成这条街上,有什么人在刻意操纵他们站在这里? 这个人是谁,难不成是混沌? 狐狸和大道士也跟了过来,站在混沌妖物中间仔细打量他们,盯着看一会,狐狸说:“这些混沌妖物似乎是有人刻意让他们站在这里的。”一边说,狐狸抬起头:“似乎还有混沌妖物正在往这条街上涌过来呢。” 我顺着狐狸看过去的地方一眯眼,然后就看到几只混沌妖物晃晃悠悠的靠过来,然后整齐的站进了队伍。 我一皱眉头:“这么一堆混沌妖物聚集于此,这是想干什么呢?”说话间,我抬起头看看我们来的地方:“鬼差怎么还不来,他们这是要聚众的节奏啊,鬼差现在一来,那保准是一网打尽啊。” 大道士眉头皱起道:“没那么简单,这些混沌妖物如果是混沌大妖指挥的话,那完全是抵挡得住阴兵鬼差,而且他们不死不灭,可以源源不断的从混沌之气中生成,阴兵鬼差未必讨得到什么便宜。”大道士说着话,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冲着我一瞪眼:“难不成是混沌让他们聚集到这里,然后想要这些混沌妖物一举进入地府?” 我听得吃一惊,赶紧看向狐狸。 扶苏想了一下,点点头,然后四下看:“混沌如果想要颠覆天命,那地府身为天命轮回的管理部门,肯定是留不得的呢,不过,把这么多的混沌妖物聚集在此,那总得有一个领头的人吧,这个人在哪呢?” 第八十一章 收拾黄鹤,和玩似的 我嗤一声,不以为然道:“管他是谁呢,他要是现在敢在这地方出现,我保准揍他一顿,直接把他拿下了,先杀杀这个混沌的锐气,让他知道,我其实就不是不愿意跟他一般见识,我要真想收拾他,那跟玩似的。” 我一边说这话,一边得意的挺起胸脯。单凭这些个毫无意识的混沌妖物,我是不看在眼里的,这时候虽然有人在控制他们,但是我想,这个人一定不是混沌。 叶子听我这话哼一声,扭头看狐狸,狐狸轻抚一下下巴,转过头去看大道士,大道士捻一下胡子,犹豫道:“这个嘛……” 大道士也是捻了好几下胡子,没说话,最后还是傻鬼搭了腔:“老大,你又吹牛,你不是说混沌一个屁就把你打没了吗?” 嘿,你们以为我跟你们说大话,逗你们玩呢? 我一脚就把傻鬼踹进混沌妖物堆里去了,骂道:“去,我那是说我吗。我那是说你,你能拿你自己和我比吗?” “呵呵呵,陈先生,好大的口气,好嚣张的态度,都这时候了,你还是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啊。”一个声音从雾里传出来,一边说话,还一边轻轻拍着手,“真没想到,我一转身的功夫,陈先生就来了啊,那正好,省得我回头去找你了。” 听到声音,我们都是同时朝着南边看过去。 那里雾里缭绕,声音就是从那里面出来的。隐约中,一个人影逐渐从雾里走出来,嘴角带笑,眼神轻蔑,步伐沉稳。刚才听着声音的时候,我就听出来这人是谁了,现在他站了出来,我看到他,那更是忍不住想要过去揍他一顿。 这个黄鹤,够嚣张的。自从混沌现身以后。他就是鸡犬升天了啊,摇身一变,好像成了个很厉害的人物似的,根本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我按耐住冲上去揍他一顿的**。压下火气。问他:“混沌拿了他的本体去哪了?我七叔公在哪?” 黄鹤不把我放眼里。对我的话那自然也是充耳不闻,摆出一副爱理不理的姿态,嗤一声:“你问我。我就告诉你,你把我当什么人了?”说完,黄鹤眼神往我这一瞄,他目中无人,更是直接把我身边的狐狸和大道士略掉了,冲我做出了个挑衅的眼色。 我再一次按耐住想揍他的冲动,继续问他:“怎么了,你不敢说?” 混沌从我家拿走了他的东西,然后就化作一阵黑风凭空而逝了,七叔公、赵凌安和黄鹤也是跟着一起不见了,这一来一去,连几句打招呼的话都没有,把我扔到一边,他们就没了踪迹,这时候看到了黄鹤,我自然得先从他嘴里多问出点东西来。 虽然我坚信揍他一顿可以让他说出更多的事情,但是我这也是给他个面子,让他体面点说出来,要是他给脸不要脸,那可真不能怨我了。 有些人,那就是欠。 黄鹤眼眉一抬,呵呵呵的笑:“呵呵呵,我不敢说?你这是跟我讲笑话吗,我就算告诉你又怎么样,混沌大神这时候就在混沌之境中操纵混沌之气侵蚀整个世界,怎么,你有这个本事去阻止得了混沌大神?”黄鹤说着话,又是得意的一笑:“就算你敢去,我告诉你混沌大神在哪里,你找得着吗?你知道还未降临的混沌之境在哪吗?呵呵呵。” 我问他:“那他在哪,完全的混沌之境在哪里,你跟我说说,那我不就知道了?” 黄鹤眼眉一皱,眼里透出吃人的凶光:“呵呵呵,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说:“你刚才都告诉我那么多了,再多说点,那又怎么样。”说着话,我扭头看看已经聚成了好大一片的混沌妖物,冲着黄鹤一眯眼,最后问道:“黄鹤,你在这里聚集了这么一大堆混沌妖物,你这是想要做点什么啊?” 黄鹤冲着我一撇嘴,这时候脸上的表情极其得意:“呵呵呵,这个倒是可以告诉你,现在颠覆天命,混沌之境降临在这里,还差最后一个阻碍了,那就是掌管天命秩序的地府,我带着这些不死不灭的混沌之灵,去扫平地府,那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嘛,不过,这在阴阳两路声明显赫的陈先生,已经成了地府的通缉犯了,怎么,陈先生,你要不要去给地府通风报信,让地府做下准备啊。” 我掏掏耳朵,不说话。 我这人小心眼,地府那不分青红皂白的就给我扣帽子,我还真不愿意去,刚把事情说明白,这混沌来把我接走了,地府又是不明是非的就把我当成通缉犯了,这我还真受不了。虽然这一切都是混沌那面精心算计的,我和地府都被算计了,但是这里面,我这委屈可是吃撑了! 我说:“地府的事情,我现在还懒得管,不过嘛,咱俩的那点私底下的事情,就得好好算算了,你这么不把人看在眼里,这么嚣张,那我今天就得好好收拾你,让你爸爸妈妈都知道知道。” “呵呵呵,你还不知道吧。”黄鹤抿嘴一笑,表情变得阴涔涔的,“我现在可是已经有了混沌大神的元力,更能操控万千混沌之灵,你,陈壶底,能奈我何?等到混沌之境完全吞并了这里,混沌大神说了,我就是这里新的混沌秩序管理者,你陈壶底,又算个什么东西?” 黄鹤骂我不是东西,这让我怎么容忍! 我一挽袖子,从地上抄起一块砖头,奔着黄鹤就冲过去了。 黄鹤得意地看我,伸手一指我,他身前瞬间跳出来两个混沌妖物,原本表情呆滞的脸因为黄鹤的操纵,变得呲牙咧嘴,挥舞着手臂,冲着我就扑过来。 两团子混沌气息生出来的妖物,我收拾起来那还不是和玩似的,直接顺手一抡砖头,直接拍他们脑门子上,两个看似凶恶的混沌妖物,顿时被我打成了一团雾气,四下飘散开。 我收拾完他俩,拎着砖头跨步站到黄鹤眼前,同时也嘲笑他道:“这混沌妖物就这点水平?就这样你还带着他们去攻陷地府呢?” 黄鹤抿嘴一笑,不说话。 叶子在我身后喊:“陈壶底,他们又出来了!” 我一偏头,就看到刚才被我打回原形的那两个混沌妖物又聚回了原来的模样,他们动作也不慢,已经是站到了我身后,一个手里搬个花盆,另一个折了路边的路牌,挥舞着就想朝我打过来。 我一瞪眼,骂道:“滚!” 这一声干脆利落,声势雄伟,直接就把两个混沌妖物吓得一愣神,举着花盆要扔过来的手也停下来,瞪大了空洞无光的眼睛盯着我看。 黄鹤出声道:“愣着干什么,这就被他吓住了?” 我又是挥着砖头一顿乱拍,没两三下,又把这两个混沌妖物给打散了,然后又听黄鹤在后面继续得意洋洋的笑:“呵呵呵,这些都是混沌之灵,不死不灭,有混沌之气的地方,他们就能如此往复,任凭你实力再强,也会筋疲力尽的,呵呵呵,这还只是两只,如果是更多只呢?” 黄鹤说的这个问题确实很棘手啊,这些混沌妖物,看似脆弱不堪,实际上,那是相当的难对付。 我扭头看一眼黄鹤,没多犹豫,直接一砖头就拍在他脸上,打了黄鹤个措手不及,他慌忙往后退了一步,捂着脸跳到了一边,松开手,抹一把鼻血,冲着我一瞪眼:“陈壶底,你干什么?” 这话问得,真没水平。 我干什么你还看不出来吗,擒贼先擒王,我去跟这些傻了吧唧的混沌妖物教什么劲,直接把你打死了,那不就是一了百了。 我不出声,继续走过去,抡起砖头又给他来一下子,这个黄鹤,也是有点犯傻了,这么傻了吧唧的挨了我两下,不赶紧还手就算了,反而还在那里手舞足蹈般的招呼那些混沌妖物过来,我算看明白了,他这是从混沌那得了这个控制混沌妖物的本事,太过相信那混沌的实力,反而是忘记了自己先前的那些阴阳道术,忘本了啊。 我揪住他的衣领,抬起砖头对着他的脸又是狠拍两下。 黄鹤被我打得眼歪口斜的,这时候全然没了刚才的那副嚣张态度,牙都掉了好几颗,但是还在这冲着我呲牙瞪眼的:“陈壶底,你厉害啊!”说完这话,他还在那挥着手:“混沌之灵,快点来给我打死他!” 我抓着黄鹤又是一顿猛揍,那些混沌妖物想要靠过来,顿时被大道士纵剑横符给拦住,整条街面上顿时乱成一团。 我这正揍黄鹤,打得挺欢乐,但是大道士他们那面却是有些坚持不住了,这些混沌妖物不死不灭,死了再来,没一会功夫,大道士已经是满头汗,气喘吁吁的往我这里靠过来,“陈先生,还没打死他啊,贫道快被这些混沌妖物给拖垮了,这些混沌妖物不死不灭,这一招,当真是难缠啊。” 我看看涌过来的这堆混沌妖物,冲着大道士一点头,举起手里的砖头就要把这个外强中干的黄鹤打个魂飞魄散,还没等抡下来,突然就听到远处有人跑了过来,一边跑还一边在大声喊:“陈兄弟,砖下留人啊!” 第八十二章 又没好事 听到有人大呼小叫的喊“留人”,我把已经贴到黄鹤脑门子的砖头停了下来了,同时不禁微微愣了一下。 因为喊我的是马面的声音。 鬼差来啦?他们鬼差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我想,他们这时候,该不会是真来抓我的吧? 我迟疑的功夫,原本已经吓得面无血色,闭上眼等死打哆嗦的黄鹤这时候见没挨上这一砖,睁开眼,被我揍得眼歪口斜的嘴咧开,张口想要说点什么,我低头看看黄鹤,觉得他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又把手落下,这一砖头还是给他拍过来了。 这一砖头下去,黄鹤原本就走了形的脸,他妈妈可真认不出来了。 我一松手,黄鹤软趴趴的就倒在了地上,还剩下半分气息,收拾了一个在邪恶的混沌势力包庇下为虎作伥、目中无人、不讲道德的纸老虎,我很得意,把砖头顺手扔进混沌妖物扎堆的地方去了,然后扭回头看马面,装作挺吃惊的样子:“哎呦,马面大哥,你怎么来了,这么巧啊。” 马面气喘吁吁的赶过来,跟在他身后的是牛头,也是喘着大气,再往后面看,还领着乌拉一大帮子阴兵鬼差,也都跟了上来,然后看到这么多混沌妖物聚集于此,他们当即抄起家伙,稀里哗啦的一顿追逐,直接把这些混沌妖物都打散了,然后装进了个大罐子里。 他们一来,整条街面都清净了。 收拾烂摊子。这就是地府应该做的。 黄鹤这个纸老虎被我揍趴下,那剩下的数百的混沌妖物,他们没灵识,又没了指挥,变回呆滞的模样,几分钟不到的功夫,压根没有反抗,直接就被阴兵鬼差剿灭,然后把他们的原形的混沌妖气给收了起来,整条街面上虽然还是弥漫着混沌之气。但是清爽不少。 “呵呵呵。陈兄弟啊,真巧啊。”马面冲我一笑,“我们这是刚才接到报案,说这片地方有大量混沌之灵聚众。我们这不就是急匆匆的赶来了吗。”马面说着话。见我态度这时候明显没以前那么热情。他倒也识趣,又赶紧开口说:“陈兄弟,这个你看你。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关系不要弄得那么僵吗,我们称兄道弟的,万不能因为这个伤了感情啊。” 我抿嘴一笑:“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马面这时候挺尴尬的挠挠头:“陈兄弟,你看你,不要笑得那么难看嘛。” 我索性什么表情也没有了,偏过头看狐狸和大道士。 也不知道地府那面,给我定了什么罪了。 “陈兄弟,我们都知道,这事情啊,里面有些事情不好判断,我们也都知道,你是被误会的,你看你,有误会,不是可以解除吗,这个你何必这么置气呢,你看你,我们又不是来抓你的,我们也不可能抓你啊,你看你,这事情弄得,你咋还这么耿耿于怀呢。”马面在这冲着我直说好话。 牛头也过来说:“陈兄弟,我们真不抓你,你看地府不是也没说要抓你嘛。” 看着他俩都凑过来,然后瞪大眼睛看我,眼眸里挺真诚,话语也是很真诚,我只得把头扭回来,开腔道:“两位大哥,咱们认识的时间也不算久了,我知道你们了解我,其实这个啊,就算你们抓我,我也不能怪你们,毕竟你们也只是当差的,得按照上面意思办。” 马面冲我一笑道:“呵呵呵,陈兄弟你说得对啊,我们都是地府当差的,得听领导的,我们也确实都相信你,也知道你是被算计了,不过你也得理解一下我们不是,我们这也真不是冲着你来的,你看你,不用这么躲着我们,先前在北河市公园广场,我们就看见你啦。” 牛头接口道:“当时看你这么急匆匆的走,躲着我们,我们这心里也不好受啊,不过我们这手上还有事情,这么多混沌之灵需要消灭,当时也是怕你误会,就没急着追上你解释。” 我听到这话,心里稍稍安了一些。 马面说:“你也看到了,混沌之境开始降临了,我们地府身为天命轮回管理部门,那肯定要把影响降到最小,要想方设法和混沌作斗争,不能让混沌的计划得逞啊,混沌之气越浓郁,这混沌之境就会越快的下来,所以我们现在是在清除这些混沌瘴气,想办法延缓混沌之境的降临,为地府争取时间,就算真要抓你,那也不是现在啊。” 牛头赶紧咳一声:“陈兄弟是被算计了,抓他干什么。” 我想了一会,又问:“那阎王呢,他这把我误会大了,你们不抓我,那他总得说些什么吧。” 马面又赶紧冲我笑笑:“呵呵呵,陈兄弟,其实,阎王他也明白,你是被算计了,所以这事情,你还真不能埋怨阎王啊,阎王大人他也是知道自己判断失误了,仅凭着片面的轮回镜中像,就给你扣个私改天命的大帽子,那确实草率,阎王想想,也是很难过,怎么能这么不信任你呢。” 我掏掏耳朵,没说话。 马面又说:“陈兄弟,这阎王毕竟是领导啊,其实这事情,你被混沌挟持离开后,阎王没说你什么,但是他已经是打算把这事情揭过去了,就连你私入轮回镜这种和私改天命同罪的事情,都不计较了。” 我不乐意道:“什么叫什么没表示啊,难道这就揭过去了?那总得给个说法啊。” 马面又赶紧说:“陈兄弟,你得理解一下阎王不是,他毕竟是大领导,你也不能让阎王太没面子啊,阎王都知道你是被算计的了,这事情,是他判错了,但是你要让阎王给个说法,他说出来的话,那多让阎王没面子啊,这事情啊,你就别往心里去了,阎王大人也是将错就错嘛,你看,现在,风平浪静,天气多好啊。” 我抬头看看天,黑压压的混沌乌云,刮着风,一抬头,几个大雨点子落下来。 牛头说:“阎王也很内疚啊,但是身为阎王,地府管理者,阎王大人如果说他判错了,那让那些鬼神怎么看,说我们地府也有判断失误的时候,那肯定会引发质疑啊,地府那么多案子,这种事情出一个,他们就会想会不会还有别的冤假错案,然后……那不是乱了套了,阎王很苦恼啊。” 怎么说过来说过去,这个受害者,最大委屈的人,怎么又变成阎王了?! 将错就错,那也不能这么吃黄连啊,真不怕噎着我。 我赶紧摆手:“得得得,咱们不说这个了。”赶紧把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再说下去,那还指不定又把我说成什么样了,我赶紧换个话题,抬头瞄一眼阴沉的天,问马面:“这混沌都跑出来了,混沌之境都出来了,我看地府还在这忙活,这还能补救吗?” 马面一听我说到这个,表情变得严肃起来道:“这混沌虽然已经夺回本体,控制了混沌之境降临,但是我们还没到绝望的时候,毕竟地府身为管理部门,职责还在。地藏王菩萨说了,这混沌的实力还未完全破除封印,他现在挺厉害,那其实都是仗着自身最后的那点混沌元力。” “他闯入地府查看再到逃离地府,然后操纵混沌之境降临,已经是把他的混沌元力用光了,所以你没看到混沌这时候没出现吗?”马面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他想要恢复元力,那就要等混沌之境降临重新吞并这里,让混沌之气充满这个世界产生更多的混沌之气,他才能凭借混沌之气,重新凝结元力,我们现在啊,就是要清除这个混沌之境里跑出来散发气息的混沌之灵,推迟混沌之境降临,然后趁着这些时间,找到他的藏身之地,一举歼灭混沌。” 我听完马面的叙述,点点头道:“哦,原来是这样,这混沌现在这么厉害,全是装出来的,我说呢,在地府的时候,他跑什么,应该一举推了地府,那样才对,原来是他力不从心啊。” 马面说:“没错,混沌现在剩下最后的阻碍就是地府了,要不是地藏王菩萨一直在地府,那混沌,早就得逞了,不过啊,我们得抓紧点时间,时间久了,混沌吸收了足够的混沌之气,地藏王菩萨也保不住地府了,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就去了。” 我点点头,把黄鹤拎起来,一把推到马面手里:“这么说刚才他们差点就得逞了,这个混沌很心急啊,你看,让这个黄鹤准备带着这一街的脑瘫孩子,差点就去地府了,幸亏我看见了,一砖头制服了他。” 马面吃惊的看我:“刚才他们就是想去冲击地府?” 我说:“对啊,幸亏我来了。” 牛头也吃惊道:“没想到他们动作居然这么快,幸亏陈兄弟你及时出现,收拾了他啊!” 马面一拍我肩膀,语气激动道:“我就知道,陈兄弟不是一般人啊,你看看,又帮了地府大忙了,陈兄弟,你放心,我这就写报告,报告给阎王,你又为我地府做贡献了,这可是大功一件啊!” 牛头冲着我一点头:“没错,阎王一定会夸奖你的。” 我掏掏耳朵,扭头对狐狸嘀咕道:“我心里又觉得不踏实了。” 狐狸问:“怎么了?” 我说:“每次阎王一夸我,后面肯定又是没什么好事。”我说完话,冲着马面道:“我看这事,就算了吧,这个功劳,还是算在两位大哥,你们头上吧。” 第八十三章 唯恐天下不乱 马面赶紧摇头:“陈兄弟,你看你说的,那怎么成,这事情,都是你的功劳,怎么能算在我们头上,不行不行。” 我说:“我一向淡漠名利的高尚品质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牛头也摆着手推辞:“这在光天化日之下,北河市街道之中,揭穿制止了黄鹤企图聚众冲击地府的违法行为,打击了妖鬼界黑恶势力混沌的嚣张气焰,生擒黄鹤,吓退混沌之灵,为地府做贡献,这一切都是你陈兄弟的功劳,都是你应得的,我们一定会把这件事情写报告上报阎王的,你忍辱负重,吃亏往肚子里咽,阎王一定会对你大家赞赏的。” 他俩在这推辞,态度坚决,但是我的态度比他俩还要坚决:“别,这事情我真不想贪功了,这个功劳是你们的……嘿,两位大哥,你们别走得那么快啊,我真不要这个功劳!” 他们俩走得倒挺快。 这已经是迫不及待的就去给我写报告报给阎王了! 我扭头看看狐狸和大道士,苦笑一下:“得了,后面我都知道了,我一做好事,牛头马面就给我写报告,然后阎王就夸我,给我个大奖状,再然后,肯定是后面有个烂摊子,指定得让我去才行,所以说,我现在最恨的就是打小报告的人了。” 这条街转完,我们又去了下一条街。 混沌之境来势汹涌,这地府做出的反应也是雷厉风行,整条街面上。诞生的混沌妖物都被收缴干净了,混沌之气变得淡薄了一些,虽然是治标不治本,但是多少也是有些成效了。 天色依旧阴沉,像是日落西山,昼夜交替时的那种说亮不亮,说黑不黑的颜色,乌云再一压,看着有种不见天日的感觉。 街上的人明显少了许多,这鬼天气。没人愿意多待。鬼都没几个,倒是在街上转悠,四处巡逻盯着混沌气息的鬼差多了不少,基本上每走个十几米。就能看到一个。对着头顶四处张望。时刻注意着混沌之气的变化。不用问,这些鬼差肯定都是从地府临时抽调出来的。 大道士一边走路,也注意着这混沌之气。一拈胡子,冲我说:“这混沌之气,比刚才减轻了不少,不过地府此举也只是权宜之计,不出多长时间,这些混沌之气还会卷土重来的,一次两次,地府尚能应对,若是时间久了,地府也会疲于应对啊。” 我说是,然后扭头四处张望,转过路口的时候,隔着十几米,我就察觉到稀薄的雾中,有三个人影,勾肩搭背,一蹦一跳的跟我们迎着脸走来。 这天气这么鬼,这时候还有人在街上,非奸即盗,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我眯眼仔细一打量,看清了那三个人的来路,不由得脸色一变,嘿,这几个人,还真不是什么好货色。 我转回身子,拉着狐狸他们就走:“绕路走。” 叶子挺诧异的看着我:“怎么了?不就是对面走来三个人吗,你怕什么,地府不是说了,不抓你吗,而且他们,怎么看也都是普通人,你怕什么啊?” 我一揪衣领,把脸埋进去,加快了脚步往后走,压低声音:“有雾,你们看不出那三个人是谁,但是我一眼就看出了他们的身形,赶紧走,等会被他们看出我来,我们那才真有大麻烦,现在乱糟糟的,不能再添乱了,要不然,那还让不让我清净了,你们知道吗,世界为什么总会有动乱,那就是因为有些人,唯恐天下不乱啊。” 我们一边说话,一边迅速的退回到了路口,我刚要说转过路口就跑,结果后面先跑起来了,没几步就追上我们,然后就有人用手搭我的肩膀,把我整个身子调转了过去,我不禁一皱眉头,心想,完了,被追上来了。 转过脸,我就看见老庄呲着大牙冲我笑:“嘿,老陈,还真是你啊,我就说嘛,前面那人像老陈,你看看,还真是你。” 人们大都追求财富,我想我自己,如果有了财富那绝对是没有所求了,但是实际上,人们有了钱,那就会有更高层次的追求,当所有的追求他们都觉得无趣的时候,有的人就会吃饱了撑的,唯恐天下不乱,梦想拯救世界,维护世界和平。 这些吃饱了撑的人里面,那肯定有老高和老庄! 刚才在路面上看见有人这鬼天气还在街上瞎溜,我就知道,这三个人不一般,当我模模糊糊的看清他们的身影的时候,我就知道,这几个人,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准又是奔着我来的,没好事! 我吃惊一下:“哎呦,老庄啊老高啊,老关也在,你们这是去哪啊,天不好,上街瞎溜啥啊,真巧啊,在这都能碰上你们。” 老关比较沉稳,毕竟在以前,他一直是我们几个人中首脑级别的人物,家里从爷爷辈开始都是当官的,举手投足都透着领导风范,自从上个月当上了街道办水电办公室的主任以后,手里有了权力,掌管整条街的水电费收缴工作,他更是变得愈发沉稳,不像老庄和老高似的,说个话上蹿下跳的。 这时候见他们都出来,我自然是扭头去看最沉稳的老关,冲着他问道:“老关,他俩这又是出来干什么呢?” 老关还没开口,老庄已经一把揽住我肩膀,冲着我就问:“老陈,是不是变天了啊。” 嘿,变天就变天了吧,你在这高兴什么呢。 我打个哈哈道:“啊,是啊,可不是变天了吗,你看,天都阴了,还刮大风,起雾了呢,这破天啊,真不应该出来。” 老高在旁边听我打完哈哈,也凑过来,冲着我一乐:“老陈,你懂我们的这个变天了的意思吧,我们是特意来找你啊,没想到这才走到半路就碰见你了,别跟我打哈哈,你就老实说,是不是要变天了?” 我说:“啥啊?变天不是挺正常吗?刮风下雨起大雾,那不都是自然现象吗,你看你们这幅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这什么跟什么啊。” 老庄一拍我肩膀,不乐意道:“老陈啊,你别跟我们装糊涂,我们这也是跟你去打过吸血鬼的人,你甭拿这个跟我们打哈哈,这肯定是天气不寻常啊,有事要发生对不对?我们一看,立马就来找你了,帮你拯救世界啊。” 我说:“什么乱七八糟的,那有什么事,就是天变坏了,你看你们草木皆兵,一惊一乍的样子,你们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一点简单的小事情,说的这么复杂,什么思想!”说着话,我抬头看看天,道:“你看,哪有什么两样的地方,不信,不信你们问道长啊,还有狐仙呢,你问他们。” 老关在后面搭腔道:“这前一个小时还是大晴天,然后突然就天黑了,乌云蔽日,还起风,下雾了。” 这是混沌之气充斥带来的变化。 我说:“云随风舞,这不是挺简单事情吗,这有啥,被风过来的。” 老高说:“老陈,刚才在街上,还跑出来好几个没有表情的人……” 他们看到的肯定是混沌妖物。 我嗤一声道:“那肯定是不知道谁家的脑瘫孩子跑出来了。” 老高继续比划道:“他长了三只手!” 我继续说:“这是先天性缺陷,你不能歧视人家,把人家当怪物看,多伤人啊。” “他们跑着跑着,就突然从一堆人眼前消失了!”老高见我不以为然,又继续比划道:“当时可是吓了我们一跳,那肯定不是幻觉。” 他们突然消失,是被鬼差剿灭了。 我说:“没看天上有乌云吗,还有闪电,这种天气,他突然消失不见了,那肯定是穿越了。” 老庄在旁边听得急眼了:“嘿,老陈,这里面肯定是有事情,我看他们就不像是人,这天气也不对劲,你肯定知道怎么回事,老陈,你可别不够意思啊,这么好玩的事情,你别不带我们玩。” 嘿,你们这人,什么思想,这还好玩呢! 这事情,可是上古妖混沌搞出来的,我怎么敢让你们这么胡闹。 我咳一声说:“你看你们,这有什么事啊,灾难片看多了吧,阴天跑出个长了三只手的脑瘫孩子当着你们眼前穿越了,那就把你们吓住了?”一边说话,我一边拍拍老庄的肩膀:“上哪拯救世界去,你们这么大人了,还那么幼稚,你看,这每一件事情,我不都是用科学给你们解释了吗。” 老庄还不服气:“老陈,科学什么啊,穿越了这也叫科学?” 老高也在旁边搭腔道:“穿越了,这摆明了就是灵异事件嘛!” 我说:“科学和灵异不分家嘛,有科学的地方,那就有灵异,有灵异的地方,那就讲科学,所以这个嘛,那也是科学嘛。” 叶子在旁边听得一皱眉,扭头问狐狸:“他这又是什么歪理?” 我转过身,继续讲:“你看,科学能解释了的,那就是科学,科学解释不了的,那就是灵异,如果哪一天,科学就把这个解释不了的事情解释了,那么这个事情他就不灵异了,就成了科学现象了嘛,就好像你看见一个人,嗖一下从你眼前消失了,不解释的话,很灵异,结果第二天砖家一解释,说那人一脚踩沟里去了,那不就是很科学的事情嘛。”说完话,我冲着老庄道:“所以嘛,这没什么嘛,都是科学现象,哪里变天了?也没什么要拯救世界的事情,要我说,老庄你们还真够无聊的。” 第八十四章 混沌之本体 我挥着手推老庄:“散了啊,散了啊,上哪拯救世界去,阴天了,这屁大点事,都快被你们整成世界末日了,你看,这不是都好好的吗,别唯恐天下不乱了,当心被别人当成散布谣言的可耻之徒抓起来。” 老庄一步跳开,又绕回我身后,冲着我极其不愿意的数落:“我说,老陈啊,你可别真不够意思啊,咱们哥几个可是从小光屁股长大的,谁不知道谁啊,你心里的那点事,还能瞒得住我?”老庄一边说话,一边又掏出手机,冲我比划:“你看看,你看看,这鬼天气,这反常的街面,你再瞅我手机,看见没,这就是证据。” 我瞄一眼,说:“有啥啊?你手机还能预知旦夕祸福不成?唉,老庄,我记得你手机桌面原先不是这个姑娘啊,怎么,又被甩了?” 老庄白我一眼,吹我一脸吐沫星子:“谁让你看这个了,老陈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八卦了?”他一边说话,一边又用手指头点着屏幕上通知栏:“瞅见没,瞅见没,这就是有事情要发生的预兆!” 我也不耐烦道:“这有啥啊,手机没信号,这不是挺正常个事情吗,天不好,还刮风呢,信号被吹跑了,多大点事。” 老庄一瞪眼,回身和高付率说话:“老高,老关,你们看看,老陈这还开始瞒着我们了,这简直是不把我们当兄弟看啊,我们这一看到天色大变。就觉得他肯定有麻烦,这才出来想帮他,你们看他,遮遮掩掩的,和个老娘们似的,这就是不信任!” 这话说得,我这是为你们好,我都不愿意去搀和的事情,你们跟着填什么乱啊,天塌下来。那也是混沌踩踏的。我脑子抽筋了啊,我干嘛去自己找苦头,打得过混沌吗? 老高也说:“老陈啊,这肯定是有事情。你不用瞒着我们。你还怕我们给你添乱不成?” 老关推一下眼镜。也跟着慢条斯理的说:“老陈啊,我们这可是想帮你,你要真不领情。那就算了。” 我听得一拍脑门子,扭回头看狐狸和大道士。 我这真没辙了,他们几个唯恐天下不乱事小,但是这后面的可是上古妖混沌,我见识了他的水平,那还是他单单一个元神,身上仅剩一点混沌之气,一指头就把我打趴下了,现在他更是拿回了本体,操纵了混沌之境降临,那更不是我们能对付的,这事情,我都不愿意去,怎么可能让他们几个去添乱! 我不是不想告诉他们,我是怕吓着他们。 眼见他们不依不饶的,关系又都不一般,他们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这让我怎么开口。 狐狸在后面看了大半天,这时候见我看他,他稍作迟疑,站出来说话道:“其实,这天,确实是要变了呢。” 老庄一撇嘴:“你看,我就说嘛,肯定有事,还不一般呢,老陈不说就算了,还打着科学现象的幌子忽悠我们!” 我也懒得跟他们废话了,这事情,纸包不住火,早晚得透风,我也不在这跟他们东西南北乱扯了,多他们几个知道又不多,我索性开了口,又把这事情从头到尾给老庄他们讲了一遍。 他们几个听完,也是和那些个鬼听完一样的反应:“上古妖混沌?什么玩意啊?” 大道士又给他们仔细讲了一遍关于这个上古妖混沌的事情,他们几个比刚才更一头雾水的嘀咕:“开天辟地的时候就诞生出来的上古大妖,非妖非鬼,不是精怪,不是魔物,那他到底是什么玩意啊,倒是是妖还不是妖?” 大道士挺耐心:“上古妖混沌,他不是妖,虽然对他的解释里有个妖字,那也只是个形容词嘛,用来形容他的,简而言之,他就是开天辟地之时遗留下的混沌之气,不是一般的妖鬼魔物能够比拟的。” 老庄这才点着头说:“哦,原来是这样啊,挺起来就确实不一般,怨不得老陈不跟我讲,看来这个什么混沌,那是很有来头啊。” 我说:“这是混沌想要颠覆天命,把世界重新变成他的后花园,他很厉害,神仙都不是对手,所以这事情,我们是管不了的,我都不去搀和这事情,你们就更别嚷着要去拯救世界了,这一点都不好玩,要命呢。” 老庄还不死心:“老陈,你真不打算管这事情?” 我摆手说:“别闹了,我哪管得起,再说了,这闲事,我吃饱撑的才去管,这是地府的事情,我瞎操什么心,还是在家里等着地府的消息吧。” 我把话说明白了,老庄他们这也终于死了心,一挠头,嗤了一声:“切,浪费感情,我还以为这又和上次有吸血鬼一样呢,嘿,多刺激啊,不过这一次,看老陈说的这么吓人,我看那还是算了吧。” 我们这一大堆子人,又开始四处逛,在外面溜了一会,等到开始注意到周围的时候,这已经是走到了我家门口。 眼看快到家了,我说:“行了,我到家了,回去泡壶茶喝去。”看看天,我又对着老庄他们道:“得了,你们也快回去吧,这两天天色好不了,你们还是在家待着吧,别瞎跑了,等到什么时候地府重新把这事情摆平了,你们再出来溜,我这两天也不出门了,就在家躲着了。” 我说完话,老高和老关也都点头,说知道,老庄却是背对着我往后面。 我喊他一声:“我说,老庄啊,尤其是你,最爱折腾,这两天你别出门瞎搞啊。” 老庄没什么反应。 我看得挺纳闷,扭头看老关和老高,他俩也跟着喊了声:“老庄,你又在那发什么呆啊?就属你最闹腾,这时候怎么不出声了?” 他俩这一喊,老庄才回过神来,瞪大了眼珠子,开口就喊:“哎呦,老陈,你刚才看见没有?” 我好奇道:“啥啊?我跟你说话呢。” “就刚才,我一回头,那边那片最黑最厚的一片云!”老庄也不回我的话,伸手指着身后喊,语气里挺惊恐,还透着几分激动!“刚才,我扭头看后面,那边黑云里露出了好大一个眼珠子,还往下透光,然后我还看见一只百米粗的大手,伸出来抓了一把!” 我顺着老庄手指的地方看过去,狐狸大道士他们也跟着往那边看。 我们瞅了半分钟的功夫,什么没有,我心里一乐,看老庄这模样,该不是看花眼了吧,那边虽然混沌之气深重,但是没什么太出奇的地方啊。 我扭回头想跟大道士说句话,这功夫,大道士也突然一惊,紧跟着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哆哆嗦嗦的语不成句:“混……混……混沌本体!” 混沌本体? 我把头偏回去看,看一眼,我也是腿一软,要不是扶住了狐狸,也险些一脚摔在地上。 那边云层里面,透出俩大眼珠子,透着金光,金光里面还夹杂着黑气,那俩眼珠子大的出奇,我根本形容不出他到底有多大,隔着那么高,那么远,看起来就得有数米之大,这要是靠近了看,那得是直径几百米的大眼珠子啊! 看完了大眼珠子,然后就是一只乌黑的大手从云层后面穿出来,挥了一下,又缩回去,然后消失不见。 老庄扭过头冲我大呼小叫:“老陈,老陈,你看见没有,就是那个刚才玩意!” 虽然只是短暂的出现了一下,但是把我也给吓得不轻,我咽口吐沫,问狐狸:“刚才,刚才那是什么玩意?” 狐狸语气肯定的说:“是混沌,那才是混沌真正的样子。” 我吸一口冷气:“他干嘛呢?” 狐狸摇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我吸两口气,又看了一会,见这混沌的大眼珠子和大手没再出现,这才转过身,强装镇定道:“得……得了,甭看了,没什么好看的,咱们还是回家躲着吧,天雷滚滚,风云变色的,在外面待着,终究没有在家里安全。” 老庄他们也喘着大气,冲我直挥手:“不行了,我这小心脏,真受不了,刚才那个什么混沌太有气势了,看得我心惊肉跳的,那啥,你们回去吧,我们也赶紧回家待着了。” 稀里哗啦的有东西从天上掉下来,我一伸手,就是几个白色的豆粒打在我手里。 老庄他们看得骂了一声,刚转过的身子,又转了回来:“这鬼天气,这玩意都出来了,都下雹子了,得了,老陈,我们上你家躲着吧。” 我点点头,带着一大帮子人妖鬼准备一路小跑回我家关上门躲着,狐狸和大道士突然停下脚步,同时皱着眉头跟我说不对劲。 我把外套撑在头顶上问:“怎么啦?” 大道士脸色尤为难看:“不对劲啊,刚才还没有这么猛烈地混沌之气,这会功夫,怎么此地的混沌之气突然变得这么浓郁起来?” 我一愣神,吸了一口气,然后就感觉这周围的气息确实是变得很不对劲,而且这天色,也比刚才的时候变得更黯淡了一些,我看看脚下,心想,难道是混沌之气变重了?那不可能啊,混沌之境来的不慢,但也不能这么快啊,还没想明白,头顶上又是突然亮如白昼。 我们都同时抬起了头。 不知道什么时候,头顶上,是混沌的大眼珠子,正盯着我看。 第八十五章 混沌的气势 突然阴沉下来的天,那就是因为混沌的两只大眼珠子遮住了我们的头顶。 突然浓郁起来的混沌之气,那是因为混沌的本体这会时间离着我们是那么的近。抬头间,有种触手可及的感觉,但不是说我们触手可及,而是说他——混沌,一指头戳下来,那真能把我们捻得连点渣渣都不剩! 我一皱眉头,我想,这漫天洒落下来的雹子,该不是他的头皮屑吧? 两只硕大的眼珠子从云堆里透出来,眼眸是深邃的红色,红得像是能滴出血来一般,就那么直溜溜的盯着我们这片一直看呀看的。 大道士纵使是斜云山一代名道,那也被混沌这突如其来的一看,吓得不轻,脚一滑,退一颤,直接摔在了地上;狐狸一直镇定,但是这时候也镇定不起来了,眉头从未皱起的这么厉害,整个身子都在微微颤抖;叶子,花容失色,原本就没有血色的脸,也因为惊慌扭曲起来。 老庄他们,那更不用说了,直接吓得魂都飞了,傻愣愣的看着天,一点动静没了,离着吓晕过去,只有一步之遥了,他们的神经再崩一下,估计就昏死过去了,别说拯救世界了,自己先休克了。 傻鬼是唯二比较镇定的了,咬着指头看着天,还一个劲傻笑,为什么不是唯一,这就不用我多叙述了,百无禁忌、浑身是胆的陈先生我,那也是很镇定的。 眼珠子盯着我看。我也盯着他看,时不时的还得抬起手遮挡一下这些豆粒大小的雹子,然后周围呼呼的起了大风,风声呼啸,里面全是呜咽的哭叫声,冷风刺骨,吹得狐狸的身形都有些晃动,但是吹在我身上,虽然冷,还没有到可以吹动我的地步。 狐狸的衣角被风吹得上下纷飞。 他沉思一下。低下头对趴在地上的我说:“这是混沌的气势。” 我点点头:“这混沌。是示威来了。” 大道士坐在地上,被风吹得胡子贴在脸上,叶子、老庄、老高、关尔待他们,被吹得一个趔趄纷纷站不直身子了。尤其是老庄。这时候魂回来。回过神来,大呼小叫的挥着手喊:“这什么风啊,要把我吹飞了的感觉啊!” 大道士一听老庄呼喊。赶紧在怀里掏了一把:“不要急,稳住,待贫道掏出几张定身符给你们稳住身形,这混沌的妖风,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住的!”大道士一边喊,一边掏出了符纸,塞一大把给了老庄他们。 老庄顶着风,接过道家的符纸,看一眼,又大声喊:“道长啊,你给我的是什么玩意啊?” 大道士稳住身形,回了老庄的话道:“贫道给你的,就是我道家的定身符啊,飞符可定妖魔鬼怪,拿在手心可不动如山!” 老庄手一抖,飞出了一堆碎纸片子。 我看得一皱眉,大道士看了也是吃一大惊:“贫道的符抵居然不住这混沌妖风!” 狐狸勉强稳住身形,望着漫天飞舞的碎纸片,脸色再度阴沉下拉:“我们不能在这风里待了,这不是普通的风,这是猛烈地混沌之气上下翻腾流动,这混沌,是想把我们撕裂在这混沌之气里!” 我一听,赶紧抬头再往天上看,一只大手从里面伸出来,在我们头顶上方抓了一把,然后停住——这哪是他在抓什么,这分明就是混沌在搅动气流! 这里可真不能待下去了! 我手脚并用的站起身,拉起旁边离着我最近的老高,然后冲着还不知所措的大道士、老庄他们喊:“别在这待着了,快跑,这混沌,不干好事!” 大道士一只手抓着老庄,另一只手扯住关尔待,高声问我:“往哪跑啊?” 对啊,往哪跑啊? 我顶着风,眯着眼睛四下一打量,这能往哪跑啊,四周数百米之内,都是这混沌搅起的气流的范围,我们再怎么跑,那也跑不出去啊! 跑不出去也得跑! 我再扫一眼,瞅见我那房子,这是我家门口啊! 我想,躲在房子里未必安全,混沌再使劲搅动两下,我那房子也得被风吹塌了,不过这时候,也真没什么选择了,就能往那边跑了,进了房子,应该能顶得住这阵气流,虽然躲进去,混沌再使劲一搅,未必躲得过去,但是能顶一阵是一阵啊! 我甚至开始怀疑,七叔公以前会不会在房子地板下面,挖个密道啥的啊?这还真只是我的臆想,七叔公的房子,我熟悉的很,我又在里面住了这么久,这就是个普通的房子,还真没什么密道。 身后大风吹得人一直晃,我们头也不回,撒丫子就往我家跑,我以前都不知道我能跑这么快! 我们跑进客厅,我迅速把门关严实了,然后把窗户全部推了开,外面的风顺着窗户跐溜一下子就吹了进来,我客厅里的东西满屋子乱飞,这时候我还隐约听到了混沌夹杂在风里的笑声。 我们几个缩成一团,躲在漆黑一片的客厅角落里,喘着大气,惊魂未定。 我心里直打鼓,手心里也是出了一大半汗,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听着房梁院墙的动静,说不定什么时候,混沌就把我家吹塌了。 我闭着眼睛数数,紧攥着手心,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到老庄对着我脸吹气,一边吹还在一边晃我:“老陈,老陈,快睁开眼!” 我睁开眼睛,喘口气:“怎么了?”一边问,我一边赶紧扭头看四周,刚才我眼前黑了那么久,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过来的,这时候也不知道我们这情况什么样了,究竟是死是活啊。 睁开眼,瞥见乱糟糟的客厅,我喘口气,抚着胸脯说:“看样子,七叔公留给我的房子,这也够结实的啊,这都没吹塌了。”一边说着话,我一边踮脚凑到了窗户边上,问站在窗户边上往外看的狐狸:“外面不刮风了?混沌呢?” 狐狸扭回头说:“混沌走了,我们捡回了一条命呢,如果他真想让我们消失在风流里,那我们可是毫无反抗的余地。” 我把头抻出窗户看,我的客厅里面一片狼藉,完全变了样,这外面,刚才被风那么一吹,比我家里还乱! 地上横七竖八的全是歪倒的树,大都是被连根拔起,吹得四分五裂,路面上什么都有,和垃圾场似的,应该是被风带过来的,总而言之就是一片狼藉,惨不忍睹。 老高站在窗前瞄了一眼,感叹道:“太惨了,这简直就是天灾啊。” 老庄也凑过来看,叹着气一拍大腿道:“这个什么混沌,还真是厉害,我还以为老陈你是夸大其词吓我们的,这一看,真要了命了。”说着话,老庄扭头冲着我:“死里逃生啊,幸亏是这什么混沌就是来示威的,没要了哥哥我的小命,这事情啊,老陈,还真不是你能管得了的。” 我白他一眼:“那你还嚷嚷着拯救世界吗?看到了?这混沌啊,我都惹不起,只能躲着,这事情,我都避之不及,你还往上凑。” 这会风停了,安静了,混沌消停以后,外面虽然一片狼藉,但也是给我感觉更平静一些了,就连我这客厅,我都感觉更加亮堂了一些。 我扭头又跟大道士说:“道长,这混沌是不是暂时消停了?” 大道士说:“看起来应该是这样,毕竟混沌之气现在还未完全充裕,依贫道之见,刚才那肯定是混沌恢复了些许元力,所以才带着示威的意味出来试试身手。” 我点头说:“真危险啊,他还真不挑个好地方,跑我这瞎搅和。”说着话,我又长舒一口气道:“现在他消停了,我们也能跟着松口气了,短暂的美好啊,我以前怎么就没觉出来呢,现在,你看,我都觉得这客厅里比外面还亮堂。” 我说完这话,整个客厅都沉默了,齐刷刷的盯着我看。 他们这么看着我,我挺诧异:“怎么了?你们没感觉出来?”一边说话,我一边挠挠头:“难道是我刚才心神不定,现在出错觉了?” 叶子站在我身后,苦着脸说:“陈壶底,这不是错觉,刚才混沌,把咱们家屋顶,掀飞了……” 叶子这么一说,我抬起头看看屋顶,还真是,怨不得这么亮堂呢,原来是屋顶没了,一抬头,直接就能看见天上的黑色云彩。 好不容易把客厅收拾干净了,我们全都在沙发上坐着,我心里全然不是滋味,这个混沌,刚才只是出来活动活动手脚,如果他下次不单单是想活动手脚,那我们还能躲得过去吗,这才刚开始呢,如果是后面,混沌之境真的完全来了,那我真不敢想象。 这地府,倒是赶紧把这事情摆平了啊! 我正寻思着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稀里哗啦的动静,我们都是一惊,赶紧又坐起身来,仔细听着门外动静,不知道这又是什么东西弄出的声响,这个混沌,就不能消停一会,我们这刚惊吓完,他还想干什么呢! 我正想着,门被推开了。 我看见马面走进来,冲我打招呼:“哎呦,陈兄弟,你在家呢,出事了,这混沌这么快就开始活动了,这事情的进展,超出了我们地府的预料啊……哎呦,你家客厅今天怎么这么亮堂?” 第八十六章 我不管了 我说:“马面大哥,你这眼神真不错,我家屋顶连同整个二楼都被吹飞了,这时候可不是亮堂吗。”一边说话,我一边放下手里的东西,对马面这时候的来意有些好奇道:“马面大哥,现在这么危险紧急的时刻,你这来我家,肯定又没好事吧?” 马面打着哈哈:“陈兄弟,你看你这话说的,我来了,怎么会没好事呢!” 马面拍拍手上的灰尘,靠近我身前,抓着我的手乐呵呵说道:“陈兄弟啊,我这是给你带来了一个好消息来了,刚一知道这个消息,我就马不停蹄的来找你来了!” 好消息? 现在这种时候,能有什么好消息?这好消息,能把我家屋顶补回来吗? 我对此表示怀疑:“什么好消息啊,比那混沌在大街上耍威风还要重要,你当着差就跑我家说这事来了?” 说着话,我指指外面:“这混沌刚才可是耍了好大的一阵威风,我家房子都快被他拆了,你看看外面,那是一片狼藉,那叫一个惨不忍睹啊。”我捂着胸口,做出一副很心痛的样子:“外面那岂是一个凄惨了得,混沌越来越嚣张,就算是有好事情,那我也高兴不起来啊,马面大哥你身为地府鬼差,现在应该好好去调查追踪到混沌的藏身之处才是!” 事情都有个轻重缓急。 我想,马面应该明白我这话的意思。 马面冲我一挥手,乐呵呵道:“你说这个事情啊。确实来得很突然,让地府都措手不及,我们都没有料想这混沌来势这么凶猛,不过这个不用担心,我们地府的办事效率,那也是很快的,经过短短半天的侦查,就找到了混沌所栖身的未降临混沌之境的切入口。” 这还真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地府办事这么效率。 我点头称赞道:“这确实很高效,这么快就找到了,那你们倒是赶紧进去剿灭了混沌。维护天命秩序啊!” 马面摆着手:“这个不急。既然已经锁定了,那我们地府绝对会控制住这件事情的发展的。”马面打完官腔,又把话题绕了回来:“陈兄弟,我现在来呢。也不是跟你说这些事情的时候。我来呢。其实是真的有好消息要告诉你啊。” 地府所谓的好消息,在我这听起来,那从来就没有什么好事! 我掏掏耳朵。迟疑了一下,见躲不过去,只得一皱眉头,问马面:“马面大哥,那你说吧,什么好事啊。” 马面挺高兴:“这有关陈兄弟你的事情呢,阎王大人已经做了自我检讨了,说这事情,确实是判断的太草率了,所以恢复了你地府执事官的身份,你私入轮回镜之事,阎王说了,也既往不咎。” 马面一边说,一边又拉着我手:“还有你制止了混沌妄想冲击地府,扰乱治安的事情,生擒了黄鹤,我已经写报告报给了阎王,阎王看完后很高兴,说陈兄弟你果真是心系地府,坚守正义,像你这样的坏人,那可真是很少见啊!” 我咂咂嘴,不出声。 这是啥,又是糖衣炮弹出来了。 马面继续在我眼前比划:“陈兄弟,你看你,果然是心系地府,阎王说的一点没错啊,你看我来跟你说好事,你都丝毫不受情绪影响,依旧是关心着这个天命大局,我看了,很感动啊。” 别,我还真不关心这个,我现在想的,那就是我藏起来,等地府把这事情了结了,我再也不做这个什么阴阳先生了,不,我现在就不做了! 玩命呢,我可玩不起。 马面这是想给我带来什么消息,我当即就看明白了,这地府,八成又是忙的不可开交,想扔点什么烂摊子给我。 我连忙摆手,头摇得厉害:“不不不,什么事情我也不想管了,还地府执事官呢,我这都被混沌吓出心里阴影了,我不干了,我什么都不管了,从这时候,我宁愿做回普通人,这事情从头至尾,我都是在里面添乱呢,我可不敢再添乱了,免得再出什么麻烦。” 马面一听我这么说,脸上的表情瞬间变了样,挺为难的看着我:“陈兄弟,你别这么说啊,你看你,这位地府做了这么多贡献,这时候正是地府最混乱的时候,你就忍心看着混沌颠覆天命的事情得逞吗?” 我挠挠头不出声,扭过头去看老庄他们打牌。 马面一看我态度这时候这么坚决,挺为难的在身后站着,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跟马面这么熟,我也不好意思说些太绝情的话,所幸当听不见看不见,看着老庄手里的一把烂牌,跟老高还有关尔待他们打得正起劲。 我盯着看了一会,然后就听到房门被推开的声音,我想这马面在后面站了这么久,那肯定是明白我心里的意思,他这是回去交差去了,但是我没有回头看,这时候我的态度就得强硬点,如果回头去看,那马面保准又得凑过来继续跟我商议这事情。 我这人这么好说话,说不定就被马面说动了,再接上一把烂摊子,搞不好就会被混沌盯上。 估摸着过了半分钟,我觉得马面这时候也该走远了,我这才冲着脸正对着门口的老高出声问道:“老高,刚才马面来了,你看见了没有?” 老高说:“看见了。” 我问他:“走了没有?” 老高说:“走了,不过没一会又回来了,还多了个穿红袍子的老头。”老高一边说,一边朝我挤眉弄眼的小声嘀咕:“那老头就站你身后盯着你看呢!” 穿红袍子的老头?这又是谁来了?地府的说客? 我按耐不住心里的好奇,扭回头瞄了一眼,瞄一眼,我又迅速把头转了回来。 这个老头,面熟,我认识他,在地府也经常看到他,但是跟他不熟,从来就没有什么交际,见了面也从未打过招呼,钟馗都来我家请我了? 嘿,这地府,难道离了我,还真办不成事了? 我在想的时候,觉得脖子凉嗖嗖的,我能感觉到这个老头子的目光很不友善啊,虽说是来请我办事的,我不答应,但是也不能这态度啊,有这么样求人办事的嘛! 老庄他们还在打牌,打着打着就都打个哆嗦,搓起了手,老关冲我使个眼色道:“哎呦,老陈,那个红袍子老头眼神怎么这么冷啊,他一直盯着你看,你不觉得脖子凉飕飕的啊。” 叶子看我一眼,默不出声,我瞅瞅狐狸,他冲我一皱眉头,示意我关注一下这个老头。 这老头,一看就是不会求人办事,刚才马面态度那么好,不都是被我回绝了吗,这个钟馗,虽然身为地府安全部门的领导,但是我不吃这一套。 我说:“不用管他,这老头,我去地府的时候就经常看见他摆着张臭脸,让他盯着看去吧,地府这烂摊子,我是真不愿意接手了,上古妖混沌在后面呢,不管什么烂摊子,我要是接了去,那他还不得把我一并给抹消掉了?” 我这边正给叶子他们讲,身后钟馗老头咳嗽了一声,然后哼出了一口气。 “你以为地府离了你,还真就办不成事了吗?”钟馗老大爷终于出声了,一开口,那态度就是着实让我不高兴。 马面在旁边说:“钟馗大人,这事情啊,你也得给陈兄弟点考虑的时间不是,毕竟现在的状况,那可不比平安盛世,很危险,这陈兄弟也并非我地府的公职,我看啊,这他以前帮忙,那也出于道意,我们地府,怎么强迫他呢,陈兄弟也有自己的安全考虑不是。” 我听了马面的话,觉得这时候不跟马面把事情说清楚了,心里反而有些过意不去,那还不如把话说清楚了,让他痛快的交了差。 我冲马面歉意一笑:“马面大哥,这以前,我倒是能帮上忙,但是现在,我真是爱莫能助啊,实话跟你说了吧,这事情我倒是希望能帮上地府的忙,不能让这混沌得逞,但是我有心无力啊,给地府收拾收拾烂摊子的心思,我现在也得藏在心里啊,而且,,要我痛快点说呢,那就是,因为前面这事情,我这还真是有很大的情绪……” “哼!”钟馗哼了一声,“你真以为地府没了你就不成事了吗?这私改天命乃至颠覆天命之中,都有陈景玄的影子,所以才找你,你以为,我们这是来求着你了吗?哼!” 我挺诧异的看着钟馗。 钟馗板着脸,表情严肃:“既然那有关陈景玄参与涉及私改天命之事,你不想帮他,那就算了。” 这老头说话虽然态度不好,但是毫不墨迹,讲完了话,一甩手,喊了马面就要出门去。 我盯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回了一句:“你们地府又不明是非了不是?我七叔公的本意那就不是这样的,他也是被逼无奈有着自己的苦衷。” 钟馗扭回头,瞪大眼珠子,一字一句道:“那你倒是来给他证明一下,他有什么样的苦衷。” 我嗤一声,不屑道:“这什么玩意,激将法呢?我才不吃这一套。” “哼,他有什么苦衷,我不知道,但是现在地府所掌握的那就是,陈景玄还和混沌在一起,推波助澜,助纣为虐哪一条都和他,沾得上边吧?” 第八十七章 反客为主 钟馗老头说这话的时候,加重了语气,而且还瞪眼珠子,就好像要从眼眶里弹出来拍我脸上似的,下巴的胡子也炸立起来,表情变得着实严肃,语气,还是那么地咄咄逼人。不仅如此,为了增加气势,他还特意挺直了腰板,掐着腰,在末了哼一声。 毕竟是我七叔公,我还是得给他说两句好话,老头子虽然也算帮了混沌一把,但是他也是人在屋檐下,身不由己不是。 我说:“老头子是被混沌胁迫的。” 钟馗说:“即使被胁迫,那陈景玄也不能如此助纣为虐,而且还藏身地府,做了混沌的内应,这俨然就是从犯!” 我继续给七叔公辩解道:“他那也是事出有因,不得不这样做,谁不爱惜自己的生命啊,而且老头子也不是心甘情愿的,所以这事情,你不能一概而论,你得公正公平的看待这件事情,不能一味的指责,忽视了这些客观原因。” 钟馗哼一声:“没什么好说的,这陈景玄就是在助纣为虐,帮了混沌大忙,这颠覆天命里面,有他的一份功劳!” 我嗤一声道:“那你还和他打麻将?早干什么去了。” 钟馗在地府这么大个领导干部,还是二把手呢,这时候还不承认,被我这么一说,他还不愿意了,老脸一红,冲着我喊:“哼,这和打麻将有什么关系,这个是公事,打麻将是私事。一码归一码,你别混为一谈,要公私分明!” 我又说:“就算是公私分明,你这么大个领导,身为地府安全部门的最高干部,你连这个都没看出来,你早干什么去了,如果你早点看出来,那肯定就一早看穿了混沌的计划,事情也就不会变成如此地步了。”我眼睛瞄一眼钟馗老头反应。最后挺直了腰杆。背着手,挺装-逼的最后总结道:“综合上述,你身为地府最高安全部门的长官,你也有这不可推卸的责任!” 钟馗一瞪眼珠子。听我把责任都推给他身上的这话。差点就昏厥了过去。幸亏马面在他跟前扶他一把,要不然这老头子,一头就撞在了地板上。 我意犹未尽。咂咂嘴,继续说:“这里面的事情,不简单,阎王也有失职啊,混沌跑了,阎王居然装作不知道,他如果早点采取措施,把事情说出来,好好研究研究,说不定就把混沌给捉了回来,还有黄鹤这样的大蛀虫藏在地府,这还是七世轮回执事官呢,结果就做这种坏事,这人是阎王批的吧,又是阎王的失职,还有地府的办事效率,哎呦,别提了,最后总的来说嘛,整个地府都有失误。” 我都羡慕我自己,这事情分析的,还真是彻底。 我转过身子,美滋滋的冲着老庄、叶子、狐狸和大道士他们看,等着他们夸我两句,我想,一般人只是看到混沌跑了,但是我除了知道混沌跑了,我还知道这地府里面也是有一些或不可缺的问题,这就是我思想卓越的地方。 他们几个没流露出那种我期待的赞赏之情,听了我对地府谈论的一些问题后,他们沉默了。 这种情况不是偶然,根据我多年的经验来说,我说出了这种问题,他们会沉默,那是有好几种原因的,其中一种就是在深思反思我说的这种情况,我开始是觉得他们都拥有和我一样的觉悟和想法,所以才会沉默反思,但是当我一扭头看到傻鬼的时候,我否定了这种可能。 傻鬼也咬着指头不说话,他没这么高觉悟,怎么可能去反思这么深奥的事情。 我从他们面对我的眼眸中看到了一丝异样。 都在盯着我身后看。 我自语道:“由此说来,他们这反应,那是另外一种情况啊……”嘀咕完,我扭头看看门口,再把头转回来,肯定了我的这种想法,看吧,还真是,我刚才这么说地府,他们都沉默了,再一扭头看,果然,我看到了阎王,就站在我家门口。 我心里又是暗自吃惊了一下,哎呦,我说地府的坏话,还说顺带说了阎王的失职,这话,都被阎王听见了吧? 阎王来了,刚才几近昏厥的钟馗老头,一下子就来了精神,蹭一下跳了起来:“你看看这个陈壶底,这种时候不领情面,不帮地府的忙也就算了,居然还说这事情里面有我的责任,不仅如此,他还公然批评地府,说地府坏话,真是岂有此理!” 我掏掏耳朵,屁股对着阎王,不扭头看也不说话。 叶子挺担忧地问我:“陈壶底,你刚才的话,都被阎王听见了……” 我说:“听见了就听见了呗,多大点事。” 钟馗在那说完话,我这时候才听见了阎王的说话声,是冲着我说的,语气嘛,这听起来倒是并不怎么严肃,他咳了一声,然后喊我:“咳咳,小陈啊。” 阎王开了腔,我也不能不搭理了,赶紧扭回头看向阎王,应一声:“哎呦,阎王,你这怎么来了,还亲自跑我家来了?” “小陈啊,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阎王比起钟馗老头还要大的领导,这时候说起话来,也比直来直去的钟馗老头子强多了:“你说的话,也是很有道理的嘛,不过这事情,现在说,也没什么用了嘛,眼下,混沌颠覆天命,就快要冲击地府了,我们得先应付好眼前的情况啊。” 我说:“其实我也想帮地府忙的,但是这混沌,真的是太厉害了,我七叔公还在混沌手上呢,他一直被混沌胁迫,这也真是太难为他了,但是,我也没办法啊,混沌那么厉害,我哪里打得过混沌啊。” 阎王踱着步子走了过来,瞅瞅屋里的人。然后一皱眉头说:“小陈啊,我也知道,这事情,很难办嘛,但是现在,除了你,这事情,地府也已经无能为力了嘛,其实这混沌啊,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厉害。他被封印了几万万年。最后的混沌元力也已经消失殆尽了,其实你还是很容易去把他抓回来的。” 老庄在后面看得一皱眉,不乐意道:“老头,你是阎王啊。你们地府都没办法。老陈那不是更没办法了?”说着话。老庄撇撇嘴:“你们地府,这不是让老陈白白去送死吗,我们可看见了。那什么混沌的,一指头就把老陈家屋顶掀飞了,老陈如果能抓的了他,怎么可能让人家把屋顶都打没了。” 阎王说:“这个嘛,这都是混沌操纵着这些混沌之气才如此厉害啊,其实这混沌现在在混沌之境中,那实力并不见得怎么厉害嘛。” 老高质疑道:“那你们不去抓他?” 马面在后面说:“这个混沌,虽然现在元力不足,但是他躲在混沌之境中,为了逃避地府,他更是专门对地府设置了屏障,地府的阴兵鬼差,进不去啊,现在只有陈兄弟能进的去啊。” 老庄他们挺诧异的看着我:“老陈还有这本事?” 我哼一声,挺直了腰板,然后把手揣进怀里,握紧了从轮回镜中带出来的阴曹帝都玺,一甩头,语气轻松道:“这都不是事,我是谁啊。” 狐狸盯着我看了一会,一皱眉头低声问我:“你是不是早有准备了?” 我冲着狐狸哼一声,低声回道:“你觉得呢,地府这么三番两次的找我,你以为地府为得什么,还不是我手里有东西。” 狐狸挺疑惑的又问:“那你这是……” 我把头凑到狐狸耳边,哼一声:“这还用问,我这不就是再等阎王来跟我谈条件吗,我七叔公那可是大罪,虽然不是老头子本意,但是这事情他还是逃不了干系,这事情,我就得表现的强硬点,然后现在他们只能找我了,这事情,可不是得跟我谈妥了才行吗,开始他们想拿老头子来压我,以为这样我会认为我得了好处,还屁颠屁颠的去帮他们,但是我多年欺负人妖鬼的经验告诉我,这事情,得我给地府脸色看,不是地府拿着点好处来指使我。” 看着狐狸还是有些没明白的样子,我又说:“地府指使我,我七叔公怎么判,他们说了算,但是我不答应,而是我给地府脸色看,那这事情,不就成了我说了算了?其实,地府大可以跟我这里要了阴曹帝都玺,再加上鸡首柳岩玺,一起给了别人,冲进混沌之境把混沌抓出来,但是现在这个时候了,他们找人也得花时间,而且我,他们更知根知底不是,换了别人,到时候直接拿了这些个法器进去投了混沌,那地府才叫吃亏呢。” 狐狸听完我的打算,点点头说:“这确实是个好主意呢,可是,你如果真拿这个事情和地府谈你七叔公的事情,以后你怎么和地府相处?” 我说:“我不是说了吗,以后我打死也不去当这个什么地府执事官了,还有这阴阳先生,我真做不来,这就是最后一单子买卖,谈成以后,皆大欢喜,我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还跟地府相处个屁?而且这事情,我不这么做,老头子脱得了干系吗。” 我和狐狸在这嘀嘀咕咕的,阎王见我们俩说了半天,忍不住打断道:“小陈啊,我们这里谈正事呢,你看你是不是专心点啊。” 我冲着阎王一乐,赶紧点头:“对对对,说正事要紧,咱们说到哪了?” 阎王说:“小陈啊,我们这刚谈到这个混沌之境,现在只有你能去啊,我们知道这很危险,但是小陈啊,你维护了天命秩序,这可是大功啊,地府一定会好好表彰你的嘛。” 终于说到这个份上了。 我挺为难的看着阎王:“我如果真冒着生命危险去了,那有啥好处啊?” 第八十八章 以退为进 阎王回答挺痛快,早就准备好似的,一拍我肩膀:“我给你发个大奖状。” 又是大奖状! 你还拿这个忽悠我呢,这点好处就想把我收买了,那也太不了解我了吧,好歹去北河市打听打听啊,谁不知道我向来不看重那些个钱财,钱不够不办事,给的价格我满意,那才能请得动我,我就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人! 你还阎王呢,怎么就拿这么个嘘头就想哄我,我要那个破奖状有什么用,你倒是说点实际的东西啊。 我看着阎王,又说:“我这可是拿生命在帮助地府,维护天命秩序啊,我将要面对的是一个比各种妖鬼邪神还要厉害成百上千倍的上古大妖,还是深入他的老巢,去端了他的老窝,那真是九死一生,出生入死,让人心惊胆寒啊,一个不小心,一分神,我就连魂飞魄散的份都没了……” 阎王伸出俩手指头:“那我给你发两张大奖状!” 阎王揣着明白装糊涂呢,想避重就轻,而且这还不是一般的轻,绝口不提七叔公的事情也就罢了,连点实际的好处都没有,地府的破奖状有什么用,贴在墙上外人看不着,拿在地府也真没人夸我,你就算再给我十张,那也抵不过一张擦屁股的纸啊。 我摆着手一口否决掉:“不要,不要,给我再多的这玩意我也不稀罕。” 看着我丝毫不受这点好处的影响,阎王扭过头去。竖起大拇指,冲着马面就夸我:“瞅瞅,小陈就是小陈,这种危难时刻,他肯定会挺身而出的,我还许诺给他发个大奖状,但是看看,小陈还是和以前一样的义无反顾,助人为乐,不图名。不图利。这种精神难能可贵啊。” 马面知道阎王这是在逃避些什么,这时候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点着头,在领导眼前作笑:“呵呵呵。阎王大人你说得对。这陈兄弟。那真是雷锋精神,做好事不图回报。” 我在旁边咳一声,提醒道:“其实。我还是想要点好处的,你们不能一概而论,不知道变通啊。” 老庄在旁边站半天,终于忍不住又跳出来给我说话。 他是个闲不住的人,那脾气也不是一般的火爆,蹭一下就跳到我身前,一拍大腿,开口就问:“你是阎王,你怎么这么抠,老陈那可是要面对一个什么样的怪物啊,你们就给他这点好处?”老庄一边说,一边挥着手比划:“他眼珠子就有那么大,一根手指头,粗得和石柱似的,老陈去面对这样一个凶恶的坏人,你们应该尽量满足他的要求才是,推三阻四,磨磨唧唧的干什么呢。” 我扭头冲着老庄一点头,他还真是个明白人,那真不愧是从小光着屁股长大的。 我正愁怎么样放出话来呢,老庄就蹦出来给我出头了。 老庄冲着我一挥手,很是得意的一甩头,看看那边被老庄几句话外加一记拍大腿眩晕了的阎王,他又是点着手指头,继续讲:“这事情,可不是人家老陈求着你们地府去要做的,人家老陈可是一直避之不及呢,这事情是你们地府来求着他的,所以我看啊,这事情得听老陈的,看他有什么需要才是。” 我又冲着老庄一竖大拇指,老庄冲我一笑,也回了个大拇指,示意我没问题。 我觉得老庄蹦出来把话这么一说,那地府也真没什么必要再跟我避重就轻了,七叔公的这事情,他们是必须要给我个明确的说法,不能随着他们的性子,想怎么办就怎么办,老庄这火爆脾气,看起来还是有些好处的。 阎王他们顿时沉默,不说话。 这屋子里,狐狸的语气太轻了,他说出这番话,效果没老庄这么扯着嗓子喊出来震撼; 叶子,这大场面,她不适合出来说话; 大道士,虽然说起话来,这语气比起老庄,不逞多让,但是这道长是修道之人,他是个很有分寸的人,最主要的是,一直以来,道长有个不好的地方,他看见鬼差,这气势就顿时消了大半,比不上老庄无所畏惧啊; 关尔待也不行,他平日里寡言少语,虽然对事情的考虑很周到,但是这话,他也说不出效果来,老高虽然和老庄一样闹腾,但是他少了老庄的那股王霸之气; 至于傻鬼,这我就不用说了,瞅瞅现在这会,什么都没听进去,自顾的坐在那里用手指头抠墙上的裂缝,抠完了,还盯着我们傻笑。 阎王他们沉默半天了还不说话,我等得有些不耐烦,掏掏耳朵再看看老庄,老庄会意,又是一拍大腿,开口继续嚷嚷:“我说你们,这么大个地府,怎么这么抠门呢,而且现在还是这种危机的时刻,你们还在考虑什么呢。” 我说:“老庄你先别急,让他们在考虑考虑嘛。” 老庄跟我这一唱一和的回道:“这有什么考虑的,今时不同往日,这种时候,你们地府倒是连句痛快话都没有,这摆明了就是不情愿,这样的话,就算答应了,那老陈也觉得心里不舒服,一点都不信任啊,要我说,没什么好考虑的,这事情只有老陈你能做了,老陈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了呗,大不了一拍两散!” 马面一听这话这么绝,赶紧上来打圆场,谁知道还没开口说话,那边钟馗老头先听不下去了,哼了一声:“哼,你还真以为我们地府求着你了,先前找你,那不就是为了看在你肯帮的面子上,对陈景玄这事情,送你个顺水人情,但是你这想把陈景玄的罪行全都给推了,那怎么成,没有你,地府照样办得成这事情!” 这个钟馗老头,还真是强硬,退一步又如何,干嘛非得破罐破摔啊! 我看地府不会是这么痛快的把这事情跟我谈妥了,我觉得他们这还是不到最后危机关头,不见兔子不撒鹰啊,既然如此,那我真还没什么好但心的了,既然这事情没我也能成,你们还来卖我什么顺水人情啊,没我那正好,省得我自己都提心吊胆的。 老庄一看他们这样说,又得开口说话,被我一下拦住,然后看着钟馗哼一声道:“那也行啊,那就你们看着办吧。”我说完话,从怀里一把掏出了阴曹帝都玺,一下子递到了钟馗手里,继续道:“把这个给你们,省的你们说是因为这东西在我手上,所以你们才奈何不了混沌。” 钟馗也不含糊,接过了阴曹帝都玺,一扭头道:“你以为地府除了你陈执事官,就没有别人了吗,没了你陈壶底,还有张三李四王二麻子北河市以外的各路执事官呢。”说着话,钟馗吩咐手下的鬼差道:“既然拿了阴曹帝都玺,那我们也不必忌惮这混沌之境了,你们去让找刘执事官,还有其他的执事官,让他们去把混沌给我从他的老窝生擒回来。” 我掏掏耳朵,有些好奇道:“钟馗老爷子,你就不怕里面再出个黄鹤这类的地府蛀虫?” 钟馗哼一声:“这里面没有黄鹤,也没用陈执事官你这种贪得无厌,想要反客为主的人。”说完话,钟馗又是挺直了腰板,冲我说:“你看好了,我今天就要让你知道,没了你,地府其他人,照样能抓回混沌。” 我听他这么说,所幸端着水杯,坐在沙发上等着他们那边剿灭混沌的行动中带来的消息。 我喝完第一杯水,有鬼差来说,那个什么东城市,南河市,西山市的几个地府执事官已经拿了阴曹帝都玺,带领一众好汉,去抓混沌去了。 我第二杯水刚添满,鬼差继续来报,那几个执事官,凭借阴曹帝都玺,已经进入到了地府鬼差无法入内半步——混沌所在的混沌之境,已经带好绳索、橡皮筋,深入混沌之境。 我第三杯水喝完,上个厕所的功夫,回来的时候,又听到了鬼差带来的最新消息,东城市、南河市、西山市的几位地府执事官,不负众望,在大家的期待下,终于团灭了。 那个鬼差讲,他们守在混沌之境的裂缝出口处,然后就听见里面稀里哗啦的响动,然后没一会功夫,就看到几缕残魂飘了出来,阴曹帝都玺也被从混沌之境里面丢了出来,混沌还放出话来了,明天就把地府打翻了,让阎王下岗,不怕死的就继续进去。 那个鬼差讲完,我听得一缩脖子,冲着狐狸他们就说道:“哎呦,多危险呢,那么多人去了,没半小时的功夫就团灭了,我听说了,其中有几个执事官,那也是道行极深的阴阳先生,更有精通道家之术的人,这么多人,半小时功夫不到,就被混沌清出来啦!” 那个鬼差听我这么说,又补充了一句道:“陈先生,哪有半小时啊,二十七分钟,其中召集他们这就用了十三分钟,把他们带到混沌之境缝隙入口,又用了十分钟,他们进去用了三分二十秒……” 钟馗听得脸色一黑,我听得也是惊出声来:“这混沌,也太厉害了,幸亏我刚才没去,要不然,那我不是比他们还惨?” 第八十九章 还是得我来 钟馗这老头子还不承认,一扭脸,哼一声:“哼,这也没什么了不起嘛,他们这是学艺不精,加上太轻敌了,所以才会没有把事情办好。”说完话,钟馗又吩咐那个鬼差:“接着去找几个人,再去抓混沌。” 鬼差点着头,询问钟馗道:“那钟馗大人,这次我们去找谁来抓混沌啊?刚才的都灭团了。” 钟馗想了一会,眉头一皱,然后又嘴角一抿想到了什么似的,大手冲着那鬼差一挥道:“去找毛道长和马先生,南毛北马两大家,世代都是驱魔降妖的高手,帮我地府追了不少冤魂厉鬼,他们出手,那不是很容易就收拾了混沌?” 钟馗一边说话,还一边冲着我得意:“毛道长和马先生的功力,那是比陈景玄的道行还要强上许多的,而且对于这些妖鬼,他们的手段,比起陈景玄那更是厉害,这一点嘛,那可是陈景玄自己承认的。” 能被我七叔公承认,那确实是很厉害的人。 我不去理会钟馗这个倔老头子,只是眯上眼睛,往沙发上一靠,也不说话,准备等外面鬼差带回来消息。 过了十几分钟的功夫,我睁开眼,鬼差带来了消息,说,毛道长已经得到地府的消息,已经腾云而来,前一刻到了北河市,这马先生也得到了消息,御鬼而行,跟着后脚也到了北河市——南北驱魔的毛马两大家已经齐聚在了北河市。 南毛北马,这可是两个很厉害的存在。 南方茅山术。北方出马仙,比起我阴阳四门,那是多呈不让,真要论述起来,确实分不出个子丑寅卯,但是毫无疑问的是,在捉鬼降妖的这个行当上,我那阴阳先生的本事,要逊他们一筹,一山更比一山高啊。 他们两家也是做驱鬼生意的。而且更专业。 相比起我阴阳四门。他们在捉鬼降妖的口碑及造诣上,比我们阴阳四门的名声那是要大的多,正所谓因为专一,所以才更专业。不像我阴阳一门。涉及的东西颇多。而且我阴阳一门,那更多的是精通命相、时运、风水之术,至于安魂定尸、捉鬼除妖。那是我们的兼职而已,因为我们和妖鬼打交道的机会那也是着实不少,我们精通殡葬风水之术,那肯定会和这些个东西打上交道,所以这些个捉鬼除妖的本事,那只是我们衍生而来的副业。 对于这两家来说,这捉鬼除妖,那可就是他们的专职了,我们这兼职的肯定是比不了啊。 南方茅山术,比起我阴阳一门,他们的这关系,倒是要和大道士走得更近一些,毕竟他们茅山道是道家的分支,各种御鬼符咒,信手拈来,定魂追鬼之术,手到擒来,垄断着南方驱鬼生意,手中桃木剑一出,御鬼符咒一甩,任凭是多厉害的妖鬼,那也难逃其手,成为南方一霸。 北方出马仙,那更是神秘,单单一招跳大神,嘿呦哼哈的嘀咕两嗓子,就能治病占卜,不知道让多少人为之震撼,让多少妖鬼为之感叹,抽风般的捉鬼驱邪辟妖艺术啊!凭着如此惊艳的艺术造诣,他们在北方也是有着很重要的地位和非同一般的声誉。 只不过,我倒要看看,这事情,果真是那么好办的吗? 钟馗老头子这一次倒是挺稳重,也像是特意的弄来给我看,想让我知道这事情没我也有谱,他特意把这毛道长和马先生叫我家来了,然后当着我的面,把抓混沌的事情,郑重的交在了这两位的手上。 话说这毛道长和马先生,看起来都确实有种高人气质,道行非凡。 一走进我的屋子,第一时间,他们一眼就看出了我这屋子不同寻常的地方:“这个房子,如此亮堂,原来是屋顶被吹飞了。” 这话说得,一语中的啊! 你不能不承认,这就是事实。 他俩进了屋子,扫视一圈,和阎王寒暄几句,然后就是从钟馗那里接过了这个差事,拍着胸脯,凛然的下了把混沌抓回来的保证,阎王听了很感动,把原来说要给我的大奖状,留给了他们。 再然后,两位高人跟着鬼差,又一次去了那混沌之境的裂缝入口之处,深入混沌之境,抓混沌去了。 我这心里其实也是犯嘀咕的,有些紧张,他们这两位那可是高人啊,如果他们真的把混沌从混沌之境里抓了出来,那我的算盘可真就打空了。 这混沌虽然叱咤风云,被封印了上万万年出来后依旧精神抖索,仅凭着最后一点元力,略施手段就把天命秩序几乎颠覆了,让混沌之境吞慢慢噬掉这个世界,设了针对地府的屏障,让鬼差奈何不了他,但是现在如此折腾一番,混沌的元力消耗殆尽,他也是需要休息的,他想要混沌之境降临,无非就是为了能得到更多的混沌之气,重塑自己上古妖的本色。 但是据我所知,现在混沌看起来很猖獗,却是最脆弱不堪的时候,刚才的风起云涌,掀飞我家屋顶,那也是虚张声势罢了。 现在南毛北马两大家的高人联手进了混沌之境,我这心里着实是捏了一把汗。 他俩可别真把这事情给我打翻算盘,要不然七叔公那可就没得救了。 鬼差又带来消息,说这毛道长和马先生,进了混沌之境,那是如入无人之境啊,就连混沌,都是躲在了一边,不敢出来,现在,他们两个,正在混沌之境中找寻混沌的影子,一旦找到,那就会立马粉碎掉混沌的阴谋。 阎王听了挺高兴,钟馗那老头子更是挺直了腰板,就连看我的眼神中,那也全是一副没了你,地府照样抓得了混沌的态度,不言而喻。 再过了一会,最新的消息带过来了,毛道长和马先生,俩人在混沌之境中的一条岔路口,因为往左面走还是往右面走这件事情,意见不统一,言语起了冲突,然后他俩打起来了! 南毛北马两位高人,也被混沌从混沌之境中扔出来了。 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着实松了一口气。 我瞅一眼阎王和钟馗的反应,又打个哆嗦,摆着手冲狐狸说:“南毛北马,两大驱魔高手都落败了,这里面可真是凶险万分啊,要我看,这事情还是算了吧,这想要进了混沌之境去把混沌抓出来,那谈何容易啊。” 钟馗听得胡子一颤,阎王那面也是脸色变得有些忧虑起来。 那边来回通报消息的鬼差见两位领导都不发话,又出声问道:“阎王,钟馗大人,接下来,再去找谁啊?” 马面打断鬼差的话道:“事到如今,我看这事情,也只能依靠陈兄弟了,我看陈兄弟这一定是有办法抓了混沌,所以才会这么悠闲的等着我们呢,我看啊,这事情,还是交由陈兄弟去做好了,至于陈七爷嘛,他这也确实是有苦衷的,迫不得已,我看这事情,那就不如我们退一步好了,再这么耗下去,等到混沌回复了元力,那到时候,可就得不偿失了。” 阎王挺为难的看一眼钟馗:“可是这事情,总得有个交代啊,善恶奖惩,功过是非,地府一向是分明对待,可是这种时候……” 马面说:“阎王,没时间考虑了,这时间快不多了啊。” 我蹲在地上看着老庄他们打牌,回头看阎王的反应。 阎王又想了一下,终于拿定了主意,一咬牙一跺脚:“这事情,确实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依我看,这事情,就依了小陈好了。” 早这么说,那不就早没事了嘛! 磨磨唧唧的,何苦呢! 我脸上还是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说:“既然如此,那我只能在冒一次险了。” 我从屋子里出来,深吸一口气,揣进了口袋里的铜镜,然后从马面手里接过了四方鬼头玺,然后跟着他一直往前走了大概十分钟的路程,马面停下脚步,冲我一指道:“陈兄弟,那个混沌之境的裂缝入口就在前面!” 我赶紧抬头看前面。 那里是条宽阔的主干道,站满了守在这出口处的阴兵鬼差,领头的是牛头,但是那个混沌之境的入口,我却是没看着在那里。 我问马面:“这个入口在哪呢?” 马面顺着地上一指,我看过去,这才看到了这混沌之境的入口所在,原来这混沌之境的入口在下水道里! 马面说:“这个入口隐藏的太深了,要不是井盖被人偷了,我们这怎么也想不到,这混沌居然会把混沌之境的裂缝入口安排在一个如此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 我走过去,抻着头往下看一眼。 这原本有个井盖的,但是现在井盖没了,就能看见一个黑乎乎的大窟窿,根本看不清这个大窟窿里面有多深,一弯腰,就有一股浑浊的混沌气息像是翻涌一般的打在我脸上。 我扭头问马面:“这么跳下去就能到了混沌的老巢了?” 马面点点头:“没错,陈兄弟,这底下就是混沌的老巢了,你跳下去,就能看到了。” 第九十章 真相大白 我对着这个隐匿在下水道井口的混沌裂缝思量片刻,扭回头看阎王。 阎王铁青着脸,不说话,一旁的钟馗脸色也并不怎么好看,就好像现在他们要反悔似的。什么人嘛,小家子气,又不是多大的点事。 狐狸和大道士围在井口边上,一个妖狐和一个道士,一人一妖讨论的正起劲,尤其是大道士一边说,还一边扭过头朝我这里看,手里指指点点不停比划,狐狸点着头,嗯唔的回应。 老庄干脆就蹲在井口,抻着头往里看,扯着嗓子在那大喊:“这就是那什么混沌之境,这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地方吗,和普通的下水道没什么两样嘛。” 我撸一把袖子,再扭回头看一眼阎王,用壮士扼腕般的悲壮语气道:“阎王,我可真下去了,这事情,咱们可是说好了的,你们地府可别反悔。” 阎王一皱眉头似乎有话要说,但是看样子,到了嘴口,又给咽了下去,一旁的钟馗脸上也是直冒汗,黑褐色的脸上青筋暴起,牛头马面则是一脸为难的看着我,大领导不说话,他们俩小管事只能这么等着。 我见他们不开口,也不耽搁,当即走到了井口边,拍拍老庄给我让个地方,我这就进去,省得他们想反悔。 我刚一抬脚,后面终于传来了阎王的声音:“小陈啊,这事情,其实不是那么简单的,有关你七叔公陈景玄的事情呢……” 阎王要反悔! 我可不能跟他们再继续谈下去了。再谈下去,那可不就是我说了算了,我废了这么大功夫,都快和地府撕破脸皮了,这才把事情谈妥了,这时候再变主意,那可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霎时间,我的机智打动了在场所有的人。 我一脚把趴在井口的老庄踹了下去,然后往井口一趴,大喊一声:“老庄。你怎么掉井里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我这就下去拉你!”喊完话,我蹭一下就跳进了井口。 紧接着,狐狸、大道士、叶子、傻鬼他们都跟着跳了下来。我们这么一堆人。瞬间把下面不大的地方挤了个满满当当。一点空闲的地方都没有。老庄被我突然一脚踢下来,没防备,这时候捂着鼻子。晃晃悠悠的站在我眼前:“老陈,你谋杀啊,把我踢进井里干什么……” 我冲着老庄嘘一声,然后就听见上面有鬼差趁着脑袋往下喊话:“陈先生,你们走了没有?能不能听到我说话啊?” 我一边推着老庄他们往前面大管道走,一边回了鬼差的话:“我们走了,听不到了,你说啥?” 下水道里面的味道不好闻,这还是管道里没有污水的情况下,四周微微能看出轮廓,细看之下,这是条直径一人高的主管道。我们只顾顺着管道往里面走,一路上大大小小的老鼠四下在脚下逃窜,再没几步的功夫,前面的路不再是管道里面圆不拉几的样子,而是出现了一道透着黑紫色光芒的诡异裂缝,若不是带着光边,根本不好分辨。 这应该就是混沌之境的入口。 大道士停住脚,一皱眉问我道:“这便是混沌之境的裂口?” 我说:“这我也不清楚,不过眼下,除了这里,应该没有别的地方,那肯定就是这里了。” 先前我只顾催着他们快走,他们倒是都很够意思,我一下来,齐刷刷的都来了,我催也没问,这时候终于得了点片刻的功夫,老庄再也忍不住了,凑过来就问我:“老陈,你谋杀啊,刚才你突然一抻腿,把我踹干什么?” 我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不是怕阎王变卦嘛,所以急中生智,就想到了这个办法。” 老庄挺不情愿的看着我:“怎么了,他们变什么卦,这不是已经谈好了吗,他们就算变卦的话,你不答应不就是了,把我踢下来,这算是个什么说法。”老庄一边说着话,一边把脸凑过来:“你看看,鼻子都摔破了,要不是我反应快,那非得摔着脑袋不成,老陈这事情你得给我个说法才行,卖队友呢你!” 老庄说完,他们也都是挺诧异的看着我,不知道我这是为了什么。 我说:“阎王差点就自己把事情说出来了,等他说出来,那就不是地府商议我了,那就变成我的责任了,这事情,不一般,到时候,那我可真没主意能让我七叔公回头了,地府可就把事情全推在了老头子身上,弄不好,我也跟着遭殃。” 他们盯着我看,还是不明所以。 看着他们这幅不明所以的样子,我急眼了:“你们到现在还没明白过来啊,这事情,根本就没那么简单。”我一边说,一边看他们的表情,见他们还是没想过来,我又说:“这事情起初是我七叔公被混沌要挟,企图颠覆天命,但是现在看起来,那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我这么一喊,他们都是更诧异的看着我。 我又说:“混沌想要颠覆天命,迫胁我七叔公帮他,但是我七叔公在地府待了那么久,阎王难道就一点看不出来?反而整天和老头子打麻将,毫无防备,现在却是变成这幅态度,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地府怎么可能先前一点察觉不到,任由我七叔公助纣为虐?而且这态度,不仅仅是那么简单,似乎有些欺骗的意味。” 老高凑过来插一嘴:“切,多大点事吗,那说明你七叔公演的好呗,隐藏的太深了,把他们都骗了,他们看不出来,也没辙啊。” 我说:“那未必,如果整件事情是反过来呢?” “反过来?” 他们同时愣住,过了好半天。才听见关尔待有条不紊的开始分析道:“我想,反过来的话,那就不是混沌让你七叔公隐藏在地府了,而是地府让你七叔公去算计混沌。” 大道士如梦初醒:“原来如此,怨不得你七叔公能够在地府行走自如,难道这事情,那本就是地府默许的?如此说来的话,那这事情,一直是地府有意而为之的。”说完话,一停顿。大道士又质疑道:“但是现如今。我听先生和阎王交涉之时,只谈论你七叔公的事情,这又是为何,如此说来。那地府为何答应的如此不痛快。” 老关又说:“刚才老陈说欺骗的意味。那么如果是假戏真做呢?” 他们顿时不出声了。齐刷刷的继续盯着我看,我索性也不卖关子了,把我的推断全部说了出来。 “我想。七叔公帮混沌颠覆天命,如果真是这样子的话,那地府肯定会有所察觉,别忘了,地府那是什么地府,那可是司掌善恶奖惩轮回因果的地方,任凭我七叔公道行再高,他们会看不出这里面的善恶之举?我七叔公怎么可能隐藏的那么深,而且混沌是从轮回镜中闯出的,地府怎么又不知道,还会放任如此一个妖怪在外面积聚实力,火烧屁股了才想起救火?所以我觉得,这事情,其实是地府和我七叔公串通好的,有意而为之。” “混沌是上古妖,怎么会看不出我七叔公的意图,就这样还让我七叔公帮他颠覆天命,那他脑子一定是坏掉了,由此说来,混沌也是知道的,那么我七叔公那确实就是假戏真做了,由此才会躲避了混沌,更躲避了地府,但是这样的话,那地府蒙在鼓里,还全然不知就有些说得过去了。” 说到这里,我吸一口气,又说道:“当日我被混沌带走的时候,听到了他说我七叔公的那些小心思,计划中总有不完美的小瑕疵,我还以为这是我七叔公在帮地府,有意阻止混沌,但是我错了,七叔公那不是在帮地府,那些小瑕疵不是为地府准备的,也不是为我。老头子优柔寡断,而且现在老头子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喜欢留一招后手,那显然是另有目的,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想法。” “这些后招,就是我七叔公刻意给自己留下的,给自己留有余地,于是我七叔公就可以很方便的做地府和混沌博弈中的第三者,这些小瑕疵即乱了地府的计划,也乱了混沌的计划,那也就是现在我们所看到的这种情况。” 老庄一拍我肩膀,打断我的侃侃而谈,好奇道:“什么情况?” 我一指那个混沌之境的缝隙入口,说:“地府要抓的不是混沌,是我七叔公。” 我口干舌燥的说了这么久,狐狸终于最先回过神来:“我明白了呢,地府是想请你七叔公帮忙对抗混沌,而混沌又希望你七叔公帮他施行颠覆天命的计划,但是现在的这个局面是地府没能阻止混沌,混沌也未能颠覆天命,最终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我说:“这么说还不准确,确切来说,这最后的局面,那也是落在了这个萧何——我七叔公的手里,混沌之境闹腾了这么久,然后就不见这么厉害的混沌没了动静,不对劲,而地府确实态度陡变,那显然是我七叔公这面,出了大差错,让他们终于察觉出来……” 老庄瞪大了眼睛:“老陈,你是说这不是混沌想颠覆天命?是你七叔公?” 我说:“原来是混沌,我也怀疑过老头子好几次,但是现在,很显然,那就是我七叔公了,而且根据我七叔公早些时候的用过的一个办法,我还知道,老头子是怎么样在混沌的混沌之境出现后,把混沌给收拾了的。” 叶子捂着嘴巴看着我:“陈壶底,那你……” 我说:“我只是觉得老头子这么做实在是太胡闹了,我希望他能幡然悔悟。” 叶子又说:“可是你七叔公……” 我嗤一声道:“我不是已经跟阎王谈好了吗,而且这事情,只要我七叔公一推手,完全可以把这所有的事情都推给混沌嘛,这也正是老头子给自己留下的一个后路,我不知情,七叔公不知情,那地府还有什么好说的。”说完话,我又叹一口气:“但是要是老头子真的要疯狂一次,只留了后路却不走,那还真是不好办啊。” 我话刚说完,就听见有人一边拍着手,一边出声道:“呵呵呵,算命的,你在里面被蒙了这么久,这时候终于开窍了,那真是可喜可贺啊,说起来,地府要抓混沌,混沌想要颠覆天命,到现在地府放任混沌之境降临,七爷渔翁得利,说起来,你也是功不可没啊。” 我一扭头,就看到那个缝隙之中,赵凌安似笑非笑的盯着我们看。 第九十一章 缘由 我盯着赵凌安看了好一会。 赵凌安倒是毫不客气的在那一个劲的说话:“呵呵呵,算命的,七爷早已经料到你会来找他问个明白,所以托我来给你带个口信,七爷说,这事情已成定局,无法挽回,你不必来了,七爷不会收手的,因为你的这份心意,七爷也不会为难你的,毕竟你们是一家人,你们回去吧。”他说完,甩甩手,做个让我们走到动作。 一句话就这么把我打发了? 我上前推一把赵凌安,嚷嚷道:“让开,这事情我得找老头子问个明白,诶?赵凌安,该不会就是你在那里撺掇我七叔公的吧?” 赵凌安哼一声:“那都是七爷自己的主意,我只是唯恐天下不乱,跟着凑个热闹而已。”说完,他又是冲着我直挥手:“你回去吧,七爷有他自己的考虑,这件事情你既然已经都明白了,那还来找七爷做什么,非要撕破脸面吗?” 这个老头子,亏我还想帮你,你还不领情面! 我见赵凌安说完话想走,所幸一抬脚,直接跟着他进了混沌之境,眼前一晃,我眼前剩下的只有一团团的雾气,看不清楚方位,所幸这赵凌安,被我紧紧地拽住胳膊,没丢了,他晃两下胳膊,我捏得更紧了,疼得赵凌安一皱眉:“你把手放开。” 我问他:“我七叔公呢,赶快告诉我他在哪,这事情,我非得找老头子问明白不行。”说完话。我拽着赵凌安胳膊四处张望,但是进入眼睛里的还是那一团团妖异的雾气,脚下踩的也是雾气,头顶上的还是雾气,赵凌安就算是告诉我老头子在哪,我也未必找得到,所幸又对着赵凌安的胳膊扭了一把:“你赶紧带我去找七叔公,要不然的话,后果你自己想清楚了。” 我说完话,一甩头。老庄和狐狸他们都挤了进来。直接把赵凌安围了个严实,我带这么多人进来,那就是顾忌这个赵凌安,如今我是人多势众。我就不信。这赵凌安还真有本事从我、大道士、狐狸三大高手的手底下翻出来。如果这样还不行,还有叶子、老庄、老高、老关和傻鬼呢,人海战术也得把赵凌安堆死了。 现在的赵凌安相比以前。那倒是识趣的多,嘴角一抿,轻笑道:“呵呵呵,你们人多,我确实敌不过你们,但是我也确实没有和你们在这里拼个你死我活的想法,这里是真正的混沌之境,无数混沌妖物诞生其中,这里不死不灭,这么说来,我其实还是略占上风的。” 赵凌安说完,那些妖异的雾气顿时生出了眼睛,长出了嘴巴,然后团团围靠过来,我们围住了赵凌安,赵凌安却用他们围住了我们,一时间,我们人多的优势荡然无存。他们人更多,而且还都是不死不灭的混沌妖物! 我只得松开了抓着赵凌安的手,他呵呵一笑,揉了两下被我捏痛的地方,又说:“七爷料到你会来,也料到你不会走,一定会把这事情问清楚,所以七爷还说了,你如果听完后就自愿离去,那倒是可以给你解答一二的。” 我看在这些围观的混沌妖物的面子上,忍住了想揍他的冲动,问他:“那你给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凌安哼笑道:“你在思考了这么久以后,不是大彻大悟,已经全都知道了吗?” “那只是我的想法和推断而已。”我一皱眉,“我要听你说。” 赵凌安哼了一声,说:“混沌想要颠覆天命,地府要维护天命秩序,混沌逃离轮回镜中之事,地府是知道的,陈七爷助混沌颠覆天命之事,那也是地府应允的,但是混沌不傻,万不得已,七爷只能两两相帮了,昔日七爷失手放出混沌,被混沌所胁迫,那是没办法,七爷又把这事情告诉地府,表明了要制止混沌的想法,那也是迫不得已,两方面都不能得罪,那就只能出此下策了。” 一旁的老高听得点点头,冲我唏嘘道:“老陈,你七叔公这还是无间道呢,但是比无间道更厉害啊,一人两角,双面间谍啊。” 我嘘一声道:“你先别说话。” “七爷原本是不想做如此违逆天道之事,但是事与愿违,地府的那些规矩,繁琐的章程,让陈七爷好生烦恼,终其根本,陈七爷之所以在控制了混沌之后,并没有交回地府,而是作为回报,七爷决定彻底颠覆天命,这最后的根本,那还是在地府身上。” 老庄凑过来跟我唏嘘道:“老陈,那混沌不是很厉害吗,还是上古的妖,你七叔公怎么这么厉害?” “这个我也有办法,这事情很容易,你问的不是重点。”我推开老庄的脸,继续问赵凌安:“我七叔公和地府有过节?闹什么矛盾了,我怎么不知道?” 赵凌安回答的倒也痛快,但是他的回答却是我恰恰没有想到的。 又是一个多么烂俗的理由啊,我七叔公居然是为了一个情字,才会如此隐忍,所以才会变成如此模样?!老头子一隐瞒就是隐瞒了这么多年?! 我都从来不知道七叔公这个只会算命的老头,居然还有这么一段不为人知的历史! 据赵凌安讲,那个女人,是个短命的女人,这辈子的命数只有区区二十余载,后来,她死了,七叔公悲痛欲绝,于是带着她的魂魄,去了地府,这个忙,阎王不能帮,但是私底下告诉他,可以让七叔公和她再续前缘,阎王会告诉他关于她的投胎信息,七叔公答应了,然后送她去投胎,俩人恋恋不舍,不断回头对视,感情至深,就这么一步一回头,结果耽误了功夫,那女人投错胎了,投到了百年以前,因为投错胎,性格也紊乱了,据说十分眷念自己的容貌。 地府查知不对劲,亡羊补牢,就把她的命簿报销了,勾魂回来,重新投胎,七叔公知道了,但是没说什么,准备去等她的魂魄,见个面也好嘛,但是当晚,地府却传来消息,混沌复苏,因为这个,场面混乱,结果那女人的魂魄不知道去了哪里,于是七叔公便去镜中寻找,没找到,反而错手放出了复苏的混沌。 因为混沌跑了,耽误好久,足足找了半个月,终于找了回来,但是不知道是哪个变态的驱鬼道士,亦或是缺德的阴阳先生,要么收了她的魂魄,要么置之不理,但是却把她的脸都打得毁容了,那精神更是紊乱不堪,那简直是摧残啊! 她忘记了我七叔公,却只终日惦记着自己的生前美貌。 七叔公知道这件事情以后,很平静,出乎意料的平静,居然看不出一点怨气,实际上,怨气都埋在了心里,把这一切归咎给了地府和混沌,所以两两相帮,把这事情按压在心底,现在,制服了混沌,却没有交给地府,反而是借着混沌之境把矛头对向地府。 赵凌安说完,不再说话,看我的反应,我没料想到七叔公还有这么一个可歌可泣的故事,只得叹口气道:“这样来说,那确实是地府的疏忽,但是七叔公这样也真是迁怒与别人啊,这么说来,这还是在我七叔公身上问题更大一些,老头子居然迁怒别人,这可不太对,这样的话,我更得好好劝劝他了,这都是心魔作怪啊。” 叶子在旁边点着头道:“这么说来,这也确实有原因。” 老庄说:“这事情要找也得找那个变态的驱鬼道士啊,不收妖鬼,去毁人家容貌,摧残人家的精神,这人,简直是人渣中的人渣啊!” 大道士也义愤填膺道:“这般的人,如若被贫道看见,那定要收拾他一顿,只是这事情怪罪于地府,那确实是心性大乱啊,只是,单单针对地府也就罢了,颠覆天命,这就有些不可取了。” 我点点头:“这事情,都怪这个千杀的变态啊……”我说着话,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扭头问赵凌安:“那轮回镜里面的时间,是不是都是错乱无序的?” “你问这个做什么?难道你想去找到这个人,救回七爷的心性?”赵凌安诧异的看着我,说:“里面的时间,确实是无序的,后来者,可以穿越数百年改变前世,因此这个才会被地府明令禁止踏入,就像现在,说不定就有人是从后世来的,呵呵呵,当然,那时候还有地府的话。” 我听得一点头,又问:“那个女人的魂魄现在何处?” 赵凌安说:“你话还真是多,你不是在去十八层地狱盘查的时候,见过吗?”说着话,赵凌安满脸狐疑的看着我:“你问这个做什么。难道是你想用她的魂魄逼七爷就范,没用的,七爷的心性已经大变,在心底,已经没有了这份记忆了,现在有的,只不过是取而代之的一腔怨气而已。” 这倒不是我想逼迫七叔公,而是我要确认一件事情。 我扭过头去看狐狸:“真不好意思啊,如果这么说来的话,那好像是我打的。” 第九十二章 混沌之术 狐狸表情复杂的看我:“是么,还有这种事情,我都不知道。” 我呵呵呵的笑两声,然后伸出一根手指头,竖在嘴边嘘一声:“嘘,你现在知道就行了啊,不要声张,这事情,别乱说啊,我七叔公都不知道。” 赵凌安站在一旁,表情狐疑的看着我俩说话,我把头拧回来的时候,正巧碰上他眼睛对着我看,只是见我也盯着他看,赵凌安一皱眉头,扭过头不去看我,同时哼一声:“你是不是又在想什么坏心眼,一看就是又要做坏事。” 呸,你在这唯恐不乱,还说我干坏事! 我懒得跟他再说什么,冲他挥挥手:“赵凌安,赶紧带我去找我七叔公。” 赵凌安眼眉一挑:“刚才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给你解答一二,然后你自愿离去,怎么你想反悔?” 我一瞪眼,不乐意道:“我反悔个屁,我刚才说了你跟我说完话我就走吗?而且你就给我讲了个七叔公的……嗯,老头子年轻时候的风流故事,那算什么。”一边说话,我一边扭回头冲狐狸他们说:“这个赵凌安,还真是不讲道理,我没答应的事情,他非说我答应了。” 老庄一拍大腿,应和道:“对啊,老陈还没答应呢。” 大道士也点头说:“这确实不是反悔,这陈先生,他刚才真没答应。” “哼!”赵凌安哼一声,“我不管。既然我已经给你们把这事情说了,你还是好自为之,赶紧走吧,不要再管七爷的这事情,地府那边,你也没什么好担忧的,他们不能强迫你,而且,也奈何不了陈七爷。” 我说:“这不是这么简单地事情,老头子这么做。那可是会导致生灵涂炭的。这混沌之境,不应该这么放出来,你们既然这么做,那我就不能不管了!” 赵凌安说:“这混沌之境。是混沌放出来的。我们只不过是借之一用罢了。”说着话。赵凌安语气强硬道:“算命的,你再不走,那就别怪我了。这可不是陈七爷不给你面子,而是你不给陈七爷面子。” 这个赵凌安,这是逼我出手呢! 我瞄一眼身前、身后、四周左右,各种各样的混沌妖物已经围过来满满当当的,这里面混沌之气达到饱和,所生成的混沌妖物也比外面大街上的要强势的多,我看见最大的一个,身高十多米,身宽也是十多米,像个楼房一样的站在后面,眼神及其不友善。 我凑到赵凌安身前,语气尽量友善道:“赵凌安,咱们也算老相识了,你看这事情,咱们好商量嘛。” 赵凌安不识趣道:“没什么可商量的。” 我暗自沉吟一下,举起手,对着赵凌安的面门就一拳头打过去,但是这个赵凌安,那是早有防备,一挥手,腾出掌心,蹭一下握住了我的手,然后一扒拉,把我的胳膊推开,说:“算命的,你不要自找无趣。” 见我动了手,大道士和狐狸也是毫无犹豫的出了手,同时伸手去抓赵凌安的肩膀。 赵凌安纵使道行在我之上,还会功夫,但是这时候也是双拳难敌四手,而且大道士和扶苏也是丝毫不输给他,他只能往后退了一步,我见势,毫不犹豫的再次出手,对着赵凌安的肩膀就抓过去,想把他再拽回来。 哪想到,我这刚抓住他肩膀,不知道从哪里飞出来一个东西,“咻”地一下就打在我手腕上,疼得我顿时缩手回来,定睛一看,原来是不知道从哪里飞出来一枚我阴阳镇魂的铜钱——刚才就是这个东西打脱了我的胳膊。 又是咣当一声响,大道士拎着未出鞘的剑,又打落了朝他和狐狸而来的两枚铜钱。 赵凌安现在敌不过我们人多,没时间飞铜钱打人,而且这铜钱的来路,也不是在他身上。 我一皱眉头,就明白了这铜钱的来路,于是一掏胸口,拽下阴阳镜,对着赵凌安的脑袋就磕上去,果不其然,还没到他眼前,又是从外面飞进来一个物事,直接给我打落了阴阳镜,我一低头,就看到一把金钱剑落在地上,看着这把金钱剑的模样,果然是七叔公一直带在身上的那一把。 我不去理会赵凌安,四下扭头一看,扯开嗓门就喊:“老头子,我知道你在这,赶紧出来。” 我喊完话,周围没了动静。 我又喊:“七叔公,你不用藏着了,我既然都来了,你就出来吧。” 喊完,周围还是没动静,我刚要再次开口,那些混沌妖物顿时消失不见,然后就看到一个人影,站在离着我们不远的地方,背着手盯着这边看——老头子这终于肯出来了。 见七叔公出来,大道士和狐狸都停了手,望过去,赵凌安也停下动作,一皱眉头道:“七爷……” 我跨了一步,直接站了出来,奔着七叔公就过去了,往他眼前一站,然后盯着他打量。 七叔公还是那副模样,没什么改变,见我过来,也没说什么,只是皱了皱眉头,然后伸手捻一下胡子,我可没时间看他摆造型,直接冲着老头子就问道:“老头子,你一直坑我就算了,但是你这事情,做的那也太过分了!” 七叔公终于开了腔:“这事情,我不是让你不要管吗。” 我说:“外面乱着呢,混沌之境把外面弄得一团糟,老头子,你对地府有意见,那也不能这么**裸的报复社会啊,我能不管吗?” 七叔公哼一声道:“没大没小,这事情,也不是我的本意,我也实在是身不由己。” 我又说:“七叔公,你的这爱情故事虽然凄惨无比。但是你这么做,那就太过分了啊,我看你怎么也不像会是个为情所困,心生魔障的人啊……” 我话没说完,七叔公一皱眉头:“什么为情所困?” 哎呦,这个时候了,你还装糊涂,赵凌安刚才可是都跟我说了。 我哼一声:“不就是为了个女的吗……” 七叔公眉头皱的更厉害一些:“放屁,我一直只是在苦心钻研阴阳之术,什么为情所困?”七叔公说着话。扭头看向赵凌安:“你刚才和他说什么了?” 赵凌安看我七叔公一眼。脸上表情有些挂不住,扭过头来直接质问我道:“算命的,我什么时候和你说陈七爷是为情所困了?” 你自己刚才说的啊,这就忘了? 俩人一块装糊涂呢! 我说:“你刚才不是跟我讲。七叔公遇见个年轻女人吗。俩人惺惺相惜。然后她命短,只活了二十年就死了,七叔公很伤心。带着她的魂魄去了地府,阎王告诉老头子,可以告知那个女人投胎之处吗,结果俩人说着话,那女的投错地方了,轮回到前世去了,结果魂魄受损,性格大变,地府注销了她的命簿,要把她重新勾回来投胎,结果出了乱子,没找回来,后来那女的魂魄找到了,结果疯了,七叔公悲痛欲绝……” 赵凌安哼一声道:“没错,我是和你这么说的。” 我听完了,乐了:“这不就对了吗,七叔公那时候也年轻,那女的也漂亮,俩人肯定是摩擦出爱情的火花,所以七叔公才会这么做嘛,赵凌安你刚才虽然不好意思明说这是老头子的爱情史,但是让谁想,都想得出来,这是为了一个情字嘛。” 赵凌安听我这么一说,脸色扭曲的厉害:“算命的,我可没说七爷是为了个情字。” 我说:“根据这个套路,我就是这么理解的。” 七叔公在旁边听得脸上有些挂不住,抬手就打人,直接照着我脑袋就来了一巴掌:“你这个小兔崽子,瞎想什么呢!” 我捂着头跳到一旁:“老头子,你打我干什么。” 赵凌安哼一声道:“七爷只是为了提升自身的道行才和那个女人如此靠近,我话没说明白,你自己又在瞎想什么,你可知道那个女的是谁?” “谁?” 赵凌安说:“那个女人,也是我阴阳一门的高手。” 我挺诧异的看着他,七叔公又搭腔道:“她是我阴阳一门的高手,只不过,她们一门,所修习的不是普通的阴阳之术,而是无法无则的混沌之术。” “混沌之术?” 赵凌安抿嘴笑道:“呵呵呵,混沌之术,就是上古妖混沌所流传下来的秘术,精通逆天破坏之法,这一点,可比只知天命的阴阳之术要凶猛的多。” 七叔公哼道:“你虽为阴阳先生,但是只知世上有阴阳术,五行术,却不知还有其他许多我阴阳一门的不传秘术,几千年的光景,宇宙洪荒,大道无数,只有阴阳术、五行术广泛流传下来,被熟知,但是还有更多的秘术不被知晓,比如这个借助混沌元力的混沌之术,就是其一,只是这些秘术,大都是会破坏天命秩序的,是地府不希望看到的,就连我阴阳之术也是如此,知天命本身就是大忌,奈何阴阳术流传颇广,地府却也只能默许,至于其他的,不成气候,那地府势必要加以禁止。” 我愕然的看着七叔公。 七叔公又说:“那个女人,就是修习的混沌之术,我只是为了研究这一门秘术而已,当初我陪她一起到地府,也只是为了看她的这混沌秘术能不能突破轮回限制,只可惜,这混沌术因为是混沌所创,而且目的不好,备受限制,加之世间变幻,流传下来的已经很少了,她还是失败了,但是确实改变了轮回,去了前世。”七叔公说完,又叹口气:“这混沌术流传下的太少,只有些片段,不比那阴阳术,五行术,我还是研究的不透彻,不过现在,倒是有所领悟了。” 我听得懵懵懂懂,但是总归听明白了,这不是七叔公为情所困,而是老头子为了钻研这个混沌之术。 这倒是符合七叔公的专于秘术的性子。 不过我脑海里,隐隐约约浮现出一个一个词语:“旁门左道。” 这应该算作是禁术吧?! 第九十三章 一切都是自欺欺人 七叔公瞥我一眼,看透了我的心思,说:“你想的不错,这就是禁术。” 哎呦,还真是禁术! 我愕然看向七叔公道:“七叔公,好好地阴阳之术你不研究,你研究这些个旁门左道的禁术干什么,把整个天命秩序搞成一团糟,我阴阳一门的术学都不曾被研究透彻,你有这个时间,那还不如好好研究一下这些呢,不比这什么混沌之术强多了?” 七叔公摇头道:“我阴阳一门的阴阳秘术,虽可沟通阴阳,知天命轮回,与五行、风水、鬼神之术相辅相成,从而更显得变幻莫测,神秘至极,但是你可知道都有些什么缺点?” 这个我知道。 我说:“缺点嘛,那还真是不小,限制太多了,虽可沟通阴阳,知天命轮回,但是不可知自己的命运,不可轻易泄露天机,每行一术,便损耗自身一分阳寿,亏损些许阴德,甚至会遭天谴,而且还限制颇多,更有五弊三缺束缚,不得善终。” 七叔公点头听着,赵凌安在一旁开口问我:“算命的,那你可知道,为什么大道三千,天造术学无数,单单是这阴阳一术会流传下来,发扬光大?” 我说:“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择优而取嘛,肯定是我们阴阳一门比较厉害,所以才能这么被人熟知,流传下来的阴阳秘术也不少,那些旁门左道的,肯定是不适合流传嘛,要不然。怎么能没了踪迹,而且有一点踪迹,还都是偷偷摸摸的练呢?” 赵凌安笑道:“呵呵呵,旁门左道,这个有什么定义吗?” 这个我说不上来。 赵凌安继续道:“在一些人看来,我阴阳一门的秘术,不也是旁门左道吗?呵呵呵,旁门左道之说,只不过是自我感觉而已,这些所谓的秘术都是死的。根本不分好坏。有的,只是学此秘术只之人的用法,人心是坏的,学出来的秘术。自然也不是好的。”说完这个。赵凌安又盯着我继续道:“我阴阳一门的这些东西。说起来,那还真不比别的秘术强多少,能留下来。那也不过是因为有了缺点,有了限制而已,加了限制,不可逾越,因此才能留下来。” 我想,这倒也是,因为有限制,不能为所欲为。 要不然,没了这些限制,那我阴阳一门的这些东西,那不是翻了天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阴阳一门的东西,也真要被抹杀掉,留不下多少,说起来,它还真只是因为守规矩,不跨线,有了这些限制,才没消失。 赵凌安又说:“禁术,不过是不守规矩,犯了禁忌,少了一分限制,多了一份威胁而已,因此,才会有人想千方百计的将其抹去。”赵凌安说完话,又伸手一指上下左右,“你看这混沌术,没有限制,不受约束,单单是这一招混天术,就能让天地为之变色,那不比阴阳之术强上太多了?阴阳秘术,能有这个本事吗?” 看赵凌安说的这么得意,我不服气道:“阴阳之术,可知天命轮回,知祸福吉凶,这个混沌之术就不行。” “混沌之术,可颠覆天命轮回,祸福吉凶,皆出自我手,那不是比阴阳之术更好?” 我说:“阴阳之术可沟通阴阳,脚踏阴阳两路,想去哪就去哪。” “混沌之术,可以把阴阳两路混为一路,那样走起来,不是更简便?” 我挠挠头,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了,只得哼一声:“阴阳之术一出,百无禁忌,妖鬼邪神,悉数退散。” 赵凌安嗤一声,不屑道:“捉鬼不成,反被鬼捉了的人也着实不少,这只是道行问题,我用混沌之术,照样可以打得他们魂飞魄散,不敢前行半步。”说完话,赵凌安不屑地看着我:“如此相比,阴阳一术还有什么优势?” 我一想,没想出来,只得扭头看后面,大道士和扶苏也说不出个什么来,都只是看着我闭口不言。 傻鬼冲我呲牙乐道:“阴阳之术,名字好听。” 我一点头,说道:“对,阴阳之术,名字好听,这点混沌之术比得了吗?” 七叔公在旁边听得不耐烦,摆手道:“阴阳之术,终归还是限制太多,我潜心研究阴阳之术为得就是能找到其中的缺口,但是终究没有研究透彻,知道了这混沌之术以后,我更是觉得这阴阳之术没了优势,我潜心修行研究,为得是什么,那就是可以让自己的道行更高一些,如今有了这混沌之术,我此刻倒是觉得,这个才更适合我。” 我一皱眉头道:“那你也不能把这个秩序搞得一团糟。” 七叔公哼道:“我研究了这么久,难道就是为了把它烂在肚子里?那有什么意思?” 我劝慰七叔公道:“这样深藏不漏,那才更有高人气质啊,而且你就算研究,那也没必要搞成这么大的动静啊,道行无止境,但是老头子,你也要适可而止啊,不能只是为了研究这个混沌之术,就不管不顾啊。”劝完七叔公,我顿了一下,又说:“而且阴阳之术虽然有限制,让你觉得有诸多不足之处,但是这个混沌之术,也未必见得全是好处吧?” 七叔公说:“你又没研究过混沌之术,你怎么知道这混沌之术会有不足,我现在已经透彻了混沌之术,我还未发现有什么不足。” 我说:“那是你没发现,但是我发现了。” 七叔公哼道:“怎么可能,混沌之术无所禁忌,研究起来倒也不麻烦,我已经看透了其中的原本,就连混沌本身都不及我,我现在都未发现。你资质这么差,怎么可能发现。”说着话,七叔公扭头看向赵凌安:“你的天资也是聪慧过人,你发现这里面有什么不足吗?” 赵凌安摇头道:“七爷,我没看出来,这……呵呵呵,是他又在用话来扰乱我们而已。” 看着七叔公如此坚信这混沌之术,我不禁叹了口气。 狐狸在后面看着,也是摇摇头,然后轻声叹口气:“阴阳之术或许限制颇多。但是相比起这混沌之术。我倒是觉得,这混沌之术,反而比不上阴阳之术,因为它的缺点。实在是要比阴阳之术差得多。” 大道士也点着头赞同道:“贫道也看出来了。” 七叔公皱眉看向他俩:“既然你们也这么说。那你们倒是说说看。” 我说:“这可以颠覆天地命运轮回的混沌之术。不仅仅可以颠覆天地命运轮回,更是可以颠覆一个人的内心,让一个人的内心也变成混沌一片。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们看不出来,我们却看得出来——七叔公,你还没明白吗,等到你的内心完全颠覆的时候,你,就是下一个混沌。” “上古妖混沌之所以可以一直到现在,那不是因为它的混沌元力厉害,可以颠覆天地。上古妖混沌,原来只是个没有生命力的名号,你们的心神被颠覆,你们将成为新的混沌,因此混沌才会不死不灭。” 我说完这番话,赵凌安不禁皱起眉头:“这怎么可能?” 七叔公脸色一变,嘀咕起来:“是吗?原来是这样啊,我说为什么混沌会元力尽失,那么轻易的将混沌之境让于我,原来他的命运也是有限的,他也有死去的那一天,这么说来,上古妖混沌早就已经不存在,现在的混沌,那就是我了?数十年前,我还以为是她对混沌之术研究的不透彻,因此才没有逃离轮回束缚,她告诉我的时候,我还不信,我以为那是她劝我的话,那时候我觉得她有混沌之术如此接受轮回太浪费了,把她推向轮回道相反的方向的时候,她非但没有逃离轮回束缚,反而还被轮回旋风卷到了前世,终究没有展现出混沌之术应有的姿态,我以为那是她不愿意这么做,原来,那是她根本逃不开,这样说起来,那是我害了她……” 我听着七叔公呐呐自语,皱起眉头。 七叔公当局者迷,根本没有看出来这混沌之术的原本,他研究了这么久,这时候更是以为自己透彻了混沌之术,这时候知道了这混沌之术也只是徒有其表,我觉得老头子势必需要点时间平复。 我想,这样的话,七叔公应该就会收手了。 这混沌之术根本就不如我阴阳一门的秘术! 七叔公一脸失落,他甚至放弃了我们侃门的阴阳,专门研究这混沌之术,结果最后研究了那么久,只是自欺欺人,换了我,我也觉得不好受。 老头子沉默了许久,终于抬起头,看向赵凌安:“果真是如此吗?” 赵凌安摇摇头:“七爷,我不知道。”摇完头,他见我七叔公现在这副模样,也劝慰道:“七爷,你也不要太伤心,纵使这混沌术不死不灭是假的,但是可以颠覆天命秩序,这倒是不假吧?” 七叔公自语道:“我们自己都终究逃不脱轮回,颠覆天命秩序,那又怎么可能,不死不灭的只是这一团混沌的气息,他们本来就不是轮回中的东西,现在外面充满混沌之气,那又有什么用,说起来,这只是和呼风唤雨一样的东西,其作用,还不如风雨雷电,逃离天命轮回,这虽然不是我想的,但是却是我一直要验证的,我苦心研究这些东西,不就是为了看看自己的道行,究竟可以到什么地步吗?结果,只是自欺欺人,浪费了我大半生而已……” “混沌之术,原来只是个自欺欺人的秘术;上古妖混沌,原来也只是早已经化为虚无的东西,剩下的,只有一个名字而已。我将是新的混沌?放屁!这不还是在自欺欺人吗?我自以为我研究不透彻阴阳之术,但是可以研究好这混沌之术,结果,这只是没用的东西,我的道行,终究还是太浅了,居然连这些东西都没看破……” 七叔公说完话,抬起头,眼神里全是失落。 第九十四章 混沌终章 老头子研究这么久的一门上古秘术,原来只是镜花水月——我说“镜花水月”那还是好听的,说得再通俗一点,那就是白费了大把的时间,无用之功。 虽然七叔公的本意只是衷于对此术的研究,没想用此术来个天翻地覆的逆转,只是想究其本质,研究透彻。 他自诩将这个混沌之术研究的通透,这时候才终于明白过来,这个只是个自欺欺人般的东西——这样一盆冷水泼下来,换做谁都不好受。 看着七叔公眼神失落的样子,我想了一下,还是冲着老头子一伸手,出声道:“七叔公,这事情就是这样让人当局者迷,你白费了这么长时间,最后却不是你想要的结果,你也没啥好失落的,换做谁,接触到这个无人知其底细的混沌之术都想要研究一番,换做谁研究,那也会和你一样越研究,越看不清其中的玄机。”我钩两下手指头,继续道:“你身上还带着那个阴召鬼镜碎片重铸的镜子吧,那混沌,也是被你用这个镜子困进了虚像空间,然后被你收回了镜中像,一齐困住了吧?你把它给我。” 七叔公一皱眉头,想了一下,伸手把那镜子拿了出来,捏在手里。 周和曾经用阴召鬼镜的碎片外加一个锅,重铸了两枚小一号的镜子,其中一个在我这里,另一个,一直都没脱离七叔公的手。 这个映虚假为实像的镜子,确实是个很厉害的东西。 七叔公手里拿着这个东西。也是令他没有看破混沌之术本质的原因之一。这么个玩意拿在手里,这么厉害,很容易让人有恃无恐,从而少了一丝懈怠,产生误判。 七叔公又是盯着这个镜子看了一会,然后扭头看向赵凌安那边。 赵凌安说:“七爷,还是把这个镜子连同混沌一起交给他,让他交还给地府吧,我们研究了这么久,这原来都是无用之功。我们再这么研究下去。自欺欺人,那也没什么意思。” 七叔公还在犹豫,我知道他心里还有不甘,但是这已经把一切搅得一团糟了——乱了天命。搅了秩序。坏了轮回。我必须要把这东西收回来。然后还给地府,剩下的事情,那就与我无关了。地府会有办法把这事情给收拾妥当的。 我伸手过去触到镜子,一把抓上去,然后就要拿过来,但是七叔公却突然一抽手,捏着镜子往后退了一步,喊出声来:“不成,不成,这个混沌之术害我浪费了这么长的时间,我不甘心,我要找混沌问个明白!” 我一听这话,不禁一皱眉头,急眼道:“老头子,你可别是心里接受不了,糊涂了吧?就这事情,你还问什么呢,混沌之术就是个骗人的东西,就连那个混沌,也是假的,你还问什么呢,快把镜子给我!” 七叔公又往后退了一步,连连摇头,然后拿着镜子一抖手,镜面上透出一道影子,然后就看到一个人影站在了我们眼前——这个人影我认得,那就是恐吓、吓唬我的那个混沌! 老头子把混沌困进了镜子的投影空间中,然后收了镜中像,这镜中像是虚假的实像,混沌站在其中,收了镜子,他自然也就一起跟着这个比混沌之境更虚无的空间没了踪影,只是这时候,老头子又把他放了出来! 七叔公可别真是犯糊涂了! 不过眼前的这个混沌,已经没了先前的那份气焰——他的命运也是有限的,这时候也是到了尽头,等待有人被混沌术迷失了自我,混沌了内心,取代他上古妖混沌的虚假名号。 这个“混沌”因为元力的消失,已经露出了原本的样子。 一张皱巴巴的脸,身上穿着一件破袍子,模样比七叔公还要老上几分,借着混沌之术,他短暂的延续了自己的命运,并成了‘混沌’,现在他也逃脱不了命运的轮回了,开始的锐气已经尽失,灯枯油尽,回归了原形。 我心里骂,原来那个说话那么牛气,还差点让我翻了船的混沌,就是这个干巴老头在装神弄鬼,前两天还那么牛逼来着,现在,我抡起一巴掌,就能把他的假牙打飞喽! 他从哪学了这个混沌妖术,敢跑到我眼前耍大牌! 我算错了的一点就是,这个干巴老头现在根本丝毫没有威胁,七叔公把他放了出来,他也不说话,只是瞪着抬不起的眼皮,缓缓地打量着周围,然后又是咳嗽了两声,嗓子里嘶哑无声。 所有人都在盯着他看,这个老头有些无所适从的打量我们。 傻鬼看得好奇,扭头问我:“老大,这怎么又跑出来个老头?他是谁啊?” 我说:“他就是混沌。”顿了一下,我又说:“确切来说,他就是上一个被混沌之术混沌了内心,接了上古妖混沌这个毫无生命力的名号的人,也许上一世,他也是个对混沌之术有所研究的人,终究被混沌之术误导,借用混沌的这个名字得以延续命运,最终,还是没有逃脱天定命数,终将死去,留下一个空空的名号,准备等待下一个人接手。” 傻鬼挺吃惊道:“哎呦,混沌大爷!” 狐狸说:“现在,他不是混沌了呢,他也逃不了轮回的命运了,已经是枯竭了呢。” 我嗤一声道:“所谓的上古妖混沌,早就已经消失了,至少他一直就不是真正的混沌,怎么说呢……” 老庄在旁边接口道:“失足青年呗,现在成了失足老大爷。” 傻鬼听得点点头,然后哎呦一声,冲着我一瞪眼:“老大,他真的能一抬屁股一个屁就把我吹飞了?”说着话,傻鬼绕到了这个老头子身前,傻笑道:“嘿嘿嘿,老头,你真能一个屁把我吹飞了?老大是不是又骗人啊,你看你,一抬屁股,可别把自己吹一个跟头!” 这个老头一脸疑惑的看着傻鬼,咳嗽了两下,没有说话,眼神看向傻鬼,里面就写了两个字:这个小胖子神经病。 七叔公不理会傻鬼,只是盯着这个老头问道:“这混沌之术,难道只是为了自欺欺人,然后接走这个‘混沌’空名号?” 老头子茫然的摇摇头。 七叔公眉头拧起,见他不说话,一把揪住了这个老头的衣领,喊出声来:“我研究了这么久的混沌之术,到最后,只是这么一个混沌自我的东西?我要研究的是这混沌之术究竟会是怎么样的一种上古秘术,比起阴阳一门究竟有些什么不同,结果呢,就是这样的一个根本不是我想要去了解研究的东西?” 老头子被七叔公一拽,身子晃得厉害,好像七叔公再加把力气,就能把他摇得断了气一般。 七叔公情绪激动,又狠狠地退了老头一把:“这个混沌之术就是个没用的东西,我倒是好奇,它会是怎么样的一种上古秘术,我穷其一生,却发现这个东西根本就是个谎言而已,跟本没有什么值得研究的,如果这个只是为了延续混沌的内心,那根本不是我想要去研究的!” “这个混沌之术,垃圾一样的东西,就应该消失掉!” 七叔公一松手,老头子直接被推了一个跟头,摔在地上,茫然道:“我原来也是热衷于对这上古混沌术的研究,但是它的根源却只是如此的延续混沌的名号而已,我在得知自己终究逃不脱轮回的时候才领悟过来,呵呵呵,你,居然现在就看出来了……” 七叔公揪起老头子的衣领,恶狠狠地瞪着他。 赵凌安在旁边看得一皱眉,冲我嘀咕道:“算命的,七爷现在的情绪是不是有些太激动了?” 我叹口气道:“七叔公一直以来只有一个爱好,那就是热衷于对这些流传下来的各种玄术、秘术的研究,这个混沌之术……老头子研究这个,花了不少时间吧,为了研究彻底,他甚至不惜乱了轮回,甚至推开了地府,他只是想验证一下这混沌之术是否是真的如此,而且他也坚信这混沌之术会是如此。”我扭头看向七叔公那边,又说:“倘若是他自己证实这混沌之术是如此那还好,但是他想错了,而且开始坚信这错的是对的,我这时候告诉他,他想错了,他这才明白过来,情绪肯定会有波动。” 赵凌安茫然道:“是么?看来我想要对这些秘术研究的这份心性,那倒是不如陈七爷啊,这种时候,七爷倒是很固执,如此来说,七爷也不是优柔寡断的人。” 我说:“你这话说错了,七叔公还是优柔寡断,要不然,他也不会放弃了对阴阳一门的研究,而去研究这混沌之术,只是这个他不曾想到的错误,让他变得固执而已。”说完这番话,我又说:“这个老头,他不是真正的混沌,他是假的混沌,而且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假混沌,现在也不存在的假混沌,他也只是七叔公用阴召鬼镜映照出来的虚像,但是这个照出来的东西,又变成真的,可是这个真的,他偏偏就是个假的。” “真假莫测。说到底,这是七叔公在一开始接触这个混沌之术,内心就被颠覆了,这混沌之术的厉害,可见一斑,一开始就操纵了七叔公的内心,诱使这一切的后续事件的发生,说到底,这混沌,似乎更胜七叔公一筹。”我说,“不过嘛,这最终,还是我更厉害一些。” 第九十五章 我就一阴阳先生 七叔公还在揪着那个老头子不放,赵凌安劝不住,我只得走上前,掏出阴曹帝都玺,对着这个老头子的脑门子拍一下,顷刻间,这个老头的虚假的身影顿时被打成碎片,然后化成一道黑光,消失殆尽。七叔公这才松了手,愣了一下,然后叹口气:“这一切,原来都是心性作怪。” 我收走了七叔公的镜子,揣在怀里:“这东西,还是还给地府吧,还有这混沌之境,这倒是上古妖混沌留下来的最后的东西,只是这个地方,那也只是个虚妄的空间,还是一起用镜子包起来,给地府解决吧。” 七叔公不说话,但是精神有所好转,四下一打量,没出声。 老庄凑到我跟前来,冲我问道:“老陈,这事情,就这么结束了?” 我说:“可不是结束了么,怎么,你还嫌这事情不够乱?难不成你还想让我跟我七叔公兵戎相见,最后来个你死我活?”我揉揉脑门,哼出声来:“这样就挺好,皆大欢喜,现在出去交了差,这事情,我就不管了,我一个阴阳先生,管这管那的,我累不累啊,还真想打死我啊。” 我不耐烦的冲着还站在这里面的人喊:“走了,走了,都别在这站着了,事情还没完呢,出去以后,我免不了又得跟阎王那边费一番口舌,不过前面事情都谈妥了,地府这么大个地方,那肯定也不能反悔,让他们说去。” 走到了进来的地方。我们都排着队往外走,我站在最后面看着,等到他们都出去了,我再把这地方用这镜子的虚假实像包起来,然后再顺带着一起收进去,一打包,给地府送过去。 人都出去了,就差七叔公了和赵凌安了。 他俩还离着我老远,慢悠悠的往这里靠过来,一边走。俩人不知道在那嘀咕什么。 磨磨唧唧的。干什么呢! 我嗖一下就站到俩人跟前,然后瞪着眼睛看,原来是赵凌安和七叔公这时候正顺着这里看外面的情形,他们这么一番闹腾。外面可真是乱了套。这时候他们清醒过来。不知道看到这情形,作何感想。 七叔公看到外面情形,连连摇着头:“想不到。我居然因为这个混沌之术坏了心性,把外面弄成了这番模样,就算地府不追究我,我这心里也是不安啊。” 我嗤一声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不管怎么说,现在事情结束了,也算是亡羊补牢了,虽然这个窟窿有点大,但是勉勉强强,还补得上,我看老头子你也别惆怅了,再怎么惆怅,那也没用啊。” 七叔公抬头看向我:“是啊,一错再错,现在看破了这事情,混沌的内心平复,那也是于事无补。” 七叔公眼神变得有些复杂,我猜不透他这时候的心理,兴许是老头子心里有愧,我没必要去猜他要做什么,只是一个劲的催促他赶紧出了这地方,混沌之境一打包,阴召鬼镜一归还,管他想什么去。 走到出口处,老庄抻着脑袋往这里看:“老陈,你快着点,我们都在下水道挤着等你出来呢。” 我喊一声别催,然后站在这面等七叔公过来,赵凌安抬脚走出去,七叔公也出了这地方,我这才如释重负,也一抬腿跳了出来,眼前瞬间一黑,变得昏暗,在这地方,那还真亮堂不起来。 人都出来了,我掏出阴召鬼镜,就准备把这个混沌之境用阴召鬼镜映出一个空间包起来,然后打包收起来。 我手一甩,镜面一翻,像是变出一个口袋一般,把混沌之境慢慢的聚拢起来,一点一点的收起来。我正收着,七叔公突然走到我眼前,跟我说了句话:“我们陈家侃门阴阳,就全担在你身上了,你虽然对自身的道行并不看重,但是如此甚好,省得你和我一样,这山望向那山高,反而丢了我阴阳一门最初的目的,迷失心性,我陈家侃门可就全看你的了。” 老头子莫名其妙的冲我说的这话,让我没回过神来,以至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诧异的盯着七叔公看。 我还没回过神来,七叔公又冲我一笑,然后突然推了我一把,我这才大叫一声不好,赶紧去抓老头子的手,结果却被赵凌安拦在身前,七叔公居然纵身一跃,蹭一下又跳回到了尚未被我收起的混沌之境之中。 我看得一惊,停下手里的动作就要再把混沌之境放出来,却被赵凌安伸手抓住,然后他手一拧,整个混沌之境瞬间被阴召鬼镜映出的空间包了进去,紧接着收回到了镜子中。 老头子搞什么呢?! 赵凌安这是又在玩什么呢?! 我冲着赵凌安一瞪眼:“赵凌安,你干什么呢,没看见我七叔公进去了!” 赵凌安不说话,使劲推了我一把,顺势还夺走了我的两个镜子和那阴曹帝都玺,然后往后退了一大步:“算命的,七爷这是为了你好,况且这外面被弄得一团糟,七爷心里根本过意不去,他要留在这混沌之境中,这样的话,你也就不必和地府如此相对了,阴阳侃门和我阴阳天门,那也就会在你手中得以保留!” 我骂道:“赵凌安,你干什么呢!” 赵凌安一推手,一道火神符打在我脚下,顿时挡住了我上前夺回镜子的脚步,我一抬胳膊挡住脸,瞪着眼睛盯着他看。 赵凌安用另一个镜子把这个包裹住混沌之境的镜子如出一辙的包起来,然后收进去,再然后,他举起阴曹帝都玺,猛然一磕,那阴召鬼镜顿时被打碎,落了一地的碎片,混沌之境连同我七叔公算是没了踪迹。 他做完这一切,又冲着我抿嘴一笑:“算命的,七爷和我虽然都只是因为对混沌之术的好奇而迷失心性,但是这事情我们终究还是难逃其咎,七爷只有如此做法。”他说完,把阴曹帝都玺给我扔了回来,然后身子一仰,整个人顿时消失不见。 我瞪着眼睛盯着他看,一时之间脑子里空白一片。 狐狸跳到刚才赵凌安站的地方,巡视了一下,然后摇着头靠过来:“他刚才所站的地方,是下水口呢,很深,这个时候,怕是找不到他了,估计已经被冲走了呢,怕是永远找不到他了。” 老庄他们赶紧围上我,一把搀住我:“老陈,你没事吧?” 我愣了半响,扭头看看周围,叹口气:“都上去吧,别挤在下水道里了,老头子既然这么做,那就让他带着混沌之境一起消失吧,如果真的要让他这样坦然面对自己的错误,我觉得依着老头子的脾气,那还不如这样,还有赵凌安,他愿意躺在这下水道里的污水里,就让他躺着吧,他们逃避,那总得有人面对,把这个烂摊子收了不是,老头子说到底,还是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啊。” 出了井口,外面已经是放晴了的天。 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睁开眼,就看到阎王站在我身前,冲着我乐呵呵的笑:“小陈啊,你把事情都办好了?” 我应一声,把一把的镜子碎片递给阎王:“就这样吧,我们就捡回了这么多,你要是还觉得不够的话,可以再下去找找。” 阎王诧异的看着手里的镜子碎片,一皱眉头看向我:“陈景玄那个老头子……” 我说:“就这样吧,也算是老头子那边有所交代。” 阎王盯着我迟疑了片刻,把手里的镜子碎片收起来,拍拍我肩膀,默不作声的转身离去。 一切似乎尘埃落定。 次日,我站在街上,听着几个鬼拿着一份地府日报在那嘀咕,“诶?那什么混沌的事情,地府怎么一点表示都没有,这么一个大事件,怎么连点声响都没有?” 一个鬼说:“机密事件吧?” 另一个鬼喊道:“陈先生来了,这事情,得问问陈先生啊!” 我见那几个鬼都望向我,咳一声:“这事情,根本上不了头条嘛,你们看看头条是什么,那才是关键,研究这些没用的东西干什么。” 那几个鬼点着头说是,然后翻两下,冲着我一乐:“诶有,我们说呢,原来头条是陈先生啊,那这样的话,那就说得过去了嘛,陈先生要上头条,那些破事肯定要扔到一边去嘛!你看看,阴阳先生陈壶底力挽狂澜,拯救三界于水火之中,阎王特赏赐大奖状一个!” 我拍拍那几个鬼的肩膀:“你看,这事情也不是没有提及,不过我的这事情才是主要介绍的,相比之下,那事情,就不叫事了嘛,只是为了衬托我而存在的。” 几个鬼点头应和,我冲他们一乐,一扭头,走了。 这事情,地府倒是没追究什么,就这么揭过去了,我本来以为阎王会有什么别的打算,结果,他的打算还就是出乎了我的意料,事情过去的第三天,阎王又发了文书,聘请我为地府专业阴阳先生顾问团,别说,这待遇还挺高,地府还真是客气啊。 虽然不管怎么说,我再怎么谦虚,这事情,其实还真就是我力挽狂澜,这都是我应得的。 不过,我心意已决,最后还是毅然决然地把这事情连带我的地府执事官推掉了——我就一阴阳先生,这种事情,那还是找别人去吧,地府的烂摊子,可别找我了! 【全书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